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錯位的愛
簾子打開之後，隻見裏麵擺放著一張沾滿血跡的床，以及一位被五花大綁的老人，正顫顫巍巍驚恐的看著程會等人，此人正是杜盛，杜明明的父親
小五：老爺子？
林至：怎麽是你？
小五拿出塞在老爺子嘴裏的布，：到底怎麽回事
老爺子：小....小心
老爺子指著林至身後，楊巧安反應機敏馬上感知到危險，迅速轉身用手抓住憑空飛來的一支短箭
程會：這簾子上有機關，大家小心
所有人立馬蹲下，刹那間，不知其數的短箭飛射而出，待危機解除，
程會來到杜盛身邊：誰把你綁在這裏，有沒有看見一個和我們差不多的男孩子？
老爺子喘了口氣：凶手，是凶手，他殺了我女兒，又來殺我這個老頭子滅口
林至：他在哪?
老爺子：前......前麵的密室
程會和林至迅速追上去
幾人按照老爺子指的方向，找到最後一個暗室，一個穿著黑鬥篷的人正拿著刀，架在張若冰的脖子上，兩人躲在角落裏，不仔細看是看不見的，程會看清楚張若冰的模樣，渾身癱軟靠在黑鬥篷的身上，雙眼緊閉，像睡著了一樣
小五端起槍對準黑鬥篷：放下武器！
程會小心翼翼的呼喊張若冰的名字：若冰，你聽見了嗎，若冰，回答我
黑鬥篷全身上下遮的嚴嚴實實，就連手指都看不見，但程會依然看出他就是在醫院逃跑的人
程會：你把他怎麽了
黑鬥篷顫顫巍巍，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老爺子靠在牆邊：他沒事，這裏有乙醚，應該是被迷暈了
林至：喬安
下一秒，楊巧安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以超級快的速度來到黑鬥篷身邊，一腳踹在頭部，黑鬥篷騰出雙手抓住被踢開的鬥篷，張若冰癱軟的滑落，楊巧安順勢奪走黑鬥篷手裏的刀，將張若冰環抱起來，用刀架在黑鬥篷的脖子上，
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黑鬥篷下麵的樣子，隻見他滿臉潰爛沒有皮膚，沒有頭發，隻有一隻眼睛慌亂的到處看著
程會從楊巧安手裏接住張若冰，把他帶到一邊，楊巧安製服黑鬥篷，把他扣押在地上
程會輕輕拍了拍張若冰的臉：若冰，醒醒
老爺子湊上前：到了時辰他就自己醒了，不用擔心
林至走到黑鬥篷身邊蹲下
林至：你是什麽人？
程會把張若冰輕輕放在地上躺在，走到黑鬥篷身邊，撩起他的鬥篷看了一眼，發現他的嘴巴隻有很小的一個縫隙，大概是燒傷了周圍的皮膚粘合在了一起，而後程會又給他遮住
程會：他說不了話
小五看著老爺子：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老爺子環顧眾人：說來慚愧，這逆子是我女婿
眾人驚訝不已
小五：你說什麽？
老爺子哀歎
一年前，明明說要和他結婚，我是打死都不同意，因為我知道這孩子不是什麽好人，整天無所事事，喝酒賭博，但耐不住明明的倔強，我就看著她嫁給這樣一個人渣，但老天有眼，在他們結婚後不久，這孩子就出了車禍，你們一定知道嬌嬌了吧，她是明明母親妹妹的女兒，兩個孩子感情很好，從小相依為命，嬌嬌出息學了醫，後來就把他給救了回來，我求嬌嬌一定要瞞著明明，不要讓她知道他還活著，我想讓她重新開始找個正常人一起過日子，後來我就一直把他養在這暗室裏，可誰知道，他居然心懷怨恨，逃了出去殺了我可憐的女兒，還連累了嬌嬌，我找到他理論，卻被他綁在這暗室裏，好在你們及時趕到......
杜明明帶著陳俊輝回到杜家，朝杜父說：爸，我要和俊輝結婚
杜父：如果你要和他結婚，那就不要認我這個爹了！
杜明明：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杜明明一氣之下跑了出去
轉眼過了不知多少天，杜父打開房門，卻看見滿地的酒瓶和醉醺醺的陳俊輝躺在沙發上叫罵
陳俊輝順利取走了杜明明，杜父看著穿著婚紗的女兒，悄悄留下眼淚
陳俊輝開著車行駛在路上，下一秒刹車失靈重重的撞在路邊的牆上，整個車子馬上被汽油點燃
杜父將陳俊輝帶到暗室，秦嬌給陳俊輝用藥
杜父帶著杜明明結婚的消息來暗室和陳俊輝聊天：明明就快要結婚了，孩子，你就好好在這裏待著吧，再過些日子，我就讓你出去住，你別怪我，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讓明明過上正常的日子
陳俊輝趁杜父離開，逃出暗室，出現在杜明明的宿舍
杜明明看著麵前這個麵目全非的人嚇的說不出話，陳俊輝用乙醚將杜明明迷暈殺害
而後陳俊輝半夜找到獨自一人的秦嬌，用同樣的方法，迷暈秦嬌後殺害
老爺子講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黑鬥篷卻一直發出強烈的嘶吼
小五拿出手銬銬住黑鬥篷
林至：一年前？
老爺子：是啊
林至抬頭看了看程會，而程會也正好看著他
小五：老爺子，帶我們出去吧，有什麽事我們去外麵再說
老爺子：好，好好好
小五背起張若冰，楊巧安扣押著黑鬥篷，幾人跟著老爺子便出去了
幾人出去之後，見沈**正坐在院中的台階上等著
小五：你怎麽來了
沈**上去幫小五扶住張若冰：我是你搭檔，辦案當然要在一起，再說，你派給我的街坊吵架的事情已經被處理好了，這凶殺案我自然要來參與了
黑鬥篷已經被送上車，他一直不停的敲打車窗發出嘶吼，程會上去坐到他的身邊
程會：你想說什麽
黑鬥篷這才安靜下來，緊緊的看著程會
小五則在和杜父交談：老爺子，你需要和我一起回局裏做一下筆錄
老爺子：好，我去
張若冰被送到醫院，依舊未醒，程會守在病房，坐在一邊的座椅上休息
林至帶著楊巧安走了進來，
林至：你沒事吧
程會睜開眼：沒事，你怎麽來了
林至看了看病**的張若冰：我猜我們想的或許是同一件事情
程會若有所思
林至：喬安，你留在這裏，我們出去談點事情
程會站在天台邊，再次將後背交給林至，林至站在身後注視著他的背影，
程會：我說過，在查清楚真相之前，我會永遠給你殺我的機會
林至緩緩舉起那把從不輕易拿出來的手槍對準程會
林至：我也說過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程會慢慢轉過身，看著那把對準自己的槍，不但沒有緊張或是驚訝，反倒是輕鬆的笑了
程會：會是今天嗎
林至收起槍，走到程會身邊把他並肩靠在天台邊上俯瞰整個城市
林至：那就要看我們是不是想的同一件事情了
張若冰漸漸蘇醒，模糊中看見一個梳著長馬尾的姑娘靠在他的手邊休息，
張若冰心想：這誰啊，都快給我整出小兒麻痹了，
他搖了搖頭清醒一些，才看清那人正是平時冷血的冰血美人楊巧安
被壓麻的手臂不受控製的輕輕動了一下，楊巧安馬上醒了過來恢複往常的樣子
張若冰：原來冷酷的女殺手也是會累的啊，你老板不在，睡吧
張若冰回到剛在的姿勢，笑臉盈盈的看著楊巧安，
楊巧安：不了
張若冰感覺頭部還是有一些疼痛暈厥，楊巧安幫他搖起病床的靠背
楊巧安：不就是被乙醚迷暈了嗎，大男人身體這麽差
張若冰：乙醚？
張若冰追上楊巧安，但甬道一片漆黑，楊巧安速度太快，張若冰沒有跟上，反而迷了路，隻能抹著牆麵準備返回，道手下一空跌到另外一個地方，突然被身邊什麽人捂住口鼻，便不省人事
張若冰回憶起暗室的事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楊巧安：是你救我出來的？那人是不是抓到了，慧兒呢
楊巧安：我隻負責照看你，不負責回答問題
程會轉身也靠在天台邊上，開始和林至分析起來
程會：杜父在暗室裏說的話漏洞百出，更何況陳俊輝的反應也有很大的問題，真相可能並不是杜父說的那樣
林至：答對了，看來你今天是死不了了
程會：小五急著破案，再者杜父一副受害人的樣子，從一開始就蒙蔽了他的雙眼，如果沒有猜錯，杜父是自己綁了自己，再製造了機會讓我們找到他，在把所謂的凶手捉拿歸案，一切順利，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林至：哦？
程會：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綁法太過大意，手臂沒有勒痕，隻要輕輕掙紮就能解開的鎖扣，還有麵對若冰被挾持時的輕鬆應答，也許從他的口中講出來的故事淒慘無比，是一場父愛的偉大體現，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那麽的百密而無一疏
林至：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為什麽不去警察局告訴伍嘉豪
程會：我在等一個時機，此刻小五應該在盤查陳俊輝，因為他確實是凶手，而這個時候杜父一定在等著陳俊輝徹底落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會在回玉泉鎮之前，先去一趟白馬鎮見秦嬌的父親，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出場的時候
陳俊輝被關押在審訊室，小五和沈**坐在外麵查看陳俊輝的情況，而後小五拿著本子進去，陳俊輝見有人進去，也不再嘶吼，而是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望著小五，喉嚨裏發出哀求的聲音
小五：你想說話？
陳俊輝連忙點頭
小五遞給他一支筆，陳俊輝搖了搖頭，伸出他的雙手給小五看，那雙手整個手指都是粘連在一起的，根本抓不了筆
小五拿出秦嬌和杜明明的照片給陳俊輝：這兩個女孩你認識嗎？
陳俊輝點點頭
小五：她們是不是你殺的
陳俊輝依舊點點頭
小五：是你模仿五年前的皇後牌殺人案手段殺的她們，有沒有幫凶
陳俊輝頓了頓，繼續點頭，但此時已經留下眼淚
小五不放棄，再次確認：確定沒有幫凶？是你一個人所為？
陳俊輝垂在頭，繼續承認
小五走出審訊室，朝沈**說：可以結案了，把人先扣押了，我去交資料
沈**把陳俊輝送進關押室，剛鎖上門，陳俊輝一把抓住沈**的手
陳俊輝：幫幫我
伍嘉豪把杜父送到門口：老爺子你可以回去了
老爺子握住小五的雙手，鞠著躬感謝：謝謝你警察同誌，謝謝你還我女兒公道
林至和程會坐在車裏守在火車站附近
程會此時已經戴上了眼鏡
林至：你就那麽確定他會來
程會：不確定，但隻要他來了，那就說明我的推測是正確的
林至看著正在過馬路的杜盛，：看來這次你又證明了自己
程會朝路上看去，正是杜盛，兩人下車繞到杜盛的前麵攔住他
杜盛：你們....
程會：來送送你，事情了解了嗎
杜盛神情有些慌亂：都處理好了....
程會：那就好，你這是要去哪
杜盛：回家，回家
林至：這個點，應該沒有到玉泉鎮的火車了吧
杜盛：你們想幹什麽
林至：你應該去對麵的汽車站，那裏才有車
杜盛連忙轉身往回走：對，你看我老糊塗了，我走錯了，是對麵，我去對麵趕車
程會：老爺子，我們談談吧
杜盛停下腳步，早沒了之前的慌張，而是鎮定自若的轉身
三人回到車上，杜盛和程會坐在後排，林至守在駕駛位
杜盛看著窗外，眼中陷入複雜的神情
程會：說吧，真相到底是什麽
杜盛：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發現的
程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杜盛：很多年前，我家裏遭受變故，病的病死的死，一夜之間整個家都垮了，周圍的親戚朋友都覺得離我們越遠越好，我隻能出門尋找生機，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一位大師，他告訴我可以請鬼供養改運，我相信了他的話，請了那東西回供奉著，也遇到我當時的老婆，可是她剛生下明明就死了，但我卻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了一筆錢，家裏的情況緩和過來，我發現這是一種生財之道，後來明明漸漸長大，我和嬌嬌爸爸商量再做一次，他就娶了一個帶孩子的寡婦，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那是我們得到的第二筆錢，再後來就是俊輝，明明說服他假死，然後用劉軍的身份活著，可嬌嬌居然在知道明明要結婚後心中不滿，覺得明明要撇清自己，她就刺激俊輝，和俊輝一起殺了明明，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一直盼著她能夠好好過日子，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可是一切都被他們兩個毀了，我恨他們，所以我用同樣的辦法逼著俊輝殺了嬌嬌，再引來你們將他繩之以法，既然我的女兒死了，那我就讓他們都不要好過！
程會：用皇後牌也是你教他的
杜盛：是，五年前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們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來說很重要，所以我讓他一定要這樣做
程會：暗室裏的那些白骨，就是之前這樣犧牲的人吧
杜盛：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程會：陳俊輝為了你們，受了那麽大的罪，難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心疼他嗎，還是說大家都覺得那是他應該做的
杜盛：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我也沒有虧待他，但是他麽整我女兒就是不行，我女兒死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了，所以他們應該受到懲罰
程會長歎一口氣，此時車裏寂靜無聲，仿佛所有人都在深深的的思考這件事情的利害
程會拿出手機，撥通小五的電話
程會：喂，這件案子還沒有結束，我馬上到局裏
小五手裏拿著剛接的水：陳俊輝已經交代了所有事情，什麽還沒結束
程會驚訝道：你是說陳俊輝認罪了？他沒有反抗嗎
小五電話：沒有啊
杜盛淡淡道：他停了藥，已經活不久了
程會：糟了，小五你趕緊去找陳俊輝——快，去局裏
眾人趕到，關押室裏留下幾張血字白紙，而陳俊輝已經安詳的躺在地上離開了人世
程會拿起那些紙張，一張一張的看著，上麵寫著：我自認有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上了她，我願意為她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和靈魂，請不要覺得我是一個可惡的人，我隻是太愛她，所以又怎麽可能去殺了她呢，我願意放手讓她去過幸福的生活，因為現在的我已經連鬼都不如，又怎麽給她幸福，我隻希望永遠守在她的身後。
眾人看完這些血字，程會才明白最終的真相現在才出來
杜盛看見這一幕，準備逃跑，但被小五馬上抓住
程會慢慢走到他麵前，將一張血字擺在他麵前：是你為了錢，殺了你女兒
杜盛：不....不是的
程會：你對供奉的鬼深信不疑，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女兒因為這個才遠離你，甚至都不願意提及有你這個父親，而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保，你知道改運的期限將至，你隻能對自己的女兒下手，然後再編造出一個父愛無邊的淒慘故事去掩蓋你連畜生都不如的做法，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相信那個所謂的鬼可以保佑你，而這，才是真相
杜盛：你不可以汙蔑我的鬼大人，你不可以！
程會指著躺在地上陳俊輝朝杜盛怒吼：他為了你們，已經承受了那麽大的痛苦，為什麽不能留條活路！為什麽！他愛一個人有錯嗎！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杜盛有些瘋癲狀態：要怪就怪他為什麽要招惹我女兒，哈哈哈哈，那是他自找的，所有人都必須為鬼大人獻祭，所有人，哈哈哈，要怪就怪他自己愛錯了人，哈哈，愛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