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龐巴度夫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龐巴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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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爾賽宮是太陽王路易十四時期建造的，因此宮內的主要的大廳都是以圍繞太陽的行星命名。{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_客@居!約翰勞此時所處的客廳顯然遠沒有達到最高的規格，準確的說它隻不過是主建築西北側的個普通會客室。
法國大使解釋說這兒就是龐巴度夫人日常辦公的地方，每天早晨法蘭西帝國的國務公文都要從國王辦公室千裏迢迢的運至這兒讓夫人批閱。但鑒於夫人的地位和身份，哪怕她目前已經能全權代國王陛下在公文上簽字蓋印了，可她恐怕終身都不會被允許踏入國王辦公室和禦座廳，這也是法蘭西帝國朝臣們最後的堅持。
約翰勞仔細的打量這座客廳，與進入凡爾賽宮後耀眼奪目的內部裝飾相比，這座客廳可以算得上樸素簡陋。一張紅木辦公桌，幾張沙發和軟榻，邊角上立著個半人高的黃金枝葉陶瓷玫瑰花瓶，落地窗戶邊上還有架鋼琴。這幾乎就是整個客廳的全部家具。
此時辦公桌上已經堆砌了成摞的公文，而客廳的女主人龐巴度夫人顯然還未抵達。
約翰勞在沙發上調整了下坐姿，連續的馬車旅途令他的大腿和屁股都快不適應軟墊沙發了。
門外傳來了傳令官的通報，約翰勞迅速的站起身，而他身旁的法國大使任然倨傲坐在沙發上，他明顯不願意過於殷切的朝一位資產階級出身的女人行禮。大門開了，一位年逾三十的美貌貴婦在侍女的簇擁下走入了客廳。
“大使閣下，這位就是您所說的約翰勞爵士？”龐巴度夫人大嗓門的開口問道。
大使這才站起身隨意的行了個禮回應道：“是的，夫人。我向您和國王陛下稟報過他的具體情況了，我不得不說他是位極為罕見的金融天才”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年輕。”龐巴度夫人笑著轉眼望向約翰勞。
約翰勞連忙點頭行禮，接著他抬起頭仔細打量這位傳說中的法蘭西操控者，她身穿洛可可式薔薇花色宮裙，同樣是女性權力執掌者，約翰勞不禁拿她和遠在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比較，但最終的結論是：她們壓根不能相提並論。
從容貌上說，女皇陛下尚且年輕，可能未必有龐巴度夫人這種隨著年齡增長而顯露出來的成熟華貴氣質，而且不得不說靠美色上位的龐巴度夫人雖然年逾三十但仍然豔麗奪目，不愧為巴黎最美麗的女人。{shUkeju cOm}看小說就去……書@客~居&但她身上的雅致卻又輕浮的洛可可風格令她整個人大失水準，她眼中也毫無琳娜女皇陛下那種上位者聰慧睿智的鋒芒。
從層層疊疊高聳的假發到脖領上的華貴珠寶，龐巴度夫人儼然是具隻有肉感美、而精神空虛的女人。約翰勞不禁想起女皇陛下的評論：對於龐巴度來說，權利的吸引力絕沒有愛情對其的誘惑力大。她沉醉於自己的花容月貌、自恃聰明，所有行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拉攏路易十五的心。你就從這方麵入手，她愛路易十五勝於愛法蘭西，因此當兩者利益背離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約翰勞想到此處，清清喉嚨開口說道：“聽聞是夫人推薦鄙人擔任貴國首席財務大臣的，在此請允許鄙人向夫人致以誠摯的謝意。”
龐巴度夫人在對麵的沙發上落了座，整理好衣裙笑著回答說：“誰推薦的都不重要，你隻要能讓帝國的經濟好轉起來，讓國王心情愉悅就算不辜負我們的期望了。”
“那恕我冒昧，請問夫人認為貴國經濟目前究竟是怎麽樣的狀況呢？”約翰勞準備先摸摸底。
“呃……我不是很懂經濟。”龐巴度夫人抿著嘴角說道，“我隻知道七年戰爭後法蘭西帝國的海外殖民地不少都被英國佬搶走了，這幾年工商業稅收爆減，皇室都快入不敷出了。”
“……”眼鏡男沉默了，好吧，我問的是法國經濟如何，夫人回答的似乎是皇室財務困難。
“那貴國的收稅製度究竟是怎樣的呢？”
“我們通常都是包給收稅人幹的，反正每年皇家從包稅人那裏拿一定額的國稅。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給的越來越少了，而且他們還說並不是他們自己截留，是壓根收不上來那麽多稅。”
“……”眼鏡男推推眼鏡柄掩飾自己臉上的嘲笑，真是一片混亂啊國家不直接收稅，讓包稅人幹，那可以想象中間會產生多少貓膩。原本是固定的稅額也能被那些包稅人盤剝出超額的苛捐雜稅來啊。
“那貴國對於發行紙幣的計劃究竟是怎樣的呢？”約翰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哦，這個啊。”龐巴度夫人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們就是想參照沙俄帝國那樣，以發行紙幣的方式將金銀上收國庫。那麽多的王公貴族年節都需要賞賜金和恩給金、政府部門也有日常開銷，哪兒都需要用錢。”
媽媽咪啊約翰勞差點一跤跌倒，這才是他們法國人所說的用發行紙幣的方式搶奪人民的財富吧？
不少字原來上收黃金是為了解決皇室財政窘境啊？
心中的計劃基本成型，約翰勞故意停頓了片刻，臉上擺出一副小事一樁的表情，讓龐巴度夫人和法國大使都急迫的想知道他肚子裏究竟藏著什麽樣的奇思妙想。
“尊貴的夫人，實不相瞞，在來法國的路上我就考慮好了我的主張和計劃。法蘭西帝國是富裕的，無論從工業產值還是從金融需求來說，都是歐洲大陸各帝國中的佼佼者。法國不是產能低下造成的經濟困頓，恰恰相反是產能過剩，簡單的說就是相對於產能來說購買力明顯不足。”
他的話令龐巴度夫人和大使閣下都極為滿意，還有比這類轉彎抹角的誇讚更令人愉悅的嗎？
約翰勞掃視了眼他們臉上的神色，接著說道：“因此，紙幣的發行勢在必行。倒不是完全為了上收金銀，我們可以用發現紙幣的方式讓市麵上流通的貨幣多起來，人們手中有錢了就會去采購所需用品，如此一來海外殖民地流失造成的銷量不足就可以被國內需求填補。
工廠產品有了銷路就有資金回流，工廠主就樂於擴大生產，產業的擴大會使得社會就業問題得到有效改善。人們有了安定的工作就不會上街鬧事，等經濟複蘇之後再逐步增發紙幣……這樣國內經濟就能形成有效的良性循環，皇室的財政問題也能迎刃而解，此外還能大大削弱貧困階級與皇室貴族的矛盾，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啪、啪、啪”屋內響起了掌聲，龐巴度夫人與大使閣下相互對望，激動的拍起了巴掌。
“您的理論簡直堪稱完美”夫人不禁站起身說道，“看來您雖然年輕，但在金融方麵的天賦已經能稱得上我畢生所見最博學多才的人物了。恐怕整個歐洲大陸都不會有對貨幣的理解比您還要高深的人了我很慶幸您選擇了法國、同樣也很慶幸法國選擇了您，帝國的經濟複興就全權委托您了我會在今晚的舞會上就和國王陛下傳達您的理念，我相信即將成立的法蘭西第一銀行絕對會在您的手下締造流芳百世的偉業”
“您請放心夫人，此外我還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約翰勞推推眼鏡再度開口。
“您說您請說我相信您的眼界必定能讓我們再度吃驚”龐巴度夫人笑臉盈盈。
“實際上銀行業與證券業應該是並行不悖的，銀行作為資金的供給方，而證券公司則是最佳的輔助融通方。當經濟活躍起來的時候，股份公司的股權流通就應該有特定的渠道和合法的方式，因此我建議貴國在成立法蘭西銀行的同時，也能考慮股票交易所的事情。”約翰勞的說完望了眼對麵的龐巴度夫人，不無意外的發現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夫人是有什麽顧忌嗎？”小說網不跳字。他接著問道。
“我個人是很讚同您的觀點的。”龐巴度夫人斟酌片刻後回答，“聽說沙俄帝國就是銀行與股票交易所一同開立，英國佬也有證券交易所，但是在股票買賣方麵路易他有些想法，他總覺得股票買賣太過投機。”
“說到投機，我不得不向您詳細解釋，”約翰勞立刻跟進，“投機獲利是刺激股票交易活躍必不可少的部分，並不是投機就有危險，越是追捧價格就會越高，股份公司也能迅速壯大，這就是將幾百年宏偉事業濃縮在半個世紀內提前實現的機會啊夫人，您有沒有想過，國王陛下的榮耀呢？”
“路易的榮耀？”龐巴度夫人有點不能理解，怎麽從股票交易所一下跳到路易國王身上了？
“是的，國王的榮耀恕我冒昧，前任國王太陽王路易十四堪稱法蘭西曆史上最偉大的國王，那麽作為他的繼任者，現任路易十五國王身上其實擔負著更為沉重的期望。我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巴黎經常發生貧民遊行和暴動，事實上法蘭西不富有麽？不繁華麽？那為什麽其他窮困的國家沒有發生過的貧民暴動卻總在法蘭西重複上演呢？”
約翰勞停頓了一下，看到龐巴度夫人和大使都聽的非常入神，就接著說道：“那是源於兩個原因：第一資產階級的發展收到了資金的約束，他們希望有更多的空間和更快的擴張渠道；第二就是人民的期盼，正是由於太陽王的威名實在是太強大了，反而給路易國王形成了巨大的壓力：他的子民們不能接受他沒有前任國王那樣的宏偉業績。
股票交易恰恰能改變這兩個現狀，大量迅速的融資，能令資產階級滿意，能緩解他們和皇室之間的矛盾；而股票交易與銀行貨幣相輔相成又能使得經濟複蘇加快腳步，讓法蘭西帝國撥快發展的時鍾突飛猛進當經濟走上了良性循環，人民都有錢了、富裕了，我相信他們會比擁戴太陽王路易十四更加擁戴路易十五陛下。”
約翰勞深深的注視著麵前兩位已經聽呆了的聽眾，說出總結性的話語：“其實說到底，經濟可以解決所有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