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妲己
這就是朝歌?
比長安差太遠了!
李世民努力控製住自己的嫌棄。
真的回不去了嗎？
一世征戰，甚至不惜骨肉相殘得來的大唐。
再也回不去了嗎？
李世民一邊走一邊思索。所以走到那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李世民可沒有意識到那樣的一群人在做什麽？
後來才意識到是處斬商朝的紅顏禍水，禍國妖妃。
就這個場麵嗎？
一群士兵吵吵鬧鬧的，都看不出來個規模，哪比後世的自己陣前處戰敵將一半威風。
誰不知道天策上將處決敵將的場麵，第一次觀看能把人嚇得靈魂出竅。
三通催魂鼓。
兩排奪命槍。
虎狼之將列兩旁。
那才叫黑雲翻滾，日月無光，天地慘傷。這算啥？小兒科。
他搖搖頭，準備離開，卻聽人喊:“妲己！快看！那個狐狸精！”
“讓我們看看她的裙子下是否有狐狸尾巴。”
跟曆史上一樣，西周定都鎬京，把商朝遺民封為宋。
微子為宋王。
處斬妖妃妲己就是周軍離開宋的最後一件事了。
李世民當然知道這件事，他怎麽會不知道妲己，但妲己的死對商毫無影響。
故事裏說商朝固若金湯，一定要妖孽禍國才有滅的可能，並不全是虛言，商的實力還很強，不然西周的武王絕不會如此仁慈，把宋給商做封地。
把西周給滅了，重振大商沒啥難度，但他有可能再回他的大唐嗎？那才是他關心的，也是他一直沒有弄明白的。
那些士兵吵嚷著:“妲己是狐狸精，是妖孽。我要抓住她，把她殺掉。”
李世民冷笑一聲，若自己的昏君，那麽自己的大唐牡丹一般端莊的皇後，自己天生麗質的楊妃否是此刻的妲己吧！
不，根本不用是昏君，隻要自己是玄武門中落敗的一方，自己的妻室們也可能如此結局。
玄武門?
他刻意抹去的血色和記憶，
為何又突然出現在腦海？
……他正準備離開，忽然綁在柱子上的女子抬起頭來，散亂的青絲下，竟然是一張素顏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父親，救我！不是我做的！那些事，不是我！……”女子嘴唇失了血色，蒼白得如同透明。此刻，她已經閉上雙眼，意識昏迷。
無數的人朝她咒罵，扔雜物，吐口水。
她被一塊石子砸中，似乎清醒片刻，斷斷續續說:“父親，都是我不好，你們殺了我吧，都怪我……父親是讓我規勸紂王的，可是薑皇後勸他下場那麽慘，我不敢再勸，對不起，我不敢……都是我沒做到……”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臉上的淚痕幹涸，若不是被綁在柱子上，她一定會癱倒。
她的恐懼和絕望，已經到了極點。
李世民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女子，他的姐姐柴郡主一人可以守一座雄關，何等威風，何等英姿颯爽！
他們弟兄幾個就是因為不想被長姐看扁一個個拚命努力，但凡有個弱點兒的，也不至於鬧到玄武門的地步。
他的夫人長孫皇後，玄武門前親自犒賞士卒，生死不避，何等英風膽氣。
便是比眼前女子還要婀娜多姿的楊妃，前隋公主，第一次見麵時候，一襲紗衣走到李世民的千軍萬馬之前，斥責他無情無義，趕盡殺絕。就是那樣的膽氣才讓李世民吸引。
原來，不是每位女子都像大唐的女子。
"狐狸精，你就等死吧！"一個軍士衝過去，狠狠一腳踹到她身上。
女子悶哼一聲，頭顱狠狠撞上身後的柱子，一道血跡蜿蜒而下，破壞了姣好的素顏。
她掙紮著想擦拭血跡，可雙手被緊緊綁縛，她舉不起來手來，最終隻能歪著頭在肩上胡亂蹭了一下，可是僅僅是動一下身上就疼痛得厲害，仿佛每根骨頭都碎掉了。
生死難堪。
就這，怎麽可能像傳奇裏說的把斬首的軍士迷得沒有拿刀的力氣。
他們隻是折辱她而已。
似乎這讓人有成功的快感。
沒有新鮮花樣了，就舉起了屠刀，如此而已。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叮”的一聲，一支鳴嘀帶著響亮的哨聲插在刑柱上。
一塊流蘇瀑布般滾下，覆蓋住女子破敗的衣衫和慘淡的絕色素顏。
流蘇上書幾個大字:“女媧娘娘令蘇氏妲己去娘娘廟複滅商之命！”
那個字是唐著名的褚遂良的褚遂體，豐贍華美，大可冒充神邸的手書。何況殷商並不見這等文字，更容易做文章。
這個時代的人都信奉"神靈"，對於創造生命的女媧娘娘更是心存敬畏。
"女媧娘娘？"
"真的？假的？"
"難道那狐狸精還真的是神靈轉世助周滅商？"
......
“快去叫薑太師，看如何是好？”
白須飄灑的薑太師很快就到了，他那起來那匹流蘇對著上麵的字，若有所思。
“誰能識別上天手書？”他問。
而人群中，微子啟正問李世民:“子受，這麽說能行嗎？”
看到李世民點頭，微子啟分開人群走到台上。
對薑太公說了一句什麽，看薑太公果然點點頭，就說:“在下也是拜祭商之先祖才知道，帝辛對女媧不敬，才惹惱了娘娘，因此降下處罰，讓此女禍亂朝綱，但此女與商有罪，與周卻算有功，周連我這個商朝遺民都能赦免，難道容不下區區一個女子嗎？”
薑尚看了看竊竊私語的人群，朗聲道:“看她已經受傷，容顏被毀，料想不能再危害人間，就交由宋王處置吧。”
微子啟連忙道謝。
但等到薑太公走後，他對李世民版的紂王說:“辛，她害你還不夠慘？”
李世民不屑:“若天生明君，身邊美女再多都隻是佳人，隻有昏君才會讓身邊女子變成禍國紅顏。”
而妲己已經昏迷過去，昏迷之前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俊逸非凡的臉龐。
她從不曾見過如此驕陽一般都男子。
是他嗎？是他救了她麽？是他嗎？
女子拚命睜開眼睛，想要去尋找那張臉，卻發現那張臉模糊不清。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漸漸陷入黑暗，也沒有力氣去想，那個人到底是誰。
......
當女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光已亮。
"你醒了？可以走了。”那個救了她的男子說。
她愣愣地盯著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不明所以。
“你可以走了！聽不懂嗎？唉！這麽笨！我總以為至少需要一個伶俐乖覺的美女才好禍國殃民，沒想到這樣說三遍聽不懂意思的也行。”李世民歎氣。
妲己剛醒過來，腦袋還有點暈，思緒還停留在昏睡前的情景，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怎樣從行刑的高台上獲得了姓命，但她可以確定自己是活著的。
“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我的皇後從來都看不慣亡國讓一個女子承擔，我替她打個抱不平。”
“那……我拿什麽報答您呢？”她問。
“報答？”
“是的，是要報答的，父親疼愛我，我要為了蘇家一門進宮侍候大王，大王對我也不錯，我答應了他承擔罪名的。您救了我，我也願意報答的。”她說。
李世民點點頭，問:“作為被指定禍國的美女，你會跳舞嗎？我問你要一支舞作為報答吧。”
妲己立刻就答應了，她問:“是跳結網打魚的《扶來》，還是跳祈雨的《桑林舞》，或者宴飲的《長袖舞》呢？”
“巫舞會嗎？”
“會的，我不那麽害怕的時候也不是那麽笨的。”妲己有了可報答的事情，似乎輕鬆很多，說完後立刻展顏一笑，那個笑容似乎讓朝歌都不那麽破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