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姑娘,請自重

“胡鬧!”

朱祁鎮忙背對過去,對那**女子道:“這也是王甫的安排?”

那女子嚶地一聲,竟主動從朱祁鎮身後環抱住。

兩人雖然隔著一層衣衫,但饒是如此,這般親密接觸也讓朱祁鎮麵皮滾燙、心跳加劇,嗓子幹啞已近冒煙,額頭上汗珠一顆顆滾落。

“姑娘……請自重!”

朱祁鎮麵對如此尤物,強忍喘息掰開那女子的纖纖玉手,火速提步,準備離開。

可他還未來得及出門,王甫已帶著十來個隨從趕至,笑聲不斷:“皇上風塵仆仆數月,當真辛苦,不知是否對今晚的住處可還滿意?”

見朱祁鎮像個落湯雞一般狼狽,王甫詫異之餘,微微笑道:“皇上何必著急走,要離開,也是我等離開才是。”

朱祁鎮見王甫身後的隨從或鬼祟偷看內堂女子,或強忍笑容,暗自叫苦:這事怎麽還就解釋不清楚了呢?

“王將軍!朕找國公有事商議,你給朕的好處,朕記在心裏了。”

王甫微微側開身子,準備放任朱祁鎮離開,忽聽屋內“哐啷”一聲,眾人臉色驟變,紛紛衝了進去查探究竟。

朱祁鎮咬牙切齒望著王甫那張猥瑣笑臉,已有不忿之意:“此間無事,朕先行一步了!”

王甫笑容更盛:“老將恭送皇上一程。”

朱祁鎮正要拒絕,但身後卻傳來隨從們的大呼小叫,他轉身望去,隻見隨從一個個麵色蒼白,呆呆望著自己,朱祁鎮更覺納悶:“出了何事?”

其中一個隨從低下頭,對王甫恭敬說道:“裏麵有位姑娘……死了!”

啊?

朱祁鎮赫然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著王甫。

王甫的笑容驟然凝住,抬手就是一個耳光蓋在那隨從臉上:“閉嘴!”

又對眾隨從指指點點,一副威嚇的做派,森然道:“今晚的事,誰敢走漏風聲,我滅他滿門!”

眾隨從一個個跪在地上兀自發抖。

王甫別過頭,笑容燦爛:“皇上,沒事的!您若有事……這就離開吧。剩下的事,老將自會處理的。”

朱祁鎮英眉皺在一處,豁然拂袖,低哼道:“王甫,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栽贓於朕!難道你不怕朕也滅你滿門?”

王甫揚起一張無辜的胖臉,顫巍巍跪在朱祁鎮腳下,朗聲道:“吾皇明察,老將從無此心!”

朱祁鎮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反正他和那名女子沒有發生任何事,越糾結反而越讓人覺得有問題,當下重重一哼,轉身就要離開。

但他轉身沒走兩步就怔在原地。

前路有諸多人影晃動,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英國公張輔。

張輔見朱祁鎮當真在此處,忙帶著笑意問安。

“你……怎麽來了?”

朱祁鎮猜測這一切都是王甫的謀劃,可還是不相信張輔會輕信王甫的鬼話。

張輔頗為納悶,道:“不是皇上有十萬火急之事找老臣商議嗎?”

又瞥了眼跪在地上,不知搞什麽名堂的王甫,張輔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王將軍,你在此做甚?”

王甫怯巴巴瞥了眼朱祁鎮,低頭不語,一個勁磕頭,似在賠罪。

張輔察覺朱祁鎮不大對勁,躬身請示:“皇上,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見朱祁鎮氣的臉色蠟黃,王甫又盡是作戲,張輔幾步走上前,撕住其中一名隨從的衣領,冷冷質問道:“說!”

那隨從遙遙一指朱祁鎮,鬼祟說道:“與皇上行**的女子,她……死了。”

啊?

張輔腹誹不斷,望著不做任何狡辯的朱祁鎮,麵帶十分失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該怎麽做。

“皇上見諒!老將這就去毀屍滅跡。”

王甫聲淚俱下,艱難地拖著肥碩身軀,仿佛真有親自動手處理那名女子的意思。

張輔瞪了不做解釋的朱祁鎮,攔住王甫的去路。

“國公!死一名女子,保全皇上的名聲,這很劃算。”

王甫一副焦急萬分的模樣,仿佛真是全為朱祁鎮考慮。

張輔卻不發話,但始終不讓他們進屋。

“皇上……”

這孫子又一次跪倒在地,一片忠心令人動容。

朱祁鎮臉色煞白,開口道:“朕被人下套了!適才有名隨從說是王將軍準備好了行宮,讓朕跟隨他去休息。可朕到了此間,卻遇上了那名女子投懷送抱,朕沒有碰她,剛出門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朕都不願碰她,為何要害她性命?”

說著,朱祁鎮取過火把,在地上畫了個圈將自己圈了起來,斷喝道:“既然如此,朕可以配合你們查案,但朕乃天下之主,不可加身牢獄之災,朕畫地為牢,在此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絕不踏出此圈一步!”

王甫眼珠子一轉,似在考慮之後的對策。

張輔卻重重點頭:“你們都退下,此案由老夫全權負責。”

王甫卻幹笑道:“國公,你是成心不保全皇上的名譽,對嗎?”

張輔哼了一聲,拔劍在手,道:“你可以留下,做個見證!”

王甫一副無所畏懼地搖搖頭,陰陽怪氣道:“查吧,查吧!到時候你別後悔就行。”

張輔長眉一軒,對身後人冷喝道:“去找位仵作!”

仵作趕來,得知事情原委,又道:“國公,此事不是在下不願插手,隻是......在關內有位行事古怪的姑娘,專門搜查些怪異案子,醫術上也有一番造詣,要不我們還是去請她過來?”

張輔見朱祁鎮麵不改色,心知多半是被冤枉了,再瞥眼王甫不禁怒意陡生:“你去請!不管她提出什麽條件,老夫都答應。”

待仵作離開後,張輔歎息著走到朱祁鎮身邊,壓低聲音,道:“皇上,眼下薑維不在關內,您受苦啦!老臣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以還皇上清白。”

朱祁鎮平複了會心情,苦笑道:“如果朕沒有猜錯,帶朕前來入住的那名隨從已給人害了,而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也在朕到來之前就被......你瞧王甫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就該知道答案的。”

張輔神色淒然,沉聲道:“老臣這便殺了這狗子!”

朱祁鎮連忙擺手,語氣虛弱:“不可為一條狗禍害你一生戎馬倥傯換來的榮譽,依朕看來,這案子並不是沒有破綻入口。”

說著,往那死者身上一指:“如果知道她的來曆,順藤摸瓜,興許可以推敲出原本始末。”

張輔正要聽從朱祁鎮的話,不料身後卻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冷笑聲:“就是他跟方芸兒行了苟且之事嗎?咯咯咯......他倒是真有些饑不擇食了!”

朱祁鎮和張輔麵露震驚,不禁齊齊朝說話那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