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真相大白

當童言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她以為是司徒井又給石楠找麻煩了。匆匆趕去石楠家裏,看見石楠和另一個老人一個躺在**一個躺在沙發上,這才放心。鄰居聽見石楠屋子裏傳來巨響,還有男人哭的聲音,以為他又被欺負了,於是報了警。警察來了以後好容易把門打開,然後把兩個老人分別扶去**和沙發休息。

“警察同誌,真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童言道歉。

“沒事兒,石教授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出事。”

“我明白,謝謝你們。”

警察走後,童言給兩個老人分別準備了熱毛巾和茶水。可是見他們呼呼大睡的樣子,她知道這些東西怕是白準備了。

童言沒有在石楠家裏住,第二天一早,她買好了早餐再次來到石楠家裏,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喝水的那個陌生的男人正在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中有好奇,有尷尬,繼而又轉成了躲閃。既然是石楠的酒友,童言對這個男人還是保持了應有的禮貌:“您醒了,我買了早餐來,先吃吧。”

石楠從臥室走出來,看見童言正給童目準備早餐,也有些驚奇。

童言看見石楠,帶了些責備的語氣說:“你們年齡這麽大了,別這樣喝酒。傷身體。昨天鄰居報警,以為有壞人來你這裏搗亂,警察打電話把我叫來了。我來的時候你們已經都睡著了,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家了。你快來吃早飯吧。”

石楠安靜坐下,看著對麵的童目。兩人失去了昨天把酒言歡的豪情,這樣坐在一起竟然感覺有些尷尬。三個人客客氣氣吃完了早餐,童目看看童言又看看石楠。石楠點點頭,意思是告訴他,他猜的沒錯,這就是童言。

童目把早餐快速吃完,站起身來,對石楠說了一句:“昨天跟您說的事情,您別忘了就行。”

石楠說:“忘不了,放心吧。”

童目笑笑:“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拿了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像是逃一樣就往外走。酒勁還沒有完全過去,童目不小心摔了一下,倒在牆上,童言站起來要去扶他,他連忙擺手:“不礙事,不礙事。你坐,你坐。”說完開門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童言問道石楠:“這人怎麽這麽奇怪啊?誰啊?”

石楠笑笑:“能跟我一起喝酒,當然是老相識了。”

“哦,你總是認識些奇奇怪怪的人。”

石楠又笑笑說:“這人挺好的,很善良一人。”

“你看誰都好。不過這個時候還願意上門來找你喝酒的人也算不錯了。我剛聽他說找你有事是嗎?可別讓人趁火打劫了才好。”

“啊呀,你像教育個小孩子一樣教育我。你放心,我沒老到那種程度。放心,放心。”

“剛才我一進來,那人就不敢正眼看我,我覺他有問題。老石,我也是擔心你。”

“我明白,你放心,他真沒有問題。來,吃飯,別光看著我吃,你也吃。一大早起床給我買早餐,辛苦你了。”

童言拿起豆漿喝了一口,桌上的電話響了,是警察打來的。童言接起電話:“喂~嗯~謝謝,麻煩您了。”

石楠問道:“這是有事要走了?”

“警察打來的,司徒井被抓了。”

石楠嚼著嘴裏的包子,動作緩了下來。他把口裏的食物咽下去才開口講話:“這麽說你的懷疑是真的!”

司徒井被抓進警察局,臉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抖著腿四處張望。兩名警察坐在桌子後正在審訊司徒井。

“知道為什麽抓你進來嗎?”警察詢問。

“知道,我承認。我剽竊麥子老師的作品了。可我這是在幫她。她那個女兒童言,從不知道珍惜老師的作品。老師去世這麽久了,她把老師生前作品的版權都整理清楚了嗎?對於一個作家來說,對她最大的尊重就是要讓她的作品被看到。我是剽竊了,我虛榮心泛濫,用了我自己的名字發表老師的作品,是我不對。我這個態度算是配合了吧?”司徒井很誠懇。

“那是不是還要表揚你?”

“那倒不必。你們不是整天說坦白從寬嗎?我可以走了嗎?”

“司徒井,你覺得我們會這麽一點兒事就把你弄進來?你再想想,是不是還做過什麽事?”

“石楠,我知道是石楠報警找我麻煩。我承認在我得知麥子當年婚外戀的對象是石楠的時候,我確實起了壞心,是我不對,我不該這樣做。但是我後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一分錢沒跟他要,我連杯咖啡都沒讓他請過。隨口說了句錯話,後來知道錯了,這都犯法嗎?那這個世界還有清白的人嗎?警察同誌,我犯過的錯都改正了。反倒是石楠,他在已婚的情況下婚外戀還生下了私生子,這人道德品質敗壞,他這是重婚,這才是犯罪!你們應該去抓他,你們不能冤枉我啊。”

“石楠的事自會有人管。今天你隻需要交代你做過的事。你還做過什麽?再想想。”

司徒井把頭一歪:“再有?那肯定是他們冤枉我。”

“誰?他們是誰?”

司徒井冷笑一聲:“嫉妒我的人唄。我突然就這麽紅了,之前那些看不上我的人都快被氣死了。”

警察點點頭:“你自我感覺還真是好。你自己也承認了自己剽竊了麥子的書稿。那麽你詳細講一下,你是什麽時候,用什麽方法得到的書稿?”

司徒井心裏一緊張,表麵上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說:“我去麥子老師家請教她一個問題,趁她去洗手間的時候,見她電腦開著,就好奇看了一下,見文檔裏麵有個從未見過的文件名,好像是部新作品,就偷著考進我優盤裏了。”

“什麽時候的事?”

“她去世那天。”

警察又問:“我們查過麥子的電腦,電腦裏沒有這部書稿。你是剪切進了優盤,不是複製的是吧?”

“好像是吧。”

“那之後呢?她從洗手間回來沒發現稿子不見了?”

“沒有。”

“你把麥子去世時侯的全過程再詳細描述一下。”

“這麽久了,我記不清了。”

“你老師死在你麵前,這樣震撼的事情按道理來講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這就記不清了?”

“你讓我想想。”司徒井陷入回憶中。

警察沒有給他編謊話的時間,繼續詢問:“你偷了麥子的書稿,就不怕她發現找你麻煩?還是說她已經發現了,在跟你要回書稿的時候受了刺激導致心髒病發作?”

“她要找我麻煩,我不承認就好了啊。”

“救護車到的時候,是不是從距離門口不遠的地麵上把麥子抬上的擔架?”

“對對,我要走,她起身送我。突然,突然就暈倒了。”

“然後你就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是的。”

警察寫下了幾個字,然後抬起頭看著司徒井說:“你這不是都記起來了嗎?後麵呢?自己說吧,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後麵救護車來了以後就把她拉走了。”司徒井依然是一臉平靜。

“麥子發病以後有沒有想你求救?”

“沒有,她暈倒了,什麽也沒說。”

“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她為什麽暈倒的?”

“不知道,後來也是聽醫生說,說她心髒病發作。”

警察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臉色嚴肅下來說:“司徒井,我們能把你抓來,那就說明有了證據。你自己說跟我來說,就是兩個性質了。你看看那邊幾個字,看見了嗎?”警察指了指牆上的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

“你知道就好。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我。”

“警察同誌,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為了配合你,你還讓我編不成?”司徒井耍賴了。

警察點點頭:“那好吧,我來提醒你。你給救護車打電話怎麽說的你還記得嗎?”

“忘了。”

“你說的是‘這裏有人突發心髒病’。你要不要聽一下錄音?”

司徒井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沒想到漏洞竟然出在了這麽關鍵的一環上麵。他以最快速度恢複了平靜:“可能情急之下嘴快就這麽順口說了。”

警察拿出一個套了證物袋的藥瓶:“你見過這個藥瓶嗎?”

“不認識。”司徒井仍然嘴硬。

“司徒井,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見過這個藥瓶嗎?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隨隨便便拿個藥瓶就來嚇唬你?”

“我不記得了。”

“這是我們在麥子辦公桌抽屜裏找到的藥瓶,上麵有你的指紋。這瓶藥裏麵裝的是心髒病急救藥。也就是說你幫麥子找過急救藥,你也知道她是心髒病發作,你完全有機會救她的,可是你沒有這麽做。為什麽沒有這麽坐?因為你在找藥的時候發現了那部書稿。你原本找到了藥,卻因為想偷書稿,於是眼睜睜看著麥子死了,然後再假惺惺叫救護車,是不是司徒井?”

“我,我隻是想先拿書稿再救她,我沒想到……”司徒井語無倫次起來。

“你承認了是嗎?”

“我真想救她的,我沒想到那麽快她就,她就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司徒井終於崩潰,他也沒想到自己擦掉了電腦所有證據,卻偏偏把這個最關鍵的藥瓶給忘了。如今鐵證如山擺在麵前,司徒井無法抵賴,他這才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