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恐怖穀木俑
我一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看看眼前,活生生的四個人:一陽道人、顧婉兒、齊思賢、範胖子。
但是再看看地磚,隻有三個人影。也就是說,有一個人是沒有影子的!
我頓時站定了腳步,雙目審視著身邊的這幾個人。
“小九爺,咋了,快走啊。”
我一動不動,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我將手伸進了包袱裏,拽出了爺爺留給我的那柄太極塵,喝了一聲:“現身吧。”
幾人麵麵相覷,唯有一陽道人一臉凝重之相:“一九,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你們看地上的影子。”
幾人低頭望去,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幾人的影子映在了地磚上。
四個人,卻隻有三個影子!
齊思賢和顧婉兒急忙跳開,範胖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們五人,每兩人之間的間距都拉開了一米多,相互瞪著眼。地磚上映出的影子不甚清晰,暫時還無法肯定是誰的身上出了問題。
我一甩太極塵,搭在左臂,掐訣念咒:“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甫一念完,忽然就見齊思賢的身後飄飄****,疑慮黑煙衝天漫出。
而齊思賢眼皮漸沉,身軀搖晃。
我急忙跨前一步扶住了他,怎麽會是他呢?
而那股黑煙如暈開的濃墨,漸漸變得稀薄,少時,煙霧之中露出了一張詭異的臉。這張臉蒼白無比,像是一張紙,兩隻眼睛空洞無神,雙頰抹了兩片紅暈。它怔怔地望了我們一會兒,又很快隨著黑煙消散了。
我們暫時還不清楚這黑煙是什麽來曆,但是齊思賢可是有道行傍身的。
堂堂的厭勝監侯,居然也會著了道兒!
我見他還沒有醒來,便輕輕怕了拍他的臉,喊著他的名字。
齊思賢牙關緊閉,劍眉擠在了一處,卻意識混沌,遲遲沒有醒來。
一陽道人走了過來,從腰間解下來了一隻朱漆葫蘆,這隻葫蘆巴掌大小。
他拔開塞子,喂齊思賢服下了葫蘆裏的東西。
齊思賢隻服了兩口,突然脖子一挺,劇烈咳嗽,他跪在地上哇哇嘔吐,吐出來的是一股濃稠的墨綠色**,還有一條巴掌大的黑色蜈蚣和幾隻白色的蛆蟲,而且還是活的。
看著那些蟲子扭動著身子,連我都差點兒吐了。
腥臭的味道彌漫開來,幾乎令我們一度窒息。
齊思賢吐了幾十口,才稍有緩解,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說話,表情十分痛苦。
範胖子急忙遞上去了一壺水,拍打著他的背。
我問道:“師公,齊大哥可是厭勝監侯啊,他有家傳的本事,怎麽會……”
一陽道人沉著說道:“也許,正是因為他精於厭勝之術,才會著了道兒。別忘了,思賢來這兒可以尋求解藥的。而蠱毒一門,又包含在了厭勝術之中。看來,蒼梧王是有意針對厭勝監侯的後人。”
這番話,聽得我心底陣陣發寒。
許久之後,齊思賢才徹底緩了過來,我問他有無大礙,他無力地擺了兩下手。
一陽道人叮囑他說道:“你要加倍小心。”
“是。”
剛一進入這裏,就連遇危險。
我心想:都說這座墓凶險,果然不假。即便我們能躲過那怪蛇,也決計過不了這第二關。試想要是沒有一陽道人在,齊思賢被那東西附身,我、婉兒、範胖子都難逃一死了。
墓道還沒有走到盡頭,轉而向下,形成了一條下坡的路。
我們的手電光也無法照射到盡頭,看來這裏的規模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約摸又走了半個多鍾頭,忽然,最前麵的一陽道人停下了腳步。
我好奇地往前望去,隻見前麵道路,依稀趴著幾個人!
這地方會有人?
“一九跟我上去看看,你們三個留在這兒。”
一陽道人的話不容置疑,我和他走到前麵,才發現趴在地上的不過是幾具白骨。
其中有三具白骨穿著軍裝,隻是年代久遠,這些軍裝早已腐爛不堪。
我好奇之下要伸手去翻動,一陽道人忽然說道:“當心有屍毒。”他拿出了兩枚藥丸,我們倆各吃了一顆。
我見一陽道人開始翻動屍體,便放下心來,開始搜索我旁邊這具穿著軍裝的屍體。
我在他上衣兜裏翻出了一張證件,打開來看,上麵都是繁體字的標注。
其中有一張黑白照,此人長著一雙三角眼,八字眉。姓名一欄寫的正是王二毛。
我不禁驚呼一聲:“這……這就是王二毛?”
一陽道人聞言拿過了我手裏的證件,他看了一下後說道:“想必王二毛他們當年,也不過是走到了這個地方。他們能到這裏,自然是七眼的功勞了,可惜,沒有再進一步。”
我說道:“王二毛當初帶人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裏麵的明器,有損陰德,也沒什麽可惜的。”
一陽道人從其餘幾人身上翻了翻,再沒有找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他舉目往前望去,像是發現了什麽:“一九,你看前麵。”
我手電光往前照去,見道路兩旁影影綽綽,似乎站著幾個小孩子。
我心裏一驚:這裏怎麽會有小孩子的?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先去看看。”
我招呼其餘三人跟上,大家繞過王二毛等人的骸骨,來到了前方。
到了近前才發現,原來並不是什麽小孩子,而是半大的木俑。
這些木俑,隻有成年人的一半兒高。身上均塗彩繪,穿紅戴綠。木俑的臉上抹了一片白,兩腮有朱紅色的圓暈,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足有乒乓球大小。栩栩如生,就像是活著的孩子一樣。
我目測了一下,這樣的木俑在道路兩邊一字排開,足有二十三個。
我腦海中驀地浮現出了一個詞——恐怖穀!
所謂的恐怖穀其實隻是一個理論,指的是類人非生命體與人類在外表、動作相似的時候,人類會對其產生正麵的情感。但是當這種相似度達到一個臨界值的時候,人類便會極其負麵和反感的情緒,甚至是恐懼。
現在,我就有了這種感覺,這些木俑太像活著的小孩子了,他們讓我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