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人山2

王雲上尉在原地看守罪犯,約翰、金虎、伊利亞都在附近設立警戒線。前方林裏槍聲時起時落,王雲擔心武裝兵多,飛燕與荒木應付不過來,便喚來金虎與伊利亞,說道:“你們去幫一幫飛燕他們。毒梟武裝人多槍多,你們都要小心應付。”金虎即刻前去增援。

伊利亞看著約翰手上那支老式步槍,嘴裏嘲諷:“我不在這,那約翰可要小心才行,我很擔心你手上這支老槍還能不能開火。”約翰道:“多謝你來提醒,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伊利亞挎槍出擊,往前麵林深處奔去。上尉指道:“這後生真是膽大包天,不知道叢林戰有多麽凶險。”約翰發笑。

卻說飛燕隱蔽在灌草叢裏,窺見附近靜悄悄無人,起身走無十餘步,隻聽背後有人暴喊一聲:“不許動。”樹後閃出一名白人傭兵,正要起手開槍,飛燕急中生智,用英語道:“自己人,不要誤會。”那名武裝軍發愣起來,說道:“你轉過身來,讓我看清楚了。”飛燕慢慢轉身過來,心中尋思脫身之計。

原來那個白人傭兵剛加入毒梟集團,一時分不清飛燕是敵是友,便往前走去詢問,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其人應聲而倒。伊利亞從不遠處奔來麵前,說道:“我就知道你有危急,所以我立刻趕過來了,總算及時趕到。”

飛燕本來可以自救,這下變得有理難說,問道:“你就算不來,我就沒有辦法脫身了?誰讓你來多管閑事的?”伊利亞驚訝:“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竟然還要對我這樣冷漠,真是駭人聽聞。”飛燕道:“不要廢話,我們先離開這。”伊利亞道:“其實我還有一句心裏話想對你說。”飛燕道:“你還想說什麽?”伊利亞道:“我很想說,回去以後,我們能不能一起出去看個電影,我很有誠意邀請。”

飛燕冷笑:“你這油嘴滑舌的家夥,總是廢話連篇,真是病得不輕。”伊利亞納悶:“怎麽我說的話,全部都是廢話。你們分明就是欺負人,為什麽要故意來針對我?”飛燕道:“誰故意針對你了,還不是你自己到處賣弄口舌。”伊利亞爭辯:“我賣弄什麽了?為何你們都不願意聽人說實話?”飛燕哂笑:“你也會說實話?”伊利亞道:“你歧視我,就因為我是白人,所以你們就對我不尊敬。”飛燕道:“約翰也是一位白人,你見過有誰不尊敬他了?”伊利亞道:“你心裏肯定有歧視過我,總以為我是一個沒用的廢材。”飛燕撲哧一笑:“你本來就是一個廢材。”伊利亞被飛燕懟得啞口無言。

兩人正在原地爭辯,附近突然傳來狙擊步槍聲響,嚇得二人連忙蹲在灌草裏。伊利亞眼睛放得賊亮,左右仔細查看。飛燕問道:“你發現了什麽?”伊利亞擺手:“不用擔心,有我在這保護,誰也不敢過來。”飛燕道:“管好自己,不要大意輕敵。”伊利亞道:“和我待在一起,保證你的安全。”飛燕道:“謝謝,我真受不起。”不待他來回話,飛燕快步奔走了。原地隻剩下伊利亞一個人聳肩自語:“有什麽了不起,我又不是想討好你。好心好意護著你,還要被你無情嘲笑,真是丟人。”

金虎、荒木蹲守前方樹林警戒敵情。伊利亞換防下來,負責監視劉文平,無聊之下,把言語問他:“想不到你這麽有價值,鬧得總部秘派一隊特警前來捉你。你是泄露了國家機密,還是盜賣了秘密武器?”劉文平輕笑幾聲,小聲道:“你放我走,要多少錢給你多少錢,不然給你黃金珠寶也行。”伊利亞揮手:“那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要是聽信了你,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像你現在這樣變成階下囚,給再多錢我也不幹。”劉文平道:“你一個意大利青年,英俊瀟灑,大有前途,路還很長,難道你不想發大財?”伊利亞道:“當然想了,不然你以為我來幹什麽?那可是有十萬美元酬勞,也夠我痛快一陣子了。”

劉文平見左右無人,秘對他說:“你可知道他們為什麽要來抓我?”伊利亞道:“我不清楚,那你說是為了什麽?”假鈔王道:“因為我能印出各國紙幣,美元、歐元、英鎊,我都可以製作,就是驗鈔機也查不出來。所以他們才會來抓我回去。”伊利亞驚訝:“你竟然會有這種本事,那我可真是看到好機會了。”劉文平道:“所以說啊!隻要你放了我,十萬美元算什麽?到時你能當一個大富豪,包你美夢成真。”伊利亞認真思考片刻,回話:“你說得確實不錯,可我一個人如何能救得了你?他們幾個家夥可不吃素,全部都是食肉動物。”

劉文平見他有意了,撮攛道:“你去找那個日本荒木,把話和他說說。他槍法厲害,身手了得,隻要有你和他聯手,那就不怕這幾個人了。”伊利亞點頭:“有意思。”劉文平似乎看到了逃走的機會,瞬間有了精神,把話**:“你隻要跟著我走,保證你一生榮華富貴。”

伊利亞哂笑:“好不容易逮住你,哪有那麽容易放走?想讓我放人也行,隻要王雲上尉開口答應,我即刻放你走。若是他不答應,你敢逃走,我便可就地把你正法了。我是有原則的人,你以為用錢就可以來收買我了?”劉文平吐口唾沫,怒罵:“你個混球,不答應可以馬上拒絕,拐著彎說廢話幹什麽?”伊利亞納悶:“你也在嫌我在說廢話?”劉文平哂笑一聲。

飛燕見了,見他兩個私底下聊得親熱,便走來問:“你們兩個鬼鬼祟祟,是不是有陰謀詭計?伊利亞,難道你想叛變了?”伊利亞道:“我怎麽可能叛變,你也太小看我了。”飛燕道:“既然不想,那你為什麽要與他聊得這麽親熱?”伊利亞道:“他現在還沒經過法院審判罪行,目前還是一個疑犯身份,你有什麽權利來幹預我們說話?”飛燕冷笑:“說來說去,你反倒有理了?誰允許你私自與他勾搭了?”伊利亞瞪眼:“我就願意勾搭,你有意見?”飛燕嗬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伊利亞道:“我就不告訴你。”飛燕氣得把腳去踹他。王雲上尉看見這邊起了爭執,連忙過來詢問情況。伊利亞不敢多加爭辯,便自走了去。

轉眼挨過一天。時轉淩晨三點,金虎跑來:“我們需要馬上轉移,已有大批武裝兵搜尋過來,這裏已經不安全了。”王雲疑惑:“這麽大的山林區域,他們怎麽可能頻繁追蹤我們?”荒木道:“他們有軍犬追蹤我們的氣味痕跡,自然就甩不與了。”金虎道:“我看不完全是這樣。我與約翰已經擊斃了四條軍犬,可他們還能準確追蹤而來,好像是早有預定目標一樣。”眾人疑惑不解。

伊利亞道:“那隻有一個解釋,我們隊伍之中有敵人間諜,大家都要小心。”金虎驚訝:“伊利亞,你可不要妄加猜測,鬧得隊伍人心不齊。”伊利亞道:“如果不是這樣,那眼前這種情況,又該怎麽解釋?”他把眼睛掃看眾人一遍,最後鎖定荒木身上。

荒木見他目光懷疑自己,便厲聲說:“你這是什麽賊眼,是把我當成間諜了嗎?”伊利亞道:“你這是不打自招。”荒木指道:“說我是間諜,你有什麽證據?”伊利亞道:“我們六個人當中,隻有你一個人進過毒梟營,與裏麵的人有過接觸。我看你一定是被毒梟集團給重金收買了,不然我們怎麽會如此被動?”荒木嗬斥:“混蛋,你敢冤枉我,老子非揍你不可。”伊利亞大罵:“老爺又不怕你。”兩人便又上前揪鬧一團,把拳腳互毆。眾人連忙拉開二人,互相勸解和氣。

飛燕無意中看見劉文平目光閃躲,縮著手腕,似在躲避什麽。心疑之下,便上前查看,見他手腕上有塊電子手表,就摘下手表來看,頓時明白真相。眾人也都恍然大悟。

王雲道:“這是衛星定位表,難怪武裝軍會頻繁追蹤我們,原來是這麽回事。”金虎怒罵:“這個混賬東西,事到如今,他還死不悔改。”飛燕也氣憤:“竟敢拿我們來當誘餌,看我不打扁了他。”便上前踢他一腳,把槍瞄準他頭,假裝作出開槍之勢。嚇得劉文平抱著腦袋顫抖。

金虎勸慰:“飛燕,發泄一下就行了,真要打死了他,那我們不就白忙活一趟了?”飛燕平息怒火,把槍垂下手來。

眾人正說著話,隱隱聽見樹林上空傳來螺旋槳聲響,一盞探明燈突然照射而下,一通高射機槍便往地麵激烈掃射。嚇得眾人急忙躲避槍林彈雨。

頭目卡洛駕駛直升機,盤繞林空兜圈,機槍手與狙擊手居高臨下,時不時開槍射擊,打得王雲一行戰士寸步難移。

王雲指道:“這些混蛋,竟敢戲耍我們。”飛燕道:“上尉,如果我們不把這架武裝直升機打落下來,讓他們鎖住了方位,武裝軍趁勢包圍,我們就要寸步難行了。”王雲便向眾人詢問:“你們有什麽好主意?”約翰道:“得想辦法讓直升機低空停留,不然榴彈炮很難打進機艙裏麵。”王雲道:“這有點麻煩。”

約翰戰鬥經驗豐富,瞬間想到一個辦法,喚來伊利亞囑咐一番,教他怎麽去做。伊利亞取出一個折疊式火箭筒,看著金虎說:“我可以把它給打下來,不過需要金虎配合行動。”金虎道:“我需要怎樣配合?”伊利亞眼睛看著劉文平,待金虎明白意圖後,即刻爬上一顆大樹。

金虎揪著劉文平後衣領,用槍頂著他腦袋,來到一處開闊地方,對著直升機招手,示意他們下來說話。直升機艙裏,狙擊手正要瞄準二人開槍,卡洛連忙擺手阻止,說道:“不能開槍,不然劉技師一定會死在槍下,這樣對我們不合算。”狙擊手問道:“那該怎麽做?”卡洛道:“我先看看情況,或許是他們走投無路了,想要談判。”狙擊手道:“我看有詐。”卡洛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便開槍。”狙擊手道:“你要小心了。”卡洛緩緩降落直升機,來到樹梢上麵停留。

伊利亞測量直升機進入射擊距離後,就現身出來,迅速發射一枚火箭筒進入機艙爆炸。三個白人措手不及,直升機被炸得螺旋槳團團轉,最後直直墜落下地,三人皆墜落喪命。伊利亞見奇襲成功了,連忙爬下樹來會合。

眾人聽見後方槍聲激烈,有大隊武裝兵殺奔而來。王雲看著指南針,說道:“帶上罪犯,我們往東北方向撤退。”大夥緊急收拾一番軍備,奔往前方樹林而去。

眾人撤走半個小時,身後大批武裝軍合圍而來。各類傭兵高手,滿麵殺氣騰騰。為首日本軍官看著直升機與屍體遺骸,大喊道:“加快速度,他們就在前麵,帶上一個人跑不了多遠。我們一定要把劉技師給搶回來。捉住一個中國警察,嘉獎十萬美元。”傭兵們聽得如此厚賞,無不精神奮發,更是加快追擊速度。

雙方一路打打停停,不知不覺熬過三天,已經深入到了野人山內部,演變成一場遭遇戰。眾人在茫茫大森林生存,日夜過得提心吊膽。時逢九月深秋,林裏氣候幹燥,癘氣過重,蚊蟲螞蝗遍地都是。六人撤入林中時,幹糧、武器並不多。大量體力消耗,幹糧與淡水迅速用盡,卻也隻能強忍上前。

劉文平一路氣喘籲籲,臉色難受至極。他突然停下腳步,蹲著身子,說道:“我實在跑不動了,讓我歇歇氣吧!”金虎嗬斥:“耳朵聾了,你沒聽到後麵的槍聲?”劉文平累呼呼:“你們現在就是打死我,我也走不動了。”金虎道:“都是你這家夥幹壞事,現在還想連累我們。你快給我起來。”劉文平搖頭揮手:“不行了,兩腿發軟發麻,真的走不動了。”他捧腹一陣嘔吐,眾人看得滿麵焦慮無奈。王雲道:“那就讓他歇會,我們也得喘口氣。”

荒木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食物來吃。”伊利亞急忙揮手:“你先別走,我有話說。”荒木道:“你想說些什麽?”伊利亞支吾幾聲,又揚著手:“還是你去,不過你要記得回來。”荒木笑道:“你是在想,我是不是一個人先逃走了?”伊利亞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是不忍心說給你聽。”荒木哂笑一聲,自個奔走了去。金虎也搜集眾人水瓶,前去尋找可用水源。飛燕仍像往常一樣全神警戒,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過了許久,仍不見荒木回來。伊利亞埋怨:“這個混蛋,看見情況危險,自己就先溜走了,丟下我們不管。還有伊清華那幾個人,什麽夜鶯、狂風、暴雨,外號叫得好聽,結果都是貪生怕死的人。隻為自己著想,不念戰友情義。”

飛燕饑腸轆轆,哪還有心思與他說這無聊廢話,輕輕揮手:“你省點力氣好麽?就你最有精神,一路都在抱怨別人。”伊利亞道:“我隻是不太放心那個日本鬼子而已,他最有可能叛變。”飛燕冷笑:“我看你才最容易叛變。真不知道總部怎麽會挑中你這個牢騷鬼,你能認真一點嗎?”伊利亞道:“在中東地麵上,大風大浪我也見過很多,早就習慣了,也沒什麽了不起。”飛燕道:“你不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有本事?我承認你是意大利超人,可不可以?”伊利亞嘴裏說個不停,牢騷滿腹。飛燕見他一直都在抱怨別人,嘴裏不禁發著苦笑。

眾人原地等待半個小時,荒木扛著一隻鹿回來。伊利亞道:“你還知道回來,就證明你不是那種人。”荒木道:“那你以為我是什麽人?難道我會像你這樣,空打嘴炮,隻說不做?”飛燕指責:“荒木,你沒回來前,這位米蘭先生,一直都在對你念念不忘。他一心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要好好感謝他才行。”伊利亞驚訝:“你不是吧!這種話你也當麵直說?”飛燕撲哧一笑:“我就是要當麵說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背後損人為樂。”荒木哂笑:“他會為我的安全著想?看他這副奸商嘴臉,巴不得毒梟來把我宰了。”

伊利亞揮手:“千萬不要誤會,我雖然是有點討厭你,但是這種惡毒的想法,我從沒有過。至於他們有沒有這種想法,那我就不知道了。”眾人瞪著眼睛,又一齊盯看他。飛燕冷眼嗬斥:“你這隻臭洋貓,我真想拿鞋底來打你。”劉文平卻忍不住笑。

眾人撇過這事,走來分食鹿肉。對於約翰來說,十年越南戰爭,諸多山林野味都曾嚐試,並不感到陌生,拿刀割肉便吃。伊利亞卻做慣了城市獵人,他把生肉放到嘴邊,聞著腥味,猶豫不決。荒木也不管他,將鹿肉逐一分割。眾人肚腹早已饑餓,又不能冒然催火燒烤。眼下哪還管什麽生肉,毫不猶豫吃進肚腹。

伊利亞看著眾人吃得暢快,咽著口水,說道:“真是惡心。”飛燕見他說得難聽,一時也咽不下口去,冷眼嗬斥:“你才惡心。你這嘴炮,就知道嘰嘰喳喳,賣弄鳥嘴,影響大家的心情。有本事你去弄食物來吃。”荒木指笑:“如果你不吃,就在這裏等死好了。你走不動,我們可沒空管你。要是落到毒梟大王手上,他們都很熱情善良,一定會把最後的晚餐來款待你。到時候,你就可以找上帝幫忙安排新工作了。”伊利亞揚手:“別嚇唬人了,我不是被你嚇大的。”荒木道:“我可不會像你這樣,處處去抱怨別人。不信你就去親身體驗一下,看看是真是假。”伊利亞聽著這話害怕,雖然沒有胃口,卻也吃了幾片鹿肉,勉強填飽肚子。

眾人走不多時,武裝軍如同虱子一般粘人,此刻又已追殺上前。約翰和金虎蹲在前方一處灌叢狙擊延時,迫使傭兵們不敢急於靠近。

飛燕見情況危險,就與上尉說道:“武裝軍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要麽加快步伐,繼續向北撤退。不然就這裏大戰一場,把他們徹底打敗,不讓他們再來襲擊。”

王雲也擋不住這幾日苦熬,精神體力已是有所不支。聽得飛燕如此說,點頭道:“與其被他們追殺圍剿,不如反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眾人也被這群武裝軍追擊得苦,連一頓野燒都吃不上。趁現在人心齊穩,彈藥尚足,還能反戈一擊。若再一味撤退躲避,不出一日,沒了精神氣,就是想還擊也會力不從心。

飛燕把槍支握手,行無幾步,她腳下突然發出一聲脆響,感覺自己踩中了地雷。為避風險,連忙呼喊大家退後隱蔽。伊利亞驚訝:“這裏是深山老林,怎麽會有地雷?”王雲道:“應該是二戰期間,日本人或英國人所埋,離現在已經有五十多年了,一定要小心處理。”伊利亞吐口唾沫星子,怒罵:“又是日本人。”荒木聽得睜大眼睛,嗬斥:“你嘴裏放幹淨點。”伊利亞前去糾鬧,兩人相互推擠,把手指點挑釁。王雲受夠了這兩人勾心鬥角,揮手:“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

飛燕不敢妄動,說道:“上尉不要管我,武裝軍就要跟上來了。”王雲擺手安慰:“不要擔心,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回頭問道:“你們兩個,有誰懂得拆卸地雷,快過來幫忙。”

伊利亞取出一把匕首,先將地雷旁邊泥土刨開個圈,果然是一個陳舊地雷,沉口氣道:“讓我來拆。”王雲卻不放心,問他:“你以前可拆過這種地雷?”伊利亞道:“我曾在法國軍團服役,見識過很多種地雷型號。”王雲複問:“你會不會拆卸?”伊利亞道:“我試試看。”王雲揮手:“你沒有足夠把握,怎麽可以亂試?萬一爆炸了怎麽辦?”伊利亞道:“沒問題,我有七分把握。”荒木道:“就你這個三心二意的人,誰敢相信你?”伊利亞指道:“你敢說我不行?”荒木道:“我看你就不行,你懂什麽拆雷,讓我來拆。”

伊利亞見他瞧不起自己,便怒罵一聲,揮拳便打過來。荒木冷不防挨了一拳,摸一摸臉,也是怒火暴起,照拳打回去。兩人都把槍扔了,上前抱成一團,一陣激烈踢打。王雲喝止不住,又解不開,急得滿麵汗水,恨不能掏槍斃了這兩個搗亂鬼。

飛燕大罵:“你們兩個神經病,都什麽時候了,動不動就要打架。敵人就在後麵,有本事去打他們,在這裏逞什麽英雄?”伊利亞推開荒木,走來拆卸地雷。飛燕道:“伊利亞,你去前麵把約翰找來,他經驗豐富,肯定會有辦法。”伊利亞搖頭:“我不相信任何人,還是讓我來拆。”飛燕焦急:“你真是一個笨蛋。”

荒木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便去叫約翰前來幫忙,自與金虎頂住傭兵的攻擊。約翰看見伊利亞在搬動飛燕的腳,連忙擺手:“不要亂動,這應該是英國製防戰車地雷,可以對付坦克,威力很大。”蹲地看了片刻,輕輕吐氣:“保險栓已經損壞了,大家退後掩藏起來,不要靠近。”

伊利亞問道:“約翰有多少把握?”約翰道:“我現在還不知道。”伊利亞道:“那就讓我來拆。”飛燕道:“你這洋貓真是太囉嗦了,在這賣弄什麽本事,還不快去藏好?”伊利亞道:“飛燕,其實我現在比誰都著急,你不用對我這麽生氣吧!”飛燕一臉苦笑,竟不知該說什麽了。

約翰勸退眾人後,從小腿上抽出一把細長匕首,把刀尖頭慢慢抵在地雷引爆跳板,讓飛燕提起腳來。飛燕問道:“約翰,你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約翰勸慰:“放心,因為你並不會引爆這顆地雷。”飛燕道:“難道是我誤判了?”約翰道:“這是防戰車地雷,需要高壓力度才能引爆,至少一千磅力量擠壓,所以你不可能有事。”飛燕徐徐抬起腳來,果然無事。

約翰把手指按住彈板,慢慢拆卸外殼,用刀尖把表麵螺絲小心卸去,將核心雷管取出。喚伊利亞在前方挖個小洞,把雷管埋在武裝份子路上,設置陷阱,用手雷做引爆。眾人撤退幾分鍾,突然聽見後方傳來一聲衝天巨響,武裝軍果然引爆了雷。

伊利亞喝采:“小鬼子中獎了。”荒木指問:“你說這話這是什麽意思?”伊利亞爭辯:“你是小鬼子嗎?如果不是,你管我什麽意思?”王雲勸慰:“荒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荒木便也懶得再作口舌之爭,遂不回話。

伊利亞回頭道:“約翰,你救了飛燕性命,真是太好了。”約翰道:“需要你來道謝?”伊利亞道:“這沒什麽區別。關於飛燕這件事,回去我們要好好喝酒商討,我來請客。”約翰笑而不語。

飛燕見他越發肆無忌憚,拿自己來開玩笑,便上前揮手甩他兩記耳光,將他打得兩眼發懵,呆住了神。飛燕指道:“你這洋貓,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多給你兩個耳光。”伊利亞大叫:“你幹什麽打我?”荒木看得歡笑鼓掌:“打得好啊!飛燕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感覺太棒了。”

飛燕見他滿麵通紅,一臉憤怒,也才發覺自個下手重了一點,便道:“因為你該打。有話回去再說,管好自己,別把性命弄丟,到時候什麽也說不了。”伊利亞尋思片刻,會意過來後,不怒反喜了。眾人見他喜怒無常,也都隨之一笑。

一行人往前奔走,想把這群武裝軍引誘到前方一片穀林,依托有利地形還擊。王雲一行還未來到山穀,卻被武裝軍追擊趕上。約翰、金虎、飛燕五人先讓上尉帶著犯人撤到峽穀裏,各自散開戰線,發揮特警技能,與武裝兵展開了一場激烈廝殺。

約翰守住正中線方位,麵對三個狙擊槍手組。三人都是北歐黑市高手,槍法過人。對於約翰而言,當初在越戰叢林裏,曾擊敗過許多狙擊高手。自越戰結束後,他有二十多年不曾上陣,技能已大不如前。因此這是一個誘人的挑戰。

約翰首先爬上一顆大樹,依靠粗壯枝葉遮掩,居高臨下,警惕對手動向。那三人也是步步謹慎,四下尋找敵手。三人分成錐形陣勢,披著草被,貓腰潛行,一人看樹上動靜,一人看地麵環境,一個觀察槍兵上下掃視定點,往前逼近而來。

約翰在樹上屏住呼吸,忽然從瞄準鏡裏看到一人槍管,接著又看到一隻胳膊。正要開槍,此時天空一片陽光突然變得強烈,映入瞄鏡之中,鏡光返照之下,瞬間透露出了致命信息。被一個狙擊手發現後,反手一槍射來。子彈雖快,卻快不過一個老兵的神速反應。約翰把頭一偏,子彈鑽入樹幹裏去。他即刻從順藤攀跳在地,躲進灌草裏去。那三人查找到了對手大致的隱藏方位,相互打著手勢,三麵包抄而來。

約翰蹲身草中,靜如止水,耐心等待時機。這時鏡中出現一人在樹後,露出小腿,便開了一槍,卻未曾命中。子彈擦著褲腿而過。那名狙擊手即刻警覺,反手一槍回擊。約翰隻能再次改換狙擊方位,潛入另一片灌草堆中。心中不禁自思:“是我老了,技能變得生疏。不然剛才那一槍,一定可以打中。”

約翰覺得事情變得複雜,眼前形勢以一敵三,對己十分不利。又往後引誘一陣,躲進一堆藤洞裏麵,把槍口堆著綠被遮掩,瞄準在要道上等待。當第一個狙擊手入鏡後,約翰果斷開槍,子彈擊穿那人喉嚨,瞬間倒地斃命。約翰擊殺一個高手,就從藤洞裏鑽出,改換狙擊方位。身後兩名狙擊手快步趕上,朝他各開一槍。約翰躲了一槍,卻被另一槍擊傷胳膊。慶幸隻是打爛了部分肌肉,骨頭卻不曾折斷。約翰忍住巨痛,迅速藏在大樹背後,用繃帶纏裹手臂。

那兩人見了血跡,知曉對手已被子彈擊中,左右快步伏擊而來。約翰反應及時,拉起槍栓,瞄準擊中一人小腿,再複上一槍擊斃。兩個小時之內,三人狙擊組已被約翰解決了兩名好手。

約翰心中已是無所憂慮,閃出身來,與最後一名狙擊手對峙槍口,彼此瞄準對方腦袋。那名狙擊手是個白人,中年壯漢,手中也拿著一把老式步槍,看著對手也是如此,嘴裏冷笑:“好槍法,你是一位老兵,是我的好對手。”約翰道:“你也很了不起。”那人道:“幹我們這一行,很少能遇上高手,我很高興。”約翰問道:“你來自什麽地方?”那人道:“我來自北歐瑞典,一個冒險家族後裔。我要和你一絕高下,比試槍法技能,你敢不敢與我對賭?”約翰道:“你想怎麽決鬥?”那人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先把槍放下,一起數到三聲,同時開槍,生死就得由命了。”約翰道:“你很不錯,第一次遇上維京勇士,我尊重你的選擇。”

兩人對峙片刻,各自把槍緩緩放落地麵。數到一,雙方各無動靜。數到二,雙方緩緩貓腰,把手觸槍。三聲過後,雙方同時搶槍開火。約翰蹲身開槍之後,頭部急速偏向側麵。那人不會用亞洲蹲,因此高了一頭,被莫辛納甘五十毫米子彈擊中。約翰臉上讓子彈劃過一道彈痕,血流滿麵,那人卻被一槍穿顱,當場倒下。

約翰去把那支步槍拿來查看,隻見槍托麵上刻寫一行德文:此槍來自德國馬庫斯上校,贈予瑞典勇士霍爾德.金盾。致敬勇敢的心。

約翰歎息一聲,返身鑽入叢林。森林裏槍聲激烈震響,熱鬧非常。五個戰士與眾多武裝兵相互激戰,人影來往穿梭頻繁。

卻說一處峽穀密林中,飛燕從大樹身後閃出身來,正和一個女將狹路相逢,迅速把槍對指彼此。那是一個非洲女子,高挑強壯,曾是泰國地下倉庫拳手,學習泰拳,氣力勇猛,手腳淩厲,幾個男人也近她不得,號稱黑妖拳王。二人無路可退,眼色示意之下,便各自把刀槍扔在一邊,靠近距離格鬥。那拳手雙手護著臉部,右腿向上彎曲。

飛燕率先出拳攻擊,那拳手迅捷躲閃,提防得緊,雙手護頭,並不急於還手。抵擋了飛燕幾次拳打腳踢,趁得便宜,硬衝上前,抱著飛燕後頸往下一按,右下腳膝蓋朝麵目力頂上去。飛燕連忙用手按住她的膝頂,退開幾步,雙掌虎口痛裂,十分難受。那拳手氣力甚大,將飛燕入懷抱住,用肘砍她腰背,往後一個仰天摔。飛燕即刻借力打力,把雙腳翻變一個剪刀,夾住她脖子,將其一並放倒摔落。

飛燕也有一身好拳腳,善於遊擊而戰,後發先製。那拳手善長進攻,肘膝並用。飛燕見識了她的長短優劣,便不與她硬拚氣力,連防帶攻,彼此互鬥幾分鍾,不分勝敗。飛燕以虛探實,頻頻挑逗,那拳手不懂路數,又難近身,隻是憑借一股頑硬之力衝奔。飛燕見她來得急,一腳踢中胸口,又趕上去把她摔翻地麵。那拳手掙紮起來,力衝上前,揮拳擊打。飛燕燕體敏捷,閃在邊側,手臂一個反肘,擊在她的太陽穴上,又一個推絆,將她摔翻在地。

那拳手不懼疼痛,抖著精神,又撲上來廝打。飛燕趁個便宜,撿起一根藤條,將她絆倒在地,反壓在她身上,套住她的脖子,用膝蓋頂住她脊梁。那拳手急忙掙開,依舊生龍活虎一般來拚鬥。

飛燕拳腳雖然不如她有氣力,卻能就地取材,善於運用各種物件。在地麵纏鬥中,就摸個石頭在手,將她後頸重擊一下,把她打得兩眼昏花,昏倒在地。飛燕忍痛起身,拾起槍支刀具,鑽入叢林裏去。

飛燕獨自持槍在林中,小心走動查看。腳下突然一緊,被一根青藤絆倒在地,急待起身,身邊灌草叢裏突然站起兩個白人傭兵,迅速把機槍瞄準。飛燕自知已被敵人俘虜,隻能閉眼等死。那兩個傭兵走來奪走武器,用手銬鎖住飛燕雙腕,相互得意歡笑。

左邊漢子道:“米德,我們在這裏潛伏了三個小時,終於釣到一條大魚了。”米德回話:“馬希,你也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在暗中提醒,說不定你已經睡著了。”馬希問道:“難道你要一個人拿走賞錢?”米德道:“不不,你也有份,我們現在就回去把錢分了。”馬希笑道:“我現在太需要這筆錢了,明天我就回裏斯本去,以後再也不來野人山冒險了。”米德道:“我也計劃要走。”馬希笑道:“那我們現在就走。”

米德看著前方,眼睛突然變得緊張,把手往前指說:“馬希,你要看清楚了,前麵好像有人。”馬希轉頭去看,米德突然對他心髒開槍,把他打死在地。飛燕看得目瞪口呆,醒悟過來後,對他滿麵鄙視,冷笑道:“你對同袍都敢下這種毒手,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米德哂笑:“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作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飛燕道:“你這家夥真毒。”米德推搡道:“走吧!我親愛的俘虜。”

米德趕著飛燕走出叢林。兩人走不一會,來到一處闊地。隻見那個黑女滿臉血腫,持槍從邊側樹林走了出來。米德問道:“瑪芬娜,你沒有和柳生在一起嗎?”那瑪芬娜道:“他就在前麵,你要去哪?”

米德道:“我已經活捉了這個中國女警,正準備帶回大營交差。”瑪芬娜問:“馬希不是和你待在一起嗎?”米德做賊心虛,答話:“他支援上校去了。”飛燕是個英語通,聽過二人對話之後,知道米德心虛撒謊,便大聲道:“不對,你為了貪圖賞錢,把馬希給謀殺了。”米德把手推著飛燕腰背,嗬斥:“你不要亂說話,不然我一定會揍你。”飛燕道:“屍體就在樹林裏麵,不信就去看看。”米德惱羞成怒,一腳踢在飛燕小腿上,痛得她半蹲下身。飛燕怒罵:“你這該死的白人。”

瑪芬娜看著前方,指道:“那人是誰?”米德不知是計,扭過頭去看,瑪芬娜突然抬手一槍打穿他的頭顱,當場倒身斃命。飛燕愕然不已,不禁瞠目結舌。心想:“這些人竟會如此內訌,一個比一個毒辣。”

瑪芬娜一言不發,從他衣兜裏找出鑰匙,卻給飛燕解開手銬。飛燕沒想到她竟然會幫救自己,頓時驚喜難言,說道:“瑪芬娜,謝謝你。”瑪芬娜輕笑一聲,快步走了。飛燕找回自個槍支,也往東北方向走去。

再說右側樹林,伊利亞麵對一個黑人壯漢頭目,相互開槍混戰,漸漸把子彈打沒了。他是個精明人,見事不妙便跑。那壯漢跟在背後追擊,一路把他打得抱頭鼠竄。伊利亞見怎麽也甩不開他,說道:“你怎麽像個影子一樣,老是追著我不放?”那壯漢是個憨直武夫,隻顧上前追趕。隻見一棵大樹背後閃出金虎來,抬手一槍便擊殺敵人。金虎問道:“一槍就解決了問題,何必跑來跑去,你不累嗎?”伊利亞攤手道:“我身上沒子彈了。”金虎把一支手槍與他,說道:“省著點用,彈藥可不多了。”二人一齊鑽入樹林而去。

荒木運氣也不見好,竟在這森林裏遇到一個本國同行。那日本軍官卻是柳生家族長子,二人正好冤家聚頭。兩人在國內便有父輩恩怨,相互敵視對方。其人名喚柳生左郎,儀表作風強硬,三十五六年紀,頗有古典武士氣象。

他猛然撞見荒木之麵,先是驚訝,後又欣喜,便揮退槍手們,把手中機槍扔了,稍後拔出腰間一柄武士刀,刀鋒在陽光照射之下,發出耀眼劍光。荒木問道:“柳生左郎,你真要逼我決鬥?”柳生左郎道:“我曾在國內到處找你,也曾給你下過戰書,可是你卻遲遲沒有回應。”荒木道:“現在不是武士年代了,還要用刀決鬥?你不在廣島好好幫你父親經營公司社團,跑來這裏幹什麽?”柳生左郎道:“你我都是練武之人,所以用槍並不光彩。我很想和你做一次公平決鬥,看看誰家劍術更勝一籌。”

荒木自知不可勸他回心轉意,也把槍扔了,拔出刀來比劃。二人步步逼近,大喝一聲,把刀對砍。兩人都是劍道行家,有年齡之別,無實力之殊。彼此把刀激砍了五六十刀,不分勝敗。二人正鬥往生死間,說時遲那時快,柳生左郎一劍穿刺過來,荒木若是按照正常反應,應當躲避一側。但他卻要冒險,因此不但不躲,反而揮刀奔前去砍。柳生左郎大驚,見他是要同歸於盡,連忙收刀側閃。隻是慢了半分,立即被荒木一劍砍進後背,頓時倒下一具屍體。荒木歎一口氣,鑽入樹林裏去。

轉眼又已入夜,武裝軍為圖賞錢,仍自窮追不舍,前赴後繼而來。樹林裏槍聲不絕,火紅子彈來往穿梭。人影頻繁閃動。

一處灌草叢中,伊利亞用夜視儀觀察鏡掃視定點,金虎負責獵殺敵軍。突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迎麵射來,驚得伊利亞急速臥倒,手中觀察鏡被子彈打在地麵,右臉被鏡片刮傷,鮮血遮蓋了半張麵。

金虎看清子彈的運行軌跡後,開了一槍還擊。一顆子彈忽然回射而來,擦著金虎手臂,打進身後一顆樹中。金虎用繃帶捆紮手臂後,潛來伊利亞身邊,問道:“傷勢如何?”伊利亞道:“我沒什麽大事,隻是被臉麵被刮傷了,估計以後是要破相。”金虎道:“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錯了,還管什麽破相。”伊利亞輕輕吐氣:“還差那麽一點。”

金虎取出一些藥布,給他進行簡單救治。伊利亞道:“對方的槍法很厲害,估計也是職業狙擊手。”金虎道:“是啊!子彈從我手臂擦過去,幸好沒有打中要害。”伊利亞道:“有這個鬼影在,大家都不安全,得想個辦法解決他。”金虎道:“我需要你的幫忙。”伊利亞道:“那我繼續當作誘餌,拖住他的視線。你鎖定方位以後,一槍把他擊斃。”金虎點頭。

兩人分工明確後,金虎蹲在不遠處查找。伊利亞往前開了一槍後,迅速改換位置。一顆子彈突然射來,打中原位,驚得伊利亞目瞪口呆。金虎搜尋彈道軌跡,鎖定一處灌叢動靜後,調製縮短瞄鏡距離,往六點半方位開了一槍。伊利亞觀察一番後,看見草葉上沾了血跡,對麵灌叢遲遲沒有動靜。金虎幹掉了這個叢林魅影,方才放落懸心。

王雲從軍包裏找出急救藥器,先給金虎打了一針破傷風,撕開繃帶,往彈道傷口塗抹一些止血藥粉,用針線細細縫合。金虎默默忍受傷痛,嘴裏一言不發。

劉文平雖然犯了重罪,畢竟還有一絲良心未泯,便起身走上前來。金虎見狀,迅速掏出手槍指定,喝問:“你過來幹什麽?”劉文平揮手:“不要誤會,我隻是想來幫忙。”金虎道:“不需要。”劉文平道:“大家都是國人,你們就這樣恨我?”金虎道:“軍人職責所在,對你能有什麽怨恨?”劉文平歎氣:“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貪心,就不會死傷這麽多人!”王雲道:“如果你真心認罪,那就好好坐著,不要亂動就行。”劉文平隻得坐下來,雙手捧麵歎氣。

一番叢林激戰之下,除王雲上尉與劉文平之外,飛燕五人都受了戰傷,卻幸已將毒梟武裝軍打得狼狽逃竄,不敢再來追擊。在王雲頻繁通訊之下,終於聯係上了總部信息室,詳細說明此次戰鬥情況。方中將得知戰隊方位後,即刻派遣兩架武裝直升機前來邊境接應。眾人攜帶劉文平登上直升機,飛往西南邊境而去。

卻說伊清華、巴林、德隆坐在一處石崖上歇息,看到兩架直升機往東北方向飛去,便對天開了一槍示意。六人見狀,連忙轉告駕駛員前來石崖停靠。

飛燕率先跳下座艙,走去與伊清華相互擁抱。問道:“清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伊清華道:“我們在這阻擊武裝軍前去樹林增援,你看山下。”眾人順著她手指方向去看,隻見路邊停有三輛軍用卡車,倒著幾具武裝兵屍體,車邊有無數丟棄的槍支彈藥。眾人知道三人拖住了數十個增援傭兵,給自己減輕了不少壓力,心中無不感激。

伊利亞道:“原來是你們在背後默默支援,差點讓我們都誤會了。”飛燕道:“什麽我們?是你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可別動不動就代表我們說話。”伊清華笑問:“伊利亞,你當時心裏肯定是在想,我和巴林、德隆貪生怕死,都逃走了吧!”伊利亞擺手:“我可沒有這樣說。”飛燕指笑:“你還敢說沒有?就你這個米蘭超人,一路都在發牢騷。一會抱怨這個,一會又抱怨那個,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伊清華歡笑道:“伊利亞,你都抱怨我們什麽,說來聽聽。”飛燕道:“伊利亞,你之前說過什麽,快說出來聽聽。”伊利亞尷尬:“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丟我麵子了。”飛燕笑道:“現在才想起要麵子來了,之前你怎麽就不停嘴?反正對你來說,麵子能算什麽,損人為樂才最重要。”伊利亞心虛理虧,揚一揚手,轉身回到機艙裏去。

此次眾人曆經這番叢林冒險之戰,最終順利完成這個軍事任務,把假鈔罪犯劉文平捉捕回國審判。約翰等人也都拿到了應得的報酬。

數日後,方中將生日到來,邀請眾人在酒樓聚會慶賀。當夜宴畢,伊利亞趁此機會,從懷裏取出兩張紙票,對飛燕道:“現在我有足夠的誠意,想對你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想和你一同觀看這場經典,不知能否賞臉陪同?”飛燕問道:“什麽經典?”伊利亞道:“西西裏有美麗傳說,你會不會拒絕?”飛燕道:“若是經典,幹嘛不看?”伊利亞道:“你答應了?”飛燕道:“我隻為看電影而已。至於是不是經典,你一個人說了不算。”伊利亞喜得拍手,笑道:“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東方姑娘很了不起。尤其是飛燕飛燕,真是巾幗豪傑。我遊曆世界多年,還從沒見過飛燕這種英雄,你太有魅力了。”飛燕指道:“油嘴滑舌,一天到晚賣弄口才,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做過傳銷。”眾人一臉歡笑。

荒木問道:“伊利亞,你又改主意了?”伊利亞道:“我改了什麽主意?”荒木道:“你想追求飛燕,伊清華那裏又該怎麽解釋啊!”伊利亞光著眼道:“她算什麽?她與飛燕相比,差了十萬八千裏。”荒木見他當麵說人話,背後卻說鬼話,便對他豎著中指鄙視。

飛燕指罵道:“這個家夥,自詡為高級偵探,卻總在背後損人為樂。我還從沒見過這種厚臉皮的人。”荒木歡笑道:“所謂不要命的,不要臉的,都是最可怕的人。”約翰也笑道:“這個小夥子性格開朗,無拘無束。世上也隻有臉皮厚的人,才能混得風生水起。”伊利亞眼下什麽都不計較了,見開影時間將至,就邀請佳人前去觀影。飛燕起身辭別眾人,陪他一同前往。

眾人見他兩個互有芳心情結,男才女貌,盡皆忍俊不禁,場麵一片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