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魅影莊群魔會聚 雙刀門師徒論武

卻說杭州城東一百裏外,有片深山峽穀,連綿數十裏,名叫霧雲山脈。當中有座雄山,名叫烏雲山。山下有片石莊寨子,幽靜神秘,恰似世外桃源之所,坐落於山腳邊,被四周幽暗叢林環繞。這座寨子雖大,看似綠水青山之地,其內卻隱有一股殺氣暗流。

寨內雖無幾個人影,鳥雀卻不敢落翅停留,甚是怪異。

時至黃昏,淳於複、猿月來到寨外一座莊院門口下馬,嘴裏打個呼哨。

門內一陣步伐聲響,走來兩個仆從漢子,把門打開迎接,對著二人致禮,前來牽著坐騎。淳於複也不說話,與猿月徑直走入莊宅。

那兩個仆從盯梢四周幾眼後,將馬牽入,依舊把寨門關閉如初。

淳於複與猿月走進一座正屋,打開牆壁上一道把手,一道機關牆門緩緩打開後,下麵有條幽暗石階,直通地宮之中。牆上插著幾隻照明火把。二人按著刀柄,大步走下台階。

原來這屋宅下,是座陰暗地宮,由天然洞穴拓建而成,深藏於大山之中。地麵一派落地,擺放許多怪異石雕惡獸。石塔上燒著熊熊炭火,左右掛著無數白色燈籠,氣氛陰森詭異。

淳於複與猿月走來一座大殿邊側,隻見石階上,站著一個壯漢,約有五十二三年紀,正在班前揮刀演練武藝,數十個青年漢子都在認真操練。那壯漢五尺七寸身材,披頭散發,身著一領寬大白袍,濃須長髯,渾身戾氣。一雙虎豹銳眼,似能把人吞噬。

淳於複、猿月走來身邊,拱手參拜,喚他一聲恩師。

原來這個恩師,名叫薑孟生,前朝西夏黨項族遺民,祖居甘肅敦煌一帶。年青之時,原是一個著名刀客,闖**江湖,武藝精熟。後來移居到了江南水鄉,在這深山峽穀之中,開辟修建這個莊寨,組織一個殺手團夥,喚作魅影山莊。麾下有百十名驍勇漢子,專職殺人行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淳於複與猿月,皆是他麾下最得力的殺手幹將。

薑孟生看著二人,停下刀來,詢問二人:“事情辦得如何?”淳於複回答:“已經好了。”薑孟生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交與淳於複:“這裏還有一份名單,找到一個周善財主,你要不要拿去看看?”淳於複把信接過手來,狠狠點頭:“這個狗賊,我找了他十幾年。登門之日,就是他喪命之時。”

薑孟生對著猿月招手,讓他在此教授眾人武藝,自與淳於複走入大殿裏去,來到一座寬敞後堂。薑孟生落座桌邊,遞他一張折紙。淳於複打開來看,紙上寫著揚州城雙刀門雪青榮。

薑孟生指說:“蝮蛇,反正他們都在揚州城裏住,你也順便替我把這個人也殺了。”淳於複問:“這個雪青榮是誰?”薑孟生說:“他是我的同門師弟,雙刀門一位教頭。”淳於複好奇地問:“既如此,那恩師為何還要殺他?”

薑孟生說:“此人與我的恩怨積攢已久,讓我十分厭惡。我們雖是同師學藝,彼此也有數十年未見,早已沒了感情。如今他霸占我的雙刀門二十多年了,卻遲遲不肯挪窩。是可忍,孰不可忍。”淳於複疑問:“雙刀門是恩師的?”

薑孟生歎說:“實不相瞞,我才是雙刀門大師兄,是我出錢把雙刀門建立起來的。論資排輩,本該是由我來發揚武學。可我這個師弟就不一樣了,竟然與老頭子合夥,把我擠走了去。迫不得已,我便在江湖上創立這個魅影山莊。”淳於複恍然大悟。

薑孟生狠狠地說:“總而言之,我要讓他在揚州城裏消失不見。”

淳於複好奇地問:“既然恩師與他師出同門,都是為了爭奪門派交椅。你們何不約出來做個了斷,如此豈不是名正言順?”薑孟生疑問:“你又不認識他,為何要向他說話?”

淳於複說:“他是一位刀法教頭,隻怕我不是對手。”薑孟生笑說:“怎麽可能?你們這些後輩都有一個謬論,總以為功夫是越老越厲害,這是大錯特錯。年青人精神煥發,眼明手快,這是一種絕妙優勢。上了年紀的人,則恰恰相反。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以為這話是在亂說?”

淳於複說:“我還是有所擔心。”薑孟生勸解:“不用擔心。你是老夫麾下第一個徒弟,為師為你傾入了十幾年心血,把所有的本事都已傾囊相授。在我看來,那雪青榮絕不是你的對手。師父我十幾年都沒與人動過手了,功夫早就荒廢,那就更贏不了你們。”

淳於複默思片刻,拱手請求:“恩師,蝮蛇有個心願,懇請恩師成全。”薑孟生問他:“什麽心願?”

淳於複便直言:“蝮蛇願意去為恩師斬殺雪青榮,但這是蝮蛇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事後,隻願換個自由之身,從此銷聲匿跡。”

薑孟生立身盯看著他,把手指問:“難道你想背叛師門?”淳於複說:“蝮蛇不敢背叛恩師,隻願全身而退。”薑孟生踱步在他前後,疑問:“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為師待你有失公允,對你有過什麽約束?”

淳於複搖著頭說:“恩師待我有天高地厚之情,蝮蛇能有今日,皆賴恩師一手栽培。可是蝮蛇認為,人生在世,總要有個歸宿,所以我想去找片隱居之所。”薑孟生怒斥:“放肆,你這是在教化為師怎樣去做人?”

淳於複跪地叩首:“蝮蛇淺見,懇請恩師見諒。”薑孟生歎一口氣,把他扶起身來勸解:“年青人血性方剛,有些奇思妙想,也很正常。為師年青那會,也曾為了什麽正義去拋頭顱、灑熱血。可結果怎樣?被師門拋棄、被兄弟暗算、被朋友出賣,落得一個身敗名裂。你以為這個世上的人都很幹淨?”

淳於複還待說時,薑孟生揮手打斷:“你聽師父一言,在這個江湖世界裏,是非善惡都不重要,實力才能夠稱霸群雄。當年為師把你救下來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那時候你想過什麽公道正義?如果為師不收留你,不教給你這身本領,你今日又怎麽能報得了家門仇恨?”淳於複雙眼茫然,竟然無話可答。

薑孟生揮手:“往事我也不必多提。現在你的任務,是要盡快除掉這個雪青榮,助為師奪回雙刀門,到時候你就功不可沒了。”淳於複說:“蝮蛇適才所提一事,懇請恩師斟酌。”薑孟生不耐煩說:“你先把這件事給我做好了,不要討價還價。”淳於複欲言又止。

薑孟生臉色陰沉,大步走出後堂。不多時,猿月走來身邊,見蝮蛇正在發愣,把話問他:“大哥,你剛才對師父說了什麽?”淳於複答複:“我對他說了離開的事。”

猿月又問:“那你得到了什麽回複?”淳於複默默搖頭。

猿月疑問:“咱們都是江湖殺手,不是什麽懦弱之輩,你怎麽會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想法?”淳於複說:“或許是我根本就不適合幹這一行。”猿月疑問:“可你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如果你真不適合幹這一行,那你二十歲那年,為什麽還要回來?”

淳於複陷入愣思,麵上啞然而笑,不知答辯。感覺自己內心矛盾至極,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

卻說過了數日,山前寨子門外,魅影山莊六號青年殺手黑龍,在外執行過一場任務後,帶領一個彪形大漢騎馬來到莊前。那兩個漢子皆是三十左右年歲,身骨強壯,陰冷煞氣,入眼便知不是善茬。

幾個仆從依舊打開大門,快步出來牽馬相迎:“六哥回莊來啦!”黑龍指那漢子說:“江兄,請隨我來。”

那大漢翻身下鞍,跟隨黑龍走入門內。仆從即刻把門關閉。

黑龍帶著那大漢走下地宮,撞見一名七號殺手白狐,相互拱手見禮。

白狐打量那壯漢幾眼,把手指問:“黑龍兄長,你竟然把一個陌生人帶進地宮來了?”

黑龍指說:“白狐師弟不要吃驚。這位道上兄弟,名叫江從龍,杭州城外人士。他一心想要投靠莊門入夥,謀個差事。師弟一向能說會道,最得師父青眼關照,不妨做個開門引薦。”

白狐指問:“這人可不可靠?”黑龍拍著胸脯說:“我用性命擔保,他絕對可靠。”白狐疑問:“不會是別人派來的什麽臥底密探吧!”

那江從龍拱手回答:“小弟一片赤誠入夥之心,絕無他念,更非什麽外敵密探。若有半分欺瞞,甘受三刀六洞之刑。”黑龍笑說:“有我來做擔保,師弟難道還不放心?”白狐問他:“納投名狀了嗎?”

黑龍大笑著說:“江兄何止納投名狀,偷搶拐騙,燒殺搶掠,他也不知道幹過多少回了。現在還是官府名單上的大紅人呢!”便從懷裏掏出一張襄陽府衙通緝令來為證。

江從龍得意拱拳:“小弟不敢賣弄,自問還算有些真本事。”白狐看過一遍通緝榜文,確認無誤後,往前指說:“師父正在大殿議事。”

江從龍急切想要投靠莊門入夥,便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賄賂:“懇請兄長為小弟通報一二。若能入夥,更有回報。”

白狐收下他那一百兩銀票,點著頭說:“你在殿外等著,我去裏麵通報。”江從龍歡喜點頭,滿麵油光鋥亮。

大殿之中,薑孟生坐在主位上,與眾人商議秘事。站下兩班精銳殺手,各有十人。左邊以淳於複為首,右邊以猿月為首。白狐走進大殿來報:“稟告恩師,老六黑龍帶來一人,名叫江從龍,正在殿外候令。”

薑孟生聽得這話,拍桌嗬斥:“他把人帶進地宮來了?簡直就是愚蠢至極。萬一是別人的密探呢!”白狐解釋:“黑龍說了,願以性命擔保此人。”薑孟生指說:“先叫他在殿外候著。”白狐把那張通緝令交給師父後,返身退出殿門。

薑孟生看罷手中榜文,冷笑地說:“這個江從龍,名字倒也霸氣十足。你們說說,這廝是什麽來曆,又有什麽名堂?”淳於複解說:“我聽說過此人,一個江洋大盜。殺人越貨、采花作案、無惡不作。因為幹了許多罪惡勾當,被官府屢屢發布刑文通緝,可謂臭名昭著。”

薑孟生看著榜文發笑:“這廝如此聲名狼藉,劣跡斑斑,居然也敢跑來魅影山莊入夥。難道他不怕死?”淳於複說:“聽聞他也有一些過人之處。”

薑孟生問:“有什麽過人之處?”淳於複說:“他身手還不錯,刀法了得。在襄陽城裏犯了血案,據說幾十個官兵都捉不住他。”

薑孟生說:“他的武藝比你如何?”淳於複說:“不太清楚,不過我要殺他也不是很難。”薑孟生招手:“等會帶他來後堂說話。”

淳於複勸說:“恩師,此賊無惡不作,毫無底線。這等陰損小人,豈能把他留下?”薑孟生指問:“你有什麽想法?”

淳於複說:“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不如把他綁送官府,換取一筆信賞錢。”

薑孟生掃看眾人幾眼,把手一揮,嘴裏喝聲散會。眾殺手皆拱手退走。

薑孟生坐在桌邊喝茶,淳於複、猿月按刀站在身後。白狐、黑龍帶著那個江從龍來到後堂。

薑孟生打量一番身軀,見他一條彪漢,頗有梟雄氣勢,把手指問:“你就是江從龍?”江從龍慌忙跪膝叩拜:“小人江從龍,至誠誌義,跪拜莊主。”

薑孟生問他“聽說你想投靠山莊入夥?這是為何?”江從龍回答:“小人久慕莊主威名,帳下又有蝮蛇、猿月這般猛將為首,江湖上無人不服。小人不才,自問還算學了一些本領,因此前來誠心投靠,竭盡所能,為莊主一馬當先,替總堂辦好差事。”

薑孟生笑說:“你倒挺會說話。我看這樣我先收你做個外圍眼線,奉總堂命令辦事。你今後再不可自作主張,更不要隨意去招惹官府。等你為本座立下功勞,便可收你為親信門徒。”

江從龍臉色歡喜,連連作揖:“小人多謝莊主收留之恩,日後必當竭誠相報,萬死不遲。”

薑孟生指說:“這兩位便是蝮蛇、猿月,都是你的上位。”江從龍笑著作揖:“小弟江從龍,早聞兩位哥哥英雄大名,在此拜見兩位上位。”二人拱個拳禮,默不作聲。

薑孟生看著那兩個推薦人發話:“白狐,帶他下去領取賞銀一百。黑龍,他由你管。人是你帶進來的,凡有不利於山莊之舉,你可要擔負株連之罪。”

黑龍點頭應允後,帶著江從龍退出後堂。

猿月指責:“這廝日後若敢以山莊之名,在江湖上為非作歹,我必殺他。”薑孟生揮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一見麵就帶著這種敵意,以後還有哪個江湖好漢敢來投靠效力?”

猿月不敢爭辯,默然無聲。薑孟生囑咐二人一些事宜後,起身走了。

翌日清晨,淳於複與猿月腰攜戰刀,頭戴氈帽,騎馬奔出莊門,往北而去。渡過長江後,在官道上行駛。不出兩日,看見前方一座雄偉城池,便勒馬停下觀望。

淳於複指說:“前麵就是揚州城了。”猿月問:“咱們入城之後,計劃先做哪件事?”淳於複答複:“先去雙刀門下戰書。”猿月又問:“約在何處?”

淳於複說:“城東有片樹林,那有一座山神廟,僻靜荒蕪。後天三更時分,就在神廟外麵決一生死。”猿月再問:“聽說這個雪青榮頗有一些手段,是個刀法教頭。不知大哥有多少把握?”

淳於複回答:“我會盡力而為。”猿月說:“我去下書。”淳於複看著當空烈日,駕馬奔入城去。

卻說揚州城內,城南有條青石大街,邊上有座武館,高掛一副牌匾,名叫雙刀門。館內屋宅眾多,建築氣派,占地寬敞。館主名叫雪青榮,是那薑孟生師弟。兄弟兩人拜學一名刀客師父,自幼一同學藝成長,初始感情深厚,並無爭執怨恨。後來卻因爭奪館內第一把交椅,兩人情感從此鬧得破裂,往後不再相見。

薑孟生自從退出雙刀門後,便在江湖上創立一個魅影山莊,專職於拿錢做事,幹些殺人奪命的黑事勾當。

薑孟生雖然想要入主雙刀門,卻因為其他一些緣故,內心一直拿不定主意,因此不知不覺拖延了數十年。最近恒定決心之後,特派麾下第一殺手蝮蛇前來鬥殺這個師弟,要把雙刀門硬搶過手。

那雪青榮年已五旬出頭,生得體態彪壯,氣勢軒昂,身手刀法了得。他為人正直,德行高善。隻因一心癡迷武學,所以婚育得晚。二十九歲那年,娶妻一名柳氏為妻,生育一個女兒,名叫雪倩。後來柳氏因病早歿,雪青榮便也不再續弦婚娶,獨自帶著女兒在城中過活。

那女兒雪倩長得美麗精靈,如花似玉般的黃花閨女。雖然日常頑皮任性了些,卻也氣性剛烈,頗懂情義禮節。此時芳年三七之數,卻不思婚嫁之事。任憑說媒求親之人踏破門檻,隻是不去搭理,專心沉醉於琴棋書畫當中。

雪青榮最愛這個女兒,便也不過多強迫婚事,任由她的心意決斷。

當日辰時,武館後院之中,雪青榮正在教看一批新人弟子,學習刀劍棍棒。他麾下有兩個門生高徒,大弟子名叫錢大通,三十年紀,身骨彪悍,儀表堂堂。二弟子名叫吳小鵬,二十七八歲齡,也是一名有為才俊。二人豪爽俠義,耿直真誠,跟隨雪青榮練武十年,學得一身好刀法,早已青出於藍。

練武場中,錢大通、吳小鵬站在班前練刀,給入門師弟們試演一遍刀法招式。一把唐刀在手如粘,耍得行雲流水。贏得新人們一陣喝彩。

雪青榮站在台階上看了一會,見這兩個高徒把刀使得輕飄無力,如同雜耍一般,便走來麵前指教:“大通、小鵬,你們剛才試演的刀法,有些破綻。”兩人停下手來齊問:“還請恩師指正。”

雪青榮解說:“刀法沒有花招可言,都是講究破敵為先,隨機應變。說得直白一點,隻要能勝過對方,那就沒有任何限製。”錢大通問:“既是如此,恩師為何說我我有破綻?”雪青榮解釋:“因為你剛才過於假把式了,快而無力,輕飄飄的,就像雜耍一樣。”錢大通揚劃著刀,不解其意。

有門徒問:“師父說刀法沒有招式,那麽我們剛才不就白練了?”雪青榮回答:“練習招式,是為了活絡手腕筋骨,熟悉刀劍基本原理。臨陣對敵,還得是看個人心態是否平穩,身手能否應變自如。所謂眼明手快,提前預判,這樣才能達到高手境界。”

眾門徒問:“師父能否與我們親手演練一遍?”

雪青榮走在敞地裏,拿來一把練習鈍刀,與一個門徒對開陣勢。那門徒舉刀來砍,雪青榮閃過一刀,瞬間把刀砍他腰背。嘴裏說著:“這叫作速度。”眾人看得驚奇。

又一門徒對開陣勢,揮刀來砍,雪青榮狠狠用力橫斬一刀,把他手上的刀砍飛了去,震得他手腕一陣發麻顫抖。雪青榮說:“這叫作力道。”

又有門徒走來對開陣勢,雙手揮刀砍下來。雪青榮把刀遮擋住,突然一腳把他踹倒,趁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與眾人說:“看清楚了,這叫技巧。”

那門徒爬起身來,拍著胸口灰塵詢問:“師父,你剛才用的不是刀法。我們隻是比刀,你怎能用腳來踢人呢!”雪青榮說:“你想想看,假如我是敵人,一腳把你踢翻了,你還有機會說出這句話來?”那門徒恍然大悟。

雪青榮說:“練刀,同時也要練好身體,打好基本功底,不要想著去走捷徑。不然手上沒了刀器,那你們豈不是要坐以待斃?”眾門徒點頭:“師父果然大有高見。”

雪青榮說:“你們入門還沒幾天,自然不明覺厲。其實等你們把功底久練成熟,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有門徒問:“師父,把身體、刀法都練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在江湖上揚名了?”雪青榮說:“這個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關羽、張飛都是萬人敵,可結果還不是死於小人暗算。一個人武藝再高,也是腦後無眼。所謂江湖揚名,那不過是為了爭強好勝。把人得罪多了,往往都沒什麽好下場。”

有門徒問:“師父,高手之間對決,能不能做到一截必殺?”雪青榮回答:“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種事情很難定論。出其不意就可以,有時就會陷入苦戰。甚至同歸於盡都有可能。”

有門徒問:“師父,功夫最該注重哪些事項?”雪青榮答:“練功夫,不外乎就是練習膽量、氣力、技擊。三者缺一不可。”又有門徒問:“奇怪,都是一個師父教的,為什麽每個人學出來的本事都不一樣呢!”

雪青榮笑答:“每個人的天賦智能、用功深淺都不相同,結果自然也就不一樣了。換句話說,同樣是一個爹媽所生,不也有高矮胖瘦之分?”眾人紛紛讚許。

雪青榮揮手:“你們把我剛才說的方法與理論,相互結合起來,繼續練習。”眾人應和一聲,相互操練刀法。

雪青榮看著眾人演練一會,突然聽到前院隱隱傳來一陣琴簫聲響,嘴裏笑一聲後,轉身走進屋子。畢竟雪青榮要去麵見何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