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古斯塔夫之死
女皇紀事 第六十七 古斯塔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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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瑞海戰之後，雖然女皇陛下從帝國利益角度考慮不準備擴大戰局，在古斯塔夫三世乞降求和並退出挪威之後便下令軍隊回撤。但是從私人角度而言還遠沒有出完氣。
竟然敢在她懷孕期間派人刺殺她？就算沒有出事也會對肚裏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女皇陛下對此無法釋懷，事實證明孕婦總是可怕的、發起脾氣來會斤斤計較耿耿於懷的。
一個月後聖彼得堡皇家劇院上演了一部新的話劇，據說該劇本是懷孕中的女皇陛下親自撰寫的。消息一傳出來，皇家劇院的票一絕而空，甚至連後續一個禮拜的演出戲票都被預定完畢了。
話劇的名字叫做“說大話的國王”，演出的內容恰恰是在諷刺古斯塔夫三世為調動起國內對抗俄國的情緒而說出的狂妄之言。劇目中的男主角故意摟著個光著上身的年輕男孩，叫囂：“我要親手把聖彼得堡國王廣場上的彼得大帝的銅像打翻，並到聖彼得堡皇家大教堂去做戰勝沙俄帝國的感恩祈禱。”那滑稽的模樣引起了所有觀眾爆笑。
該劇最終的結局是戰敗的國王跪倒在聖母瑪利亞雕像前，祈求敵軍的撤退。幾乎每一個看過或者沒看過的沙俄帝國臣民都清楚諷刺的是誰。
從藝術層次而言，“說大話的國王”是篇很爛的劇本，寥寥幾個場景缺乏感情的強烈衝擊，也沒有什麽顛簸起伏的情節。但是卻在整個沙俄帝國收到了廣泛歡迎，還有不少中小型劇團將其翻演，準備拿到國外去演出。
女皇陛下甚為惡毒的在劇中諷刺了誇誇其談最終卻低頭乞降的古斯塔夫三世，並較為直接的將其描述成同性戀。因此話劇問世之後的兩個月，在女皇陛下的推波助瀾下迅速傳播到了歐洲各國，而此時的歐洲對於同性戀的看法還是相對保守的，尤其對於一位君王，雖然有人不免將其視為沙俄帝國女皇陛下對瑞典古斯塔夫三世的抹黑，但是也有不少人開始臆測起背後的真實性。
人們想起古斯塔夫三世這位老青年娶回丹麥公主做皇後後便發動了對丹戰爭，似乎夫妻兩也是分居兩地貌合神離，便對劇中的描述更加疑惑起來。
而瑞典國內更是鬧的翻天覆地，即使皇室屢次發文禁止“說大話的國王”上演，但下九流的小劇場和酒館的後場卻率竟不止，人們想起國王最信賴的重臣，年輕貌美的少年外交官蒙克大人，愈發懷疑兩人之間存在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原本就因為戰敗求和對國王陛下心存不滿的人們逐漸的開始拿國王的性取向逗樂打趣，上任沒幾年的古斯塔夫三世在民眾中的形象開始從激進勇猛的強勢國王向軟弱無能的基佬演變。
“陛下，我看今晚的舞會您就不必帶我出席了。”國王私室內，用完晚餐的美少年蒙克擦拭著嘴角，對國王陛下說：“近期國內外的謠言非常猖獗，我恐怕您再帶著我一同出席舞會會招致更嚴厲的聲討。”
“我的小金絲雀，不用這麽擔心。”古斯塔夫三世狀似輕鬆的回答道，“人生有時候便是如此，越是擔心就越會發生。我總是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演好國王的角色就決不能暴露你我之間的關係。可天知道遠在聖彼得堡的琳娜布斯特究竟是如何知曉我們的秘密的，或者在她隻不過是一次無意識的侮辱卻恰恰戳到了我的痛處。
所以現在我也想開了，與其辛苦的演戲，不如坦白的麵對大眾。我是為了瑞典的利益厚顏祈降，他們又有什麽資格來怨恨我呢？”
“可是陛下……”美少年蒙克還想勸些什麽卻被古斯塔夫三世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別說了。”古斯塔夫三世的臉上浮現不用尋常的潮紅，他此時此刻甚至不像一位君王，更像是個賭紅眼了的賭徒。
他以群眾的擁護才得以坐穩國王的位置，而今就因為一次小小的戰敗，這位置徒然變得火燙起來。
他無法理解，若非他古斯塔夫三世瑞典更本不會恰到好處的把握機會從丹麥手中奪得東挪威，而今為了不招致更大的敵軍入侵本土，他將東挪威送還了回去卻為何被視為皇室的恥辱？
在他看來，一位好的演員最基本的一條便是：隨行就市。
於是當天晚上，古斯塔夫三世還是力排眾議，帶著外交官蒙克而不是他的丹麥皇後出席了假麵舞會。親王府邸的假麵舞會人海雲集，帶著麵具穿著奇裝異服，又會有誰認出他就是國王陛下呢？
他和偽裝成女士的蒙克混雜在人群中跳著舞，燈火輝煌的大廳、嬉鬧喧囂的人群……古斯塔夫三世甚至有種錯覺：他不再是瑞典的國王，又重新回歸到少年時期聲色犬馬的生活中。
他原本的誌向就不是成為一個帝王，雖然當他登上王位時也曾暗下決心要演好帝國君主的角色，但事實上成為一名演員或者藝術家才是他的人生期望。
如若他不是瑞典國王，他大可以瀟灑的麵對人生，不用娶討厭的女人為妻，還可以和鍾愛的人相思相守，更不用擔負如此沉重的責任。
他的臣民就像是賭桌邊的投機客，當他以民族榮耀吸引住他們的時，他們便慷慨解囊大下賭注；而當略有挫折、出現了點小損失，他們竟現實的迅速拋棄了他
他們怎麽可以如此的缺乏忠誠？如此的見識淺薄呢？
舞會進行到中段，樂隊拉起了最流行的小步舞曲，大門卻突然被撞開了，一名雙手持槍的年輕男人衝進了舞池。人群尖叫起來，紛紛避讓。
“阿道夫何魯亞”那名年輕人舉槍對準了帶著麵具的古斯塔夫三世，嘶聲力竭的吼叫出聲。
一瞬間舞池中央的人都跑開了，隻留下古斯塔夫三世和美少年蒙克，古斯塔夫三世背對著那名年輕人，腦中呆愣了幾秒，一時間甚至想不起來他在叫誰。
阿道夫何魯亞，這個他自從登上王座便拋棄了的名字，如今卻已令他感覺陌生了。
然而命運並沒有留給他過多的時間，那名年輕人在吼出他的名字之後便隨即開了槍
槍聲在舞會大廳內回響，緊接著慘叫聲迭起，亂成一團。古斯塔夫三世後背心口位置被擊中了，血汩汩的泉湧出來，他掙紮著抓著蒙克的手臂，美少年跪倒在地抱著他淚流滿麵……
凶手隨即調轉槍口，微笑著衝自己扣動了扳機。短短幾分鍾國王和刺客相續斃命，背後的指示者甚至都無從查起……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三世被刺的消息立刻震驚了整個歐洲，人們不約而同的將懷疑的眼光落在了沙俄帝國女皇陛下身上。
而此時的女皇陛下卻根本沒工夫揣摩此事，她正在產房艱難困苦的生孩子呢
羅伊上校、尼爾奧古斯特三世、亞力和王儲亞曆山大隻能焦躁的在產房外等候，而首席侍女奧蘭夫人則由於“性別”關係則有權陪在女皇陛下身邊。
此時女皇陛下緊緊的拽著奧蘭的手腕，嘶聲力竭的叫喊著，汗濕的頭發緊貼著臉頰，臉色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泛白。奧蘭的臉色甚至比她還難看，他咬著牙指揮這個指揮那個，整得產房內十多名侍女被他指使得團團轉。
而門外羅伊上校的座椅前，抽剩下的煙屁股已經堆成了小山包，亞力眼神發直的望著窗外的樹丫，尼爾奧古斯特三世雖然貌似正在看書，卻遲遲一直沒有翻頁。
唯有小王儲亞曆山大心情較為輕鬆，在她看來母親女皇陛下是萬能的，無論是處理國政還是生孩子，想到馬上就會有個粉粉嫩嫩的小東西喊他哥哥，他心情別提多愉快了。
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所有人都瞬間動了起來，羅伊帶頭衝進了產房，其他人也緊跟其後。
“是個健康的小皇子。”助產士笑眯眯的抱著孩子給諸位男士觀賞，女皇陛下已經疲倦的睡著了，從平穩的呼吸來看，生產過程非常順利。
房間裏還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奧蘭狠狠的白了羅伊一眼，便忙著指揮侍女們端水擦拭整理。而羅伊顯然已經被樂傻了，他僵硬的捧著孩子，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尼爾奧古斯特三世見狀不由有些觸景生情，他瞥了眼圍著羅伊上校逗弄嬰兒的王儲亞曆山大，心中不免有些遺憾，當年自己可沒機會親手接過小兒子啊。
看到女皇陛下狀態上佳，尼爾便轉身走出了房間，過道內一名契卡等候多時，見到老上司，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低聲稟報了瑞典國王被刺的消息。
尼爾麵無表情的聽完匯報，不屑的開口道：“這事等一個月後女皇陛下將養完畢再匯報也可，你們人事部有些小事情要知道怎麽自己處理別事無巨細都不願擔責任。另外讓帝國媒體做好打口水仗的準備，他古斯塔夫三世算什麽玩意？膽敢指使人刺殺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若真心要他死，定然會派大軍堂堂正正的打過去讓他死得徹徹底底這種背後開槍、一槍斃命真是算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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