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宇石碑

他已經看到了石門旁邊洞壁上的那副太極圖案,但卻沒有去按,因為他看到石門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字,中間有一副圖,是洛書上的圖案。

石碑通體青褐色,泛著青色的光芒,長約50厘米,寬約80厘米,厚度約為5厘米,正麵有許多白色的亮點,隱約之間,那些亮點忽明忽暗,竟似浮在石碑的表麵,象極了夜空中的星星;背麵有一些文字,用的竟是篆體文字,是解釋碑麵星辰變化的。可惜上麵的一截沒有了,不然的話,是一副完整的星象圖。

苗君儒吃了一驚,以為又遇上了什麽怪物,當他聽到那聲音並不恐懼,才放下心來。

他走到那幾個士兵的麵前,朝前麵一看,也驚呆了。前麵已經沒有路,隻有一個很大的水潭,在火把光線的照射下,水潭裏的水黑幽幽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依稀還聽到流水聲,想必這潭裏的水也不是死水,是地下河中流到這裏來的。

他抬頭望了一下,見頭頂鍾乳垂掛,上麵不斷有水滴下來,原來是一處天然的地下溶洞。遠處無法看清,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水潭邊上的一個平台,他們左邊的洞壁,與水潭上下成一線,無從攀爬;但是右邊的洞壁,似乎有人工雕鑿過的痕跡。在洞壁上,有一條巴掌寬的落腳地帶,站在那上麵,小心地貼著洞壁,可一步步走過去。

已經有兩個士兵開始試探著攀過去,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士兵已經走出了十幾步,另外三個士兵相繼攀爬過去。這時,聽到前麵傳來一聲響動。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士兵身體一斜,從洞壁上落到水潭裏。

一般人落到水裏後,不會遊泳的人也能撲騰幾下,而會遊泳的人,則能安然無恙地遊到岸邊。但奇怪的是,那個士兵落水後,叫都沒有叫出一聲,便迅速沉了下去,水潭的水麵上**起一波漣漪,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好奇怪的水潭,殺人於無形之間。

第二個士兵走到第一個士兵剛才的地方,竟也掉了下去。叫都來不及叫一聲,便被潭水吞沒。

剩下的三個士兵嚇得退了回來。

在苗君儒的吩咐下,從外麵送進來一根幹木頭。他用繩子捆住幹木頭,要旁邊的人緊緊抓住繩子,將幹木頭丟到水潭裏。

幹木頭入水之後瞬間沉沒,抓著繩子的幾個人感覺到一股很大的力氣將繩子往下拖,苗君儒一看情形不對,忙叫那幾個人放手,再不放手的話,連人也會給拖下去。

苗君儒望著水潭,一臉的嚴肅。這水潭的下麵,或許有一股力道奇大的暗流,無論什麽東西落到水裏,都會被暗流帶走。

他扭頭望著右邊的洞壁,要想過去的話,隻有從這走,除此之外別無他途。可是剛才大家都已經見到了,那兩個士兵是怎麽死的。

從洞壁上落到水裏,這期間有兩到三秒種的時間,通常的人,不可能連一聲叫喊都發不出來。所以洞壁上一定暗藏著機關,那兩個士兵正是中了機關後,才落水的。

洞內那麽黑,洞壁上又沒有回旋的地方,怎麽樣才能發現機關在哪裏呢?

“要是能看到對麵那邊的情形就好了!”李道明說道:“可惜我們沒有辦法把火把扔那麽遠!”

“要想看到對麵倒是不難,”旁邊一個士兵說道:“我們團裏有信號槍,打幾發過去就行了!”

這倒是個辦法,信號槍的燃燒彈在空中可以燃燒十幾秒鍾的時間,落地後仍可持續燃燒。

沒有多久,信號槍就被人從外麵傳遞進來了。那個士兵舉著槍,朝前麵的黑暗處開了一槍。洞內頓時出現一道刺目的光芒。

苗君儒順著那道光芒望去,見溶洞內的空間還很大。燃燒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亮線後,最終落到了水裏。但是他已經隱約看到,在燃燒彈落水處前麵不遠,有一個與這邊一樣的平台。

“再來一發,盡量打得遠點!”苗君儒說道。

一聲槍響,燃燒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到對麵的平台上。苗君儒已經看清,從他所處的平台到對麵的平台,距離大概有四五十米。這段距離雖不長,但卻是一條死亡之途。

當年的袁天罡既然已經算到他們會從這裏進來,自然會有所防範,將機關設在洞壁之上,也就不足為怪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避過洞壁上的機關,到達對麵的平台。

就在苗君儒思考怎麽樣過去的時候,左側的洞壁上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他按叫不好,正要後退閃避,卻聽到後麵傳來尖脆的聲音,“姐,我不是有意的!”

原來是林寶寶,不知他怎麽也跟著大家下來了。見大家都站在前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便靠在洞壁上,一手拿著一根火把,另一隻手在洞壁上摳著,不知怎麽,手指摳到地方居然凹了進去。而前麵不遠的地方,石壁居然開啟了。

洞壁上緩緩出現了一道門,苗君儒盡量將身體貼在旁邊,那樣就可以避過由門內射出來的暗器。

石門開啟後,一個士兵將手中的火把扔了進去,裏麵並沒有動靜。

苗君儒來到林寶寶麵前,林寶寶叫道:“老爸,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苗君儒看著林寶寶身邊那處凹進去的地方,見到一個很小的陰陽八卦圖。原來秘密是在這裏。他剛才隻顧做過去,並沒有仔細看兩邊的洞壁。再說這洞壁上有很多雕琢的痕跡,就算他看的話,也未必能夠看清那處圖案。他笑道:“我可沒有怪你,感謝你還來不及呢,要不是你,我還真想不出什麽辦法從這裏過去!”

想不到袁天罡在這裏設了一個疑陣,讓人以為非從水潭右邊的洞壁上過去不可,而進去的通道卻在這裏。若不是林寶寶恰巧碰到的話,一行人還真不知道要在水潭邊考慮到什麽時候。

石門開啟後,裏麵居然有風出來。一個士兵拿槍朝裏麵掃了一梭子,才舉著火把走進去。

苗君儒跟著走了進去,見石門內是一條較為寬敞一點的通道,從兩邊洞壁的痕跡看,也是工匠從岩石中開鑿出來的。當他看到腳下時,吃了一驚。

按道理,在山中開鑿出來的山洞,地下不是鋪著岩石碎塊,就是自然的岩石地麵,絕不可能象腳下的那樣,是泥土的地麵。他正要叫前麵的人注意腳下,但已經遲了。

幾聲慘叫過後,地麵上出現一個坑,走在最前麵的兩個人已經掉到坑裏,被坑內的長矛刺了一個對穿。僥幸沒有掉下去的那個士兵,站在坑邊,嚇得麵如土色。

“不要怕,隻要注意就沒事了,”苗君儒對那士兵說道:“墓道內有機關是很正常的,不外乎那麽幾樣,你讓開,把你手裏的槍給我,讓我走在前麵。”

他沿著坑沿走了過去,其餘的人跟在他的身後。他蹲下身體,每走一步,都用槍管戳著前麵地麵。往前不到兩米路,一聲細微的聲響過後,“呼”的一下,從土內鑽出幾排長矛來,如果是人站在那裏的話,一定會被長矛由下至上釘在那裏。

區區幾十米的通道,他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當他站在另一道石門的旁邊時,發覺身上早已經被汗濕了,這一路,他共激發了十二道機關。也就是說,他們共逃過了十二次死神的召喚。

他已經看到了石門旁邊洞壁上的那副太極圖案,但卻沒有去按,因為他看到石門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字,中間有一副圖,是洛書上的圖案。

洛書圖案由二十個黑圓圈和二十五個白圓圈組成,共四十五個圓圈,其中黑者為陰,白者為陽。洛書外圓而內方。圓者黑白共四十數,圓布其外,一、三、七、九為一方。二、四、六、八為一方,仍然河圖之體,比又圓中藏方,洛書包裹河圖之象,而中五又方中有藏圓之妙。此圖對位相合皆為十,一九合十,三七合十,二八合十,四六合十,總數四十,皆為陰數。而禦之以中五,則縱橫上下交錯皆為十五,總數四十五,皆為陽數。表明陽生於陰、陰統於陽、君子道長、小人道消之理。

石門上的那些小字,已經模糊不清,依稀可以看出是解釋洛書之玄妙的。

袁天罡一生研究玄學,對洛書肯定也有很深的研究,他將對洛書的研究心得刻在這石門上,肯定也是有用意的。這決不是一扇普通的石門。袁天罡一生為人頗有心計,既然第一扇石門是按洞壁上的太極圖案開啟,那麽這扇石門的開啟方式,絕不可能與第一扇石門一樣,那麽洞壁上的太極圖案,也許是個陷阱。

就在苗君儒望著石門上洛書的圖案思考的時候,身後的李道明他們有些不耐煩了,周輝也發現了洞壁上的那個太極圖案,正要去按。被李道明看到,他一把抓住周輝的手,拉向一邊。剛才苗君儒也發現了那個圖案,卻並沒有用手去按,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寧可把命交給苗君儒,也不願意被周輝這麽冒險。

苗君儒手摸石門,在洛書那個圖案的中間的“五”字點上摸索著,洛書的玄妙之處,就在其九個數字的方位。這九個數字中,中間的“五”至關重要,若沒有“五”,其餘的數字加起來就為陰數,有“五”則為陽數,陰陽之隔,就在這一數之間。

他的手指在“五”字點上重重地按了下去,“轟隆”一聲,石門緩緩開啟。

石門開啟後,從裏麵透出一絲類似朦朧月光的青光來,苗君儒看到門邊有兩個人影。跟在後麵的一個士兵下意識地舉槍,被他伸手擋開。進門後,大家看見,站在門邊的是兩尊唐代持械武士石像。

石門內是個天然洞穴,但是有明顯人工雕琢過的痕跡。中間的地麵上有一個大香爐,兩邊則排列著著一些石像,這些石像的樣子並不像唐代時候的人,而象古代道教傳說中的人物,一個個身著道袍,高挽道髻。整個洞內的布置,並不象一個墓室,而象一個道觀。最上首的石台上,供奉著三尊三清神像。三清神像前,有一張高約一米多,與石台連在一起的供桌上,放著一些古書。

袁天罡本就是道士出身,將自己的墓穴布置得象道觀,倒不足為奇。

洞穴的左側有一扇開啟的石門,從石門那裏開始,一直到三清神像,地麵上至少躺著20多具骨骸。有好幾尊石像被推翻在地,和幾具骨骸混雜在一起。

想不到這裏居然有人進來過,而且來的人還不少。苗君儒走到那些骨骸的麵前,看著這些骨骸。這些人死後,並未有人動過,人雖然腐爛了,但是身上的衣物並未完全腐爛,仍可以看清原來的樣子。這些人生前所穿的,是戰場上軍士穿的盔甲,這些盔甲的式樣,與清代以前幾個朝代的式樣完全不同。他來到供奉三清的石台前,在石台下還有兩具骨骸,其中一具身上的盔甲,與別人的不同,泛著一層金色的光芒。看樣子,這個死者是這些人的首領。他蹲下來,從那具骨骸的身上,拿出一塊東西。是一塊玉牌,玉牌上有幾個字。他看了手中的玉牌,眉頭皺了起來。

李道明也看到了玉牌上的字,他念了出來:“衛戍軍副統領拓跋羫。”

“哦,你也認識西夏文字?”苗君儒問道。

李道明笑道:“認是認得一點,但不多!”

苗君儒以前看到過關於西夏的資料,衛戍軍就是保護皇帝的禦林軍,而衛戍軍副統領這個官職,在任何朝代中,都是舉足輕重的,隻有皇帝最信得過的人,才能擔任。對於拓跋羫這個人,史書上曾有記載,是西夏王李元昊的同宗兄弟,曾經多次率軍出征,為西夏王朝的鞏固立下汗馬功勞。

苗君儒想到:李元昊派拓跋羫這樣的一個人物來這裏做什麽呢?

“天宇石碑!”李道明叫道。他的眼睛盯著供奉三清的供桌。

這時,苗君儒才發現,洞穴內的青光正是由供桌上發出來的。幾個人衝上石台,站在供桌前,見供桌上放著一把青鋼劍,一大一小兩個金印,大的金印上刻著:大唐天師印璽六個篆體字,小金印上刻著:天道正一四個方正的隸書。大印定是朝廷賜給袁天罡的天師印,而小印則是袁天罡的道家私印。

金印的旁邊有一個一尺見方的紫檀木盒子,盒子被打開,裏麵除了一些粉灰外,並沒有東西。左上角放著一些紙色暗黃的典籍,有幾本典籍掉到供桌下。

苗君儒看到其中一本,是《六壬課》,旁邊還有一本《推背圖》。據說袁天罡曾經著有一本關於風水地理的《易鏡玄要》,可惜在他生前就被人偷走了。

“怪事,墓室內居然沒有棺槨!”周輝在一旁說。

苗君儒將那個紫檀木盒子蓋上,說道:“棺槨就在這裏,按照道家的理念,人死浴火方能得道,他死後,身邊的人將他火化,裝在了這裏!作為考古人,必須精通曆史及人文地理,否則就是麵對一件普通的東西,你都沒有辦法去辨別!”

周輝有些慚愧地低頭:“是的,老師!”

眾人的眼睛,都看著供桌的正中地方。青光就是從哪裏發出來的。那裏有一條長方形的間隙,間隙中間的石質與整個供桌的石質完全不同,但是與供桌表麵平行的地方,卻有明顯的斷痕。

“可惜了!”苗君儒說道:“這些西夏人好容易來到這裏,卻沒有辦法取出供桌上的天宇石碑,急迫之下,隻得將石碑的上半截取走!”

“你的意思是,天宇石碑的上半截已經被這些人取走,留在這裏的,是下半截?”李道明驚道。

“可以這麽說,”苗君儒說道:“你們看,這裏的其他東西都沒有動,那些人來的目的,肯定是天宇石碑,可惜他們沒有辦法破解這裏的機關!”

“李元昊為什麽要命人來拿走天宇石碑?”李道明問。

“為了他的寶藏,”苗君儒說道:“當年幫他設計陵墓的魯班後人,就是根據星宿圖像定位陵墓所在的,那人逃回宋朝後,陵墓方位的秘密肯定會流傳下去,所以李元昊才派人來拿走這塊唯一能夠標示方位所在的天宇石碑,如果天宇石碑被他拿走的話,就沒有人能夠找到陵墓和寶藏了!”

李道明點頭,“原來是這樣!可是現在隻剩下半塊石碑了,我們就算拿到這半塊石碑,也沒有用呀!”

“先取出來再說,”苗君儒說道:“你們下去!”

待大家都下了石台後,苗君儒朝四周看了一眼,走下石台,來到一尊神像麵前,從神像手裏拿過三支香。一般的神像手裏握著的,不是朝芴,就是神器,而這尊神像手裏的,卻是三支粗大的道家檀香。

他將檀香在火把上點燃,走到三清神像的石台下,恭恭敬敬地朝著神像拜了九次,而後將檀香插到身後的大香爐裏。大香爐有近一人高,通體黑色,估計是鑄鐵所造。

檀香插到身後大香爐裏後,眾人聽到了細微的沙沙聲,聲音來自香爐的底部。眾人低頭望去,見香爐的底部不知怎麽出現一個口子,有沙子從香爐內流到地麵上。

苗君儒望著流下來的沙子,露出一絲笑意。

沙子形成一個沙堆,越來越高。這時,大家發覺洞穴內的青光越來越明。朝石台上望去,見供桌上有一樣東西正緩緩上升,正是那半塊天宇石碑。青光也正是由天宇石碑發出來的。

李道明迫不及待地上前,被苗君儒扯住:“別急,它會出來的!”

當香爐下麵的沙堆漫到香爐的底部時,眾人聽到一聲細微的“哢踏”聲,供桌上的天宇石碑,也不再上升了。

眾人擁上石台,李道明在周輝和劉若其的幫助下,將立著的石碑取了出來,平放在供桌上。

石碑通體青褐色,泛著青色的光芒,長約50厘米,寬約80厘米,厚度約為5厘米,正麵有許多白色的亮點,隱約之間,那些亮點忽明忽暗,竟似浮在石碑的表麵,象極了夜空中的星星;背麵有一些文字,用的竟是篆體文字,是解釋碑麵星辰變化的。可惜上麵的一截沒有了,不然的話,是一副完整的星象圖。

“有水!”一個站在下麵的士兵叫出來。

苗君儒望去,見香爐下麵的沙堆已經不見了蹤跡,原先沙堆所在地方出現一個洞,水正從那個洞裏冒出來。與此同時,兩處進入洞穴的石門那裏,也聽到了清晰的流水聲。

“快走,這裏要被水淹了!”苗君儒說道。很多古代的墓葬內,都設了自毀的機關,一旦機關啟動,墓葬就會倒塌或者下陷,墓室內的盜墓者也難逃噩運。

剛才他將點著的香插到香爐裏,雖然拿到了天宇石碑,但同時也啟動了機關。用不了多久,整個洞穴就會被水淹沒。

一聽苗君儒這麽說,其他人忙向來路逃去。李道明將天宇石碑扛在肩上,隨著大家往外走。趙二走在最後,隨手將那本《六壬課》和那兩個金印藏在懷裏。

苗君儒來到石門旁邊的時候,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腳背。他很想知道,當年那些西夏人,是怎麽找到這裏,又是怎麽打開那兩塊巨石,避過兩條毒蛇進入內室,取走那半塊石碑的?

他的口袋裏裝著衛戍軍副統領拓跋羫的隨身玉牌,也許能從這塊玉牌上找到答案。

大家沿著石洞退回到井裏,由於人多,各自抓著繩索向上爬,一時間竟誰也爬不上去。

“不要驚慌,慢慢來!”苗君儒叫道。他要上麵的人先用繩子將天宇石碑拉扯上去,井下的人排成兩隊,有次序地抓著繩子向上爬。

輪到林寶寶的時候,他對林卿雲說道:“姐,你先上,我是男子漢,不怕!”

“你們兩個一起上,快點!”苗君儒說道。說話間,水已經到達腰部了。

當井底下隻剩下苗君儒和趙二的時候,水已經漫到他們的胸部了。苗君儒抓著繩子正要爬上去,突然聽到身邊的趙二低聲說:“苗教授,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盡快想辦法離開他們!”

“為什麽?”苗君儒問。為了防止上麵的人聽到他們說話,他也把聲音壓得很低。這一路上來,他並未小瞧這個瘦小的老頭。

“在我們的身後,最起碼還有兩撥人馬跟著我們,”趙二說道。

“你怎麽知道?”苗君儒問。

“憑我的經驗,”趙二說道:“那些被毒死的人,中的並不是蛇毒!”

苗君儒也感覺到第二次死的那些人,雖然七竅流血,但身上的皮膚卻不是青紫色,而是一種淡淡的黑色。和第一次死在山穀內死的那些人不同。

“他們中的是什麽毒?”苗君儒問。

“我懷疑是子午斷腸草,”趙二說道:“這種毒混在飯內,吃下去的人當時並不能察覺,6個時辰後毒發,無藥可救,這種毒我以前隻是聽前輩人說過,必須用十幾種毒藥配成,由於配方已經失落了,所以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你們中午的時候是不是在這裏吃過飯?”

昨天中午的時候,部隊炊事人員就在山坡上埋鍋做飯,他當時胃口不好,並沒有吃,沒有想到居然逃過一劫。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是誰下的毒呢?”苗君儒問。

“有一個人沒有死!”趙二說道:“是方參謀長派去的一個傳令兵!”

“你怎麽知道?”苗君儒問。

“因為當時我就躲在他房間的外麵,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個傳令兵回答說事情辦好了,所以我懷疑是傳令兵奉命下的毒,方參謀長這個人很不簡單,”趙二說道:“我當時是想逃走的,我要想走的話,沒有人能夠困得住我!”

“你為什麽不逃走?”苗君儒問。

趙二說道:“我老婆孩子都被李老板的控製著!”

兩個人抓著繩子往上爬,爬上井口後,見下麵的水勢還在不斷往上湧。

方參謀長問:“你們怎麽在下麵那麽久?”

趙二說道:“我的腳不小心被井底的那半截蛇屍纏住了,是苗教授幫我解脫出來的!”

李道明站在那半塊天宇石碑的麵前,對方參謀長說道:“現在隻有半塊,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方參謀長問:“難道沒有辦法找到另外的半塊嗎?”

苗君儒說道:“另外的半塊被當年的西夏人拿走了,能夠找到的可能性很低!”

方參謀長微微一笑:“我相信你們會有辦法找到的!”

那半塊天宇石碑在陽光的映照之下,泛起一層神奇的色彩,色彩之中,隱約可見一條七彩光環。

大家望著那光環,各自想著心事。他們沒有看到,在距離他們幾百米的一個土坡上,有一道人影一閃。

×××××××××××××××××××××××××××××××××××××××

拿到天宇石碑後,李道明叫回了留在縣城裏的人,兩幫人馬回合在一起,分乘幾輛大卡車,向甘肅方向而去。

為了防止這半塊天宇石碑有失,李道明和方參謀長各自派人共同看守石碑,並將裝有石碑的卡車夾在車隊的中間。

林寶寶依然和苗君儒在一起,坐在李道明的車上。方參謀長和他手下的人坐在另一輛車上,跟在他們的後麵。

車子一離開禮泉縣地界,李道明就問苗君儒:“你覺得方參謀長這個怎麽樣?”

苗君儒反問:“你認為呢?”

李道明說道:“我已經聯係了龍七,到時候把他手下的人處理掉!”

想不到李道明已經想到了對付方參謀長的辦法,這是他們之間的利益衝突,他不想摻和到裏麵去,他說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無關!”

“怎麽會和你沒有關係?”李道明說道:“寶藏是我們的,誰也別想從我們手裏搶走,一路上有他們幫助,我們會省去許多麻煩,等到了地頭就動手!”

苗君儒說道:“單憑這半塊天宇石碑,我們很難找到寶藏的入口!”

“你別忘記了我們手裏還有一個關鍵的人物,就是最後和你從井裏爬上來的趙二,”李道明笑道:“他當年挖過的,可是西夏李元昊最信任的衛戍軍大統領拓跋圭的墳墓,這拓跋圭就是拓跋羫的父親,據我所知,在拓跋圭墳墓的不遠處,就是拓跋羫的墳墓,盜墓人從裏麵挖出了不少好東西,可是他們也發現那是衣冠塚,還以為是假墓,誰也沒有想到,拓跋羫竟然死在袁天罡的墳墓內。也許李元昊覺得拓跋羫有功勞,才下令建了那座墳墓!”

苗君儒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半塊石碑也許在那兩座陵墓中?”

李道明點頭道:“我隻是懷疑而起,否則就隻有在李元昊的陵墓裏了!據藏寶圖上所示,寶藏並不在李元昊的陵墓內,而是與李元昊的陵墓有一定的距離,但是二者是有聯係的!”

他望了一下後麵的車子,接著說道:“令我想不通的是,當年拓跋羫帶著手下的人,是怎麽找到這裏,又是怎麽搬開那兩塊巨石,避過兩條毒蛇進入內室,取走那半塊石碑的?照西夏人的規矩,他們在戰場上是絕不會丟下自己人的屍體的,更何況是象拓跋羫那樣的人物,他們有時間拿走那半塊石碑,為什麽不把拓跋羫的屍首帶走呢?”

苗君儒說道:“我想和另外一個人有關!”

李道明問:“你是說死在拓跋羫旁邊的那個人?”

苗君儒說道:“你沒有看到那個人身上的衣服,和別人不同嗎?”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好像是一種麻布道袍!”李道明說道:“難道那個人是個道士?”

苗君儒笑道:“李先生,你完全有能力到北大去當一名考古學教授!”

“我本來就是學考古的,”李道明說道:“我的老師是複旦大學的齊遠大教授!”

苗君儒微微一驚,想不到李道明還有這樣的一重身份,難怪認得那些西夏文字,他問道:“你為什麽不找齊教授,而要找我呢?”

“他一回來就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輕!”李道明說道:“是他向我推薦了你!”

苗君儒和齊遠大一同從國外回來,兩人分手的時候,他記得齊遠大的身體還是很好的,怎麽這麽快就生病了呢?但是生病這樣的事情,很多大病往往來得很突然,生病的人表麵上還都是很健康的樣子,轉眼就倒下了。

“哦,齊教授是我的好朋友,有時間我要去看望他!”苗君儒說道。

李道明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問道:“苗教授,你認為那個死在拓跋羫身邊的道士是什麽人?”

苗君儒搖頭:“那個道士身上並沒有可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這很難讓人知道他是什麽人,一個道士居然和西夏的內衛一起,確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要知道,西夏國崇尚的是佛教,並不是道教!”

李道明問:“我也覺得奇怪,你說會不會和道宣子有關?”

苗君儒笑道:“想不到你對西夏國的曆史那麽精通,我怎麽就沒有想到他呢?”

道宣子是宋朝初年的一個道士,據說得到了袁天罡的真傳,精通周易八卦,能未卜先知,後來不知道為什麽被宋太宗和宋仁宗追殺,逃到西夏去了。宋朝派人前去向李元昊要人,結果要不回來,為此兩國差點發生戰爭。李元昊為了一個區區的道士,居然願意得罪宋仁宗,這道宣子確實不簡單。

史書上關於道宣子的介紹少得可憐,除這件事外,還有就是李元昊封道宣子為西夏天師,此舉引來西夏國內諸多大臣的反對,但是李元昊並未采納大臣們的意見,在封道宣子為西夏天師後,還下令修建了一座道觀。李元昊死後,那座道觀就被太子寧林格下令燒毀,道觀內所有的道士皆被屠殺,但是並未有西夏天師。

有很多民間的傳言,說道宣子知道會遭此一劫,事先就逃走了?

“我懷疑那個人就是道宣子,”李道明說道:“隻有他才知道袁天罡的真墓所在!”

苗君儒問:“可是他們又是怎麽進去的呢?”

李道明說道:“這倒是一個謎團!要不我們先去那個道觀的遺址看看,道觀的遺址就在銀川東南一座叫天極山的山上,也許在那裏能發現什麽。”

聽著李道明這些話,苗君儒不得不對李道明刮目相看,就算是一個考古學畢業的學生,對西夏那段曆史的了解,也是有限度的。看來,李道明研究那一段曆史,絕非一兩年的事情,既然是這樣,李家的人為了尋找到寶藏,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工了。

車隊一路上日行夜宿,離開了閻錫山西北軍的勢力範圍,繞過共產黨人控製的陝西地界,進入了馬鴻奎馬步芳這對馬氏兄弟的地盤。有方參謀長的軍隊一起,確實免去了很多麻煩,10天後,他們到了銀川。

但是他們並未在銀川停留,而是按李道明的意思,直奔天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