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劫匪越來越多

翌日一早,用過早點後,韓嘯天連帶車夫一行九人套上馬車又開始上路。

出鎮沒走多遠,又有一騎馬上來在他們的馬車周圍繞圈子。

那人鷹鉤鼻子骷髏眼,黑瘦而高挑,像是個西域人。本來川蜀跟西域鄰近,西域人在這兒出現也不足為奇。

那人在韓嘯天五輛馬車旁繞了三圈才催馬離開。

韓嘯天等人裝作不知那個家夥的意圖,任他離去。

“這次來探底的家夥不是傻子就是高手,不然,哪有這麽明目張膽來看貨的?嗯,這家夥應該屬於後者,因為這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傻子,倒像個專殺人的儈子手。”韓嘯天心想。

“昨天應該是他們的人手不夠,”待那個家夥走遠,陳淵轉頭對韓嘯天說道:“主人,我估摸著他們今天肯定要對我們動手了。”

“那麽肯定?”柳亞馨笑著問陳淵:“你咋知道他們今天就要向我們下手了呢?”

“小姐,”陳淵神秘一笑,道:“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切,愛說不說。”柳亞馨撇了撇嘴:“還跟我裝高深莫測啊?”

“小姐恕罪,小的往往不敢。”陳淵連忙道:“但這其中原委小人一時也沒法說明白。”

李若寒轉頭看向陳淵:“你憑的是直覺?”

“對,直覺。”陳淵點了點頭:“這東西很怪,沒法說清楚,但是一般都很準。”

韓嘯天等人吃過午飯,剛剛上路,又有兩夥人馬前來探底,陳淵有些鬧不明白了:“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曾做過這路買賣,可還沒碰到過這樣的怪事,黑道上探風踩盤,何必這麽多人呢?”

韓嘯天等人趕著馬車剛走了十裏多路,又有兩匹馬從後麵追了上來,從他們的車旁掠過,飛馳而去。

“主人,”陳淵想了一陣,終於明白了,對韓嘯天說道:“今晚我們得加倍小心了。”

韓嘯天笑問:“為什麽呢?”

“據我觀察,”陳淵一臉認真的說道:“至少有四路人馬在打我們這批貨的主意。”

“四路人馬?”柳亞馨笑著問道:“你怎知道有四路人馬在打我們的主意?”

“根據觀察的結果。”陳淵回答。

陳淵說有至少四路人馬,柳亞馨則看出來者有五路人馬,看來事情確實有些複雜。

柳亞馨問陳淵:“陳淵,你說會不會有人再來分上一杯羹?”

“這個難說。”陳淵搖了搖頭:“到時候就見分曉了。”

韓嘯天心裏納悶,對柳亞馨道:“你說這些人也賊精賊精的,他們怎麽就會知道我們車上有好寶貝呢?倘若我們車上裝的是衣服行李而不是珍寶,他們豈不是白白忙活了麽?”

“遠霄哥,對於這個你就是外行了。”柳亞馨笑著道:“車中裝了金銀與裝了其它物品自是大有不同,如果是個行家,他可以從車輪的印痕和車輛的響聲來判斷。如果車輪印痕很深且車輛晃動時發出刺耳的吱嘎吱嘎聲,那麽,車中大都裝著貴重的東西;如果車輪印痕不深,行進時車身上下顛簸,那麽裝的肯定是百貨行李。你沒做過這路買賣,自然不會懂得。”

“你倒是個行家。”韓嘯天笑道:“如此說來,是以車上所載貨物的重量來判斷。可是,如果車中裝的是石頭而不是金銀呢?這個怎麽區分得出來?”

“誒呀,我說你這人是傻了還是怎麽啦?”柳亞馨不滿的瞪了韓嘯天一眼:“誰會沒事運著些大石塊滿世界的亂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無聊啊?像我這樣的行家,那就能摸個八九不離十,便是李大哥和菲兒妹子囊中的一千兩黃金,不也到了我手中了麽?”

柳亞馨重提舊事,李若寒多少有點尷尬,又不善言辭,不知該說什麽好,唯有憨憨的傻笑:“嘿嘿嘿。”

韓嘯天對柳亞馨笑道:“對對對,就你厲害,別人都是傻子。”

韓嘯天知道柳亞馨家遭變故,親人俱失,近幾個月來都是心情鬱鬱,愁眉不展,難得今日說說笑笑的那麽開心,便任由她胡吹海侃,也不去打擊她。

陳淵打量著一臉陽光,手舞足蹈的柳亞馨,心想:“這麽嬌滴滴的個大小姐,從前竟然是我的同行本家。這也真稀奇了。”

他雖然做了韓嘯天的貼身仆人,但韓嘯天的身世和柳亞馨的身世他一無所知。韓嘯天和柳亞馨不說起,他自然也不敢多問。

聽了韓嘯天的稱讚,柳亞馨芳心大悅,坐在車上興高采烈的和韓嘯天說著自己行走江湖時的一些奇聞軼事。

柳亞馨正吹得起勁,又有一騎馬從他們的馬車旁掠了過去,柳亞馨臉上現出鄙夷之色,“哼”了一聲,道:“想搶劫財物,卻又不敢動手。這種膿包,人再多又有什麽用啊?”

陳淵道:“小姐,常言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們雖然不怕他們,但真要讓這些寶物毫發無損的運達目的地,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陳淵說得沒錯。”韓嘯天點了點頭:“我們今晚就在前麵的侯家集住下,少走幾裏路算了。”

申牌時分,韓嘯天等人趕著裝滿寶貝的馬車到了侯家集。

韓嘯天挑了鎮上一家最大的客店住下。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大大小小二十幾隻寶箱都搬到韓嘯天的房間裏放好。

韓嘯天等人放好箱子剛要下去吃飯,又有三名彪形大漢走了進來,那些人不住的偷眼打量韓嘯天等人。

韓嘯天肚裏暗笑,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進來的三人中有兩人偷眼打量韓嘯天等人,看似領頭的漢子壓低聲音對店小二說道:“給我開兩間房。”

“好嘞。”店小二點頭答應,領著三人往樓上走去。

那三人剛上樓,前腳後腳又有個書生模樣的漢子搖著一柄折扇緩步走了進來。這中年漢子步履矯健體態輕盈,看來功夫不弱。

“陳淵說的沒錯,雙拳難敵四手,如果隻是單純的保命,那沒什麽,可是身邊的這些寶物卻是個累贅。”韓嘯天邊下樓邊考慮著對策:“這麽多人盯上了我們身邊的這批財物,我們該用什麽辦法來對付這群劫匪呢?”

下樓走到飯堂上,韓嘯天到櫃台前點菜:“掌櫃的,把你們店裏最拿手的菜全上齊了。再要兩壇杏花村十年陳釀。”

好菜全上齊,還要兩壇杏花村,至少也得五十兩銀子。

“好嘞。”這麽闊綽的主,人見人愛啊,掌櫃喜笑顏開的說道:“客官稍等。”

跟著韓嘯天這種和藹可親又肯花錢的老板,五名車夫也是樂不可支,一路上都是卯足了勁頭的幹活兒。

九人到飯桌旁坐下,店小二給他們人泡上茶來:“幾位爺先喝茶休息會兒。酒菜馬上就好。”

店小二走開後,韓嘯天對柳亞馨和李若寒笑道:“每次走進酒家,都會讓我想起剛出道時被人當作乞丐的一幕。”

“把你當做了乞丐?”柳亞馨“噗嗤”一笑:“當時肯定把你氣得七竅生煙了。說說怎麽回事?”

韓嘯天說了當時的情景:“我在沒有食物沒有水源的絕穀底呆了七個月,沒水洗臉更是沒水洗澡,渾身都髒得不成樣子。沒有替換衣服也就罷了,更糟糕的是沒吃過一頓可口的飯菜。爬出絕穀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個地方吃頓好的。”

“我爬出絕穀後,站在山巔看了看,發現山下不遠處有個小鎮,我就往那個鎮上走了下去。路上,我跟別人打招呼,那些人不但不搭理我,還捏著鼻子繞道而行。當時我也不在意。後來我走向一家酒店,準備美美地吃一頓好的,誰知還沒跨進酒家的門檻就被店小二給攔住了,還說我是上門乞討的叫花,讓我趕緊滾開。”

“我行走在路上時看到別人鄙夷的目光,本已很生氣,此時又被店小二出言侮辱,一怒之下就將店小二扔進了酒店。沒想到開酒店的老板娘也是當地一霸,見我打了店小二,她當即吩咐手下跟我動手……唉,也該那些人倒黴,誰讓他們碰上我了呢?”

韓嘯天沒有說起老板娘請來姘&頭邱七爺助拳一節,旁邊有五名車夫在聽,他不願在外人麵前道出自己的師承來曆和真正身份。

“咳咳,真是太搞笑了。”聽完韓嘯天的講述,柳亞馨簡直是笑噴了:“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你七個月沒洗臉沒洗澡,也沒有替換衣服,渾身肯定又髒又臭。你當時那形貌,得多肮髒?還穿著那麽寒磣的破衣服,別人不把你當作叫花那才叫怪了。”

“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韓嘯天也笑道:“當時差點把我的肺都給氣炸了。打完架,準備去買一匹代步的坐騎,又被一名馬販子折辱了一番,後來我賭氣用一百兩銀子買了匹瘦馬。”

柳亞馨打斷韓嘯天的話問道:“花一百兩買的就是陸大哥騎走的那匹棗紅馬吧?”

“對啊,”韓嘯天點了點頭:“就是那匹小紅馬。”

“那匹馬可是千裏駒,”柳亞馨也知道那是匹寶馬:“一百兩銀子買下不算貴了。”

“馬主人並不知道那是匹寶馬,用它來拉車,小紅馬就隨時使性子踢人。馬主人一怒之下就不給小紅馬飼喂好草料,還不給它吃飽肚子,搞得那匹小紅馬瘦骨嶙峋的。他越是虐待那匹小紅馬,那匹小紅馬就越是不聽他的話,動不動就對他尥蹶子。”韓嘯天道:“馬主人被小紅馬踢怕了,很想把小紅馬賣掉另換一匹溫馴的來拉車。他當時隻要十二兩銀子,可那馬販子一口咬死隻給十兩銀子,分文不肯加。就在他們砍價的時候,我說這匹小紅馬我要了,我出一百兩。當時馬販子笑我是瘋子。”

“那馬主人遇到你這個伯樂是天上掉餡餅了。”柳亞馨笑著道。

“可不是麽?那個馬主人一聽我給一百兩,可樂崩了,當時他還不敢接那銀子呢。”韓嘯天想起自己給馬販子一百兩銀子時的情景,那馬販子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還說自己隻要十二兩,不用給那麽多。

真是個淳樸的鄉下人啊。

“那是肯定的了。”柳亞馨道:“人家隻要十二兩,你給了一百兩。不樂才是怪事呢。”

“去鞍轡店給馬兒配馬鞍的時候,順便也將自己打扮了一番。”韓嘯天說到這裏,忽然看著柳亞馨笑道:“如果我沒有換過行頭,那天晚上我們相遇時你肯定也將我當作叫花兒了。”

女孩子物色男友,第一印象當然是對方的相貌和氣質。

那天晚上柳亞馨跟韓嘯天一見如故,當然是被他的俊朗和氣質所吸引,這點不用懷疑。

柳亞馨有些不好意思,噘著嘴嗔道:“你就別瞎胡扯啦,我可不是看中你那身衣裝,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說到這裏,俏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