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亂世梟雄

第八十二章 亂世梟雄

養虎為患，淺顯的道理很容易讓人理解。

李昊差人傳去這樣一番話語顯然是別有用心，唐人和胡人是世仇，曆史證明他們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既然是宿敵就沒有理由對他們仁慈，有些事情的確是上不了台麵，卻終究得有人去做。

李昊不可能去做這事，因此他早早就避開，他要做當代明君，所以他不允許自己有諸多蜚語流言。

但這件事終將有人去做，這罵名必須有人去承受，而南宮正就在那裏，所以就有了最佳人選。

南宮正坑殺了三十多萬降兵重創了胡人，更重要的是他成功的牽製了胡人。

圍剿在京都府外的胡人聽到消息之時肝腸寸斷，恨不得將南宮正扒皮抽筋生吞了他。

理智告訴他們隻要攻下京都府一切的一切就有了回報，可是他們不敢。

既然南宮正敢坑殺三十萬胡人，就證明他不在乎背負人屠之罵名，既然已經坑殺了三十萬，想來他也不在乎在這數字上再多加一筆。

胡人不敢去揣測這些，他們已經輸不起了，因此他們必須得趕回大草原，將草原上幸存的人都保護起來，這些他們才會有希望報仇。

胡人退了，而李昊和南宮正徹底的成了唐國的救世主。

兵行險招，李昊這步棋險之又險，如果時間上出了差錯又或者激怒了城下的胡人，所帶來的後果無疑是唐人所無法承受的。

好在命運還是站在唐人這一邊的，李昊賭贏了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局，讓他得以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在皇儲之位上嶄露頭角。

如果後人用史書來評判李昊，他這帝王之路無疑是非常正確的，無論是在謀略還是攻心都拿捏的非常準確。

特別是在這麽艱難的形勢下能夠有決心孤注一擲光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李昊有帝王之氣，所謂帝王則有號令天下之能，在任何環境下都要有一顆決絕的帝心。孤家寡人，成大事者無所不用其極，號令天下者更是目空一切為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

從平定西北之後李昊就對南宮正有所防範，在他登上皇位之後更是堅定這一點。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李昊知道即使他讓南宮正背負人屠之名受盡唾棄南宮正也是心甘情願毫無怨言，因為他是一名軍人為了國家奮勇殺敵是他分內的事，但是奪妻之恨李昊不會相信這根刺沒有埋在南宮正的心中。

天狼穀一役引發的動蕩遠不止於此，胡人受到重創怕唐人乘勝追擊舉國向極北之地遷移，而唐國在得到喘息之後國內風雲四起，太子之位遲遲未能定局讓很多人不敢輕舉妄動。

而幾個皇子之間明爭暗鬥手段盡施，而先皇在圍城之殤後對於皇儲之位態度就有所轉變，不偏不倚不支持也不反對這種行為，這讓原先占得上風的皇子之間非常的惶恐也更加的按耐不住了。

剛經曆過兵臨城下的京都府居民還沒安逸一段日子馬上又麵臨著腥風血雨的場麵，數位皇子公然被刺殺，其中就包括在圍城之殤中脫穎而出的李昊。

這下不單單是民間怨聲四起先皇也十分的震怒，下令徹查皇子被刺殺一事。

很快就有幾位皇子浮出了水麵，其中四皇子參與了李昊刺殺一事當中被俘獲的殺手之中被證實有四皇子的近身侍衛，在人贓並獲的情況下四皇子被震怒的先皇下令杖斃在金鑾殿前。

經過這麽一番動蕩，民心所向皇恩所眷水落石出，而底下那些皇子大臣被先皇猛的敲一記悶棍之後無不變色，知道大勢已去都有所收斂。

大致上這就是李昊當上太子所經曆的事情，史書之上也大概是這樣記載。

顧秉尹悠然的沏了一壺茶，不緊不慢那專注的模樣仿佛絲毫不受外界嘈雜之聲所影響。

原先聽到這亦青梅和李沐都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不過看到顧秉尹這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二人對視一眼都猜測還有下文。

亦青梅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點，於是開口詢問道：“陛下此前曾經被四皇子行刺過，是因為參與行刺的人之中有四皇子的近身侍衛。如果當日行刺陛下的那名侍衛並不是受四皇子的旨意又或者說當日行刺陛下的並不是其他人而是陛下自己，不知道左相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經過這麽一番了解，亦青梅和李沐對於顧秉尹有了另一番的了解，知道很多事並不像明麵上的那樣，對於他為唐國所做出的犧牲二人對他還是十分敬佩的。

顧秉尹仍然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隻是看著亦青梅的眼神越來越欣賞了，於是放下茶杯緩緩接著道：“假設如果我在其中隻是扮演著一個路人的角色，而陛下對於刺殺一事也是十分茫然，又不知你會作何猜想？”顧秉尹望著亦青梅略顯期待。

亦青梅又將顧秉尹的話語低聲喃喃了一遍之後略顯震驚，說道：“在當時那番混亂的局麵下刺殺一事必然會發生，隻是如何發生為什麽會發生就有待商榷。不過左相這一番話語顯然也是對於刺殺一事有所揣測，這隻能證明搶在陛下施苦肉計之前的是...”亦青梅猶豫著說道：“先皇！”

能夠憑借一些細節就能將真相揣測的如此之極致，顧秉尹對亦青梅也是有所改觀，要說李沐能夠揣摩出暗藏的玄機他一點都不意外，亦青梅能說出這些話語讓他十分的意外。

“這一點一開始我和陛下也是不明白先皇的深意，不過也料想到是先皇對於陛下在圍城之殤上表現的一種認可。”顧秉尹緩緩說道。

“但是即使是陛下也沒想到先皇曾經傳喚我入宮。”顧秉尹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精光。

亦青梅和李沐見狀知道接下來的話語才是一切最重要的所在，因此也是非常的用心聽講。

顧秉尹麵色有些沉重，神情十分的嚴肅，說道：“接下去的這些話聽過之後決不可同其他人說起，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見顧秉尹這番態度亦青梅和李沐也非常鄭重的點點頭。

“呼”顧秉尹長歎一口氣，說道：“這麽多年來這個秘密即使是陛下也不知曉，因為關係重大不得不小心謹慎。先皇當日召我入宮第一句話說的是：“朕知昊兒近日來的舉動都有你在其背後左右，朕之所以留你是因為朕明確你無二心所作所為終究是為國為民，因此朕恩準你輔佐昊兒安邦定國！”你們可知道當時我聽到這一番話語冷汗沾濕了後背，我一直以為以我的手段可以瞞著所有人偷天換日，確如何曉得我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在別人眼中。”

亦青梅能夠明白顧秉尹的感受，畢竟他私底下的動作可謂是大逆不道甚至於連先皇都被算計在內，此舉足以將他淩遲處死。

當然他也十分敬佩先皇的魄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能夠這麽的信任顧秉尹。

顧秉尹臉上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笑的非常的詭異，而且還略有深意的說道：“你們可知先皇下一句話語說的是什麽？”

在亦青梅和李沐茫然的神色中顧秉尹一字一句的說道：“朕知你在揣摩朕的舉動，的確是朕布局杖殺老四，可你知朕為何下此毒手？”

“盛世之中朕需要老四這樣的賢明繼位，但亂世之下隻有梟雄才可帶領唐國脫困，一山不容二虎唐國不能再拖下去，所以朕隻能痛下殺手。但你要明白這亂世由你而起，盛世之下朕同樣容不得李昊，這棋局由朕開場則勢必由你收尾，是非功過暫且不論，這棋局生殺大權盡在你我二人之手，莫辜負！”顧秉尹說道最後一字一句重重的打在亦青梅和李沐心上，而先皇那雙目通紅也浮現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