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星人的大飛船

那個日本人的身上泛著一層白光,從裏麵走出來,他站在旋梯上,以一種勝利者的傲慢與得意,居高臨下地掃視了飛船上下來的人一眼。

恨天意來到旋梯下,朝那個日本人恭敬地低頭,兩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話,由於距離較遠,苗君儒聽不清。

那個日本人說完話之後,轉身進了門。從裏麵出來一隊外星人銀甲士兵,朝發生爆炸的神戶丸號貨輪的方向而去。

苗君儒看到低聲對水生道:“你和科斯蘭找地方藏起來!”

水生問道:“你幹什麽去?”

苗君儒拿出塞在腰間的那套銀色盔甲快速穿上,同時道:“救人!”

水生說道:“我跟您一起去,我能幫你!”

苗君儒摸了一下水生的頭,說道:“我隻有一套盔甲,乖乖在外麵等著,就算是幫我了!”

說完後,他不顧水生嘟著嘴,抽身離去。

幾個銀甲外星人士兵押著肖三妹他們上了旋梯,進了金字塔,另外幾個銀甲士兵抬著那兩樣東西也上了旋梯。

當金字塔的門關閉的時候,穿著外星人盔甲的苗君儒成功地跟了進去。

苗君儒已知這座湖底金字塔,與他在埃及見過的金字塔不一樣,是一艘外星人的大飛船,既然是大飛船,除了可住人的船艙外,裏麵應該各種機械才是,哪知進去之後,眼前一亮。

這金字塔外邊看上去像是石頭砌成,原以為進去之後,腳下踩的是石板地,通道兩邊都是大塊的石壁,再不濟也是類似輪船上那樣的鐵板,可是眼前的腳下,居然是空的。

眼前水波**漾,就似在鄱陽湖的水中,四周都是水。波光淩漓之間,猶如在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裏。

腳下看似空的,其實並不空,像是踩在一層玻璃上麵,還很結實。先前進來的那些人,不知被押往何處去了,苗君儒不知往哪裏走,隻得小心地跟著抬原子彈的銀甲士兵。

走約了三四十米,看似前麵沒路了,但走在頭裏的銀甲外星人士兵還是走了過去,眼見著鑽入牆壁中不見了。

苗君儒跟著“鑽”了進去,進去之後,左右各有一條通道,他並沒有跟著抬原子彈的銀甲士兵往左邊去,而是朝右邊的那條通道前行。

走了十幾米,旁邊的白色牆壁打開了一扇門,一個穿著長袍的外星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外星人看著苗君儒,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話,也不知是說什麽。苗君儒不懂外星人的語言,不敢答話,更不敢以心念與外星人對話,他走到外星人麵前,突然出手擊中外星人的脖子,將外星人打暈。

外星人的身體外形雖然與地球人不一樣,但是身體的構造還是差不多的,能把地球人打暈的招數,同樣也能把外星人打暈。

苗君儒拖著暈過去的外星人進了房間,見房間約莫三四十平米大小,四周的牆壁上排滿了一個個大玻璃罐子,罐子裏麵泡著各種生物,有地球上的,也有他從未見過的,其中的好幾個罐子裏泡著年輕的男女,全都**著身子,有東方人,也有西方人。

在屋子的中間,是各種儀器,一張金屬台子上放著很多瓶子,瓶子裏裝著各種顏色的**。

這裏應該是外星人的實驗室。

想不到外星人居然在研究地球生物。

苗君儒是進來救人的,而不是觀賞實驗室的。他尋思著自己不了解外星人飛船的結構,如果這麽盲目地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想到這裏,他從金屬台子上拿了幾個瓶子,把瓶子裏的**金屬倒在外星人的頭上。

過了一會兒,外星人醒了過來,驚駭地望著他。

苗君儒這才默誦北鬥神咒,以心念對外星人說道:“我不是你們的人,是進來救人的,告訴我,你們會把抓來的人關在哪裏?”

外星人遲疑了一會,才回答道:“被抓來的生物,都關在最下麵一層!”

苗君儒說道:“那好,你帶我去!”

外星人說道:“沒有得到允許,我無法進去!”

苗君儒晃了一下手裏的槍,說道:“你可以告訴他們,就說有緊急情況想拿一條生物來研究!乖乖聽話,否則我殺了你!”

外星人無奈地說道:“好吧!”

苗君儒跟著這個外星人出了門,沿著通道往前走了一會,進了另一扇門,眼前又是一亮,見裏麵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拱形的圓頂,四麵晶瑩透亮,倒是在圓頂的正中,有一道粗大的光柱通往下麵。光柱中的亮光帶著一種朦朧的色彩,如流水一般呼呼的往下流去。

苗君儒想走過去看清那道光柱究竟有多高,見從前麵來了一隊巡邏的銀甲士兵,忙低頭緊跟在這個外星人的身後繼續前行。

雙方越來越近,苗君儒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好在這個外星人還很聽話,並未有異常的舉動。看著那隊銀甲士兵擦肩而過,他的心放了下來。

外星人來到一堵牆壁前,手指在牆壁上動了幾下,牆壁登時開了一扇門。苗君儒跟著走進去,見是一間並不大的小鬥室。門一關上,鬥室隨之下沉。

原來這是電梯。

電梯下沉了約一分鍾之後停住,苗君儒跟著外星人走出去,迎麵有一扇大金屬門,左右各站著一個持槍的銀甲士兵。沒等持槍的銀甲士兵問話,苗君儒從外星人身後閃過去,左右一擊,已將兩個銀甲士兵打暈。

那個外星人張著嘴巴,表情複雜地望著苗君儒,而後走上前,在大金屬門旁邊的一處地方搗鼓了幾下,大金屬門緩緩開啟,從裏麵吹出一陣風,帶著令人惡心的腥臭味。

大金屬門內的光線非常陰暗,苗君儒進去之後,見中間一條筆直的通道,兩邊都是囚牢,根據裏麵關押的動物,囚牢有大有小。

與實驗室中不同的是,這裏麵關押的生物品種要多的多,有數百種,絕大多數都是苗君儒沒有見過的。有的像野豬,卻長著魷魚一樣的觸須,有的像鯨魚,卻又有好幾條腿,更有的長得奇形怪狀,根本看不出具體像什麽。

苗君儒一直走到通道的盡頭,並沒有找到關押肖三妹他們的囚牢,倒是找到了一隻比科斯蘭小很多的冥猿,應該是科斯蘭的孩子。這隻小冥猿正和關押在隔壁的一隻牛頭人身的怪獸在交談,也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

苗君儒站在關押小冥猿的囚牢前,以心念對小冥猿說道:“是科斯蘭和阿迪讓我來救你!”

小冥猿發出一聲歡呼,對苗君儒說道:“幹脆把麻利魯一起救出去,好嗎?”

原來那隻牛頭人身的怪獸叫麻利魯,苗君儒答應了小冥猿的要求,救一個也是救,救兩個也是救,他轉身對外星人說道:“把門打開!”

囚牢的門打開,小冥猿和麻利魯從裏麵走出來。麻利魯看到苗君儒身邊的外星人,發出一聲嘶吼,揮起比砂煲還大的拳頭,一拳將外星人的頭顱打碎。苗君儒想要製止,卻已經遲了。想必這牛頭人身的怪物被外星人關在這裏麵,心裏的仇恨已非常人所及,所以一見到外星人,就迫不及待地報複。

麻利魯揮拳還想對付苗君儒,但被小冥猿攔住,小冥猿嘰裏咕嚕一陣,麻利魯這才放下了拳頭。

沒有了那個外星人,苗君儒不知怎麽才能找到肖三妹他們,可是眼下的情況,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領著小冥猿和麻利魯來到大金屬門邊,正不知如何開門時,見大金屬門自動開啟,從外麵進來一隊人。

苗君儒看清走在前麵的是科斯蘭和阿迪,它們被六個銀甲士兵押著,正低著頭往裏麵走,雙方一打照麵,麻利魯就衝了過去,揮拳打飛科斯蘭身邊的兩個銀甲士兵。

有兩個銀甲士兵舉槍朝麻利魯瞄準,但是他們沒有苗君儒的速度快。苗君儒手裏的槍射出兩道光柱,準確地擊中兩個銀甲士兵。科斯蘭大吼一聲,不失時機地反擊,巨拳之下,剩下的兩個銀甲士兵被砸成無頭人。

小冥猿撲入科斯蘭和阿迪的懷抱,一家人抱成一團,發出“嗚嗚”的親昵聲,看得苗君儒感慨萬千,原來外星高等生物和地球人一樣,都是有感情的。

親熱夠了之後,科斯蘭告訴苗君儒,他離開之後沒多久,水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它們在尋找水生的過程中,被那隊銀甲士兵發現並包圍。

水生這孩子一向古靈精怪,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在這種地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是擔心也沒有用,苗君儒想了一會,吩咐科斯蘭它們暫時留在這裏,等他救出肖三妹他們之後再設法一同離開。

進了電梯,苗君儒不知道怎麽操作,任由電梯上行。當電梯停止並開門後,他走了出去,沒走多遠,耳邊突然傳來警報聲,十幾個持槍的銀甲士兵,在一個黑甲武士的帶領下,槍口齊刷刷地對著他。站在這些外星人身後的,還有大島二妹和黑澤熊一。

他後悔沒有隱身,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怎麽運用這副盔甲,才能讓自己隱身。在這種情況下,他隻有放棄無謂的抵抗,把槍扔在地上,算是投降。

黑甲武士走上前,拿走了地上的槍,用手在苗君儒身上一抓,他就似被人脫去衣衫一般,那套銀色盔甲到了黑甲武士的手裏。

大島二妹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敢冒充他們的人混進來,原來是你呀!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麵!”

苗君儒微笑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其實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想到!”

大島二妹笑道:“還有你更想不到的!”

苗君儒說道:“你是指那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

大島二妹微微一驚,問道:“你見過?”

苗君儒笑道:“我當然見過,不然我怎麽進來?”

大島二妹收斂起笑容,說道:“好,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苗君儒被押著進了另一部電梯,電梯上行了一會兒之後停住,門一開,從外麵射進來耀眼的白光,幾個人不僅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適應之後才走出去。

眼前一條筆直的走廊,兩邊都是一間間的艙房,所有的牆壁都是白色的,光線仍有些刺眼。不時有幾個列隊的持槍銀甲士兵從他們身邊經過,苗君儒一邊走一邊想:這座大飛船的戒備,從外到內看似鬆散,實際機關重重,當年水神幫的那些高手,是如何從這裏把導航儀偷出去的呢?

來到一扇門前,門自動開啟。大島二妹朝苗君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樣子還挺客氣的。

苗君儒走了進去,見是一間十分寬大的屋子,肖三妹和荷花站在一旁,那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背對著她們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前麵大大小小的屏幕,屏幕上麵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各種各樣的場景和人物。苗君儒見一個小屏幕上出現了牢房內的情景,科斯蘭和阿迪摟著他們的孩子,麻利魯則在一旁狂躁地走來走去。

肖三妹看到苗君儒,眼中登時露出複雜的擔憂神色,苗君儒則投過去安慰地一笑。

那個日本人轉過身,苗君儒看清對方的模樣,年紀約莫四五十歲,剛毅的臉上有一雙充滿自信與睿智的眼睛,眼神中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邪氣。雖然年紀較大,但從長相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日本人望著肖三妹,足足看了好幾分鍾,才將目光轉向其他人,最後定在苗君儒的身上,以苗君儒那一身正氣的功力,倒也不懼對方的眼神。雙方的目光就這麽直視著,過了片刻,那個日本人才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並不少,但是說得如此流利的卻不多。若不是那一身和服,苗君儒都不相信對方是日本人,他則用日語問道:“你又到底是什麽人?”

那個日本人似乎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到苗君儒的日語說得如此流利,於是用日語問道:“你是日本人?”

苗君儒表情嚴肅地仍用日語說道:“你猜錯了,我是中國人!”他見那個日本人露出詫異之色,接著道:“難道隻準日本人說中國話,卻不準中國人說日本話嗎?”

那個日本人哈哈一笑,用中國話說道:“有理!你能夠站在和我說話,足以證明你的本事!你一身血汙,難道殺過人?”

苗君儒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汙還沒幹,微笑道:“我不是殺人,是救人!”

日本人的笑容一斂,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厲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苗君儒嗬嗬笑了兩聲,說道:“我叫苗君儒,既是水神幫的長老,也是北大的考古學教授,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國人!”

那個日本人正色道:“都說中國人很謙虛,果不其然!”

苗君儒說道:“當然,比不得日本人的狂妄!”

那個日本人問道:“你為什麽不問問我叫什麽?”

苗君儒淡淡地說道:“要是在三天前,我確實不知道你是誰,但是現在,我知道你就是失蹤了的大島少掌門?”

他最後的五個字說出口,對麵的日本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拍了幾下手,讚許道:“果然是高人!”

苗君儒說道:“我能猜到是你,得感謝兩個人,一個就是你的父親,大島老掌門,另一個就是已經仙遁的水神幫龍婆聖女。”

他見到大島二妹的時候,就聽對方說了其父失蹤的事。以九菊一派的傳統,一旦老掌門過世或者失蹤,在沒有發生內部權力鬥爭的情況下,掌門之位將由其直係親屬繼任。九菊一派的少掌門名叫大島俊仁,已在江湖上失蹤了近二十年。苗君儒見到被關在鐵籠中的大島老掌門時,曾經假冒是九菊一派的門人,大島老掌門還質問為何不是掌門親自來見。由於九菊一派的分支較多,每個分支的領導者都能稱為掌門,所以他當時沒往深處想。直到在陳友諒的“威震江山”超級巨艦上,見到被關押在魚缸中的人魚公主,聽了龍婆聖女講述那一段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史,他才對那位失蹤二十年的少掌門大島俊仁,有了更深一步的思考。

作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在心愛的女人被對手控製之後,居然一點反抗的動靜都沒有,實在令苗君儒想不明白。

而龍婆聖女對他說過那些話之後,使他明白卡吧卡啦控製住人魚公主,絕對不僅僅地因為“懲罰”這兩個字,而是為了防備九菊一派的勢力。

在古墓麵前,日軍明明見識到了外星科技的厲害,可沒多久,大島二妹居然有恃無恐地領著幾艘炮艇,想逼五指神仙島上的正派外星人就範,她憑的是什麽?

綜合以上幾點疑問,苗君儒很快想到了那個在整件事中至關重要,卻又一直沒有露麵的大島少掌門——大島俊仁。

大島俊仁遺憾道:“可惜我沒能親手滅了那個老巫婆!”

苗君儒冷笑道:“若沒有她,人魚公主根本不會救你,更不會在和你相處那麽久之後愛上你,你應該感謝她才對,最起碼,她讓人養大了你和人魚公主的孩子!”

大島俊仁的臉色一變,叫道:“要不是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苗君儒心中一驚,大島俊仁的話,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

大島俊仁見苗君儒不說話,轉過身去緩緩說道:“隻要你們答應歸順我,我可以饒你們不死,和你們一起共同開創地球的新紀元!”

苗君儒笑道:“多謝你看得起我,其實我也想開創新紀元,不過那是終止戰爭,讓人類永享太平的新紀元!”

他在說話的時候,似乎看到荷花朝他擠了幾下眼睛,就這不易被人察覺的小動作,使他驚喜不已。都說孩子不會說謊,倘若荷花真是被強行抓來的,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像那樣表情輕鬆地朝他使眼色。

卡吧卡啦那幫正派外星人雖然勢力較弱,可也不至於這麽快就玩完。肖三妹被抓似乎是甘願自投羅網,這麽做的目的究竟在哪裏?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苗君儒隻有見機行事。為了防止剛才看錯,他覺得有必要確認一次,既不能讓外人察覺,又要探知到肖三妹他們這麽做的真正目的。

他見肖三妹望著他,頓時有了主意,大聲道:“肖隊長,你不是一直想見一見親生父母嗎,如今親生母親已經見到了,但是親生父親……”

他故意沒有往下說,是在看肖三妹和大島俊仁的反應。

聽了他的話,肖三妹看了大島俊仁一眼,兩行清淚自雙頰滾落,哽咽道:“苗教授,您別說了。我走下飛船的那一刻,親生父親已經死了!”

大島二妹大聲道:“你胡說什麽?我們的親生父親好好的活著呢!”

苗君儒望著大島俊仁,說道:“大島少掌門,你聽到沒有?你雖然活著,可在她心裏卻已經死了!”

大島俊仁森然道:“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來管!”

苗君儒說道:“凡事都有因果,若不是你和人魚公主因愛生情,觸犯了他們的規矩,人魚公主也不會被囚禁二十年,肖隊長也不至於被別人養大,那種缺乏親生父母疼愛的痛苦,有幾個人能體會得到?”

大島俊仁的表情因痛苦而有些扭曲,厲聲道:“你認為我願意嗎?我就是想一家團聚,才變得這樣的,要怪隻能怪他們,就算他們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苗君儒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在神戶丸號裏麵發現那麽多日軍的屍體,以為是日本軍方送給反派外星人的,現在終於明白,其實是送給你,你想把那些屍體訓練成僵屍,成立屬於你的僵屍軍團。”

他在說話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一旦日本的軍事力量通過大島俊仁的關係,實現了與外星科技的對接,日本將成為地球科技最強大的國家,屆時,不單是中國,恐怕連整個世界都是日本的。

大島俊仁冷笑道:“不錯,作為大日本帝國的軍人,生前為天皇盡忠,死後同樣要成為最勇猛的帝國勇士。”

苗君儒說道:“雖然你和軍方一直有聯係,可是他們並不相信你!”

大島俊仁哈哈大笑道:“聰明,他們之前確實不相信我有那麽大的本事,直到一年前,他們才願意和我合作,並把陣亡的士兵給我送來,讓我訓練無敵軍團。黑澤君是軍方派來的代表,他將是見證無敵軍團誕生的人。”

苗君儒笑道:“可是你的無敵軍團已經被我燒了!”

大島俊仁說道:“你燒掉的隻是一部分!”

他的右手繼續晃了一下,大屏幕上出現一大片排列整齊的日軍士兵,粗略算一下,不下四五萬人。屏幕漸漸放大,苗君儒看清那些士兵的模樣,內心暗暗吃驚,雖是站列整齊的士兵,但一個個表情僵硬,都是死人。

苗君儒盡管內心吃驚不已,但表麵上卻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他說道:“我有些不明白,如果你向軍方展示外星科技實力,軍方應該早就主動和我合作,根本用不著拖到一年前?”

邪術修煉到一定階段之後的人,都不敢接觸陽光,大島俊仁因此無法當麵向軍方展示外星科技實力,隻通過恨天意與軍方聯絡,當日軍勢頭正猛時,軍方的上層人物絕對不會相信任何神乎其神的計劃,在軍方的眼中,九菊一派畢竟是江湖邪派,說話不足為信。一年前,隨著日軍在太平洋以及東南亞戰場的節節失利,不得不考慮如何挽回敗勢,所以隻要有一線希望,軍方都願意試一試。

大島俊仁接著說道:“這一年多以來,所有在中國戰場上為天皇陛下盡忠的軍人,都被送到我這裏,現在我手上已經有了十萬多人的無敵軍團,隻要我把他們喚醒並送出水麵,加上外星飛船相助,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苗君儒知道大島俊仁並沒有妄言,如果這些屍體都被大島俊仁變成僵屍,其作戰力絕對超過數十萬的日軍甲種部隊,再加上外星人的勢力相助,對全世界而言,絕對是一場浩劫。

大島俊仁繼續道:“我讓你們看看現在外麵的情況!”

隨著他的右手一晃,正中間那個大屏幕上出現湖麵戰鬥的情景,有幾艘炮艇在湖麵上飛馳,空中不時有飛機俯衝下來掃射投彈,炮艇上的日軍架著高射機槍對空射擊。

大島俊仁的手指一抖,大屏幕上出現另一幅場景,隻見在一處山坡上,炮火紛飛之間,殘肢斷骸四下拋灑。山坡下麵的日本軍隊挺著刺刀往上衝,山坡頂上的是中國軍隊人數並不多,眼看日軍要撲進戰壕,從另外一邊衝過來一批中國軍隊。雙方就在山坡上攪作一團,轉眼間死屍枕籍,戰況非常慘烈。

大島俊仁說道:“中國軍隊不顧一切地反攻,顯得很不正常,他們在掩飾另一個動作!”

大島俊仁右手的食指在空中劃了一下,一個小屏幕內的畫麵轉移到大屏幕上,隻見一隊裝備精良的中國小股部隊,乘坐兩艘小快艇,在湖麵上疾馳。

大島俊仁像一個軍事解說員一般,漫不經心地講解著屏幕上的畫麵:“無論是空中的美軍飛機,還是地麵上中國軍隊的強烈攻勢,都在為這支小股部隊服務。看來,中國高層已經將目光轉移到這裏了。苗教授,你認為他們在尋找什麽?”

“波爾!”苗君儒說了兩個字,除了波爾,他實在想不出那支小股部隊在找什麽。雖然表麵上波爾是水文專家,可事實證明,波爾是美國軍方某個計劃的執行人,一旦波爾陷入危機,影響到軍事計劃的實施,中美軍方肯定會有所行動。

大島俊仁說道:“此人帶著另一批美國人,從運送日本軍人屍體的船上,偷了一個大罐子!”

苗君儒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島二妹和黑澤熊一,問道:“難道你們沒有告訴他,那個大罐子究竟是什麽嗎?”

他第一次被黑澤熊一逼著下水,就是衝著那個大罐子去的。

大島二妹說道:“我們已經告訴父親了,可是他不相信……”

大島俊仁打斷了大島二妹的話,說道:“我當然不相信,區區一個裝滿炸藥的大罐子,能夠把整個鄱陽湖毀掉?若我們大日本帝國真的擁有那麽厲害的武器,還怕美國人嗎?”

苗君儒明白大島俊仁呆在湖底的時間太長了,根本不了解世界的發展情況,也許他的心裏隻有法術和外星科技力量。就像當初軍方不相信恨天意所傳遞的信息一樣,大島俊仁也不會相信大罐子(原子彈)有那麽大的威力,二者都是犯了冥頑不靈的毛病。他對黑澤熊一說道:“你不是說上麵安了定時裝置,下午六點就會爆炸嗎?拆掉沒有?”

黑澤熊一看了一下手表,說道:“還有三個小時!”

苗君儒微笑道:“就算現在你把原子彈帶回去,光明計劃也無法實施了!對吧?”

大島俊仁說道:“苗教授,你高興得太早了。十分鍾內,我可以把那個大罐子丟到地球的任何地方,包括你們的重慶!”

苗君儒收起笑容,他幾乎忽視了大島俊仁的存在,外星人的小飛船確實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把原子彈送到地球的任何一個地方。大島俊仁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已經絕對控製了外星人的力量。他問道:“我聽大島老掌門說過,他們要的東西,我們給不了,你如何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

他說的他們,指的是反派外星人。

大島俊仁得意地狂笑一陣,說道:“你們給不了的,我能給他們!”

苗君儒點頭道:“我明白了,他們要的是我們這個星球,你和他們達成了協議,幫他們達到目的!就是你所說的,開創地球的新紀元!”

大島俊仁說道:“不錯。”

苗君儒說道:“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大島小姐的時候,她說她父親二十多年前在中國受重傷回到日本,沒多久就失蹤了。那個時候,你們父女應該還沒聯絡上,對吧?而當我在五指神仙島上看到她時,她已經知道有外星人,還想逼人家投降,一前一後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大島二妹上前幾步,打斷了苗君儒的話說道:“我在湖上抓住了九菊門的老前輩和那個美國人,才和父親聯絡上!”

恨天意什麽時候變成大島二妹口中的老前輩了?如果苗君儒沒有記錯,恨天意和波爾狼狽為奸,周旋於湖上各方勢力之間,最後抓著他,帶著偷來的原子彈,乘坐炮艇想逃離鄱陽湖,不料卻被蛇頸龍撞翻了炮艇,原子彈和人都落入了水中。恨天意為人陰險善於多變,心機之深令人難以防備,到目前為止,還不知此人究竟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想到這裏,他說道:“大島小姐恐怕忘記了,在古墓前,恨天意還想從水生手裏奪走掌門**令,卻被靈蛇所傷自斷一臂,最後還是美國人救走他的。九菊門和九菊一派雖然同屬一脈,但已時過境遷,各有其主。他何時成了你的老前輩?”

他這番話裏包含了三種意思,都是說給大島俊仁聽的。第一、恨天意明知大島小姐的身份,卻仍在她麵前搶奪**令,分明沒有把大島俊仁放在眼裏;第二、恨天意與美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別人想的那麽簡單。第三、恨天意是九菊門的掌門,怎麽甘心聽命於別人?

大島俊仁淡淡地說道:“苗教授,你那挑撥離間的功夫還真不錯。是我要恨天意照看我父親,並設法拿回**令。他見**令在別人手裏,當然要替我搶回來!他和美國人之間的事情,也是我要他那麽做的!”

既然大島俊仁都這麽說了,就等於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苗君儒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麽,如同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根本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

大島俊仁笑道:“我已經聽說了上麵發生的事情,九菊一派本是我大日本帝國的門派,若新掌門乃是一個中國小孩的事情傳出去,恐怕會成為大日本帝國的一個大笑話。”

苗君儒說道:“九菊一派本就源於中土,這一點有九菊門的恨天意可以證明,無須我多說了。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去京都拜訪過徐福廟,你們日本人稱徐福為開國天皇,要知道,徐福可是地道的中土人,是秦朝時期派過去求不死仙藥的。難道這不是笑話嗎?”

大島俊仁哈哈大笑一陣,說道:“我可不願和你逞口舌之爭,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眼睛盯著一個小屏幕,當小屏幕換到大屏幕上之後,苗君儒看清上麵的情況,隻見水生從一艘小飛船裏麵鑽出來,躡手躡腳地朝另一邊而去。

苗君儒隻知水生和科斯蘭分開後,不知去了哪裏,想不到這個小家夥不但鑽到小飛船中,還利用小飛船進到大飛船裏麵來了。更令他吃驚的是,水生似乎對大飛船裏麵的構造很熟悉,避開巡邏的銀甲士兵,朝另一邊走去。

黑澤熊一對大島俊仁說道:“大島君,我去把那個小家夥抓來!”

大島俊仁說道:“黑澤君,連九菊門的恨天意都在他手裏吃了大虧,你還是別去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做什麽!”

屏幕畫麵上的水生偷偷過了幾扇門,迎上了一個黑甲武士,奇怪的是,他並未閃避,而是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遞給那個黑甲武士看。黑甲武士接過那東西,從身上拿出一把手槍,對著屏幕一指,一道白光過後,屏幕上不見了他們的身影。屏幕一黑,警報聲登時大作。苗君儒從其他小屏幕上看到大批的銀甲士兵在黑甲武士的帶領下,快速朝前跑著。

苗君儒其實已經想到了,當年水神幫的高手能夠順利偷走導航儀,肯定是有內應的,水神幫對大飛船裏麵的構造也都一清二楚,水生年紀雖小,但已經將龍婆聖女教他的那些記得一清二楚,難怪在外麵的時候想跟他進來,還說可以幫他。

大島俊仁的臉色鐵青,他絕對想不到大飛船裏麵居然還有內鬼,當他轉身想要發怒的時候,卻見苗君儒站在大島二妹的身後,手指成鉤掐著大島二妹的脖子。

大島俊仁的眼中閃現一抹綠幽幽的神色,說道:“你不愧是他們派來對付我的人,果然有些本事!”

苗君儒對肖三妹喊道:“龍婆聖女既然教水生怎麽做,你們兩個該怎麽辦,不需要我多說的吧!”

肖三妹含淚望了大島俊仁一眼,拉著荷花的手退了出去。

大島俊仁一步步走了過來,不再是那副俊朗的模樣,而是瞬間變成了一個渾身上下冒著黑氣,外形像夜叉一樣的魔鬼。

大島俊仁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你以為可以走得了嗎?”

苗君儒暗暗叫苦,想不到九菊一派的邪術練到一定的火候,居然能夠把人變成魔鬼。照這種情況,他隻怕是走不了了!不管怎麽樣,他都要拚一拚。

他挾持著大島二妹剛退到門邊,眼前黑影一晃,一股巨大的力氣從手上傳來,整隻手臂登時麻木,他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飛了出去,連帶著將門撞得稀爛,摔落在外麵的走廊中。

他吐了一口血,從地上艱難地起身,他自恃功夫不弱,且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哪知在大島俊仁的麵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肖三妹上前扶著苗君儒,麵無表情地望著已經變成魔鬼的大島俊仁。卻見大島俊仁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左手握著右手腕,尖厲地叫道:“你身上到底是什麽血?”

苗君儒微笑道:“我說過了,是救人時沾上的血!”

他身上的血汙是為阿迪接生時被噴濺上的,他曾經聽一個道長說過,產婦生子之血蘊含純陽之氣,可克製陰邪。大島俊仁修煉陰毒邪術,雖已成魔,乃屬陰極之物。陰陽相克,難怪大島俊仁在打傷他的同時也受了傷。想不到一時的善意,竟也救了自己,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定數。

大島二妹上前兩步,說道:“姓苗的,我可不怕你身上的血!”

黑澤熊一抽出腰間的日本刀,緊跟著大島二妹朝苗君儒逼過去。

苗君儒看著逼上來的兩個人,大島二妹精於邪術,拳腳的功夫不怎麽樣,倒是這個黑澤熊一,不但拳腳功夫過人,而且刀術精湛,不可小瞧。即使他和肖三妹以二敵二,可是誰來保護荷花?更何況,走廊兩頭都有持槍的銀甲士兵,正蜂擁著衝過來。

看樣子,他們毫無逃脫的機會。

肖三妹正要挺身上前對付大島二妹,被苗君儒攔住,他低聲道:“你們姐妹以後有的是交手的機會,先照顧荷花!”

接著他朝大島俊仁說道:“日本最崇尚武士道,反正我們也逃不掉,不如就按你們的方式來一場決鬥,怎麽樣?你隨便選一個人和我打!贏了,你放我們走,輸了,任由你們處置!”

大島俊仁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

“我們都是男人,當然是我來對付你!”黑澤熊一走上前,將日本刀垂於腰際,以武士道的禮節,朝苗君儒彎腰行禮。

苗君儒剛一拱手還禮,黑澤熊一的身形就動了,大吼聲中卷起一圈刀光朝他當頭罩了下來。他在鞋山上的時候,見過黑澤熊一劈殺林道長,知道對方的厲害。他當年在日本的時候,與一些武術界的高手有過接觸,見識過日本一流的刀術,當下認出這一圈刀光中,居然隱藏著三種以上的招數。

這個叫黑澤熊一的家夥果然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一出手就是殺招。勢必一招置苗君儒於死地,也讓身後的大島俊仁見識他的厲害。

可惜他遇到的是苗君儒。

黑澤熊一的刀尖距離苗君儒的脖子不到兩尺,他的臉上出現一抹獰笑,仿佛看到苗君儒的頭顱像林道長那樣飛起。就在肖三妹的驚叫聲中,苗君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閃了出去,安然無恙地站在旁邊。

黑澤熊一一擊失敗,登時惱羞成怒,以畢生的絕學再度卷起一溜刀光,光影迅猛而淩厲,幾乎找不到破綻,如一張大網一般罩向苗君儒。他自己也認為,苗君儒必死無疑。可就在他的刀尖已經碰到苗君儒的頭發時,他的胸部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他的身體往後直飛了出去,撞到牆壁上。

黑澤熊一怎麽都想不明白,他居然輸了,而且輸得那麽快!他從地上一翻而起,嚎叫著舉刀第三次朝苗君儒衝去。

“黑澤君,你已經輸了!”大島俊仁的聲音使黑澤熊一硬生生停住了腳步,他不服氣地看著苗君儒。

大島俊仁對苗君儒說道:“好,我讓你們走!可是這裏是人家的地盤。別人讓不讓,我就不知道了!”

苗君儒想不到大島俊仁居然這麽說話,他微笑著說出了兩個字:“卑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接著說道:“我忘記告訴你,是人魚公主護送我進來的。”

大島俊仁的眼中閃現一抹亮光,急切地問道:“她在哪裏?”

苗君儒說道:“我乘坐的飛船遭到外星人的襲擊,和她分開了,如今不知生死!”

大島俊仁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用一種變了調的聲音吼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言!你還是乖乖等死吧!”

一旁得到指令的黑甲武士,下令銀甲士兵朝苗君儒他們三個人瞄準。苗君儒退後幾步,拉著肖三妹和荷花的手,坦然麵對那些銀甲士兵。

他畢竟是凡人肉胎,對付黑澤熊一不成問題,可在這種地方,在這麽多外星人麵前,他沒有還手的餘地,他朝肖三妹低聲道:“對不起!”

肖三妹將頭依在他的肩膀上,盡管神色有些淒怨,但是淒怨中卻含著那份柔情似水般的滿足。能夠與自己喜歡的人共生死,何曾不是一件美事?

苗君儒見大島俊仁的目光定在肖三妹的臉上,目光中有些癡迷,也有些依念……但他對方的眼神中找不到半點憐憫,他心裏清楚,對方既以成魔,魔性代替了人性,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就在苗君儒準備閉上眼睛,感受外星人武器射到身上的痛楚時,藍光大盛,從荷花身上發出來的藍光形成一個光球,罩住了他們三個人。十幾隻外星人槍支上射出的光柱,被藍光全部吸收。

苗君儒幾乎忘記了,荷花身上的鼉龍珠有護主的功能。

既然無懼外星人的槍支,那還等什麽?

苗君儒拉著肖三妹和荷花朝前麵衝過去,強行撞開攔住他們的銀甲士兵,奔向不遠處的電梯口。

在他們的身後,大島二妹和黑澤熊一一左一右地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