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禹王陵墓

魯明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三支香,在火把上點燃,朝四周拜了拜,口中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把香恭恭敬敬地插到腳邊的石縫裏。

“這個墓神有數千年的修行,比千年僵屍要厲害得多,”梅國龍不知怎麽走到了苗君儒的身邊,低聲說道:“魯堂主,修道幾十年,道行也不淺,一開始就使出破血大法,會使這招道法的人並不多。”

這石碑的表麵出現一層層漣漪,如同一汪清水,那些字便如同浮在水麵上一般,微微顫動不停。那些字漸漸地分離開來,一個字變成好幾個字,而且上下左右的順序也發生了變化。

魯明磊提著他祖父的骸骨,也不看梅國龍一眼,徑自往前走,走到一處洞壁前,伸手往牆上一按,“轟隆”一聲,一塊與岩石相似的洞壁緩緩開啟,他走了進去。

苗君儒跟著走了進去,見石門後邊的兩側立著兩隻高約三米的巨獸。這巨獸的樣子很古怪,牛一樣的頭和身體,頭上頂著一支獨角,有著四條獅子腿,通體黑色,樣子很凶猛。

在古代傳說中,有這麽一種怪獸,叫夔,傳說東海上有一座“流破山”,夔就居住在此山之上。夔的身體和頭象牛,但是沒有角,而且隻有一條腿,渾身青黑色。據說夔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鳴般的叫聲,隻要它出入水中,必定會引起暴風。在黃帝和蚩尤的戰爭中,黃帝捕獲了夔,用它的皮製作軍鼓,用它的骨頭作為鼓槌,結果擊打這麵鼓的聲響能夠傳遍方圓500裏,使黃帝軍士氣大振、蚩尤軍大駭。在夔皮鼓的作用下,黃帝最終戰勝了蚩尤。

傳說中的夔,與門邊的這兩隻石雕怪獸,有相同之處,但頭頂的角和四隻腳不同,饒是苗君儒自忖考古知識淵博,也弄不懂是什麽動物。

離他們麵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張兩尺高的石台,石台有幾根大木頭搭成的架子,上麵就放著一麵大鼓。那鼓與現代的鼓有些不同,不是圓的,而是四四方方的。旁邊還有四個一米多高的石人像,那四個石人的姿態各異,但舉手投足都做擊鼓狀。

戰國時期的鼓,很多都是四方形的,在如今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還有四方鼓的存在,那都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

苗君儒朝那麵大鼓走了過去,還沒有走近前,不小心踢到一根棍子,棍子的一頭碰到那架著大鼓的木架子,眼看著那鼓在他的麵前垮塌下來,變成了飛灰,那張鼓皮緩緩落到他的腳邊。

他彎腰把那張鼓皮撿了起來,見鼓皮的表麵有一層鱗片,皮很厚實堅韌,隔了這麽多年,還能聞到很一股很腥的臭味。

有鱗片的動物絕不可能是陸地上的,從味道上看,這張皮應該取自海裏的動物,而並非江河裏的。

莫非真的是夔皮,而或是其他的遠古海裏動物。

苗君儒拿著那張皮,朝四周看了一下,見石室內並不大,左右兩邊擺放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猛獸石雕,還有很多陶器和金屬的器皿,中間一個一米多高的大石台,由下至上有九級台階,石台上還有一張長方形的大石桌,桌上擺著一個大方鼎。那方鼎長約一米二,高約一米,寬約80厘米。四隻鼎足,足高約50厘米,上方有兩耳,鼎的外邊泛著一層綠色,那是青銅器氧化後形成的銅綠。

鼎本來是古代的烹飪之器,相當於現在的鍋,用以燉煮和盛放魚肉。《說文解字》裏說:“鼎,三足兩耳,和五味之寶器也。”有三足圓鼎,也有四足方鼎。最早的鼎是黏土燒製的陶鼎,後來又有了用青銅鑄造的銅鼎。傳說夏禹曾收九牧之金鑄九鼎於荊山之下,以象征九州,並在上麵鐫刻魑魅魍魎的圖形,讓人們警惕,防止被其傷害。自從有了禹鑄九鼎的傳說,鼎就從一般的炊器而發展為傳國重器。

鼎被視為傳國重器、國家和權力的象征,又是旌功記績的禮器。周代的國君或王公大臣在重大慶典或接受賞賜時都要鑄鼎,以記載盛況。

苗君儒走上大石台,站在石桌前,仔細看著這鼎,圍著鼎走了一圈,見鼎身四麵各有一些動物的形狀,或立或坐,或在雲中漂浮,或在水裏翻騰,形狀神色各異,周邊皆有雲狀雲雷飾紋。在細密的雲雷紋之上,各部分主紋飾各具形態。鼎身四麵交接處,則飾以扉棱,扉棱之上為獅首,下為饕餮,上下相對。鼎耳外廓有兩條龍,二龍呈飛翔狀,旁邊及耳側以雲紋為飾,使那兩條龍如同在雲中翱翔。四隻鼎足的紋飾也匠心獨具,在三道雲紋之上各施以獸麵。

這樣的一個鼎,被擺放在這裏,代表什麽意思呢?

他剛才圍著鼎轉圈的時候,已經看到大石台的另一邊,也有一個與鼓架石台大小相同的小石台,那上麵應該是放鍾的,但在商朝之前,曆史上還未有鍾,但至少是一些能夠發出聲音的樂器。

這個鼎上並沒有發現銘文,否則倒可以追究出與之相關的曆史來。

石桌加上大方鼎,高度超過了兩米,苗君儒無法看見大方鼎裏麵放了什麽東西,他正要爬上石桌,卻聽魯明磊低聲叱道:“你居然敢在明堂裏亂來,當心驚醒了墓神!”

這裏就是魯明磊所說的明堂,按照盜墓人的說法,明堂是護墓神居住的地方,是在墓主入葬之前擺放祭品請神和供神的,在奴隸社會,一般都是生祭。生祭就是用活人祭祀,把人押進來,在祭台上當場殺死,讓鮮血流滿祭台,將人頭放在供桌上祭祀。

但是這張石桌上並沒有人頭的骸骨,石台的周邊也沒有發現一具骸骨。

魯明磊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三支香,在火把上點燃,朝四周拜了拜,口中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把香恭恭敬敬地插到腳邊的石縫裏。

盜墓這行有一句祖訓:明堂之墓不可入。

盜墓人在進入墓室後,一旦發現墓室內有明堂,大多數人會選擇退卻,為了不破壞盜墓的規矩,隻抓一把墓土或者隨便拿走一件小物件,那麽做是不想把命丟在這裏。

連墓室裏的東西都不敢動,更別說動明堂裏的東西了。前麵側室裏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但是這裏的東西卻一件也不敢動。

明堂內沒來由地突然起了一陣風,吹得魯明磊和梅國龍手上的火把“呼呼”直響,大家聽到一陣沉重的喘息聲,好像有人剛剛睡醒了過來。苗君儒也頓時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脊背上一陣陰涼,好像有什麽東西站在他的身後。他手上的定海神針出現一抹白色的光芒,將他照在光芒之中。

“咻”地一聲,他感到有什麽東西離開了他的身後。

魯明磊衝上台階,抓著苗君儒的手,將他扯了下來,而後往四麵八方作揖,口中念念有詞,念完之後,神色有些詭異地說道:“快走快走,你剛才已經犯了大忌,若是換了別人,早已經被墓神捉了去,你手裏的定海神針是神物,墓神不敢傷你。”

幾個人慌忙往前走,如果再往前就是主墓室了。魯明磊又點了香,這回不是三支,而是九支。他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捏著香。他邊走邊將香不停地畫著太極圖形,口中念念有詞,神色顯得萬分凝重和緊張。

兩支火把的亮光在明堂內形成多元化的光影,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這明堂內肯定有類似鏡子一樣的反光裝置,但是苗君儒朝四周看了一眼,並沒有找到,隻見到到處都是影子,好像有很多鬼魅在跟著他們,使人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感覺。

經過另一邊的那座小石台時,苗君儒見那上麵有一些方形的東西,象極了古代的一種樂器——缶,但是與缶又有些不同。

再往前走不了幾步,魯明磊停住了腳步,口中道:“完了!”

苗君儒聽得出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忙問:“怎麽啦?你不是對這裏很熟悉嗎?怎麽……”

“我隻進來過一次,那時墓神沒有人被人驚醒,”魯明磊說道:“能不能闖過去,就看你手中的定海神針了,不管怎麽樣,這也是墓主的東西,希望能夠降得住他。”

苗君儒大驚:“你說什麽,墓主的東西,難道這是大禹的陵墓?”

所有的史料與文獻記載:“禹因病亡死,葬會稽。”大禹的陵墓應該位於浙江省紹興市東南的會稽山上。大禹陵是全國祀禹中心。四千多年來,大禹陵總是俎豆千秋,玉帛相接,清廟巨麗,祭祀綿亙。曆代祭禹,古禮攸隆,影響巨大。自大禹的兒子夏啟開端,祭會稽大禹陵已有定例,夏王啟首創的祭禹祀典,是中華民族國家祭典的雛形。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上會稽,祭大禹”。曆代以來,由皇帝派出使者,帝沐齎禮來會稽祭禹者更多。到明代,遣使特祭成為製度。清代,康熙、乾隆又親臨紹興祭禹。民國時改為特祭,每年9月19日舉行,一年一祭。

“誰又會相信大禹真正的陵墓會在這裏?”魯明磊後退了兩步,“墓神就是被他殺死的古越部落酋長防風氏。”

史料中稱:大禹把全國分為九州(即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進行管理,他還到南方巡視,在塗山(今安徽蚌埠市西)約請諸侯相會。禹為紀念這次盛會,把各方諸侯部落酋長們送來的青銅鑄成九個鼎,象征統一天下九州。大禹在鞏固夏王朝統治過程中,還特別重視恩威並濟,加強教化。當時,古越部落酋長防風氏,總想獨霸一方,自稱越人各部落之長,不聽大禹的命令。大禹在苗山大會上當眾命令將他處死,並暴屍三天。各地諸侯、方伯深知夏王朝的威力和大禹的神聖,再不敢冒犯大禹王。那些沒有參加朝見大禹王的氏族部落聽說此事,也紛紛向夏王朝進貢稱臣。

苗君儒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魯明磊又後退了兩步,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逼他一樣,他說道:“隻要過了這一關,到了主墓室,你就知道了!快把定海神針給我……”

魯明磊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顯得很吃力,眼睛都幾乎鼓了起來,腳步被一股力量壓著往後拖,整個人顯得很吃力。

苗君儒忙把手中的定海神針遞過去,魯明磊將火把遞給苗君儒,接過定海神針後,身子頓時穩住了,大聲朝前麵叱道:“你睡你的覺,我走我的路,隻怪我這位朋友不懂事,驚醒了你,我一再向你賠禮,難道你真的不肯放過我們嗎?”

前麵的黑暗中傳來幾聲冷笑,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定海神針在魯明磊的手中,放射出搖曳不定的白色光芒,在光芒的邊緣,隱約可見一股黑氣襲來。

魯明磊叱道:“好,你既然不願放過我們,我隻好以我的道行和你拚上一拚了!”

說完後,他的左手持著定海神針,右手在腋下的黃布包著摸索了一番,抓出一包黑色的粉末,向前麵灑了過去。

黑暗中傳來一聲慘號,那聲音顯得異常的淒厲和痛苦。

魯明磊從布包中拿出一塊八卦銅鏡,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噴在銅鏡上。那銅鏡立刻射出一道黃色的光線,象手電筒一般照向前麵。

在黃色的光影中,可見到一個高大的黑色影子。那黑影似乎並不懼那光線的照射,仍在向前逼過來。

“這個墓神有數千年的修行,比千年僵屍要厲害得多,”梅國龍不知怎麽走到了苗君儒的身邊,低聲說道:“魯堂主,修道幾十年,道行也不淺,一開始就使出破血大法,會使這招道法的人並不多。”

苗君儒沒有聽過破血大法,也不知道這法術有多厲害,但是他知道道家典辭裏所說,舌尖乃人之精髓所在,代表著畢生的修行。用畢生修行的精髓之血施在法術之上,其法術的威力可想而知。

“顧不了那麽多了,”魯明磊說道:“我可不想我們幾個都死在這裏!”

黑暗中傳來一個男人陰冷的聲音,那聲音好像來自地獄,“你那點道行也想對付我?”

在考古的過程中,苗君儒雖說見過不少難以解釋的神異現象。但是他從來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可是眼下這情景,他不知道要用什麽科學的方法來解釋了。

“啪”的一聲,魯明磊手中的銅鏡碎成了幾片,他吐出一口血,冷哼一聲,叫道:“你到底是誰?”

“你沒有資格問我,把定海神針給我,”那個聲音說道,黑影繼續朝前逼。

“邪不壓正,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魯明磊的雙手持著定海神針,麵色有些慘然地望著前麵,從他的樣子看來,顯示受傷不輕,腳下的步伐有些飄忽了。

梅國龍已經抽出了手槍,搜尋著每一處可疑的地方,他從魯明磊的話中,聽出暗算他們的,也許是一個人,而並非墓神。

“我既是人也是鬼,”從一尊石像的背後走出一個人來,那人穿著清朝的服飾,雙手放在背後,一步步朝前麵走來。

“你是誰?”魯明磊驚恐地問。

梅國龍將槍口瞄準對方,隨時扣動扳機。

一聲低吼,從旁邊閃電般竄過來一個黑影,向梅國龍當頭抓下。梅國龍也不是省油的燈,腳下一滑,退開兩尺,避過了黑影的當頭一抓,但是手上傳來一陣劇痛,慌忙用力抽了回來,但手上已是鮮血淋漓,那把槍到了對方的手中。

苗君儒看清那黑影,見是個頭高大,渾身長著黑毛的大猩猩。但是這隻大猩猩與他見過的大猩猩不同,從長相和直立的樣子上看,更貼近於類人猿。這三峽地域內,要麽是猴子,要麽是野人,還從未發現有大猩猩的蹤跡,這種動物應該生活於熱帶或近熱帶的叢林中。

“回來!”石像旁邊的那人叱道。那隻大猩猩迅速回到那人的身邊,身法極快。

“你究竟是什麽人?”魯明磊一步步地後退著。

“王驚天的血色玉扳指怎麽到了你的手裏,按幫內規矩,你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是死罪!”那人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盛長老,”魯明磊說道。他看到對方的右手上,戴著一枚黃色的玉扳指。

“有眼光,”那人說道:“我在這裏活了70多年,還以為沒有人認得我,想不到還被你認出來了。”

“您70多年前帶人尋祖輩的蹤跡進洞,就一直沒有出去,幫裏人都以為你死在這裏麵了,”魯明磊說道,“想不到你還活著。”

“在這裏麵,活著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盛長老說道,“若不是幾天前我被巨大的響聲驚醒,才懶得出來看呢!”

他所說的響聲,應該就是劉白帶著那些人用炸藥炸開機關發出的了。

他又走近前了些,苗君儒看清是一個幹瘦得如同骷髏的老頭子,人雖老,但兩隻眼睛卻精光四射,顯是內功深厚無比。

“70多年前,我帶人進洞探路,下到第六層的時候,不巧中了機關,其他的人都死了,隻有我還活著,可惜半身癱瘓,動都動不得,更別說走了。還好是小乖救了我,它從洞外摘來山上的野果給我吃,並用罐子裝來山泉水給我喝,半年後,我終於可以走路了。”盛長老說道。

“那您為什麽不出洞去?”魯明磊問道。

“這半年的時間,我和小乖相依為命,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更何況,還被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盛長老說道。

小乖是他替那隻類人猿取的名字。

苗君儒想道:除了下麵那個神奇的地下空間和大禹的陵墓外,難道還有什麽更神秘的地方嗎?

“我前兩次進來的時候,怎麽沒有見到您?”魯明磊問道。

“那是我在閉關修煉,”盛長老說道,“誰都想成為蟄神,一統水神幫。”

魯明磊笑道:“可惜你終究晚了一步,本幫的蟄神已經產生了!”

盛長老厲聲問:“是誰?”

“王驚天的孫子王凱魂,”魯明磊說道:“據說他手上有了三位長老家族的《洛書神篇》,也不知道他怎麽竟領悟了裏麵的奧秘,把自己變成了蟄神!”

“王李盛梅四家長老,自古以來都是代代相傳的,我家的《洛書神篇》還在我的手裏,其他三家的《洛書神篇》,怎麽會到了他的手裏?”盛長老怒道:“可惜我不能離開這裏,否則我一定殺了他。”

水神幫四大長老家族中,其中就有梅姓,苗君儒望了一眼梅國龍,終於明白他為什麽知道那些多幫內的秘密了。奇怪的是,梅國龍一開始為什麽不表明身份,而要刻意隱瞞呢?

他又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與他有過幾麵之緣的盛振甲,在潘教授死後,盛振甲那麽晚來找他,好像想探聽些什麽。從言語中,盛振甲好像知道一些內幕,否則也不不會說出潘教授被逼死的話來,莫非盛振甲和這盛長老有什麽關係不成?

“我身後站著的這位,應該是梅家的後人,”魯明磊說道:“鹹豐年間,四大長老先後失蹤,三位已經找到,就隻剩下最後的梅長老了。”

鹹豐年間距今已經七八十年,苗君儒實在想不到,站在他們麵前這個看上去與魯明磊差不多年紀的盛長老,實際年紀已經超過了百歲。

“這麽多年了,梅長老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你說他是梅家的後人,那點可以證明?”盛長老問道。

“就憑他知道我們幫內這麽多秘密,還有隻身進洞的氣魄,”魯明磊說道:“隻是他拿不出梅家的證據。”

盛長老又上前幾步,淩厲的目光盯著梅國龍:“水神幫的秘密,隻有幫內的人才知道,如果你不能夠證明你就是梅長老的後人,我立即殺了你!”

“祖父梅瑞民,生於道光18年,乃水神幫第十七代長老,”梅國龍說道:“鹹豐6年,幫中盛長老帶人入洞探路失蹤後,我曾祖父突然死於非命,之後王長老和李長老也相繼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幫內的兩個堂主,祖父見幫人將要大亂,便出走離開了!”

盛長老問道:“這麽多年了,他到哪裏去了?”

“尋找龍脈,輔佐真命天子,”梅國龍說道:“祖父於同治年間到廣東,見到三龍入海之龍脈真穴,可惜所葬時辰與方位有偏差,加之三龍入海之勢乃沙地,聚氣不足,真命天子時代不長。祖父便在哪裏定居下來,以教書為生。”

苗君儒想起了潘教授留給他的信中,那把銅鑰匙是從一個姓梅的風水先生哪裏得來的,莫非那個風水先生,就是梅國龍的祖父?這樣一來,那把銅鑰匙究竟有什麽用的呢?

“說下去,”盛長老說道。

“光緒十三年,祖父夜觀天象,說北鬥七星移位,煞星侵入正宮,此煞星必占天子之位,於是離家走,說是去尋訪,但這一去就沒有回來,”梅國龍說道:“兩年後,祖父來信說,已經找到九龍朝聖之地,乃舜帝南巡駐蹕之處。”

他說完後,從衣內拿出一枚綠色玉扳指。

“黃白紅綠,果然是梅長老的後人,”盛長老說道。

苗君儒見到那綠色的玉扳指,竟是上等的翡翠,他已經見過三枚代表長老信物的玉扳指,這玉扳指式樣都是一樣的。他猛地想起,自己的衣袋裏,也有一枚類似的扳指。

他從衣內拿出一個白色的玉扳指,這是他在小紅的房間裏發現的,原來他以為是偽政府市長劉顯中之物,現在想起來,這玉扳指一定是神貓李所有,至於怎麽到了劉顯中的手裏,估計隻有神貓李本人才能夠回答了。

“你是李家的人?”盛長老問道。

“這是我在一個青樓女子的房間裏發現的,”苗君儒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到了她的手裏。”

盛長老說道:“好吧,我不為難你們,把定海神針留下,你們走吧!”

梅國龍說道:“我們要靠這根定海神針,湊齊三件寶貝後,取出黃帝玉璧,以救民眾於水火之中。”

盛長老冷笑道,“自明代以來,黃帝玉璧已不在世間,水神幫的人找了幾百年都找不到,莫非你們能夠找得到不成?”

“這事說來話長了,”魯明磊說道:“聽說李長老和王長老的後人聯合起來,他們進了孝陵……”

他沒有再說下去。

“很好!”盛長老說道,“黃帝玉璧麵世,將天下大亂,最終其亂必合!”

“您剛才說在這裏麵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是什麽?”魯明磊小心地問道。

盛長老並沒有回答魯明磊的話,而是說道:“上千年來,水神幫各長老進洞探路,都沒有辦法拿出定海神針,想不到竟被你們拿出來了,看來你們三人中,必有一高人!”

“我隻是一個考古學者,並不是什麽高人,”苗君儒說道。

盛長老望著苗君儒,“定海神針乃神物,就算你們湊齊三件寶貝,也不見得能夠從幽冥世界中拿回那塊黃帝玉璧。”

苗君儒說道:“不去試一試,怎麽知道拿不回來呢?”

盛長老臉色一變,說道:“看來我隻有殺了你們!”

若是動起手來,三個人都不是盛長老的對手,苗君儒想到,隻有想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可是用什麽辦法才好呢?

魯明磊拿著定海神針,往後退了幾步,正要說話,卻見眼前人影一晃,手上一陣劇痛,那根定海神針已經被那隻類人猿搶了去。

剛才他就是被這畜生給騙了,以為遇上了墓神,才使出道家最厲害的法術,哪知卻被躲在暗處的盛長老鑽了空子,不但用暗器打碎了他的銅鏡,還封住了他的穴道,使他血脈逆流,受了很重的內傷。

如果一開始他知道是人搞鬼,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盛長老拿著定海神針,仔細地撫摸著,低聲說道:“我終於拿到手了,兩個老鬼,你們鬥來鬥去,又有什麽用呢?最後還不是死在這裏?”

“當年他們為什麽要自相殘殺?”苗君儒問。

“因為他們也發現了那個秘密,”盛長老說道,“所有知道那個秘密的人都要死!”

“是你殺了他們?”魯明磊驚道。

“不錯,”盛長老說道,“我可不想他們也和我一樣,活到幾百歲!”

“你說什麽?”苗君儒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活幾百歲?”

“彭祖能夠活八百歲,我為什麽不能夠活四百歲呢?”盛長老說道,“有了這根定海神針,我可以打開生命之泉,活上一千歲!”

據古代典籍記載,彭祖是顓頊的玄孫,相傳他曆經唐虞夏商等代,活了八百多歲。

苗君儒笑道,“你不想說出你發現了什麽秘密,可還是被我們知道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一定有一處可使人長生的地方,這就是你為什麽不離開這裏的原因。”

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李長老和王長老他們那幾個人,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秘密,才被盛長老殺掉的,他這樣說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呢?

“不錯,你猜對了,”盛長老說道:“你們想怎麽樣一個死法,是象李長老他們那樣和我拚一場呢,還是自己一頭撞死在這裏?”

“我們不想死,”苗君儒說道,“你確定你能夠用你手上的定海神針打開生命之泉嗎?你可知彭祖長生的秘密究竟在哪裏?”

苗君儒一邊說話,一邊想著如何對付盛長老的方法,就衝他從龍宮中取出定海神針這一點,盛長老就不敢小瞧他。既然盛長老說他是高人,他就“高”一次給對方瞧瞧。

“難道你知道?”盛長老問。

“那當然,我可是從龍宮中出來的人,”苗君儒說道:“單憑定海神針,是無法打開生命之泉的,如果使用方法不當,可使生命之泉瞬間枯竭,到時候你想長生也長生不了!”

“難道你知道正確的打開之法?”盛長老問。

“如果我不知道的話,也就用不著對你說這麽多了,”苗君儒說道:“如果你認為我的話是在騙你,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們。”

盛長老冷笑道:“我隨時都可以殺掉你們,好吧,就讓你們多活片刻,如果你們幫不了我,我不但殺了你們,還要吃你們的肉!”

他說完後,轉身朝另一邊走去,那隻類人猿跟在他的身後,走路的樣子一歪一歪的,象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苗君儒首先跟了過去,魯明磊和梅國龍相視望了一眼,也跟了過去。情況已經是這樣,他們想逃也逃不了,幾個人的命,可都全押在苗君儒的身上了。

盛長老在牆壁上按了一下,隨著一聲響,在他們的麵前開啟了一扇大石門。苗君儒跟著盛長老走了進去,在他沒有進去的時候,裏麵是黑暗的,而他一進去,卻見裏麵晃動著一線朦朧的光,依稀可看清裏麵的情景,當梅國龍進來後,這裏麵的光線又強了些,完全可看清這裏麵的情形。他見這裏麵四麵的牆壁與別的地方不同,用手一摸,觸手冰涼。

“別摸了,這裏的牆壁都是玉的,有反光作用,”盛長老說道。

“這裏是主墓室,”魯明磊低聲象是在對梅國龍說,走在他們前麵的苗君儒也聽得一清二楚。

就算魯明磊不說,苗君儒也知道這裏就是主墓室,墓室中那口白色的玉石棺,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了。

苗君儒曾經挖開過戰國之前的古代墓葬,有的是用木棺,屍骨早已經化成泥土了,也有的是石棺,那種石棺的石質都不錯,可是石棺打開後,裏麵能夠剩下幾根土黃色的骨頭,就算不錯了。

玉棺他倒是聽說過,但沒有見過。眼前的玉棺,長約4米,寬約2.5米,高約1.5米,就放在墓室的中間。玉棺的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就算有,也被人搬走了。在玉棺的前麵,有一塊寬約1.5米,高約2米,顏色為深黑色的碑石,估計那碑石也是玉的。

這麽大的墓室內,隻有這一口玉棺和那玉碑,顯得單調而空**。

苗君儒見過躺在石棺中的盤魚女,死了數千年的人,如同睡著了一般,不知這玉棺中的大禹,會是什麽樣子。

他見盛長老把定海神針放在玉棺旁,雙手扶著棺蓋,好像要打開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對苗君儒說道:“你既然是考古學者,來看這玉石碑,上麵的文字你看得懂嗎?”

幾個人都走到石碑的正麵,苗君儒見石碑的表麵雕刻著一些文字,這些文字比他見過的最古老的文字還要古老。

到目前為止,國內考古界一致認為中國最古老的文字就是刻在骨頭上和龜背上的甲骨文,從目前發現的甲骨文來看,出現甲骨文的年代時,甲骨文的發展已十分完善成熟。有的考古學家曾經大膽推測,在甲骨文之前總有一個文字演變過程。按《說文·敘》:“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視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易》八卦以垂憲象。及神農氏結繩為治而統其事。庶業其繁,飾偽萌生。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迒之跡,知分理之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

黃帝時代文字產生了,有了書寫與契刻的文字,而神農氏時代則還處在結繩記事階段,庖犧氏的表意方法更原始,大概隻有陰陽卦符了。這段文字裏寫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有時候,能夠從古老的甲骨文中能找到許多象形符號,應該說甲骨文之前有一個圖畫符號的階段是符合文字發展規律的。

中國的甲骨文,和世界上被發現的最古老埃及文字,蘇美爾的楔形釘頭文字一樣,在它們的演變過程中都沒有找到早於這些文字的源頭。雖說在不少地方發現了上萬年前的壁畫,但是考古界認為那些古老的岩畫純粹是圖畫,不能說與文字有直接的發展關係。

古埃及文和古楔形釘頭文字已經徹底死亡了。現今這些地區使用的表音文字,在語詞上可能與古老的文字存在一定的淵源關係,然而在文字上已沒有聯係了。唯獨漢語漢字,一直秉承甲骨文字的特性,在象形的基本漢字的基礎上,向合體、向會意、指事、形聲方向發展,在使用中更創造了轉注和假借。

所以,國內的考古學家們在研究古代文字的時候,都從那幾個方向去理解,從而揣摩出古代文字代表的意思。

苗君儒的神色緊張起來,他望著石碑上的字,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那些字與甲骨文不同,但也不同於他見過的那些岩畫。那個時候的人用石頭等工具在上麵雕刻,由於石頭本身粗糙,故所刻的字顯得粗狂簡潔,有許多地方是以符號形式出現,而且許多是抽象符號。但有不少地方卻與象形文字類似,卻又有些不同。

“我看了70多年都沒有看懂,”盛長老說道,“我懷疑它就是真正的禹王碑。”

“禹王碑不是在長沙嶽麓山上嗎?”梅國龍問道。

最早發現禹王碑的地方確實是在長沙嶽麓山岣嶁峰,又稱岣嶁碑,寬140厘米,高184厘米,碑文9行,前8行每行9個字,最後一行隻有5個字,共77個字。字體奇古難辨,如行走龍蛇,似蜷身蝌蚪。有人稱這些文字為蝌蚪文,有的人稱為鳥篆。

明末嶽麓書院院長,人稱嶁山先生的吳道行在他的《禹碑辨》中說:考《吳越春秋》,載禹登衡山,夢蒼水使者,授金簡玉字之書,得治水之要,刻石山之高處。此禹碑之所從來久矣,曆千百年無傳者,道士偶見之,韓文公、劉禹錫索之不得,致形之詩詞。宋嘉定壬申(1212),何致遊南嶽,遇樵者導引至碑所,始摹其文……

由此可見,嶽麓山上的禹王碑,也是後人仿造的。

千百年來,沒有人認得那碑上的字,據說大文豪郭沫若花了三年的時間來研究,也僅認得三個字。

潘教授也曾把那些拓下來的文字拿去研究,認為那上麵的文字為夏代官方文字,早於商周金文。這種文字到戰國末期逐漸消亡。秦漢文字改革後,就沒有人認識了。

國內很多地方都發現有禹王碑,碑上的字跡相同,那些都是後人仿造的。

苗君儒看著這塊玉石碑上的文字,確實與他見過的禹王碑的拓本上的文字,在字形上有相似之處,但由於字體粗糙,有些線條粗細不等,所以看上去有一些不同。這塊碑石上的字上下各為9,共81個字。

所有發現的禹王碑上,都隻是77個字,為什麽這裏有81個字呢?

潘教授也認為,禹王碑上的字,應該是與大禹治水有關的,每個字所包含的意思,相當於現代的幾個字,甚至幾十個字,若沒有一定的悟性,是無法領悟內中含義的。

盛長老說的不錯,這應該是真正的禹王碑。

苗君儒用手摸著碑上的字,說實在的,他也不認得。他看著最後的那四個字,那四個字與其他的字並無太大的區別,應該是同期間刻上去的。

為什麽後人仿造的禹王碑上,會少這四個字呢?

他的手從上麵往下摸,當碰到那四個字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從那四個字閃現出一條條黃色的光線,每一筆畫就是一條光線,那光線出現後,並不聚攏,象一隻隻在水裏遊動的大蝌蚪,有順序地圍著石碑遊動著。

遊動的方向,是從左往右的。

苗君儒發現石碑上的那四個字,此時竟不見了。想必有人最早拓下這塊石碑上文字的時候,也是碰到了那四個字,字變成光線消失後,隻拓下了77個字。

從那以後,所有的禹王碑,都隻有77個字。

大蝌蚪越遊越快,最後形成了一個光圈,光圈上到碑頂後,慢慢向下移動,所到之處,石碑發生了變化,上麵的文字也發生了變化。

這石碑的表麵出現一層層漣漪,如同一汪清水,那些字便如同浮在水麵上一般,微微顫動不停。那些字漸漸地分離開來,一個字變成好幾個字,而且上下左右的順序也發生了變化。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象形文字。

雖然大多數文字他能夠理解,但是有不少文字他還是不認得。

不過沒有關係,碑文的大致內容,他已經明白了。果真是與大禹治水有關的。碑文中也提到盤魚女,她是大禹的妻子,輔助大禹治水。

據史料記載,大禹的妻子是塗山氏一個叫女嬌的女子,女嬌生子名啟,啟就是夏朝的第一代君王。盤魚女在史料中並不存在。

碑文中還提到大禹殺防風氏就是為了立威,令各部落臣服,鑄九鼎立國。

在大禹之前的堯、舜二帝,都是以德服人,而並非依靠殺戮。禹接位後,中原各部落逐步形成以他為中心的領導集團,他在這個集團中的地位已初具王權性質。他讓治水時專司刑罰的皋陶製定了一些規定,各氏族部落如有不聽號令者,就要以刑罰來懲辦。不僅如此,他還有組織的對不聽教化多次叛亂的苗族進行征伐,打敗了苗軍,殺死了三苗酋長。舜死後,禹守孝三年,仍按傳統的禪讓製把帝位讓給舜的兒子商均。但是他的親信勢力實在太大,結果“天下諸侯皆去商均而朝禹。”禹於是再即天子位。

這一招確實夠絕的,表麵上的功夫做得非常到位,自己稱霸的目的達到了,還不讓人留下話柄。

在碑文的最後,提到大禹也想長生不老,並最終尋得仙方,修墓與盤魚女永世相伴。

光圈漸漸消失,石碑也恢複了原樣。苗君儒看著身邊的幾個人,見他們一個個仍呆呆地看著石碑,一副很茫然的樣子。

盛長老第一個清醒過來,問道:“你看懂了嗎?”

苗君儒說道:“明白了六七分,碑文內容確實與他治水有關。”

“不虧是高人,果然與眾不同,”盛長老說道:“好,我們這就進去!”

他轉到玉棺的麵前,雙手剛扶著棺蓋,他的側麵牆壁上突然開了一扇門,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

苗君儒一看到那兩個人,驚道:“怎麽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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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門內出來的兩個人,正是置他和兩個孩子的生命不顧,隻身逃走的王凱魂和劉白。

“你們是什麽人?”盛長老喝問。

“你又是什麽人?敢這樣對我說話?”王凱魂怒道,他的手中沒有了那朵不死還魂草,估計被他吃了。

他們兩個人趁苗君儒引開那些吸血蝙蝠,逃離哪裏後。在石門後麵躲了一會兒,王凱魂想回去看一看苗君儒死了沒有,那根定海神針是他夢寐以求的寶物,從龍宮內拿出來了,可不能白白丟在這裏。

開啟石門後,他們並沒有見到苗君儒,由於他們害怕遭到吸血蝙蝠的攻擊,趕緊離開了。他們在通道內轉來轉去,不想竟轉到這裏來了。

“參見蟄神!”魯明磊走上前,朝王凱魂躬身道。他這麽做,其實是做給盛長老看的。他接著說道:“請恕屬下送那些童男童女來遲了,差點……”

“免了,你怎麽也進來了?”王凱魂叱問。

“本堂口一直守衛著神女峰的秘密,前兩日見那麽多人進來,便跟進來了,”魯明磊說道。

“孽畜!”王凱魂叱道,揮手迎了上去。

兩道影子一碰即分,那隻類人猿號叫著退回到盛長老的身邊,雙臂耷拉著,顯然受傷不輕。

王凱魂看清盛長老身旁的定海神針,還有手上的那枚黃色玉扳指,說道:“你也是水神幫的人,是盛家的!”

“你是什麽人,回答我!”盛長老厲聲問。

“你剛才不是聽到有人叫了嗎?”劉白大聲道:“見了蟄神,還不下跪?”

“蟄神!”盛長老操起定海神針,踏前了幾步,說道:“我先殺了你這蟄神!”

“有本事就來試一試,”王凱魂冷笑著。他在下漩渦的時候與鼉龍一戰,已是損耗不小,進入龍宮後又中了大怪魚的毒,使他完全失去了異能,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和苗君儒他們從龍宮中逃出來,他原想出去後在下手殺了苗君儒,把定海神針拿到手。他第一眼看到那石盆中花,就認出是《洛書神篇》中所說的不死還魂草,這種草是匯集千年烏龜的靈氣長成,除了可以令死人複生外,還可令生人變成半仙。他把不死還魂草吃掉之後,頓時覺得體內充滿了真氣,身體變得非常輕盈,走起路來飄飄欲仙。剛才他與那隻類人猿交了一下手,隻一個回合就打折了那畜生的右手。

盛長老也不敢怠慢,從小乖受傷的情況,他已經看出王凱魂的實力,何況此前魯明磊已經告訴了他,王家的後人是怎麽參透《洛書神篇》的玄妙,成為了蟄神的。他說道:“當年我為了保住長生不老的秘密殺了你爺爺,現在殺了你,水神幫內,就唯我獨尊了。”

“什麽?你殺了我爺爺?”王凱魂從小就知道他的爺爺失蹤了,哪知是被人殺了。幫內四大長老家族自古就不合,你爭我鬥,但還不至於到血肉相殘的地步。

“我不但殺了王驚天,還殺了其他的幾個人,”盛長老已經打定主意,不管能不能殺得了王凱魂,都要拚上一拚。

王凱魂聽盛長老這麽說,早已經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奮身撲向前。

盛長老手中的定海神針上出現一溜藍光,他淩空畫了一個圓弧,在他的身體周邊出現一個藍色的光圈,但是王凱魂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衝入了光圈之中。

兩個人影迅速纏在了一起,在藍光之中飄忽不定,苗君儒他們根本看不清誰是王凱魂,誰是盛長老。

墓室內卷起一陣狂風,吹得旁邊的人手中的火把呼呼作響。

一聲悶哼之後,藍光消失。王凱魂步履踉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哇”地張口突出一大口血。他手中拿著定海神針,怔怔地望著盛長老。

再看盛長老,隻見他的動作很緩慢地往後退了兩步,緩緩說道:“不虧是蟄神,幾百年來,水神幫群龍無首,四大長老家族各自行事,如今要看你的了,聽說你手上已經有了三家的《洛書神篇》,我索性把我的這些都給你。”

苗君儒看到盛長老的腳邊有血跡往旁邊蔓延開來,見盛長老伸手入懷的時候,整個胸部明顯凹了進去。

“你早來了半個時辰,如果讓我打開生命之泉,請那位高人破解了裏麵的玄機,我就天下無敵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算我現在打開生命之泉也沒有用,我全身的骨骼和經脈都已經被你震碎,”盛長老說道:“我死後,這個秘密永遠沒有人知道!”

“你說什麽,生命之泉就在這裏嗎?”王凱魂大驚。

“我有幾句話要說給那個高人聽,”盛長老盤腿坐了下來,對苗君儒說道,“你過來!”

苗君儒走了過去,聽到盛長老的聲音細如蚊蚋,卻清晰入耳:“要想進入幽冥世界,拿到那塊黃帝玉璧,必須切記三件事,就是佛祖在上,誠心向佛,舍身成仁。”

王凱魂一步步走了過來,說道:“告訴我怎麽樣打開生命之泉!”

盛長老並不理會王凱魂,從手上取下那枚黃色玉扳指,遞給苗君儒,說道:“你有時間去遼寧開原,找到我盛氏子孫,將此玉扳指交給他們,記著,我嫡係子孫的左臂上,有一個龍形刺身……”

盛長老已經氣若遊絲,張了張口,再也說不下去。

苗君儒接過黃色玉扳指,說道:“你放心吧,隻要我有命回到北平,一定去一趟,幫你把玉扳指交給他們。”

王凱魂厲聲問道:“快點告訴我怎麽樣打開生命之泉,否則我殺了他!”

盛長老用手指了指那口玉棺後,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手一垂,已經溘然而逝。那隻類人猿低嗚著走過來,單手將盛長老背在背上,朝王凱魂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出去了。盛長老手上的那幾片竹簡落在王凱魂的腳邊,被他撿了起來。

“他對你說了什麽?”王凱魂問苗君儒。

“也沒說什麽,”苗君儒說道:“他說要想進入幽冥世界,拿到那塊黃帝玉璧,必須牢記佛祖在上,誠心向佛和舍身成仁這三件事。”

“哦,看來我還不能把你殺掉,”王凱魂說道:“你能夠進入龍宮拿到定海神針,一定也能夠進入幽冥世界。”

說完後,他走到玉棺的旁邊,仔細端詳了一下玉棺,放下手裏的定海神針,雙手扶住棺蓋,用力一推。

棺蓋緩緩移開後,從裏麵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王凱魂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身為民間盜墓第一人,他早就看出玉棺內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待白色的霧氣散去後,他走到玉棺前,不料裏麵的情形竟出乎他的預料,玉棺內空空如也,什麽東西也沒有,更別說躺在裏麵的死人了。

王凱魂見多識廣,棺內沒有人那是正常的,他以前所盜的那些大墓葬,有的是裏麵的人爛沒了,有的是裏麵根本沒有人。就拿他40年前挖開的14座曹操的墓葬來說,棺材裏麵隻有幾件衣服。民間傳說曹操的墓葬有72處之多,也不知道哪一處是真的。

其他的人站在旁邊,也不敢走得太近。

苗君儒見禹王碑上的那四個字,竟又奇跡般的回到了碑上。

王凱魂又用手在玉棺的邊沿摸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奇怪!”

“稟蟄神,這玉棺下麵肯定有機關密道,”站在王凱魂身後的劉白說道。

“你既然說有機關密道,那你來打開,”王凱魂冷然道:“我不喜歡有人自作聰明,你師傅沒有教你嗎?”

劉白自知失言,忙低頭退到一邊去了,並偷偷看了魯明磊一眼。魯明磊的眼神,隻在王凱魂的身上。

王凱魂在玉棺邊沿摸索了一陣後,雙手扶著玉棺,用力前後一推,眾人隻聽得“嘎嘎吱吱”幾聲響,那塊禹王碑漸漸沉了下去。與此同時,大家覺得腳下一晃,整個墓室似乎都晃動起來。

“不好,這裏要塌了!”苗君儒忙將兩個孩子摟在懷中,對魯明磊說道:“我們快點出去!”

王凱魂站在玉棺前,眼見著玉棺也沉了下去,無比遺憾地說道:“我王凱魂破解過那麽多墓道機關,想不到今日栽在這裏,其實這玉棺就是開啟生命之泉的門,我怎麽忘了陰陽二氣之理,兀自觸動了自毀機關!”說完後,忙轉身進來時的那扇石門衝去。劉白跟在他的身後。

墓室頂部不斷有粉塵和沙土下落,魯明磊對苗君儒說道:“我們走另外一邊!”

他首先抱起一個孩子,走向玉棺的左邊,用手在牆上一按,石壁上出現一道門。苗君儒抱著另一個孩子,在經過玉棺的時候,見玉棺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從下麵滲出水來。那水來勢太快,瞬間已經漫過了腳麵。

進門後,都是往上去的台階,他們手中的火把漸漸熄滅,幾個人幾乎是摸著黑往上爬。在他們的身後,傳來極大的聲響。

魯明磊一邊走一邊說道:“跟著我,快點走,不要停!”

拿著那根定海神針的時候,走多久都不吃力,可是眼下不但速度要加快,而且手上還抱著一個孩子,爬了上百級台階,苗君儒已經累得氣喘噓噓的了!

又往上爬了幾十級,他實在走不動了,剛要坐下來歇會,身後的梅國龍伸手把他手上的孩子接了過去,說道:“苗教授,不要停,用不了多久,整個山峰都要塌掉。”

“怎麽知道?”苗君儒問。

“有命逃出去再告訴你!”梅國龍說道。

苗君儒打起勁,往上繼續爬去,這時,他們手中的火把完全熄滅了,隻能憑著感覺,一步步地往上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前麵有亮光了,又往前走了一陣,來到一處天然的溶洞中,亮光是洞口照射進來的。

苗君儒興奮地衝到洞口,往前一看,頓時傻眼了。前麵並沒有路,往下是幾十米高的峭壁,峭壁的下麵便是濤濤江水。洞口有藤蔓遮掩著,若從江麵上看,是無法發現這裏的。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強烈,洞壁上不斷有石塊往下落。

“快跳呀!還猶豫什麽?”魯明磊說完,用腰帶將兩個孩子和自己綁在一起,第一個跳了出去。

苗君儒深吸一口氣,大叫著跳出洞外,他的身體急速下落,周圍的景物在眼前晃動,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聽不到任何聲音。

身體落入水中的時候,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他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