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上前兩步,突然聽到一陣鈴聲響,仔細一看,原來他不小心觸上了一條細線,那細線橫拉著,離地約10厘米高,船上的人叫驚夜鈴。

苗君儒說道:“我聽魯堂主說過,那個服侍王凱魂的婢女小蓮,其實是盛家放在王凱魂身邊的,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象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苗君儒衝出了那些人的包圍,要想追上魯明磊已經不可能了,他獨自一人往另一個方向而去。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到梅國龍。

隻要跟著田掌櫃那些人,梅國龍一定會出現。

他和水神幫的人相處了這麽久,已經掌握了幫內的江湖黑話和接頭切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販夫走卒模樣的人,混在江邊的漁民裏。

長江上下遊的漁民,十有八九都是水神幫的人。他很快打聽到,李長老逃到江邊的時候,被水堂的人抓到了,現正押在船上。兩條船往上遊去了,至於去哪裏,下麵的這些人根本不知道。

水路走要比陸路慢得多,更何況還是逆水而上。

苗君儒沿著江邊那條纖夫們踩出來的路,隻一天的時間,就追上了田掌櫃他們的那兩條船。這一路上,他遇到好幾撥人的盤問,有士兵也有水神幫的人,都被他輕鬆應付過去了。

他望著江中緩慢行駛的兩條帆船,想上船去看看。

夜半時分,從上遊飄下來一堆雜草,那堆雜草在靠近那兩條船的時候,從草中探出一顆頭來,正是苗君儒,待雜草與船幫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突然伸出雙手鉤住船幫,並輕輕地攀了上去。

船上的人大多已經睡著,隻有幾個水堂的弟子來回走著,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可惜他們沒有看到那個悄悄上船的苗君儒。

苗君儒上船後,並不急於行動,而是找一個角落,用船帆將自己蓋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其他的人都睡去了,隻留了兩個人坐在那裏說話。苗君儒正要起身,突然聽到船邊一陣細微的水響,過了一會兒,見右邊的船舷上來兩個人,依稀可見第一個人是梅國龍,另一個人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很快記起,是在梅國龍給他看的照片上,那個人叫肖剛,是總統府的侍衛。

他們兩個人上船來做什麽?

苗君儒剛要起身,離他不遠的那兩個人發現了那邊的情況,起身朝那邊走過去。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伸腿將第一個人掃倒,接著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第二個人喉嚨。

倒在地上的那人正要起身,被他一腳踢中太陽穴,當場暈死過去。

被捏住喉嚨的那人發出“咯咯”的聲音,呼吸急促起來。

“不要吭聲,否則殺了你!”苗君儒低聲道。

那人忙點頭。

苗君儒低聲問:“你們把神貓李關在哪裏?”

那人輕聲道:“在後麵那條船最下層的船艙裏。”

梅國龍和肖剛走了過來,低聲問道:“苗教授,你怎麽在這裏?他就是我對你說過的肖剛。”

“你們怎麽也上來了?”苗君儒朝肖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他接著說道:“換上他們兩個人的衣服,到後麵那條船上去救神貓李。”

船艙內傳來一個人的喝問:“小六子,你們幹什麽?”

苗君儒身邊的那個人忙應聲:“沒事,我們鬧著玩的!”

船艙內的人罵道:“把招子(眼睛)放亮一點,出了事饒不了你們!”

梅國龍換好了衣服,低聲道:“我們本來想帶著神貓李一起走,可是那老家夥不相信我們,臨時溜走了,我們還幫他把人引開,誰知道他還是落到人家的手裏。”

苗君儒問:“你們上船是來偷東西還是來救他的?”

肖剛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都做!”

“兄弟,委屈你了!”苗君儒一張擊在那人的腦後,將那人擊暈,剝下衣服後,連同另一個人一起綁著,塞住嘴放到船帆的下麵。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來到船尾,見兩條船之間有一根粗大的繩索連著,兩船相隔約二三十米,那條船上有好幾個人,舉著火把在船上走來走去,若從繩索上爬過去,肯定會被那些人發現。

苗君儒拿過一條繩索,低聲說道,“你們把繩子拴在腰上,我放你們下去,這樣他們就看不到,到了那邊之後,我在這條船上點火,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就趁亂進船艙,完事後跳水走。”

肖剛和梅國龍各自在腰上綁上繩子,輕輕下到水裏,他們這麽做是不想被江中的暗流卷走。

苗君儒蹲在船邊,手抓著繩子一點點地往下放,眼見著梅國龍和肖剛靠上了那條船,忙把繩子拴在邊上。

他伸手往口袋中一摸,卻摸了一個空,想起在洞中的時候,把那個打火機送給王凱魂了。

他回到那兩個人身邊,摸了一陣也沒有摸到點火的東西,正要另外想辦法,卻看到船艙內走出一個人來。

“媽的,小六子,你們一定偷懶睡覺去了,看老子怎麽整你?”那人罵罵咧咧地朝苗君儒這邊走過來,走近後一看情況不對,剛要張口叫人,可是已經遲了。

苗君儒一拳擊在這人的腹部,當場將這人打暈。

他把這人輕輕放下,向船艙內走去,下到裏麵一看,見並排睡著幾個人,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盞點著的馬燈,還有兩把大刀。

他上前兩步,突然聽到一陣鈴聲響,仔細一看,原來他不小心觸上了一條細線,那細線橫拉著,離地約10厘米高,船上的人叫驚夜鈴。

這驚夜鈴一般在裝貨的船上才有,長江上下那麽多來往的貨船,船上的貨很容易引來水賊的偷盜。白天倒還好,到了晚上,水賊出沒得很猖狂,船家防不勝防。後來人們想出了辦法,就是在一些地方裝上掛有銅鈴的細線,外人上船後不小心觸到細線後,銅鈴就會響。

銅鈴一響,睡在小桌旁的一個漢子一骨碌爬起來,伸手去抓桌上的大刀。他的反應夠快的,可是再快也沒有苗君儒快。

苗君儒縱身上前,已經把兩把刀抓在了手裏。

其他的人也醒了過來,驚駭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我不想殺你們,別逼我動手,”苗君儒說道:“這條船上還有多少人?”

“上麵就我們幾個,”一個漢子看著苗君儒手上閃著寒光的大刀,低聲說道:“下麵關著木堂的一些人,還有火堂和土堂的兩個堂主!”

原來田掌櫃早就把火堂和土堂控製住了。

“把艙門打開,把裏麵的人放出來,”苗君儒說道。

一個漢子爬起來,走到一邊把下層的艙板打開,下到裏麵去了,不一會兒,裏麵陸續有人出來。

桌邊的那個漢子見苗君儒不留神,猛地撲上前,雙手去奪苗君儒手裏的刀,同時叫道:“兄弟們快動手!”

苗君儒情急之下,橫刀一撩,一股鮮血立刻噴了出來,噴得他一頭一身。

那個漢子的脖子上中刀,踉蹌著撲倒在地。其他人見狀,頓時不敢動了。

苗君儒冷聲道:“還有誰不服的?”

沒有人敢應聲,一個個驚恐地望著他。

“這條船等下要沉,你們各自逃命去吧!”苗君儒用刀背磕碎了馬燈,裏麵的煤油由桌子上流到那些漢子睡覺的棉被上,一股火苗立刻竄了起來。

兩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被人扶著從下麵上來,看到苗君儒後,其中一個老頭問:“好漢,走的是那趟水?”

苗君儒聽得懂那是江湖切口,意思是問他哪個幫會或是做什麽的。他回答道:“兩位分別是火堂和土堂的堂主,我已經知道了,趕快逃命去吧!”

另一個老頭道:“壯士可否留名,本堂主……”

苗君儒微笑道:“我隻是無名之輩,你們如果要想謝我的話,回去後整頓手下的人,不要幹害人的事就行了。”

船艙內的火勢漸漸打了起來,那些人爭著往外跑。

苗君儒隨著他們來到外麵,見不少人已經跳水。水神幫的人個個會水,就算綁著他們的手腳丟到水裏,也不見得能夠淹死。

後麵那條船上的人早已經看到這邊的情形,大聲喝問著,可是沒有人回答他們。

苗君儒來到船尾,一刀砍斷連著兩船的那條繩索。他見那條船上的人開始忙亂起來,估計梅國龍和肖剛已經上船去了。

船上的火勢越來越大,燒得“嗶嗶啵啵”直響,火光照著苗君儒的臉,那臉上的血使他看上去如同戲裏的關公,隻是少了頜下的五縷長須。

他丟掉手裏的刀,正要跳水,猛地想起桅杆的船帆下還躺著兩個被打暈的人,那可是兩條無辜的人命呀!

他返身經過船艙的時候,竄起的火苗幾乎燒著了他的衣服,來到桅杆下,見那兩個人還被綁在那裏,其中的一個已經醒了過來,正嗚嗚地叫著。另一個被他踢中太陽穴的人,還沒有醒來。

他忙把兩個人解開,那人要跳水,被他一把扯住,“你隻顧你自己的命呀,他呢?”

那人忙抱住同伴,一同滾落水裏。

苗君儒看看船上再也沒有其他人了,走到船沿,見下麵的那條船上也不斷有人在跳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跳到水裏,奮力向岸邊遊去。突然聽到那條船上傳來一個人的叫聲,“不要讓他們跑了,追上去殺了他們!”

他遊了過去,見浪頭上,十幾個漢子手持著短刀,正拚命地往前追,隱約可見最前麵的水浪中,有三個人影。

一定是梅國龍他們把神貓李給救出來了,田掌櫃氣急敗壞,才命人追殺他們,可是他剛才聽到的聲音不是田掌櫃的,而是劉白!

梅國龍他們兩個人的水性絕對比不上那些在水裏泡大的水神幫弟子,若是被那些人趕上,他們一定凶多吉少。

他的水性不怎麽樣,但是依靠《洛書神篇》副卷給他的功力,在水裏對付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一個猛子紮到水裏,借著水流之勢遊過去,很快便離那幾個人不遠,他浮上水麵深吸了一口氣,叫道:“我在這裏,有本事來殺我呀!”

幾個遊在最後的漢子見後麵還有人,忙轉過身向他撲過來。

離他最近的一個漢子,揮著短刀向他當胸刺到。他一把抓住那漢子的手腕,用力一扭,隻聽到一聲細微的骨頭斷裂聲,那漢子慘叫一聲,身體在水中緩了一緩,立刻被水流卷走。

這個漢子隻是被苗君儒扭斷了一支胳膊,並無性命之憂。

就這樣,苗君儒一連扭斷了好幾個漢子持刀的手,興許是他的凶悍嚇壞了其他的人,那些人見他追過去,忙向別的方向遊去。

苗君儒看著前麵的那三個人,離岸邊已經不遠,便尾隨著他們遊去。

那三個人上岸後並未走開,坐在那裏等苗君儒上岸。

“你們沒事吧?”苗君儒上岸後,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朝他們走過去。

“我們差點死在那裏麵,”梅國龍大口大口地喘氣。

苗君儒走過去後,看清梅國龍他們救來的人並不是神貓李,而是田掌櫃,忙問:“這是怎麽回事?神貓李呢?”

“我太低估劉白和神貓李了!”田掌櫃憤憤地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吭聲。

梅國龍把他們上船後的情形說了一遍。原來他們趁苗君儒在那條船上點火,上了船後往船艙裏去,由於他們穿著水堂的服飾,黑暗中也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在進船艙之前,就聽到裏麵有人在爭吵,進到船艙後,他們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他們以為神貓李一定會被田掌櫃的人關在船艙裏,哪知他們看見神貓李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劉白和楊不修站在旁邊,田掌櫃則站在另一邊,臉色非常難看。當他們倆進去後,立刻被神貓李認出。

劉白揮了一下手,立刻有人向他們撲過來。站在一邊的田掌櫃一看,趁神貓李不防備,抓起桌子上一樣東西朝艙門外衝去。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快跟我走!”

梅國龍和肖剛分別打倒撲向他們的人,尾隨著田掌櫃跑出了船艙。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跑到船邊,一頭紮入水中。很快便有十幾個漢子跳入水中向他們追來,若依他們的水性,很快便會被那些人追上,幸虧有田掌櫃,不斷教他們如何避開浪頭,借用水流的速度往前遊,好歹沒有被那些人趕上。

“我們要快點離開,”田掌櫃說道:“他們很快會派人來追的!”

肖剛望著苗君儒脖子上的禦龍珠,問道:“苗教授,你的這串項鏈是從哪裏來的?”

“是王凱魂給我的,”苗君儒說道:“你也認得?”

肖剛說道:“我認得,我小的時候戴過,有一年我跟我媽到江邊去等我爸,結果我爸沒有等到,等來了一隊清兵,我媽為了保護我挨了兩槍,那時我生病正發著高燒,什麽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躺在教堂裏了,是傳教士肖格雷斯先生救了我,他把我取了一個名字叫肖剛,後來……”

田掌櫃問道:“你還記得你父親叫什麽名字嗎?”

肖剛搖了搖頭:“我隻記得我小時候戴過的這串項鏈,別的都沒有印象了。”

苗君儒說道:“當初王凱魂把項鏈給我的時候,說過他的兒子曾經戴過,也許你就是他的兒子!”

田掌櫃說道:“不錯!據我所知,當年王凱魂和神貓李一同參加義和拳,後來義和拳失敗,他的老婆接到幫內兄弟帶回來的信,說是要她帶孩子去武漢和他會合,結果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幫。幾年後,王凱魂被人送了回來,可是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後來多次派人出尋找他的老婆孩子,都沒有消息。”

苗君儒說道:“四大長老的後人,一生下來就在左臂刺上龍形刺身,你看你有沒有?”

肖剛大驚,說道:“不錯,我的左臂上確實有個龍形刺身!”

他擼起袖子,果然見臂上有個很清晰的龍形刺身。

田掌櫃看著江麵,叫道:“他們追來了,快走!”

江麵上的那條船已經靠岸,不少人舉著火把,叫喊著向這邊追過來。

苗君儒把禦龍珠摘下來,遞給了肖剛,他們三個人跟著田掌櫃,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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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跟著田掌櫃,一路緊走慢走,幾次躲過那些人的追趕,黎明時分來到江邊的一個小漁村。

田掌櫃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進去弄點吃的,再做打算!”

苗君儒望著田掌櫃的背影進入小村子,心裏嘀咕開了。水神幫一直以來內鬥不斷,但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厲害,為了那塊黃帝玉璧帶來的利益,所有的人都不顧一切了。他明明聽魯明磊說田掌櫃、劉白和楊不修他們達成了協議,共同找到黃帝玉璧,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三個人就起內訌了,究竟是什麽原因變得這樣?還有魯明磊呢?不是拿走那把銅鑰匙去找田掌櫃他們了嗎,結果也不知道怎麽樣。

這一路上,田掌櫃什麽話也不說,隻知道走路,苗君儒幾次話到嘴邊,都沒有問出口。

過了一會兒,田掌櫃從村子裏出來了,帶來了一小袋子生地瓜。他把地瓜分給大家,說道:“村子裏有官兵,說是查赤匪的,抓到一個馬上就槍斃,已經槍斃了好幾個人!”

聽了田掌櫃的話後,梅國龍望了肖剛一眼,沒有說話。

幾個人躲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啃了一陣生地瓜,好歹填了一下肚子,接下來該怎麽辦。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若不盡早想辦法離開,一定會被人發現。

過了一會兒,田掌櫃說道:“我們去塞外吧,在玉門關等他們,我看過地圖,知道玄幽古城離玉門關沒有多遠,應該就在那附近!”

梅國龍說道:“可是神貓李對我們說,他的那張地圖上,出玉門關往北走,有一個叫吐魯番的地方……”

田掌櫃說道:“我們都被那條老狐狸給玩了,最可惡的就是他的徒弟劉白,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居然買通了我的人,我以為神貓李二十幾年沒有回幫,在幫內應該沒有根基,哪知道他的根基出乎我的想象!”

苗君儒問:“你說什麽,他二十幾年來都沒有回幫?”

田掌櫃說道:“是的,我一直呆在總堂,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苗君儒說道:“我想是他們兩個人一直保持著聯係,隻是他們做得很隱秘,避開了你的耳目!”

田掌櫃一驚:“有這個可能!”

苗君儒說道:“我聽魯堂主說過,那個服侍王凱魂的婢女小蓮,其實是盛家放在王凱魂身邊的,你不覺得很多事情,都象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田掌櫃大驚:“婢女小蓮?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我用魯堂主送來的鑰匙打開水神娘娘,裏麵隻有兩張圖,按道理,王凱魂手上應該有三張圖才對,如果是小蓮做了手腳,另一張圖應該到了盛振甲的手裏了!”

梅國龍說道:“這麽說的話,他的手裏現在有了兩張圖,隻要他們合作,就可以找到玄幽古城,拿出那塊黃帝玉璧了?”

田掌櫃點頭。

肖剛說道:“黃帝玉璧絕對不能落到他們的手裏,我們去吐魯番,在那裏等他們。”

苗君儒說道:“吐魯番在古代的絲綢之路上,那裏曾經有過一個國家,叫車師國,我幾年前去過那邊考古,知道那裏有一個神秘的古城,叫交河故城,當地人稱‘雅爾和圖’,意為‘崖兒城’,是座落在生土崖上的,不知道地圖上的玄幽古城是否就是交河故城?”

肖剛說道:“不管是不是,我們去到那裏就知道了!”

苗君儒說道:“本來我也想去那裏看看的,可是據當地人說,那裏盤踞著一股很凶悍的土匪,見人就殺,已經殺了好幾撥外國的探險家,所以我就沒有去了。”

肖剛凜然道:“就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上一闖!”

田掌櫃問:“就我們這幾個人嗎?要不我去召集一些我的得力手下,怎麽樣?”

肖剛說道:“不用,人越少越好,那樣他們就不容易發現我們的行蹤。現在由著他們去,無論是誰最後拿到那三件寶物和地圖,都會去找玄幽古城的。”

田掌櫃說道:“要去你們去吧,我可不奉陪!”

肖剛說道:“你不去的話,怎麽向你的主子交代呢?”

田掌櫃臉色一變:“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肖剛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漢人,而是滿人,對吧?”

田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顫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肖剛說道:“其實我們以前就見過麵,民國13年的時候,馮玉祥將軍的軍隊包圍紫禁城,趕走溥儀。之後這位大清帝國的皇帝就居住在他父親的府邸裏,你還記得那地方嗎?滿清遺老鄭孝胥經常在那裏出入的。馮玉祥將軍趕走曹錕後,邀先生北上議事。滿清的那幫遺老不願意先生北上,便想出了暗殺的招數,由於我們侍衛隊早有防備,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我奉命調查那些殺手的來曆,最後查到了鄭孝胥的頭上,有一天晚上我潛入溥儀居住的北府,見到一個人跟著鄭孝胥一同進去,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你!”

田掌櫃問道:“你怎麽肯定是我?”

肖剛說道:“是你做賊心虛,你的神色出賣了你,也證實了我的推測,其實我在一分鍾之前還不能夠肯定當年我見到的那個人是你,我隻是懷疑而已,因為晚上較暗,我看得不是很真切,隻是覺得有點象而已。”

田掌櫃往後退了幾步,麵色慘然地說道:“四十年前,我奉老佛爺之命尋找黃帝玉璧,才加入水神幫,幾十年來,幫內沒有人懷疑我的身份。我是個生意人,為了生意四處走動,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也是很正常的。”

肖剛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田掌櫃說道:“當年我派出去的殺手全都失敗,我們也知道你們已經懷疑上我們了,那天晚上鄭先生叫我去見皇上,說有要緊的事情商量,沒有想到卻被你發現了我的行蹤!”

肖剛問道:“你們到底商量什麽事情?”

田掌櫃說道:“現在說出來給你聽也無所謂,鄭先生要安排皇上離開你們的控製,借助日本人的勢力恢複大清國!”

肖剛說道:“你認為中國還會恢複帝製嗎?袁大總統也隻做了83天的皇帝夢!”

田掌櫃說道:“如果我能夠拿到黃帝玉璧,天下還是我們滿人的!”

“癡人說夢話,”肖剛笑道:“慈禧太後命你尋找黃帝玉璧,看來你的身份並不低!”

田掌櫃說道:“我乃正黃旗內衛副統領查哈爾!”

“原來我們兩個人的職責是一樣的!”肖剛笑道:“我和梅兄弟衝進船艙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傳來爭吵聲,進去後看到那些水堂的弟子都憤怒地望著你,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經營多年的水幫弟子,那麽輕易地背叛你,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很不簡單。聯想起我在北府內見過的那個人,於是我有心探你一下,沒有想到你的臉色證實了我的推斷。正因為你是滿人,所以水幫的弟子才會覺得受騙,進而背叛你!我想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除了我之外,另一個人是劉白或者是神貓李,所以你上岸之後才會不由自主地說出太低估他們的話來,後來發覺言語有失,就不再說話了,不料這樣更增加了我的疑心。”

苗君儒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越聽越心驚,他雖然懷疑田掌櫃的身份,但卻沒有往滿人那方麵去想。他望著肖剛,發覺這個總統府侍衛實在不簡單。肖剛發現田掌櫃的身份,是先前在特定的場合裏見過,那麽劉白和神貓李,又是怎麽知道的呢?他想到了那枚白玉扳指,莫非劉白在劉顯中哪裏見過田掌櫃,也知道了田掌櫃的身份?

田掌櫃說道:“現在你們什麽都知道了,想怎麽樣?”

肖剛說道:“把你從船上帶來的東西給我,如果你認為我們三個人打不贏你一個的話,大可試一試!”

田掌櫃伸手入懷,拿出了那兩張地圖,這是他趁亂從桌子上搶來的。

肖剛說道:“你的主子在天津日租界,你隨時都可以去找他,要不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走,碰一碰你的運氣,看你能不能拿到那塊黃帝玉璧!”

田掌櫃說道:“好,我跟你們走!到時候誰有本事誰拿走黃帝玉璧!”

說完後,他把地圖丟給肖剛,不料肖剛把地圖還給了他,說道:“不虧是大清的內衛副統領,能夠說出這樣豪氣的話出來,是條好漢!以後我該叫你查哈爾呢,還是田掌櫃?”

田掌櫃說道:“還是田掌櫃吧,這名字被人叫了四十多年了,順口!”

肖剛說道:“我們這就去關外!”

“那邊有人來了,”梅國龍說道。

他們見從村子裏走出幾個斜背著槍著士兵,正往這邊走來。肖剛對梅國龍說道:“我們剛穿過水神幫的衣服,現在要換一套衣服穿了!”

他和梅國龍走出藏身的地方,被那幾個士兵看到,領頭的一個士兵摘下槍,大聲問道:“什麽人?”

梅國龍回答:“我們是江邊的漁民!”

那個士兵叫道:“我看你們不像漁民,倒像赤匪!”

肖剛說道:“我們可不是土匪,長官,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搜我們的身上!”

那幾個士兵一齊向肖剛他們兩人圍過來,待士兵走近後,他們兩人一起出手,速度快而狠,三下五除二,這幾個士兵就被打趴在地上。

“不能留活口,否則就麻煩了,”梅國龍說著,挨個將暈過去的士兵扭斷了脖子,剝下衣服後,屍體丟入江中。

他們套上士兵的衣服,另外的兩套留給苗君儒和田掌櫃。苗君儒穿上後倒還合身,可惜田掌櫃年紀太大,穿著軍裝怎麽看都不象。

肖剛笑道:“田掌櫃,隻有委屈你了!”

他找了繩子,將田掌櫃“綁”了起來。三個“士兵”押著田掌櫃,大搖大擺地往大路上走去。

一路上隻要遇到關卡,梅國龍就回答:抓到一個赤匪的奸細,押到上頭去審問的。

幾天後,他們到了重慶,換了一身衣服,買來幾匹馬,裝上一些貨物,辦成行腳商人的樣子,往甘肅那邊而去。

他們並不知道,這一路上雖說沒有出什麽意外,但是一出關外,奇怪的事情便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