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夏文帝的猜忌
“生氣說明還在乎您，真要是不在乎，她怎麽可能會管您呢？”
秦尋有些為難，思慮了許久方才點頭默許。
次日，秦家張燈結彩，煙花爆竹聲不絕於耳。
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並議論紛紛。
這時。
秦恒大醉酩酊，被春華和春麗攙扶出來。
“十五新娘五十郎，蒼蒼白發對紅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秦恒含糊不清的吟了首詩，快速離開現場。
這首詩之於古代相當於白話，稍微認幾個字的百姓都能聽懂什麽意思。
紛紛笑出了聲。
“秦家老爺真有興致，這麽大年紀了，身體居然還這麽棒！”
“有錢就是好啊，想娶誰就娶誰，可真讓人羨慕。”
“怪不得秦家夫人剃發出家了，這事兒擱誰也受不了啊！”
……
因為秦恒名氣大的原因。
這首詩很快傳為秦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談。
道觀寺香客又多。
自然也為秦恒的母親王婕所知。
青燈古佛閃動，美眸含怒，王婕問一旁住持道衍大師道：“大師，弟子為何心如浪潮，起起伏伏，不得入定？”
大師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心不靜，自然如此！佛不渡施主，還俗也未嚐不可。”
王婕當初來此，純屬頭腦發熱。
她也知道秦尋並無此心。
隻是痛恨他猶猶豫豫，一點不堅定。
這才一直置之不理。
如今詩詞為證，秦尋竟真要尋花問柳。
王婕不信也得信了。
加上大師都這麽說了，王婕還真就……
當夜。
秦尋正悠閑品茗，忽有人踹門而進。
“秦尋，你特娘的賊心不死，非要找個小的才肯罷休是吧？”
“砰”的一聲，上等鈞窯摔個粉碎，看清來人後，秦尋眼含熱淚，激動的說：“媳婦，你終於回……”
“來”字還沒出口，王婕亮出身後棍子，追著秦尋打了起來！
“媳婦，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兒子都作詩罵你了，還不是我想的那樣！看老娘今天不弄死你！”
“你就算不聽我解釋，也得看看**躺著什麽人吧？”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的小姘……”
這時。
秦恒掀開被子，見一位異域風情的女子楞在原地。
那濃眉大眼與異色瞳孔，一看就知道並非漢人。
秦恒的濃眉大眼與風流倜儻便是遺傳於王婕。
據秦尋說，當初他是在與西域通商時結識的王婕。
那時的她是軍中的俘虜，機緣巧合之下被秦尋贖走。
這才有了後來的秦恒。
雖說不是漢人。
好在秦尋不是花心之人。
商賈之家又為人所不齒。
也沒什麽門第之見。
故而兩人十分恩愛。
隻是王婕有些善妒。
這才……
“娘！”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棍子停留在半空，王婕久久不能回神。
秦尋憨厚一笑，上前解釋道：“有你了我哪兒還敢貪心啊，是兒子出的主意，故意讓我激你回來的。”
“啪”的一聲，棍子掉在地上。
王婕撲進秦尋懷裏，一通廝打並開始撒嬌。
可給一旁的秦恒看傻眼了。
“咳咳！”
兩人意識到不妥，趕緊分開。
“恒兒，聽說你得罪了歐陽世家。”
“道衍大師特意讓娘把這個給你。”
王婕掏出一本泛黃的古書遞給秦恒。
秦恒滿臉期待的接過，看了眼封麵，隨後直接傻眼。
去你大爺的！
老子一個現代人。
怎麽可能相信這些？
“你們濃情蜜意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恒打了個哈欠，大腹便便離開，臨走時還不忘關上門。
下一秒，屋內再次傳來爭吵打鬥聲。
“媳婦，輕點，兒子還沒走遠呢，啊……”
秦恒苦苦一笑，加快了腳步。
次日。
夏文帝召見秦恒。
“一樹梨花壓海棠……”
“為了讓你娘回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秦恒心中一驚。
別看夏文帝為世家門閥所束縛。
眼線還真不少。
昨天寫的詩。
今天就什麽都知道了。
“草民乃人，人者頂天立地，豈能坐視父母離別而不顧？”
夏文帝滿意點頭，沒等秦恒高興，旋即話鋒一轉。
“時日無多，若完不成約定……”
秦恒笑道：“陛下放心，草民已有對策，殺雞儆猴之後，便是草民一展宏圖之時。”
夏文帝麵露不悅，“你得民心，把朕置於何地？”
嘶！
秦恒倒吸一口氣。
不是。
世家門閥還沒扳倒呢。
你就開始猜忌我了？
老子才不慣你這臭脾氣呢。
“陛下，今日您若猜忌草民，來日必殺。未來誰還敢站在台前幫您對付歐陽家？”
夏文帝：“？？？”
和朝堂上那幫說話拐十八個彎的文人對線時間長了。
突然出現一個不說客套話的人。
夏文帝還真有點不適應。
“大膽！”
穆德見情況不妙，趕緊指責秦恒。
“此乃當今聖上，黃口小兒何敢口出狂言？”
夏文帝輕蔑一笑。
穆德這家夥看似是在指責秦恒，實際上分明是在袒護他。
“罷了罷了，先交出二十萬兩銀子再說吧。”
“草民領旨。”
……
深宮別院。
夏雲一手拄著小腦袋瓜，一手蘸著茶水在桌上胡亂寫著秦恒的詩。
“雲兒，想誰呢？”
夏雲一怔，回頭一看，夏文帝正笑嗬嗬打量自己，嚇得夏雲趕緊擦去桌上水漬。
“父皇，您怎麽來了，兒臣參見……”
“免了！”
夏文帝坐下，把不久前秦恒不卑不亢的話語講給夏雲聽。
“依你看來，朕該如何對付他？”
夏雲這個後怕啊！
都說書生重視氣節。
這秦恒還真就剛正不阿。
竟然不把皇權放在眼裏。
也就是現在還有歐陽家這個心腹大患。
不然依照父皇的脾氣，非得把他千刀萬剮了不可。
“父皇，兒臣有上中下三策，不知您可願聽否？”
“但說無妨！”
“下策，立殺之！中策，待大局一定，立殺之！上策，待大局一定，給個閑職，任憑其如何剛正不阿，隻當刺骨寒風，不做計較！”
夏文帝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夏雲來。
這姑娘甚至比自己的兒子還有腦子。
別看她隻是建議，沒加任何個人意願。
實際上是在變相逼自己放過秦恒。
這家夥深受百姓愛戴，不論以何種罪名在何時殺掉，都會留下千古罵名。
其背後又無勢力，晾在一邊也未嚐不可。
反正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
“自是如此，朕委實不知該為其許配何等樣人，方能配上其萬古流芳之名。”
夏雲聽聞此話，滿臉羞紅，低著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