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客店軟禁

卻說那英都管領會王爺話意後,隨即指令府上一隊士兵前去入住西河旅店,看守那對叔侄動向,不要他們離開店門。

兩人下樓來看,見有這麽多士兵來這看管盯梢,知道是那個將軍府英都管在背後搗鬼,心中雖然有氣,卻又無可奈何。眼看是被軟禁住了,隻得返身回到客房。

大蒙驚問:“叔叔,咱們出不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風伏林勸說:“暫且放心,他們沒有惡意,不過是想得到青鸞罷了!”

大蒙發著悶氣:“這雪國人,也太不要臉了。強買不成,便來軟禁。真當我們山民好欺負哩!”

風伏林苦笑:“沒奈何!他們權勢欺人,咱們不能不從。”

大蒙說:“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走出門去。不然總是憋在房裏,那不得悶出病來?”

風伏林點頭:“那你去試試看。好好說話,不要得罪他人。”

大蒙走出房門,來到樓堂,見士兵們都在桌邊飲酒笑鬧,虎視眈眈。就直往門外走去。

有個軍頭名叫冬豺,二十五六年紀,體態彪猛,奉令在此看管。他見少年要出門去,連忙起身攔住,厲聲喝問:“小夥子,你要往哪裏去?”

大蒙說:“客房待得煩悶,我想出去走走。”

冬豺說:“沒有我的允許,你們哪也不許去,就在房裏呆著。”

大蒙說:“你當我們都是犯人,連門都不許我們出去?要是鬧出什麽病來,你負責任?”

冬豺哂笑:“那我不管。我是奉了將令,在此看守。有什麽事,去和將軍府說,和我說也沒用。”

大蒙說:“我要出去買東西,你們不要攔我。不然,我們一定會向王爺告狀,就說你們逞凶霸道,欺人太甚。”

冬豺問:“要買什麽東西,我叫人去買來,你們不必出門。”

大蒙說:“我要去給青鸞購買食物。若是餓壞了神鳥,咱們都有麻煩。”

冬豺眼睛盯看樓上,尋思還有一人在客房裏住。隻要看緊了一人,諒這小子還會回來。如此想定後,便揮手放行。大蒙悶哼一聲,大步走出店門。

風伏林躺睡在床,手中盯看美人石像,正在沉思感慨。隻聽敲門聲響,起身打開來看,卻是店主帶著一個夥計,端著一盤酒肉飯菜,前來房中遞送午餐,滿滿擺上一桌。

風伏林詢問:“店家,樓下是怎麽回事?”

店主說:“這是將軍府的人。那些都是軍士,說是奉令前來保護你們,我看像是另有所圖。”

風伏林苦笑:“難道我們就這樣離不開、出不去了?”

店主搖頭歎息:“客人休怪,我也不想這樣,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將軍府統管全城兵馬,掌控軍政大權。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隻一介平民,怎敢違命不從?”

風伏林理解他的無奈,也不好再說什麽,就從懷裏掏出袋子付錢。

店主揮手拒絕:“這倒不必。那王爺雖然霸道了些,卻還不至於這麽小氣。那個軍頭說了,你們叔侄在店內所有花銷,都會算在將軍府的賬本上,不要你們出錢。”

風伏林苦笑:“如此這般,我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

店主勸說:“事出有因,客人不必煩惱。你就當是在我這店裏白吃白喝,養著身子。那輛馬車,日常我也自會照看。我猜王爺想要的,無非就是那兩隻神鳥,不會惡意加害你們。”

風伏林問:“我那侄兒剛才下樓出門,可有麻煩?”

店主搖頭:“那倒沒有。你們叔侄日常若要出門散心,隻需走一人,留一人,那他們就沒話說了。”

風伏林謝過店主後,關上門來,坐在桌邊飲酒吃肉。

不多時,大蒙扛著一袋鮮果,走進門來,坐在桌邊吃用。叔侄兩個悶歎著氣,心中煩惱不堪。

翌日,風伏林待在房裏枯燥無趣,心中憋屈得緊。便讓大蒙坐在房中喂養青鸞,自個下樓出門。

那冬豺知道他兩是親叔侄,單個肯定不會逃走,因此放下心來,任由他們輪流出門走動。

風伏林獨自走在街上,左右觀看大城景象。一路穿街過巷,漫步巡遊。

正走看間,隻見一處乘涼亭裏,有塊厚重長石滑落在地,無人來管。便走上前去,想要把這石條坐凳扶正。

亭外有座屋宅,牆邊倚靠一個中年漢子,嘴裏閑嗑瓜子。見有一個瘸腿青年站在亭裏看著石條,似乎想要挪正。

風伏林對他招手:“這位大哥,請你過來幫忙,一起出力試試。”

那漢子揮手笑說:“年青人,你倒有好心腸。不過石條太沉重了,咱們兩個搬不動它。”

風伏林說:“咱們一起試試。”

那漢子說:“都說了咱兩搬不動,還要白費力氣幹嘛!”

風伏林說:“試一試才能知道。”

那漢子嘴裏哂笑一聲,也不多費口舌,返身走回屋宅去了。

風伏林見他不願幫忙,也沒在意。嘴裏吐呐一口氣後,便躬身去搬。那石條有千百斤重,按理說正常人根本無法搬動。

風伏林隻覺渾身發熱,好似有股神力灌注全身,手臂氣力源源不絕。因此,輕而易舉便把石條提起手來,輕輕放正原位。

風伏林卻沒想過,自己竟有如此神力。連忙把手摸看全身肌肉,感覺體內熱氣正在漸漸消退。他萬難相信這個眼前事實,以為這是夢中奇跡。看見邊上有顆脖子般大小的綠樹,便去嚐試著拔出。

那漢子從屋裏走出,見這瘸腿青年正在倒拔自家的事,連忙出聲嗬斥:“瘸子,你有病麽!為何拔我栽種的樹?”

風伏林正興奮著,也不答話,隻顧運作渾身氣力去拔。

那漢子見他不聽,氣急敗壞,回屋操著一根木棍,正要上前去打。隻聽一陣劈啪聲響,那樹搖搖欲墜。不到片刻,竟然被他連根拔起,倒在地下。

那漢子看得瞠目結舌,不想相信眼前這個事實。一連搖頭眨眼,以前是看錯了。

風伏林確信自己突然懷有驚人的神力,心裏樂開了花。便舉著兩隻手臂來看,歡聲大笑:“我這兩條胳膊,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

那漢子驚問:“年青人,你到底是什麽人?這也太神奇了。”

風伏林知道自己任性妄為,不經同意便拔人家的樹。就從懷裏掏出一個銀幣來補償,滿麵歡笑而去。那漢子拿著銀幣,看著眼前樹根,半天也合不攏嘴。

卻說洛安從那錢箱裏摸黑出了許多金幣,以為此事無人知曉,心中暗暗竊喜。就把這袋金幣拿回家來,交給妻子看管,補貼家用開銷。

當日午時,他換班後,回到自家屋子快活吃宴。顏玉見他突然拿回一袋金幣,料想他肯定是依仗了手中職權,在背後貪汙吃黑,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醜事。因此惶惶不安,心中有些莫名擔憂。

洛安見妻子滿麵愁容,即刻嗬斥:“別給老子擺出這副臭臉,真是晦氣。”

顏玉輕聲詢問:“夫君,這袋金幣,你是從何得來?”

洛安說:“關你屁事?吃你的飯,不想與你說話。”

顏玉說:“若是來曆不明,豈不讓人擔驚受怕?”

洛安說:“老子都不怕,你怕什麽?”

顏玉疑惑:“莫非夫君吃了黑錢?”

洛安冷眼嗬斥:“給我閉嘴。若是嫌錢太多,拿來給我,老子自去快活。”

顏玉苦笑:“夫君為何總是這般脾氣暴烈,就不能好好說話?”

洛安說:“老子就是這樣,敢情你今天才知道?”

顏玉悶歎一聲,說他不得。那奶媽是個懦弱女人,從來沒有主見,更不敢說些什麽。

三人正在默默飲酒用餐,聽得莊外一陣馬蹄聲響,似有無數人馬到來門前。洛安走出去看,隻見莊門突然被人推開,湧進十幾個兵府將士。個個手持長槍,威嚴無聲。

當先一個甲將,挎一口刀。二十八九年紀,身材高壯,麵貌偉俊。他大步走來屋前,把手指著洛安發笑,似乎是在警告什麽。

洛安認得那人,是王爺府上一名看管金庫、負責日常度支記賬的內務府官,官職度支使,名叫林木森。

洛安問他:“林府官,你是王爺心腹,卻為何率兵來我莊上,不知有何公幹?”

林木森笑說:“洛兄幹了一件好事,你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人知道?”

洛安心中預感不妙,卻還假裝不知,把話疑問:“這話什麽意思?”

林木森說:“難道還要讓我把話說破不成?”

洛安說:“有話直說,不要嚇人。”

林木森走進屋內,看了顏玉幾眼,微微點頭一笑。顏玉滿臉疑惑,猜想定是丈夫做了什麽壞事,如今事破,正被將軍府派人來家緝拿。

顏玉詢問:“林府官,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林木森不想把事當麵說破,便擺手輕笑:“也沒什麽。”

顏玉搖頭疑慮:“我不相信。”

洛安瞥眼嗬斥:“男人說話,女人閉嘴。”

林木森說:“大妹子如此賢惠溫良,洛兄卻要大聲斥責,毫無敬意,這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洛安說:“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

林木森問:“洛兄是要主動去將軍府認錯,還是我們帶著你去?”

洛安一向在妻子麵前逞能霸強,當下在外人麵前,哪敢承認自己偷了王爺的錢?就回話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什麽認錯不認錯,我有何錯?”

林木森笑說:“咱們心裏有數。再撐下去,對你也沒好處。還是先去將軍府對證,早點把事給弄清楚。”

洛安揚手:“今日沒空,明天再去。”

林木森從懷裏掏出一張王爺令牌,強製他去。洛安見了,無話可說。就從牆壁上取來一口刀,係在腰邊。

顏玉驚問:“夫君,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洛安說:“不要多嘴,好好呆著。”

顏玉見他說話野蠻,不可理喻,便又轉問:“林府官,事情很嚴重嗎?”

林木森輕笑:“妹子不必太過擔心,應該沒什麽事。”

洛安不敢多說這事,低著腦袋,快步出門。林木森拱手辭了顏玉,在後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