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噩夢

“高翔,我給你打了一下午電話,你不是不接電話,就是關機,你小子幹嘛去了?”我姐在電話那頭對我埋怨道。

“之前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有聽見,後來手機沒電自己關機了,我這剛開機,你就打來了電話!”

“你和我那個閨蜜談的怎麽樣?”我姐切入到了主題。

“你那閨蜜好像沒看上我。”

“不會吧,你這麽優秀,她都沒看上你?”

“姐,也就是你和咱媽覺得我優秀,我可沒覺得自己有多優秀。再說了,和人家王月茹比起來,我確實配不上人家,人家王月茹年紀不僅漂亮,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老板,而且有房有車的。我呢,一個殯儀館開靈車的,有房子還是貸款,而且也沒車,我在人家麵前都覺得低人一頭”

“你也別想的太多,好姑娘有的是,這兩天我多幫你多物色幾個,肯定會有中意你的。”

“姐,我的終身大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會解決的,對於找對象這事,我更傾向於緣分。”

“你都二十七歲了,咱們村像你這麽大的男孩早都結婚了,你這連個對象都沒有,別說媽著急,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是跟著著急,你說找對象這事傾向緣分,我怕你到了三十歲,這緣分也不會到,你也知道這男人和女人過了三十歲,那就是大齡剩男剩女,找對象也就變得困難了......。”我姐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的對我講述道,而她說的話我是一句都聽不進心裏去。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我姐見我在電話這頭不吱聲,她沒好氣的問向我。

“我都聽見了,我還有點事要去忙,先不和你說了!”

“你等會再掛,你姐夫今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說他明天休班,明天中午你姐夫要請你和咱媽吃飯,你安排一下時間。”

“你們吃吧,我就不去了!”

“高翔,我知道你心裏麵對你姐夫有成見,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的為人,其實他那人的性格是真不錯,你要和他接觸時間長了,就慢慢的了解了。你姐夫在咱們市認識的朋友很多,明天你跟他聊聊工作的事,看看他能不能幫你找一份好的工作,你在殯儀館的這份工作,姐不太滿意,天天麵對死人,太晦氣了。”

“行了,我知道了,那就這樣了!”我不耐煩的對我姐回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剛掛斷我姐的電話,我姐又在微信上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消息的內容讓我明天中午無論如何都要安排好時間跟我的姐夫吃頓飯,

我進了一家餛飩點,吃了一碗餛飩後就打著車子向殯儀館趕去。夜班司機是下午六點接班,現在是下午四點半,我沒有地方可去,隻能回殯儀館停屍大樓的值班室待著。

回到殯儀館值班室,看管停屍房的趙大姐坐在**玩著手機。趙大姐要等到我們夜班司機接班,才可以下班。

“大姐,你收拾一下東西下班去吧,接下來你的工作就交給我了。”我對坐在**的趙大姐說了一嘴。

趙大姐的這個工作很悠閑,主要是做登記的,屍體存入冷藏櫃要登記,家屬來認屍登記,屍體從冷藏櫃取出來還要登記。活雖然悠閑自在,但是馬虎不得,不能出半點差錯。

“那多不好意思呀!”趙大姐抬起頭眉開眼笑的對我說道。

“沒事,咱們是同事,應該互相幫忙,再說了,我現在也沒什麽事。”

“好吧,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明天大姐過來給你帶好吃的!”趙大姐對我說了一聲,就站起身子拿著包離開了。

趙大姐離開後,我換上工作躺在**玩了一會電話,玩著玩著,我就閉上眼睛睡著了,畢竟我昨天晚上沒怎麽睡好。我做了一場噩夢,我夢到自己被鎖在三號停屍房裏麵出不去,就在我拍打著停屍房的門呼喊的時候,停屍房的七八個冷藏櫃突然自己打開,那些躺在冷藏櫃裏的屍體自己用手拉開屍袋的拉鏈從冷藏櫃裏麵爬了出來。屍體從冷藏櫃裏麵爬出來後,便緩緩的向我的身邊走了過來,看到那一具具屍體向我的身邊走來,我的身體瞬間就動不了了,身子像被人點了穴似的,我想要大聲呼喊,嘴巴張著卻喊不出聲來。

當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時,我發現剛哥坐在電視櫃前的椅子上擺弄著手機,我再看了一眼牆上掛鍾,此時是晚上七點多一些。

“你,你,你醒了!”剛哥看到我醒過來,他笑著對我說道。

“剛哥,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問向剛哥。

“我,我,我六點來接,接,接的班,看,看,看你睡的那麽香,咱,咱,咱們也沒,沒什麽事,我,我,我就沒打擾你!”剛哥笑著對我說了一句。

“剛哥,我想知道,咱們殯儀館有沒有鬧過鬼?”

“我,我,我在的時候,鬧,鬧,鬧過一次詐屍......。”剛哥對我詳細的敘述了一番。

剛哥說事情發生在七年前的一個晚上,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因為失戀,在家裏麵偷偷的吃了一瓶安眠藥,當父母發現這女孩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女孩早已經斷氣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屍體剛拉到殯儀館後,女孩突然從紙棺裏麵蹦了出來,然後繞著殯儀館的院子是撒歡的奔跑,當時把夜班兩個司機嚇的差點尿了褲子,女孩跑了大約半個小時,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徹底的死了過去。

聽到剛哥講述我們殯儀館女孩詐屍的故事,我的身上瞬間就冒出了一層冷汗,同時我的腦海裏回想起昨天晚上在三號停屍房看到三具屍體靠著牆站立的畫麵,一想到這,我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身上的汗毛也都豎了起來。

我望著剛哥想著要不要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告訴他,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晚上八點,我們接到了電話,市東郊區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有兩個人當場死亡,我和剛哥需要開著兩輛靈車去拉屍體。

“小,小,小高,你,你心裏有點準備,這,這,這車禍,遇,遇,遇見的屍體,比,比,比昨天看到的那個溺死的女,女,屍,還惡心!”剛哥對我說了一句後,我們倆站起身子就向外麵走去。

走出停屍房大樓,剛哥扔給了我一把車鑰匙。剛哥找來兩口紙棺放在他開的那輛靈車裏麵,他還往車裏麵裝了兩個黑色的屍袋。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和剛哥各自開著一輛靈車向市東郊區駛去。殯儀館在市西郊區,車禍發生在東郊區,一個在東麵,一個在西麵,兩地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我和剛哥開了將近四十分鍾的車,才趕到車禍現場。

到達車禍現場,我看到路中央的右側有兩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那白布上麵還染著血。在距離屍體不遠的地方有一輛電動車倒在地上,電動車被撞的屍支離破碎。經過一番了解,我們得知是運土的翻鬥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玩手機,他沒有注意前方有人騎著電動車還載著一個人,便撞了上去,當場就把兩個人給撞死了。

我和剛哥穿戴上一次性口罩,手套,手術服後,拿著紙棺和屍袋就向蓋著白布的兩具屍體身邊走了過去。

剛哥拿著黑色的屍袋走在前麵,我扛著紙棺跟在後麵。在車禍現場我看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王法醫,一個是安法醫,他們兩個人正在跟處理交通事故的交警們交談。

剛哥掀起第一塊白布,我看到的是一具側臥在地上的女屍,女屍的天靈蓋是塌下去的,紅色的鮮血夾雜著白色的腦漿從頭顱裏麵流了出來,女屍的麵部血肉模糊,無法看清她的相貌。她上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呢外套,下身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腳上套的是灰色的襪子,右腳上穿著黑色中腰皮鞋,左腳上沒有鞋。

剛哥讓我抬著屍體的腳,他抬著頭,我們倆先是將女屍裝進屍袋中,然後又將屍袋放入到紙棺裏麵並抬到了我開的那輛靈車上。

接下來我和剛哥又向第二具屍體走去,剛哥掀開第二塊蓋著屍體的白布,我看一個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男子屍體正是麵朝上,後腦勺塌陷了一大塊,白色的腦漿染著血從塌陷的地方流了出來,男子的鼻子,嘴還有耳朵都在向外流著血,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服,裏麵套了一件白色泛黃的體恤衫,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的鞋被撞掉了,兩隻腳都是光的。比起剛剛抬的那具女屍,這具男屍的死相還能好看一些,

我和剛哥抬起屍體裝進屍袋裏後,又將屍袋放進了紙棺裏,接下來我們倆將紙棺抬到了剛哥的那輛靈車上。

比起昨天晚上的那具溺死浮腫的女屍,這兩具被車撞的屍體顯得不是那麽惡心恐怖,也沒有讓我感到害怕,在部隊服役的時候,我們與東突恐怖分子作戰,恐怖分子身體中槍的死相比這兩具屍體的死相嚇人多。讓我記憶猶新的是一個漂亮的女恐怖分子眉心中了一樣,表麵上看,眉心上有一個小洞,然而子彈穿透她的眉心,把後腦勺崩開一個大洞,白色的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小,,小高,你,你,今天可以呀,一,一,一下子就適應了!”剛哥脫掉身上的手術服,摘下手套和口罩對我誇讚了一聲。

“這屍體也沒什麽可怕的,昨天那具溺死的女屍也沒有把我嚇到,就是屍體散發出來的那股臭味讓我難以接受。”我隨口對剛哥回了一嘴。

“咱,咱,咱們回去吧!”剛哥對我招呼了一聲,就跳到了靈車上。

我和剛哥拉的這兩具屍體,還沒有家屬來現場認屍,屍體運到殯儀館要存放到停屍房進行冷藏,等家屬認了屍後,才能進行火化。

我和剛哥開著靈車回到殯儀館找來兩輛躺床車,將運回來的兩具屍體抬到了車上,然後推到二號停屍房。

將屍體放入冷藏櫃裏後,剛哥拿著本子做了一個詳細的登記,寫著兩具屍體的死亡原因,入冷藏櫃時間,以及櫃子的編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