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黃金紫玉棺

這些僧侶低眉善目,雙手合什,與其說是參加一個盛大的佛教慶典,還不如說是為某個人做一場大法事來得更貼切。他們是在超度棺槨中的人。

“哈哈!”蔡金林發出一陣狂笑,“看到了黃金紫玉棺,離寶藏就隻有一步之遙了!苗教授,麻煩你快點找到寶藏的入口。”

幾個人上前,左右抬住棺蓋,合力將棺蓋抬了起來。棺蓋一打開,墓室內頓時光線大增,從棺內射出的光線,照得大家的眼都花了。於此同時,大家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吼聲,那聲音仿佛來自腳底。

苗君儒的腳步放得很慢,眼睛盯著腳下的台階,同時也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手榴彈將幾處台階和牆壁炸得坑坑窪窪,地上除了一些碎石塊外,並未有機關被觸發後射出來的暗器。

他原本已經有了必死的念頭,聽了林寶寶的話後,內心覺得一陣慚愧,小孩子都知道要回去,如果他死在這裏,就狠心丟下廖清他們母女兩個嗎?

他每一次出去考古,廖清總會對他說:記得要回來!

這一次由於出來得匆忙,還沒有和她話別,他知道她的心裏是時刻惦記著他的。

他不敢太分心,暫時不去想她們母女倆,在這種地方,稍有分心都會令自己留下無盡的悔恨。他單手持劍,不時用劍尖在兩邊牆壁上敲擊著。

在這條通往第三層的通道裏,他也不需要用手電筒,從下麵透上來的光線,比第二層的似乎更強,越往下,那種香味就越加濃鬱,他的身體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頭腦反而還清醒了不少。

直到他的腳踏上第三層的地麵,也沒有觸發任何機關。

陵墓的第一層是皇宮,第二層是內宮,想不到這第三層,居然是一座佛堂。整座墓室的結構,與他見過的拓跋圭的墓室,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隻不過顯得更加豪華和氣派。

這第三層,比上麵兩層都要大,和拓跋圭墓室中的一樣,最上首是一尊釋迦牟尼佛祖的坐像,這尊坐像高有六七米,通體白色,估計是用上等的白玉雕刻出來的。坐像的麵前有一張大案台,上麵擺放著一些供品,兩邊各站立著十幾尊文殊普賢等諸天神佛,每一尊都有兩三米高,也都是清一色的白玉。

大案台的前麵,一左一右各有兩個大香爐,裏麵不斷還有清煙冒出來。

墓室的四周,各有幾盞仍在燃燒的長明燈,光線正是由這些燈上發出來的。周邊的石壁上,雕刻著許多內容不同的圖案,大都是體現李元昊生前豐功偉績的,與他在那個峽穀的石窟中見到的類似,隻不過這裏的雕刻,更顯得工藝精湛,圖案中的每一張臉每一個線條,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也有一些與敦煌莫高窟洞壁上類似的佛教飛天圖。

墓室的正中,有一處三層高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副長約3米,寬約2米,高約1.5米的大棺槨。棺槨的外表包裹著黃金配飾,卻放射出一種紫色的光芒,使整個墓室產生了朦朧的神秘感覺。

拓跋圭的棺槨四周,各有一尊站立的佛像。而這裏不同,石台下的四周,盤腿坐著一個個身披袈裟,穿著金黃色僧袍的僧侶。每一邊有3排,每排有9個,總共108個。再往後,便是一些穿著灰麻布僧袍的僧侶,人數有好幾百個。

這些僧侶低眉善目,雙手合什,與其說是參加一個盛大的佛教慶典,還不如說是為某個人做一場大法事來得更貼切。他們是在超度棺槨中的人。

李元昊一生殺人無數,崇信佛教的他,生前已經做過很多法事,來超度那些被他殺死的人。他死後,肯定也要佛法來超度他。

上麵的人陸續跟下來了,都站在苗君儒的身邊,驚奇地看著墓室中的一切。

李道明緩緩說道:“和老師說的一樣,就是寫在那本小冊子上的,皇上靜靜地躺在紫色與黃金包裹的玉棺中,等待佛祖的召喚……”

與第二層的那些女屍一樣,石台下麵的那些僧侶也都栩栩如生,與活人沒有什麽區別,不同的是他們不會動,也不會呼吸。

“哈哈!”蔡金林發出一陣狂笑,“看到了黃金紫玉棺,離寶藏就隻有一步之遙了!苗教授,麻煩你快點找到寶藏的入口。”

“啊!”一個士兵慘叫起來,瘋狂地抓著自己的胸前,沒兩下便將衣服抓開,露出了胸膛,隻見他身上的肉已經成了黑色,一把抓下去,便抓出一大把血肉來,體內流出的血也成了黑色,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

那士兵自己把手瘋狂地從傷口伸進去,在裏麵亂抓,口中不斷發出慘叫,那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砰!”一聲槍響,子彈射中那士兵的頭部,噴出的黑血濺得到處都是。

程排長提著槍,驚恐地望著他身邊的士兵。從第一個士兵發出慘叫開始,他身邊的士兵不斷發出慘叫聲,做著同樣恐怖的事情。

整個墓室內都被這種揪心的慘叫聲充斥著,林卿雲和林寶寶害怕地躲到了苗君儒的身邊。

“他們怎麽了?”林卿雲的聲音在顫抖,這樣的場麵,比看到僵屍還有恐怖得多。那些士兵一邊慘叫,一邊不斷抓著身上的皮肉,每抓一把都黑血橫濺,帶起一大團黑乎乎的血肉。

“他們和那些女屍有過接觸,中了女屍體內的屍毒,現在發作了,”苗君儒說道:“千萬注意,不要讓那些黑血濺到身上,他們的血中也含有屍毒!”

蔡金林他們幾個人連忙避開,閃到旁邊去了。程排長連連開槍,看著士兵一個個地倒在他的槍下,他也很痛心,畢竟是一同在戰場上生死滾爬過來的,有很深的兄弟情誼。可是他沒有辦法,與其看著他們那麽痛苦,還不如趁早做個了斷。

這麽一來,程排長身邊隻剩下兩個沒有和女屍**的士兵了,他們兩個望著那些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的同伴,臉色慘白,不知是慶幸呢?還是悲傷?

“通道一定是在黃金紫玉棺的下麵,想辦法把它弄開,”蔡金林說道:“在搬開之前,我想知道李元昊的身邊,究竟放了什麽寶物。李老板,你先過去!”

李道明從那些僧侶的中間筆直走過去,走上石台,站在黃金紫玉棺的旁邊,用手摸著棺槨,說道:“好一副黃金紫玉棺,單就這副棺材,就已經是稀世至寶!”

苗君儒要林卿雲姐弟倆不要亂動,他來到黃金紫玉棺的麵前,見這副棺材通體紫色,他開始還以為是水晶,沒有想到是紫色的玉石。玉石一般有黃色、綠色、白色、紅色,但是紫色的玉石,卻是極少見到,指甲蓋那麽大小的一塊,就已經價值不菲,何況是這麽大的一副棺材。也不知這種玉石,是在什麽地方挖掘出來的。

他以為玉棺上的黃金飾紋是包裹上去的,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事先在紫玉棺的表麵雕琢好紋路,用黃金澆注上去,那樣的話,黃金就與玉棺連為一體了。這種澆注手法在古代遺留下來的文物中,從未發現。因為這種技術需要很高超的技巧,黃金溶解後產生的高溫,與一般的玉石接觸後,會使玉石的表麵開裂。別說連為一體,就是沾上去都很困難。

蔡金林從旁邊的人手裏拿過一把開山斧,朝石台上的黃金紫玉棺走去,走到黃金紫玉棺的麵前時,被苗君儒攔住。

“你想幹什麽?”蔡金林揮舞著斧子問。

苗君儒說道:“你想要我幫你打開通道的話,就不要打這黃金紫玉棺的主意!”

蔡金林把斧子收起來,說道:“好,我就把它送給你,不過我想看一下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也想知道李元昊到底長什麽模樣!”

“轟隆”一聲,聲音來自一個角落,苗君儒尋聲望去,見從一尊佛像的後麵走出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失蹤了的仁德皇帝,仁德皇帝身邊的,是他的兩個學生,周輝和劉若其。

“老師!”周輝和劉若其同時叫道。

苗君儒驚訝地問,“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輝走上前,說道:“我和劉若其在風暴來的時候,和您走散了,等風暴過去,我們不知道處身在什麽地方,還好您教給我們很多野外辨認方向的經驗,我們兩個人好歹在荒漠裏發現了有人走動的痕跡,便順著痕跡走去,結果發現了我姨父和他手下的人,我們跟著他們來到小鎮上,我姨父叫我們兩個人回去,說他會等到另一幫人後,就從鹽沼地那邊過來,他並且還派人送我們兩個人回去,我們兩個人在半路上逃走了,走鹽沼地趕到了村子裏,我們本來想在老人住的屋子裏等你們的,誰知道我姨父帶人來了,老人帶我們躲到了裏麵,藏到了一間地下的密室裏……”

周輝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仁德皇帝滿臉怒容,指著苗君儒罵道:“你們這些蠻子,我那些相信你,並把我隨身的玉牌都給了你,我要你不能讓兩塊石碑重合,可是你不但讓兩塊石碑重合了,而且帶著他們進入陵墓。”

苗君儒雙手合什,朝仁德皇帝施了一禮:“他們人多勢大,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如果您覺得我對不住您對我的信任,就請您用這把劍殺死我!”

他把天師神劍用雙手托著。

仁德皇帝看著苗君儒手中的天師神劍,驚道:“想不到你連這把劍也弄來了?看來,你們是非要打開通往寶藏的密道了?”

苗君儒搖頭道:“其實我根本不想,也不願意!”

仁德皇帝緩緩說道:“通往寶藏的密道上,有數不清的機關和陷阱,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想進去嗎?”

蔡金林早已經不耐煩了,叫道:“苗教授,你現在是要盡快打開通往寶藏的通道,跟這個老頭子胡亂說什麽?”

苗君儒冷冷道:“你知道他是誰麽?他就是西夏國最後一位皇帝,躺在這副黃金紫玉棺中的,是他的祖宗。”

“西夏國不是早滅亡了嗎?怎麽還有皇帝?”蔡金林瞬間醒悟過來:“莫非他就是那些不怕死的武士的頭?”

“也可以這麽說,但實際上他隻是一個傀儡皇帝,”苗君儒說道:“外麵那些人的頭領是一個叫拓跋索達的人。”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蔡金林問道。

“我還知道更多,”苗君儒說道:“每一個驚動了亡靈的人,都逃脫不了亡靈的召喚!”

蔡金林臉色一變,說道:“我不信,現在多了兩個人替我在前麵探路,現在就算要死,也是你們先死!”

周輝叫道:“姨父,你收手吧,你已經打開了陵墓,這裏麵隨便一樣東西拿出去,都值不少錢……”

“你給我住口,”蔡金林叫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花那麽多前供你去讀書,為的是什麽?我叫你們兩個人回去,是不想你們死在這裏,可是你們偏偏跑進來。”

周輝說道:“姨父,我是來救你的,那麽多人都想得到寶藏,你……”

蔡金林拔出手槍,朝周輝的麵前開了一槍,說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誰敢阻攔我,我就殺掉誰。”

他返身,用斧頭劈在黃金紫玉棺上,叫道:“我偏要打開看看!來人,把棺蓋給我抬開!”

幾個人上前,左右抬住棺蓋,合力將棺蓋抬了起來。棺蓋一打開,墓室內頓時光線大增,從棺內射出的光線,照得大家的眼都花了。於此同時,大家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吼聲,那聲音仿佛來自腳底。

那幾個抬棺的人都嚇住了,愣愣地站在那裏。蔡金林罵道:“怕什麽?我就不相信他能夠從棺材裏爬出來!”

仁德皇帝滿臉悲戚之色,顫微微地跪了下來,朝黃金紫玉棺邊磕頭邊哭。苗君儒忙走下石台,來到仁德皇帝身邊,上前去扶他。

仁德皇帝並不起身,邊哭邊道:“……請饒恕兒孫們的無能,讓先帝受到了這些強盜的驚擾,懲罰他們吧,讓他們下地獄……”

蔡金林從黃金紫玉棺中取出一個製作精巧的玉杯,見這玉杯晶瑩剔透卻閃閃發光,他大聲讚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俺馬上催,好一個夜光杯呀!”

他身邊的幾個人,早已經用準備好了的袋子,把棺內的東西一個勁的往袋子裏裝。接著,幾個人合力,把一具穿著帝王服飾的屍首,從裏麵抬了出來。

苗君儒暗驚,一般的帝王陵墓內,棺槨都是一層套一層,有的達到三四層之多,絕不可能象眼前的這樣,打開棺蓋就能夠見到屍體。

可是他們從棺中抬出來的,不是屍體是什麽?

仁德皇帝站起身,發出一聲大叫,從苗君儒手裏拿過那把天師神劍,衝上前朝蔡金林刺去,可是還沒等他衝到蔡金林的麵前,蔡金林手中槍已經響了,仁德皇帝中槍,他奮力扔出天師神劍後,身體一歪倒在地上。

蔡金林一閃,天師神劍刺中一個正從棺中拿東西的人,將那人穿了一個透心涼,哼都沒哼一聲,屍體就滾落在旁邊。

苗君儒和周輝以及劉若其同時衝過去,從地上扶起仁德皇帝。

仁德皇帝把手中的一樣東西放到苗君儒的手裏,口中冒出血沫,吃力地說道:“求你……幫……他們開啟……通往……寶藏的……密道……然後……依靠膽量……”

苗君儒一驚,沒想到仁德皇帝居然要他幫那些人打開密道,他說的最後幾個字是然後依靠膽量,然後依靠膽量做什麽呢?

周輝低聲道:“他好像是要你幫他們打開密道後就逃走!就從我們進來的那地方。”

可是通往寶藏的密道打開後,裏麵機關重重,蔡金林一定會要他們幾個人在前麵探路,不會讓他們偷偷溜走的。苗君儒看著仁德皇帝塞到他手裏的東西,竟是一柄八寸多長,造型奇特,類似鑰匙一樣的東西,質地是銅的,拿在手裏很沉。

仁德皇帝吃力地吐出了“烈火”兩個字後,就閉上了眼睛。

苗君儒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明白仁德皇帝最後說的“烈火”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他們三人把仁德皇帝的遺體抬到一邊,從一個和尚身上取下一領袈裟,蓋在他的身上。

“你們跟我來,”苗君儒朝黃金紫玉棺走去,說道:“作為考古人,這可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

周輝和劉若其跟在他的身後,林卿雲也牽著弟弟的手跟了過來。

苗君儒走上石台,從那個死人身上拔出天師神劍,見劍身並未沾有半點血跡,果真是把好劍!

“你想帶他們學什麽?”蔡金林問。他站在旁邊,看著手下的人把棺內的東西一件件地放到袋子裏。

苗君儒朝棺內看了看,見棺內很大,中間是一處人形的位置,兩邊擺滿了陪葬物品,底下鋪著金黃色的繡花盤龍七彩緞,墊著屍體頭部的那個鑲金玉石枕頭,剛被一個人拿了出來,放入了袋子裏。

在黃金紫玉棺的邊上,放著那具穿著帝王服飾的屍體,他就象一個剛死的人,他的皮膚並不象墓室裏的其他屍體那樣蠟黃,而是一種正常人死亡後的慘白。頭頂上的金冠已經被那些人摘了下來,幹枯的頭發散亂在地上,嘴巴微微張開,想必那些人已經把他嘴裏含著的東西也拿出來了。

身上的衣服被撕開了幾道大口子,腰間的玉帶也被解開拿走了。屍體的全身上下都已經被仔細搜了一遍,值錢的東西全都已經被拿走。

“你們來看這具屍體,”苗君儒說道:“圓臉,鷹鼻深目,赤眉高顴,中等身材,這些特征,都與史料上對李元昊的描述一樣。”

周輝問:“老師,你的意思,這具屍體就是李元昊了?”

苗君儒說道:“暫時可以這麽說,但是就眼前的情況來說,很難判定,一般帝王的棺槨,至少有兩層,有的達到五層之多!”

他並沒有直接用手去碰屍體,而是用工具將穿在屍體上的蟒袍挑開,說道:“無論是什麽屍體,身上都有不同的病毒,最好不要直接用手去碰!”

劉若其笑道:“老師,您剛開始教我們的時候,就說過啦!”

屍體身上的蟒袍被挑開後,露出一層真絲滾龍圖案的內衣,苗君儒說道:“這種圖案是仿照唐代的。”

屍體身上穿了9層衣服,最後的一層,居然是麻布,是一種做工很精細的麻布衣服。

西方科學家在發現木乃伊的時候,發覺包裹木乃伊的,也是麻布,不過不同地域不同年代的麻布,其作用也不同。

麻布在屍體防腐方麵,確實起著一種神秘的效果。

割開麻布後,露出了屍體的胸膛。在屍體的右下腹和右肋下,各發現兩處已經縫合起來的傷口。

周輝叫道:“他是被殺的!”

苗君儒點頭,“看來史書上說得沒有錯,他確實是死於太子寧林格之手,是被殺的!”

蔡金林冷笑道:“苗教授,現在可沒有時間讓你來做什麽考古研究,還是幫我盡快找到通往寶藏的入口吧!”

“不錯,是沒有時間了!”一個聲音從上麵下來的通道那邊傳來。

苗君儒聞聲望去,見走在前麵的是李子新,而跟在李子新身後的,竟然是他以為早就被拓跋索達殺掉的張厚歧。

“沒有想到吧?苗教授,”李子新笑道:“要不要告訴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沒有死?那麽天宇石碑是怎麽落到拓跋索達的手裏的?”苗君儒問。

“客棧老板阿卡杜拉,”李子新說道:“我要他和阿卡杜拉的人,帶著天宇石碑先按著藏寶圖的路線走,到達淵泉子的時候,想辦法把阿卡杜拉的人處理掉,不料出了一點意外,阿卡杜拉的人早就防了一手,雙方展開了一場槍戰,最後他帶著十幾個人逃走了,天宇石碑落入阿卡杜拉的手裏。”

“原來是這樣,”苗君儒說道:“可是你們又怎麽保持聯係的呢?”

“還記得在赤月峽穀的穀口嗎?我手上的那隻鴿子,”李子新說道:“我們兩個人就是通過那隻鴿子保持聯係。我要他從鹽沼地這邊繞過來,在這裏和我會合!我在那股黑煙籠罩住天空的時候,滾下了土坡,並迅速離開,在鹽沼地邊上等他們。我和他們會合後,就趕了回來。我們等上麵的人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偷偷下手。”

他對蔡金林說道:“蔡老板,現在我的人比你的人多,怎麽樣,是放下武器滾出去呢?還是被我打死在這裏?”

蔡金林看了一下身邊的人,包括程排長他們三個人在內,還不到10個人,而李子新那邊有十幾個人,他說道:“李老板,我們合作怎麽樣?”

李子新問道:“你想怎麽合作?”

蔡金林說道:“首先得找到通往寶藏的密道,進去後我們五五分,要不六四也行,你六我四。”

“你原來怎麽不說我六你四呢?”李子新走上前,看著滿地的屍體:“我看到了上一層的情形,那些**的女屍,一個個都很漂亮,你是個聰明人,為什麽不阻止那些士兵呢?如果他們不死的話,我這十幾個人,可不是你的對手!”

程排長後悔沒有阻止他的手下,他也沒有想到上麵的人會這麽快就拚得一個不剩,讓別人鑽了空子。他手上捏著二十響快慢機盒子,這一梭子出去,可以撩倒對方好幾個人,可是自己這邊拿槍的,不過三四個人,其他的人剛才都已經放下槍,忙著裝東西,要是動起來,肯定討不著好。他明白蔡金林說的那些話,是在敷衍對方,隻要對方一麻痹,就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

“叫你的人把那些袋子送過來,”李子新說道:“還有我的侄子也要過來!”

“沒問題,”蔡金林朝手下人使了一下眼色,兩個人提著袋子,跟著李道明走過去。

“齊教授呢?”李子新問。

“他死了,”李道明說道,“就死在上一層!”

“哦,”李子新略有所思,望了一眼苗君儒他們,說道:“現在要想打開通往寶藏的密道,就得依靠苗教授一個人了!”

“是的,叔叔,”李道明說道:“密道裏還有很多機關,蔡老板幾次叫我去送死,我想應該輪到他了!”

李子新見蔡金林的幾個手下人,正偷偷要去拿槍,忙抬手開了一槍,子彈射在那些人的腳跟前,大聲道:“如果你們敢亂動的話,下一槍就打在你們身上了!”

張厚歧手下的士兵過來,把蔡金林這邊的人押到一旁,程排長見對方的徽章也是西北軍的,忙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傷了和氣!”

一個士兵不客氣地下了程排長的槍,冷冷說道:“西北軍的又怎麽樣,大家都在槍口上混飯吃,哪一天你碰上我,也可以這樣不客氣!”

程排長手上的槍被繳了去,但是他放在後麵腰間的另一槍,卻沒有被搜走。

“好了,把這些人先押到一邊,”李子新說道:“我要來好好看一下苗教授到底有多少本事,能夠打開通往寶藏的通道。”

“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打開,”苗君儒說道:“我要我的學生幫忙!”

“沒問題,”李子新說道:“你要誰幫你都可以!”

苗君儒朝四周望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寶藏的通道口在什麽位置,也許蔡金林說得不錯,就在這副黃金紫玉棺的下麵。

可是這麽大的一副黃金紫玉棺,足有兩三千斤重,怎麽能夠移得開呢?記得李菊香就曾經告訴過他,說是要用天師神劍才能夠找到寶藏的入口。

現在天師神劍就在他的手上,可是寶藏的入口在哪裏呢?

“蔡老板,麻煩你和你的人把這副黃金紫玉棺移開,”苗君儒走下石台,對他的學生說道:“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在蔡金林帶著人吃力地移開黃金紫玉棺的時候,苗君儒已經站到了那尊釋迦牟尼的坐像前,這尊佛像看上去,與他以前見過的似乎有點不同。見佛像的左手位於腹部,掌心傾斜,大拇指高高豎起,右手前伸,四指並攏,食指指向前方。

他朝佛像食指所指的方向望去,見是一堵厚厚的牆壁。牆壁上刻著兩副圖,一副是佛祖在菩提樹下悟道的情形,另一副是佛祖在講法,周圍有許多的弟子,或站或坐。

兩幅圖的中間有一排豎向的字:此門一開,你們將飲萬毒之水。

那句話就好像是一具詛咒。

“老師,你看這邊,這上麵有字!”周輝叫道。在他所指的地方,是佛祖坐像的左邊,那幾尊佛像後麵的牆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經文。經文是用梵文刻的,是一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苗老師,這邊也有字,”林卿雲叫道。

在佛祖坐像右邊的牆壁上,刻著一首首西夏文字的唐詩。

這倒奇怪了,墓室周邊的牆壁上,刻的不是體現李元昊生前豐功偉績的戰爭圖案,就是佛教圖形,怎麽會有唐詩呢?

這期間,蔡金林他們那些人已經將石台上的黃金紫玉棺移開了,果真露出了一個洞口來。見那洞口圓圓的,直徑約莫一米左右,並不大。洞是垂直向下的,裏麵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深。有個人丟了一件東西下去,許久都聽不到東西落地的聲音,隱隱地,裏麵傳來一聲聲怪吼。

站在洞邊的人,一個個麵麵相覷,露出驚恐之色。

“把洞口閉上,”李子新也感覺到不妙,命他們把洞口重新蓋上。

有幾個人去推歪斜在一旁的黃金紫玉棺,可惜已經遲了。隻見從洞內不斷爬出一隻隻黑色的大螞蟻,這些螞蟻每一隻都有銀元般大小,其中有幾隻爬上棺蓋,高高地煽動動著兩隻大觸角,象是在眾人示威。螞蟻爬出來的速度挺快,那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螞蟻爬到身上去了。

那幾個人邊跑邊叫,雙手不斷地撕扯著衣服,把衣服脫掉後,用力在身上拍打著。苗君儒見他們的身上並沒有一隻螞蟻,仔細一看,見那幾個人的皮膚下,不斷有東西蠕動著。

其中有一個人發了狂一般,衝入螞蟻群中拚命踩著,螞蟻是被他踩死了不少,但是更多的螞蟻鑽入了他的體內。眼見得他的雙腿由下往上腫脹起來,象吹氣球一般,轉眼間已經到了腹部,整個肚子越來越大,最後“嘭”的一下炸開,無數大螞蟻連帶著血肉噴射出來。

苗君儒他們幾個人離得較遠,倒沒有什麽事情,但是那些靠得近的人可就慘了,被那些血肉濺上後,慘叫著倒在地上,迅速被蜂擁上來的螞蟻吞沒。

“媽的!”程排長大叫著,從身上摸出兩顆手榴彈,丟進那個洞裏,幾秒鍾後,眾人聽到一聲沉悶的爆炸。他一不防備,腳上爬上了兩隻螞蟻,還來不及拍打,更多的螞蟻爬上了他的腳背。

他狂叫著,打開了一桶從上麵帶下來的汽油,拚命地澆向那些螞蟻,而後點燃。

“轟”的一聲,他被烈焰包裹著,在螞蟻堆中翻滾,汽油在地上流淌,所到之處,碰到什麽東西都燃燒起來。幸虧那一桶汽油並不多,否則整個墓室都會變成火海。

那些螞蟻從洞內繼續向外麵瘋湧著,除了有火的地方外,用不了多久,整個墓室就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了。林寶寶望著那些朝他爬過來的大螞蟻,驚叫道:“老爸、老爸!”

周輝幫忙林卿雲,一起扶著林寶寶爬到供桌上。

在拓跋圭的墓室中,他已經有了一次利用佛光對付大蜘蛛的經驗,他望了望身後的佛祖坐像,恍惚之間,覺得佛祖的左手,與妙安法師手持佛珠時候的手勢極為相似。

他的心念一動,摘下胸前的佛珠,爬到佛祖的坐像上,將佛珠放到佛祖的左手中。

奇跡再一次出現了,隻見佛祖身上放射出一道璀璨的佛光,佛光所到之處,那些黑色的大螞蟻紛紛退卻。那些被螞蟻吞沒的人,隻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那骨架上麵,還有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肉。

苗君儒這邊的幾個人在佛光的籠罩下,倒是無畏那些螞蟻,其他的人可就糟糕了,一個個驚叫著向上麵逃去,慌忙中也顧不上那幾個裝滿寶物的袋子,其中一個袋子被踢倒在地,裏麵滾出不少東西來。那個被蔡金林拿在手上的夜光杯,從袋子裏掉出來落在地上,登時碎成了幾塊。

“老師,我們想辦法逃出去!”周輝指著他們進來的地方說道。

那地方離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有十幾米遠,而佛光隻照著他們麵前不遠的地方,再遠一些就是那些螞蟻的天下了。

佛祖右手的食指尖漸漸出現一道光線,那光線筆直朝前麵射出,射到對麵的牆上。那牆上的兩幅圖片仿佛活動了起來,變得亦真亦幻,眼前的景色都變得虛無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