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是意外?

第二天是星期天。

我和大熊兩個值班。

快中午的時候,有人報警,說有幾個人在京廣中心後麵的菜市場打架。

等我和大熊趕過去的時候,打架的人早就沒了影子,連報警的人都不見了。

我倆看看表,馬上就到中午了,就找了附近一家拉麵館,準備吃完了再回去。

拉麵做好剛端上來,我腰裏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到耳邊一聽,說是安貞華聯附近出了事故,死了一個人,讓離的最近的馬上趕到現場。

我馬上報告了位置,拉起大熊就往外麵跑。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安貞華聯並不遠,也就六七站地。

我倆迅速的開了警車,風馳電掣的趕了過去。

還沒到安貞華聯,就見附近的過街天橋下麵,圍了一群人。

不用想都知道,被圍的地方肯定是出事地點。

華國人愛看熱鬧的喜好,到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

我倆將車停到路旁,急忙趕過去。

圍觀的人群見我們兩個穿著警服,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我走到近處仔細一看,心裏登時吃了一驚。

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我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一個人。

這個人竟然是李楠。

大熊也看清楚了李楠的麵容,吃驚的問:“怎麽會是他?”

李楠穿了一件紅色的羽絨服,臉色蒼白,雙眼直直的向上看,驚恐的表情一直留在臉上。

她的頭部凹進去了一塊,頭部附近的地上,全都是血跡。

血跡已經有些凝固,頭發被血粘沾在一起。

原本順滑的短發,變成了亂糟糟的一團。

腳上的一隻鞋,也不知道被哪個看熱鬧的給踢飛。

整個人就那麽靜靜的躺在那裏,跟周圍喧囂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李楠是個漂亮的姑娘。

可當這種美麗突然毀滅,這種感覺是非常令人感到恐懼的。

更何況,我已經見到她死過兩次。

當你看到一個人死去又複活,又看見她突然死去的時候,會有什麽感覺?

我不知道別人的感覺是什麽,我卻深深的感到了驚怕。

一種語言無法描述的恐懼。

我全身都在發冷,這種冷已經冷到了骨子裏。

從李楠所在的位置來看,她應該是從過街天橋上麵摔下來的。

過街天橋也就四五米的高度。

按理說,人從上麵摔下來,隻要不是頭朝地,是很難摔死人的。

可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李楠就是頭朝下摔下來的。

我上前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發現已經沒有了呼吸。

在現場的不遠處,一個男子蹲在地上,捂住臉,正在痛哭。

大家指指點點,對我們說:就是這個人把李楠推下來的。

我上前一把拽起那個男的:“別哭了,跟我們說一下情況。”

那男的把手放下。

我倆對望一看,都楞了一下。

這個男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楠的老公,王強。

我的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半個月前的那件事情還沒搞清楚,現在竟然又出了事。

王強的臉上全是痛苦、後悔、懊惱、恐懼。

種種不一樣的情緒,在他眼中顯露無遺。

我真的很想把王強痛打一頓,然後嚴刑逼供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問他什麽,而是維護現場。

我拿出手銬,想把王強先拷起來在說。

可王強的情緒極不穩定。

他雙眼不停的在流淚,張著大嘴想說什麽,可出口卻成了沙啞,“啊啊啊……”的聲音。

我上前拍了他一下,小聲的說:“想喊就喊出來吧,我了解你的感受,任誰看見自己的老婆死兩次,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斯文的王強,聽見我這句話,突然暴怒了起來,猛地跳起來,揮拳向我臉上就打。

我從小跟我姥爺長大。

我姥爺是個老紅軍,打小的時候,就教過我過幾下拳腳上的工夫。

又加上咱在警校好歹也是格鬥搏擊的前三名,當然不會讓他打中。

我用手一格,順勢抓住他的胳膊,一下子就扭了到了他的後背。

王強還想掙紮。

我的手銬已經拷上他的右手,將另一邊的手銬,拷在了旁邊一溜放自行車的鐵架子上。

王強被製服,人卻依然狂怒不休,惡狠狠的瞪著我。

那眼神是那麽的凶狠惡毒,仿佛他老婆的死全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雖不害怕,卻也感到很不自在。

我和大熊趕緊維持現場的秩序。

這時又趕過來兩個交警,幫忙維持秩序,疏散站在馬路上的人群,以免堵塞了交通。

沒一會的工夫,一輛120和局裏的警車都趕到了現場。

依舊是法醫出來鑒定,還是老一套的程序。

現場已經有效的得到了控製。

我跟著一個老刑警,詢問圍觀的人,有沒有目擊整個事情經過的證人。

今天是星期天,出來閑逛的人不少。

我們一問,立刻出來幾個人說,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一個三十多歲叫張濤的男子,目睹了整個過程。

根據他說,他是和王強夫婦兩個,一起下的特八路公共汽車。

他們下車的地方,要去安貞華聯,必須要過眼前的這座過街天橋。

張濤跟王強夫婦前後腳下的車,他一直走在他倆的後麵。

因為是星期天,所以人很多,互相擠碰也是難免的。

當走上天橋,過了馬路,正要往下走的時候。

有一個男的也不知道有什麽急事,走得非常的急,一路上推推搡搡的。

這個人先是撞了張濤一下,張濤後退了一步,有些生氣想找那個男的理論。

就見那個男的還是急急的走,可能是王強擋住了他的路,他用肩膀擠了一下王強。

更巧的是,王強竟然被他擠了個踉蹌,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撲,

而他老婆就緊挨著過街天橋的欄杆,這一撲,正好推了一下李楠。

李楠站不穩,立刻就從過街天橋上摔了下去。

而她摔下去的姿勢,正好是頭朝下。

張濤說完,旁邊有幾個目擊人,全都說張濤說的八九不離十。

他們看到的情況,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我急忙問,看清那個急忙趕路人的樣子了嗎?

幾個人都說大概二十五六,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

我急忙四下仔細的看,卻沒見到圍觀的人群裏,有穿黑色皮夾克的。

這時,那邊法醫已經鑒定完畢,又對著屍體和現場拍了許多照片,將李楠抬上車,拉響警笛,呼嘯而去。

我和大熊還有兩個局裏的同事,記錄下了現場目擊證人的口供,又把他們的聯係電話都記了下來,對他們說,有什麽事情在找他們。

還給他們留了局裏的電話,讓他們想起有什麽特殊的情況,要及時的通知我們。

那幾個目擊證人十分配合,都說,要是有什麽情況會及時跟我們聯係,還說這是一場意外,根本不能怪王強。要是有什麽情況,他們都願意配合給王強作證。

我們連聲道謝,將張濤留下來,讓他跟我們回分局錄一下口供。

張濤也十分爽快的答應了。

我們將圍觀的人群驅散,帶著王強和張濤回到了分局。

我本來是第一個到現場的,應該我去給王強錄口供。

誰知道,王強見了我情緒極不穩定。

分局的人沒辦法,隻好讓大熊去錄口供。

我怕還出現上次那樣的事情,管小劉借了一個小錄音機,跟大熊說:等一下把他說的話全都給我錄下來。

大熊瞪了我一眼:“這可是違反紀律的。”

我小聲的說:“兩條紅塔山!再說,多一份證據不是更好嗎?”

大熊很無奈的答應了我,進去給王強錄口供。

而我則是給張濤錄口供。

我多了一個心眼,將張濤的口供錄了兩份,都讓他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份上交分局,一份自己保留了下來。

口供錄的很順利,大熊出來後,把那小錄音機給我。

手上有了兩份證據,我心裏有底了許多。

現在即使再出現過年時候的事情,我也不怕了。

我不相信,誰還能從我的手中,把這兩份證據偷走。

我相信,隻要找到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這件事情就能結案。

也許所有的秘密也都能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