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一
肉包子打我?東大陸宣國三皇子。
這些都是真的?沒人感到奇怪嗎?鍾離玖又翻了幾頁,合起冊子一切又那麽合理了起來,這是個遊戲世界!
鍾離玖此時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搖動幾下鈴鐺。
木門開關聲,蘭時款款走來,一身藍衣姿容上乘,身段豐盈。
對著鍾離玖頷首:“未選有何吩咐。”
鍾離玖翻開冊子,點點其中一個位置,在抬眼看向蘭時。
蘭時雙眼澄澈,美目流轉到冊子上,臻口開合:“一米八大蔥,他住在未選的隔壁,您要去拜訪他嗎?”
鍾離玖仔細觀察了蘭時的表情,不知道是訓練得當,不會泄露一絲一毫表情。
“你不覺得他的名字很奇怪嗎?”
蘭時睜著大眼睛看著鍾離玖,不是很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問,有些納悶:
“未選不奇怪啊!蘭時是我在這裏的藝名,但我在家中給我起的名字是AAA燒烤老王。”
他以為玩家在天邊,實際上在他身邊!好在鍾離玖表情管理得當,沒有露餡。
不好在試探,揮手讓她出去。
蘭時對此並不在意,倒著退出去。
狠狠灌了幾口茶,鍾離玖開始理順自己身上的底牌。
水靈根,天秤,五雷轟頂元始大法。容相的能力,不好在那些大能眼皮子底下用。
細數之下,自己底牌少得可憐。
幾番忖量,他打算先用天秤應付,水靈力掩飾。不是死戰無路,就不動用雷法。
......
鍾離玖小睡剛醒,睜著惺忪睡眼,越過對麵屋頂,遠遠望向天邊。
清光打在樹上,葉子微微晃動,屋外水仙花散出陣陣清香。
幾道略清的腳步聲響起,倩影映在門上:“未選該起了。”
“知道了。”
晨起聲音略帶沙啞,蘭時心尖一顫,退下時竟不覺有些慌亂。
鍾離玖容顏俊美,墨色錦衣,一條腰帶顯出寬肩窄腰,身姿挺拔。
對人也沒有那些大家族子弟的盛氣淩人。
......
試煉場,兩千人鬆散站立不顯擁擠,三連個熟識站在一處閑聊。
緊張氣氛貫注全場。
兩個人站在鍾離不遠處,神情緊張互相拍肩安慰,淚眼婆娑。
“我是陪太子讀書的。”
“誰不是呢?”
“我陪的是真太子。我一會要進去給他墊背。”
“我也一樣,我是家中庶出,此次就是為了個族中嫡子,擋刀子。”
試煉場中間,八方高台層層升起,約在三米三寸處停下。
最中心處升起巨大圓環,旋轉之下黑白雙魚浮現,構成陰陽八卦圖。
一個縹緲仙老衣道,一手托著胡子,另一手拿著拂塵,慈眉善目。
他看向兩旁,渾厚嗓音盡如人耳:“聖臨學院,入學試煉即將開始。”
“我來說幾點,這幾點是那幾點呢?”
老道站在高台上,唾沫橫飛,說來說去就不說重點,搞的台眾人昏昏欲睡,緊張氣氛全無。
“這老頭是誰?”一位少年撇著嘴發問,這些的大族子弟早已不耐煩。
“法號明乘道人,修為在煉神返虛大成。在學院內擔任主考官。”
褚知白從後方走到鍾離玖旁邊站定,冷淡訴說,斜眼看到鍾離玖望向自己,又多此一舉補了句:
“不是特定說給你聽的。”
“嗯。”褚知白到自己邊上幹什麽,江侑安那去了。
鍾離玖四下搜索,尋找起那白給的小叔。
褚知白不樂意了,自己站在他旁邊,他不恭候著,還東張西望,豈有此理。
這邊鍾離玖終於找到了江侑安的蹤跡,他身邊站著一個跟他穿相同衣服的青雉少年。
目光在掃到全場,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都是穿著同款衣服。
“因為他們早就得到了情報,此次考核內容需要組隊進入。大族子弟自然是要組成一隊的。等會考核開啟,你我一隊。”
褚知白壓著火,給鍾離玖解釋,他堂堂褚家少主,可恨這一輩中,隻有他收到了邀請函。
那日看鍾離玖有些本事,江侑安有為其擔保,自己這才來找他。
鍾離玖沒有拒絕的理由,大族子弟知道肯定比自己多,而且他們這麽做,絕對不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好阿。”
台下千人,氣性不好的已經怨聲載道,各大家族嫡子端著一張冷臉,從小到大的尊養,不允許他們做出多餘的表情,即便心下已經不耐。
明乘道人見差不多了,才幽幽開口:“那麽試煉開始,請未選們相互組隊,至少兩人,最多五人。隊伍組好便可進入滎鏡地域。”
話落,陣陣喧嘩衝天而起。
家族子弟即便隻有兩個人,也不願意多一個其他人加入。再不濟也會找到有姻親的家族子弟組隊。
剩下千餘人,熟識的組隊,其他就近被迫組在一起。
這肯定有什麽緣故,隻組隊這樣簡單嗎?
“走了。”褚知白丟下一句,走上高台。
高台上陰陽雙魚相互旋轉,現出漆黑洞口,早就組好隊的家族子弟,已經排隊依次進入。
鍾離玖也不耽擱,那主考官說了一堆廢話,連考試規則,禁忌,通通都沒說。
褚知白麵色沉重,目光突然看向一角,厭棄之情溢於言表。
伸手一把扯住鍾離玖袖子,帶著他一同跌入滎鏡地域。
“臥槽。”來不及反應,一陣失重傳來,眼前跟著一黑。
......
“這孩子怎麽趴在桌子上睡。小玖醒醒。”鍾離媽輕輕拍打鍾離玖的肩膀,目含擔憂。
這孩子自小與眾不同,自家中老爺子離世,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比以前愛笑愛說話了,但總覺得那不是他。
“這...是我家?”鍾離玖看到鍾離媽站在身後,自己趴在桌子上,遊戲界麵消失不見,我退出遊戲了?
“何媽說叫你去吃飯,你沒反應,也不敢進屋招呼你,就給我打電話了。你困了去**睡。”
“好。”鍾離玖溫順地點點頭。
鍾離媽也不多留,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囑咐兩句,提著包匆匆離去。
時間好像沒在她身上刻下痕跡,四十多歲的人,比小姑娘還年輕,但那又如何?
擋不住父親在外玩弄情人。
鍾離玖看了眼時鍾,過去了四個小時。已經到了下午五點。
他洗了把臉,換身衣服下樓。
何媽是請來的保姆,做了一手好川菜。
餐桌很大,能坐下十多個人,椅子整齊擺放,若是沒人打掃,可能隻有兩個凳子是不落灰的。
簡單的四菜一湯,鍾離玖坐下拿起筷子,突然一頓。
何媽笑著臉龐,催促道:“快吃啊。等會該涼了。”
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鍾離玖放下筷子。
盯著其中一道菜:“何媽,你忘了我吃辣,但不吃蒜。這道道菜裏都有蒜。”
何媽笑容一僵,雙手局促不安,忙說:“我忘了,順手了,我重新給你做。”
何媽端起盤子往廚房走。
盯著何媽的背影“可是何媽,因為我不吃蒜,你從來都沒買過蒜,這菜都是你提前一天買好的。”
何媽停住腳步,勉強狡辯:“那是我自己買來吃的。”
天秤!鍾離玖感受到了一陣詭異的能量波動,如果這是現實世界,怎麽能夠發動天秤?
鍾離玖抬手運轉靈力,靈氣流轉經脈,一團水匯聚在掌心。
也不客氣,直接打向何媽。
眼前場景如平鏡破碎,裂成無數片,飛向鍾離玖。
鍾離玖抬手抵擋,卻沒有痛感襲來。
睜開眼睛,身前病**,躺著枯瘦老人,雙頰凹陷,眼睛睜大咕嚕一轉,盯著鍾離玖。
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使他背後寒毛倒豎。
身後是親戚們嘈雜的議論聲,而鍾離玖好似身處冰窖。
“啊啊。”嘶啞聲音從老人喉頭發出,手指顫顫巍巍抬起,指向鍾離玖,好似費盡全身力氣。
身後議論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無限靜默。
鍾離玖知道,這些叔叔伯伯嬸嬸,全部將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死的怎麽不是你。你這個天煞孤星,帶災的人。你會下地獄的。”
當時小鍾離玖是怎做的,哭?
不,鍾離玖嗤笑一聲,抬眼帶著寒涼之意,一拳擊碎幻境。
乾坤顛倒,風色倒轉。
鍾離家祖宅建在山崖上,一麵是鳥語花香溫馨家園,另一麵是海風哭嚎,濤浪怒拍的恐怖斷崖。
宅內,鍾離母親在房門口,低低哀泣。
旁邊站著高大男子,無框眼鏡架在鼻梁上,穿著白大褂,將公文夾內的內容生冷念給她聽。
“兩位少爺皆患有先天性自閉症,這是極為罕見的病例,暫沒有發現治愈的可能。”
鍾離母親渾身一抖,滑坐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鍾離勳喝得爛醉,抱著兩個妖媚女子踉蹌路過門口。
鍾離母親哭著站起來,衝上去和鍾離勳廝打在一起。
鍾離母親年輕是練格鬥的,自然比沉迷酒色的鍾離勳厲害得多。
兩下就將摻著鍾離勳的女子打倒在地,沒了支撐的鍾離勳,亂著步伐扶牆而立。
“鬧,鬧,鬧什麽鬧。來人啊,將這兩個女子拖出去,在拿盆冷水給他醒酒。”
鍾離老爺子身子硬朗,單手撐著龍頭拐杖,一雙鷹眼打量在場眾人。
鍾離玖意識被拘在其中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裏。他敢肯定,自己並沒有這一段記憶。
意識清醒,卻不能主動,實在難忍。
屋外很快來了幾個人,拉著兩女退下。
一盆水被管家潑在鍾離勳身上。
鍾離勳冷水兜頭一澆,瞬間清醒,待看清周圍情形,打了個哆嗦。
“我鍾離家,是不能活著兩個自閉症兒童。這個問題我來處理。你們兩個回去吧。”
鍾離老爺子目光冷鷙,不容置疑。
......
“這個幻境到底要怎麽攻破。”鍾離玖在小孩子體內待了六天,各種方法都試過了。
這個小孩,不是在搭積木,就是在搭積木,哪也不去。
對麵的小孩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這個房間很大,地上鋪著厚毯,帶菱角的家具,全部包上軟布,兩個保姆站在角落二十四小時看護。
時鍾走到晚上六點整,鍾離玖已經開始擺爛了。
兩個保姆開始和倒班的交接。
“今天也是無事發生。”
兩個夜班保姆站在角落繼續看護,夜班是不允許睡覺的,一般保姆不願意做,奈何鍾離家給的太多了,大把人搶著做。
小桃和阿珍就是被選上的幸運兒。
淩晨兩點,鐵人也擋不住生理上帶來的困意。
小桃打了個哈欠,淚珠滾出眼角。她轉頭看向阿珍。
阿珍倚著牆雙眼緊閉。
小桃視線拐上床,雙胞胎少爺睡得香甜,自己合眼應該沒什麽吧?隻是合一下。
沉重的眼皮耷拉上,困意如海嘯般吞噬她的意識。
......
“咣當。”六點整,兩個保姆前來換班。
隻見**被子掀開空無一人,對麵陽台窗戶被打開,窗簾被風吹得飄起。
一個保姆跑到陽台邊上,陽台之下是拍浪斷崖。另個保姆趕緊叫醒小桃和阿珍。
“小桃,阿珍,少爺呢?”
陽台邊上保姆,好容易適應刺目的日光,指著下麵一個方向大叫:“那是什麽?”
......
夜晚鍾離玖竟然也出現困乏,就在他要休息之際,身子突然轉動起來。
兩個小孩互相對視幾秒,掀開被子,手拉著手打開陽台的落地窗。
“這是要幹嘛?”
視線有限,鍾離玖看不到下麵情形。
兩個小孩爬上陽台欄杆,嚇得鍾離玖肝顫。
兩個三歲孩童,拉手站在陽台欄杆上,身體往前一倒。
黝黑海水,腥鹹海風,狂風怒號,帶走體表溫度。
“我的五感回歸了。”
兩個小身子自由落體,鍾離玖來不及想其他,拚命自救。
引動水靈力,清透水膜包裹全身,下落速度太快,鍾離玖回頭要救另一個孩童,已經為時已晚。
那小身子摔在暗礁上,肉體被摔得粉碎,血跡被海水衝刷,引來莫名生物。
這崖下沒有可以攀附之物,鍾離玖半個小身子沉在海中,隨著波浪起伏。
這身子力量太小,泡在冰冷的海水“巴了個標兵奔北坡,凍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