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憐父母心
話說小螳見紅孩兒誤會，急急的將一雙單薄的小手搖成波浪鼓，真誠可靠的小臉同樣擺成鍾擺，連連道：“不不不。”繼續回憶：
牛魔王麵對轉上來的悲涼目光，嘿嘿傻笑兩聲：“嘿嘿，他是我孩兒，我怎麽忍心看著他在外受苦？”目光忽然柔軟起來，一聲乍響，驚的牛魔王感到一道驚魂之風飄過，那猛烈的罡風幾乎吹散了他的骨頭。
一雞蛋飛起，“撲”的一聲，隱沒在一團火中。牛魔王慘慘的望著飛到眼前的雞蛋。嚇的顯些向後栽倒，好在小螳聰明，一根桌腿狠狠的砸在他腳上，見他猛的彈起身。抱著桌腿的小螳出了一身汗，栽倒在地，桌子自那又鼓成小山的腳上翻倒，鞋子咧了蛤蟆式的大嘴。和牛魔王的笑一樣。
扇扇又噴出一團火，雞蛋烤的冒了煙。十分心疼的臉映在牛魔王不安的雙眸中，牛魔王警惕的向後一縮，膽顫的望著一個黑炭似的雞蛋呈現在自己眼底，扇扇溫柔的問：“老牛還疼嗎？”
牛魔王急忙擺手，連連道：“不疼了，不疼了。早不疼了。”高興的補上那憨憨的嘿嘿。
扇扇溫柔的端上雞蛋：“快敷敷。”
黑炭似的雞蛋拍在了他的臉上，隻聽“嗤”的一聲，冒出一片黑煙。牛魔王疼紅了眼眶，仍嘿嘿笑著：“不疼，不疼，隻要你不哭就不疼。”
雞蛋被一修長白嫩的手指輕盈而優雅的取下。“啪”的一把捏碎了，黑漆漆的蛋殼碎片裏露出蒼白的臉。牛魔王驚的抖了抖下巴。扇扇張著滿是關心的眸子遞上一個白色的東西，溫柔提醒道：“得剝皮。”牛魔王眼底出現一個滿是原蛋白的柔軟雞蛋，誘人的晶瑩剔透，雞蛋溫柔的滾在他的臉上。扇扇溫柔道：“我們能給他一切，也得他好好的活著。”
牛魔王感動不已：“我這便去把他找回來。你放心，豁出這條老命，我也保他平安無事。”
紅孩兒臉色凝重，垂下難過的眸子，輕輕呢喃：“鐵扇老娘，別墅洞主。”堅定道：“走，回家。走，我們這便回去，看看那別墅洞主，鐵扇老娘。”
小螳仍獨自沉醉在溫柔的美夢中。微提著長長的瘦腿，輕閉著雙眼。虔誠的雙手捂著胸口，悲傷的搖搖低沉下去的頭，映著波光似的火光，似在虔誠祈禱。見他抬腿，幡然驚醒，上前攔下。望著他的模樣，紅孩兒一驚，一顆心沉了下去，隻見他張著盈盈淚光的美眸，一雙如花躍跳的大眼睛有話說不出，兩根長長的觸角悲傷的垂下來，柔柔的、無力的低垂著，小螳整個人泛著淒涼的光，深深的垂下怯怯眼瞼。張著柔軟的眼皮盡是楚楚的哀傷，無比的沉重的緩緩搖頭。極其憂傷道：“回不去了。”整個小身影悲涼的立在那裏。
紅孩兒瞪著焦急的眸子，衝上一張急躁的臉，滿滿的不耐，憤怒的吐出一口氣。道：“到底怎麽啦？”
小螳委屈的臉埋的更低，無辜的眼睛雪亮，極速的橫瞟了他一眼。緊張的糾結著雙手。淒涼的道：“我們回不去了。”
“啊。”望著那沉重的身影，紅孩兒一驚，翻動著迷茫的眼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瞪上迷失的目光，迷茫的奈著心，湊上前，粗聲道：“為什麽？”豎起了緊張的耳朵。
小螳難過的望他一眼，轉動著溫潤的眸子，裏麵裝滿了不忍，堆起星星點點的白如雪的悲傷，垮下彎彎的眉頭，無奈的道：“少爺。”
紅孩兒張大迷茫的眼睛望著似極力措詞的小螳。小螳搜盡眼底，迷茫的翻起已連成波浪線的眉頭，眉心緊皺，十分為難道：“我們沒有家了。”聲音裏透著淒涼，他深眸中點點清冷的白雪被融化，飄浮在明眸裏顫抖碎裂，化為泡影。那眸子被洗的越發清冷明亮，他的眼睛更加純粹。那目光顯得透骨涼。
紅孩兒長長的倒吸一口氣，輕輕的長長的。緩緩的站直身形。無辜更委屈，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可憐巴巴的孩子，張著迷茫的眸子，仔細的思考，想不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麽。
小螳看到他那一副不安的犯大錯的模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極快的轉動迷茫的眸子。隻聽小螳解釋道：“自你走了，別墅洞主與鐵扇老娘到處找你，可絲毫沒有音訊，一時心急被妖怪騙了。 ”
紅孩兒又驚的向後一仰，轉憤怒的重重揮手喝道：“何方妖物？看我烤了他的腿。”
小螳十分心虛的向後一縮，十分為難道：“就在你身邊。”長長的歎一口氣轉過悲憤的臉。“我也是昨天，偶然發現的。”
洞外，一雙腳穩穩的落在洞口不遠處，一步一步的穩穩的走過來。一個碩大的黑影悄悄的爬上了洞壁。
夜色仍然平靜，圓圓的月高高的掛在天上，可惜此刻隻照見離別的傷。黑暗的洞內，一雙腳一小步一小步的慌張後退，紅孩兒無力的一步一步後退，雙腿一抖，癱軟在地。眼睛裏盡是委屈的淚水，無法相信所聽到的一切，狠狠的別過低垂的眸子，喃喃的連連否認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說小醜是妖怪？它害了別墅洞主和鐵扇老娘？”尖銳的聲音裏全是懷疑。
洞外，那個黑暗又深沉的背影格外的淡定，暗自得意的抖動著雙肩。思及先前的謀劃：
也是一個黑暗的夜色下，清冷的月光打在小醜背上，一臉奸詐，卻和藹的笑眯眯的迎上二大王，二大王正大搖大擺走來。小醜一臉明媚的笑，道：“嘿嘿，二哥你來了？我等你許久了。”
二大王昂首挺胸的轉上憨憨的紙老虎造型，看起來十分的目中無人，卻藏不住眼底一絲熱情，傲慢的餘光掃著他，幹脆的道：“什麽事？”爽脆輕快的語氣裏帶著一些絲竊喜，更帶著一絲絲期待。
小醜一喜，笑的看似很誠懇，稱讚：“二哥果然爽快果決，難怪大哥器重你？哈哈。”
二大王看看自己肥胖的身軀沒有腰，隨便一叉，燦爛著一張笑臉，一副好說好商量的模樣，大度的道：“三弟啊。你也是智慧滿滿啊。又有什麽好事？”
小醜連忙推辭，擺著手，真誠的笑笑：“哎，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可有可無。”又一臉鄭重的神神秘秘湊近：“眼下還真有好事。”
二大王耐著心頭的狂喜，大驚道：“哦，說來聽聽。”月亮靜悄悄的懸在天上。二人密謀。
一雙瘦杆似的腳出現在紅孩兒眼前，小螳已一個箭步躲在紅孩兒身後，警惕的緊緊盯著他。紅孩兒驚瞪著他：“你是不是妖？”
小醜笑笑：“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我們都可以是朋友，我能幫你救牛魔王、鐵扇公主。眼下也沒有別人能幫你了。要知道大王法力可是在牛魔王之上的，他還有成千上萬的手下。再說，牛魔王、鐵扇公主落在他手裏全靠我的照拂。”
紅孩兒：“你究竟想怎樣？”
小醜：“我隻要一樣東西，在你們那裏都是廢物，跟垃圾沒什麽區別。”
紅孩兒：“什麽東西？”
小醜：“一塊破石頭而已。”
紅孩兒：“要來何用？”
小醜：“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我可以跟你隨便扯個理由。反正你也不會知道。可是，不要辜負了我做為朋友的一片真心。大王脾氣很不好，他們的處境也不好。全靠我一顆真心在周旋，萬不可摻假啊。”紅孩兒沉下凝重的臉，不甘的臉色落寞起來。
時至今日，紅孩兒迷茫的內心仍然像落寞的夕陽。沒有歸屬，不知該何去何從。他心頭在瘋狂的掙紮，不想傷害小蟠，更不想父母受傷。他呼出的憤怒的粗氣，形成一道颶風。席卷了天地。呼嘯的颶風摧毀了山巒大樹。那攔腰坍塌的山好像掩埋整個世界，使人心震撼。大王冷哼一聲，隻一揮手，那颶風停了。紅孩兒冷冷的盯著呼嘯在風中的眾人，盡管他避開他們。他們仍然卷著害怕的眸子望著他。紅孩兒緊擰著槍的手緩緩的放鬆，臉無力的沉下去。他放棄了，放棄了掙紮。大王冷冷的盯著他，鄙夷道：“你以為你放過他們，他們會感激你？他們會害怕你，會想辦法殺掉你。別再掙紮了，殺了他們。一步錯，滿盤皆輸。”
大聖急呼道：“紅孩兒，不要聽他的。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要相信隻要你肯回頭，你不斷的努力。人們總會看到的。”
大王大喝一聲：“帶上來。”
被縛仙索捆著的扇扇、牛魔王出現丹爐的上方。他們掙紮著大喊：“孩兒，孩兒，快跑，快跑。”
紅孩兒臉上盡是心酸，眼眸濕潤道：“洞主，老娘。”
大王冷笑道：“捆著他們的是縛仙索，跑不了的。你再不動手，我隻有把他們放在丹爐裏烤上一烤。”
牛魔王對大王怒斥：“有本事跟我單挑，放了老弱婦孺。”繩子猛的一沉。
紅孩兒大呼：“不。”豆大的淚滴自眼尾甩飛。裏麵閃著悲傷的冷光。
麵對沉下來的槍，大聖跌在地上悲呼：“不，紅孩兒，住手。”槍停在小蟠的喉間。紅孩兒掙紮的臉上出現了退卻，冷冷的瞟向了大王。慢慢的收回了槍。別過眸子：“我不殺朋友。”
扇扇高呼：“好孩兒，不要聽他的，快走。”
繩子猛的下沉，大王翻手揮出一團烈火，徹底點燃了鼎，熊熊的熱浪蒸烤著他們的靈魂，他二人很痛苦的緊繃著全身，卻咬牙忍下了。隻聽大火內凶猛的劈啪作響。同樣練火功的紅孩兒知道這火是撲不滅的，更知道這火傷的是仙骨。
扇扇仍堅持道：“你平安就好，娘隻盼你平安。”在她略晃動的澄清眸子裏，紅孩兒感受到了她的疼愛，淚水決堤的滾落，擦掉以後更洶湧。波浪閃動的嘴緊緊的閉著，悲呼：“老娘。”
大王輕輕一笑：“紅孩兒，你再不動手。他們的仙骨會被烤化，他們會變成一具軀殼。”
大聖悲憤的哈哈大笑：“哈哈，你這隻蠢妖，我根本不是大聖。我不過是一隻普通的猴子，你打敗了我又怎樣？不過是你弄錯了，你根本打不過大聖。”
大王衝在他臉前：“哈哈，是與不是有什麽關係？我不在乎。”望著一眾猴子和人：“是你弄錯了，他們認為是就好。看看，他們，他們現在都相信你是大聖。所以，你是不是有什麽關係？我更不會在乎。”
大聖望著一張張無限期待的臉孔，心頭一酸。人們的表情很複雜，猴子們的表情更複雜。既深沉的慶幸更有濃烈的失望。他們微微笑的無盡悲傷。大聖心頭慘痛，不忍再看第二眼。
大王哈哈大笑：“哈哈，超出三界的猴子被我製服了，連佛祖都殺不死的孫悟空被我打敗了。”得意忘形的指著眾人道：“他們，不會死，都會在你眼前被煉成丹。”
大聖慘叫一聲，拚盡全力搬著那鐵牢。底下每一根鐵棍變出鋒利的刀刃，看上去很可怕，明晃晃的刀深深的割破了大聖的手掌。鮮紅的血刺目的流淌。不知道哪路神仙會來救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