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景一初生整治羽士團的念頭

我們默默地走了一會兒。大地看起來一片哀淒。風在哀悼，似乎也在輕撫樹林，安慰他們。

“有很多重要的事你需要學習，景一，教導你就是我的責任。”老仙師用幾近嚴肅的語氣說。

“謝謝您耐心的教導我，仙師。自從我來到這裏之後，每個人都對我很和善，而我卻沒有做什麽來回報你們。”

仙師對我的話沒多說什麽，隻是繼續說下去：

“景一，有很多時候，我們擁有太多，而這些正是我們的兄弟所缺少的，慈善也就是提供浪子和需要的人食宿，照顧傷殘弱者，教化無知的人，讓迷失的人找到歸宿。慈善有各式各樣的方法，將來你會知道，景一。而慈善的報酬不是來自外在，而是內心無可言喻的喜樂。剛才你說沒有可以回報我們的，而實際上它並不重要。”

再也沒有人能比我更能體會慈善的價值了。今天我能夠活著，能夠聆聽老仙師平靜的教導，就是因為他的慈善以及所有仙家子弟的慈善。

這份慈善給了我肉體上的生命，如今又為我開了扇門，讓我在靈魂上也有了生命。

“孩子，”仙師接著說：“一個人真正的意向是去愛蒼生，愛他自己，愛世間萬物，慈善就存在他的心中。慈善所代表的勝利會粉碎你的欲望和錯誤，提升你的境界。”

九域經用總結的口吻說：

“孩子，要知道，你之所以會有同伴有友情，就是因為你對他表現慈善。如果你愛你的同伴，你就有了愛、正義、謹慎、希望：正義是因為你表現了慈善，所以才給你同伴，希望是因為你表現了慈善，所以你得到了報償，謹慎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有資格得到光榮，而且你相信希望是因為你當之無愧。”

“那麽罪人就有可能被接納了。”我說，想起我自己的情況。

“別把罪人和罪惡混為一談，”仙師說：“愛罪人，幫助罪人，但是要痛恨罪惡，根除罪惡，因為天父愛他的子民，就像慈母愛子女一樣，為了要讓子民的靈魂美麗，他要他們有真正的意向。世上有種種的困難，這都是上天的慈悲，如此一來就算有人泥沼深陷，也不會迷失自己。慈善的相反，景一，就是貪婪，也就是自己為王，而臣民卻貧窮挨餓。那種富有沒有歡樂，因為他隻會看見哀鴻遍野，無論躲到哪裏都躲不掉，就算他用奢侈華麗的東西裹住自己。也逃不掉四周的悲慘。”

說到這裏，我們就休息了。這是我第一次陪同老仙師冥想。雖然我不懂經文，但我似乎是用我的安靜和尊重同仙師一起冥想。

我想起了老祭司空戊，他實在是個大好人，但我現在才逐漸明白，起碼有點明白，他們所謂的魔族和非魔族有什麽區別，因為我聽見一切，還有我得到的善待，都讓我知曉那些死於我們刀下的無數亡魂是多麽的可憐。

唉，我們究竟殺掉了多少個九域經？拋棄了多少的大智慧？剝奪了多少人族學習大智慧的機會？就因為金條珠寶，我們摧毀了人族的傳承，害的人類得不到麵對生命所需要的指引。

我們放縱自己的欲望，結果毀了世界。

現在該是我的職責了，該是我這個了解還煬和雷炎那種人的欲望的人，來想辦法結束這種人的毀滅了。但該怎麽做，我一點也不知道。

冥想過後，我回到房間，睡得很沉。我夢到自己航行到遙遠的土地，我是個少皇，正在追蹤還煬，他已經是這座海上城的領主，卻還是嫌棄疆域不夠大，冒了不必要的危險去開疆辟土。

我感覺他會被自己的野心擊敗，我站在龍船的船頭之上，乘風破浪，心頭十分愉快。

等我醒來，我很高興置身在這群五靈閣的師兄弟之中，而不是那些我認識的卑鄙家夥為伴。

那些人，像一群烏合之眾，隻知道仇恨和貪婪，羞辱了自己，也羞辱了自己的族人。

我一醒來就聞到了蓮花紅燒肉的香味，是阿沈師兄在掌廚，香味彌漫了整了五靈閣。這道菜是阿沈師兄自己鑽研出來的，其味道鮮美，大家都急著想吃……真的，好吃極了。

阿沈說這是他的驚奇食譜，他還說他很喜歡弄些讓大家驚喜的東西，而且他喜歡把食譜寫下來，這樣每個人都可以學著做。

他說他自己沒有神的啟蒙，隻能寫寫食譜，不像九域經可以寫出那麽偉大的經典。

仙師聽見阿沈這麽說，笑的像個孩子一樣。

“偉大的啟蒙，阿沈，這實在是太美味了！”老仙師舉杯祝賀道，吃得很高興。

就連紅燒肉的香味都能夠引發奇跡，淩轢師兄竟然給引得下了床。

他貪心的吃著紅燒肉，還不忘轉向大廚說：“阿沈，你太厲害了！”

雖然吃得很高興，淩轢多少還是有點尷尬，因為他早上總是沒辦法起床參加晨練。

不過仙師卻很容忍他，根據仙師的說法，到了晚上抄寫經文、撰錄典章，沒有人像淩轢一樣做得又快又好。

而仙師願意原諒淩轢打破五靈閣的規則，理由是上天八成把他創造成了夜間動物，就跟他創造狼一樣。

“我憑什麽幹涉天父的創造呢？”他說。

這就是九域經，善良到無以複加的程度，而且非常睿智，知道該善加利用每個人的長處。

當天下午，仙師來喚我去上課。

“來吧，景一，今天下午我們來談談謹慎。就連在戰場中都會是你的指揮官，因為你一定要戰鬥，不但是你的精神需要戰鬥，你還要和那些魔族戰鬥，以免他們破壞仁愛。就算在堅忍的時刻也需要謹慎，如果你是勝利者，你也需要謹慎，這樣才能做一個公正的勝利者。謹慎的相反是分歧和割裂，無諾族的王朝就是因此而衰敗不振的，因為他們總是勇於內鬥。將來你就會知道這段曆史，景一。以後我會把無諾族的錯誤以及他們是怎樣變成敵人的俎上肉告訴你，就是因為他們不團結。”

“仙師，叫將士謹慎不會很奇怪嗎？”我問道：“我這一輩子學到的都是要我勇往直前，不讓恐懼阻擾了我的計劃。現在你卻叫我謹慎？”

“孩子，一個人知道如何擁有心智，如何運用愛和智慧來閃避邪惡，然後去愛自己的同伴，愛自己和萬物，這樣的意圖就是謹慎。人類經常受到引誘，偏離了真正的意圖，反而走上了歧路，讓無知及瘋狂有出頭的機會。”

“如若無知是謹慎的相反，那麽謹慎豈不是也算得一種大智慧？”

“孩子，謹慎和智慧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我開始覺得很難理解了，但他仍然自顧自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