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明代末世血沒繁華去 第一章 穆宗的宮闈天大秘聞

穆宗皇帝即位之初,大有萬象更新之派勢,卻不想因為釋放了蒙番部落酋長俺答而暗伏一場大禍……

俺答**,釀成了一場大悲劇,真正的受害者並不僅僅是他的孫兒巴罕那吉,而是那位美貌驚人的蒙古美人三娘子花花奴兒……

穆宗之死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宮闈的天大秘聞……

1、禍伏承平盛世

公元1566年12月,時年三十歲的太子朱載垕在徐階、高拱、郭樸的主持下,登帝位成為了明代史上的穆宗皇帝,改明年為隆慶元年,又尊生母杜貴妃為孝恪皇太後,立妃陳氏為皇後,以徐階為上柱國右丞相,高拱為吏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郭樸為工部尚書兼文華殿大學士。

大赦天下,前監禁諫官禦史楊繼盛、羅文炳已死,現特旨開複他們的原官,追蔭其子爵祿,仍係於獄的吏部主事海瑞這時也釋放出來,擢為吏部侍郎。

海瑞見新君登極,大有萬象更新之派勢,於是他就打算竭力整頓一番昔日的弊政,所以遞疏上去首先彈劾的就是上柱國右丞相徐階,說他擅專朝政、扼止言路。於是因為觸怒了徐階,海瑞被調任外省。

不過沒幾天海瑞就又升為都禦史,巡撫江南。海瑞便衣赴任,一路上明察暗訪,把那些貪官汙吏的姓名一一記下來,一到任上,就把這些官老爺們劾的劾、革的革,差不多去了一大半。於是江南的屬吏一聽海瑞的名兒,無不望風生畏,相戒不敢為非。

海瑞既廉明又善斷獄,江南的百姓都呼他作為海青天。海瑞做了五六年的外任官,到卸任時依舊是一肩行李、兩袖清風,臨行時百姓們感激零涕攀轅挽留。海瑞上命難違,安慰了眾百姓一番,匆匆進京。

穆宗也知道海瑞正直廉明,就授為禮部尚書。一時間,朝中群臣都有懼怕他三分,連太傅高拱也畏海瑞剛直,做事不敢過於放肆;再加上穆宗的英明更過於世宗,廷臣於是相互戒告,戰戰兢兢地不敢蒙蔽。

這時餘姚王守仁已逝,穆宗追念他的功績,封新封侯,諡號文成;又下旨嚴懲方士,取消齋醮,將陶世恩、陶仿、申世文、高守中等一班羽士全都斬首。

邊陲一帶所任用的諸將,頗稱用人得當,授戚繼光為都督同知,總理薊州、昌平、保定三鎮練兵事宜,又加封三邊總製戚斷光為大將軍、晉武毅伯。戚斷光將軍深受鼓舞,領兵有力地加強了長城沿線的防禦,使北部邊境出現了曆史上少有的和平安寧的景象。

這時徐階上本乞休,穆宗帝挽留不住,賜田三百頃、黃金萬兩作為養老俸祿,並提徐階的兒子徐弼為光祿卿,襲蔭父爵。徐階還鄉後,又過了六年病終。

這裏穆宗以張居正為大學士,高拱為內閣大學土,徐貞吉為文淵閣大學士,李春芳為戶部尚書。一時間,君明臣謹,天下漸有承平氣象。北番蒙裔在這種氣候裏,遣使求和,進貢珠寶請釋蒙番部落酋長俺答回國。蒙番部落酋長俺答早在世宗時代被戚繼光擒獲,現囚在天牢中已有十多年了。

穆宗下諭給邊撫王崇古,讓他與北番訂約,以歲歲向天朝入貢為釋放俺答回國的條件,並且還在邊地開設馬市,互通有無,這一舉措讓日後的蒙漢兩族果然和平共處。

穆宗側妃李氏生子朱翊鈞,穆宗登基後冊立王妃陳氏為皇後,朱翊鈞為東宮太子,因為多病的陳皇後無子。穆宗又選立六宮,將宮侍王氏、李氏、阮氏三人並封為嬪人。又冊立錦衣衛杭璦、尚書梁寬、侍郎江葉田三大臣的女兒為貴妃。這三位嬪人與三位貴妃都很賢淑,都知書識禮,陳皇後也很諳大體,所以宮闈中十分和睦。穆宗非常高興,得享和融雍穆的天倫之樂。

2、**

北番的蒙古部酋俺答自回國後,致力於部族的整頓,他一心想的是複被囚之仇與恨。

俺答的兒子巴勒圖中年夭死,遺下孤兒巴罕那吉這時年已弱冠,俺答就整備些牛皮、鹿皮、虎皮,並牛羊百頭為聘儀,替他聘了一個番部頭目的愛女、生得神如秋水、臉若芙蕖、楊柳蠻腰、凝脂玉膚、在北番有第一美人之稱的三娘子花花奴兒為妻。花花奴兒的父親收受了聘禮,以一匹給巴罕那吉做坐騎的高頭青鬃馬為回禮。

胡人不講究什麽吉日良辰,下了聘就迎親成婚,於是雙方一經聘禮成了,即日就迎娶過了門,於是一對小夫妻說定就成,轉眼就擁在一處甜蜜纏綿了。

巴罕那吉也唇紅齒白,成親的那天,戴著金邊緯帽,穿了箭袖的繡袍,愈顯出英姿奕奕,不讓漢時的溫侯呂布,這一對璧人在紅氍毹上,盈盈地交拜時,親友們嘖嘖讚美聲不絕。

蒙古風俗,新婚三朝,新娘進謁翁姑,又去參灶祭灶神也,都是新娘獨自一人去,新郎不和她同往。三娘子花花奴兒參過了灶,又去拜了阿翁巴勒圖的遺像及阿姑那馬氏,最後再去參拜祖翁俺答。

俺答見花花奴兒容貌絹麗如仙,風姿綽終,不由得性至勃勃,忙親自把花花奴兒扶起,扶起後他的手就順勢牽住了她的玉臂細細打量,看那花花奴兒穿著銀紅的繡服,外罩青緞氅衣,頭上裝了燕尾金鳳寶髻,粉頰上重著兩行秀發,彼時正在甜笑,瓠犀微露,笑窩帶暈,玉容的嬌嫩吹彈得破,白裏透紅的嫵媚中含有幾分妖冶,再加上她一雙勾人魂魄的秋波,真是**人心誌。俺答愈看愈愛,忍不住拉她的玉臂就亂嗅起來。

蒙古女子是不講貞操的,**的事常常有,俺答嗅著花花奴兒的玉臂,引得花花奴兒一麵縮手,一麵俯著頭格格地笑了起來。若在漢人,做祖翁的這樣沒出息,孫媳婦早就拉下臉兒來了,但在蒙人,什麽嗅臂、親吻、摸乳都算不了什麽。

俺答見花花奴兒笑得傾體倒身,好似一朵海棠被風吹得婆娑起舞,益顯得婀娜嬌豔。俺答再也忍耐不住,一轉身,就將花花奴兒抱在了膝上,花花奴兒待要掙紮,無奈俺答力大,緊緊地把她摟住。

花花奴兒脫身不得,隻有倚在俺答的襟前籲籲地嬌喘著。不提防俺答一手擁了花花奴兒的纖腰,另一隻手已把她衣鈕解開,探手就去撫摩她的酥胸,那份膩滑溫馨軟嫩柔綿的感覺隻怕塞上酥也不如。

初嫁的花花奴兒正當春情藹藹的時候,被俺答那樣一引逗,花花奴兒頓時香軀綿軟倒在了俺答的左臂上。俺答就用左臂托住她的粉頸,慢慢地挽起來,親親地吻了一下櫻唇,這時的花花奴兒早雙窩淺笑媚眼斜睨,雲鬢蓬鬆神情如醉,倚在俺答懷裏,儼然一幅美人春困圖。

俺答更已情不自禁,一手鉤住花花奴兒的香頸,一手摟住她的纖腰,霍地立起身來,把花花奴兒抱進後帳去,老翁少女就來了一番銷魂的肉搏戰。

3、失妻

俊男美婦天緣巧合,巴罕那吉當然是心滿意足了。誰知花花奴兒進大帳去到他祖父那裏去謁灶,從早晨到中午,就是不見出來。巴罕那吉正當燕爾新婚,初識雲雨情,正是恨不得時刻兩個並做一團,不想花花奴兒遲遲不歸,害得巴罕那吉連中午飯也咽不下了,在帳逢前踱來踱去,一會探首遙望,一會兒又回身走到帳後,一會兒再返個身又走了出來。

巴罕那吉坐立不安地直等到紅日西斜仍沒有花花奴兒的影蹤,不禁非常詫異,可也沒法,隻得再耐性等著。一會兒,金烏西墜,玉兔東上,天已黃昏,可愛妻依舊消息沉寂。

巴罕那吉走進帳再走出帳,忽然看見前麵燈光閃閃,他飛似地迎上前去,卻是往山中打獵的民丁,不覺滿心失望,一步懶一步地蹭回帳中。過了一會遠處燈光又見,巴罕那吉再高興地狂奔到跟前,卻是巡更的兵士。巴罕那吉一肚子的氣,就把那幾個巡兵痛罵了一頓。巡兵無故挨了罵,可看他是部主的孫兒,又不敢說什麽。巴罕那吉罵罵咧咧地回帳中,又拿手下的小校罵的罵,打的打,瘋了似地出了一通氣。

4、黑夜三更天

挨延到了三更多天,巴罕那吉忍不住了,叫小校掌著大燈前往他母親的大帳中來探聽消息,到了帳逢門口,管帳逢門的把門開了,讓巴罕那吉進去。那吉母親告訴他,花花奴兒是上午來的,行過禮就去他祖父俺答那兒了。巴罕那吉忙又趕到了他祖父的大帳探望,可又不敢進去,隻好在門口向親隨詢問,卻都說不知道。

巴罕那吉心中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妻子是回了娘家,於是飛奔回自己帳裏,牽出那匹青鬃馬來,也不掛鞍,就飛身上了禿鞍馬,加上一鞭騰雲駕霧般迅速趕到了嶽父家。他那部落小頭目的嶽父此時還獨自在帳中看書,那吉一見情景就知道妻子肯定是沒回來,於是隻好推說打獵經過,天色晚了,馬也走乏了,所以暫時息足一下。說罷就要告辭,他嶽父是過來人,知道小夫妻此刻恩愛方濃,不便強留愛婿過夜,但一定要令巡卒護送。巴罕那吉苦辭不了,隻得和四名護卒上馬同行。

巴罕那吉在路上裝做沒什麽事似地詢問護卒:“你們姑娘今天回來了嗎?”護卒笑道:“姑娘哪裏能舍得姑爺家?當然是沒回來的。”

5、塞外愛恨熾

巴罕那吉回到帳中時,小校們都倚在門兒上打盹,裏麵靜悄悄地聲息毫無,他大踏步走進屋子,彼時他心中多麽希望一切都不過是場玩笑,可是,現在不是這樣的,巴罕那吉仍隻是見綿幔高卷,內中連個人影也沒有。花花奴兒沒有回來!

巴罕那吉不敢麵對的現實就鐵一般地呈現在他的麵前,可是他真的不敢相信祖父七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不良之念。這一夜,巴罕那吉孤伶伶地想睡也睡不著,淒涼滿眼,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挨到了雞聲遠唱、東方發白,巴罕那吉一骨碌爬起來下榻,草草梳洗過了,也不帶小校,獨自一人到了祖父的大帳前,剛要進門,就被幾個兵丁攔阻道:“部長爺有命,無論誰人不許進去。”

那吉故作輕鬆地問道:“這是什麽緣故?”

兵丁猶豫了一下,笑道:“部長爺和新夫人此刻正摟著睡得香呢。”

巴罕那吉一聽,頓時怒火上升,連鼻子裏都青煙直冒,有幾個乖的,一看他氣得臉都變了色,忙帶笑帶勸道:“好了好了,這塊肥羔兒早已入了老大王口中,若硬要他吐了出來,也沒什麽意思,不如由他去吃,再到別處尋一個好的肥羔兒就是了。”

此時巴罕那吉滿心要發作,可一閃念間又想了他一向最怕的兵權在握說翻臉就翻臉、要不也至於公然做出如此禽獸行為的祖父俺答,雙手不敵四拳,平白地被他打死,也不值得;於是巴罕那吉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也輕鬆地笑了笑,就走人了。

回到帳中,巴罕那吉自然悶悶不樂,家將阿力哥就進來逗笑討好他,並且明知故問地安慰他,這樣一來巴罕那吉就在萬分委屈中痛哭起來。

善為自己榮華富貴計的阿力哥於是水到渠成地給巴罕那吉出了個主意,那就是把新夫人盜回來。巴罕那吉道:“就是盜了出來,那老賊也是不肯放過我的。”

阿力哥道:“拚著大家都沒福分消受,就將新夫人進獻給明朝的皇帝。咱們也降了大明,然後統他個千八百人馬,殺出關來,到那時豈不是由你來做個部主酋長嗎!”巴罕那吉一聽,拍手大笑,連叫此計最妙。

第二天晚上,約有三更天光景,阿力哥滿頭是汗地走進賬來,巴罕那吉解開他背上的大包袱一看,果然是花花奴兒,此刻的她中了迷香,正星眸微闔、朱唇半啟,似昏昏然睡酒未醒的樣子。巴罕那吉不覺心中一陣銳痛,咬一咬牙,他係上了包袱,然後牽出那匹青鬃馬,與阿力哥一同並馬,盡力奔馳。直直到天色薄暮,到才了關中。

到了居庸關前,恰好在關官傳諭開關、放商賈通行的時間內,巴罕那吉一馬當先衝進關去,被關吏瞧見。得知這個麗服華袍的蒙人是來降明的,關吏忙去報知關官。關官見事情重大,就親自下關,帶了巴罕那吉、阿力哥兩人去見守關禦史胡濬昌。胡濬昌也不敢做主,又同了巴罕那吉、阿力哥去見邊撫王崇古。

王崇古也低頭沉吟了半晌,令他們暫在館驛中歇足,同時飛章入奏。廷臣聽得這個消息,都主張拒絕他,獨有張居正力持收容,穆宗也點頭:“外夷來歸理應招納他,以示天朝的大度優容。”

不多幾天,由邊撫王崇古派了五十名護兵護送的一輛朱紼繡幔的高車裏,端坐著塞外第一美人花花奴兒,車兩旁隨行著青鬃馬、繡袍、戴大緯帽的巴罕那吉,還有那個短衣窄袖、騎著一匹健驢的阿力哥。

一行人到了都下,先投兵部衙門,諭令館驛安息。次日的早朝,兵部侍郎何茂濬帶了巴罕那吉入朝覲見,奏陳了來意,又獻上了美人。

穆宗大喜,授巴罕那吉為指揮使,又授阿力哥為正千戶,各賞大紅紵絲衣一襲,當即更換服色,同時著內監兩名接美人進宮。

穆宗發布諭旨一畢,正要卷簾退朝,大學士徐貞吉忙跪下奏道:“關外女子係草野蠻人,不宜貿然入宮。”穆宗一擺手:“卿可無慮,朕自有處置。”群臣不敢再陳,隻得散朝。

6、蒙古美人

兩名內侍奉旨駕著安車到館驛中接了花花奴兒進宮,穆宗命在春深柳色處召見。當花花奴兒對著穆宗盈盈地行下禮去,俯伏的一瞬間已讓穆宗眼前一亮,待令內侍把她扶起來,細看時,花花奴兒果然美得沉魚落雁,遍身的蒙裝更顯出異常的嫵媚。穆宗不覺暗叫一聲:“慚愧!朕枉為天子,六宮嬪妃一個也及不上她。”

於是這天的晚上,穆宗便在萬春宮中召幸花花奴兒,一宵雲雨之恩情,勝過百年夫婦。第二天早上,穆宗就下諭,封花花奴兒為宸妃。一時間,對這位蒙古美人的寵幸遠在六宮之上。

明朝皇宮設蒙古侍衛,這還是當初英帝北歸地攜來的規矩,武宗時有蒙人護衛愛育黎,曆朝於是成為規例。在穆宗時代的蒙古侍衛宮中,有個名努亞的蒙古護衛卻是和花花奴兒舊相識。當年兩人也有過青梅繞竹馬的事兒,不過花花奴兒的父親一心想攀權附貴,於是收下了他們部落最高權力人的聘禮。

自小長於山水田野之間的花花奴兒是任性的,但她並不癡情,她的人生最高原則是快樂,這在蒙古民族的價值體係裏非常行得通非常被認同,快樂就是一切,為了快樂花花奴兒可以與丈夫的祖父魚水成歡,雖然這裏麵有她不敢抗拒的東西,但花花奴兒在**肌膚相親的時刻,她是快樂的,她是閉著眼睛享受著肉體的快樂,而心中則被這份肉體快樂充溢著,於是她感覺自己的心裏也很快樂。

到了新婚三天的英俊丈夫巴罕那吉將她劫回來後,花花奴兒本來是感動的,她在居庸關的驛舍內,多麽想與丈夫重續前事,讓快樂充滿兩人全部的空間和時間。可是她沒想到,丈夫巴罕那吉因愛成恨,在熾烈燃燒的愛與恨中,竟然如此絕情地將她做為一個珍貴物品,獻了媚取了寵,為自己換來了一身的官袍。

於是花花奴兒再也快樂不起來了,在明朝皇帝第一次將她摟進懷裏撫摸時,淚水從花花奴兒的眼角悄悄滾落。

但是花花奴兒是聰明的,聰明人總是現實的,花花奴兒知道自己必須要討好這個明朝皇帝,於是她瘋狂任性的**功夫在一夜間就征服了這個並不花心的大明天朝的皇帝陛下。

花花奴兒不必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了,可是身在深宮裏,她的不快樂在天天加深加重,當宮廷侍衛努亞在一次值班中,倆人偶然重逢,花花奴兒的心裏頓時重又快樂起來了,為那昔日的真情又重來。兩人宮中的私晤時刻是花花奴兒最快樂的時刻。

光陰荏苒,忽忽已是隆慶五年的冬月。一天穆宗祭祀農壇回宮,在經過潄玉軒時,他驀然看見他的蒙古愛妃花花奴兒正和他的蒙古侍衛官努亞相依相偎,摟在一起甜蜜低語,看兩人的親密和穢褻,穆宗頓時怒妒得大火中燒,喝令左右校尉把努亞拖出去立時砍了。

毫不覺察的花花奴兒與努亞兩人正在潄玉軒中神魂飄**,不覺突然闖進來五六名校尉,把努亞從花花奴兒的懷裏一把就扯過去,橫拖倒拽地牽出去了。

花花奴兒如當頭一個睛天霹靂,驚得手足無措,回顧立在軒前怒容滿麵的穆宗,花花奴兒知道大事不妙,於是銀牙一咬,索性大著膽子衝出門去。潄玉軒旁有一口眢井,名叫潄玉泉,是通玉泉泉脈的。花花奴兒跑到了井前“撲通”一聲就跳下井中去了。

穆宗忙令內侍和侍衛等趕快撈救。親眼目睹愛妃與人私通,穆宗雖然生氣非常,但他太愛花花奴兒了,所以他隻是想殺那個努亞,卻並沒有想殺花花奴兒之心,更沒有提防她會自己去尋死的。等到花花奴兒被從井中拖起來,早已是香消玉也殞了。穆宗頓足歎息,痛哭一場,吩咐司儀局依照貴妃禮從豐葬殮這位薄命的蒙古美人。

7、祖孫情傷絕

那邊俺答以討要愛孫為名,糾眾十萬,入寇明邊。王崇古飛檄各鎮,嚴兵戒備,堅壁清野以對待與對付。俺答攻無可攻,掠無可掠,進退兩難,不得已遣使請和。於是巴罕那吉蟒衣貂帽,馳馬出來,見了這個專製蠻橫地破壞了他一生幸福的祖父,遠遠地,巴罕那吉故意氣度優閑而高興,儼然一個天朝命吏。

在這遠距離的祖孫中間,負責傳話的騎卒得到了俺答感愧交集的回複:“我孫得授命官,足見上國隆情。”於是有意懷柔的朝廷就封他為順義王,於是蒙漢再行和好。

8、宮闈天大秘聞

穆宗在位六年,一切政令頗尚簡靜,內廷服食亦從儉約,歲省帑項數萬金。但他簡約有餘,剛明不足,以至於養成了輔政各臣互相傾軋的積弊。高拱、張居正起初還是莫逆交,所議朝事彼此同心,後來為權為利起見,兩人漸漸生怨隙。於是高拱就大力舉薦,讓禮部尚書高儀得以入閣辦事,這樣隱植了同黨,以排擠張居正。

到了隆慶六年即公元1572年春上閏三月,穆宗禦皇極門,忽然疾病發作,隻得還宮休養。他在兩個月病重不起後,自感政躬稍愈,就馬上出朝視政,不料出宮登陛,剛一升上禦座,忽覺頭暈目眩眼前昏黑,幾乎跌下禦座來。

回宮後,穆宗掙紮著叫來了高拱和張居正囑咐後事,讓他們和高儀同受顧命,扶太子繼位。兩人跪著趨至榻前,穆宗隻是握定了高拱的右手,真切地款語備至,而張居正在旁,卻一眼也不正覷。

當夜夜半,穆宗駕崩,朝臣們立時一番忙碌,為故主和新君。

穆宗自蒙古美人宸妃花花奴兒死後,終日鬱鬱不歡短歎又長籲,不久就染成一病,當然這隻是臣民眼中的穆宗皇帝。而貼身服侍他的內監和宮女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他們的那位極端荒**好色的皇帝真正死因是說不出口的,那是宮闈的天大秘聞——直到死的時候,穆宗皇帝身上都蓋著厚厚的綿被,因為**吃得太多,以致**晝夜不倒,一直硬挺挺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才隨著他的肉體的消亡而頹廢下來。穆宗皇帝是真正地死於好色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