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門徒
“我這個乖乖，真是給人出難題！”
毛天驍自己還沒有師傅呢，居然有人想要拜他為師，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答應吧，自己拿什麽來教他，而且看他這個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大上兩三歲呢，反過來教他還差不多。
不答應，除了給金家父子留下傲人的感覺之外，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畢竟想要和平解決與廣宏寺之間的恩怨，還是得多多的依仗金剛杵。
金剛杵就是吳十四等人的一塊心病，在金剛杵沒有安頓下來之前，他們根本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毛天驍的麾下。
“金千夫長可能有所不知，我教收徒有著相當繁瑣的程序和儀式，不同於一般江湖門派的拜師，不僅僅雙方認同那麽簡單。”
傅友德也是驚訝金剛杵的選擇，竟然要拜毛天驍為師，這種想法就連他都沒有想過，此刻回想起來，卻是有些垂足頓胸，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要是自己早先想到一點，很有可能現在就是毛貴的開山大弟子，這在明教之中，將來會隨著毛貴的地位水漲船高，幾乎是平步青雲。
現在傅友德拋出了明教教規這一個借口，確實讓金剛杵有些動搖，他也知道明教收徒的規矩，相當的嚴格。
隻是拜毛貴為師，是他一直的心願，希望自己能夠和毛貴一樣，成為殺韃子的英雄，因為隻有成為殺韃子的英雄，成為漢人心目中的英雄，才能洗刷父親帶來的恥辱。
倒是金菩薩卻是一臉的平靜，似乎他早就知道了金剛杵的意願，此刻他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溺愛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金剛杵。
古代收徒不像現代老師教學生那般的簡單，它是一種傳承，社會關係的一個重要紐帶，有的時候往往比之親情更加的重要，不是有那句話叫“天地君師親”嘛！
毛天驍一開始想到的就是，找個什麽借口，才能搪塞過去，比方自己年紀輕啊，或者是實力低微呀，可惜自己的名號在那裏，說了別人也不信啊。
若是從金剛杵身上找原因，父母不放心之類的原因，恐怕以他們父子兩之間的仇恨，根本就不可能讓他留戀半分。
若是以他眼睛現在有傷為由，恐怕會傷了金剛杵的心，更加有可能傷了吳十四他們這些人的心，作為金剛杵的鐵杆粉絲，金剛杵的重要作用可比他毛天驍要來的多。
現場一片寂靜，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候毛天驍的決斷，吳十四等人卻是滿心的期待，他們真的希望金剛杵能夠成為毛天驍的弟子，如此一來他們又可以在一起並肩作戰。
傅友德等人心裏說不上來，是喜是悲，他們早先一步接觸到毛天驍，但是沒有人想到這個方麵，就是傅友德也是如此，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他隻是羨慕，卻不會嫉妒，金剛杵這樣一位深得將士擁護的千夫長，他還是十分欽佩和視為榜樣的。
而最為緊張的卻是金菩薩手下一幫人，如果毛天驍一口答應了金剛杵，那麽他們就會是一家人，即便是毛天驍看不上他們，有著金剛杵這層關係，想必也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實在是因為魔音的威名震懾了他們，讓他們之前的一點小花花腸子，早就拋到九霄雲外。
要是毛天驍不答應金剛杵的請求，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尷尬的地步，戰吧已經沒有了實力和底氣，不戰吧，又不想任人宰割。
“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毛天驍想到了曾經學習過的一篇文章，韓愈的《師說》，讓他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更何況現代人跟老師學習，老師也隻是在某一方麵比大家早一步學習而已，教出來的學生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如果學生都不如老師，社會哪裏還有進步！
“此次徐州城敗，義軍損兵折將，教中弟子也是傷亡慘重，我相信教中會對招納弟子的策略做一些調整。”
毛天驍已經決定，要招收金剛杵為自己的弟子，但是這個收徒的標準，應該和明教的教規不一樣，明教教規完全走的是精英路線，在這個風起雲湧的動**年代，恐怕已經不合時宜。
這幾天毛天驍通過接觸傅友德，知道傅友德在各方麵都遠遠的超出其他人，包括吳十四這樣的千夫長護衛軍官，在很多方麵還是不如傅友德有遠見。
傅友德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因為他是明教的弟子，受過明教的良好培養能文能武，隻要曆練一翻就能夠獨當一麵。
古人能夠識文斷字的人非常的稀少，這一點在我國一直到解放之後，不斷的掃盲才基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依然還有文盲存在。
“不可否認在徐州城，我們義軍遭受了慘敗，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有著無數將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鑄成了一道捍衛漢人尊嚴的豐碑。”
“如果說誰有資格成為明教的弟子，你們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個時候，毛天驍並沒有直接的說出招徒的標準，而是以這種反問的方式，隱晦的提了出來。
“有！”
“有！”
紅巾軍起義，絕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隻是為了有一口飯吃，為了能夠有尊嚴的活下去，這才鋌而走險的冒死一搏。
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的事情，如果參軍的人都是這樣的心態，那麽順風順水時會水漲船高，逆流逆境之時就會分崩離析。
義軍需要旗幟，這個旗幟就是明教的號召力，曆代農民起義大多數都有宗教的影子，紅巾軍的起義更是如此。
“金千夫長就是這樣的人，我毛天驍豈會不收，隻是現在我們還是處於韃子包圍之中，沒有一個像樣的儀式，對不起金千夫長為我明教大業所做出的卓越功勳。”
“大都督太會蠱惑人心了！”
之前聽到毛天驍問大家有沒有資格，楊禿子他們這些劫後餘生之人，紛紛地感動不已，他們也將有資格加入明教，成為明教中的一份子。
如此一來，不要說他們，就是吳十四手下的這些人，此刻也是紛紛激動，發現自己再也不是浮萍，有了更高的追求目標，而且不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像金剛杵這樣成為毛天驍的弟子，他們不敢去想，但是成為明教普通的弟子，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兩個胳膊，誰也不比誰差到哪裏去。
“屬下……不弟子金剛杵拜見恩師，弟子不需要儀式，也沒有資格需要儀式，弟子願終生追隨恩師左右，殺盡胡虜，還我漢家一個朗朗乾坤。”
毛天驍的每一句話，金剛杵都一字不差，清清楚楚的聽進了心裏，當他得知自己有希望成為毛天驍弟子的時候，就已經暗暗決心，不論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不能墜了魔音弟子的稱號。
“說的好，驅除韃虜，複我中華，當是我等的責任，希望你說到做到……”
“驅除韃虜，複我中華！”金剛杵雖然眼睛看不見，這個時候他半跪著身體昂起了頭，右手瘋狂的捶打著胸口，響應毛天驍的號召。
“驅除韃虜，複我中華！”傅友德等人紛紛受到了感染，一個個金剛杵的模樣，右手捶打著胸口呼喊著口號。
眨眼之間，毛天驍就調動了所有紅巾軍戰士的士氣，就連金剛杵手下的一部分人，此刻也是熱血沸騰，驅逐韃虜是每一個漢人的心願。
“魔音啊，不愧是魔音啊！”
金菩薩無限的感慨，他知道對自己的這幫手下失去了控製，雖然沒有表現得如紅巾軍戰士那樣的張揚，恐怕留下來也是三心二意。
毛天驍沒有注意到金菩薩等人的心態變化，他隻是依葫蘆畫瓢，學了些影視劇中看到的劇情，在動員前、戰鬥前呼喊口號，鼓舞士氣罷了，沒有想到會造成這麽大的反響。
“我的臉上有東西嗎？一個個盯著我，看到我心裏毛毛躁躁的，你們的目光絕對可以將韃子殺死一大片。”
可是當他意識到眾人的目光，都火辣辣的射在他的身上，毛天驍就是臉皮再厚，也有點吃不消，將不滿撒在了傅友德幾人的身上。
“嗬嗬……”
毛天驍這一句話總算才將眾人的熱情熄滅，不過經過剛才這一番精神洗禮，所有人的精氣神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快起來，我這裏不興動不動就下跪，你我名為師徒實為兄弟，明教中所有人都是我毛天驍的兄弟，你們以後都要記住。”
與那些繁文縟節，毛天驍根本不在乎，現代人習慣了人人平等，所以官兵平等這些概念，放在古代，恐怕需要毛天驍不斷的灌輸。
“恩師……折殺弟子了，我……”
對於毛天驍這樣跳躍的話語和思維，金剛杵一時不知道該怎樣接下這個話茬，倒是一旁的傅友德等人，卻是嘿嘿一笑，他們終於也看到有人，和他們當初那樣，一樣的吃鱉。
對於金剛杵他們十分友好，但是一側的金菩薩，可就讓他們有些犯難，該以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