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用手工生產過渡
工業化、標準化的前提是有大型機器的參與。
顯然這時候的大夏不具備這一條件，就連都城秦城也是如此。
所以秦恒嚴格尊重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先從散戶式的小規模手工生產入手，一點一點往工業化過渡。
至於為什麽... ...歐陽太平給了答案。
在這種隨時會爆發戰爭的時代，雇傭製沒辦法維持，沒了土地，你掙再多錢也什麽都不是。
所以秦恒借此機會把土地收到手裏，做個兩手準備，以保證大家沒有後顧之憂。
這樣也能獲得大家的信任，秦恒和他們高度綁定，他們完了，秦恒也就完了，秦恒自然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
所以大家樂的把土地賣給秦恒，而不是高價賣給那些地主。
這天，秦恒照常出去談生意。
他的羊毛線製出來的布耐磨、耐髒，最重要的是便宜，也就比麻衣價格稍高點，所以幾乎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
結果走出門沒兩步，一個人影“嗖”的一聲竄過來，一把抱住秦恒的大腿哭個沒完。
秦恒定睛一看，這尼瑪不是石旭嘛？
如今的石大人比初見麵時還要落魄，穿了一身破衣爛衫，頭發纏在一起，身上髒兮兮的，比乞丐還像乞丐。
“石大人，快快請起，您這是怎麽了？”
石旭就是不起，哽咽著說：“秦恒，都怪你，害的老子被革職了！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
秦恒疑惑道：“我不是告訴你我背後有陛下和燕王撐腰了嘛，那幫人也敢動你？”
石旭瘋狂搖頭。
“你可別提了，他們本來隻是把我革職為民，我一提你的名字，竟然還平白無故挨了頓打！你說說這叫什麽事啊？”
秦恒苦笑連連，看來是自己讓張煉脫靴子那件事引起了連鎖反應。
“抱歉哈石大人，是我的錯，我不應該... ...”
“那你怎麽補償？”
“您說！”
“給我點你織布的原料，我讓我們縣的百姓也跟著紡線！”
秦恒：“？？？”
“曲妮馬德，鬧了半天你套路我呢！”
秦恒一腳把石旭推開。
石旭索性也不裝了，擦去臉上的眼淚，撲上去一把抱住秦恒。
“秦公子，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走了！”
秦恒別提多無奈了。
“石大人，要是你們全城百姓都去織布，誰種地啊？地都到了鄉紳手裏，一旦遇到災荒年，你們吃什麽喝什麽？”
“那... ...那你是怎麽做的？”
“我用織機換了地，到時候我可以賣平價糧甚至免費給他們送糧食。”
“那我也能這麽做！”
“你有錢麽？”
“我沒有... ...但你有啊！”
“滾滾滾，你知道一台織機多少錢麽？我家也沒那麽多！”
石旭從秦恒身上跳下來，倒也是哈，自己好像考慮的不夠周全。
“要不這樣，你給我們點織布機，讓我們幫你們織布可以不？”
“不行，離得太遠了，路不方便。石大人，你放心，以後有了這種好機會，我第一個想著你們林鳳縣！”
石旭一臉無奈。
自己好不容易來到京城，要是什麽都沒帶回去，豈不是虧大發了？
“秦公子，那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好活兒！我們林鳳縣旁邊有條河，連著黃河，年年泛濫，河道衙門修了壞，壞了修，根本修不好，要不您向陛下請纓... ...”
“你可別害我！”
秦恒急忙製止石旭。
河道這東西可是皇家的專屬，即使耗資極高，那也絕不能由私人去修。
到時候要是修的特別好，百姓們肯定不罵那些貪官轉而罵皇帝，這誰受得了？
秦家可不是掌控大夏的龐然大物，恰恰相反，即使富可敵國，也極有可能隨時倒下。
秦恒雖然不怕死，但不想牽連秦尋和王婕，可不能貿然幹些分外之事。
見石旭無比失落，秦恒說道：“大老遠來了，我也不能讓你白來不是！你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水患能治好！”
不一時。
秦恒戴著石旭進宮麵聖。
石旭雖說隻是個小小的知縣，第一次進宮麵聖，卻表現的落落大方！
夏文帝本來想問秦恒接下來的打算，卻不由得被石旭吸引了目光。
“朕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回陛下的話，微臣是夏曆145年的狀元，是您親自殿試的微臣。”
秦恒不由得對石旭另眼相看。
我靠，鬧了半天，這貨居然是個狀元郎！
要知道，科舉一直由歐陽家把控，隻要不是差的太多，最終的狀元基本都是歐陽家或者和歐陽家有關的人。
這貨居然能異軍突起當狀元，又讓歐陽家說不出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夏文帝會心一笑。
“朕的狀元郎，知縣當的怎麽樣，有沒有怨恨朕不提拔你？”
石旭搖頭。
“回陛下，為百姓做實事，知縣微臣也知足；貪汙受賄，魚肉百姓，太尉微臣也不做。”
夏文帝麵色逐漸冰冷。
秦恒恍然大悟。
怪不得夏文帝身邊這麽缺人卻放著狀元郎不用。你不忠於皇帝，又不慕名利，官場大忌犯了個遍，誰還敢用你？
不過沒關係，隻要秦恒橫插一杠，這事兒就還有的聊。
“啟奏陛下，石大人說林鳳縣周遭有河接通黃河，屢治不得，望陛下下旨，令石旭暫任治河總督！”
夏文帝上下打量秦恒。
好家夥，朕都馴不服的野馬，你小子卻收為己用了？
“準！”
石旭有點不敢相信，要不是秦恒踹了他一腳，他甚至忘了謝恩。
看著秦恒和石旭遠去的背影，夏文帝問穆德道：“這個秦恒什麽來頭，直讓朕後背發涼！”
穆德趕緊說：“貪財愛色的商賈之子罷了。”
夏文帝笑而不語。
回去的路上，石旭好奇道：“秦公子，陛下怎的這麽輕易就準我了？”
秦恒解釋道：“皇帝不用你，不是因為你剛正不阿，是因為你和他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我跟皇帝是一條船上的人，又和你一樣不臣服他，注定要成為他日後的心頭大患。到了那時候，你這個信奉‘君子不黨’的理想主義者就能派上用場！”
石旭大概明白什麽意思了。
反正自己剛正不阿，等到歐陽家被扳倒，秦恒就成了夏文帝新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