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此刻是七月份,草木茂盛,秦嶺的溝溝壑壑都被翠綠的樹木和莊稼覆蓋。

平江開車帶我們驅車趕往地圖上的點,我第一次來到這麽遠的地方,陌生的景色讓我好奇不已,睜大眼睛看著四周後退的景物。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暴雨突然而至。

劈裏啪啦的大雨打在車上,雨刷器都擦不掉玻璃上的水,舒紀文希望平江能找個地方停一下,但是這一路上走來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村莊。

崎嶇的道路上越來越泥濘,到處都是黃泥湯,車子終於在度過一個小土包的時候拋錨了。

我和黃伶伶趴在車窗上,看平江在暴雨中檢修車輛,沒多久他就渾身濕透的跑上車。

“車子徹底熄火,我們可能要被困在這裏了。”

沒想到我們興衝衝的來盜墓,路上就遭到這種不順的事情。

舒紀文看我們情緒低落安慰道:“沒事,誰都沒想到會突然下這麽大的雨,反正我們在車上澆不到,等會兒雨過去再走。”

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我們三個人窩在後麵,因為冷,舒紀文還特意給黃伶伶披了一件外套。

外麵的大雨還在繼續下,外麵路上的積水也越來越多,平江看的直皺眉頭,“這雨也太大了,看來雨停下來車也開不了了,隻希望不要有洪水才好。”

就在平江的話落下沒多久,一直看著外麵大雨的黃伶伶忽然驚坐起來。

“不好,泥石流快來了,快跑!”

她看著我們神色焦灼,手裏攏起來她的那一堆東西推開車門就往外麵跑。

這突然的操作,把我們都給鎮住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跑啊!”

黃伶伶見我們沒跑,打開車門,啞著嗓音喊道。

“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舒紀文還想問清楚。

黃伶伶拿起車上她的那堆東西,也來不及解釋,拉了她一把就往遠處跑。

舒紀文一臉懵逼的被拉下車,在暴雨中淋的仿佛一隻落湯雞,我看著那個在暴雨中踉踉蹌蹌的小身影,心中湧起一股特別相信她的感覺,於是立刻拎起車上的東西朝她奔過去。

“你們……”

舒紀文的聲音淹沒在暴雨聲中。

我和黃伶伶跑出去一百多米,忽然聽到身後嘩的一聲巨響。

那聲音蓋過了暴雨的聲音,我忍不住回頭,看到雨中朦朧的場景的時候,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隻見我們剛才落腳的地方,被山上的泥石流給覆蓋,那輛灰色的桑塔納已經看不到車頂。

平江和舒紀文緊跟在我們後麵,看到那個場景的時候,張著的嘴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怎麽會這樣?”平江喃喃。

我的心裏則是一頓後怕,要是剛才我們沒有聽伶伶的話跑出來,恐怕在這裏被砸成餡餅的就是我們。

暴雨下到傍晚才停,我們四個人拎著一堆東西狼狽的敲響幾公裏外一個老鄉的家門。

聽說我們的遭遇之後,他們表示有些為難,家裏本來地方就不大,沒有辦法再招待我們。

平江也沒有廢話,直接拿出來兩張百元的票子,對方立刻眼睛都直了,熱情的讓我們進屋。

主人把最大的房間讓給我們,還給我遞毛巾打水讓我們擦幹淨。

匆忙中我們並沒有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隻拿了一些關鍵的東西,不過平江憑借自己那張嘴,成功要來幾套合身的衣服給我們換上。

我們到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家房子很大,基本上已經成了村子裏的招待所。除了我們,還有不少人住在這裏。

我和平江很快擦幹淨換好衣服出去,留下舒紀文和黃伶伶。

招待我們的農婦看到我們好了,操著一口陝北話,熱情的讓我們到堂屋去。

不大的房間裏坐了五個人,看到我們兩個進來,他們一直盯著我看。

平江拉著我在一張小桌子上坐下,農婦立刻端上來熱騰騰的兩碗羊湯,“澆了那麽多雨肯定冷壞了,喝碗羊湯去去寒。”

在雨中走了幾個小時,我們早就饑腸轆轆,平江直接把桌子上的饃饃拿過來,掰開放到碗裏然後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我也學著他的動作,低頭開始吃。

這個時候,鄰桌的一個瘦高的男人過來,自來熟的坐在我身邊,看著平江:“先生看起來有些有些眼熟。”

“是嗎?我不記得。”平江頭都沒抬,三兩下把一碗羊湯給吃下肚。

“老板,再來一碗。”

老板娘趕緊過來,又給他添了一碗。

瘦高個還沒走,繼續開口:“兄台是為地下的東西來的吧?一起組個隊怎麽樣?”

“你誤會了,我隻是過來玩玩。”平江頭都沒抬。

瘦高個臉色難看,我都害怕他突然跳起來給平江一拳。

幸好瘦高個雖然看起來很凶,但是並沒有為難平江,見得不到他的回應轉身離開。

在這吃完飯,平江又要了兩碗羊肉泡饃送到房間裏,然後帶著我回去。

“盯上丹鳳墓的好像不止我們一個人。”剛一進門,平江就對舒紀文說道。

“什麽意思?”

“我剛才在這裏看到幾個同行,他好像認識我,想讓我加入他們。”

舒紀文聽到他這麽說舒了一口氣:“也許他盯上的不是丹鳳墓呢,畢竟這裏的墓那麽多。”

平江不在說什麽,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緊張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明天看看能不能把車弄出來,裏麵的東西都是我們需要用的。我看過地圖,那個點應該不遠,我們一會兒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人帶路。”

“好。”

晚上的時候四個人睡在一個炕上,雖然有點擠,但是在這個山村裏能有住的地方,不睡在草垛已經很滿足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生病了。

自從落水之後,我的身體就不太好,昨天淋了一下午的雨,能堅持到早上非常不容易。

舒紀文早上喂我吃完藥讓我安心養病,平江則是帶著幾個人去把桑塔納給挖出來。

一整天我都昏昏沉沉的,黃伶伶守在我的床邊。清醒的時候我看到舒紀文在寫信,然後交給婦人,讓她幫忙找人送到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