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Superhero Fight Club男友 莉依

宇宙變天,可能一瞬間便完成。

昨日轉換成今日,所有人都以為今日是昨日的延續,包括我和Dragon,事後才知道大錯特錯。

當然我無法肯定Dragon的想法是否真的跟我一樣,隻是這麽猜想而已。

牠是一頭未滿兩歲的金毛尋回犬,可以確定牠喜歡:

(一)開懷大嚼灑上少許鹽巴的燙雞肉、燙香腸和偶然舔幾口可樂。

(二)啃咬公寓客廳二人座沙發的後排椅腳。

(三)掛著撒嬌神情把網球不厭其煩地啣到我腳邊指使我跟牠玩。

(四)霸占睡房雙人**的右側位置。

我猜想Dragon大概真心喜歡我,因為牠總愛黏在我身邊,總用溫柔的眼神注視我,看著我時的神情總像在笑。。。。。。

聽起來是否似曾相識?

跟Dragon一起時,我偶爾(不,坦白說常常)會想起我的前度。

事實上,我就是跟他分手後從朋友那兒領養了剛出生的Dragon。

被喜歡,是一種一廂情願的猜想,我們極欲相信的幻相。

真相如何我們永遠不得而知。

到頭來我們能夠確定的,隻有自己真心喜歡誰。

隻顧著說狗狗,忘了自我介紹。

我叫姚莉依。二十二歲。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出生。

雙魚座。A型血。身高一百六十二公分。體重四十七公斤。

最近漂染長發使用的染發劑是Missha七日染發護發素粉嫩啡色。

常用的化妝品包括Sugaro Air Fit CC Cream,Heroine Make Volume and Curl睫毛液,Bare Minerals Marvelous Moxie蜜桃色唇彩。

最近一次外出用餐光顧的是Lobster Central快餐店,點叫了小蝦麵包卷拚龍蝦湯套餐。

最近一次Shopping淘寶買了很像外國名牌設計的白色Boyfriend Style牛仔褲和白底淺綠色煙火印花圖案、長度過膝的襯衫,搭配白色小背心和米白色球鞋,很有夏日氣氛。

最近一次獨自旅行,去了乘搭直航機隻需兩小時三十分鍾,機票價格低於港幣一千元的衝繩石垣島。

以上種種其實都可以在我的FB和IG上看到,無須贅言。

還有什麽可以說的?我在花店工作。

兩年前開始戒吃牛、豬、雞、羊肉,所以每天服侍Dragon用餐時,看著牠滋味地吃雞肉或香腸,都讓我恨得牙癢癢的。

但健康飲食和生活很重要,畢竟我們生活在環境汙染愈來愈嚴重的地球,而且體重和脂肪比例超過一般標準值在二十一世紀是不被饒恕的。

世上沒有醜女,隻有懶惰女。這句名言聽得每個女生膽顫心驚。

可以步行抵達的地方,絕不乘搭交通工具,身體力行低碳生活。

每晚至少跟隨Nike Training App的網上教練做三十分鍾燒脂健身運動。

沒有戀人的我,過去兩年也實施無**。

這一點沒在FB提起過,但就算不提,朋友也大致猜得到吧。

隻是我不算有太多朋友就是了。順帶一提,我的FB朋友圈數目是十三人。

換句話說,每天除了上下班、遛狗和刷手機外,我的生活就是上下班、遛狗和刷手機,與世無爭,與人無尤。

所以,眼前發生的突發狀況讓我陷入混亂。

五分鍾前,我一如往常站在花店工作台後,處理客人訂單。

戴眼鏡穿西裝,看上去約三十歲左右的上班族男人,預訂了四十八支發光玫瑰。

發光玫瑰是乍看之下平平無奇的白玫瑰,但經過特別化學處理,漆黑中會發出熒光綠色光芒。

為了證實我們賣的確實是發光玫瑰而非普通白玫瑰,業務指令包含由店員把客人帶到店內洗手間,關上門和電燈,讓客人驗證貨品。

故此七分鍾前,我和素未謀麵的男客人,孤男寡女擠進變成密室的狹窄洗手間內,一同觀賞發出陰森青色光芒的玫瑰花束。

客人看起來相當滿意。這就好。我心裏籲一口氣。

我們花店賣的發光玫瑰隻會發青光,其實我覺得蠻可怕的。

聽說外國流行在萬聖節時用它來裝飾祖先墳墓,但願男客人不是打算用它來向心愛的女性求婚。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正在替花束綁上白色緞帶,店外忽然傳來震天價響。

霹靂霹靂霹靂霹靂。像是春節時鄉郊村民放鞭鞄的聲音。

但現在明明是炎夏,這兒是城市都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工作台左側,也就是花店麵向街道的落地玻璃應聲碎裂。

八個身穿黑色軍裝,戴金色鏡片眼鏡的男人手持重型機槍,奮不顧身地用身體猛然撲撞向玻璃衝進店內。(但旁邊明明有沒上鎖的門口啊!)

西裝男客人的運動神經比我厲害得多,以閃電速度用雙手護著頭蹲到地上閃躲。

工作台另一側的我呆若木雞,張口結舌地看著軍裝男團體。

一刹那,腦海裏閃過Déjà vu似曾相識的印象。

“抓住她!”

軍裝男目不斜視,目標一致地把金色鏡片後的視線投向我。

“一定有什麽搞錯了。”

我力挽狂瀾地想試圖澄清自己隻是一名無辜Small Potato小薯仔市民,但語言抗爭無效,似乎更激怒了他們負責發號施令的領袖。

“反抗就把她殺了。”

八個軍裝男之中,看起來身型最扁平瘦削,感覺還是個青年的男子邪笑一下喝令。

殺了?血液直往我腦門衝。什麽跟什麽啊?我節節後退。

西裝男客人依舊用雙手護著後腦,此時已經整個人臉朝下趴到地上,作出投降狀。

我這個人沒什麽優點足陳,隻有臉孔還算長得可愛,但似乎沒法勾起西裝男或這幫瘋狂軍裝男憐香惜玉之心。

軍裝男翻身想越過工作台,幸好四十八支發光玫瑰陣容稍稍形成阻礙屏障。

而且他們八個大男人一起翻著長腿在工作台上借力彈跳,反而狼狽地踢飛彼此。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發笑或尖叫,隻能趁這空隙轉身,朝店子後門奔足狂奔。

長發發尾卻被人用力抓住,一逕往回拉。

好痛。我最討厭別人拉扯我的頭發。討厭死了。幾乎比起快要無緣無故被殺掉還討厭。

腦後的長發被猛然一扯,我一百八十度轉回身,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地上。

邪笑青年首領彎身把臉孔迫近我。

“終於找到你了。告訴我,你真的以為逃得掉嗎?”

“甚甚甚甚什麽?我做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藍玫瑰。”

他像麵對無知小孩,沒好氣地回答。

我腦海一團亂。這家花店的確名叫“藍玫瑰花店”,而且說到藍玫瑰。。。。。。

但我沒空細想下去,因為邪笑青年首領用左手掏出小手槍,冰冷的金屬槍口迅雷不及掩耳就緊貼著我右側太陽穴。

明明已經用手槍限製了我的行動,他的右手還是不放過我心愛的長發,用力拉扯著發鬢。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你的死亡很有價值。”

邪笑青年首領語氣淡漠地說。

死亡?他鐵定是在開玩笑吧?但我還是渾身失去力氣簌簌發抖。

此時,分手兩年又四天的前度男友驟然從天而降。

真的是從天而降。

炎炎夏日卻穿著一身厚重深紫色長䄛、黑皮褲和騎馬靴的他,頭發漂染成奇異又十分適合他的灰紫色,穿越天花板飄然降臨我和邪笑青年首領頭頂上方。

(但再補充一次,花店明明有門口啊!

為什麽誰都不從門口進來,把好好的玻璃和天花板砸個稀巴爛?)

我的前度就像身上吊著鋼絲,在半空中瀟灑(但其實無意義地)淩空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身回到原位,深紫色皮䄛長䙓還反地心吸力地飛起來。

他高高在上地伸出修長的左腿,先踢飛邪笑青年首領的小手槍,再瞄準他的尖下巴,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張邪笑臉踢凹。

完成這兩個漂亮動作後,他依然騰飛在半空,以環線形順時針方向,伸腿一一踹向另外七名金色鏡片軍裝男。

隻用了左腿,右腿還沒出擊,就把八個軍裝男打得全倒地不起,不知道是生是死。

接下來,久別重逢後似乎學會了飛天遁地的他,終於翩然降落花店還完好無缺的地板上,用令我想起愛犬的溫柔眼神,嘴角帶笑地凝視著我。

仿佛我們昨晚還曾經纒綿擁抱似的,他以酷酷的口吻懶洋洋地說:

“我最討厭除我以外的男人碰你的頭發。”

“Dragon。。。。。。”

我隻能目瞪口呆地低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