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誰

從上一次看到那個案發現場之後,紀研對這個詞語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抵觸,因為自己每一次被牽扯進去的時候,都沒有好事。最嚴重的後果就是靳裴舟因為自己而受傷了,現在還在要在輪椅上。

“是,我們不回警局了,走吧,車在前麵。”

開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警官,見到紀研之後,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幫靳裴舟收起了輪椅。

“這是上麵撥下來的實習生,你說我是自己留著啊,還是送到刑警隊讓他練體力去?”

“術有專攻,看他什麽專業。”

“聽見沒,往後跟著我啊!你不是學法醫的嗎?”

紀研覺得靳裴舟和這人說話的時候態度有些不太一樣,不過也沒有深究,接下來要去的現場,才是自己最應該注意的。

之前楊佳麗的凶殺現場也留有侯偉亮的血液和DNA組織,不過那個是受傷現場,距離那邊三公裏處的垃圾堆裏,才是第一現場。

因為案件的關係,這個現場被暫時地封閉起來一天多,等警察把證據都搜集完畢之後,那些沒來得及扔的垃圾一股腦被砸到了這邊,一連兩天都是轟轟烈烈的。

今天垃圾車剛剛來收過垃圾,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但是這三個人……

靳裴舟常年接觸屍臭,這點程度根本就是小兒科,旁邊的小警官在學校裏也是受過訓練的。

而紀研呢,在一般狀態之下,她對於任何事情的反應都比旁人的要小很多,所以現在即便已經臭的頭暈了,麵上還是保持平和。

這裏的痕跡淩亂不堪,就連侯偉亮曾經躺過的那個地方,被警方畫上的白粉筆都不太明顯了。

紀研不知道在這裏還能看見什麽,但是靳裴舟卻指揮著自己的新手下去看看牆角和容易被人忽略的地麵。

整個小胡同裏很安靜,偶爾有過來扔垃圾的居民,也會用一種看神經病而眼神看他們,那大概的意思就是“看著衣冠楚楚怎麽這麽喜歡撿垃圾”?

紀研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做什麽,但是她心裏麵隱隱約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個藏在迷霧後的凶手,和離奇消失地兩小時,或許會證明一切。

紀研慢慢挪到了牆角,看著地上那個用白線畫起來的人型,陷入了沉思。

悲傷,憤怒,和斬不斷的感情。

這裏似乎發生過什麽,不僅僅隻是殺人。

紀研閉上眼睛,耳邊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安靜, 那些已經逝去的時光在一點點地回溯。

是誰?是誰在角落裏偷窺這?

——不,這更像是誰在召喚著。

紀研猛然睜開眼,發現靳裴舟兩個人正在看著自己,可是紀研顧不得解釋了,像是被牽引著一樣,排向胡同盡頭的另一個出口,從自己的胸口位置往上,一塊塊磚地往上麵找。

靳裴舟和實習生追上來,站在旁邊看著紀研自己在盲目地找著什麽。

說實話,紀研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隻是覺得這裏一定有什麽。

突然!

一塊小小的暗紅色汙漬吸引了紀研的注意力,她指著那塊約一公分寬,三分鍾長的不規則痕跡說:“這個,可以檢驗出DNA嗎?”

靳裴舟連忙走過來,看了幾眼,判斷出可以檢測,於是就準備給警局的人打電話,安排過來再次封鎖現場。

“先把這個提取了吧,把侯偉亮所有的資料給我吧,我覺得我或許可以找到些什麽線索。暫時先不要驚動警局的人了,我現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那你有多少?”

“五成。”

靳裴舟一滯,隨後笑了。

“警察查案的時候都不敢有三成以上的把握,你這一來就是五成,行,按你說的做,小昊,去吧。”

“好。”

小昊警官回去打電話了,紀研等了兩分鍾後,就接到了靳裴舟發來的侯偉亮檔案電子版。

他學曆水平為零,倒是因為猥褻被人家送到警局好幾次,雖然這上麵沒有記錄,但是紀研覺得那些女孩子應該都是身穿碎花群的。

碎花裙……碎花裙,這東西對於侯偉亮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呢?

家庭住址是……等等!

紀研的心裏麵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性,手捧著手機,按照導航,慢慢地走著,目的地是侯偉亮的家!

這裏是一個破舊的平房,連門都鏽得要透了。

“你個老東西,再不還錢我他媽把你手給剁了!”

“別別……豹哥,你再寬限我一段時間吧,我很快就能搞到錢了。”

“你他媽兒子都死了,還想著搞錢呢?要我說,聽我的,去船上幹活三個月,保準你把錢的錢都給還清咯!”

聽到這裏之後,紀研終於轉過了身,是侯玉平。

“那……那地方是人呆的嗎?”

侯玉平小心翼翼地反駁了一句,卻直接被催債的禿頭男狠狠甩了一巴掌。

“呸!你現在還嫌棄我們了?當初你走投無路,是誰給你錢的?你現在裝什麽可憐人?我告訴你,一個星期,三十萬準備好,不然你就準備去船上做工吧!”

那個人朝侯玉平吐了口唾沫走了,後者也隻能無奈地抹了一下臉上的口水,默默回家。

紀研提前一步躲到了牆角後麵,侯玉平看不見她,而紀研卻已經知道了剛剛的一切。

因為某種原因,侯玉平欠了大量的外債,這會不會和侯偉亮的死也有關係呢?

“原來你在這裏?”

紀研的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瞬間像個驚弓之鳥一樣地往後麵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看著來人。

原來是小昊警官。

“你怎麽了?”

“沒事,我剛剛在實驗。”

“什麽實驗?”

“……現在說不太上來,隻是我自己的一個猜測吧,牆上的那個東西應該就是血,什麽時候可以檢測出來呢?”

“靳法醫讓加急了,六小時之內應該就可以出來了,回去吧。”

“嗯,等這個報告出來或許我的答案就可以呈現出來了。”

紀研過於謹慎,在沒有答案之前,她不希望將自己的心裏話都說出來,並非是為了保持神秘,而是為了防止“大動幹戈”,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警局已經夠糟心了,不能節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