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東大將軍府

韓嘯天和柳亞馨聽到外麵有人喝問,連忙從開著的窗口竄了出去。一路低空滑行,很快就竄到了陰暗的牆角。兩人剛剛蹲下,就聽到大院內嘯聲四起,此起彼應。

知道院內高手遍布,韓嘯天和柳亞馨也不敢貿然闖出,便伏身潛伏在牆旮旯裏。

房頂上、牆頭都有人在走動,此時出去肯定要引出一場爭鬥,兩人隻能耐下心來等待最佳的脫身時機。

韓嘯天正在觀察外麵的狀況,忽然聽得柳亞馨小聲說道:“咦,這是什麽玩意?”邊說邊拉住韓嘯天的手,往牆腳摸去。

觸手之處,韓嘯天覺得青苔下凸起的的地方象是一排文字。

韓嘯天的手指順著凸起處摸去,筆畫彎彎曲曲的,也不辨不清是什麽字。

柳亞馨一邊摸著鐫刻在石頭上的字,一邊說道:“嗯,這是篆體字,第一個字是‘府’字。”接著再往左摸去,柳亞馨說是個“軍”字;再往左是個“將”字;再再往左是個“大”字。

最後是個“東”字。

韓嘯天將這幾個字連起來念了一遍:“府軍將大東。”

這是啥意思?韓嘯天又倒過來念:‘東大將軍府’。”韓嘯天念到這裏,心裏大喜,低聲道: “啊,是‘東大將軍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尋覓了十幾天而毫無影蹤的‘東大將軍府’竟然會呈現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柳亞馨更是高興不已,興奮難抑的用小拳頭在韓嘯天的背上又敲又捶:“可不是麽?這藏寶之所總算被我們找到了!”

從大隋到現如今的大唐,曆時幾百年,府邸門口所掛的牌匾也幾經更換,隻有刻在牆角基石上的字永遠留存著。

這所府邸幾易其主,接手的人都不知自己置辦的宅邸原主是什麽人了。本來這些篆體字並不難認,住在這裏的主人大都應該認得,但是這幾個字被青苔蒙住了,便也無人看見這些字了。

也是珍寶得遇有緣人,上天讓韓嘯天和柳亞馨在無意之中發現了刻在牆角基石上的這幾個字。

這些牆腳基石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刻在大理石上的東西,無論年代多麽久遠,都不會剝蝕脫落。人們都說大理石頭有三寶,這也是其中一寶了。

兩人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鐫刻在牆角基石上的篆體字,再次確認無誤。

“沒錯。”柳亞馨悄聲道:“這裏應該就是藏寶圖上標明的東大將軍府。”

兩人蜷縮在陰暗的牆腳,那些人站在光線稍強的高處,在光線影響視覺的情況下,那些巡視的武林高手根本就看不到牆腳有什麽東西存在。

那些出來增援的人來來往往的在鹿苑中鬧了一陣,沒發現什麽蹤跡,以為闖入鹿苑的人已然離去,又各自回房睡下了。

夜,再次靜了下來。隻有秋蟲在荒草叢裏不時的低鳴著。

韓嘯天側耳聽了聽動靜,輕聲對柳亞馨說道:“看來那些人去休息了,我們也走吧!”

“嗯。”柳亞馨點了點頭,貓腰站了起來。

兩人越牆而出,飛速奔回了興隆客棧。

待回到客棧,已是四更時分。

柳亞馨晃亮火折,點燃了蠟燭。

韓嘯天從懷裏取出從兗州四傑身上搜來的信件,揀出幾封顏色發黃的先看。其中果然有兩封是長安府尹給輝金隆的謝書和胡二頭領寫下的認罪書。

“看來輝金隆所言屬實。”柳亞馨在旁笑著道:“這次你救了輝金隆的性命,也不知那小倩姑娘會怎樣感謝你?”

“你說什麽?”韓嘯天正在專心致誌的翻看那些信件,一時反應不過來:“什麽小倩姑娘?”

柳亞馨“咯咯”一笑,說道:“別豬鼻子插蔥裝象啦。小倩姑娘不就是輝金隆的女兒麽?怎麽,一轉眼就把貌美如花的小倩姑娘給忘了?你是放著明白裝糊塗罷?”

“從這些信件的內容來看,輝金隆說的果然是真話。”韓嘯天不理會柳亞馨說的那些話,一邊看信件一邊說道:“如果他另有私弊,我就不再管這件事了。又何必無端端去得罪那麽多的武林朋友?何況還有自己的師門中人在裏麵。”

“師門中人?”柳亞馨一愣:“誰是你的師門中人?”她尚不知道那“大出風頭”的張林峰是韓嘯天的師侄呢。

“就是華天雄、張林峰、王佳翎師兄妹三人。”韓嘯天道:“他們是我大師兄的弟子。”

“他們是你的師侄?”柳亞馨更是奇怪了:“那他們怎麽不上前與你見禮?難道他們不認識你麽?還是人太多他們沒有看清你這位小師叔?”

“不是他們沒看清我。”韓嘯天道:“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

韓嘯天越說,柳亞馨越糊塗了,要不是知道韓嘯天的為人,他還真想罵韓嘯天是存心騙她呢。但她知道韓嘯天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源出同門,”柳亞馨一臉奇怪的看著韓嘯天:“他們竟然不認識你?你不是說他們是你的師侄麽?師侄竟然不認識師叔?這也太奇怪了。”

“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啦。”韓嘯天笑了笑,向她解釋道:“我上靈武山拜入靈武派門下時,大師兄郭震已經藝成離山多年了。在靈武山學藝的十年中,我從未見過我的那些同門師兄。我師父喜歡清靜,潛心鑽研武學。他老人家要求門下弟子藝成下山之後,如果沒有重大事情,都不能再回山煩他。藝成下山後的弟子們可以自行擇優收徒授藝,不必經他同意。我上山的時候,我的六位師兄都已藝成離開了靈武山。是以我未曾見過同門師兄弟。我的六位師兄都收了好多弟子,但我都不認識。他們也不認識我。這下你該明白了?”

“算是明白了個大概。”柳亞馨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師兄們藝成下山後,都在各地收徒授藝,雖然是同宗同門的弟子,卻互不相識。是這個意思吧?”

“是這個意思。”韓嘯天道:“我的六個師兄年齡相差不大,他們是同時在靈武山學藝的。六位師兄藝成下山後,師父本打算不再收徒了,誰知十年後我父王又將我送到了靈武山。我父王跟恩師是生死莫逆之交,我父王求恩師收下我,我恩師也隻能破例應允了。聽恩師說,我大師兄長我三十五歲,就是六師兄趙玉章也長我二十八歲。六位師兄沒有見過我,我也沒有見過我的六位同門師兄。”韓嘯天說到這裏,笑道:“重複羅嗦的說了這麽多,你有沒有聽明白一點點?”

“大致明白了。”柳亞馨說道:“你那師侄華天雄看上去人還不錯,為人厚道,心地善良;那張林峰可就魯莽了,心場又過於狠毒。唉,真是龍生九種,一樹之果有酸有甜,一個師父**出來的徒弟竟會迥然不同。”

“是啊,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韓嘯天歎了口氣:“如果我出麵教訓那張林峰,大師兄肯定會見怪於我,我們師兄弟間要是有了什麽嫌隙,那就太對不起師父他老人家的教養之恩了。唉,做人真難啊。”

韓嘯天邊說邊又打開了從兗州四傑身上搜來的另外幾封書信來看,看著看著,突然大叫了起來:“啊呀,亞馨你來瞧瞧!這是什麽?”

由於氣憤難當,韓嘯天滿臉通紅,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臉上的肌肉都變得扭曲了。

自相識以來,柳亞馨馨還從未見過韓嘯天這麽生氣過。

在柳亞馨的印象中,即便是大敵當前,韓嘯天也是不燥不怒,神態自若的,可是,今晚他為什麽會如此震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