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古墓
範胖子這句話剛說完，所有人都不禁將目光望向了墓穴中。
隻見那裏隻有一口石棺，哪有什麽人？
範胖子見我不信，信誓旦旦地說道：“是真的，真的有個人……不……不是人。”
村長急了，跺著腳：“小同誌你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人？”
“是……是人，可是……可是他……他的眼睛不像……不像人。”
我根本聽不懂範胖子在說什麽，顧婉兒問我：“現在怎麽辦？”
“古棺重開，必定有災。”我低聲對她說道，“看來南河村的事，很可能是這個古墓引發的，和屍魃無關。”
顧婉兒輕輕點頭，她的看法和我一樣。
這樣，我心中的負罪感還稍微減輕了些。
村長見我倆低語，他早已心急如焚：“九少爺，該怎麽辦，你拿個主意啊。”
我轉過身來，對村民們說道：“凡是二十四、三十六、四十八，今年恰逢本命年的人全部下山，不可回頭。”
村長看著傻站著的村民：“幹什麽，九少爺說什麽你們沒聽見是吧？趕緊給我滾！”
人群中，有兩個人悻悻然下山了。
這時候，那個叫小瑤的妹子厭惡地看著身邊的小五：“你不是二十四嗎，怎麽不走？”
小五不屑地一笑：“這糊弄人的把戲我見多了，隨便他們怎麽說吧，我怕你一個人在這兒不安全，我陪著你。”
“小五，都什麽時候了，趕緊走！”村長吼了一聲。
我卻說道：“算了，村長，他願意留下來就讓他待在這兒吧。”
小五得意地一笑，對小瑤說道：“看見沒，就說沒事了，裝神弄鬼。”
我心中不以為然，這樣的人不知天高地厚，遲早吃虧。
我拿出了三柱清香，點燃後對著古墓拜了三拜，然後插進土裏。
沒想到，這裏的土堅硬如剛，三支清香竟然齊齊而斷。
“一九。”顧婉兒瞧出了事態不對。
我說道：“先別慌，燃符。”
顧婉兒急忙拿出來了蠟燭，範胖子拿出打火機，火苗子竄的老高，可是卻無法點燃蠟燭。眼睜睜看著火苗已經將蠟燭芯完全包圍，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小九爺……這……這蠟燭點不著啊。”
小五冷笑：“啥質量啊，就你們這兩下子，還招搖撞騙呢？”
我們三人誰都沒有搭理他，顧婉兒悄聲對我說道：“看來，這古墓很不對勁兒，要下去一趟了。”
“我去。”
“可是你身上有傷啊。”
我很感激顧婉兒關心，但是範胖子不是同道中人，一點兒道行都沒有；顧婉兒又是個女流之輩。隻有我下去是最合適的。
見我不說話，她忽然開口說道：“我陪你一起下去。”
他說完後，我又不禁看向了範胖子。
他渾身一凜：“還……還用得著我嗎？”
我笑了，湊近他耳邊說道：“你看，那個小五看你的眼神都不對，這小子擺明和你過不去。下不下去，你看著辦。”
聽到我說這些，範胖子忙不迭點頭：“下下下，小九爺，我和你們一起去。”
村長聽說我們要下墓穴，很是擔憂：“這裏麵的情況不清不楚的，你們這麽貿然下去了，萬一……”
“沒什麽萬一，南河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我們懷疑和這座古墓有關。清香斷、符不燃，上應北鬥，墓有奇冤。”
村長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但見我執意堅持，便叫人拿來了繩索和三隻手電筒。
我們三人帶上裝備，拿好手電筒，順著繩索慢慢下到了古墓之中。
一進入這裏，便覺得寒冷刺骨，仿佛與頭頂完全是兩個世界。說話的時候，嘴裏甚至會冒出白氣。
範胖子抱緊了兩條胳膊：“小九爺，這裏也太冷了，什麽情況啊？”
我和顧婉兒沒有在意，而是快步走到了石棺前。
我們二人先圍著石棺轉了一圈，想看個仔細。
“一九，這石棺上麵的浮雕，好像和七爺留給你的紅木箱子一樣啊。”
我定睛一瞧，果不其然，難怪覺得有些眼熟呢。石棺的上左右三麵，都雕有蝙蝠靈芝這些祥瑞圖案。首尾兩端倒是沒有任何的雕飾。
圖案的形狀、比例，幾乎和我爺爺留下來的那口箱子一模一樣，乍一看，像是出自一個工匠之手。
這不可能啊，木雕和石雕是全然不同的兩個行業，雕刻木箱和雕刻石棺也是完全不搭邊。
除此之外最讓我在意的，我發現石棺居然是用鐵汁澆築。
“一九，這個……”顧婉兒臉上出現了驚恐之色。
“看來，棺材裏有某種東西，有人不想讓他出來。”
“那怎麽辦啊，小九爺，要不咱們重新把他埋了吧？”
已經見棺了，重新埋上的話也已經惹怒了那東西。為今之計，隻有大力安撫了。
我正想著對策，忽然間，石棺發出了“哢哢”的聲音，我們幾人麵麵相覷。
石棺已經被鐵汁封死，裏麵不管有什麽東西，都已經死去多時了，怎麽會發出聲音的？
範胖子嚇得倒退了幾步，躲在了我們身後。
我壯著膽子走上前去，發現石棺的底部居然裂開了一個頭發絲似的裂縫。如果不是刻意觀察，絕對發現不了。
顧婉兒舉著手電靠近，問我怎麽回事。
我說道：“可能是受潮了吧。”我隻希望這一切都可以用自然現象來解釋。
哪知道，我的話音剛落，那“哢哢”聲再次響起，且頻率越來越快，而隨著聲音漸漸變得急促，那條裂縫而也越來越大，不多時，已經裂開了拳頭大小。
“九少爺，出什麽事了？”村長在頭頂高喊。
誰知就在此時，“喀喇喇”一聲巨響，石棺徹底裂開，煙塵四起。我們急忙躲開。
煙塵遮蔽了我們的視線，三人誰都沒敢輕舉妄動。生怕待煙塵散去，一個屍變的怪物從濃重的灰塵中殺出來。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什麽動靜。
待塵埃落定，我們這才發現，石棺炸開，碎石落得到處都是。封棺的鐵汁框架鏽跡斑斑，扭曲變形，有的地方已經斷開。
而一具幹屍側歪在了鐵汁框架中，頭歪倒在一邊。
這具屍體麵如冠玉，有幾分俊逸瀟灑之氣，仿佛活著一樣。
顧婉兒雖然身負家學，但一個女孩兒見到這樣的場麵，也不禁被嚇住了。扶著我的手不知不覺在用力，指甲都快掐進我的肉裏了。
突然，屍體的膚色大變，暗沉無光，迅速幹癟了下去。
這一幕，嚇得範胖子頭皮都揪起來了：“屍……屍變啦！屍魃！”
“屍魃個屁！”我說了一聲，“屍體被封在石棺中，沒有和空氣接觸過。這時候剛出來，隻是正常的氧化作用。”
範胖子將信將疑，不敢再說話。
我慢慢走上前去。
隻見這人穿著一件粗布短打，從服裝的款式來看，恐怕是一個宋代平民的墓。
我伸手摸了一下屍體身上的衣服，薄脆如紙，一捏就爛了。
“九少爺，下麵的情況怎麽樣？”村長見我們半天沒動靜，就問了一聲。
我衝上麵擺了擺手，示意安全無事。
“這個人，有點兒不大對。”顧婉兒發現了蹊蹺之處。
我也這麽覺得：“是啊，從衣著上來看，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可一個老百姓，怎麽會花費偌大的精力，修建這樣的一座墓室？”
話音剛落，我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身後仿佛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猝然回頭，我嚇得差點兒跌倒。
隻見我們背後，有一雙綠色的眼睛發出了懾人的光芒，緊緊地盯著我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