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白骨祭(二)

那個皇道派國師,竟然是天皇的叔叔,叫塍仁,官拜常祿寺大夫。

而且這家夥思想非常的激進,不斷的給天皇灌輸右翼的思想。

鼓動日本623兵變的,就有他。

也正是從那次兵變以後,日本正式走向了軍國主義路線。

也可以說他是整個日本,法西斯與日本本土宗教皇道教結合的創立人。

早在二戰發起之前,他自己就成立了一個神社。

所有的日本高層,都願意去他的神社裏聆聽他的講義。

他完美的將法西斯與皇道教,還有佛教結合起來,就為了宣講一個目的,日本必須走擴張的道路。

這套學說非常的盛行,以至於每個日本首相上任,都要去他的神社,聆聽神的召喚。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日本人從來也沒有改變。

就算是戰敗了,也未曾改變過一絲一毫。

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還是這樣。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家夥。

而且這家夥,短暫的一生,幹了不少缺德事。

全都是針對我們華夏國。

在各地都建有鎮魂塔,後來這些鎮魂塔全部拆除以後。

他還是不死心,索性就在日本,利用從各國帶回來的文物,又建了好多的鎮魂塔。

萬人坑,白骨厭勝術的詛咒,也隻不過是其中他一個小小的把戲。

追根溯源,這日本的皇道派,神道教,也都是我天師門派的分支。

所以我這一次,也算是清理門戶。

為了讓我華夏國的子孫,永遠擺脫其詛咒,也為了讓萬人坑那些無辜的白骨,能夠踏入輪回,哪怕我冒點兒險,也是值得的。

從那個日本戰俘的嘴裏,我得到了確切的情報。

也就是在第三天,一個沒月亮的晚上,還是在子時深夜,塍仁,將在日本軍部的秘密護送下,到達萬人坑,進行白骨祭。

但具體到來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我將情況跟郭連長一說,他陷入了躊躇。

要是對方帶來的人馬多,伏擊不成,打成了包圍戰,搞不好就把他這支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發展起來的隊伍,就全交代了。

在這個時候,正麵戰場交手,八路軍還是處於劣勢的。

無論從裝備還是從人員的素質來講,的確差的不是一個等次。

郭連長目前的人馬,也就接近一個營。

人數雖多,大都出身民兵,與正規軍還是差一個等級的。

更不要說隊伍的一半人,連槍都沒有。

這還是上一次得到了兩大卡車的槍支補給。

如果不是這樣,隻怕郭連長的人馬,也隻有1/3的人,手裏有槍。

而且那些槍,大都是土槍,三眼火銃。

漢陽造在這裏都算是好槍了。

要不這一次,郭連長得到這些槍以後,非常沒出息的,好幾天都高興的睡不著覺。

可就算是武器有了,好多人都是掄大刀片子慣了,壓根兒就不會瞄準,射擊。

我這樣的人,他們也居然當成了寶。

接下來的兩天,幾乎忙的我腳不沾地,不停的訓練他們怎麽打槍。

拆解三八大蓋兒,怎麽維護,怎麽保養,什麽三點一線,怎樣壓子彈,對於他們來說都太難了。

好多人練了一上午,就是練不會。

想要靠這支隊伍,跟日本人正麵交手,估計有點懸。

上次打伏擊,那也是我們吸引了日本人的注意力,再加上郭連長的人多,比對方多出了兩倍都不止。

又打了個猝不及防,才僥幸勝利。

就這樣,郭連長的隊伍,也死了將近五六十人。

如此傷亡的代價,幾乎和被伏擊的對方,成了一換一。

而且對方還是一隻後勤分隊,並不是一支精銳。

好多人都不是來自日本本土,大都來自灣灣。

郭連長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我當然理解。

我知道,我這次要是沒能阻止,那個老家夥下咒,那一切都完了。

回也回不去,永遠的留到這裏,而那邊錢老板的100萬也不會到賬。

我心中怎能不焦急?

可是麵對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說實話我也不好這樣勸郭連長去送死。

都動用了日本司令部,人怎麽可能來的少?

怎麽可能來的不會是精銳?

這時候的日軍,要真是那些抗日神劇裏麵演的那些家夥就好了。

我一連兩天,幾乎一刻不停的教他們怎樣拆解武器。

這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郭連長看在眼裏,繃著臉什麽話也沒說。

第2天的晚上,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睡下了。

說睡我也睡不著,說實話,我有我自己的私心。

就是想辦成事兒,穿越回去,給我老媽治病。

可我怎麽能夠因為我的私心,葬送了整支,郭連長好不容易拉起的隊伍呢。

這支隊伍完全可以憑這些槍再次擴充實力,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抗日戰場上,不可小覷的力量。

可我要是,不回去留下來,實心實意的,參與到壯大隊伍實力當中,那我老媽怎麽辦?

我也陷入了左右為難。

幾次到了郭連長的門前,剛想舉手敲門,又不自覺的縮了回來。

我不能因為我的私心,讓大家,陷入一場毫無戰勝可能的危機。

就這樣輾轉反側,翻過來,調過去,怎麽也睡不著。

所有的想法,都設想了一遍,毫無頭緒。

就包括我會的那些符,也設想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機會。

能管用的符隻有一種,問題是這種符的材料太難得了。

得用到拜月黃鱔的血,黃裱紙,在這兒倒是滿大街都是。

當時的農村,窗戶上都糊的是這種紙,哪有玻璃。

窗戶上本來應該糊一種麻紙,才能做到裏外不透光。

可是麻紙的費用該多貴了,所以各家各戶都用這種極其簡單的草紙,材料易得的黃裱紙。

這玩意兒,擦屁股都覺得澀的慌,卻是我天師派門人畫符的專用紙。

紙有了,沒有這種墨汁也不行。

至於那拜月黃鱔,隻有南方水鄉才有,我們這地方根本不產那玩意兒,連黃鱔也沒有。

思來想去,想的我腦仁疼,怎麽也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已經無比的靠近目標了,卻是無計可施。

這怕是世界上最深深的絕望了。

我他媽都想大哭一場,我怎樣沒關係,說句難聽話,錢老板一家怎樣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我心疼的是我媽。

辦不了事,哪怕拿到那本人皮下卷書也算,讓我回去,陪著我媽也算。

那個世界我留戀的人,算起來也就是我媽了。

至於我師傅,那就很扯了,也沒交往多長時間。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小王同誌,郭連長有事找你!”

……

夜深了,房間裏煙霧繚繞。

嗆人的旱煙味兒,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屋子裏已經聚齊了郭連長的得力幹將們,有李排長,張排長,蔡排長。

這三個人,都長得五大三粗,蹲在板凳上,不停的抽著旱煙,吧嗒吧嗒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屋子。

至於旁邊還有三個技術骨幹,分別是迫擊炮手,輕機槍手。

正中間蹲的是郭連長,雙手捂著一個大瓷缸子在胃部,眉頭緊鎖,緊緊盯著,地上擺著的一張草圖。

那張草圖上,有石子兒,還有半磚頭,地上還畫著一條曲線,代表河流。

我進了屋,也沒人搭理我,自顧自的瞅著,地上那張草圖。

約莫過了好久以後,張排長才用力的一摔煙袋鍋:“老郭,這仗不能打!”

旁邊兩個排長也紛紛點頭:

“郭連長,確實困難很大,鬼子要派一個聯隊來,那可是300多人啊,人家什麽裝備,更別說還有裝甲車!”

“啥,這年頭,日本人就有了裝甲車?”

我一聲驚呼,其餘幾個人回過頭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郭連長這才抬起頭來,向我一招手,對大家笑道: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同誌可是咱們的大功臣,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誤打誤撞,擊潰日軍的後勤小隊,更不會有那麽多的槍支彈藥!”

郭連長這麽一說,那三個排長紛紛朝我看過來,剛才那個張排長,嘻嘻一笑:

“你就是那個神槍手啊,一槍打死了小車司機,這可厲害了!”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也是湊巧了,平常也打不準!”

郭連長對我一笑:

“剛才通過審問戰俘,確實有這麽一回事兒。

而且日本人挺重視,目前時間,地點,大都確定了。

難就難在對方有裝甲車,那國師就坐在裝甲車裏,挺難辦的!”

聽到這裏,我也犯難了,這老家夥如此惜命,坐裝甲車裏,這可怎麽辦?

忽然李排長提議:“不行,讓我的工兵排事先埋好地雷,炸了它不行嗎?”

“那不可能,日本人早就學滑了,每次來也讓工兵在前麵掃雷,更何況每一次行軍,都是人在車前麵走,日本人最愛惜武器!”

蔡排長叭嗒的抽了一口煙,幽幽的說道:

“土地雷也沒多少,威力有限,怕是炸不翻裝甲車,除非定住它不動……”

話剛說到這裏,門一開,炊事班班長,熱情的招呼大家吃飯:

“我們剛下河撈了好幾條黃鱔,大家開開葷,這可是好東西!”

“黃鱔,我們這兒有黃鱔?”

我滿臉驚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