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Y TWO 心鏡之謎1

(壹)

榆樹是俞城的市樹,隨處可見其秀麗挺拔的身姿傲立在馬路兩側的人行道,煞是令人賞心悅目。

既然作為市樹,城心最為繁華的那條餐飲商業街自是理所當然地不甘落下,眼下正值萬木繁華百花盛開的季節,整條街麵散溢開榆錢兒的清香,以致樹葉團起了亮晶晶的汗珠,在夕陽的投射下熠熠閃光。

相對於俞城老街的古樸典雅,這條新開發的俞城商業中心——熙街卻是充滿了時尚的動感與燥辣,因而也被稱之為不夜城。

該一千來米的街道主要分為兩大陣營,西邊匯聚了全城最為豪華高端的酒吧商鋪,而東側則是囊括了全市最為高檔的餐廳美食,所以有句話形容熙街——東邊餐飲西邊酒吧,吃飯跳舞唱小曲來助消化,聲色美酒全程一條龍服務,由此熙街也被稱之為人間地獄。當然,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的戲謔罷了,也進而加深了熙街不夜城的概念。

每天晚上八點鍾左右,熙街便開始進入了不夜城的狀態及模式,隨處可見尋歡作樂的遊客和市民。

祝仙仙身穿一件玫瑰紅的修身裙子,這襯得其窈窕曼妙的身姿無限美好。女人坐在熙街那家名為霓裳酒吧的吧台前,望向落地窗外的夜色降臨,一臉發呆的安定寂寞如雪,她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仙子,將周圍映襯得仿佛置身世外,隻有她才是那個遺世獨立的完美存在,而周圍的一切皆是泡沫般的浮光掠影,雖然光怪陸離,卻是海市蜃樓,若非祝仙仙證明了這個真實世界的存在,其身外盡數都是虛妄罷了。

“想喝點兒什麽?”顯然,吧台裏那個帥氣的調酒師認識祝仙仙,盡管其一頭幹練的短發,配以身穿馬甲套襯衫的標準製服,但她可是這裏如假包換的女老板。

女人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一笑:“和往常一樣,由你來決定。”

祝仙仙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轉動其手邊的華為手機,那部話機用亮紫色的手機殼包裹,透露出女人神秘貴氣的優雅魅力。

“那好!”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顯得十分默契。

女老板是一位出色的調酒師,她將繽紛豔麗的各色美酒和飲料倒入進抹銀的調酒器中,玩了一陣亮眼奪目的花式雜技,引來吧台周圍人們的高聲喝彩,這才將調製好的雞尾酒倒入一隻白蘭地杯中。

女老板從吧台拿出一隻保溫桶,用餐夾鑷起冰塊狀的物體放入酒杯,隨著“叮咚”脆響,杯口瞬間便仙氣飄飄,她將酒杯推放在了祝仙仙的麵前。

“謝謝你,Selina!”祝仙仙優雅地高舉起酒杯,衝對方做了個祝酒的動作,小小地品呷了一口,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還有呢!”Selina將一小碟金燦燦的油炸榆錢兒擺放在閨蜜的麵前:“這個配上我為你調製的雞尾酒,口感最好。”

“謝謝!”祝仙仙滿臉溫情的笑容,自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還是你最懂我!”

“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Selina隨手為自己斟了杯白蘭地。

“是啊!”祝仙仙搖了搖手中的杯身:“真希望能永遠這樣相互陪伴下去!”

“一定!永遠相互陪伴!Cheers!”Selina舉起手中的白蘭地杯,杯中是純正甘冽的酒液,便豪放地仰頭一口幹下。

就在兩人幹杯的同時,透過酒吧的落地窗,夕陽餘暉為整條熙街塗抹上了一層最為動人的玫瑰光澤。憶眼和冰語正朝酒吧大門的方向走來,女孩顯得興高采烈,但憶眼則是皺起了眉頭,其神色表現得十分不滿。

“幹嗎來這種地方?”

“我們初案告捷,合作得如此成功,當然應該出來好好地慶祝一下!”

逛街這種樂事似乎令每一個女孩都感到異常開心,冰語一頭紮進道路兩側令人饞涎欲滴的特色小店,即便不買任何東西,就算隻是過過眼癮,這已經讓她感到無比地亢奮與滿足,況且還能嚐到免費試吃的各種美食,冰語一路吃來,倒也省了憶眼不少飯票。

“就算是慶祝,也沒必要來這種地方吧?”憶眼素來不喜歡這種人多嘈雜的鬧市。

“哎!我都被綁架成人質,差點小命嗚呼,反正我不管,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好好地放鬆放鬆,盡情嗨皮!”說話的同時,冰語早已開心地手舞足蹈。

“那好吧!”憶眼一臉的無奈:“一切悉聽尊便!”

“就這家店吧!裝修風格我喜歡。”

兩人來到霓裳酒吧,冰語因等不及老板的回複,便自作主張地推開了店門,憶眼隻得跟隨她走進鋪麵。

店內的裝修風格以神秘高貴的藍紫色作為背景基調。吧台靠近舞台的一側,店內隨意散落著台座和卡座,可見已經坐滿了半數的客人。

冰語與憶眼來到吧台前,Selina笑臉迎接了過去:“請問,兩位想喝點兒什麽?”

趁冰語好奇地打量店堂,憶眼霸道地坐在吧台邊:“她還小,給她一杯柳橙汁就好了。”

“什麽嘛!我都已經成年了。”冰語抬頭四處張望時,由於瞧見不遠處祝仙仙手邊的酒杯,麵露一副驚訝的讚歎:“哇噻!好漂亮的雞尾酒,我要跟她的一樣。”

因食用幹冰的緣故,白蘭地杯的杯口仿佛煙霧繚繞,將那款雞尾酒襯托得仙氣撩人,也正因為如此看不到酒液的情況。

“是嗎?”Selina微笑地詢問:“你確定要喝這同款的雞尾酒?”

“是啊!這有什麽不妥?!”冰語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傲,坐在了憶眼的身邊。

“啊!沒什麽!”那個帥氣的女老板如耍雜技般,行動爽快地滿足了冰語的要求,將白蘭地杯推放在女孩的麵前。

冰語觀賞一番,正要舉杯暢飲,卻是由於見對方抵來的麵額,不免驚懼地將身體朝後一仰,是在躲避女老板渾身的鬼氣。

“你知道這杯雞尾酒叫什麽名字嗎?”Selina麵衝女孩放電一雙勾魂攝魄的魅惑眼波,見嚇得對方臉色很難看,嘴角便開懷地噗嗤一樂,她指向鄰座的祝仙仙道:“仙仙!我最好的閨蜜名叫祝仙仙,這款雞尾酒就是因她而得名。你看——加上這幹冰,是不是顯得仙氣十足?”

“啊?”冰語差點將自己的舌頭都咬掉了:“你——你們該不會是——”

“放心!我不是蕾絲。”Selina開玩笑道:“更何況,仙仙這麽美豔動人,難免四處招蜂引蝶,我可不想給自己招惹任何的麻煩。哈哈!”

祝仙仙麵現嗔怪的笑容:“Selina,你又在欺負新客人了,眼見人家是個小姑娘,你便開始胡言亂語!”女人轉臉對冰語輕軟著話音道:“小姑娘,你可別聽她瞎說話,她這人就喜歡開玩笑。”

本來,冰語對自己的長相擁有絕對的自信,但在祝仙仙的映襯下,她實在覺得自慚形穢,美貌的優勢不值一提,因而竟是羞得滿麵通紅。

憶眼隨意要了杯紮啤,正在自酌自飲時,則見小助手臉紅,不禁覺得好笑:“傻丫頭,你怎麽臉紅了?該不會是你成了蕾絲,喜歡上人家了吧?”

“你胡亂說什麽?”冰語用手肘懟了一下老板的胸口,疼得對方彎成了隻蝦米,差點便噴出滿口的鮮血。女孩卻是裝作視而不見,麵衝祝仙仙和Selina微笑道:“對了!我的名字不叫小姑娘,我叫冰語。”

“什麽?”祝仙仙一臉吃驚的意外:“你叫冰語?”

“是啊!冰雪的冰,語言的語。”冰語瞧出對方的表情很奇怪:“怎麽?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

“啊!沒有!”祝仙仙笑著恢複了常態:“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似乎跟我十分投緣。”

“是嗎?”冰語露出更加歡喜的笑容:“我也覺得我們很投緣!”

“那我們來幹一杯吧!”祝仙仙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這杯名為仙仙的雞尾酒,原本正應該慢慢地品鑒,但兩人則是一口氣灌下。

陡然,冰語還沒反應過來,一股熱浪從腹部直躥入腦門,這讓女孩立馬便醉去了大半。由於糊塗了自己正身於何處,冰語趕忙朝向四周望去,其視線越過憶眼的肩膀,正迷離地漾出了清淺的醉態。

女孩發現除了自己,全場四麵八方投遞望來的眼神,全都悉數集中在了女人的身上,隻有那個名叫祝仙仙的女子渾然不知,就如同她對自身傾世的美貌渾然不覺,依然沉浸孤獨小酌的情調與安詳之中,這讓她看起猶若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聖女亦或精靈。

就在眾人紛紛驚歎於祝仙仙的美貌,店內走入進了一個懷抱玫瑰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出頭,一身幹淨板正的西裝革履,戴著一副毫無特色的黑框眼鏡,其外表看來倒也文質彬彬。

於眾目睽睽的注視下,男子路過憶眼和冰語的吧座,麵朝那個仙人般的女神走去,半蹲地跪在了祝仙仙的身邊,這自是引起了臨近座位的一片嘩然。

可見祝仙仙被壞了,她不自覺地站起身,神情顯得不知所措:“杜——杜金,你——你這是要幹嗎?”

杜金滿臉的真誠,高舉手中的玫瑰:“仙仙,你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宛如墜落進人間的天使,求你嫁給我吧?”

“哇噻!好浪漫啊!要是有人送我玫瑰花,那該多好!”冰語一臉的豔羨:“如果是我心愛的男人捧著這麽一大束玫瑰,也像這樣跟我求婚,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三個字:我——願——意!”

不想,冰語的話音還未落地,酒吧大門便誇張一響,一個身穿花色夾克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梳了個叛徒似的小分頭,至少抹了一斤頭油,光滑得像是麵鏡子,他一看就是個典型的富二代,天生的紈絝子弟。

那個富二代來到祝仙仙的身邊,白了一目正半跪著求婚的杜金,看不起其手捧的廉價玫瑰,口吻滿是強硬霸道的諷刺:“幹嗎呢?仙仙可是我趙利的女人!”

說話的同時,這個名叫趙利的富二代刻意顯擺身價不菲,他從夾克的口袋掏出了一隻精美的首飾盒,雙膝跪地的同時,慢慢地打開盒子,就像是在揭秘一件了不得的懸念——可見盒內枕放著一枚粉鑽碩大的戒指:“仙仙,嫁給我吧!”

不僅周圍的女人紛紛探頭的同時,對那枚鑽戒發出了浮誇的驚呼聲,而此情此景更是快要將冰語的雙眸給閃花了:“我的乖乖,這顆粉鑽少說也有十六七克拉,名副其實的鴿子蛋啊!”

憶眼正喝著紮啤,其麵色微微一愣,懷疑地望向小助手:“你怎麽知道那粉鑽有十六七克拉?”

“我——”冰語一時語塞,好似被抓到了要害,口氣難免吞吞吐吐:“我猜的!你不覺得那枚鑽石的個頭很誇張嗎?倒是很符合這個紈絝子弟的身份。”

憶眼仍是那副表示狐疑的麵色:“但你猜的這麽具體。”

“哎呀!”冰語唬下臉不耐煩道:“我貪財行了吧!因一心流連於各類珠寶首飾店,所以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憶眼的腦海再次閃回女孩身穿女裝時的那張笑臉,一身湖藍色的裙子,天生一副名媛範兒,但也沒多說什麽。

祝仙仙望了望趙利的“鴿子蛋”,隨而瞧了瞧手捧玫瑰的杜金,其表情顯得猶豫且為難。

“仙仙,我雖然沒送你鑽戒,但我這顆心為你躍動,絕對是最最真誠,也是最富有誠意。”杜金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給對方看。

趙利麵對情敵擺出一臉越發瞧不起的養樣貌,其鼻息則是粗魯地悶哼出一副鄙夷的神色:“耍嘴皮子誰不會呀!但你真能把自己的心奉獻給仙仙嗎?仙仙,我不說那些沒有意義的風花雪月,這生活就是柴米油鹽,但我趙利絕對有自信,給你最好、最完美,也是最奢侈的婚姻生活。”

他們一個半跪著身子,而另一個雙膝著地,左右夾攻著祝仙仙,但這更加襯托出了女人的柔弱及孤立無援,祝仙仙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身體稍顯有些退縮。

Selina麵趴著吧台,原本是一臉看好戲的神狀,但眼見閨蜜的猶豫和苦惱,便有心為其解圍:“哎哎哎!我說你們兩個——這是唱哪出啊?”

趙利理所當然地回應:“我是在向仙仙求婚啊!”

“就憑你?!”顯然,Selina並不看好這位富二代。

“薩姐,你別總是一副瞧不起我的嫌棄。”這個富二代對比自己大的Selina素來尊稱薩姐。

趙利正在嚷嚷著不滿,其身後傳來大喝一聲:“你們兩個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貳)

眾人連忙紛紛回頭,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身穿一套白色的禮服,仿佛是一個從天邊走來的白馬王子,看得冰語直犯花癡,眼睛幾乎都瞪直了。

趙利的臉色突變,身體緊繃,如臨大敵,其口齒嚅囁道:“平——平帥?!”

這個仿佛臨空駕到的白馬王子,用富二代諷刺杜金的口氣道:“你們真能給仙仙最好的生活嗎?”男人走到了祝仙仙的身邊,因眼見趙利手捧的那枚“鴿子蛋”,卻是露出一臉嘲諷的笑意:“特別是你趙利,整天遊手好閑,這鑽戒是花了你父母的大價錢買的吧?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平帥的這番羞辱令趙利的臉色異常難看,而杜金自覺地閃躲到一邊,多半明白不是此人的對手,所以也就自願甘拜了下風。

冰語瞧出眼前的氣氛尷尬,便麵衝老板小聲地嘀咕道:“這火藥味好濃啊!”

憶眼繼續喝著其手邊的紮啤:“情敵嘛,是這樣!”

冰語驚詫地望向對方:“這話聽起來,你像是過來人?”

憶眼麵不改色地微微一笑:“過來人?哈哈!過來的看客而已!”

“哦?”冰語不甘心,注視著老板,其眼神透露出一股探究的追尋:“盡管看不出你的真實年紀,但肯定已經是老大不小了,難道——你就沒有過情敵的經曆?”

憶眼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不屑:“沒有!”

“啊!”冰語故意大歎了口氣:“身為一個男人,居然連情敵都沒當過,想必你的人生太無趣、太無聊,也太失敗了!”

憶眼望向女孩的鄙夷,則是笑容滿麵地調侃:“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有過了這方麵的經驗了?”

“是啊!”冰語自傲地抬起了下巴:“通常都是別人為我當情敵。”

“那很好啊!”憶眼將剩下的紮啤一口氣幹下。

一番鬥嘴之後,兩人繼續觀看眼前正在進行著的求婚戰況:顯然,杜金已經退出了這個四角戀之爭,正坐在吧台對麵的卡座上,好奇地觀察著這邊的發生;那兩個互為情敵的男人對峙,眼看隨時都有可能劍拔弩張,這讓身處於整個事件漩渦當中、再三被求婚的祝仙仙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慚。

Selina對閨蜜露出同情:“平帥,倒是你,跑來添什麽亂啊?”

“Selina,”平帥麵衝女老板一臉真誠的表態:“你知道我對仙仙的心意是真的。”

這讓Selina無話可說,就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是讓剩下的這兩男一女自行解決他們的情感問題或紛爭。

平帥從口袋掏出一個跟趙利同款精美的首飾盒,其雙膝跪地的同時,慢慢地打開了盒子——冰語本以為那很可能是一枚更加碩大的“鴿子蛋”,卻沒料到盒子裏則是枕著一把精美的金色鑰匙。

“仙仙,請你接受我的求婚。”平帥取出了那把正閃閃發光的鑰匙,好似其變成了一個無比珍貴的夢想:“仙仙,這是禦天府邸陸島別墅的鑰匙,我已經為我們構築好了愛的小窩,整個裝修格調都是你最喜歡的田園風情,到處皆是綠樹紅花,一定會贏得你的青睞。”

“哇噻!禦天府邸——”吧台周圍發出了嘖嘖的驚歎:“那可是咱們俞城最豪華、最氣派,也是最昂貴的別墅群。”

然而,在其他女孩看來這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祝仙仙就接連收到了三個優質男人的求婚,而且一個比一個的求婚方式更加勁爆霸氣,實在是令人感到羨慕、嫉妒、恨。但當事者本人卻是對此充滿了彷徨及惶恐。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趙利對憑空冒出的平帥則是憎恨得牙根發癢,臉色變得倏紫。

憶眼挑了挑眉心,麵衝其身邊坐著的那個小助手低語:“如果這三個男人同時送你玫瑰,同時向你求婚,差點還打了起來,你還像剛才那麽高興嗎?”

冰語流露煩惱的神情:“是讓人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但我還是很期待有人送我玫瑰花、鑽戒,以及充滿了田園風情的漂亮別墅。”

憶眼無奈地搖頭:“你們這些女孩啊,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庸俗,一個比一個無藥可救!”

“誰庸俗了?!”

就在兩人低聲耳語之際,這邊險些快要打起來了。

“你是哪根蔥啊!”趙利氣焰囂張地麵抵情敵:“祝仙仙是我的女人,她是我趙利的女人!”

“是嗎?”平帥退後了一步,保持著紳士風度,似乎不屑跟對方硬懟硬:“但仙仙未必這麽認為吧?!”

“我警告你——”趙利差點將手指囂張地戳到了對方的臉上:“祝仙仙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倘若誰敢惹我跟我搶,我趙利就要了他的命,別以為老子隻說不做,當下就給他開瓢!”

說話的同時,趙利竟是抄起吧台上的一個空酒瓶,順手就朝平帥當頭砸去,祝仙仙發出驚恐的尖叫,周圍也是一片喧嘩之聲,眼看即將發生一場血案,幸虧被Selina一把抽回了瓶子。

“鬧什麽鬧!這是在我的酒吧!”Selina麵衝那個富二代生氣道:“趙利,我警告你,休想在我的地盤撒野!”這個女老板雙手插腰,其帥氣得簡直就像是一個男人,瞬間便平息了整個事態的演變。

“哎呀!”趙利清楚對方是祝仙仙最好的閨蜜,也是為了在女神麵前維護自身形象,便嬉皮笑臉道:“薩姐,開個小小的玩笑嘛!我怎麽敢在您的場子撒野?!”

“你小子知道就好!”Selina將那隻空酒瓶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轉臉對閨蜜喊話:“仙仙,上舞台唱歌去!”

“啊!”祝仙仙錯愕道:“這個時候,你居然讓我唱歌?”

“是啊!”Selina將雙臂抱胸:“隻有你上台唱歌,才能平息他們對你的紛爭不斷。”

“那好吧!”祝仙仙頷首明白了閨蜜的此般深意。

祝仙仙不單單人長得美,她的歌聲更是宛如天籟,其坐在舞台的點歌台前,就像是一朵優雅的水仙,完美演繹了王菲的那首經典曲目《流年》,仿佛萬丈光芒凝聚其身,整個酒吧現場立馬安靜,儼然忘卻之前由其所引發的種種混亂,所有人都在欣賞女人美妙悠揚的歌聲。

吧台邊,趙利正滿腹煩惱地灌著悶酒,根本就聽不進去對方的歌聲,而隻是想將祝仙仙占為己有;但平帥則是麵帶微笑,跟隨曲調拍打著節奏,已然完全沉浸在祝仙仙那副婉轉動人的輕曼歌喉當中。

大概預感自己毫無任何勝算的可能,杜金也不等祝仙仙一曲唱畢,便垂頭喪氣地站起身離開了酒吧。

透過落地窗,冰語望見杜金離去的背影,壓聲衝Selina低語:“看出來了,那個名叫杜金的條件最差,所以選擇了知難而退,他是幹嘛的呀?”

Selina輕輕一笑:“他是今日證券所的首席分析師,身價過千萬。”

“什麽?身價過千萬?”冰語驚呼出口型道:“這個條件最差的都這麽有來頭,那其他兩個豈不是統統富得流油?”

“Bingo!”Selina帥氣地打了個響指:“恭喜你,答對了!”

一曲終了,祝仙仙回到吧台休息,平帥坐在女人的身邊,滿麵春風般拍手由衷地讚揚,就像是在讚美這世上的奇跡——怎會有如此完美的女神存在於世?!

“仙仙,你唱得實在是太好了!我沒想到你如此有才華,唱歌竟是這麽好聽。”

“這不過是大家捧場罷了!”祝仙仙小小地呷了口Selina重新給她調製的一杯與其同名的那款仙仙雞尾酒。

突然,平帥一臉正式的邀請:“仙仙,我知道我剛才嚇到你了,你可以不馬上回答我,但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慶祝。”

“靠!”趙利坐在吧台的對麵正在望向兩人,由於聽到平帥對祝仙仙提出的邀約,當即醋壇子打翻,滿嘴的破口氣惱:“你不就是想以生日為借口,跟仙仙單獨相處嗎?”

與之相對,平帥保持其骨性裏風度翩翩的那份從容:“大家作為朋友,我讓仙仙和我一起慶祝生日,這有什麽不對嗎?”

“慶祝生日?”趙利霍地站起身,歪著嘴巴冷笑道:“你有生日衝我來呀!你怎麽不請我趙利給你慶生啊?”

眼見氣氛再次劍拔弩張,Selina站到兩人的中間,維護現場的秩序:“平帥,你別在變相地逼仙仙了,有什麽話等明天再說。還有你趙利——你就別再攪合我的酒吧生意了,非要動刀見血,你這心裏才舒服是吧?”

“好好好!”趙利壓製住其體內的火氣:“我給咱薩姐麵子!”

平帥自然也不能被趙利的上述風度給比下去,便微笑地望向祝仙仙道:“那好!明天我的生日,仙仙,我等你!我會在俞城酒店頂樓的旋轉餐廳訂個視野最佳的位子,你一定要來。”

“那好!”祝仙仙禮貌地頷首:“我會為你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平帥起身,對祝仙仙微笑的同時,也麵衝Selina輕輕頷首,這才轉身離開。

“仙仙,那我也回去了!”趙利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可要喝我的美容羹,然後好好地睡一覺,明天繼續為你而戰!”聽這言下之意——趙利似乎是想大鬧平帥的慶生現場。

因見平帥離開,趙利尾隨出門,吧台邊就隻剩下憶眼和冰語、祝仙仙與Selina。由於冰語還沒有玩夠,便又要了杯瑪格麗特。

Selina將調好的雞尾酒端給冰語,便走出吧台坐在祝仙仙的身邊:“仙仙,我們來喝酒,一醉方休,至於那些什麽臭男人,求婚啊,讓你選擇跟誰過日子啊!……總之,這些無聊的問題,統統都丟到腦後。”

“好啊!”祝仙仙仿佛永遠保持著其嘴角那抹溫婉淡笑的暖意。

眼見夜色已經到後半夜,雖然兩個女人沒有喝醉,卻是喝到神智有些微醺的清醒——這恰是彼此盡情敞開胸懷談心的氛圍。

“仙仙,你告訴我實話——”Selina摟過閨蜜的肩膀,衝其耳語:“你到底喜歡他們哪個?”

“Selina,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祝仙仙趴在吧台上,用手肘支撐著腦袋,眉心掐出苦惱的模樣,猶若這是一個世界級的難題。

Selina把玩其手中的白蘭地杯,冰塊撞擊著杯壁清脆作響,就如同她此時此刻的心緒:“喜歡與不喜歡,答應與不答應,妥協與不妥協——你總要給他們一個決斷不是嗎?”

“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祝仙仙麵現善良的煩惱,將臉龐半隱在雙臂之間,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而,Selina則是一語中的:“你的這種看似不想傷害任何人,卻是反而傷害到了周圍的所有人。”

盡管遭到閨蜜的刺激和進攻,但祝仙仙已經將臉完全埋在雙臂之間,從而更加暴露其優柔寡斷的性格特質:“Selina,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別逼我。”

Selina注視著杯子裏相互碰觸的那些冰塊:“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心裏有平帥。”

“是嗎?可能吧!”既然祝仙仙沒有否認,這就說明平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確遠高過其他另兩位求婚者。

“那你再多喝點兒。”Selina將其手邊那瓶軒尼詩(Hennessy)XO剩下的酒液全都倒進了對方的杯中:“據說喝醉酒後,你就會明白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了。”

“為什麽?”祝仙仙於雙臂間抬頭。

“因為酒精這東西很厲害,”Selina慢品了一口手中的酒液:“它可以把你心底的那麵鏡子越擦越幹淨,越擦越亮,越擦越透明……這樣——你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心鏡所映射而出的那個影像。”

“原來是這樣啊!”祝仙仙的嘴角一抹苦笑,仰頭幹下了杯中的酒液,當即整個人便徹底醉了。

霓裳酒吧打烊時,祝仙仙已經醉得人事不醒,倒是冰語越喝越清醒,一臉意猶未盡的神貌。

由於客人們都已經走光,店內就隻剩下憶眼、冰語、Selina和祝仙仙四人。於是,Selina懇請憶眼將閨蜜攙扶到其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銀色的奧迪轎車,她好送祝仙仙回家。

憶眼本想拒絕,但在小助手目光的威逼下,他隻得勉為其難地答應道:“那好吧!”

憶眼剛剛接觸到祝仙仙,腦袋裏便白光一閃,他清楚自己又要看到別人的記憶了。

果然,祝仙仙的記憶空間漂浮著一麵鏡子,那方鏡子以水平的姿態橫隔於空中,所以他看不到鏡麵裏的影像,隻見一潑潑水花從高空跌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反複無常地衝刷著那麵鏡子。

在衝洗的過程中,鏡子慢慢地轉向憶眼的視線,鏡麵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像,因在水流衝擊的作用下,那個影像便越來越清晰,現出一張男人的半身照,而且是黑白色調的影像,它看似就如同一幅遺照,那分明是一張陌生的麵孔,不是求婚者中的任何一個。與此同時,背景傳來女人嚶嚶抽噎的哭泣聲,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祝仙仙的聲音,總之氣氛十分陰森駭人。

冰語瞧出憶眼微微地皺起了的眉頭,猜測對方多半是看到了祝仙仙的記憶,便合力將女人攙扶進轎車的副駕駛座。

Selina入坐進駕駛室,特意向兩人點頭致謝:“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下次,你們來我的酒吧,我給你們免單。”

“小意思!”憶眼麵衝駕駛室揮了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眼見跑車離開的背影,冰語回頭,老板看似還沒有完全恢複神智,便湊近小聲地試探道:“怎麽?你是不是看到祝仙仙的記憶了?”

憶眼擺開他那雙回避的目光:“沒有!我們回客棧吧!”

“不對!”冰語堅持道:“你肯定看到了什麽。”

但老板沒說話,轉身大步離開,朝往老街俞城客棧的方向走去。

(叁)

翌日清晨,冰語還在沉睡當中,就聽到咕咕的叫聲,那分明是在呼叫自己的名字,即使已經睜開了眼睛,但女孩以為還在做夢,她見天英站在床頭的欄杆上,竟是跟夢境自言自語地互動。

“天英,昨天晚上——你一定玩得很高興吧?!那有沒有找到一隻母天英啊?……沒有!那你真是太失敗了。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我們在一家酒吧,非常非常幸運地遇到了三起求婚,而且全都發生在同一個女人的身上,真是快要羨慕死我了。……怎麽?你也一定很羨慕吧?!……”

冰語正在喋喋不休時,被角雕啄了一下鼻頭,似乎是在叫她趕緊清醒過來,不要再做夢了!

女孩疼得大叫出聲:“你這隻小畜生,連在夢裏都欺負我。”隨而,冰語環視向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了,便麵衝天英抱怨:“你——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

與此同時,露台上傳來憶眼的問候:“你現在跟它這麽親熱,但前幾天,我記得你可是說過——要把天英宰來燉了吃!”

冰語眼見通往露台的房門不僅大開,一個人影正坐在原木質地的茶幾旁,但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知道是憶眼正在一邊喝茶,一邊悠閑地觀江景曬太陽。

“那是我跟天英在鬧著玩,是不是啊,天英?謝謝你救了我,你的生化武器可真厲害!但我們要一致對外,不能對自己人也使用生化武器,你說是不是啊?!”冰語討好地撫摸向角雕的羽冠,但天英卻是白了女孩一眼,便橫著身子閃躲到了一旁,這惱得冰語一躍而起,將雙手插腰地生氣道:“嘿!你這隻小畜生居然還記仇?!”

天英咕咕不滿地回應,顯然是在說:你才是小畜生!

“嘿!本事見長啊!”冰語麵朝角雕撲了過去,天英拍打著翅膀一閃,女孩吃到一嘴的羽毛,發出“噗噗”的咳嗽聲。

“好了!好了!”憶眼走進房間:“你就別跟一隻角雕計較了!”

“切!這小畜生都是被你這個主人給寵壞了!”冰語拿起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十分鍾後,冰語洗漱完畢,換好外套,來到露台,正見憶眼坐在茶幾前,用他那麵“照妖鏡”上網瀏覽信息。女孩怎麽也不會想到,這麵鏡子竟是一台可隨身攜帶的便攜式電腦。

“你這‘照妖鏡’好先進啊!”冰語撲過去道:“居然還可以當電腦用。”

憶眼更正小助手的說法:“這麵鏡子不叫照妖鏡,能照出妖魔鬼怪的那才叫照妖鏡,而我這麵所投射的是人們的記憶。”

“噢!”冰語隨口問道:“那你管它叫什麽?”

憶眼正手勢不停地瀏覽網頁:“我管他叫憶臉。”

“哈哈!”冰語放聲大笑:“什麽?憶臉!你叫憶眼,它叫憶臉,怎麽聽起來就像是你的親兄弟?”

說話的同時,女孩搶過那麵鏡子,正來回地上下打量,看似是要重新認識這“照妖鏡”的身份。

“別鬧了,快放下!”憶眼正要抓過冰語拿著的那麵“兄弟”,卻是被小助手抬手躲開。

“看什麽呢?這麽專注!”冰語將鏡子翻轉到顯示有網絡信息的那一麵,其神情不免一愣:“咦?這不是昨天晚上向祝仙仙求婚的那個男人?”

憶眼正在翻看俞城逸趣網,這是一家本土綜合性的門戶網站,每天將不定時滾動更新本市最新鮮、最有趣、最好玩,也是最熱門的各類新聞訊息,以及包括衣食住行、旅遊、生活、購物、論壇等各類服務資訊。

當下,該網頁的頭版頭條配以平帥的大幅照片,而相片上的平帥一身筆挺的職業裝,其風度不亞於昨天白馬王子的形象,一看就是商界精英級別的青年才俊。可見,這篇報道的重體標題則是醒目地顯示為“俞城電商奇才離奇死亡”的字樣。

“什麽?”冰語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那個叫平帥的男人死了?”

“嗯!”憶眼冷靜地頷首:“根據報道顯示,今天淩晨——他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遇害。”

“快讓我看看是怎麽回事!”冰語將老板擠出了椅子,自己便利落地坐了過去,並擷取內文的重要信息讀道:“平帥,現年三十三歲,俞城商界奇才,其二十五歲時畢業於哈弗商學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MBA,即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在他二十七歲那年,創辦了俞城電子商務平台——大家電商,在僅用了將近六年的時間,該網絡平台一躍成為全國最具影響力的電商之一,企業市值達到了一百個億。……哇噻!我的乖乖,他這麽有錢。”

憶眼遺憾地攤了攤手:“恐怕再有錢,也都無濟於事了。”

“這真是太可惜了!”冰語的麵容透出一股涼津津的悲歎之色:“這人長得帥也就罷了,居然還是商界奇才,擁有高學曆的同時,隨隨便便一創業,資產就逾值一百個億,這是典型的高富帥啊!而且最難得的是——這個人能力還強。對了!他昨天剛剛才求過婚,如果祝仙仙當場答應,那真是完美的人生,直接抵達生命的巔峰,想來此生也就無憾了!卻是被人給殺死,這肯定是**裸的嫉妒!”

憶眼望向小助手:“你認為這是因嫉妒而殺人?”

“那要不然呢?”冰語快速瀏覽網頁的附屬信息。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憶眼是一個典型的行動派,他速度飛快地收起了鏡子,動作風馳電掣,就朝外麵走去,這不免引來了冰語的大呼小叫:“哎!你這是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祝仙仙。”憶眼已經走到了房門口。

“什麽?找祝仙仙?怎麽找?”冰語疑惑不解:“我們就在昨天晚上見了她一麵。”

“我剛才在網上搜索了一下,祝仙仙是熙街的一名園藝師,而且她人長得還行,去那兒打聽,肯定能找到。”

還行?!憶眼竟是用一種萬分委婉的方式讚美了祝仙仙的美貌。

果然,他們趕來到熙街,隨便問了個路人,就找到了那家位於西邊與東側的中間位置——取名為仙仙樂園的園藝花坊。

花坊的入口處是個拱形的園藝通道,可見在通道兩側排列著蘆薈、虎尾蘭、一葉蘭、龜背竹等各種綠色植物……此外稍有不慎,便會被從天而降的吊蘭花盆撞到了腦袋。因而,這裏仿佛一個森林的回廊,一走進來,就滿目蔥綠,神清氣爽,呼吸自在,讓人感覺通體舒暢。

穿過通道,兩人來到了一座玻璃架構的陽光花房,這裏的植物更加齊全,種植著各類名貴花卉,就如同一個微縮型的世外桃源。

祝仙仙是一名園藝師兼插花師,這兩份職業很襯其自身的仙氣,看得出來她最喜歡用榆樹做各種盆栽,造型奇巧特異的各色盆景,就宛如一幅幅國墨山水畫,於鮮花絢爛之處彰顯清新而雅致的寫意風情。

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正在給植物們澆水護枝,因眼見走進花房的憶眼和冰語,其中那個臉蛋圓圓、滿臉笑容的女孩上前一步,詢問:“請問,兩位是來買花的嗎?”

“啊!”憶眼回答:“我們是祝仙仙的朋友。”

“原來,你們是找祝總啊!”另一個身材略瘦的女孩指了指花房裏內的一間辦公室:“祝總正在跟客人們說話,你們要稍等一下。”

“好!”冰語禮貌地點了點頭:“那謝謝了!”

兩人來到辦公室門外,透過玻璃的鋼架結構,可見裏麵的裝修風格綠意盎然並充滿了詩意,祝仙仙跟兩個男的麵對麵地坐在茶幾前說話,其中一個男子正低頭認真地做筆錄。

原本,冰語好奇地麵趴玻璃朝內張望,隨而一副意外的神情,身體後退地望向老板:“啊!是逢慈!”

憶眼倒是沒感到任何的意外或吃驚:“發生了那樣的命案,況且,死者才向祝仙仙求過婚,警方肯定會找到這兒來了解情況。”

“也是!”冰語點頭認同:“既然他們都已經到了求婚的地步,這說明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他們二人正說著話,祝仙仙陪逢慈與其助手高翔走出辦公室,因女人穿著一身淡綠色粉彩柔紗的裙裝,其氣質顯得動人且仙氣飄飄,也跟這四周的環境相得益彰,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逢慈向祝仙仙告辭:“祝小姐,不好意思,打攪了您這麽長時間。不過,在案子沒有了結之前,我們可能還會過來叨擾。”

祝仙仙禮節性地微微頷首:“沒問題,隨時歡迎!”

逢慈帶著助手,剛剛轉過了身,由於看到憶眼和冰語,麵現意外的驚訝:“怎麽哪兒都有你倆?難道,二位來此,是為散步?”很顯然,這話是在延續雙方在觀音山上的那座廟宇初次見麵時的談話。

冰語當然聽出對方話語中的諷刺,便心急地解釋道:“不是!我們昨天晚上在霓裳酒吧,看到平帥向祝仙仙求婚,所以就來關心探望一下祝小姐。”

逢慈卻是一臉深感意外的錯愕:“你說什麽?昨天晚上,你們在求婚現場?”

“是啊!”冰語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逢慈望向祝仙仙,他是在征求對方的意見,女人麵露傷感道:“對!這兩位昨天也在Selina的酒吧。”

“那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逢慈一眼望回其身後的辦公室,祝仙仙立馬心領神會,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祝仙仙領四人走進辦公室,因為這是冰語第一次進來,女孩好奇地打量房內的裝潢及布置,除了招待客人用的那套布藝沙發,可見牆邊擺放著一張工作台,台麵上放有一部紅色的座機,以及一窩肉嘟嘟的漂亮植物,晶瑩剔透的淡紫色窗麵紋路清晰,於台燈的映射下,仿佛一珠珠亮晶晶的彩色燈泡。

“哇噻!”冰語捧起那窩水晶般的花卉發出驚歎道:“這是什麽植物?好漂亮啊!”

祝仙仙微笑地走了過去:“它叫冰燈玉露。”

“冰燈玉露?”冰語拍手讚歎道:“這名字真好聽,真是再形象不過了。”

祝仙仙麵露傷感:“原本,這是我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但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顯然,女人在提及昨天晚上,平帥邀請她一起慶生。

“啊!”冰語也是感同身受地惋歎:“今天是他三十三歲的生日?”

祝仙仙沉默地頷首。

逢慈領憶眼坐回剛才的沙發,而高翔則是坐在隊長的身邊,雙方位處的格局與之前他們詢問祝仙仙時一樣,茶幾上放著沒收拾的咖啡杯,隻是女人的位置換上了憶眼。

逢慈招呼正在欣賞打量著那盞冰燈玉露的女孩:“冰語小朋友,你已經看夠了吧?可以配合一下我們警方的調查取證嗎?”

“好啊!”冰語放下了那窩植物,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老板的身邊:“那我們開始吧!”

祝仙仙有心回避,她拿起茶幾二層的一隻漆花托盤,將用過的咖啡杯放在盤內,麵衝警方道:“我給你們換新的。”

逢慈微微頷首,眼見祝仙仙倒退離開的身影,並順勢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便回目望向憶眼:“那就先來說說昨天晚上——兩位在酒吧看到的求婚場景吧?”

豈料,冰語大聲篤定:“不用那麽複雜,我覺得殺害平帥的那個凶手一定是趙利。”

“哦?”正在做筆錄的高翔抬頭,饒有興致道:“為什麽?”

冰語滿麵信心地回答:“因為昨天晚上,先是今日證券所的那個首席分析師——他叫——他叫什麽來著?……啊!對了!叫杜金……”

逢慈打斷:“你怎麽知道那個求婚者的職業身份?”

冰語挑了挑眉心:“我問的酒吧老板Selina啊!是她告訴我的。”

“當時的情形可震撼了!”冰語滔滔不絕地講述:“就在那個杜金手捧一大束玫瑰,單膝跪地,向我們美麗的女主角——祝仙仙求婚時,趙利便闖進酒吧,他衝杜金大叫祝仙仙是他趙利的女人,就在說這話的同時——他從口袋裏掏出首飾盒,裏麵是一顆粉鑽碩大的求婚戒指。好家夥!你們是沒看到那粉鑽到底有多亮眼,足足有十七克拉,差點就閃瞎了我的火眼金睛。”

冰語描述得口沫橫飛,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在強調那顆粉鑽的重量時,其身邊的憶眼所投射而來的那雙奇怪的目光。

“當即,趙利手捧鑽石,雙膝跪地,向我們的女神求婚道:‘仙仙,嫁給我吧!’”冰語描述得繪聲繪色,就差跪地還原當時的情景:“他肯定認為自己勝券在握,就差女神的一句答應‘我——願——意!’,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平帥。”

因說到這個白馬王子,女孩興奮地兩眼放光:“你們可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景,平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與趙利同款精美的首飾盒,裏麵居然是一把別墅的鑰匙,那可是禦天府邸的鑰匙啊!”

高翔正在做筆錄,他幾次抬頭看向女孩,雖然想笑又不敢樂,便用手背掩了掩嘴巴,繼續一本正經地做記錄。

這次,冰語徹底放下了身段,將憶眼當作是祝仙仙,學著平帥當時的樣子,深情地望向老板:“仙仙,請你接受我的求婚。”隨而,她裝模作樣地取出那把根本就不存在的鑰匙:“仙仙,這是禦天府邸陸島別墅的鑰匙,我已經為我們構築好了愛的小窩,整個裝修格調都是你最最最——喜歡的田園風情,到處皆是綠樹紅花,一定會贏得你的青睞。”

終於,逢慈被女孩的上述表現給徹底逗樂了:“沒看出來,你這小姑娘還挺會演戲。”

高翔也沒能忍住,陪著隊長一起傻樂,由於瞧見對方望來的眼神,他連忙收斂住了笑容,故作正經地筆錄信息。

冰語強調自己的“男性”身份道:“都說我是薛豆豆的藍顏知己,沒看到我這身男士的裝扮嗎?”

“你就別裝了!”憶眼將小助手拉坐回了沙發。

高翔收住笑聲,是在刺激女孩說出更多的猜測:“你是說——平帥因為用一枚別墅鑰匙把趙利的求婚給截了胡,所以對方懷恨在心,就——”

“是啊!”冰語搗蒜般點頭:“對了!今天是平帥的生日,他約祝仙仙在俞城酒店的旋轉餐廳一起慶祝,這肯定讓趙利氣惱不已,所以平帥離開酒吧後,趙利也就跟了出去。”

逢慈急忙抓住重點道:“你是說平帥一離開酒吧,趙利就跟了出去?”

“是啊!”冰語點頭回答:“昨天晚上有好幾次,趙利跟平帥發生爭執,兩人差點還打起來了。當然是趙利最先動的手,幸虧被Selina製止,才沒有鬧出人命。對了!他還一直叫囂道祝仙仙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誰要敢跟他搶,他就要了那人的命!”

“是啊!而且,他還把手指幾乎戳到了平帥的臉上,抄起吧台上的一個空酒瓶就要向對方砸去,幸虧被Selina給攔住。”

冰語為了讓自己的表述回到爭執現場,便犯二地衝高翔又是戳手指,又是抄起假想中的空酒瓶向對方砸去,這弄得高翔的麵色十分尷尬:“哎哎哎!你別老是指著我呀!我又不是平帥。”

憶眼一臉憋笑的神色,而逢慈完全被冰語這股天真可愛的二愣子傻勁給逗笑了,便愈發喜歡這個女孩。

“我不過說的是事實嘛!”冰語倒是沒為自身的表演而察覺哪裏不對勁。

祝仙仙端著四杯新泡好的咖啡回到辦公室,她走到茶幾旁,正將杯子擺放在憶眼的麵前,由於男人猛地站起身,這嚇了祝仙仙一大跳,她本能地將托盤放在身前,似乎是在防禦對方的進攻。

“逢隊,你們的筆錄問完了吧?我們可否離開?”

逢慈見憶眼正扳著一張臉,分明心底不悅,便禮貌地回答:“你們可以走了,我們還有些情況要跟祝小姐核實。”

“那好!”憶眼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仙仙樂園,憶眼大步朝前甩去,冰語一路顛顛小跑,直跑得呼吸急促,氣喘籲籲。

“哎!憶眼——”冰語隻恨自己的腿太短:“你幹嗎走這麽快啊?等等我!”

“冰語,你不應該引導警方的調查。”憶眼猛地轉身,差點撞到了迎麵跑來的小助手,幸虧女孩躲閃及時刹停了步速。

冰語不明白自己哪兒做錯了:“但我說的這都是事實啊!”

憶眼麵色冷峻道:“可有時候事實未必就是真相。”

“事實不是真相——這是什麽意思?”冰語抬頭,眼見老板已經走遠,就急步地跟了上去:“哎!憶眼,你這是去哪兒?”

“既然都已經來到了熙街,那就順路去霓裳看看吧!”

於是,兩人便一前一後地朝往霓裳酒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