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折返
夜深了，一行人洞中落腳，倦意未消。“膘子肥胖的，去砍柴。”枕著雙手的紅孩兒悠悠的道。
“為什麽又是我？”望著照管著倆猴，一隻螳螂的大聖。再看看那猴子們，低沉的目光劃到小醜，他正烤著雞。都沒掃向大躺在一旁的紅孩兒，怒火勇氣全癟了，毅然轉身，孤獨的離去。
他們剛剛從一片樹蔭裏走來，一隻手指著他們：“呆，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從此過，留下買路錢。”一道道目光接力向紅孩兒。一道樹蔭裏，紅孩兒悠閑的走來，樹影晃動著他冷冷的臉，緩緩的抬起酷酷的目光，火尖槍高高舉起，一道冷光劃過，幾人目若無人的消失在林子裏。身後慘倒一片，他們穿過一塊流著瀑布的大石。小蟠望見一隻風信子，一隻紅色的手緩緩接住。傳來爺爺蒼老的聲音，急切道：“不要回來，不要回來，不要回來。”眾人一驚，又傳來一陣凶狠的笑聲：“哈哈哈哈，孫悟空，給你十天時間，再不回來，我**平花果山，殺光這裏的猴子。”
“爺爺。”小蟠，小迷急得心頭一酸，悲傷的哭了起來。
大聖略沉默轉身往回走。
“猴子，你法力沒恢複，回去隻是送死啊。”八戒急追上前。
“我不能看著爺爺被妖殺死。”大聖轉身。
小螳汪汪著淚眼，不舍的望著兩小猴追去。
紅孩兒望著小螳不舍得背影，長長的兩觸角低落的深深垂下去。上前道：“我們一起去。”
兩隻小觸角猛的抬起來，小螳大喜著望著紅孩兒確定的臉，撒腿追去。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跑到花果山，三猴一豬望著眼前的花果山大驚，哪裏還有花果？一座座突兀的山峰把這裏包裹的像森然的地獄。
悲傷的小蟠呆呆的，輕呼：“爺爺。”挑起柔軟的眼皮：“怎麽會這樣？”
“哈哈，哈哈。”二大王高高的站在一座山上，得意道：“我偷來了山神的移山令，把一座死亡石山移了過來。”簡直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怎麽樣？沒想到吧。”張著半月似的眼睛。
大聖一怒衝上前，四周亮光一閃。他被罩在一座冰冷的鐵牢裏。
二大王盯著他憤怒的眼眸，嘿嘿笑笑：“哈哈，沒想到吧，這是天牢令。此牢固若金湯。”明滅著鄙夷的眸子道：“此牢乃煉仙牢。冷熱輕可化鋼煉鐵，重則煉仙煉魔。”
眾人齊齊求助向紅孩兒，他們沒有注意到紅孩兒臉孔壓的很低，腳步很沉重，冷冷的表情上甚至有些賭氣。見他別過漠不關心的眼眸，眾人齊齊失望的放棄了。
天邊出現一張碩大的黑煙翻滾的臉孔，兩個油桃大黑洞中空洞的一無所有，粗糙的身體像黑綠的蜈蚣，被一節一節堅硬的殼包裹著。狂笑一聲：“孫悟空，快把寶石交出來。”
大聖怒問：“什麽寶石？”
“你出生的七彩寶石。”
“早已不知去向。”
傳來一聲放肆的大笑。場上放置的一個大鼎被點燃。“不交出來，我讓所有賠葬。”眼睛瞄向了兩猴。
“一塊石頭有什麽用？”大聖悲憤道。
“這不是你過問的，你若交出來，他們死的還好受些。”突的拉出一張長長的虛臉湊到兩猴、八戒麵前。拖出一陣長長的血霧，驚悚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八戒小迷緊張的縮起身影，小蟠憤怒的胸口急劇起伏。大王垂下的臉仔細望著他們，伸出一條火紅的舌頭，舔了舔小迷的臉。小迷緊張的提起輕飄飄的全身，幾欲暈倒。
“你住手。”大聖怒道，牙齒在打顫。他痛恨自己此刻的無力。
那臉狂妄在身人間穿梭，睨著他道：“帶上來。”望眼放去，漫山遍野的猴子被妖驅趕而來。山上站滿了妖，高處的紛紛舉著弓箭對準了猴子們。許多人也被帶上來。
大聖怒瞪著他：“你到底要做什麽？”
妖怪：“把寶石交出來。”
大聖：“我交出去，你會放了所有的猴子和人？”
妖怪：“自然。”
小蟠高呼：“大聖，不能交。”
兩塊石頭被丟了出去。妖一臉不屑的吹飛到丹爐裏，砰的著了起來：“小小伎倆，隨便拿塊石頭還想騙過我？”
大聖：“放了大家。”
大王冷冷道：“還愣著？還不殺了他們？”
小醜嘿嘿一笑，將石頭遞了上去。
小蟠指著他大怒：“你這壞蛋。”
小醜也怒道：“紅孩兒還不殺了他們？”
眾人一驚，震撼的望著紅孩兒。
大聖憤怒的忽然無力，失望的盯著紅孩兒道：“為什麽？我把你當成朋友。”
八戒大驚，臉上充滿絕望，頭頂冒了冷汗，緊迫道：“完了完了，最厲害的成了他們的人。”
紅孩兒隻冷冷的低垂著眼瞼，一張緊閉的口，冷似岩石。小螳糾結著，掃了一眼憤怒的兩猴，難過的深深的低下頭。
大王極為得意，哈哈笑道：“沒想到吧？”望著悲憤的大聖氣紅的臉，格外滿意，仰天狂笑。
紅孩兒終於出聲：“我隻說幫你拿石頭。”冷冷的質問：“你答應我的呢？”
大王輕鬆道：“我改變主意了，你得殺了他們。”
大聖狂呼：“紅孩兒，為什麽？”
紅孩兒別過慚愧的臉，站在他肩頭的小螳不忍的望著他輕呼：“少爺。”
大王咄咄逼人道：“殺了他們。”
紅孩兒冷硬道：“我隻答應拿到那石頭，你的承諾還沒有兌現。”蒼白的聲音顯得無力。
大王輕笑：“不殺了他們，什麽都不作數。”
紅孩兒恨恨的望著妖，握了握火尖槍，手上燃起淡淡的火焰。舉起的槍對準了小蟠。
大聖急呼：“不。”轉對著妖：“石頭已經給你了，你放了他們。”
大王道：“那是我自己拿到的。”很享受他人的憤怒無助。
大聖大呼道：“你放了他們。”
大王高傲道：“你沒資格與我講條件。”
大聖對紅孩兒急呼：“紅孩兒，不要動手，不要動手。”火尖槍一頓。紅孩兒不忍的眸子軟了下去。
大王逼迫道：“殺了他們。”火尖槍在抖。紅孩兒眉宇間在激烈的掙紮。
大聖憤怒的緊搖著鐵牢：“八戒帶他們走，帶他們走。”
大王笑的癲狂道：“哈哈哈哈，誰也別想離開這裏。尤其是你，孫悟空。”揮出一掌把八戒打飛在天上。
大聖怒狠狠的咬牙：“你放了他們。”
長長的拉過來一張妖臉：“我不會放了他們，還要讓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在你麵前，還會把他們煉成丹。”
大聖急紅了眼圈，拚命勸向紅孩兒：“紅孩兒，你不是與妖勢不兩立嗎？你不是要打敗大聖嗎？殺了這隻妖啊，殺了這隻妖，快，殺了這隻妖。”聲音越發急如暴雨。
大王道：“沒用的。我要天下人都知道，我打敗了孫悟空，我要天下人都來崇拜我。”轉向紅孩兒輕輕一笑：“紅孩兒，機會總是有限的。我的忍耐更少的可憐。”
紅孩兒臉色鐵黑，心頭又在激烈的掙紮。
時光回到幾天前的一個深夜，小螳輕手輕腳的帶著紅孩兒到一個山洞，“啪”的點燃了一堆火。
紅孩兒很是疑惑：“何事，這般鬼鬼祟祟的。”
小螳神神秘秘的道：“少年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自從你離家以後，洞主與老娘吵架了。”望著紅孩兒驚奇的目光，小螳鄭重道：“就大王那慫樣，何時對公主說過不字？可是那日連說不不不，三個不啊。”小螳一雙小細手叉在腰間，使勁兒的把肚子腆成個大胖子。一副傲慢的神態，用粗粗的語調傳出帶傻氣的三個不。同時右手擺出三，擋住了紅孩兒的視線。提著心，瞪著眼睛，確鑿的搖頭：“不僅連道三個不”，時光陷入回憶：
牛魔王得知紅孩兒出走，一張溫和的臉立即大怒，拍案而起，一隻大手擋住鐵扇公主焦急的臉。牛魔王冷哼一聲：“不要找他。”
鐵扇公主爆怒：“什麽叫不要找，孩兒不見了。”
牛魔王仍咬定：“不找。”
小螳結巴著：“大大大，大王。”突然猛的全身一抖，差點瞪出眼一珠子，僵挺挺的嚇成一個僵屍。緊緊封住的嘴像一個牙齒掉光的老爺爺。
隻聽“啪”一個響徹山穀的巴掌重重的打在牛魔王那得意的臉上。那臉立即腫出一座紅的發光的小山，墜的臉偏沉的搖搖晃晃，牛魔王格外憨厚的瞪著渺小無辜的眼睛，一隻手已將他的耳朵揪出去好遠。扇扇擠著一雙淚水汪汪的眼睛，怒喝：“兒子找不回，你也別回來。去，快去，現在就把兒子找回來。”
麵對顯些戳到自己肚子上的憤怒食指，小螳兩長長的觸角猛的向後一沉，抖擻的跳起來，已藏在桌下，緊緊的啃著桌子。他本想勸架的，隻是太險了，自己怎麽會冒出那麽粉身碎骨的想法？
牛魔王皺著一張五官，憨憨的臉慫的大氣不敢出，撤下那雙緊緊拉著他耳朵的手，連連擺成一道急影：“不不不，不是不找，是是晚些時候找，讓他吃點苦頭。”雙手急忙拉住那手，見扇扇麵色鬆軟下來。湊上憨憨的臉，嘿嘿道：“得讓他吃點苦頭，他方知沒有我這般辛苦奔波，他哪裏住的上這般豪華的別墅洞？沒有你那般辛苦操勞，他哪裏穿得上這這狐裘大氅？”
見那手無力的沉下去，牛魔王張著憨厚的笑臉，衝在轉身沉思的扇扇左右，掛滿嘿嘿的笑，上前溫柔的安慰：“他是我孩兒，我怎麽不疼他？可，這小崽子動不動便出走，得讓他吃點苦頭，長長教訓。”
扇扇火氣消了大半，悲垂著擔憂的眼眸：“萬一，萬一他不回來呢？”
牛魔王強硬的道：“那就不要這個兒子了。”豪揮的大手未落，猛的轉過一張憨厚的臉，半汪著兩彎笑眼瞄著她，急嘿嘿的補充：“教他對他娘這麽無禮，讓他娘擔心，該罰。”
紅孩兒驚的彈起來，別著一隻眼眸，懷疑的拉長聲調：“啊。”鑿上臉對著小螳：“想要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