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怕的女人

打樁兒是怡萊當地的一句土話,形容的就是男女之間進進出出的那點事。

說幹就幹。

對著馬樂一揮手,朝著怡萊昆的門口大步而去,頗有點英勇就義的味道。

他感覺自己通透了。

自己現在是一個連明天太陽都不確定能不能看到的人,還在乎被人扣那點月奉嗎?

今晚這個歡樂他是買定了,就算之後被那刺客一劍穿了喉嚨,那自己也是個飽死鬼。

最起碼吃過見過了!

本就極近,幾步便是來到了怡萊昆的大門口。

剛到門口,那花枝招展、手裏捏著帕子的老鴇便是迎了上來,可她還未開口,林川先說話了。

“我們來打樁兒,多少錢?”

這話讓老鴇一愣,迎來送往的這般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直接的人。

隨即視線在林川身上的衙役服和那張年輕至極的臉上掃過,老鴇捏帕掩嘴一聲嬌笑。

“原來是差爺啊,不知道您問的是包夜單次還是多飛呢?”

臥槽,這麽多花樣的嗎,不愧是怡萊第一大青樓。

林川微微感歎了一下後開口問道:“最便宜的多少錢?”

沒辦法,口袋裏隻有十六文錢,根本玩不了高消費,挑個便宜的解解饞得了。

老鴇聞言卻是一聲嬌笑,輕甩了一下手裏的帕子。

“差爺,您這話可就是不對了。”

說完將手裏的帕子向著身後一揮:“咱怡萊昆內的無論是甚通琴棋書畫的清倌人,還是色藝雙絕的紅倌人都堪稱怡萊之最,而姑娘和恩客之間也是最講眼緣的,憑的乃是郎情妾意,用銀錢來衡量豈不落了下乘?”

這話讓林川眉頭微皺,你一個賣的就直說多少錢得了,還嘰吧郎情妾意玩眼緣?

說來說去的不就是想多賣倆錢兒嗎?

擱這跟我扯什麽淡呢。

見林川眉頭一皺,最是會察言觀色的老鴇也是明白,這位麵容頗為俊朗的小衙役定是囊中羞澀,銀錢不多。

但樓子的生意就是這樣,貴有貴的玩法,便宜有便宜的玩法,反正總有一款適合你就是了。

反正都是無本的生意,大錢小錢一起賺才叫生意興隆。

隨即開口繼續說道:“唉,我等風塵女子最是命苦,年輕貌美時恩客無數,年老色衰便是無人問津,後院偏房裏的那些姑娘們整日望眼欲穿,期盼恩客臨門。”

老鴇說完看向林川。

老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後院偏房裏有不少歲數偏大‘退役’的姑娘便宜,你想要我就帶你去。

這樣是碰到懂行的隻要對老鴇說一聲:還請帶路,也就皆大歡喜的事。

可她碰到了林川這個棒槌。

隻見林川皺著眉頭思忖了一會來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歲數越大越便宜?”

說完之後就開始打量起眼前的老鴇,四十歲左右,雖然眼角有了細紋但保養極好,皮膚白皙且身段豐腴,絕對堪稱風韻猶存。

“那你多少錢?”

老鴇臉上的招牌笑容在林川這話一出的瞬間消失,迅速陰沉了下來。

“差爺是來砸場子的嗎?”

雖然口中叫著差爺,可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在樓子這行,做了老鴇便不再接客,而身份地位於其他行業掌櫃無異,而調戲老鴇則是同行砸場子才會出現的行為。

林川哪懂這個,看著臉色不善的老鴇,林川也是十分不解,我就問個價錢,你怎麽還急眼了呢?

正欲開口說話,卻見那老鴇一伸手,口中冷冷的說道:“差爺請便吧。”

這話讓林川一怒,價錢都不讓問,你這是黑店嗎?

狗屁的怡萊第一青樓,簡直就是名不副實,老子都是不一定看得到明天太陽的人了,就想打個樁兒還要被這樣刁難。

說著伸手摸向腰間的刀柄,軟的不行老子就給你來點硬的,看你見了刀子還敢不敢跟老子玩這些奸商套路。

就在他的右手剛碰到刀柄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怡萊昆的大門內飛出,撲通一聲砸在了大街的地麵之上。

竟是一個披頭散發、醉態盡顯的華衣公子。

這華衣公子剛要爬起怒罵,‘啪’的一聲,一個酒壺從門內飛出砸在了這華衣公子的嘴巴上。

瞬間酒水飛濺,鮮血從那華衣公子捂住嘴巴的指縫瘋狂湧出。

“派一人去君來客棧,將這位秦公子在我怡萊昆醉酒鬧事的消息告知那位蜀州來的秦老爺,讓他親自登門領人吧。”

一道甚是好聽的女人聲音響起,林川聞言趕緊轉頭看去,隨即‘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一位魅惑到了極致的女人,她的五官近乎完美,尤其那眼尾微微上翹的狹長雙眼,更是蘊含著無盡魅惑之意,隻要看上一眼,便會讓人想入非非。

身上的紗裙看起來並不合體,因為有大片的肌膚暴露在外,尤其胸前那一大片,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女人一出現,林川慌忙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整個怡萊縣可謂是大名鼎鼎,因為整個怡萊縣的樓子都是她的產業。

乃是名副其實的怡萊第一大鴇母。

其人相貌美豔魅惑至極,而且可鹽可甜,無論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她都能滿足你的所有幻想。

但,僅僅是幻想,因為從未聽說過有人真正走進過她的閨房。

無論身世顯赫還是一擲萬金,都不行。

而且她的年齡是個謎,因為你無法在她的臉上看出實際年齡。

有少女般吹彈可破的肌膚,也有成熟女人的魅惑風韻。

總而言之,無論你是什麽年齡段的男人,你都能在她一顰一笑之中陷入愛河,不可自拔。

傳聞中,為她散盡家財的富商就不知凡幾。

人間尤物,莫過於此。

但一個女人,能夠擁有這般大產業,要說她的身後沒有站著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可她身後的人是誰,沒人見過。

也從未出現過,很是神秘。

也有人說這音娘就是一花瓶,是那背後之人推到人前的代言人。

可對這句話,林川是嗤之以鼻的。

花瓶?

那踏馬分明是奶瓶!

而且是極為危險的奶瓶。

在他前身的記憶裏,不是沒有人前去音娘所屬的樓子裏鬧事打砸。

可最後,那些前去鬧事的人就像是一個屁,消失在這片天地間,無影無蹤。

可就在他剛剛轉身要跑的時候,那魅惑至極的聲音再次響起。

“呦,差爺,您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