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蛇頭密道

隻見我們前方,赫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白蛇,蛇頭猶如房子一樣大。

我們吃了一驚,甚至範胖子扭頭就想跑。

我一把拉住了他:“別慌,是假的。”

確實,這隻是一尊石像。隻是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樣。

我們走近觀瞧,這蛇頭嘴巴張開,分叉的蛇信子幾乎有一人大小,張開的蛇嘴中就連兩顆毒牙都能瞧的清清楚楚。蛇頭上密布的鱗片也是入木三分,難怪我們會看錯。

通道在蛇嘴裏麵,筆直的手電光照進去,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似乎通向了一處不知名的所在。

顧婉兒杏目低垂,冷靜分析說道:“這裏到處都是蛇的造型,前輩說得不錯,蒼梧古國把蛇視為了他們的精神圖騰。”

一陽道人說道:“人類對蛇大部分抱有恐懼心裏,這是從老祖宗遺傳下來的。這種動物,或用毒液,或靠蠻力,即便是醫學昌明的今天,也有不少人死在它的口中,何況上古時期?蒼梧王又以煉蠱稱雄湘西,崇拜蛇,倒也是意料之中。”

他們二人聊著,可是齊思賢的狀態越來越不對,他的臉色很難看,扶著牆坐到了旁邊的地上,一隻反複揉著胸口。

我擔心他的病發作了:“齊大哥,你怎麽樣,是不是不舒服?”

齊思賢擠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我看得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我便讓範胖子一路照顧好齊思賢。

一陽道人佇立住身子,閉目側耳傾聽:“裏麵似乎有水聲啊。”

我也急忙聽了一下,初始聽不大出來,但是靜下心來後,似乎真的有水聲傳來,難道這裏有一條地下河?我不禁愈發佩服一陽道人了,偌大年紀,這耳力比我們年輕人還要好。

範胖子多了個心眼兒,生怕這蛇頭有什麽要命的機關:“幾位,咱們可都看清楚了,別一走進去,這蛇頭就把嘴巴閉上了。”

言之有理,我們幾人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石雕,並沒有暗伏機關。

範胖子扶住齊思賢,我和一陽道人負責在前麵開路,顧婉兒走在了中間。

望著這顆碩大的蛇頭,我們邁步踩在了蛇信子上,感覺就像是排著隊往蛇嘴裏送。

這裏的道路比外麵又窄了許多,四周圍的黑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即使我們手裏握著手電筒,也不能照射太遠的距離,光柱很快就會被吞沒。我猜想,這裏可能有某種吸光的物質存在。

我左手抓著手電筒,右手握著太極塵,心裏默默將隨身攜帶的法器全都數了一遍,生怕黑暗中竄出什麽鬼怪,來不及防備。

我腦海中一直回想著進入這裏之前每個人的忠告:曹冕、草鬼婆……當年我爺爺和正良師兄也隻是走到了木俑那關,要不是有一陽道人在,我們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一想到這裏,我內心的恐懼感稍稍減緩了幾分,自己這位師公真的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有他在,什麽妖魔鬼怪我也不怕了。

我為求心安,扭頭朝身邊望去,卻不料,身邊沒人!

我心裏一驚,明明一陽道人剛才和我並肩而行,他人呢?這一眨眼的工夫去了哪裏了?

我以為我剛才胡思亂想,把他們落在了身後,回頭望去,手電光所照射的範圍內,空無一人!

伴隨我的,隻有無盡的黑暗。

我心裏慌了,要是隻剩下我一個人的話,隻怕活不過五分鍾。我急得大叫:“師公,婉兒,胖子,齊大哥!”

但沒有一人回應我。

我趕忙往回走,手電光四處亂掃:“師公,你們在哪裏?婉兒,你快出來。”

狹長的通道內,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隻有我的喊話形成了巨大的回音。

我腳下的步伐頻率越來越快,空****的空間內,傳出了“嗒嗒嗒”的腳步聲。

“範胖子,齊大哥,你們在的話就回我一聲啊!”

還是沒能聽到動靜。

我一口氣跑出了蛇口,回頭望去,仍舊是那顆巨大的蛇頭。

沒錯呀,明明我們剛才從這裏進去的,隻有這一條路,沒有岔路口,他們能去哪裏?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首先確定這不是做夢,也不是自己的幻覺,但四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也的確是真實發生的。難道這裏有什麽邪祟?

我使勁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做判斷。

邪祟之說不大可能,畢竟四個人裏頭除了範胖子,都有護身的絕學。難道這裏隱藏著什麽怪物嗎,可以悄無聲息地將人擄走?即便是這樣,也不可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吧?

我站在蛇口,朝裏麵又喊了兩聲,我多麽希望能聽到一聲回應,哪怕是範胖子的插科打諢也好啊。

可惜奇跡並沒有出現,我可以百分百斷定,他們的確是失蹤了。

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舍他們而去。

我站在蛇口外,如今再看到它,仿佛是一尊神明對世間渺小生命的蔑視,似乎正在對我的無助與絕望發出嘲諷的笑聲。

我趕緊收斂心神,心中默念了幾段咒文才漸漸安心,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別慌,張一九,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去找到大家才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太極塵,抬起腳,沿著蛇信子二次進入蛇口。

再一次走進來,與之前的景致並無不同,我走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剛剛所處的位置。

我又喊了幾聲,什麽都沒有聽到。

我心裏暗忖:難道他們往前走了?

我快步往前追趕,可是直到走得雙腿乏力,都沒有見到任何人。

我一頭霧水,五個人進來,四個人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要麽是他們遇到了危險,要麽他們不是人!

這個想法冒出來,我恨不得揍自己一頓,怎麽可能呢?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於是我準備轉回身來,從頭再走一次。可是這一回,十分奇怪,我記得我進入蛇口走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可是回去的時候,我隻走了兩三分鍾,就走出了蛇口。

回神看著這顆蛇頭,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早已沒有了害怕的心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無盡的困惑。

難道在這暗無天日的環境裏,我已經喪失了對時間的基本判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