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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馬家就看好秀秀,所以,楊宗明及其父母,被逼無奈,隻能逮著每一個機會緊鑼密鼓地規勸秀秀,讓她不要那麽任性、自私,置全家人的焦慮於不顧,馬家逼他們,他們就隻能盡量做通秀秀的工作。秀秀現在至關重要,她操縱著全家人的命運。她現在成了全家人的希望。全家人把希望全部一次性押在她身上。她是全家人的寶,不過,秀秀不願成為這樣的寶,因為他們要以犧牲她為前提。

“秀秀,你就答應了馬家那頭的婚事吧。到時,結婚時,爹和你哥砸鍋賣鐵、賣房子扒屋、頭拱地,也會拿出全部家當,我們一定會陪送你很多嫁妝,不會讓你委屈的。當娘的怎麽會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呢?要不是被逼著,我們怎麽可能讓你嫁過去?不是實在沒轍了嗎?”當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抽噎噎地訴說。

“你們愛陪送誰就陪送誰,我不喜歡、不稀罕!我也沒有那個好福分!你們愛讓誰嫁就熱誰嫁,反正我不嫁!你們別在我身上動心思,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根本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唾沫,白搭功夫!你們說不動我的!你們就等於是對牛彈琴,我不會聽進去的,就是耳邊風,我不會往心裏去的!”秀秀絲毫不為所動。

“你爹我都跟人家拍胸脯下保證了,你讓你爹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人家會說我不說人話,就會放狗臭屁,你爹還有什麽麵子!多丟人!”當爹的助威。

“誰拍胸脯,誰嫁給馬明揚,我又沒說要嫁給馬明揚!”秀秀毫不示弱。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這是說的人話嗎?沒有一點人味兒!畜牲!”當爹的讓自己女兒氣得直倒喘氣兒,“你是存心要把你爹氣死!”

“氣死就氣死,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可不當這冤大頭!又不是我惹的禍,我捅的馬蜂窩!我又沒做錯什麽,憑什麽一家人都算計我,一次次找我的茬,我有對象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還一次次沒完沒了衝我來。我可不是那軟乎乎的柿餅子,隨意由著你們擺弄、拿捏,我可不是好性兒,我可不是由著你們欺負的主兒,你們把矛頭對向我,就錯了!你們根本不應該對向我,冤有頭債有主,都是我哥惹的禍!你們應該衝他!這事完全和我沒有關係,你們到現在還和我拎不清。真是可笑!”秀秀說得有理有據,句句在理,她在據理力爭,她不肯成為任由別人擺布的犧牲品!

“秀秀,有話慢慢說,別頂撞你爹!咱們沒說你不占理,咱們沒說你有錯,咱們不是商議怎麽解決馬家的問題嗎?這不是沒辦法,要用到你了嗎?誰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嫁一個瞎眼的人?這不是逼著了嗎?孩子,爹娘求求你了,答應我們吧,嫁誰還不是過日子!將就著點兒吧,要是有其它更好的法子,我們用得著逼你嗎?”當娘的苦口婆心。

“我也求求你們,別求我!求求你們讓我也過一過安靜的日子!我不可能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我不想嫁給我不喜歡嫁的男人!我更不願別人逼著我嫁!我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的都喜歡嫁!都可以嫁!是個人就行!是個人就嫁!你們不能讓女兒幹什麽女兒就幹什麽!”秀秀毫不嘴軟。

楊宗明的爹還在倒喘氣兒,他讓女兒氣得夠嗆,幾乎要背過氣去。

他憤怒地指著女兒秀秀,“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女兒,簡直就是冤家、討債鬼!我上世一定欠下你們什麽了,都來和我作對,硬生生來索我的命!我怎麽養了你們這些不省事的貨!人樣兒沒有一點,一點正形都沒有!我要死在你們手上!你們才痛快、才過癮!你們真是我三世冤家!”當爹的氣得一口痰堵在喉嚨口,噎得一個勁地猛烈咳嗽。

“我又沒有讓你們生我、養我!”秀秀沒好氣地甩上一句。

“我生你還生出錯誤來了?”當爹的氣憤至極。

“那你就別一棒子把我們全打死!搞搞清楚,不是我惹事,是你那寶貝兒子闖禍,要怨,你就隻能怨他一個,別捎帶著把我們都貶一通!我可沒給你們惹什麽麻煩事!哥哥也是你們要養的,整天拿著當了二十多年寶貝,現在怎麽就有怨言了?”秀秀嘴不依不饒。

“你是沒給我們當爹娘的惹事,好歹我們也養你二十多年,我們現在不是用到你了嗎?求你也就這一次,你高低不答應!我們不是遇到難處了嗎?你怎麽就不想著為我們當爹娘的分擔分擔?不是遇到過不去的坎,我們當爹娘的能隨隨便便用到自己的親生兒女嗎?我們求你,怎麽就那麽難啊!就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也不至於像你這樣無動於衷,拿我們不當一回事!我們涼透了心!心瓦涼瓦涼的!”當爹的用了一種極悲涼極無奈的語氣。

“我為什麽答應?我不會答應這樣的事的!換成別的事,我保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心裏一點也不猶豫,我馬上滿足你們。可是,你們要我做的,超出了我做人的底線,恕我無法幫上你們!我是人,我有人的感情,我不是冷血動物,我和小葉談了那麽多年戀愛,我們感情已經很深了,我們無法彼此分開,這種感情,是你們簡單說一句散就馬上散得開的嗎?我們兩個人,誰也離不開誰,誰也離不了誰,我們是魚和水的關係,我們都是對方的魚,我們都是彼此的水,我們永遠分不開!生拉硬拽都拽不開!”秀秀一臉堅定。

“什麽愛呀情的,那能當飯吃?像我和你娘,統共才見了三麵就結了婚,我們還不是照樣過日子!還有你二大爺,因為長得矬,不堂泰,窩窩皺皺的,一點不體麵,拿不出門去,上不了場麵,上不了台麵,是你三叔替他驗的媒,你二奶奶一眼就看中了,歡天喜地結了婚,進了洞房才發現,新郎不是那個她天天盼夜夜想的那個場麵人,一下子換成了你二大爺,一個黑、瘦、矬的小個子男人,擱秤上不壓星、沒有一點分量的那麽一個小男人!新娘子一頭撞在桌子上,沒撞死,以後還不是乖乖地跟你二大爺過起日子,一大半輩子不也這麽過來了。他們還不恩愛了嗎?你二奶奶死時,你二大爺難過得圍著你二奶奶左轉三圈又右轉三圈,自己然後崩一下撂倒了,倒地之後,再也沒醒過來,隨你二奶奶去了!這誰比得了?再看看你們現在的年輕人,自由戀愛,是好,天天泡在一起,天天也不膩味,可結了婚,過不到一塊兒的也多的是!什麽狗屁愛情!一拍兩散的多的是!還不如我們老觀念中走過來的老人感情好。愛情,完全可以不要。結了婚,一樣可以發展愛情!”當爹的列舉身邊實例,並附帶著大放厥詞,對現在的自由戀愛不屑一顧,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迅速及時利索地瓦解秀秀堅持下來那麽多年的愛情,讓她不再堅持。

秀秀娘也趕緊趁熱打鐵,附和老頭子,也勸起秀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