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不要命你自己掂量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古人都這麽說。

為國為民,為國捐軀,這樣的死,自然是重於泰山的。為主人盡職責表忠心,為此而死,雖然精神可嘉,但充其量被人稱其為一條好狗或是一個好奴才;縱觀曆史,又有多少人的死重於泰山呢?

如果主子是為了正義之事,手下奴才為主而戰死,那是死得其所,可稱為義舉;可是,為主子的尋花問柳而戰死那也能算是正義之戰嗎?如為此而戰死,那便是該死了,死的輕於鴻毛。

十幾名大漢看看軟癱在地的主子,又看看抱頭呼痛的那個同伴,原來的那股彪悍凶狠之色不見了,臉上的表情開始換成了猶豫不決和畏縮恐懼。

如果他們能打贏韓嘯天,他們自然不會心生懼意,一擁而上揍扁韓嘯天就完了。

這樣一來既救了主子,又逞了英雄。

關鍵是……他們一擁而上也未必勝得了韓嘯天啊。

敗了,別說救主子了,恐怕自己的小命也得賠在這兒。

時間隨著長安河水在緩緩流逝,折扇公子的那些保鏢還在猶豫,躊躇。

因為他們明白,一旦出手,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沒保護好主子,有可能會丟掉飯碗;跟韓嘯天動手,很可能丟掉小命。

兩相比較,小命好像要比飯碗更重要。

小命都沒了,拿飯碗幹什麽用呢?

行走江湖,拳腳底下見真章,誰勝誰是爺,輸的是孫子。

什麽是真理?誰的武功強,誰是贏家誰就掌握了真理。

也隻有強者說的話才是真理,他們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歪理說成道理,因為他們的拳頭硬。

輸家和弱者,在任何時代都是沒有話語權的。

剛剛跟船主打鬥得勝歸來的大漢看了看猶豫不決的同伴們,向前一步,抱拳對韓嘯天說道:“看上去閣下也是個識大體的人,在下希望閣下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大漢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那就是這個折扇公子是個很有背景的公子哥,惹上他就會給自己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給對方戴上一頂識大體的高帽子,順帶又恐嚇一下對方,讓對方知難而退。

別看這大漢外表粗獷,還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腦殘。

“哦?”韓嘯天假裝聽不懂大漢的話中含義:“我倒是很想知道打了你們以會有什麽麻煩呢?”

“打了我們倒是沒什麽麻煩。”大漢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語速,以示自己的內心很平靜:“但是,你打了我們的公子就會給自己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哦,無窮無盡的麻煩?”韓嘯天淡淡一笑,問道:“麻煩究竟會有多大呢?”

“因為他是長安府尹的公子。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在下希望閣下能明白這個道理。”那大漢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傲然神色。

“這對尋常百姓來說還真是個大麻煩。”韓嘯天笑著說道:“對我來說,那就是個狗屁。”

的確也是,憑他現在的身份和功夫,這句話於他來說隻是無關痛癢的屁話。

區區一個長安府尹算什麽?就算他想要長安府尹的頭,也能手到拿來,官府的那些差辦還能抓得到他?

那些保鏢麵麵相覷,萬般的無奈。

打打不贏,嚇嚇不倒。還能怎麽辦?

跟韓嘯天說話的這個大漢的功夫跟剛剛倒下的中年漢子在伯仲之間,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韓嘯天的對手。

常人眼中的高手,跟韓嘯天相比,那不能算高手。

一個個大漢形如鐵塔,可是他們的小心肝在曠闊的胸腔裏撲騰個不停。

主子受製,自己無計可施,小心肝不撲騰都不行啊。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柳亞馨看著蔫頭耷腦的十幾名大漢笑道:“要麽自行了斷,要麽變成白癡。”

自行了斷就是自刎,為主盡忠……變成白癡?尼瑪個丫,那是生不如死。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還真是歹毒啊。

十幾名大漢心中那個恨啊,可是,恨有什麽用?拳頭幹不過人家,嘴巴也說不過人家。你能拿她怎麽辦?

韓嘯天本意倒也不想多生事端,隻是一場鬧劇而已,略加懲戒懲戒就行了,何必多傷人命?

“我兄弟是跟大家開玩笑的,大家不用緊張。”韓嘯天大度的向滿心絕望的大漢們擺了擺手,說道:“我兄弟之所以這麽說,隻是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作為身有武功的武林人士,行事要高調,做人要低調。切不要飛揚跋扈四處欺負人。就拿今晚的事來說,如果我的功夫不及你們,我和我兄弟鐵定沒有好下場。總之。送你們一句話,做事留三分,盡量少作惡,須知善惡終有報。希望你們好自為之。”邊說邊給那折扇公子解了穴道。

折扇公子慢慢蘇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從右掌上傳來的難忍劇痛。他睜開一線眼睛,將手掌慢慢移近眼前,發現自己的右掌腫成了發麵饅頭,五個淤青的手指印清晰可辨。

跋扈慣了的折扇公子盯著韓嘯天,狠狠的罵道:“狗gou娘養的下等貨!竟敢對本公子下狠手。今晚本公子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拿去喂狼!”

“罵完了沒有?”柳亞馨走到折扇公子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孔扭曲的折扇公子,冷冷的說道:“有話趕緊給你的狗腿子們交代。交代完了好上路!”

折扇公子看了一眼滿臉寒霜的柳亞馨,又看向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他的奴才,發覺情勢有些不妙。不敢再說話,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渾身酥軟無力,掙紮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

他的手下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掙紮起來又倒下,倒下又起來……愣是沒有一人敢上前攙扶他。

“還有沒有話要說?”柳亞馨眼中殺氣畢露,語氣森冷的說道:“沒有了的話,小爺這就送你去見閻王!”

韓嘯天知道柳亞馨已動了殺機,連忙附到柳亞馨耳邊,低聲道:“亞馨,此地不宜動手。千萬不可胡來!”

“聽你的。”柳亞馨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不過,也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家夥!”話音剛落,一腳踢向折扇公子的下巴。

折扇公子沒想到柳亞馨會突然向自己發難,猝不及防之下,被柳亞馨踢了個正著。

“呃,”的一聲悶哼,折扇公子再次四仰八叉的癱倒在船上。

折扇公子還沒能緩過氣來呢,柳亞馨捏住他的嘴飛快的給他灌了一粒藥丸。

給折扇公子灌完藥丸,柳亞馨直起腰來,取出手絹仔細的擦了擦手,將手絹扔進了緩緩流動的長安河裏,一臉嫌棄的說道:“別髒了爺的手。”

“你往他的嘴裏喂了什麽?”韓嘯天疑惑的看著柳亞馨問道。

“九蟲噬心丸。”柳亞馨對韓嘯天嫣然一笑,說道:“這種藥丸能讓人生不如死。如果七天之內不服解藥,一定會被九種複活的毒蟲咬噬心髒而死。那種滋味,隻有親曆者才能體驗到。”

古人都說,這世上你千萬別去惹兩種人,一種是小人,一種是女人。女人不會讓你死,但她會讓你生不如死!

緩過氣來的折扇公子聽到柳亞馨的話,被嚇個半死,連忙翻身起來跪在柳亞馨麵前,顫著聲音說道:“姑奶奶……哦……不,這位爺,小的再也不敢作惡了,求你饒了小的這一次。隻要你給小的解藥,小的當牛做馬報答您。您要什麽?金子?銀子?您開個價,小的定當如數奉上!”

窮人把錢當命,富人可以用萬金買命。

長安府尹家財萬貫,折扇公子貴為長安府尹的獨子,用萬貫錢財去買一條命,根本就不算什麽。

“既然你誠心悔過,那小爺就不再為難你了。”柳亞馨聳了聳肩,開價了:“七天之內,你拿一千兩黃金、外加一萬兩白銀來買第一劑解藥。九蟲噬心丸必須服七次解藥,七七四十九天後毒蟲方能全部排出體外不再複發。”

“小的遵命。”折扇公子大喜:“我願出雙倍的價錢。您將七劑解藥一次性給了小的吧。”

“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柳亞馨寒著臉說道:“七劑解藥必須分七次來買。每次的價格一樣。順便告訴你,小爺不缺錢花,要不要命,你自己去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