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回

一場烏龍大娶親,禮成之後,李似玉娶的男人,卻不是二俠!

幫主李大彪勃然大怒,將那假二俠呼起風打出門外。大小姐李似玉是哭天喊地,跪哭蒼天,問上天索要二俠。

好玩的是,二俠居然從天而降,“啪嘰”一聲,摔在那李似玉的麵前,二次驚呆全場。你們說,要把這個拍成電影電視劇,那得多有意思啊?

哎?那位說,哼哼!你這是白日做夢。嗨,管他成的了成不了,誰還沒個夢想啊?美夢我先做著,書咱們也繼續往下說。

二俠冷不防讓人給扔進院子裏摔了一跤,也是蒙了。爬起來回身去找坑他那人,哪還找得到啊?

“誰幹的?姐姐你看見了嗎?”二俠當眾說了這麽一句話,其實是問他姐姐采菊。

咦?他姐姐居然沒吱聲!

“姐姐!姐姐?”二俠又問了兩嗓子,采菊還是不回答。

那李似玉如夢方醒,見二俠從天而降,還叫她姐姐。

“姐姐我來啦!”樂的她上前就要摟住二俠。

艾歌一看,我的媽!趕緊一叫聚元功,施展聯璧拳法“啪啪”,上一拳正中麵門,下一腳正中小腹,便將那李似玉打倒在地。

李大彪一看:“哎!”趕緊把似玉攙扶起來,反問二俠:“女婿!你為何打自己的夫人呐!?”

還夫人?二俠現在,隻能破罐子破摔了:“呀呀呸!誰是你的女婿?跟他拜堂的根本就不是我!你們休要再想那美事。實話告訴你!今晚我來,隻有兩個目的!”

“跟我結婚!跟我洞房!”那李似玉連插嘴帶磨褲襠。

“把嘴閉上!滾一邊呆著去!”李大彪氣的臉色鐵青,那李似玉去一旁呆著了。

“說吧!你今晚,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第一,拿回李似玉搶走我的那些東西還有毛驢!”

“哦……好說。還有呢?”

“第二,勸你們不要再欺壓良善!停止修造別院和寺廟,放百姓們回家,把房子還有地,都還給他們!”

“嘶……這條嘛,可不好辦。我手裏,可有公文。我是奉官府的命令!”

“奉官府的命令,你們就能欺壓百姓,活活害死人命嗎?你手裏的公文,是這樣寫的嗎?!”

那李大彪一聽二俠這話,就知道不好。白天打死老銀匠的事情,二俠已經知道了。再看二俠那氣勢,還有立場的堅決,怎麽看都不像站在自己這邊的。世間哪有那麽多巧合?二俠早不來晚不來,單等這個時候來馬家集,一定是替那些人出頭,跟我鐵劍幫對著幹的!

“嗐……”李大彪長歎一口氣:“我算看明白了,都是我自作多情,我糊塗啊!小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隻勸你,沒事趕緊走,少管閑事!雖然你小子功夫棒我打不過你,但是走江湖,可不是,光憑武藝的!”

二俠現在多少也明白點李大彪的意思。雖然現在出人命了,人家苦主直接跟鐵劍幫打官司就行了,跟二俠沒關係。再說不管鐵劍幫幹了什麽,都是奉公行事,艾歌無權過問。二俠是空有一身武藝,光能打,從根本上也解決不了問題。拿這些事情,也沒有辦法。

這時,那李大彪已經差人,把二俠的東西跟毛驢一並帶來。

“拿著你的東西牽著你的驢,快給我滾!我們鐵劍幫,不歡迎你!”李大彪下了逐客令,那李似玉卻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不!爹!你不要他我要他!他是我男人!今兒晚上就得陪我睡!”

“放肆!咳咳咳……”那李大彪也是氣,也是急,也是身體不適,忽然一陣咳嗽。看他那氣色,也實在是太差了。

二俠把東西讓毛驢駝好。心說,得!這一趟,也算沒白來。也好,反正我也把東西都找回來了,不行我現在就動身離開馬家集,我進京告禦狀去!不信天底下還真沒人管你們了!敲定主意,二俠翻身上驢,說聲:“告辭了!”一搏驢,轉身就走。

在場眾人是鴉雀無聲,唯獨李似玉“嗷”了一嗓子,那是悲傷至極。起身就要衝向艾歌,卻被那李大彪一把給摟住了。

“老公!我的老公!我的相公!我的男人!邁拉烏!動特夠!你可千萬不要走哇!哇啊!”

“女兒!女兒!!女兒!你冷靜一下!冷靜一下。他,已經與你無關了!”

“老公啊!你別走啊!別走啊……哇啊……”好麽。那李似玉哭的是撕心裂肺,聽的二俠心裏居然還有些難過了。

二俠騎驢往外沒走幾步,那李似玉終於掙脫了他爹的束縛,朝著二俠的背影狂奔而去。

“似玉!你這賤種!快給我回來!”

“我不!就不!老公我來啦!”

二俠聞聲不對,回頭一看:“我的天爺!”一踢毛驢肚子:“夥計,快跑!”

大小姐,哪能就這麽放跑了二俠啊?那是玩了命的追。一眨眼兒的功夫,還差兩步,就要追上二俠騎的這驢了。大家夥可別忘了,這驢可厲害極了。那還不止,聽過前文書的都知道,那李似玉為了誆騙二俠上門,直接撂倒毛驢抓走。所以說,他們倆有仇,這毛驢可恨她。

見那李似玉追了上來,毛驢冷不防前腿停下一弓,撩起兩個後蹄兒,卯足了勁,照著迎麵衝上來的李似玉“啪啪”就是兩下,它是鐵了心要蹬死那母老虎。

“哎呀!”李似玉根本就沒料到,這毛驢還能突然撂了蹶子。趕緊駐足,定住身形,後撤閃避,可哪還來得及啊。

艾歌也沒想到,本來自己馬上就能離開鐵劍幫了,還鬧了這麽一出。這毛驢子,真要踢上李似玉,給她踢出什麽好歹來,再想走可就難了。

想到這,二俠趕緊一拽韁繩一擰身子,調整那毛驢身形,別讓它踢到李似玉的要害。

那精神萎靡的李大彪一看此景:“啊!”汗下來了。想上去救女兒,來不及了。

當場已經接連出了兩次狀況,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好麽,第三個狀況又來了。那位說,這書說到這可真熱鬧啊。嗨,這才哪到哪啊?緊接著第四個變化說來就來!

照例說,這李似玉一定會被毛驢踢上,不死也殘廢。誰料從鐵劍幫的大門之外飛來了一物,也看不清什麽東西反正圓滾滾的,比那毛驢的蹄子還快。快還不說,力道也出了奇的大,直接撞入李似玉的懷中,撞得她整個身子騰空而起向後摔去。那毛驢蹄子“啪啪”兩下踢空,“咯嘚”馱著二俠停在原地,李似玉“啪!”一個大屁股墩子摔回他爹李大彪的麵前。

哎?那位說,難道又是飛來一個金蒲團,給二俠解圍了嗎?錯!那李大彪從地上把李似玉攙了起來,再看她懷裏抱著的那個東西,圓滾滾血淋淋,那是一顆人頭!嚇得李似玉:“啊!”把人頭往地上一扔。骨碌碌,滾到院子邊牆角那,又轉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這顆人頭在場眾人無人不識。這是誰的頭啊?正是剛才被打出去,呼起風的項上人頭!眾人是無不驚駭,還沒緩過來呢,第五個變化又來了!

二俠頓覺脖子上那個倒十字的項鏈墜子冷的滲人,從裏往外泛著慘白色的光芒。與此同時,就從那大門之外,人頭飛來的地方,卷起了一股子雪白色的旋風。

那股子白旋風卷進院子,觸及之物無不粉碎。什麽大門,門檻門框,地上的雜物碎石落葉,挨著大門擺著的那幾桌酒席。還有幾個動作稍慢,躲避不及的鐵劍幫眾,一個沒了手臂,兩個沒了腳,倒在牆根底下是血流如注哀嚎不止。

艾歌一看不好,趕緊一夾毛驢肚子往旁緊走幾步,讓過那股子白旋風。眾人紛紛後退各找遮蔽,隻露出一雙小眼睛看著院子裏的動靜。

白旋風卷到院子正中,將周圍的酒席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連著呼起風的那顆人頭,全都卷了個粉碎,清出一片三丈成圓的空地之後,狂風便不再移動,風力慢慢變小。

再看院兒裏幾乎所有燈燭,都被那股子旋風刮滅,隻剩掛在院子四角,大燈柱子裏的那四盞氣死風燈搖曳未滅。

待那白旋風完全止住之後,再看那院子正中站定一個女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雪色的白。那麽多東西全都絞的粉碎,她的身上卻一塵不染。

先往腳上看,她腳踩一雙雪白的銀絲細緞小鞋兒,雪白的銀絲線襪,雪白的銀絲線褲,雪白的銀絲清花綢衫,外罩大翻毛的白色貂絨長袍,腰係雪白的銀色絲絛。發髻銀絲纏繞,麵罩一方雪白的輕紗,此刻那罩麵的輕紗緩緩飄落在地,這才露出她本來的麵容。

再往她臉上看,哎呦!用四個字來形容她的相貌,那叫千嬌百媚!漂亮的都不行了。那位問,那具體長什麽樣兒啊。嗨,反正你就閉眼想吧。您喜歡什麽樣兒的美人兒,她就長什麽樣!哎呦,當場就把眾人全都看呆了。

李大彪瞪大了眼珠子,一腦袋的大問號:“啊?……美……美人!”原來,來在當院這人,正是那虞美人。

那虞美人姿態是高傲之極,根本就沒理李大彪。她先看了看牆邊呼起風的人頭,後看了看缺胳膊少腳的那三個鐵劍幫眾,嘴裏頭念叨著:“呸!真難吃!”

說話間又將纖纖玉手輕輕一抬,用那蔥白玉指,指點二俠,幽幽說道:“小子!咱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艾歌打剛才一見到這股白旋風,再回想起三仙姑廟裏,那三仙姑的畫像,基本上就已經斷定,這個虞美人到底怎麽回事了。

“哦?算賬?算什麽賬?我又不認識你!”艾歌本來就不認識麵前的這個女子,所以他故意裝傻,往出套話。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那女人把手縮回來,雙手叉腰:“我姓胡,我叫胡雪兒!當初我家一共姐妹四人,我還有三個姐姐。胡橋胡傑,我大姐叫胡晴!你還記不記得?!”

其實那四隻妖精,二俠隻知道一個“胡晴”的名字。二俠心說,果不其然!麵前這女人,絕對就是當初在荒宅,放跑了的那個!隨後二俠心裏又是一震。解鈴還需係玲人,二俠本以為,攪得馬家集地覆天翻的,看似是鐵劍幫,還有那趙縣官。現在一看,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隻狐狸精啊!就是這妖精迷住了幫主李大彪,才有了後來這些事情!二俠既然找到了開鎖的鑰匙,就不著急走了,開始跟她周旋。

但二俠麵上,還是假裝疑惑:“啊?你說……你叫胡雪兒?我沒見過你啊!”

“哼!你別裝了。你從頭到腳,再加上你騎這驢,我是一定不會認錯的!”那妖精提及二俠的毛驢之時,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這妖精當初挨驢踢那一下,讓她心有餘悸。

“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的多苦嗎?”說到這,再看這女人的身上,妖氣暴漲,從身子骨往外直迸火紅色的霞光!二俠借脖子上的項鏈墜子的反應得知,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這隻修煉了幾百年妖精,她那幾個姐姐加在一塊兒,妖力也比不上它!

書中帶言,那三個姐姐加在一塊兒,那可是兩三千年的道行啊!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她是怎麽修煉的這麽厲害呢?咱們待會兒再說。

二俠唯恐小毛驢兒受傷,趕緊飛身下驢,一打毛驢屁股蛋子,讓它自己一邊吃草去。隨後緩步上前,故意不搭妖精的話茬:“這麽說來,最近這馬家集上出了這麽多的亂子,全都是你的原因。是也不是?”

“我的原因?錯!都是因為你!”再看那胡雪兒,柳眉倒豎是杏眼圓睜:“當初是你先害死我三位姐姐!我才要給她們修廟!是你害得我有家難回,我才要重修別院!為了能親手殺你,給姐姐們報仇,我才付出慘痛的代價,速成了千年的妖力!實話告訴你,你剛出龍王鎮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馬家集。我先來一步,在這兒等著你!今天白天,也是我故意使了一個小搬運的法術,讓你頭中彩炮,今兒晚上走不了。正好今晚,我用了七天的時間,吸飽了六十多年的純正精元,令我法術大成。哼哼,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算計的剛剛好!現在,我特意當麵尋你,隻為報仇!”

二俠一聽,嗯。這樣一來,前前後後,就全對上了。艾歌一笑:“也就是說,今兒晚上要殺了你這個妖精,馬家集上這些個事情,外加你我的恩怨,就全都一筆勾銷了,是嗎?”

“嗬!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老娘,還是當初那小白狐狸嗎?”那妖精此話一出,身上的妖氣又暴漲一倍!二俠脖子上的項鏈墜子,冷的超過了千年的寒冰!凍的二俠不禁打了一個冷戰。艾歌也看出來了,對麵這人來者不善,防才看他刮的妖風,已經極具殺傷力,確實比她死去的三個姐姐,加起來都厲害。

再看那妖精探出雙爪,指甲已經長出來半尺多長,十指如鉤!

妖精一聲冷笑:“哼哼,小子!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說完一個閃現,來在了二俠的身後!艾歌心說不好!情急之下他隻得一叫聚元功,腳踩踏浪,一邊向前衝刺一邊口念劍訣:“天地人和,三才匯聚,降妖除魔,浩然長存!”

再看那妖精,“唰唰”雙爪抓空。再尋二俠,艾歌已是正氣護身,寶劍出鞘,站在當院。

“嗬!”那妖精大喝一聲,身上那晚霞顏色的妖氣繼續暴漲,身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妖氣的氣罩護住身體。

“哼哼!小子!現在的我已經有了三千年的法力,身上也有了妖氣罡體!再也不用怕你了!拿命來吧!”

說完,那妖怪這下子變成了一大卷子火紅色的妖風卷向二俠!二俠心說不好!這妖精的速度,已經在自己之上!而且她現在有妖氣護體,有妖爪奪命,如果二俠輕易躲避,他身後還有人呢!唯恐那妖精傷及無辜!

怎麽辦?怎麽辦?二俠的頭腦飛快轉動,想來想去,他卻隻有一個辦法!趕緊一叫聚元功提一口真氣,使出愚人劍法中的一式絕學,那叫如山式。

這個如山式,那稱得上是最強的防禦劍式!二俠揮舞驚龍擎天劍,艾歌渾身上下,立起了六麵的劍氣之牆,不管你對麵有多少人來,那是見招拆招連招架帶反擊。二俠這式劍法一出,就算獨麵成百上千武林高手,那也不懼。

可別忘了,二俠對付的,可不是人,是個妖精啊。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妖風是無孔不入,那股子紅旋風直接撞入了二俠的劍牆,二者融為一體!外圈兒看熱鬧的那夥兒人一看,別看了,咱跑吧。呼啦一下,院兒裏二百來人,沒剩幾個了。

單說二俠。

他就覺著,那股子妖風迎麵吹來,直接穿透劍牆,刮在他的正氣護體之上!雖然艾歌沒有馬上因此受傷,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得到,有一股外來的妖氣,正在跟他身上發出的正氣護罩相抵!可這麽一來,二俠可就被這妖精給困在這股妖風之中了。

那妖氣持續暴漲,艾歌身上的正氣護體,則逐漸減弱。要知道二俠這招降魔式,按照現在西洋鍾表的時間來算,隻能維持三分鍾的時間。那妖怪化身的紅旋風,困了二俠多長時間呢?三分半!

這正是:昔日白狐今日妖,馬家集上掀浪濤。

速成邪道三千載,今番欲把凶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