第五節

上一節說到劉邦和蕭何他們喝醉了酒,在街上發酒瘋,他去尿了,蕭何他們被一個路過的老道遇見,老道非常吃驚:怎麽這裏滿街都是王侯將相呢?老道走了,劉邦從巷子裏出來,吆喝著要去找女人。

其實亭長並沒有多少公務可幹,所以平常劉邦都很空閑,整天除了和蕭何他們喝酒賭博,就是玩女人。那年頭秦始皇築長城修陵墓,很多男丁都被征去了,家裏的女人獨守空房。

劉亭長喝酒之後去那些沒有男人的家庭,那是一去一個準。在那些女人當中,有一個姓曹的女人,深深吸引住了他。

曹姓女人長得挺漂亮,柳葉眉鵝蛋臉水蛇腰,若是放到今天,蒼老師都自愧不如。曹美女剛結婚沒幾天,她男人就被大秦帝國征召去修長城了,幾年都沒有回來,估計已經死在外麵了。

公公婆婆去世後,曹美女一個人生活著,街上的二流子很快盯上了她,時不時上門騷擾。曹美女恪守婦道,恪守時間一長,也挨不住左鄰右舍的閑言碎語,不得不搬走。這一搬就搬到了劉邦的地盤上。

有一個二流子打聽到曹美女的住處,追過來調戲,碰巧被路過的劉邦撞見。劉邦聽到曹美女的驚呼,奮起打跑了那個二流子,救了曹美女。英雄救美的故事,就這麽產生了。

那個二流子不死心,糾集了兩三個人想要來找劉邦打架。事實證明,打架出生的劉邦,在沛縣的一個美女麵前,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那幾個家夥被劉邦打得落花流水。

二流子們吃了虧,想要多邀集人手報複,但很快打聽到劉邦不僅是泗水亭長,而且還是王陵的小弟,連蕭何和曹參都是他的哥們。

二流子們惹不起劉邦,也不敢再來調戲曹美女。劉邦得知曹美女的處境,尋思著找一個紅顏知己,隔三差五的上門表示慰問,兩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好上了。

興許是曹女長得漂亮,又會討劉邦喜歡,所以劉邦去曹美女家去得最頻繁。

蕭何他們那些人知道劉邦和曹美女的關係,大家見劉邦這個大年紀了,也沒個正式的老婆,就遊說他幹脆娶了曹美女。但是劉邦卻認為,萬一曹美女的原配老公回來怎麽辦?所以就一直這麽拖著。

曹美女和劉邦過起了二人世界的夫妻生活,日子過得雖然平淡,卻也充滿了**。

沒過多久,曹美女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劉邦正要享受身為人父的快樂,不料上麵來了任務,要他去鹹陽出差。

去鹹陽上千裏地,來去要好幾個月。劉邦盡管舍不得曹美女,可不能抗命。他將曹美女托付給蕭何和曹參:你們兩個幫忙我照看她,回來再感謝你們。

曹參回答說:你放心去吧,交給我們哥倆就行。

按官場上的規矩,同事出差的時候,大夥一般都會湊點錢給同事當路費。劉邦的朋友多,大夥都給三百,唯獨蕭何給了五百錢。這一段故事被司馬大哥記到了文章裏:……高祖以吏繇鹹陽,吏皆送奉錢三,何獨以五……

蕭何就是看準了劉邦這支潛力股,正加大投資呢!

劉邦和大著肚子的曹美女惜惜作別,踏上了前往鹹陽的路。幾個月後,他風塵仆仆的到了鹹陽,交接完差事,去街上逛逛,尋思著給沒有見過麵的兒子買點禮物。

剛買完禮物,正好遇上秦始皇出巡,那儀仗隊和護衛隊,一排又一排的,鑼鼓喧天旌旗飛舞,揚起的灰塵都遮天蔽日。遠遠看去,秦始皇坐在裝飾精美華麗的車上,威風八麵。劉邦驚呼起來:我靠,有本事的人就是這麽牛逼,哪一天我也要變成他這個樣子。

《史記卷八?高祖本紀第八》:高祖常繇鹹陽,縱觀,觀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當如此也!”

也就是說,劉邦這個痞子出身的家夥,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樹立起了要當皇帝的野心和期望。

他有了人生奮鬥目標。

就像周星星版的鹿鼎記中一樣:滿人搶走了我們的銀子和美女,我們要反清,奪回美女的銀子。

這話要是讓一般人聽到,定會笑他白日做夢:你隻是一個小小的亭長,哪有當皇帝的命?

其實和劉邦同時期的陳勝說過一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就很好地表達了劉邦此時的心理。

羨慕完秦始皇之後,劉邦樹立了遠大的理想,也回到了現實。他在鹹陽待了一段時間,就急著往回趕。

當他回到沛縣,才知道曹美女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名字是曹參給起的,叫劉肥。

那時候取名字,就這麽簡單易懂。

看到孩子長得白白胖胖,就起名“肥”,足見曹參沒什麽文化。

劉邦找到蕭何:我說老兄,你讀書多,怎麽不給我兒子起個霸氣的名字,倒讓曹參給起了個怪名字,叫劉柱劉能劉長根都好啊,偏偏叫什麽劉肥。劉肥這個名字要是換到現代,和範統、龐光、杜子騰、史珍香那類的名字,有得一拚。

蕭何是個老好人,笑嗬嗬地說:我認為挺好,劉肥,好聽易記,再說白白胖胖的,好養大。

牢騷歸牢騷,劉邦也沒想過要給兒子改名,劉肥就劉肥唄!

蕭何工作忙,照看曹美女母子的工作,主要由曹參進行。也奇怪,劉肥出生後,一直是曹參逗著玩的,和曹參有緣,索性拜曹參做了幹爹。劉肥後來仰仗他爹的福澤成了齊王,建立齊國,定都臨淄,統轄七十三城,成為西漢最大的諸侯國,拜平陽侯曹參為國相。

劉亭長有了兒子,生活更加滋潤起來,整天吆五喝六,身邊一大幫哥們,那勢頭把王陵都比下去了。王陵對此心生不滿:好小子,要是再讓你再混幾年,沛縣還有誰知道我王陵啊?

原先那些被劉邦揍過的二流子們,也趁機在王陵麵前說劉邦的壞話:老大,別看劉邦那家夥是你的小弟,可是他有蕭何和曹參他們撐腰,連你都不放在眼裏。

王陵心裏越想越氣,尋思著找了一個機會,要當眾痛罵和羞辱劉邦,最好能夠讓劉邦自己滾出沛縣。

王陵得到消息:縣令的好朋友呂公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帶著全家人逃到了沛縣。縣令為了在好友麵前擺個譜,就想著在呂公的家裏舉行一次宴會,讓全縣的下屬都去,給撐撐麵子。

王陵帶著禮物去拜見縣令,趁機提出:參加宴會的都是縣裏有頭有臉的,還立下了一個規矩,每人送禮一千錢,不滿一千錢的,一律到堂下就坐,進不了正廳。如此一來,大人不但可以收一大筆禮金,也趁機可以在呂公麵前顯示威嚴。聽說大人正想替令公子向呂公說親,那可是一個好機會啊!有那麽多人作證,呂公想拒絕都難,如果呂公不給大人麵子,就是不給大家的麵子,他還想在沛縣住下去嗎?

縣令一聽:嗯,不錯,就這麽辦!

王陵知道劉邦沒錢,卻喜歡好充好漢,所以故意設下這個局,讓劉邦當眾出醜。

我們再來聊聊呂公,呂公姓呂名文,字叔平,史書上說他是齊國始祖呂尚的後裔,山東單縣人,有相人之術,他的長女名雉,字娥妁,他常對人說“此女有大富大貴之相”。他躲避仇家來到沛縣投靠好朋友,好友沛縣縣令為其子求婚,遭到呂公婉言謝絕。

這呂公也真是個奇葩,你帶著一家人來投靠人家,人家提出結一個秦晉之好,你居然不識時務,還給拒絕了。

縣令把請客的事情交給蕭何去辦,蕭何知道劉邦很窮,於是跑去對劉邦說:“王陵那家夥看你不順眼,給你下套子呢。要不我借你一千錢,好歹在縣令老爺那裏,麵子上也過得去!”

劉邦一聽,哈哈笑起來:“多謝你來告訴我這事,我有錢,不用向你借!”

曹美人抱著孩子在屋裏聽到,急忙叫起來:“我們家哪裏還有錢?你從鹹陽回來之後,光是酒肉錢,都欠了好幾百呢!”

旁邊的盧綰也對蕭何說了實話:“他確實很窮!”

蕭何也沒多說,把身上的幾百錢,給曹美人留下了。

到了縣令請客這天,劉邦穿上新衣服就去了,才到門口,就遇到了王陵。王陵笑著問劉邦:“兄弟,你有錢嗎?沒錢大哥借給你一點?不過要寫借條哦,利息五分。”

劉邦朝王陵施禮:“還別說,大哥,我今天真沒錢,不過,我也不用向大哥借。你信不信,我保證能夠坐到裏麵去!”

王陵愣住了:“不會吧,你有那本事?我不信!”

劉邦說:“大哥,要不我們打個賭,我今天要是不花一個錢坐到裏麵,今後你不能為難我。如果我進不去,馬上離開沛縣,從此不再回來。怎麽樣?”

王陵一聽,正中他的下懷,咧開嘴笑了:“好的,就這麽辦!先說清楚,可不是我要趕你走,是你自己要走的!”

他心裏明白,要是他真的趕走了劉邦,估計以後蕭何和曹參他們,會認為他心胸狹窄,給他小鞋穿,所以他事先就把醜話說在前頭了。

縣令陪著呂公在酒宴的內廳坐著,眼睛瞟著進進出出的客人,他有些神氣地說:“呂公,我打算把今天收到的禮金,都送給你。”

呂公雖然名氣大,但是也沒有多少錢,一家人在沛縣生活,肯定需要開支啊。正想著以後開個酒館做點生意,維持一家人的開支,可是缺少本錢,正愁著不知怎麽向縣令開口借呢,聽縣令這麽說,當即騎驢下坡,開心地感謝起來:“多謝老友的關照,呂某不勝感激!”

縣令的心裏玩著如意算盤,他這麽做順水人情,主要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和實力。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呂公投靠我,如今我那麽幫你,你總該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替兒子求親了吧?

縣令正和呂公說著話,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個洪鍾似的聲音,驚得縣令差點把酒杯給扔了。(欲知是哪個人這麽猖狂,請看下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