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手
我渾然不解，還以為她在說我們幾次肌膚接觸，登時臉紅：“什麽意思啊，我……我哪裏……哪裏占你便宜了？”
“哼，齊思賢管我爸叫登陽大哥，你卻管他叫齊大哥，你不是占我便宜是什麽？”
顧婉兒雖然粉麵含威，但眉宇間流動的卻是頑皮的竊喜。
我知道這女孩兒並沒有真的生氣，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隻是一個稱呼，別放在心上。大不了，我……我改個稱呼就是了。”
本來以為顧婉兒會順著我的話說下去，我腦海中翻來覆去想了許多，什麽齊老師、齊先生、齊師兄……
誰知她話題一轉：“還不知道齊思賢怎麽對付黃捉鬼的墓呢？”
我問她，是否有信心找到蒼梧古墓。
顧婉兒回答說：“我隻能說試一試。小的時候，雖然學過不少，但無論我爸去哪裏，從來都不會帶我。他曾對我說過，觀星術不可輕易使出來，容易招來禍事。”
“禍事？”我不懂，“做我們這一行的，除非是驅鬼辟邪，容易被穢物反噬，隻是觀星，怎麽會招來禍事？”
顧婉兒輕輕搖頭，說她也不明白，想要問清楚，顧登陽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了。
我低頭沉思著，小的時候，我曾見過顧登陽幾麵，他帶著顧婉兒來到我家中。每次都是關起門來和爺爺在屋內商量著什麽。
身為這一行裏的高人前輩，顧登陽必然有過人之處，他和親生女兒說出這番話來，一定不是無的放矢。
看來齊家、顧家，和我們張家，都有不可明說的秘密。
不多時，我們已經來到了西山古墓，一扭頭，見村長也帶著人趕來了，身後還跟著小五。
這小子健步如飛，全然不像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村長說道：“九少爺，你看我們這麽多人在這兒，是不是能增加點兒人氣，給你助助威也行啊。”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看向齊思賢，齊思賢說道：“不妨事，你們就留在這裏好了。小婉，你注意著時辰。”
顧婉兒輕輕點頭。
隨後，齊思賢便帶我一起下了墓。
這回隻有我們兩人，故地重遊，心中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已經知道了此墓的凶險之處，或許因為有齊思賢在，我的心裏又踏實了很多。
隻見齊思賢沒有猶豫，先來到了石棺前，看了看已經風化的屍體，蹲下來掐訣念了一番咒，然後在屍體額頭的位置，蓋了一下厭勝錢。
接下來，他就翻進棺床下麵，進入了墓道，我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再來到這裏，見到了滿目瘡痍的赤煉蜈蚣，大部分都化為了灰燼，有的都被小五的炸藥炸成了漿子，貼在牆上；還有的已經斷成了三兩節，幾乎成了焦炭。
齊思賢看著這樣的場景，沉吟說道：“以前就聽說，湘西蠱術獨具一格，看來名不虛傳啊。”
“齊大哥，主墓室還在前麵。”
“你不必跟來了。”齊思賢拿出了兩道符紙交給我，“在此地將符紙燃盡，然後就可以上去了。”
“那你呢？”
“我一個人就能應付了。”齊思賢信心滿滿。
我不放心，我知道這裏麵的情況，如果屍魃和屍變人彘都還在的話，我多少還能替他分擔一些。
齊思賢笑了：“放心好了，我一開始聽你將此地描述得十分凶險，不過現在看到這樣的布局，心裏已經有了九成九的勝算。少則二十分鍾，多則一個小時我就回來了。聽我安排。”
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讓我無法違拗，隻好說道：“那我在這裏等你，一切小心。”
齊思賢沒有說什麽，轉身走進了墓道之中。
我按照他的吩咐，將符紙點燃。
看著杏黃色的符紙在空中嫋嫋，漸漸化為灰燼散去，我心中難免感慨。
齊思賢與我家頗有淵源，他的本事，想來不低。但究竟手段如何，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這一去，我心裏竟然格外踏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看了看周圍，小五那幫人什麽不懂，貿然用了炸藥，將這裏上等的汝窯瓷器幾乎全都毀了。看得我一陣陣心疼。
坐在了地上，我點了一支煙，想著黃捉鬼到底與我祖上有什麽恩怨，這座墓又有什麽蹊蹺，外麵那具生前俊美的屍體又是誰？
看來有了齊思賢，解決南河村的疑難不在話下，可要解開我心頭的疑惑，隻怕沒那麽容易了。
一連抽了四五支煙，我都快沉沉地睡去了，就見一個人影從遠處快步走來，他邁過了被炸碎的自來石，對我說道：“好了，走吧。”
“這……這就完了？”
齊思賢的手上沾著幾滴血跡，他拿出了一方手帕擦了擦，若無其事地說道：“已經好了，南河村再無問題了。”
我們往回走的路上，我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問他是怎麽回事。
齊思賢倒沒有隱瞞，如實說道：“從這裏的布局來看，設計者應該精於厭勝和養蠱，雖然有些地方足見精巧，但也剛好撞進了我的手裏。”
“這座古墓，墓主人是黃捉鬼嗎？”
“這點目前還不清楚，”齊思賢看著我誠懇說道，“以後，可能要靠你自己查明了。”
正在這時，銅鑼響起。
我們沿著原路返回，來到了地麵上。
齊思賢對村長吩咐，讓他可以通知文物考察人員來現場，這是一座宋墓，應該會對當地的曆史考察有所幫助。另外，裏麵還發現了幾具盜墓賊的屍體。
小五的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因為他的一個錯誤決定，致使同伴全都死在了裏麵。
村長連聲叫好，趕緊照辦。
文保專家也不是馬上就可以趕來的，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當天晚上，村裏大擺宴席，村長說要謝謝我們。
說句實話，這頓飯吃得我內心有愧，畢竟我也沒幫上什麽忙，全靠齊思賢。
倒是範胖子不客氣，捧起一個肘子大快朵頤，酒喝到盡興處，還和老保子劃起了拳。
村長親自端著一杯酒朝我走來：“九少爺，這杯酒是我代表全村謝你的，一定要喝。”
盛情難卻，我隻好端起了酒杯：“村長客氣了，其實都是齊大哥幫忙，應該謝謝他才是。”
村長轉過身去正要一同敬齊思賢，他卻忽然說道：“村長，有件事想跟你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