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葉梅的老師

在餐桌上沒有所謂的炫富和拚爹的過場,更多的是聽李老師回憶著葉梅上學時候的事。聽其他同學提起李老師的女兒去國外工作工作的事兒,也有同學提起李老師的老伴兒在幾年前去世的事兒。

當同學們聽說原來的劉校長也就是李老師的愛人去世的消息,紛紛懊惱不已。李老師安慰說道:你們劉校長的幾個學生參加了葬禮就足夠了,你們又不是他的學生沒有這個必要的。

座位中有個身材消瘦穿著運動服的男生說道:老師,以前我上學學習不好,您怎麽管我都聽不進去,其實自己也想好好學習,但那會就是覺得跟不上了。後來有一天放學,我在學校操場打羽毛球,劉老師走過來說要跟我打球,他一邊跟我打球一邊跟我聊學習的事,打完球還請我們幾個男生去擼串。

吃飯的時候他跟我們講:有的人並不一定就隻有讀書一條路走。我們那會兒並不懂他講的話隻覺得烤串真香,他還說有些人適合讀書,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優秀的運動員。

幾杯啤酒過後他語氣深長的跟我說:小傅啊,你們幾個都是咱學校裏的運動健將,雖說平時不少惹事吧,但是學校這兩年在市裏的體育成績還是不錯的。小傅你是滿族人吧?我老實地回答劉老師說道:我們三個都是滿族人。

劉老師看著我們三個笑了笑說道:你們從下周開始準備明年的體考吧,我覺得你們幾個人裏一定有成為世界冠軍的人。說著又是舉杯慶祝未來的世界冠軍。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把劉老師給喝倒了,最後是我們抬著劉老師回家的。一到您家門口就聽見您在屋裏批評子君,嚇得我們把劉老師往門口一放,猛敲了幾下門後就跑掉了。

老師,現在我已經在國家羽毛球隊做陪練了,您別看我瘦但是我球打得很有技巧的,我如果能登上奧運會的領獎台我一定高喊劉老師的名字。傅同學說著話倒滿一杯白酒站起身來在地上撒了下去。

李老師被他這麽一說,不由得掉起眼淚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班長一看酒不夠了馬上出去找人抱了兩箱白酒進來。於是在座的男生每人一瓶白酒,大家學著大傅的樣子起身給過世的劉老師敬了三杯白酒。

大傅剛坐下就聽著有位女同學對著大傅罵道:你就知道喝酒,你難道沒看到老師哭了嗎?趕快哄老師開心,上學那會你最會哄老師了。

幾個女同學也都符合著她,傅同學撓著頭端著一杯酒走到李老師的座位邊,突然跪在地上含糊不清的說道:老師您一個人在家我不知道,我這麽多年一直就知道打羽毛球,從今天起我就是您兒子了,您就是我媽。下周我把家裏收拾出來把您接我家住去,您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李老師起身想扶大傅起來但是沒扶動,班長嬉皮笑臉地也跪在地上說道:媽我也是您兒子,我老家還有一個小別墅就在白龍潭邊上,那兒雖然有點偏但是環境很好,您要是不嫌棄什麽時候去都行。

李老師站在原地看著傅同學又看著班長說道:老師我已經老了,已經不是你們原來的李老師了,小傅上學那會沒少挨我打,經常挨打的有大個還有大頭,牛紅傑、柯誌良你們倆是被劉老師打得最恨的那兩個,沒想到你們長大了並沒有記恨他。說著話牛紅傑和柯誌良從座位上站起身,我這才發現他們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柯誌良起身說道:老師您知道嗎?我現在是一名警察,如果不是劉老師可能我現在就是個賊。我不記恨劉老師從來沒有記恨過,都是因為我那會兒偷了錢而且還是經常偷錢。從劉老師打我那次起,我就擔心自己長大真成了賊所以我一心想當個警察現在我當上了。

我記得我當警察宣誓那天我請了劉老師過去,劉老師當時高興得哭了。自從劉老師退休後,我一直常到您家裏去陪他下棋喝酒,後來因為調到了刑警隊就再沒時間去過。老師還有牛紅傑呢,他現在是維和步兵營的小排長了。我也要當您兒子,我媽去世的早,如果您同意,我媽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的。如果沒有您和劉老師,我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麽鬼樣呢。

李老師眼中含淚地笑著點著頭,葉梅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讓我也跟她過去。在場的同學也都跟著圍了過去,葉梅把班長扶起來,我把傅同學扶起來,其他的同學把牛紅傑和柯振良也都扶起來。

李老師笑著笑著又哭了,她哭著說:老劉啊!你看到了嗎?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都出息了,每個孩子走的都是正途。所有的同學都微笑著哭了。李老師忽然大聲喊道:孩子們快吃飯再不吃魚涼了。

班長趕快從桌子上把魚端起來準備請服務員端走重新蒸熱一下,而服務員從包廂的門口推門進來,隻見他手上也端了一盤新的魚過來。他說是老板送的,一會還有一個蛋糕呢,老板說他要自己送過來。

李老師和同學們都坐回了座位,李老師對服務員說道:你趕快去跟你們老板講,我有糖尿病不能吃蛋糕的。還有辛苦你把剛才那份魚給打包了一會我們帶走。服務員接過班長手裏的盤子,班長剛坐下就看到門又開了。

一個身穿黑色廚師服體態微胖的人推著一個車子,車子上擺著一個六層蛋糕,這個人肯定就是服務員口中的老板。一進門他就喊道:老師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我去給您取生日蛋糕了。大家一定有人不認得我,我不是你們班的,我是劉老師的親傳弟子。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因為笑得過度更看不到了。

葉梅先喊出聲:張征,你是張征?真沒想到你以前那麽瘦,這會怎麽這麽胖呀?真是好久沒見了。

李老師說道:這幾年我和老劉生日的時候,他總會送個蛋糕,別看他是個大老粗其實挺心細的。自從我退休後,逢年過節就來這吃飯,沒別的就是因為離家近,重要的是這家飯館就是他媽媽開的。

張征笑著撓撓頭說道:我媽可是李老師的老鄉呢,今天的菜不知道合不合李老師的口味。

李老師高興地點著頭說道:孩子啊,真是讓你費心了,快來老師跟前讓我看看你。

葉梅高興地說道:張征哥哥,這是我男朋友。

我想了又想,張征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呢?張征說道:李老師您不知道吧?我不但認識小葉子的男朋友,而且我倆還是小學的同學呢。

聽張征這麽一說,我這才想起來他竟然是我小學時候的猴子。他笑嘻嘻的跑到我跟前拍著我肩膀說道:兄弟我們二十幾年沒見過了,你看看我腦門兒上的牙印還在不在?

李老師驚訝地笑著說道:小張快把小李拉過來讓老師好好看看。

張征拉著我走到李老師跟前葉梅跟在我身後,李老師看著我問道:小李,你小學班主任是不是鄭老師?我點了點頭,李老師高興地說道:我說怎麽看你有點熟悉呢。

記得那會你還很小,我那會兒是肖村小學的教務處主任,記得有一次你在星期一升旗儀式上朗讀我的祖國,你讀的那篇文章老師已經不記得了,但老師覺得你長大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大家再次看我的目光不再是看一個陌生人,在他們的目光裏我能看到羨慕。柯誌良端著酒杯走過來和我說道:你看看這世界多小,老師是我們的中學老師,也是你的小學老師。今天不給你灌倒了就不是一家人。說完話一口把一杯白酒喝完了,葉梅趕緊給我遞了個杯酒。

李老師示意我們坐回座位上說道:是啊,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我教小學那會也很年輕,雖然結婚了但是那會還沒有我家子君,看著學校裏的孩子們感覺都是自己的孩子。

小李啊,你一定不記得我了,但老師不知道為什麽就記住你了。給你講一件事或許你會記起來。第一次記得你是因為你和張征在班級裏跑著玩,張征的牙磕在了你腦門上,你們鄭老師就把你倆叫到教務處,那個訓斥你不聽話的老師就是我。

你那會啊一直在哭,老師最後還把你抱在懷裏哄你呢。張征雖然腦門兒上有血但他沒有哭。其實是你的牙被磕掉後流的血粘在了他額頭上,老師用紙巾擦掉他額頭上的血跡後才知道的。我一看你沒什麽事,又問了問張征疼不疼,張征說不疼,我這才放下心來。你倆一個是換牙了,一個是被額頭上沾了血。我記得當時給你倆一人一個口香糖,你立馬就不哭了,老師帶著你們在教務處玩了一節課。小李你記起來了嗎?

我回味著李老師的話,忽然想起來一些模糊的記憶。我恍然大悟的說道:咖啡味口香糖!張征也笑嘻嘻的說道:對!對!對!就是咖啡味的口香糖。李老師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我倆說道:你們兄弟倆二十多年沒見麵了吧,以後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啊。

我正要找酒瓶給李老師倒酒,張征搶在我前頭倒好酒說道:那會兒你就坐在老師懷裏哭,老師最疼愛的小葉子也被你搶去了。

李老師被張征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接著李老師說道:他就這臭樣子,你女朋友可是他的暗戀對象,在中學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臭小子喜歡小葉子。

張征喝完酒衝我嘿嘿一笑道:你以後可要對葉子好點兒,她是個好女孩兒,我們可都是她娘家舅。說完又要跟我再喝一杯。

葉梅把空杯子握在手裏沒有理會他,轉身對李老師說道:老師您快坐,小心張征把醋濺到您杯子裏。

張征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大頭又端著杯子過來給我和張征敬酒,借著機會給張征安排了一個座位。張征又要起身,結果被柯誌良按住說道:張猴兒,跟哥也喝一個,你來晚了還沒有自罰三杯呢。

張征打開一瓶白酒對著瓶口喝了起來,他喝完一瓶白酒又唱了起來。一首《同桌的你》唱成了《你的同桌》,李老師跟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張征還沒有唱完就哭了,他哭著說道:你知道嗎?咱們小學的同學裏我隻見到了你和小鬆兩個人。有一次路過肖村小學門口,聽著校園裏小朋友們的吵鬧聲,特別想你們。今天晚飯我請,不喝好了不......話還沒有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李老師看著睡著的張征說道:這生日蛋糕還沒有吃呢就睡著了一個。紅傑你和小柯把他抬出去,讓他媽媽給安頓一下。大個你去結一下賬,大家吃完生日蛋糕就到四合院喝茶去。

同學們高興地切起了蛋糕,這時候剛走到門口的張征又醒了,他喊道:生日蛋糕是無糖的,我去年買蛋糕的地方換地兒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要不然我就不會遲到了,老師您就放心的吃吧。張征說著話又坐回座位。

吃完生日蛋糕,大家簇擁著李老師來到她住的四合院,柯誌良接過李老師的鑰匙打開門,一開門就聞到了各種花的香味,小院子雖然不大但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