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宮廷裙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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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拿回去重寫第一篇幅必須包含你們本部門主要任務、主要職能和核心價值的綜合性陳述;下年度的計劃和目標以及如何實現這些計劃和目標。還存在哪些關鍵因素,會影響這些計劃與目標的實現。

第二部分是績效計劃。根據第一部分的計劃和目標,明確本部門的活動所要達到的績效水平;敘述實現計劃目標的工作程序及需要的人力、財力、信息或是其它資源投入。

第三部分才是你們的資金需求匯總“

女皇陛下發完火,屋內以及寂靜無聲了。諸位部長都灰頭土臉,壓力倍增。

琳娜環顧四周,接著放低了聲音:“諸位,帝國不光我一個人的帝國,還是你們所有人的帝國,是全部廷臣以及五十多個省人民的帝國。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艦上乘風破浪,每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必要,每個職位都應擔負起他應盡的責任

諸位的任期都是五年,今年已經第二個年頭了。五年之後,我不想有人說我讓你們留任是僅憑我的個人喜好,帝國的朝廷也不需要憑借君王個人喜好的在職官員。你們對你們手下的人也應同樣如此,有明確的考核和績效評估,五年後誰勝誰負一清二楚。”

當天議會中女皇陛下的全部發言都被詳細記錄在案,各個部長回到冬宮各部門都對下屬官員進行了內容相似的講話,同時,首席侍女奧蘭的皇室預算報告也被加印多份傳遞到每位帝國官員手中。不愧是女皇陛下的私人秘書啊報告上詳細的數據都有備注和出處,一目了然的圖表分析有效的將皇室經費支出和規劃安排闡述的清清楚楚。通過這份報告,女皇陛下也等於首次向帝國廷臣公開了皇室下年度的預算,眾人驚訝的發現,琳娜女皇陛下所在的冬宮,竟然隻占到以前白女皇在世時花銷的百分之二十

多麽驚人的數據詳細到女皇陛下的每一條裙子和鞋子都有成本核算,詳細到明年預計的每一次慶典和舞會、宴會都有總額控製。

如此一來,各個部門還有什麽好說的呢?總不能堂堂個帝國五大體係,還不如個小小的冬宮女官

各個部門和軍隊又重新忙碌起來,眾人像打了雞血似地,努力在報告中闡述自己部門和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各種數據、依據被納入文件,突然人們發現預算製度似乎也並不多高深,這分明就是此展示自己、炫耀功績的絕好機會嗎

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外國大使,卻紛紛表示出不同的意見,普魯士大使艾倫子爵自然是高舉雙手唱讚歌的,他甚至授意助手哈裏將大致的內容寫在報告中送回普魯士,建議腓特烈國王陛下也同樣采納沙俄帝國的政府預算製度。

英國方麵由於新任大使還未抵達,錯失了學習的絕好機會,而法國大使雖然也將政府預算製度簡單描述給國王路易十五,但幾乎是收到信的瞬間就被國王本人揉起來扔進了垃圾筒

見鬼的沙俄帝國的女皇簡直是腦袋抽風作為皇室,使用自己臣民繳納的稅金,還需要做什麽公開預算?簡直是豈有此理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二章?破冰

第一百四十二章?破冰

托尼*沃爾茲身穿厚厚的皮裘大衣,站在船首遠眺前方。應該就是這裏白令海峽的對岸,女皇陛下命名的阿拉斯加可迎麵而來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碩大的雪花阻隔了他的視線,一望無際的海上漂浮著零星的冰層,卻沒看到期待中的整片大陸。

他晃動手中的旗幟,向船上的人下達了‘繼續航行’的命令。

過了五分鍾,遠處天際之間突然出現了一抹白色,跳躍在微微的日光中顯得格外分明。

大陸船上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呼喊,接著這種歡悅的氣氛從旗艦逐個傳導下去,人們在風雪中歡欣鼓舞,看到大陸了目的地終於到了

船隊迅速調整了航向,拉滿帆朝遠處白茫茫的土地行去。高大的巡洋艦以自身的重量將不算太厚的冰層壓碎,緩慢但堅定的行進到了陸地邊緣。

船隊上的人紛紛下了船,接著,他們驚訝的發現一排大約三十來個身穿厚皮衣皮靴的當地土著人正站在距離大概一百多米處,遠遠的望著他們。

托尼走到隊伍前方,抬起手讓船員們安靜。

女皇陛下交代過的,要盡力以和平的方式和當地人達成共識。可在這語言不通、人種迥異的情況下,要如何達成共識呢?

托尼翻翻口袋:什麽也沒有。下船時太興奮了,他幾乎什麽都沒帶。

他捅捅身邊的船員,可船員們翻找了半天,隻找出一把栗子和半塊凍的發硬的麵包。

正當托尼猶豫要不要帶著如此卑微而可憐的東西上前交涉時,對麵的土族人先動了

隻見幾個成年土族男人先是衝他們揮了揮手,接著就蹣跚的走了過啦。托尼立刻帶著人迎上去,走進了,他才清楚的看到這些長相奇異的土族人的模樣:他們皮膚是黃黑色的,頭發很長,眼睛的顏色也都是黑色的,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

托尼試探性的遞上手中的栗子和硬麵包,對方有個人接過去看了看又聞了聞,卻重新還給了他。

不要?見鬼的,說實話這點玩意托尼還真拿不出手,可第一次就拒絕禮物難道是?

然而沒等他多想,土族人就笑了,接著他們拽著托尼一行船員朝他們的村子走去。

就這樣,探險隊的成員莫名其妙的融入了當地土人的世界,他們被帶到冰雪砌成的半圓形小屋內,坐在地上挖坑燃起的火堆邊,被皮毛豐厚的獵狗們圍上暖緩和和的喝上了熱水

直到泡著苔蘚的熱湯被端上桌招待客人時,托尼終於比劃著和土人的頭領了解明白了全部事情的原委。

他們是生活在這片冰原上的愛斯基摩人,他們的生活原始而落後,幾乎完全是以打獵和捕魚為生。這個村子有二十多戶人家,已經算很大的部族了,要知道在這片雪原上繁衍後代著實困難。最近的這個月,暴風雪卷來了塊浮冰,封鎖了村子入海處,愛斯基摩人的船無法下海捕魚,而一時間也沒處尋找冰原狐和北極熊等其他陸地野獸。

眼看著村子裏的人就要因為斷糧而餓死的時候,托尼帶著他的船隊從天而降,破開了那塊該死的冰這如何能不令當地人感激涕零呢?

男人們即刻就帶著隊伍出海捕魚去了,而客人被領回村子招待上簡陋的苔蘚湯,村長拍著胸脯保證晚上一定能吃到肉

熱情好客的主人和遠道而來的客人圍著火堆,享受著冰天雪地裏的熱湯,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了嗎?隨後的幾個禮拜,托尼和他的人很快的融入當地人的生活。他們跟著愛斯基摩人一起坐著海豹皮縫製的皮劃艇下海捕魚,學著他們的樣子鑄造冰屋子,也努力學習當地人的語言,為將來更進一步的交流奠定基礎。

而探險隊的海船很快又踏上返航行程,除了托尼和十來個海軍軍官以及隨船而來的物資和器械留在了阿拉斯加,其他的海員隻休息了一周就返航開往帝國的首都。

必須盡快把這兒的情況告知女皇陛下帝國還需要派駐更多的人來新大陸,才能穩定住發現的富饒土地

此時的聖彼得堡冬宮,華麗的黃金大廳內,女皇陛下下令撬掉了地麵上昂貴的拚花木地板。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大理石為底色、五彩馬賽克拚圖的地磚。按照女皇陛下提供的樣稿,五百平米的地麵被繪製成的碩大的圓弧形世界地圖。即使人事部的老學究翻出帝國版圖一再向女皇陛下強調,她的樣稿中存在謬誤,但是女皇陛下仍舊固執己見的將大洋彼岸的英屬北美殖民地標上了美國和加拿大的字樣,並在大西洋中部畫出塊名叫澳大利亞的未知島嶼。

此時,女皇陛下正站在代表沙俄帝國的綠色地圖上,手舉權杖仔細的端詳周圍的各個國度。而十位議會成員也紛紛挑選自己中意的角度,以欣賞的眼光望著地麵上碩大的世界地圖。

藍色的代表海水,綠色的沙俄帝國自西到東橫跨歐亞大陸,相比之下歐洲的法國、普魯士、奧匈帝國、意大利等國小的簡直不值一提。可是就是這些比沙俄帝國麵積小很多的國家,工商業發達資本主義蓬勃發展,國民收入高出沙俄帝國好幾倍。

過去的一百年,沙俄帝國落後了;但過去一百年曾經強盛的西班牙和荷蘭現在也同樣落後了;新興的力量正在冉冉升起,對沙俄帝國、對整個世界發出了挑戰

黃金雕刻的戰列艦模型懸掛著大英帝國的旗幟,從世界地圖的黃色島國穿越印度洋延伸到太平洋彼岸。英國通過七年戰爭已經完全擁有了北美殖民地、北非的部分地區以及印度南部地區。

自此日不落帝國基本成形。

“我們晚了一百年”女皇陛下的聲音在大廳內回蕩。

“從近期被我驅逐的英國大使,諸位可以看出,英國正在迅速強盛。他們對外的態度從敬小慎微正在向咄咄逼人轉變他們公開叫囂我沙俄帝國剽竊他們的科技、綁架他們的人才,對我國的態度一掃友好和汕媚,轉變為敵視與競爭”

女皇走出沙俄帝國綠色的‘疆域’,朝地圖下方走去。

“北美、北非、印度……英國的膽氣隨著他們的胃口不斷擴大,我們必須遏製這種發展趨勢,否則僅剩的國土龐大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陛下的意思是要對英開戰?”西軍老元帥派駐首都議會的上校神采奕奕的開口問,他瞥了眼老戰友羅伊上校,接著對女皇陛下宣誓道:“我們西軍誓死效忠帝國對英開戰我們願意打頭陣”

“不”女皇陛下笑了,“上校,請向老元帥代為轉達我的意思:帝國在近二十年內不準備發動陸地戰爭,一切以國內建設為重。”

軍部的幾位聞言略帶懊喪的皺起了眉。

琳娜又前行幾步,跨過紫色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走到中亞錯亂繁多的小國位置,她高舉權杖,突然猛的朝地麵戳去

“陛下?”屋內的眾人不禁驚詫的喊道。

隻見權杖末端的尖端狠狠的紮入一片深褐色的土地上。

“印度”女皇陛下拍拍手站起身,“不知諸位是否聽說過英屬東印度公司?”

財政部長掏出文件解說道:“英屬東印度公司:1600年由一群有創業心和影響力的商人成立的貿易公司,英國皇家給予他們的對東印度的特許權。原名叫倫敦商人東印度貿易公司,1698年,向印度政府買下了位於孟加拉灣恒河口岸的加爾各答,並將貿易總部設定在那裏,接著逐漸擴張占據了馬德拉斯、加爾各答和孟買。七年戰爭期間,英國艦隊攻陷孟加拉,目前東印度公司已經全盤接手法國貿易商在印度以及東方商路的利益。”

女皇陛下點點頭,表示了對約翰*勞的讚賞,接著說道:“一個貿易壟斷公司正在變化,它擁有了領土和資金,便會進而轉變為擁有軍隊的權利機構,從而支配起整個印度的命運。”

“可……陛下,那僅僅是印度的命運……”有人遲疑的說道。

不僅僅是印度的命運,還包括遙遠的東方古國……琳娜心中暗自想到:占領印度富饒的土地之後,一朵名叫罌粟的美麗而危險的花開始在東方綻放,臭名昭著的鴉片開始蔓延……

女皇陛下抬起頭揮揮手,奧蘭端過來一個盤子,女皇陛下從盤中撚起一片葉子。

“諸位,請仔細看這是什麽?”

“茶葉?”“是茶葉。”“茶葉,陛下。”大廳內的議員們紛紛回答。

“不錯,是茶葉,從一百多年前第一船茶葉在倫敦登陸,來自東方的茶葉已經改變了整個英國。從奢侈品變成日常不可或缺的飲品不過是短短的一個世紀,當今的英國從公爵到擠奶工人人都在消費茶葉。

全球貿易遵循海洋季風的流向,周而複始、宛如逆向行走的座鍾。英屬東印度公司自倫敦滿載本土紡織品起航運到非洲海岸賣掉,完成第一筆交易;然後從非洲運載黑人到美洲大陸給那裏的農場主,完成第二筆交易;最後用獲利的一部分白銀換取白糖和咖啡,而絕大多數現銀運至東方清帝國的廣東購買那裏的茶葉。

一個世紀以來,英國的茶葉進口擴大了四百倍,而清帝國對歐洲貨物一貫性的保持冷漠。東印度公司在環球海運中贏得巨額利潤的同時,大英帝國也在為東方的茶葉耗盡所有白銀。

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利用小小的茶葉追上一個世紀的機會遏製日不落帝國崛起的機會就在我們手中”

“但願我們沙俄帝國的人永遠不要養成飲下午茶的習慣……”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三章?手段

第一百四十三章?手段

“但願我們沙俄帝國的人永遠不要養成飲下午茶的習慣。”

女皇陛下最後詼諧的結束語引發了在場所有人的笑聲,帝國重臣們目光炯炯的望著女皇陛下手中的茶葉,仿佛能從中發掘出黃金。

“尼爾。”女皇環顧眾人,首先點名。

“陛下”人事部長緩緩出列。

“你手下訓練的那些人可以派送出去了,按照我的名單派駐倫敦,打入這些人的府邸。上麵的名錄就是東印度公司的主要股東,他們絕大部分是英國議會成員。我需要他們最私人的資料,給我盡一切努力搜集他們的弱點。”

“遵命陛下。”

“馬克部長。”

司法部長迅速躬身行禮。

“從帝國監獄中挑選出十到二十個詐騙犯,最好是貴族出身。給他們包裝上意大利或者法國古老家族背景,分批進入倫敦社交圈。”

“是陛下……厄……詐騙犯?”馬克部長習慣性的答應後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

女皇陛下毫不猶豫的點頭確認:“對,就是詐騙犯,要腦袋靈活有文化的那種,你負責控製好他們。東印度公司目前股份及其分散,擁有投票選取董事會的投票股東約為兩百多名,公司上層的一位總督和24位董事是由全體經營者委任的。你選出的人分批接觸這些股東,根據尼爾手下獲得的資料用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收購東印度公司的股權,當然必須是暗中進行。”

接著她由向財政部長吩咐道:“這次行動代號就叫蜜蜂,約翰,你負責入英所有人員的費用,不要吝嗇金錢。凱亞斯,通知駐英大使極力配合行動。南軍立刻從俄土邊界調一個團,從中東地區秘密往南,想辦法接洽上印度當地莫沃兒王朝,把儲備的淘汰軍火倒賣給他們,讓他們給東印度公司製造點壓力……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我隻要一個結果:我要擁有東印度公司的絕對投票權”

秘密議會結束之後,琳娜疲憊的返回寢室。她摘下手套遞給凱特,接過奧蘭遞過來的熱毛巾,半躺在長塌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很疲憊,前一周幾乎都沒睡好覺,夢中不斷呈現的景象攪得她心思紛亂,後來她幹脆就起床整晚整晚的繪畫,將夢境中跳躍的景象永久記錄下來。

她看著畫麵上東方清帝國的那些人,那些黃皮膚黑眼睛的陌生人。他們留著令人沮喪的長辮子,穿著長袍馬褂。琳娜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麽樣的感覺,厭惡?有那麽丁點的厭惡;憐憫?也不乏憐憫的情緒,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她在這個世紀已經活了十九年了,過去那個世界模糊的感情基本已經消失殆盡,更何況清帝國並不是像她記憶中那些人的模樣。帝國東軍與清帝國直接一直有小規模的摩擦,為了貝加爾湖南岸的領土,雙方的邊界擬定從來都不能達成一致。

然而她的目光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那一小片土地了,與其通過戰爭占領異族的土地,再費力融合不同民族的矛盾,還不如將視野投向整個世界。

琳娜坐起身,扭了扭脖子,一陣酸麻從頸部直刺腦海,幾個晚上沒睡好覺,已經令她頭疼的閉不上眼睛了。

奧蘭身穿寬鬆的睡袍,端著個大托盤走到窗口拉上了窗簾,屋內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接著他走到長塌邊上,將托盤放在邊桌上,並扶著琳娜重新躺下。

“做什麽?奧蘭。”琳娜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隨口問道。

“精油按摩,奧蘭夫人說這招很有效,能減輕壓力卸除疲勞。”凱特代為回答,接著小姑娘便領著其他的侍女們微笑著離開了女皇寢室。

琳娜閉著眼睛被卸除了宮裙,赤luo著背朝上躺在長塌上。奧蘭在她的腰線一下臀部的位置蓋上塊熱毛巾,五月份的氣候加上熊熊燃燒的壁爐,屋內很暖和,舒適的簡直令人昏昏欲睡。

奧蘭將一瓶橙黃色的精油倒入托盤內,屋內瞬間飄起一股柑橘的甜香;接著一瓶淡綠色的精油也倒入進去,香味變得濃鬱而複雜;最後他將一塊琥珀色的油脂放在酒精燈上融化,調和入精油中,他修長的手指在盤內來回旋轉了兩圈,將調配好的精油充分混合。

暖和的溫度、好聞的香氣,琳娜左額一直在跳的神經逐漸舒緩下來。

他的手先從她的左肩開始,按壓著她的肌膚,從肩膀慢慢往下至小臂最後到手掌。她的手指與他的交叉相扣、拉伸放鬆。接著他的手又從她的指尖返回,向上掠過腋窩,從她美麗的鎖骨按壓至她的後頸。

他的手很柔很慢,一次一個來回,當安至後頸穴位的時候,舒坦的感覺令琳娜震顫的輕哼了一聲。

奧蘭的手瞬間停滯了片刻,但很快又從她的右肩來回往複的按摩整條右臂。

接著,他到了些精油在她的後背上,微涼的油脂從她溫熱的背脊上緩緩流淌,帶來種特別的觸感。他翻身跨坐在她臀部後方,雙手從她的項頸沿著肩胛骨將精油緩緩推開,偶爾還掃過她的腋下,令琳娜像觸電般綿軟下來。

這種感覺還真棒。琳娜心中不由想到。

突然,奧蘭加快了速度,雙手時而往腰間,時而下滑至她胸部兩側,令人酥麻的觸感將琳娜的思緒攪的紛亂,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熱,汗水不斷的滲出,整個心魂都仿佛被他的指尖帶動著跳躍。

“有……有點奇怪……奧蘭……”

她的話還沒說完,隻感覺到身上的奧蘭俯下上身,將嘴唇湊至她的耳畔,他微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根上,令她再也發不出任何反抗之聲了。

是奧蘭啊不是別人又有什麽可擔心的呢?琳娜暗自想到。她不由的放鬆身軀,更投入的享受這種奇妙的體驗中。

過了一會,奧蘭掉轉身,從她的腳步開始按摩,他的手緩緩向上,仿佛艱難的一點點推至她的腿根。琳娜隻覺得所有的神經幾乎都集中到他手下的皮膚上了,他掌心的溫度、他手指的擺動和他偶爾的輕撓,都令她**無比。

緊接著他的手大膽的深入她大腿內側,天啊要如何形容此時的感覺?琳娜渾身穩穩顫抖起來,不自主的微微喘息,而與此同時她也聽到了身上奧蘭粗重的呼吸聲,可大腦中已經完全無暇思索。

她隻知道他的動作全部集中到了她大腿根部,甚至輕輕分開她的腿,按摩時手指不斷的**似的從她花巢上拂過,像一股風、更像一把火,將她體內的**瞬間點爆了

她想說別這樣,奧蘭,可是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張不開口。屋內的溫度、香油的空氣,那令她仿佛觸電般一次次的感覺,都令她徹底混亂。

接著他輕輕翻轉過她,將那塊毛巾遮擋到她的眼睛上。琳娜閉著眼睛感覺到他的雙手有力的握住她的**,緩緩用力的搓揉起來。琳娜努力咬住嘴唇,製止呻吟聲溢出來,可隨著他另一隻手在她的小腹塗抹精油,逐漸深入下方時,她已然無法克製。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花巢上方慢慢移動,那種慢悠悠的引逗令琳娜渾身緊繃。她的**在叫囂,期盼他的觸摸,可她的尚存的定點理智又感覺這非常不對頭,怎麽能是奧蘭呢?她的首席侍女?卻能引發她身體的失控?

可念頭就像是煙火般瞬間熄滅了,他抹了油的手指竟然探入她的體內在她的花瓣間挑動摩擦,另一隻手緊緊掌握著她的**,逗引著她的尖端……緊接著他竟然俯下頭,舔吻起她的**

琳娜腦中已經全然一片空白,她身體癱軟無力,整個人仿佛都在隨著他的指尖搖擺。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力度越來越大,她夢囈般的呻吟溢出唇畔。緊接著窒息來臨,她顫抖著被帶上高峰,進入另一個境界,快樂像火山噴發般徹底,將她的意識完全泯滅。

一次次的沉醉,破濤洶湧的高/潮將琳娜整個包圍,她沉醉於身體最原始的歡愉中,沒發現跨坐在她身上的奧蘭也突然睜大雙眼,妖媚的麵容愈發的魅惑人心。他咬著下唇,濕漉漉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望著她,仿佛是餓了幾天的人看到最期盼的食物。他挺秀的鼻端已經滲出汗水,身上更是大汗淋漓。他撫慰著她的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最終,他猛然朝後揚起頭,鉑金色的長發搖曳飄逸,低沉的呻吟自他喉頭間冒出,掩蓋在她興奮的喊聲中,相互交纏……

空氣中彌漫起奇異的味道,混雜在精油的香氣中格外魅人。奧蘭抱起疲憊不堪的女皇陛下走到浴室,用熱水一遍遍擦拭她汗濕的身體。而琳娜已經陷入了睡夢中,她粉紅色的肌膚、微啟的雙唇引逗著他俯身低吻。

**原本就是愛情的一部分,極為關鍵的一部分,他的手段就是先迷惑住她的身,隨後再俘虜住她的心……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四章?欺詐

第一百四十四章?欺詐

英國,倫敦,一半的天堂一半的地獄。

間距緊密的樓房,馬車來回穿梭的石子路,高聳的煙囪內冒出的黑煙將整個城市的白天遮蔽成陰霾。街麵上的繁華和街背後的肮髒和諧共存,倫敦既是全歐洲人向往的現代都市,又是娼ji和犯罪的天堂。

資本主義的迅猛發展,帶來的精神空虛掏空了人們的內在,拜金主義的崛起衝擊著傳統的宗教信仰。

在倫敦,沒有道德,隻有獲利

夏普*洛菲特杵著手杖,步下馬車。

他是資本家出身的帝國新秀,被托利黨人稱為‘暴發戶’的下議院議員,他的血管內沒有半點貴族的血液,但是他現在已經是跺跺腳就能引起半個倫敦震動的人。

大英帝國的議會,在五十年前還是貴族的地盤,而今已經是有錢人的天下,這個世界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議員可以賄賂,職位可以買賣,今天的托利黨人,極有可能在金錢的誘惑下明日就投奔輝格黨。

人格尚且如此,何況是區區的一幅畫?

昨天他得到消息,倫敦拍賣行爆發出十年以來的最高紀錄,一副名為《倒牛奶的少女》的肖像畫被人以八十八萬金幣的天價收購。據可靠消息,這幅畫是十七世紀荷蘭著名畫家倫勃朗的作品,若真是如此,那豈止是八十八萬金幣啊一百八十萬都不算多

夏普*洛菲特是全倫敦,甚至全英國最有錢的倫勃朗迷,他家中收藏的倫勃朗畫作就不下一百幅,而對於這幅傳說中的‘失落之作’他更是極為有興趣。

王子大街海德花園8號,夏普核對了一邊門牌號碼,便叩響了門環。

過了不到兩分鍾,一位老管家從內打開了門。

“是佛朗索瓦子爵府上嗎?”夏普議員一手拿手杖,一手摘下帽子。

“您是?”老管家詢問來客。

“夏普*洛菲特榮譽爵士,下議院議員。恕我冒昧的登門拜訪,實在是有急事想麵見子爵閣下。”

老管家轉身進去通報,過了五分鍾方才走出來,引著客人進了門。夏普議員跟著管家來到客廳,客廳裏沒有人,恐怕主人有意讓他等候。他一麵等著主人,一麵觀察著這件屋子,而且觀察得相當仔細,甚至說可以算是有點失禮了,但他看到的無論是屋內陳設還是窗外的花園傭人,都顯示出屋子的主人是位極有品味的貴族老爺。

過了片刻,一位穿著白襯衣藍色繡銀邊馬甲的年輕人走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並示意夏普就座。

議員驚訝的長大了嘴,令他震驚的不僅僅是麵前這位年輕人的歲數,而是他的長相:妖媚的雙眼,秀美冷豔的五官,一頭鉑金色的長發隨意的紮著,若不是那平坦的胸部,他甚至都認為麵前是位絕世美人。

二少爺奧蘭多優雅的掏出雪茄盒,撚起一隻雪茄,然後用指尖推至客人麵前。

他劃著火柴,慢悠悠的灼燒雪茄的頂端,低著頭問道:“我與閣下素未謀麵,請問有何貴幹?”

是個爽快人,夏普暗道,他也撚起根雪茄,搓搓雪茄的茄衣,軟硬適度品質很好,真是有錢人的做派,即使在倫敦,一隻上好的古巴雪茄也要賣到100金幣呢。

“聽聞子爵閣下昨日自*賣行購得一副名為《倒牛奶的少女》的肖像畫,我也是倫敦拍賣行的常客,昨日由於下議院例會未能參加拍賣,甚為遺憾,今天登門是想詢問子爵閣下是否有可能割愛這幅畫?我願出雙倍的價錢。”夏普開門見山的說道。

奧蘭多玩味的盯著他看了片刻,直到夏普議員略微感覺有些難堪了,他才突然拍了拍手。

一分鍾之後一名身穿製服的仆人走了進來,奧蘭多遞給他個紙條,又過了幾分鍾,兩名仆人小心翼翼的抬進來一副蒙著畫布的油畫。

當畫布揭開時,夏普議員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光線’處理手法,勾勒出人物的立體視覺效果以他一百多幅的倫勃朗藏品起誓,這絕對是畫家的真跡

“閣……閣下……您開個價吧,三倍?四倍?開個價吧閣下”他激動的站起身,掏出眼鏡湊上前仔細觀摩,雙眼發亮雙手發抖,簡直愛不釋手。

“不~賣。”奧蘭多故意拖長腔調回答。

“閣下”夏普傲慢的站起身,“您確切的知道您是在和誰說話嗎?”

奧蘭多挑高眉毛,沒有接茬。

“我是夏普*洛菲特,我在大英帝國議會的影響力是您無法想象的。聽說您是法國普羅旺斯公爵的兒子?可這兒是英國,是倫敦自由公正的國度,您出高價買了畫理當得到補償,但是若您想把英國的藝術瑰寶帶回法國,那可是萬萬不能的。”

二少爺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閣下覺得我這樣的人會對錢感興趣嗎?”

聽到這話,夏普緊張了,第一次有人在他麵前表示對金錢的不屑,這令他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像是在倫敦街頭赤luo而行。在他的經驗裏無論是貴族頭銜還是議會的職位,都是可以用錢買到的,可如今眼前這幅令他心癢難耐的畫難道真的買不到嗎?他會患上失眠症和精神衰弱的尤其是他親眼鑒定這畫的確是倫勃朗傑出的真跡之後

可他除了錢還有什麽呢?

“我……我說了,我有權提請議會禁止藝術品外流,閣下恐怕無法將這幅畫帶回國的,不如還是高價轉讓給我為好。”他結結巴巴的又重複了一遍。

奧蘭多大笑起來,妖豔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鉑金色的長發隨著他微微顫抖的腦袋來回蕩漾。

“帶不回去,我就燒了它。”

“什麽?”夏普騰的跳起來,差不多想要撲上去搶奪了上帝啊如此美的畫作,如此優雅的藝術品,這個不懂行的土匪竟然說要燒了它?

“我買的畫,我有權處理,您不是說大英帝國是個自由公平的國度嗎?我燒自己的畫誰也管不著。”奧蘭多不客氣的回敬。

“您不能這麽做這可是倫勃朗的作品”夏普議員已經完全沒有風度了,他漲紅著臉,一副要捋胳膊幹架的姿態。

“我其實並不欣賞什麽倫勃朗,”奧蘭多叼著雪茄翹起二郎腿,“對我來說昨天的拍賣會就是場有意思的遊戲,我看那個競拍的老頭很不順眼,於是就花高價買下了它。現在我突然又覺得這畫不怎麽樣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夏普的肺都要給氣炸了,這分明就是個紈絝子弟一點都不懂得藝術的內涵和底蘊倫勃朗的畫落在他手上簡直是暴斂天物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爭取到這幅畫,絕不能讓這種敗類擁有它

“我最近對海運很感興趣,馬上就準備動身去印度,看看大英帝國的東印度公司是什麽樣子的。這畫還真不方便攜帶,不過我的東西向來是不出售的,我也隻能燒掉它了。”

說罷奧蘭多就猛抽幾口雪茄,攆著燃的火紅的煙頭就要往油畫上點。

夏普急了他跳起來高聲叫喊道:“不我願意用任何代價換取它任何”

“是嗎?”雪茄在距離油畫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停住了,“聽說你們議會的人很多都擁有東印度公司的股份,不知道閣下是否持有?若有的話能否轉讓給我?我對海洋貿易的興趣比油畫大得多。”

“我……我有”夏普咬咬牙說道,雖然東印度公司的股票非常具有價值,大約每年都能給他帶來二三十萬金幣的收入,但是比起心愛的倫勃朗那就什麽都不是了那個該死的紈絝子弟他的煙灰都快要滴落到畫紙上去了

“成交,”二少爺笑臉盈盈的伸出手,“馬上我們就去交易所過戶,然後這幅畫就歸您了。”

夏普義憤填膺的沒和他握手,反倒是一個箭步走到油畫麵前,推開遮擋著畫麵的兩個仆從,小心翼翼的帶上白手套觀摩欣賞起畫作。一想到這幅珍品即將進入他的收藏名冊,就令他無比興奮。

奧蘭多嘴角蕩漾起嘲諷的笑容,真是個傻瓜,一副贗品就能令他失魂落魄。要知道真品可遠在法國,他普羅旺斯的老家呢。

與此同時,英國倫敦的各個貴族府邸,類似的騙局不斷的上演。罪惡的繁華都市,賭博和詐騙的天堂,來自沙俄帝國的男女騙子們身穿貴族的華服,高舉著酒杯或者骰子,妖言魅惑的穿行於英國貴族和資本家之中。

在工廠手工業將平民剝奪的更加窮困的倫敦,在上流社會的**、**泛濫造成無數孤兒流落街頭的倫敦,在掙紮求生的ji女和皮條客來往逢迎的倫敦,一場針對大英帝國東印度公司股東的陰謀正如火如荼的醞釀起來。

高明的化妝師、賭場內的出千老手、花枝招展的交際花……他們憑借特殊人士提供的情報,以自身的技藝通力合作,為他們的女皇陛下,更為他們自身的自由和未來而奮鬥……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五章?心跳(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心跳(上)

琳娜打著哈氣邁入黃金大廳,身邊缺少了首席侍女奧蘭,還真是舉步艱難。

她已經習慣了他隨侍左右,已經習慣將整理文件、鑽寫公文和草擬計劃的事務交給他去做,沒有了他等於瞬間少了個萬能秘書,所有的公函都要她親自擬定,簡直是令人疲憊不堪。

隨著帝國的發展,冬宮朝廷的辦事效率不斷的提高,五個文職部門每天上繳的公文落起來起碼有一人高而這些都是必須在第二天的議會上就做出裁斷的。

缺乏有效的輔助,女皇陛下忙的像個陀螺,幾乎每天晚上的睡眠時間隻有不到五個小時,連和亞曆山大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然而一個月之前,那天秘密議會的第二天,奧蘭向她主動提出希望前往倫敦,參與東印度公司股權收購計劃時,她幾乎無法拒絕。

他變魔術般的弄出一整套的法國護照和證明文書,折騰出個普羅旺斯子爵的身份,令琳娜詫異的無言以對。

她的首席侍女真是萬能連證件的造假工作都做的如此逼真

的確,要從聖彼得堡監獄中找到個合適做代言人的家夥極為困難,那些詐騙犯們多半都是平民出身,缺乏貴族素養的熏陶,要扮作世家大貴族很容易就會露餡。更何況短期內也難以確保他們的忠誠,而作為女皇陛下的代言人,在倫敦騙局收場的時候負責收購股票的人必須是最妥當的。

奧蘭是當之無愧的最佳人選。

更重要的是,琳娜那時候也希望與他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因為那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窘迫的甚至不敢看他的臉。

她不知道前一天怎麽會發生如此荒謬的事情,她的身體在他的摸弄下達到了高/潮,這令她心中羞愧而不安。

雖然奧蘭是她的貼身侍女,無論忠誠還是體貼都是沒話說的,但他畢竟是個女人而自己怎麽能在一個女人的**下身體背叛了靈魂呢?

對於這個問題,琳娜百思不得其解,她發現自己眷戀那樣的感覺。與她之前的**不同,那種觸摸式的撫弄徹底喚醒了她身體的快感,就仿佛疲憊後完完全全的放鬆,身體直接脫離理智的束縛,聽從**最本能的召喚。

於是她害怕與他相處,害怕自己脫口說出再來一次的請求,多麽令人糾結而煩躁的問題啊

可如今看來,派他外出則是另一種最殘忍的挑戰,缺少了奧蘭之後,她的飲食完全混亂,睡眠質量也大幅度降低,甚至影響到了白天的工作

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氣,接著環顧四周發現幾乎所有的議會成員都詫異的望著自己。

注意到女皇陛下在今日議會上的第二個哈氣,財政部長約翰*勞率先以指責的眼神投向桌子對麵的羅伊上校,緊接著其他的議會成員也挨個狠狠瞪了上校一眼,尼爾則低著頭,握緊了拳頭。

收到包括他大哥在內的諸多指責目光,上校表示非常委屈,真是躺著也中槍自從兩個月前的皇家林場共浴愛河之後,他幾乎沒有再尋到機會與女皇陛下親近。不說那防他像是防賊般的首席侍女奧蘭,就光是後來阿拉斯加的探險船返回聖彼得堡的事情,就令女皇陛下一直忙於安排新大陸開發問題,這不?今天的議程就主要是最終敲定派遣人員和物資的議案呢,女皇陛下的失眠壓根與他無關啊

他倒希望與他有關才好懊喪的上校朝眾人無辜的攤開雙手。這些人看他的都是什麽眼神他又不是惑亂宮闈的交際花

“今天主要的議題還是阿拉斯加。”女皇陛下的發言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羅伊上校身上移除,“一個月的時間,船隊整和的差不多了。十艘軍艦、三十艘貨船、價值一百萬盧布的物資……諸位覺得是否足夠了?”

又論到眾人發言時間了,這是女皇陛下的習慣,她總是會提出個議題然後聽取多方言論,最後再下定論。

約翰看看眾人,率先發言,大事經濟為先已經成了會議慣例。

“陛下,雖然說一百萬盧布的物資看起來少了點,但是據回來的人說,那兒的土族生活很原始,我們這些物資已經足夠換取他們所有的皮毛了。帶去太多的產品,他們也沒有足夠的東西交換。此外有不少商人找到我,提出他們願意組團去阿拉斯加做皮毛生意。我們完全可以像法國和英國那樣把海外殖民地的開發權租賃給商人,由他們去拓展新大陸。”

接著女皇陛下的目光投向海軍司令。

凱恩盤算了下,發言道:“如果照陛下您說的,不準備發動軍事占領,那十艘軍艦足以應付任何突發*況了。從聖彼得堡出發,如果沿途補給順暢的話,船行至白令海峽隻需要一個月,但是聽說阿拉斯加全都是冰原,沒有耕地,那麽就需要從國內源源不斷的運送糧食,我國的海運船隻恐怕還不足以應付上述情況。”

凱恩司令發言完畢之後,女皇陛下示意輪到建設部長薩奇發言,薩奇抓抓頭,一臉茫然。今天不是討論阿拉斯加嗎?那不是塊冰天雪地交易毛皮的地方嗎?有我們建設部什麽事?

他支支吾吾的開口道:“陛……下,是決定在阿拉斯加……修路?哦對修路,並設立站點,迅速移民過去定居”

琳娜抿了抿嘴角,似乎很不滿意,薩奇的聲音越來越小,媽媽咪啊早知道有我們建設部的事,前幾天真該熬夜搞份資料出來的

“軍部呢?軍部是什麽意思?”女皇陛下最終問道。

西軍代表和南軍東軍代表互相看了一眼,最終西軍代表站出來說道:“我們軍部經過商討,深覺陛下的策略有不妥之處。您說不準備對阿拉斯加土族動武,那是您太仁慈了,事實上任何落後地區的土族都是頑固的、排外的、危險的既然我們想迅速占領阿拉斯加,推行帝國的海外殖民,那麽我們就應該采用歐洲其他國家的經驗,用槍炮讓土族都變成順民否則帝國在外的權利無法保證,移民也會受到極大的威脅。”

說完西軍代表朝女皇陛下行了個禮,雙眼興奮的又和他的兩位軍部同伴對視。

琳娜心中歎了口氣。她環顧眾人,包括羅伊在內的軍部人員在西軍代表發言後都暗自點頭,看來當兵的都是希望有戰事。最後對尼爾問道:“你的意思呢?”

“我認為用武力的方式並不妥當。”尼爾的話立刻招致對麵軍部的怒視,“一個民族,無論他們多落後,在自身生產遭受威脅的時候爆發出的能力都是不容小窺的。法國自1608年開始在美洲殖民至今已經一百多年了,可一百多年的拓展中與當地印第安人屢屢爆發衝突,最終法國也不得不暫時妥協,甚至在七年戰爭中還企圖拉攏印第安部族聯合對英作戰。

而英國七年戰爭結束後從法國手中贏得了加拿大魁北克省,卻阻止移民跨越阿拉巴契亞山脈往西,就是為了避免與強硬的印第安部族形成衝突。

他們用了一百年尚且如此,我們若是同樣用武力的形式,拓展阿拉斯加的進程也將會變成百年奮戰。”

“怎麽能把帝**隊和英法國軟蛋比較呢?”“無武力保證如何移民?”尼爾的發言瞬間激起了軍部的強烈爭議。

女皇陛下抬起手,大廳裏方才安靜下來,陛下的眼神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方才開口說道:“你們的發言都各持己見,我暫且不做評論。我要說的是:今天我們的議會仍舊在黃金大廳而不是議會大廳召開,原因就是這兒有世界地圖。”女皇陛下指著地麵的龐大地圖說道,“我很清楚你們中的很多人,一直都在質疑我的地圖。再加上一個月前阿拉斯加探險隊帶回來的消息,說阿拉斯加是塊新大陸,而不是像我地圖上所繪是美洲大陸的一部分。現在我要說的是:有這種想法的人是短視而愚昧的。”

屋內的議員們紛紛左右顧盼,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對女皇陛下有種盲目的崇拜,無論是她發行紙幣還是開設工廠,以及那些被研究部的人稱之為奇跡的圖紙,都令女皇陛下的神秘感一再增加。帝國朝廷內對女皇陛下的個人崇拜的熱情從未降低過,巨大多數的人都樂於相信:女皇陛下說的事,即使沒有親眼見過也必定是正確的。

“……之所以有人懷疑,恐怕是因為他們希望提高阿拉斯加探險的價值,還有什麽比發現塊新大陸更加榮耀的事呢?可是我要說,如果今天我們僅僅局限於阿拉斯加的新奇,那麽明日的帝國就將會因為錯失機會而痛哭流涕”

女皇陛下走到地圖的美洲部分,用權杖指著地麵說道:“自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以來,歐洲各國紛紛於美洲東岸登陸,兩百多年來,他們穿越大西洋抵達的土地,其實不過是美洲的東部,法國龐大的新法蘭西殖民地不過僅限於密西西比河流域,而所謂的加拿大也就隻有魁北克省和安大略省兩地。

我們的探險隊是從白令海峽登陸美洲的,發現的是美洲的西側冰原,隻要我們能把握住機會,你們看,整個北美加拿大的哥倫比亞省到曼尼巴托省,包括中部三平原在內的肥沃土地;美國的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加利福尼亞州、蒙他拿州、愛達荷州、內華達州、猶他州、懷俄明州和科羅拉多州目前都尚未被納入殖民範疇這幾乎就是半個加拿大和半個美國它們也許將來就不會被冠上加拿大或者美國的國名

你們足足討論了一個月,爭執不下的都是僅限於阿拉斯加這塊冰原?我是很重視阿拉斯加,但是我更重視富饒的加拿大和美國也許,隻要我們的人從地圖上率先邁出一大步,那麽西半側的北美洲就極有可能傾向於我沙俄帝國,甚至歸屬我國”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六章?心跳(下)

第一百四十六章?心跳(下)

“西半側的北美洲極有可能歸屬我國”

女皇陛下的發言瞬間激起了大廳內的千層浪,幾乎所有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多麽誘人的言論?半個北美洲上帝啊,那該是多大的一塊土地?

“陛下我們必須馬上派兵駐守美洲西側”軍部有人叫囂起來。

“資金陛下,我們的資金不足以吃下那麽龐大的土地啊”約翰*勞務實的提議。

此外外交部長凱亞斯躍躍欲試,與英國爭奪美洲的殖民地可有他們大展身手的地方了。而建設部長薩奇則捶胸頓足,叫你不好好準備叫你自以為於己無關看到了吧?如此龐大的開拓計劃怎麽能沒有我們建設部的事呢

尼爾卻皺緊眉頭,沉吟片刻後說道:“陛下,我讚歎於您綽約的眼光,但不得不提出個現實的問題:就是我們沙俄帝國如何占據那裏?

首先就像財政部長所說,帝國正在發展的初期,各方麵用度都很緊張,從資金方麵就難以維持向美洲大規模移民。其次用武力的形式拓展新大陸是不可取的,暴力政策不一定能達到迅捷的目的,反倒會被卷入原住民的抵抗運動中不得自拔。

此外,對於海外殖民地,主要的用途一是為了緩解國內的人口過剩土地稀缺問題;二是為了發展海外貿易,擴大經濟來源。但目前我沙俄帝國的國土麵積龐大,雖然我國有三千萬人口位居歐洲第一,但土地矛盾還沒達到其他國家那麽尖銳的地步。而貿易方麵我國的工商業剛剛起步,對普魯士的援助計劃已經為未來五年的產品尋到了市場,完全沒有更富餘的產品提供海外。商運海船的缺乏也極大的約束了帝國的海外貿易。

開拓半個北美洲是極其艱難且耗費巨大的,除非完全外包給國內外的商人,像英國那樣將整個印度交給東印度公司,否則光憑帝國政府絕對沒有能力吃下半個北美。然而若是外包出去,很多的土地資源就無法真正掌控在帝國手中,對未來的殖民也會形成極大障礙。”

人事部長有理有據的分析就仿佛在大廳熱火朝天的憧憬上澆了一瓢冷水,女皇陛下的言論的確振奮人心,但是細細想來的確困難叢叢。無論是之前的法國人還是現在的英國人都還尚未開拓美洲西部,但這並不是說西部就能輕易的被沙俄帝國占據。

資金問題、人員問題,還有尖銳的原住民印第安人問題……

“啪啪啪”琳娜鼓起掌,她麵帶微笑的望著眾人,“很好,我很高興的看到有人未被我畫的雄偉藍圖所迷惑,還能有理有據的提出不同的異議。我再次聲明,議會不是一言堂,之所以每天以議會的形式召開上層會議,就是要你們展開思路各持己見,給我提供更多更好的建議。

我先前所說:西半側的北美洲極有可能歸屬我國。隻是個構想,但並非無法實現,即使這一過程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而我們當前所要做的就是先踏出第一步而已。

目前北美的英國和法國移民人口大約不到100萬,而當地的印第安土族人口約為250萬左右,這就是英法殖民一直未跨過阿拉巴契亞山脈直接與印第安人爆發戰爭的原因。但是,他們之間的矛盾至始至終都存在,英國慣有的血腥殖民手段與印第安部族直接的小規模衝突持續不斷,雖然缺乏槍支彈藥,但印第安彪悍的民族習俗暫時彌補了武器上的缺失。

殖民者與本土印第安人的矛盾就是我們的機會,這也是我反對武力占領的原因。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立刻用槍炮去奪取土地,那樣得不償失,而是要與當地的印第安部族建立良好關係。

說到這裏,順便說下,對於軍部目前的武器裝備我非常不滿意。燧發槍的裝彈太麻煩,而且幾乎沒有準確性。我們的士兵站在緊密的戰線內,朝著同樣緊密的敵人戰線開火,奇差的瞄準性、戰場上的硝煙、緊張的氣氛加上戰友不斷的倒下,自己也極有可能死亡的恐懼使得我們的戰士常常限於瘋狂”

說道這裏,琳娜望向軍部眾人,見到軍官們紛紛點頭共鳴。

“七年戰爭中,普魯士腓特烈之所以常常以少勝多,不光是因為腓特烈本人的調度和謀略,還源於他的部隊經過非人操練後能達到每分鍾五發的射速但我要說,戰爭中永遠充滿人類無法預測的情況,將成敗寄托於士兵的非人爆發力是投機行為,我們更多的應該注重武器上的優勢。

莫斯科的軍工廠已經完工投產,預計半年後帝國三軍的裝備就要迎來更新換代。你們將看到比燧發槍優越百倍的武器,這裏請允許我暫時保密。

回到美洲的開發問題,我們要做的不是大幅度移民,而是將我們淘汰的武器裝備都送到印第安人手中,並訓練他們如何使用。對英的事宜他們會為我們解決,尊重原住民的習俗建立友好的關係,將來再某圖共存共榮。”

女皇陛下說完,在軍部眾人興奮的竊竊私語中,在文職部長們欣賞的讚歎聲中開始布置工作。

“東軍從駐地調派十萬軍力趕赴美洲,外交部派人與東方的清帝國接洽。此時……此時的清帝國應該深陷西南戰事,我們的邊界完全沒必要太多駐軍。

此外,命令五十個省省長各抽調出一萬農奴,移民美洲,先在沿海地區駐點,從阿拉斯加直接往下在不列顛哥倫比亞、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加利福尼亞州建立城鎮,並互通聯係由東軍負責維序,這必須在一年到兩年的時間內完成。將來移民和城鎮發展起來之後,這些州省都要改名字,納入我沙俄帝國的版圖。

東軍派人與美洲中部的印第安人接洽,用我們的武器向加拿大中部三平原的印第安人購買土地,遷移人口過去耕種。若是當地人不願出售土地,也不要引發暴力衝突,我們可以用彈藥和他們換取糧食。

反正一個宗旨,拉攏合作的印第安部族,對頑固敵視我們的部族保持距離,不得率先引發戰鬥。今天的議會到此結束,各部門回去擬定本部門的相關計劃書明日大朝會遞交。”

“遵命陛下”諸位議員興致勃勃的向女皇陛下行禮告辭。

人事部長尼爾走到琳娜麵前,當他彎下腰行禮的時候,脖子上掛著的掛墜突然躍出他的襯衫領口,落入琳娜的眼中。

是束深棕色的卷發,用銀線捆綁著編成掛墜掛在他的項頸間。尼爾優雅的抬起頭,再自然不過的將掛墜重新塞回襯衣內,他細瘦的鎖骨、蒼白的肌膚承托的那束深棕色的卷發愈發刺眼。

琳娜猛的別過臉,她的心飛快的跳躍起來。一種奇特的胃疼突然自她體內爆發,她甚至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那束深棕色的頭發

毫無疑問,是女人的頭發

是誰的?為何會掛在他脖子上?他那樣的珍視代表著什麽含義?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海中奔騰,攪得她思緒紛亂。

對麵的尼爾唇畔微翹,接著瞬間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了,他繃著臉後退著離開了大廳。

琳娜還在發愣,突然羅伊走到她麵前,伸出了臂膀。

琳娜挽著他站起身,身後的凱特等人連忙上前收拾公文送至女皇辦公室。

“陛下總是能令我吃驚。”羅伊炯炯有神的望著她。

琳娜笑了:“我不能辜負所有人的期望,而你的讚美也總是能令我愉悅。”

“不過從五十個省抽調一萬農奴的事,會否遭到各位省長的抵製?農奴相當於地產,是他們最重視的財富。”羅伊上校擔憂的說道。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帝國的五十個省,人口最多的有一百多萬,人數少的西伯利亞隻有二十多萬人,一萬農奴的確不少。所以我會給予他們補償,免掉一年的賦稅,這足以令大多數人滿意了。而通過這次整調,正好也可以測試那些人的忠誠度,隻要看他們送來的農奴是年輕力壯的還是老弱病殘就知道他們的心思。”

羅伊點點頭:“您有安排就好,另外……我……”上校凝視著她的眼睛,深覺難以說出下麵的話。

“對我還有什麽不能直說的嗎?羅伊。”琳娜問道。

“我……我想……”羅伊猶豫了片刻,轉移開自己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脫口而出:“我想領軍去美洲”

琳娜愣住了,她詫異的望著羅伊,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

“陛下”羅伊轉過身雙手摟住琳娜的肩膀,“我愛您,但是我同樣愛帝國,我生來就是戰士,在議會我找不到自己的價值,隻有在戰場上我才能發揮所長。您的決議和策略,必須有穩妥的人去實施,您的遠大誌向隻有鐵和血才能達成我願帶領人去開拓美洲,終有一天,我會將您地圖上的半個北美的土地拱手送至您的腳下”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七章?疑慮

第一百四十七章?疑慮

穿過黑色大理石拱形門廊,就是A親王府的前廳,意大利式的寬闊樓梯直通二樓。此時的前廳擠滿了客人,貴族們在侍從的幫助下脫下外衣,有的人並不急著往屋內走,反倒是簇擁在門**頭接耳的談著話,順便等候即將蒞臨的大人物。

尼爾進了屋,將外套遞給侍從,接著端起杯酒。立刻就有人圍攏上來搭話,他隨意的敷衍幾句就往二樓行去。一路上不斷的有人跟他打著招呼,宮廷第一美男子外加位高權重的議會重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以能與他攀談為榮。

他左右顧盼,尋找府邸主人的影子。自從年初聖誕夜案件之後,他對於調查凶手的工作從未放鬆。從‘自殺’侍女的房間內取樣得到的指紋很清晰,然而與宮廷在職的一千多侍從比對之後卻一無所得。

後來宮廷加強了戒備,雖然女皇陛下表示不予追究,但首席侍女奧蘭還是將所有的侍從和侍女都盤查一遍並清退了不少人。而他這邊也在幾位嫌疑人的府邸安排了人手,一直重點監控A親王的兩個兒子古諾和費倫巴赫。

今天是A親王的生日宴,老頭六十三歲的生日,親王府邸舉辦大型聚會,聖彼得堡有點地位的貴族都收到了邀請函,此外聽說女皇陛下今晚也要親自前來道賀。

尼爾步入二樓客廳,屋內的人正圍攏著打牌賭錢,壁爐燒的正旺,貴族們低低的笑聲充斥在蘊含伏特加特有香味的空氣中,令人不由渾身一震。

尼爾掏出懷表,現在才傍晚六點整,離宴會開始還要一個多小時。屋內的長桌上擺放著撲克和籌碼,有人在輪盤中投入個小水晶球,滴溜溜直轉的小球瞬間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與普通賭場內的喧囂不同,這兒優雅而安靜,伴隨著樂隊的演奏,貴族們低聲在扇子後麵相互談笑。但當篩子滾動的時候,驚喜和歡愉並不比其他地方少。

賭桌首席坐著的大胖子身穿華貴的暗紅色金邊法蘭絨外套,撲著香粉的臉白的怕人,他瞪大眼睛微張著嘴,高舉著酒杯的手指有節律的敲擊著杯沿,直到水晶球滾到標注了數字的槽口內。

“四點”胖子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左手捏住個俊秀青年的臉狠狠的吻了一口。

他就是A親王的大兒子古諾,他身旁的青年撒嬌似的往他胸口蹭了蹭,要知道古諾可是帝國貴族階層中公開的同性戀。

周圍的貴族們逢迎的拍起了巴掌,胖子古諾微笑著望著他麵前增加了幾許的籌碼,臉上的肥肉在白色的香粉遮蓋下勾勒出深深的溝渠。

尼爾厭惡的調轉開眼光,開始尋找另一個目標。

費倫巴赫,現年三十五歲。此刻他正站在壁爐前與建設部長薩奇談笑風生。

高挑的身高、剛毅的五官、中年人特有的成熟氣質將年輕的薩奇忽悠的團團轉。費倫巴赫和他的兄長無論是長相還是能力,簡直都不像是流著相同的血脈,當然也有傳說他的母親其實並不是高貴的親王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目前A親王的主要資產都幾乎由費倫巴赫代管,年初的建設部興建工廠計劃中,無論是他代表A親王還是自己的參股份額都不容小窺。

他是家裏的小兒子,親王的頭銜注定與他無關,隻要肥胖的同性戀兄長尚在人世,他就幾乎分不到多少財產,目前的產業也就是親王在世時會交他代管,等親王百年以後就注定都是歸屬古諾的。

從這一方麵來說他目前最需要關注的應該並不是自己的第四位皇位順位繼承人的身份,而是他的倒黴老哥什麽時候才能去見上帝。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先留著大哥古諾做擋箭牌,為自己減少嫌疑,反正怎麽看那個糊塗的同性戀似乎很容易料理。

尼爾收回揣測的目光,將空酒杯遞給一位侍從,背著手優雅的走到屋內窗口的鋼琴前坐下。由於屋內的樂隊正拉著小夜曲,鋼琴這邊暫時是空置的。尼爾坐在座位上,用手慢慢撫摸著光滑的琴蓋,眼神卻穿越落地窗投向親王府大門口。

過了大約十分多鍾,一輛駕著八匹俊馬的華麗馬車緩緩駛入親王府的前院,尼爾微微一笑,翻開琴蓋,纖長的手指從鍵盤上飛速掠過。

一連串清脆的試音符響起,樂隊知趣的停止演奏。牌桌上的貴族們看到鋼琴前的人事部長,不少女士立刻扇著扇子湊了過來。悠揚的樂曲在尼爾指下流淌出來,貴婦們紛紛圍繞著鋼琴選定最佳的位置欣賞演奏者。

琳娜挽著羅伊上校步入親王府前廳的時候,就聽到一段悠揚的鋼琴曲飄來,略帶哀傷的樂曲令她感覺到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名字。

A親王帶領著貴族們聚攏過來行禮,才將她的思緒從鋼琴聲中牽扯回來。

“陛下今晚您能光臨寒舍為我慶賀,真是老臣的榮幸”A親王已然是滿頭白發了,他今晚沒帶假發,蓬蓬鬆鬆的頭發像團棉花般聳立在他腦袋上。

“這是我的責任。”琳娜微笑著將手伸了過去,“叔父為帝國的創建立下汗馬功勞,您的生日我理當前來道賀。”

親王執起女皇陛下的手吻了一下,接著挽到自己手臂間。就這樣琳娜左手挽著羅伊,右手挽著老親王談笑風生的步上階梯走進了客廳。

她笑著將視線轉入大廳,掃過紛紛起立朝她行禮的貴族,接著便看到了鋼琴前的尼爾,他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他淺笑的麵容在燭火下閃閃發光,他那種特殊的、溫柔的觸及琴鍵的方式與他含蓄的個性相得益彰。悠揚的曲調還在繼續,她微微一愣,突然眼前舊事重現。

“我喜歡這個曲子,歡快中隱約透出點憂傷。”

“我倒是很憂傷,這一個多月我天天晚上在西走廊等你,你卻總是不來。”。

“我可以將這理解為吃醋嗎?”

“吃醋我嫉妒的幾乎要發瘋”

“我隻是想提醒你,和他過於親密也是很紮眼的。”

“我沒有掩飾,是因為我和他之間並沒有需要掩飾的感情。”

……

那時他們還年輕,那時他們還為了愛情中的插曲吃醋鬥嘴,那時他們的心還親密無間的緊係在一起

而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突然樂曲換了,變得歡快起來,尼爾抬起頭與對麵的貴婦們微笑低語,落在琳娜眼中令她胃部一陣絞痛。

他回到冬宮來的一年多一直很低調,很少在公眾場合與女士攀談。即使追逐他的女人從未減少過,但他都以比過去更加冷硬的態度應對。最近卻突然熱情起來,不但令貴婦們欣喜若狂,也令琳娜非常的不適應。

隻見他深邃的翡翠綠眸半眯著,含蓄的微笑蕩漾在唇畔,令那玫紅色的嘴唇閃亮的讓人無法轉移視線。他執起對麵一位年輕女孩的手,低垂著眼簾輕吻她的手背。虔誠的表情瞬間讓那女孩陶醉的暈厥過去,引起眾女士們一片低聲驚歎。

接著有大膽的女子擠到他身畔坐下,伸出手隨著他的節奏一同彈奏起樂曲。彈奏到整首曲目的**部分,他突然側過臉騰出左手玩弄起那女孩耳畔的長發,他的手指插入女孩深褐色的發絲中,隨意的摩挲著;他的眼神憂鬱而深情,從女孩的臉側緩緩而上,瞬間與門口的琳娜對視上

琳娜猛的調轉眼光,心跳若鼓。火辣辣的感覺從她頸部滕然躍上臉頰。

該死的關她什麽事?為何她要躲避他的視線?為何她會臉紅?為何她如此難受?

女皇陛下突然覺得屋內的空氣壓抑而凝重,她望向正在寒暄的A親王和羅伊,一股氣惱的情緒瞬間填充她的胸腔。

她不否認自己心中還有他,可她並不容許自己的這種情感強烈到能影響她的冷靜

她從來弄不懂他的真實內心,他說的愛與不愛,他的憂傷與絕決,他心中隱藏的情緒令她難以捉摸。

她不可以再度深深愛上他絕對不可以更不可以為了他的移情別戀而徒然心痛

然而心底突然有個莫名的聲音在叫囂:你可以掌控任何事,唯獨對你自己的心無能為力……

她輕咬下唇,強迫笑容重新印染臉上。

“親王閣下,您是否準備令我們的腸胃鄭重的提請抗議?”她轉而對A親王笑著說道。

“哦我的上帝女皇陛下,請贖老臣失禮,宴席馬上就準備好了請您移駕餐廳”老頭連忙回答。

琳娜率先掉轉身,挽著羅伊朝餐廳走去,親王親自在前為她引路。接著屋內的所有貴族也都紛紛起身結束牌局,相互敬讓著去往餐廳。

尼爾的眼神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女皇陛下消失於走廊盡頭。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騰的站起身合上琴蓋,差點壓住已然被迷的雲裏霧裏的女孩手指。

“宴會開始了。”宮廷第一美男子冷淡的說道。

眾女士們紛紛巧笑倩兮的搖晃著折扇。

尼爾支起手臂,瞬間引發眾女士的爭奪戰,寬大的宮裙下相**腳、擰胳膊、捅後背的黑手不斷。最終兩位獲勝者一臉得意的將手伸入尼爾的臂彎之下,美男子挽著左右的兩位女士欣然邁步朝宴會廳行去。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八章?生日宴

第一百四十八章?生日宴

身穿紅衣製服白色假發的侍從在長桌盡頭蹲下身,將一溜排的水晶杯排列成一條筆直的線,燭火將琥珀色的美酒調和成金黃。

純銀的燭台相間著紅色的花束將長條餐桌賺點的格外妖嬈,A親王在長桌的東首主人席落座,而女皇陛下作為最高等級的賓客則坐在西側頂端。

琳娜左手邊是羅伊,右手邊坐著老親王幼子費倫巴赫,按道理這裏原本應該是胖子古諾的位置,但恐怕親王本人都擔心他的同性戀癖性會招致女皇陛下的不滿。

音樂聲響起,侍從們為賓客們端上頭盤。女皇陛下率先站起身,接著所有人紛紛起身。

“我們敬愛的親王閣下,您的下一個生日將是個裏程碑。”女皇陛下舉起酒杯。

“敬我們的親王及女皇陛下。”羅伊帶頭說出祝酒詞。

“敬我們的親王及女皇陛下。”眾人紛紛附和。

A親王在大兒子古諾的攙扶下站起身,微笑的越過長桌,朝女皇陛下點頭致意。

接著眾人飲了口美酒,重新落座。

胖子古諾幹盡了杯中的酒,湊到父親耳邊低語:“看那位美麗的少女,在座的所有人都好奇她的內心。”

“我還以為你隻會對男人的事情感興趣。”親王低頭半帶寵溺的指責兒子。

“哦,父親瞧您說的,我可不是指她的外表,您知道的,費倫巴赫現在的座位原本應該屬於我。”胖子接過身後男寵遞過來的櫻桃塞入嘴中。

親王的視線不由朝對麵望去,太遠的距離令他眼前一片模糊,大約也就隻能看到身穿橘色宮裝的女皇陛下朝右側微轉,接著隱約傳來她的輕笑聲。

“不要嫉妒,古諾,費倫巴赫他能得到的遠不如你,我能做的也僅僅是給他創造點小機會。”老親王目不轉睛的安撫大兒子。

胖子臉上浮現略微不悅的神色,不過他再沒說什麽,身後的男寵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令他又再度嗤笑起來。

長桌對麵的琳娜的確正被費倫巴赫的風趣言論逗的挺開心。

“……您知道他怎麽回答嗎?陛下,薩奇部長恐怕沒想到我會轉述給您知道,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大膽的說出實情。他說他經常在議會中感覺窘迫,因為他前一天準備的材料總是跟不上議會的進度,您的思維跳躍的太快,他追趕不及。”

琳娜大笑:“閣下可真是個狡詐的告密者。”

“哦,我並不經常這麽做,因此他們也樂於將秘密告知我。”費倫巴赫故意眨了眨左眼,“可麵對美麗尊貴的女皇陛下,我不得不吐露實情。”

琳娜挑起眉:“如此看來,閣下的保密水平倒也不算太高。”

“哦,陛下,與其說是我不善於保密,我更傾向於說我對您的忠誠讓我違背了原則。您知道的,如果您需要擁護者,無論何時我都算一個。”

琳娜低下頭插起盤中的雞肉,模棱兩可的回道:“我的朝廷永遠不避諱任何人。”

尼爾坐在長桌的右側中部,他剛將盤中的肉切成小塊,就聽到身側的梅傑夫公爵俯首對他另一側的費倫巴赫夫人低聲說道:“您的丈夫很努力呢,夫人,他正用他的成熟魅力撒網捕魚。”

費倫巴赫夫人冷冷的注視對麵談笑風生的丈夫和女皇陛下,接著衝梅傑夫公爵回應道:“如果換成您坐在女皇陛下身邊,您不也會這麽做嗎?”

“我當然不如費倫巴赫,很遺憾,我既不善於說風趣的話,也不會應酬人。”

三號嫌疑人的話令尼爾微微一愣,他的口氣中的遺憾和嫉妒,將心中的怨懟展露無遺。可如此的不加掩飾,與罪犯縝密的心思似乎又有很大的差距。

尼爾低下頭,將雞肉放入嘴中咀嚼,接著他抬起眼,從下至上的凝視餐桌正對麵的一位年輕貴婦。那位美人的目光至始至終從未自他身上移開過,看到他望過來了,美人驚喜若狂的差點將酒杯碰倒。

琳娜低聲笑著與費倫巴赫說完話,轉眼隨意的一撇,便看到尼爾正在用眼神勾人。他火辣辣的眼神仿佛是點燃火焰的源頭,碧綠色的眸光流轉,從對麵的幾位女士臉上掃過。立刻杯盤發出失禮的叮當碰撞聲,女士們搖晃著折扇被他的眼神搞得羞澀而又激動萬分。

他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喉頭滑動的起伏令女士們深吸口氣,他的餐叉停留在唇畔,玫紅色的嘴唇叼著餐叉的模樣簡直能令人瘋狂

琳娜突然心頭火起,他怎麽能在公眾場合如此做派?看他對麵那個妖婦一臉的曖昧,她敢說那個臉色緋紅的女人已經在餐桌下伸出腳**他了

尼爾,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輕佻?怎麽能夠變得如此輕佻?

仿佛有石頭哽在她的喉頭,琳娜此時已經聽不到費倫巴赫討好的言辭了,她緊緊握住餐刀,低著頭極力避免自己的眼神再度飄過去。她害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站起來當眾指責他們。

旁邊的羅伊歎了口氣,轉過身朝後麵的侍從揮揮手,侍從端來了餐盤,羅伊給他的女皇陛下加了份她喜歡的菜式,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陛下,您永遠無法獲知他的真實想法。”

琳娜微驚,心火瞬間被按壓下去,該死的,她又沒能瞞過羅伊的眼睛。愧疚瞬間來襲,將她的憤怒席卷而去……

晚宴結束的時候,女皇陛下喝的有點略多,她紅著臉跟A親王道別,親王很得意的送走了女皇陛下,要知道女皇陛下在各種宴會上喝酒向來是非常節製的。

尼爾望著女皇陛下在羅伊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接著鬆開身旁醉的靠在他肩膀上的美人,帶上手套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馬車內,琳娜靠在羅伊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緊緊包裹著她。

可眼前不斷回放的還是餐桌上的**,她認識的尼爾不是這樣的,又或許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吻我……羅伊。”她聽到口中溢出的話語。

羅伊凝視著懷中的愛人,他心中並非不無嫉意。但對於她此時的要求,他無法拒絕。無論她的理由如何,當他看到她用餐時的表情,就瘋狂的想擁她入懷。憤怒似岩漿般在他的血液中流淌。上帝啊他當時就想占有她,宣告自己的權利,那種原始的嫉妒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然而後來她臉上的鬱憤難平,突然使他心頭一涼。

她的心在悲傷,這種認知瞬間澆滅了他胸中的怒火。

他的女皇陛下需要他,而他早就潰不成軍的臣服在她的誘惑之下。

不算寬敞的馬車車廂,鋪著絨毯的欣長座位。幾秒鍾的時間羅伊已經去除了身上的衣服。

琳娜摟住他的脖子狂熱的吻著他,現在的她如同狂風驟雨,將羅伊的神智攪的紛亂。他緊緊抱住她,寬闊的胸膛起伏跌宕。“親愛的琳娜,我又要撕破你的新裙子了。”上校先生的話絲毫不帶愧疚,而女皇陛下的輕笑聲示意她一點也不介意。

他們翻身滾落在車廂內,琳娜俯身在羅伊上方,卷曲的長發似羽毛般**在他肌膚上。她半醺的眯著眼睛,手指自他的胸口順勢而下。

微醉的女皇陛下真是要人的命

羅伊強忍住自己的急迫,即使是在短途馬車上,他也不想太過匆忙。琳娜的吻逐一落下,她俯下身軀用**和大腿摩擦著他的狂熱。

他愉悅的呻吟,雙手移到她身後撫摸她渾圓的臀部。

最終他忍耐不住她的**,直接拽過她的身軀,饑渴的舌尖探入她的香齒間品嚐她的甜蜜。

該輪到他了他的吻沿著她的耳根而下,他輕舔她的**,吸吮她的頂端,點燃她體內的火焰他很清楚她的敏感點,他的女皇陛下這種特殊的狂野令他深深迷醉無法自拔。

他的手伸入她的體內,立刻激起她的猛的後縮,接著他的手指帶領著她的愉悅來回摩挲。琳娜不耐煩了,她跨騎在他腰腹之上,緩緩落身,他的昂揚瞬間深入她體內。她往後揚起脖頸,長發來回蕩漾。羅伊屈起膝蓋,頂著她的後腰。他伸手托住她的臀部。

“慢一點,親愛的,我們的時間很寬裕。”

顛簸的車廂內,起伏跌宕的人影……車夫突然一甩馬鞭,馬車拐了個彎。他順勢愈發深入她,在沙啞的嘶吼中驟然釋放。她抬起翹臀,呼喊著他的名字。她在激情中悸動、她的呼吸急促淩亂……他不曾達到過如此的高/潮,他低聲在她耳畔親喃:“我愛你,琳娜。”

此時已然沒有女皇陛下,也沒有禁衛軍統帥,他們就像是最簡單的情人,沒有任何阻隔和距離。

他在她體內不曾退出,他撫摸著她背後的長發,她的雙眼緊閉,熱流在體內流轉不息。“俯身環住我。”羅伊的話令琳娜前傾上身,她甜美的氣息將他再度燃起,車廂內戰事繼續,隨著馬車奔馳越發的狂放……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九章?離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離去

清晨琳娜掙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躍入眼簾的是枕畔的玫瑰。嬌鮮欲滴的顏色仿若他們之間的狂野,昨夜的戰火從馬車一直延續到寢室內,經久不息。

但身畔的人已經走了,床單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一封便簽紙寫就的信放置在他的枕頭上。

琳娜拆開信紙,帶著緊迫的心態開始閱讀。她依稀記得昨夜的起源,難道是他生氣了?

琳娜:請寬恕我今晨還無法稱呼您為陛下。我提前離開了,但願沒引起您的不悅。

如果單純說昨夜所發生的事情,那簡直美好的令我窒息。美好的令我甚至有打消去美洲的衝動,而為了抑製自己的這種衝動,我不得不提前離開。

還有十天我就會隨船出發,在離開之間我恐怕不能再見到您。我不想屈服於心中的軟弱,我也不能隻停留在您身邊做一名無所事事的禁衛軍統帥。

請允許我以愛您的心去效忠帝國,為我們共同的遠大目標奮鬥努力

別了,我的愛,我會帶著榮耀回歸,請您拭目以待。

琳娜折上信箋,長長歎息。

他是對的,他生而就是最勇猛的戰士,並不適合拘束在冬宮這一方天地。

而他為她付出的,恐怕她畢生都難以回報了。

之後的幾天,羅伊果真沒再出現,議會上缺席的位置空蕩蕩的,令琳娜心中糾結不已。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的依賴他,仿佛在他離開之後就失去了以往的果斷絕決不她不能如此,她和他就是站在不同的地域共同前行的戰友,她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她深吸口氣,將視線從空位置上調轉移開,開口對議會大廳的眾人說道:“三十艘軍船,八十五艘商船,對外我們的目的地是阿拉斯加,一片新大陸冰原。尼爾,各省的反饋都到了嗎?”

尼爾起身回答道:“五十個省長除了兩位其他人都已經回稟遵從女皇陛下的命令,他們的農奴已經出發前往各地港口,將在沿路港口登上船隊。”

“很好,”琳娜看了他一眼,接著問道,“各國的大使表現如何?”

外交部長站起身行了個禮回答道:“由於我們的探險船回來的時候聲勢浩大,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發現的是冰雪覆蓋的新大陸。對於他們帶回來的特產毛皮等,各國大使基本沒有太多的興趣。除了英國大使曾在回國信件中提到過此事,法國、意大利等國幾乎隻字未提。”“非常好,”琳娜臉上綻放出笑容,“我們的行事要秘密,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的據點已經建造完成,他們也就無能為力了。”

“陛下,請恕我冒昧,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故弄玄虛?無論是英國還是法國、意大利,他們的軍隊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啊”東軍代表突然問道。

“因為我們的海軍還不夠強大。”琳娜的回答令海軍司令凱恩眉頭緊皺,“我們即將進行的海邊駐點最怕的就是海上的騷擾,若是被人從海上攻擊移民駐點,會極大的影響我們的計劃進程。”

“可是,陛下,難道英國敢冒與我國開戰的風險派太平洋艦隊襲擊我們嗎?”

“當然不會,但是他們可以謊稱‘海盜’的行為,即使我們的人親眼看到他們的船隊,隻要沒俘虜他們的船隻就能有無數借口。”

於是軍部的人不再說話了,海軍的斷腿一直是帝**部的痛處。

“不過,”琳娜環顧眾人,“我要向大家宣布個好消息,聖彼得堡鋼廠已經竣工投產,第一批鋼材已經出爐,我們很快就能有帝國第一艘,也是世界第一艘蒸汽動力鐵甲船了。”

嗡的一聲議會大廳內炸開了鍋,鐵甲船啊蒸汽動力啊在帝國的小規模上層議會中,蒸汽機並不是秘密。各個工廠預備開工使用的機械都源於蒸汽機的帶動,那簡直是人類曆史上的奇跡

現在這種神奇的力量就要被裝備上戰艦了怎麽能不令所有人欣喜若狂?

可女皇陛下並沒有絲毫的喜悅,就她來說實在是不得已為之,原本她是指望一步到位的,可所畫的汽輪機圖紙一直未被‘破譯’。瓦特和他的團隊折騰了小半年,隻模仿蒸汽機的結構弄出個煤氣機來,雖然也算是能源史上的極大進步,但是從重量和成本來說壓根沒法使用。

先進鋼鐵廠的第一批鋼材要被包裝在木質船身上,這所謂的‘鐵甲船’不就是穿著盔甲而已麽?真是令人沮喪。

不過屋內的其他議員自然無法理解女皇陛下的高要求,在他們看來頂著盔甲上陣的士兵原本就比肉搏要厲害,凶殘的鐵甲船光以裝甲就能撞沉對方的船艦

讓英國太平洋艦隊的帆船都見鬼去吧

終於,阿拉斯加船隊出發的日子到了。時值深秋,船隊必須趕在聖彼得堡港口冰封之前啟程。

寒風凜冽的聖彼得堡港口,人們簇擁著觀摩帝國海軍的雄姿。在議會會議中被定位於拿不出手的帝國海軍舊船,對於沒見過世麵的普通老百姓來說還是非常雄偉壯觀的。您沒看到麽?那高大的船身,抵得上十來條遠航商船了,普通的捕魚船在它們麵前那簡直就是蝦米

人們簇擁在港口的空地上,觀摩著運送貨物的搬運工們在船上來回往返,糧食、淡水、生活用具……簡單而樸素的交換品直接顯示了船隊即將去往的地方是多麽的落後貧瘠。

河麵上的風很大,吹落了很多圍觀者的帽子和圍巾,它們就像是祈福的花瓣似的飄蕩在涅瓦河上。

琳娜踏出馬車,走到港口前,與此次遠航的船長逐一握手,興奮的人群看到他們的女皇陛下突然爆發出歡騰的呼喊聲。

眾船長帶著激動的心情,排列整齊的與女皇陛下握手,當琳娜走到隊伍的最後,看見的十天未見的羅伊時,突然她心中的情緒再難壓抑。

她愛他,望著這張仿若阿波羅般陽光燦爛的麵孔,琳娜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沉淪。雖然她總是對他強調自己不能將心交給他,可是事實上她控製不了自己。

她對他的愛難以評述,與對尼爾的截然不同,沒有那麽多糾結卻更為沉穩,充滿了深厚的信任。

“我走了。”羅伊等了半響,沒等到女皇陛下開口,於是抓抓腦袋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保重。”琳娜聽到自己艱澀的吐出個詞語。

她害怕自己開口讓他留下,害怕自己任性的阻擋他的行程。他是為她而遠航的,也是為帝國而遠航,他蓬勃的雙臂不應該被局限於深宮簡庭。

羅伊深情的望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印刻下來,藏在心中一同帶去遠行。他的女皇陛下此行一別經年,而她身邊還有諸多令他擔憂的男人……該死的,不能再想下去了隻要他的女皇陛下心中有他,他就可以無怨無悔的離開。

他一把摟住琳娜,當著所有送行廷臣的麵,當著所有遠航船員的麵,更當著所有圍觀平民的麵,狠狠的吻住了她的雙唇。

灼燙般的吻將他的不舍和深情傳遞給她,燒的她心焦一片。

他瘋狂的在她唇齒間肆虐,他雙手深深的插入她的發絲間,他仿佛要將離別時期所有的思念在這一吻中盡情釋放。

眾人先是驚詫,接著口哨聲迭起,護衛女皇陛下的禁衛軍們更是叫囂著為他們的上校助威喝彩。

而他與她之間,仿若已經屏蔽了所有的人,人聲、風聲、船舶上的起航口號聲都被一一忽略了,充耳不聞。

琳娜開始回吻,她圈住羅伊的脖子,踮起腳纏綿的與他縈繞持續,直到最終兩人都喘不過氣被迫分離。

她的額頭靠在他的額頭上,粗重的喘息相互噴灑在臉孔上,接著她突然大笑:“我等著你榮耀回程”

“遵命陛下”羅伊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接著所有同行人員在他的帶領下陸續登船。

整個港口瞬間從驚歎中恢複原本的活力,水手們上下忙碌著收錨裝貨,厚重的風帆被轟然支起。戰列艦率先對著海口鳴響禮炮,接著徐徐啟動,其他的船隻也陸續準備就緒。

望著碩大的船隊從聖彼得堡涅瓦河河口消失於茫茫大海天際,琳娜微笑著閉上眼睛,祝願你們一路平安……

人群後方,尼爾緊咬下唇,該死的,似乎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我該怎麽辦?我要如何做才能再度贏回你?我的琳娜

他懊喪的閉上眼睛,心中對自己的計劃不禁產生質疑,嫉妒真的起到作用麽?他了解的琳娜是好勝心極強的人,嫉妒應該能讓她有所表示,可若是她真的僅僅陷於憤怒,並控製住這種憤怒,那自己究竟還能做到什麽地步呢?

心中的鬱憤幾乎要噴薄而出了,人事部長猛的一轉身,在同僚們詫異的眼神下率先離開了港口。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甘心

如履薄冰?第一百五十章?鴉片

第一百五十章?鴉片

英國倫敦,白金漢宮。

喬治國王呆呆的坐在長桌頂頭,望著桌子兩側的議會黨魁們相互指責謾罵。屋外是倫敦慣有的陰霾天氣,屋內散亂的紙張漫天飛舞,托利黨領袖甚至想將厚厚的商貿部資料砸到輝格黨黨魁鼻子上。

“你們這是在賣國唯利是圖真是商人的秉性,現在整個大英帝國的白銀都用於購買東方的茶葉了,你們這些資本家究竟從中獲取了多少好處?每年一千三百萬白銀,折合成金幣就是一百三十萬還逐年成倍的遞增,帝國都快要給你所代表的資本家蛀蟲掏空骨髓了”

“閣下的言論有失偏頗”輝格黨黨魁站起身反駁道,“商人永遠是順應供給需求而生的,我國的民眾需要茶葉,因此才有一艘艘茶船來回往返,商人按照帝國法律合法納稅,他們沒有錯”

“沒有錯?他們納入口袋的巨額收入證明了他們的居心叵測為一己之私損害帝國利益的人都是賣國賊他們必須為帝國白銀的流失承擔責任”

“閣下的指責缺乏支持蒼白空洞”

“你與你們代表的階層一樣唯利是圖”

喬治國王扶著額角,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被吵炸開了。該死的茶葉該死的白銀他求助的眼光望向身旁一言不發的老首相威廉*皮特,老頭神經質的目光呈現散射狀態,似乎對屋內不斷升級的爭執視若無睹。

喬治國王心中歎息,老皮特的專橫他領教已久,他很清楚他的這位老首相性格中瘋狂而暴躁的一麵。但不得不說他是位有遠見卓識的人,正是他堅持拉攏普魯士的腓特烈,在七年戰爭中牽製了法國。英國才能順利奪取加拿大和印度南部,形成當前舉世無雙的局麵。

可他今日究竟想做什麽呢?帶著兩黨黨魁到我麵前來吵架?見鬼的大英帝國不是早就議會說了算,首相說了算了嗎?何必還要在我麵前演戲?

喬治國王感覺到頭更疼了,他想著巴不得立刻離開這裏回去打上兩局台球,威爾士親王正等著他呢

“陛下。”老頭突然開口了,瞬間屋內做戲的兩位黨魁停止了謾罵。

“我想陛下很清楚帝國目前的狀況,不錯,我們奪取了加拿大和印度南部,您的名字將會和這一宏偉業績一同被載入史冊。但是,我們幾乎沒有資金控製美洲了,在印度的稅收也加無可加。

陛下,我們的政府沒有錢了。”

喬治國王深深的歎了口氣。英國還是太小了啊一口吞下北美十三個省,瞬間令他的大英帝國得了消化不良。他們的人力供應不上,物資供應不上,現在連經濟也出了問題。該死的東方長毛猴子他們怎麽就敢不要大英帝國的商品呢?這是赤luo裸的單項貿易掠奪

他再度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老皮特,老頭麵無表情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喬治國王心中鬱悶,見鬼的老家夥肯定已經有打算了

“陛下,我們現今唯一的對策要不就是幹脆利索的斬斷國內對茶葉的需求,當然這幾乎是無法做到的。要不就是想辦法用商品打開清帝國的國門。目前是每年一千三百萬白銀,我敢說要不了五年就要翻上一倍清帝國,作為當前世界唯一的茶葉種植地,他違反了商貿遊戲的規則,是他無理的拒絕我們一切的產品在先,是他企圖將他自己鑄造成了世界貿易的白銀終點

而今,他們必須為這一錯誤舉措付出代價,我們不能無所事事的靜等他掏空我們的口袋,將大英帝國的臣民逼迫回到窮困的中世紀”

老頭停頓了一會,氣勢洶洶的目光掃視了包括喬治國王在內的所有人,接著他繼續說道:“我們的人在印度發現了一個奇觀,當地人對鴉片癡迷成風,上層社會幾乎沒有鴉片就無以渡日。我們都知道鴉片的構造,美麗的罌粟花從羅馬時代就曾風靡過歐洲,而今在醫學領域也大獲成功。雖然鴉片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僅僅是奢侈品中的有害物,帝國的法律也明文規定禁止鴉片貿易,但是我要說帝國的法律也僅僅是英國本土的法律,我們不應當禁止海外商人有利可圖的交易行為。

我無法得知我的計劃是否可行,但我想我們必須去做這類的嚐試。是他們先拒絕我大英帝國的有益商品進入,逼迫我們不得不用這類有害的東西敲開他們的大門。

陛下,請收起您的憐憫和道德,在帝國利益麵前,我們大英帝國的紳士應以比美洲土族人更野蠻的態度迎接挑戰。”

連騎了兩個星期的馬,奧蘭多感覺自己的大腿都要木掉了。他在宮廷侍從的攙扶下,艱難的從馬背上下來,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更換下男裝。

在倫敦,他整個人都自由極了他可以身穿舒適的男裝,可以抽著雪茄喝著紅酒,重點是還能開口說話。

然而他的靈魂卻被無情的捆綁住、不得解脫。

他整夜整夜的做夢,每每都能夢到他的人魚公主。在夢裏,她擁有著金燦燦的長發和寬大的魚尾巴,遊弋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美的令人窒息。

他和她擁抱、親吻、糾纏在一起,可是他卻總是得不到她該死的那條寬大的魚尾巴

清晨醒來的奧蘭多沮喪之極見鬼的,夢裏的她怎麽就沒有兩條腿呢?

於是,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交代好倫敦的事務,他啟程匆忙的趕回了聖彼得堡。

冬宮,還是他離開時的老樣子。其實從頭至尾他也不過僅僅離開了兩個多月,可對他而言卻仿佛兩年那麽漫長。

奧蘭多穿著寬大的宮裙,披散著鉑金色的長發,他已然又恢複成了首席侍女奧蘭夫人。時值晚上十一點,凱特和一幹侍女們已經全回去休息了,但女皇寢室內的燭光從門縫下隱隱透出來,女皇陛下似乎還在辦公中。

他推開房門,隻見燭火盈盈的屋內暖氣襲人,女皇陛下身穿半透明的睡袍歪在靠背椅上已經睡著了。她右手無力的垂掛在椅側,手上還攥著羽毛筆,另一側的地毯上散落著兩三分文件,而她麵前處理好和未處理的文件堆簡直能將人淹沒

我可憐的人魚公主殿下,奧蘭走過去將地上的文件撿起來,放在桌上,接著輕輕抱起了她。

琳娜被驚動了,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

“奧蘭?”

“我回來了。”奧蘭大膽的湊到她耳邊低語。

於是琳娜便放心的沉入了夢鄉。

他將她抱到床上,脫去她的鞋子為她輕輕蓋上被子。屋內的壁爐雖然燒的正旺,但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第二天會腰酸背痛的。天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是如何照顧自己的?凱特她們也真是,女皇陛下讓她們去休息,她們連反對的意見都不敢提。

他坐在床邊,望著燭光下甜睡的少女。她奶白色的肌膚在光線的照射下變得微微泛出金黃,陽光般燦爛的金發柔軟蓬鬆如同上好的輕薄蠶絲。她那雙灰藍色的美麗眼睛現在正緊閉著,濃密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搔動著奧蘭的心髒。

闊別幾日,他便如此眷戀的勾畫她的模樣,欲罷不能的感覺令他徹底瘋狂。

奧蘭不由也躺下身,大膽放肆的湊近他的公主,他蜷縮起手腳,與側睡的甜美公主以同樣的姿勢麵對麵的靠攏。

她躺在被褥中沉睡,而他則躺在被子上麵。鉑金色的長發纏繞在枕頭上,與她的卷發交叉重疊。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溫暖而令人陶醉;他能觸碰到她的手,柔軟溫潤;他的桃花眼順著她在被子下麵起伏的腿部輪廓流連忘返,晶瑩水亮的眼眸中滿是眷戀。

她身上的芬芳,如同最頂級的*藥,總是能令他陷入無窮無盡的**。

他躺在她身側,緩緩閉上眼睛,讓她的味道和呼吸將自己籠罩。多麽神奇的感覺若是能永遠睡在她身畔,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

他豐潤的嘴唇貼上她的粉紅色嘴唇,緩緩的,輕輕的,誘惑性的撬開她的貝齒。那熟悉的甜美在他的唇齒間傳遞,將他的心火撩撥的愈發旺盛。

他總是如此縱容自己,隨後再痛苦的熄滅自己的**,往返折騰樂此不疲。

他的身體已經誠實的反應了他的內心,而今天顯然不是個合適的機會。奧蘭懊喪的結束短暫的吻,起身坐到辦公桌旁,開始為她整齊文件。

他的人魚公主殿下,他怎麽能停止他的愛意呢?她與普羅旺斯的庸脂俗粉們宛如出自不同的世界

她擁有世界上最令他心動的容顏,卻絲毫不在意外表的華美。她總是抱怨宮裙太繁雜,脂粉的味道太大,她的心寬廣的容納不下那些令普通女人瘋狂的珠寶首飾,她的人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宏圖霸業而生

她總是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果斷而決絕但另一方麵她對待她身邊的人卻格外寬容溫柔,絲毫沒有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

她就像是女性縝密溫潤和男性勇敢不屈的綜合體,那麽的矛盾,又那麽的和諧,美的令他深陷沉淪……

如履薄冰?第一百五十一章?歌劇

第一百五十一章?歌劇

明亮的日光照射在眼皮上,琳娜眨了眨眼睛醒轉過來。好久沒睡的如此香甜了,她微微的愣了幾秒鍾,突然想起公文還未批改完

她猛的坐起身,卻驚訝的發現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分門別類的放置好了。一長條的清單上熟悉的字體概括了所有文件的主要內容,她隻需要看完概要就可以直接下達批示。

“奧蘭?”她驚喜的喊出了聲。

首席侍女笑臉盈盈的端著洗臉水,帶著凱特眾人走進屋。琳娜不由心花怒放

解放了終於解放了一個人審理起草全部文書的日子簡直宛如地獄

她飛快的掀開被子站起身,平舉著雙臂等待更衣。奧蘭拿來了她的宮裙,從下至上為她細細的扣緊鎖帶。

琳娜望著低著頭的首席侍女,心情愉悅無比,她甚至踮起腳,如同隨著悠揚的芭蕾舞曲,緩緩合攏又舒展雙臂。她的心在舞蹈幸福的感覺充滿她的胸腔。

“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好想你啊奧蘭。”女皇陛下以一貫的直言不諱表達心中的喜悅,奧蘭的手瞬間僵住了,他低著頭,心中自動將女皇陛下的話曲解為:你不在的時候,我天天做夢都夢到你奧蘭。

“沒有你的生活簡直糟糕透了一天二十四小時起碼有二十個小時都要被文件埋沒,你回來的真及時再過幾天我恐怕就會忍不住派人去找你了。”

奧蘭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他自動將琳娜的話翻譯成:沒有你,我簡直一天都過不下去,一天二十四小時起碼有二十個小時都在想你,你再不回來我立刻就親自去找你

他傻樂了半晌,才想起來遞給女皇陛下一張便簽,上麵寫著:我很抱歉,女皇陛下,雖然我竭盡所能,但目前能收購到的東印度公司股份僅為百分之二十五。相比第一和第二的股東百分之三十一和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我們還沒有獲得絕對的發言權。主要是按照您的意思,我們不能打草驚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集中已經很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琳娜看完紙條,沉默了一會,心中略微遺憾。

的確,她的設想是好的,但實施的時候不免還有諸多障礙,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英屬東印度公司的股票雖然早在十幾年前就於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但是其中絕大多數的股份持有者都是英國下議院議員,其中不乏位高權重的人物。要暗中收購股份不讓他們警覺,在短期內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她的計劃還會繼續,但恐怕已經無法阻止鴉片的蔓延……

從駐英大使那傳來的最新消息,英國議會已經審核通過了海外銷售鴉片的法案,其中明文規定了英屬殖民地開立的公司可以不受本國禁煙法案的限製。

而這其中特指的就是印度。

她轉首望向屋外,遙遠的東方天際太陽才剛剛升起。

清帝國,你的未來會如何?也許並不完全是外因形成的結果,還要看你自身能否有所反抗……

首席侍女奧蘭的回歸,使得當日的政務處理變得輕鬆了很多。女皇陛下在傍晚的時候就結束了全部工作。

為了犒勞自己,琳娜決定晚上去看一場歌劇,最近皇家大劇院正在上演意大利作曲家佩爾格萊西的《女傭做主婦》,雖然這不是什麽新劇目,但是每每上演都廣受好評。聽說那女歌手的詠歎調唱的極好,人也長的非常漂亮。

用過晚餐,琳娜便換了身紫羅蘭粉白碎花宮裙。奧蘭給她的兩頰淡淡的上了些胭脂,詢問是否要帶假發時,女皇陛下表示隨便疏個發型就好。

隨便的結果就是她足足在梳妝台前坐了有一個小時,奧蘭將她的頭發歸攏起來,細細的打成蘇柳編成無數條細辮子,再將細辮子穿上水晶珠串盤成一朵朵花束。

即使琳娜再三表示不用如此繁瑣,演出就要開始了,可她的首席侍女還是不罷休的折騰,說是在公眾場合的任意一次露麵,女皇陛下都有責任不得怠慢。

最終,女皇陛下今晚的伴當普魯士大使艾倫子爵在冬宮門口的冷風中足足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見到了琳娜女皇陛下。

娃娃臉美少年看到琳娜的一瞬間,立刻從滿臉黯然焦躁的表情變成陽光燦爛。他愣了片刻,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接著嘴角很大弧度的裂開,展露出右邊臉頰的小酒窩,純淨的雙眼猶如透明的琉璃般璀璨。

“陛下您今晚可真美。”艾倫的讚美招致了琳娜身後的奧蘭狠狠的瞪視,馬屁精桃花眼發射出道道閃電,但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艾倫支起手臂,琳娜挽著他的胳膊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就來到皇家大劇院,門口的貴族們看到馬車上的皇家徽章瞬間激動起來。女皇陛下很少到歌劇院看演出,難得的出席對任何投機者來說都是意外的機會。

皇家大劇院的總管親自站在門口恭迎,將女皇陛下及隨行的人員侍從直接從專用通道送至女皇包廂,接著胖總管一轉身,便以超出常態的速度直奔後台:必須立刻讓今晚的演員嚴肅意識到他們將要為誰表演

皇家大劇院正中央直對舞台的女皇包廂視野很寬闊,從中間的席位能看到劇院四壁無數個包廂內的情形。此時已經有人的包廂幕簾被拉開,貴族們不少已經提前到達了,而客人未至的包廂則簾幕緊閉,不過不用擔心,皇家大劇院的包廂是絕對不會空置的。

琳娜挽著艾倫,走到包廂正中的位置上,四周包廂內的貴族和下方普通席的人們立刻都站起來,轉過身朝女皇陛下行禮。琳娜抬起手,示意各位落座,於是女皇陛下就座後眾人也紛紛坐下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原本預定在七點開始的演出,因為女皇陛下的遲到足足推遲了半個小時。因此一切準備就緒的演員們看到主包廂的簾幕拉開了,便開始拉序幕傳報劇名。

《女傭做主婦》唱的是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女傭塞皮娜為了嫁給主人烏貝托,故意刁難引起烏貝托注意,並讓男仆裝成個追求自己的軍官,引起烏貝托吃醋,最終如願以償嫁給了主人烏貝托的喜劇歌劇。

今晚正在上演的是第二幕,塞皮娜請求男仆喬裝成軍人,帶上大胡子,穿上軍裝,謊稱是自己的未婚夫,想借此激起主人烏貝托的嫉妒心。

琳娜對喜劇劇情的興趣明顯比歌劇本身要大得多,她望著舞台上演員們誇張的表演笑聲連連。她右手邊的艾倫子爵也很喜歡如此歡快的樂曲和唱腔,美少年彎起月牙般的眼睛,純淨的眼神不斷自舞台和身畔女皇陛下的臉龐來回轉換。

而琳娜左側的奧蘭明顯一點都沒被喜劇的氣氛感染,他怒氣衝衝的望著女皇陛下與艾倫子爵湊的很近的臉龐,那個該死的子爵還不停的衝著女皇陛下微笑,他們的距離那麽近,艾倫的鼻息甚至都能噴灑在陛下的臉頰上

有必要坐的如此靠近嗎?女皇包廂很寬敞的好不好?能坐得下十個人的好不好

琳娜偶爾還會輕笑出聲,為什麽她總是笑完之後朝右邊與那個該死的家夥對視?怎麽就不衝左邊笑呢?

奧蘭的醋壇子徹底打翻了,自從回到聖彼得堡,他心花怒放的得知羅伊上校去了美洲,差點沒高興的跳起舞可第一天晚上聽歌劇,女皇陛下就邀請了普魯士大使

真是前門驅虎,後門進狼奧蘭的雙手在膝蓋上將手絹攪得死緊,心中懊喪以及。

此時的琳娜的確非常開心,她一手搖晃著羽毛扇,一手持單柄眼鏡,仔細觀摩舞台上的表演。好久不曾如此輕鬆了,歌劇的內容其實她並不十分在意,不過演員們滑稽的動作和舞蹈的確令人捧腹不禁。她仿佛又回到了兒時,與身邊的亞力一起看著樹屋下的小夥伴們傻頭傻腦的到處亂轉,然後一同大笑出聲。

多麽令人愜意的夜晚啊

可就在這時,看台最靠邊的二層包廂的簾幕突然被打開,由於位置正好是在舞台右側,正視舞台的琳娜很難不注意到走進那個包廂的人。

宮廷第一美男子身穿酒紅色鑲白邊的宮廷禮服,挽著個棕發女子步入包廂。豔麗奪目的禮服將他白皙的皮膚襯托的愈發閃耀。琳娜不由自主的將眼鏡對轉過去,隻見他翡翠般的眼眸深情的望著身旁的女伴,唇角微微翹起,燦爛的笑容令人無法轉移視線。接著他殷勤的為女伴拉開椅子,幫助女伴整理好寬大的宮裙在椅子上落座,而那個該死的女伴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黑森公主

琳娜心中猛的一抽,雙手微抖,眼鏡失手從包廂邊掉了下去。

下麵的看客正全神貫注在舞台上,從天而降的眼鏡砸中了個人的腦袋,接著他們抬起頭發現是女皇陛下的眼鏡,瞬間開始爭搶起來。

小規模的**引起了全場貴族的注意,琳娜懊喪的握緊拳頭,她可不想讓尼爾發現自己的失態是源於他的出席

“用我的吧。”美少年艾倫甜笑著遞過自己的眼鏡。

琳娜僵硬的接過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

此時劇目正演到女傭塞皮娜走到烏貝托的房間,對他說:長久以來承蒙你的照顧,由於我即將結婚,特來向你告別。她唱起《請你不要忘記塞皮娜》的詠歎調,女演員悠揚高昂的聲線將琳娜的心扯上了嗓子眼。

該死的他是有了真愛的女人了嗎?難道說當初的背叛是真的?他壓根不曾愛過她?

是否過不了幾天,他也會帶著黑森公主走到她麵前趾高氣揚的對她說:長久以來承蒙你的照顧,由於我即將結婚,特來向你告別?還是像舞台上所演的那樣,他是找個女人為了讓她吃醋?

琳娜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胸口的窒息感猛然襲來。她扯開係在脖子上的絲帶,想隨手遞給身旁的奧蘭,卻不知不覺遞往了右邊。

奧蘭幽怨的咬住手帕見鬼的女皇陛下為什麽會將絲帶遞給那個艾倫究竟是什麽意思

而艾倫先是一愣,接著歡喜的接過絲帶,臉頰上的酒窩越發深邃,可愛的簡直讓人想捏一把。

而奧蘭真的想捏一把,狠狠的捏上一大把

隨著悠揚的唱腔,琳娜手中的眼鏡再度偏移中軸,接著她便看到尼爾正低下頭似乎在親吻他身邊的黑森公主

該死的琳娜懊惱的攥緊眼鏡,差點沒跳起來,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怒火,瞬間將眼鏡按在看台扶欄上。舞台上的女演員已經下場了,出演烏貝托的男演員開始唱起詠歎調《我的頭腦不知怎麽回事》,而琳娜此時也正如他一樣,不明白為何自己無法定下心來。

是她先說的拒絕,哪怕心中對他還存有愛意,但是她已經說了拒絕了怎麽能再度被他的行為擾亂心神呢?她應該很大度的祝福她的得力幹將尋到幸福,展示出上位者的寬容大度

可該死的嫉妒就仿佛魔鬼般滯留在她體內,令她無法釋懷她隻要閉上眼睛,那兩人相互依偎擁吻的鏡頭就不斷重放,見鬼她簡直一分鍾都無法忍耐

舞台上的歌劇就仿佛是在對她的內心嘲諷。那個女傭是為了嫁給主人而特意激起他的嫉妒,而她的人事部長似乎是無意中就能令她嫉妒若狂

她想起他頸間的棕色卷發,黑森公主得意的笑容不斷冒出來幹擾她的神經,就像是惡毒女巫的詛咒般緊跟不放

如履薄冰?第一百五十二章?險情

第一百五十二章?險情

尼爾保持著背對主包廂的姿勢,不用觀望,他就依稀能感覺到女皇陛下的銳利視線凝聚在他身上。

聖彼得堡的皇家大劇院有他的長期包廂,今天下午普一得到女皇陛下要聽歌劇的消息,他就放了人事部官員們的大假。

他騎馬去了黑森公主府邸,不費吹灰之力便邀請到了她與他共同去聽歌劇。

若說美貌,全聖彼得堡都不見得有強過女皇陛下的女子,但是若說嫉妒,最能引起琳娜反應的莫過於黑森公主殿下。

而對這一點,恐怕沒人比尼爾更為清楚。

黑森公主欣喜若狂的接受了他的邀請,差點纏住他留在府上用餐,尼爾以回去換衣服的借口脫了身,又返回皇家大劇院確定了晚間的演出劇目。

還有什麽比《女傭做主婦》更合適的劇目呢?他覺得上帝一定是在保佑他

晚上開場的時候,他故意遲到了十多分鍾,等的黑森公主心焦無比,以為他臨時變了卦。他選了件豔紅的禮服,在所有包廂安靜看演出的時候進場,如此一來唯一的動靜將及其引人注目。

果然不出所料,女皇陛下的目光很快就轉移過來了,即使沒有回視,他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特意殷切的為黑森公主拉開椅子擺好裙子,雖然這是位標準紳士原本就應該做到的,但是他的姿勢幅度更為親密,結果女皇陛下的眼鏡就從包廂上掉落下來了。

尼爾微微彎起嘴角,一切都與他計劃的絲毫不差。

她不是對他沒有感覺,恰恰相反,她心裏還有他

這個信息讓他差點欣喜若狂

如此一來,隻有更加把柴才能將火勢燒旺

他背對著主包廂的位置,故意伸出手臂摟住黑森公主,黑森公主陶醉的閉上眼睛,期待他的吻,然而熱吻並沒有降臨,其實什麽都沒有,但是從後方的角度無論怎麽看都是親密接吻的姿態

他的微微側過頭,停頓了片刻又微微側回去,仿佛是纏綿以及的吻,陶醉而悠長。

直到黑森公主回過神,疑惑的睜開眼睛,他低聲對她說道:“雖然你今晚很甜美,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

黑森公主以為是他過於害羞,便紅著臉鬆開了環繞他脖子的雙手,那種微妙的表情真是恰到好處。

過了幾分鍾,當他準備再加一把勁的時候,突然包廂的門開了,他的一位手下走進來,望了眼在座的黑森公主,猶豫片刻附身在他耳邊說道:“大人,A公爵夫人府上的情報人員回稟說,他最近發現個有些不妥的人,那人是公爵夫人新納的麵首,最近他的舉止很異常。”

“異常?”尼爾皺起眉毛,“如何異常?怎麽現在來稟報我?”

“我們的人說那人最近時而狂躁不安、時而情緒緊張,而今天他正巧和A公爵夫人一同來聽歌劇,我們的人聽說大人也在歌劇院,便覺得有必要告知您。”

“什麽?”尼爾突然一推椅子站起身,“不光我在女皇陛下也在他們在哪個包廂?”

黑森公主詫異的抬起頭,不過此時尼爾已經顧不得安撫她了。狂躁和無故緊張是心中極端焦慮的表現,雖然說不準他會做什麽,但女皇陛下所在的地方,任何風險都不能存在

“快說他們在哪個包廂?”

手下人指向對麵二層的位置,尼爾順勢望過去,此時正好唱到第二幕結束,離第三幕開始有短暫的幾分鍾休息。隻見A公爵夫人站起身與身側的男人說了幾句話,便帶著他走出自己的包間。

尼爾飛快的推門出去,繞著圓弧形的劇院走廊狂奔。第一美男子兼人事部長的奇異舉動引起後場走廊很多人的關注,甚至有不識相的人上前搭話,結果被尼爾一把狠狠推開撞擊在狹窄的牆壁上。

但願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他一邊飛奔一邊心中暗自祈禱,牙齒緊緊咬住下唇……

琳娜心緒煩躁的趴在看台的扶欄上,她不想再拿起眼鏡觀察舞台了,總是會或多或少看到令她心火直冒的場景可即使看不清細節他也看到尼爾所在的包廂進去了個男人,接著尼爾衝出了包廂而黑森公主也跟了出去。

該死的,一天的好心情徹底沒了

女皇陛下沮喪的托著下巴,艾倫看她突然興致不高了,於是就湊到她耳邊說道:“這歌劇好笑是好笑,細細想來倒也挺沒趣的,如果累了就回去?”

琳娜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是她邀請他來聽歌劇的,結果自己卻把他給忘記了。她側過臉對他微笑著說:“不了,既然來了就聽完整吧。”

這時侍從突然進來通報,說是A公爵夫人請求覲見。

自從白女皇去世之後,琳娜就再沒見過這位白女皇的固定牌搭子。傳說是她丈夫死了,她返回屬地參加葬禮,再加上那關係並不融洽的丈夫給她留了不少遺產,整整過了一年多她才再度回到聖彼得堡的交際圈。

既然是熟人,琳娜便隨意的抬抬手,示意讓她進來。A公爵夫人還是以前的老樣子,老女人滿是細紋的皮膚擦著亮亮的油脂,倒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幾歲。她帶著個男子誇張的大笑著進了屋,開口說道:“陛下,您真是越來越美麗了。”

琳娜側轉過身,微笑著朝她伸出手臂,A公爵夫人得意的執起女皇陛下的手,她深覺得自己作為老熟人覲見女皇陛下時行屈膝禮是不合時宜的。

“希望今後在宮中能經常見到你。”琳娜頷首說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陛下,我剛回聖彼得堡不久,您知道鄉下地方的舞會都無聊極了。”說著A公爵夫人讓開位置拉過身側的男子,“這是我老家的侄子勞力夫,陛下,您看這孩子是不是很討人喜歡?”

琳娜詫異的轉過頭打量起她身邊的男子,隻見那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棕色的頭發抹著發油打理的很整齊,粉白的皮膚微微透出紅暈,低垂著眉眼似乎很是羞澀。

琳娜愣了一下,一瞬間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隻聽到A公爵夫人接著說道:“他很乖巧,聽話的像條小波斯犬,您一定會對他非常滿意。”說著她還崛起紅豔豔的嘴唇朝琳娜擠擠眼。

這次琳娜聽懂了,她震驚的長大嘴巴,拉皮條啊?哦,對了似乎白女皇在世的時候A公爵夫人就經常為女皇進獻男人

她瞪大眼睛,剛準備嚴詞拒絕,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大喊:“住手”緊接著她眼前寒光一閃,隨後被股強大的力量扯住往後栽倒,接著天旋地轉……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跌到在包廂右側角落裏了,而奧蘭擋在她身體上方將她摟的死緊

怎麽回事?她猛然站起身,卻發現整個劇院尖叫聲迭起,人們**起來。包廂內的人姿態迥異:艾倫子爵高舉著椅子,A公爵夫人跌坐在地板上,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尼爾正抓著那少年的脖子和他抱成一團

緊接著她便看到艾倫的椅子轟然落下,砸在那人的後背上。

那人暈倒在地上,手中還緊握著帶血的尖刀尼爾胸部中刀,鮮血噴湧而出。

琳娜隻覺得耳畔嗡的一聲,整個腦袋都炸開了,她幾乎發不出聲音。尼爾璀璨的綠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張了張嘴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她晃了兩晃迅速被身旁的奧蘭扶住了。

門口的禁衛軍們紛紛湧入包廂,A公爵夫人歇斯底裏的尖叫著,整個皇家劇院的貴族們紛紛起身,推擠著觀望他們女皇陛下的身影。

琳娜雙腿發軟,心中疼痛難耐,她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她喘息著握緊奧蘭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手臂。侍從、軍官、醫生一股腦兒的湧進來又湧出去,她隻覺得整個女皇包廂內都是尼爾的血,鮮紅的令她瘋狂

最終,黑森公主擠了進來,自說自話的抱起倒在地上的尼爾嚎啕大哭,而尼爾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琳娜深吸口氣恢複了冷靜,她衝上前猛的扇了黑森公主兩個巴掌:“見鬼的哭什麽哭他還沒死呢我不允許他怎麽能死”

接著她一把推開黑森公主,將尼爾架在自己膝蓋上保持三十度仰角,她查驗了下刀傷位置,似乎不是正中心髒,不過他人已經休克了,恐怕是因為失血太多的緣故。

她迅速撕扯襯裙下擺,招呼靠得最近的艾倫幫忙按壓住尼爾的創口止血,接著解開他的領結,扯開衣領,將他的頭往後仰起保證給氧通暢。然後抬起頭大聲喊道:“給我羽毛筆熱水和鹽”

雖然不知道女皇陛下要做什麽,但是奧蘭還是飛快的行動起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就帶來了未曾用過的嶄新羽毛筆、開水和鹽,甚至還附帶了瓶墨水。

琳娜將羽毛筆頭拔下來在開水中燙過,摸索著尼爾的手臂找到了靜脈,隨後便猛的紮了進去,一旁的黑森公主捂著嘴尖叫起來。

“閉嘴”琳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接著她將小部分鹽調和到水沿著浸透了的絲帶通過羽毛管緩緩輸入他體內。

在這個時代,失血性休克就能造成絕大多數的死亡,而及時有效的靜脈輸液能很好的補充**循環。隻可惜血型的概念在此時尚是一片空白,琳娜也不敢貿然輸血。

但願不要引起感染,但願他能挺過來琳娜閉上眼晴開始祈禱,第一次她突然瘋狂的期盼世間真的有神靈存在

當醫生拿了器械趕來的時候,大出血已經基本止住了,雖然尼爾還未曾轉醒,但他的呼吸已經逐漸平穩……

尼爾被帶去做手術了,琳娜還在望著滿手的血發愣,她突然感覺很冷。奧蘭端來了水,將她的手置入熱水中輕輕搓洗,他發現他的女皇陛下雙手其實在微微顫抖著。

禁衛軍帶走了凶手,A公爵夫人也被關押了起來。歌劇院內的貴族們卻久久不願散去,他們對今晚發生的險情展開了大肆討論,不知是誰帶的頭,下方的普通席與包廂內突然響起口號:“女皇陛下平安無事”

“女皇陛下平安無事”呼喊的浪潮在皇家大劇院的頂棚回繞,琳娜緩緩閉上眼睛,雙手也不再顫抖了,她回過身,盡力扯出微笑朝她的臣民們抬起了手臂……

如履薄冰?第一百五十三章?紛亂

第一百五十三章?紛亂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是無罪的,她對發生的刺殺事件完全一無所知。”喧囂的法庭內,辯護律師口噴吐沫的激昂宣講立刻引來觀眾席上一片嘲諷。

皇家歌劇院刺殺女皇案件已經轟動了整個聖彼得堡,報紙大肆的報道將事情渲染的愈發引人注目,刺殺女皇陛下啊即使最後女皇陛下平安無事,宮廷第一美男子人事部長大人卻險些身亡這種人就該直接上絞架怎麽還有律師為她辯護?全聖彼得堡有閑空的人都成天圍在法院門口打聽消息,各大府邸的貴婦小姐們早早的就預訂了觀眾席的座位,她們要親眼看到該死的惡毒老妖婆被吊死

“肅靜肅靜”馬克**官狠狠的敲響小錘子,但大廳內的嘲諷叫囂和口哨聲仍舊此起彼伏。

你妹的為何每次輪到我出場都是棘手的案子?馬克司法部長兼首席**官心中又開始吐槽。刺殺女皇陛下啊天知道後麵能牽扯出多少貴族家族?A公爵夫人是有名的交友廣濟,能指使她的人實在是……

他轉過臉望向被告席,一直在擦著眼淚的老女人看到法官閣下朝她望過來,立刻以刺破雲霄的女高音腔調哭喊起來。

“肅靜”你妹的馬克**官簡直想直接把小錘子扔到被告席上砸暈這該死的老太婆

“控方律師?”馬克**官提示道。

頭發花白的控方律師優雅的站起身,整整外套,轉過身朝著陪審團鞠了個躬開口道:“案情的整個過程,我已經詳細的向諸位介紹過來,皇家歌劇院刺殺案本身其實很簡單,就是這位失寵的貴婦人對女皇陛下心存不滿,指使人伺機行刺我們完全……”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告席的A公爵夫人就跳著腳大喊起來:“胡說都是一派胡言勞力夫那殺千刀的狗崽子陷害我我從未想過冒犯女皇陛下,從未”

“肅靜”馬克**官鼻子都快被氣歪了,你妹的輪到你發言了嗎?啊?控方律師一說話你就叫囂反駁,這案子還怎麽審?

那邊辯方律師也安撫好了老女人,讓她暫時閉上了嘴巴站一旁低聲抽泣去了。

控方律師輕蔑的掃視了A公爵夫人一眼,接著往下陳述:“……凶手已經醒轉,他主動交代事情的全部過程。他本名不叫勞力夫,也不是A公爵夫人的侄子。他是公爵夫人屬地的一個普通農奴,因為生的太好便被公爵夫人看上了收了做麵首。”說道這裏他環顧四周,大廳內瞬間發出低低的竊竊私語聲。

“麵首,如果諸位不是很明白它的含義,那我就在此做下解釋,麵首也就是在床上討貴婦們歡心的男人,是下流、卑賤的職業。這類人沒有道德和底線,因此在被告教唆他行刺女皇陛下的時候,他就依言行事了他隻不過是個傀儡,是拿刀的那隻手,而不是主事的人”

“我反對控方律師的發言”辯方律師站起身,“確實如控方律師所說,勞力夫,反正不管他原本叫什麽名字,這個卑賤的農奴原本隻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有父母有愛他的女友,結果家人和愛人都被我的當事人賣給了其他領主,而自己卻成了我的當事人的麵首,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農奴,在帝國是沒有任何權利的,無論是買賣他的家人還是收他做麵首,這都是我的當事人的權利,完全沒有值得質疑的地方。但這個狡詐的農奴卻對我的當事人懷恨在心,分明就是他自行行刺女皇陛下,然後把事由推卸在我的當事人頭上”

觀眾席又爆發出噓唏聲,A公爵夫人今年多大了?有五十多了吧?找個十五六歲男孩做麵首,還賣掉人家的父母……真令人作嘔,雖然對於農奴,貴族小姐們是沒有絲毫的同情心的,但是隻要能往老妖婆身上扣屎盆子她們都樂意為之。

“肅靜肅靜”馬克**官煩躁的都要把小錘子敲斷了。

與此同時,冬宮禦醫院內,尼爾躺在膨鬆柔軟的羽毛床上修養,黑森公主則坐在他的身邊為他念報紙上的新聞。

由於急救的及時,尼爾與刺殺第二天淩晨就轉醒了,也幸運的沒發生任何並發症和感染。醫生說刀傷並不很深,也沒紮中重要器官,除了會留個疤之外不會有任何事。

黑森公主以人事部長未婚妻的身份強烈要求隨身陪護,而琳娜除了每天來探望一次,確實也忙的沒時間照顧他。

見鬼的未婚妻尼爾現在深感自己作繭自縛,他虛弱的沒力氣爭辯解釋,女皇陛下每次來看他時,身邊隨行人員一大堆,更不方便解釋。等好了再說吧,人事部長閣下自欺欺人的想到,他不悅的皺起眉,這令人心煩的女人究竟要聒噪到什麽時候啊?

“……案情審理的非常順利,幾乎所有的陪審團成員都舉牌認定A公爵夫人有罪,但A公爵夫人最後在法庭上聲稱自己也是受人指使,她攀咬出包括A親王在內的十幾名貴族,引起庭上大亂……刺殺女皇……哦還上什麽法庭?……刺殺我親愛的尼爾的人就該直接被吊死”黑鬆公主自說自話的將報紙合攏,轉身給尼爾倒了杯熱水。

“喝點水吧,等會要吃飯了,你用不著動,我來喂你,免得傷口疼。我的上帝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麽多血,我可憐的尼爾。”說著黑森公主的手就撫摸上他的臉頰,雙眼眯醉的望著他。

尼爾猛的咳嗽不止,見鬼的他很想拍掉她的手,可惜他幾乎一動就疼的厲害

“……方……方才說……什麽庭……庭上大亂?”他艱難的吐出句話。

“老母狗亂咬人你管她做什麽?好好養傷是真的,哦我可憐的尼爾……你還是不方便起身喝水啊,我來喂你。”

說著黑森公主就俯下身,紅唇含入口水,似乎準備要以口渡水給他

尼爾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該死的我是胸部中刀,又不是口腔中刀我能自己喝

“別不好意思啊”黑森公主擠擠眼睛,嬌媚的在他臉頰上香了一口,“你還真是害羞我就喜歡你的含蓄”

正在兩人糾纏著的時候,門突然從外打開了,女皇陛下帶著一幹侍女走了進來。

“咳咳”琳娜很大聲的咳嗽了下。

黑森公主一驚滿口水噴了尼爾一臉。

看到此景,琳娜撲哧一聲笑了,原本的不悅在看到尼爾濕漉漉的鬱悶表情之後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來的不是時候?”她望著尼爾開口問道。

“哼”黑森公主撅起嘴翻了個白眼。

凱特立刻訓斥道:“放肆見到女皇陛下怎麽不行禮?”

黑森公主憋著嘴起身迅速的行了個屈膝禮,低聲嘀咕:“我又不是俄國人。”

“哪人回哪去賴著不走……”凱特喋喋不休的斥責。

黑森公主氣的臉都青了,一個平民出身的侍女竟然敢如此對她說話?大英帝國的公主殿下瞬間倍覺侮辱,她幽怨的拉著尼爾的手臂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然而尼爾壓根沒有回應。

琳娜揚起下巴,直接無視黑森公主,她徑自走到病床前堂而皇之的掀開被子,拉起尼爾的睡袍,檢查傷口的縫合情況。

黑森公主尖叫一聲,想上前阻攔,卻被凱特一屁股擠到外圍。

琳娜望著尼爾胸膛上猙獰的傷口,悠悠的歎了口氣。

三年的流放生活,令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褪卻了血色,略帶病態的蒼白襯托著剛剛縫合還未痊愈的傷口格外刺目。究竟是誰虧欠了誰?也許在此時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和他終將成為過去,她已經有了羅伊,而他也有了未婚妻……

琳娜閉了閉眼睛,揮揮手。

“我讓奧蘭專門給你燉了山藥還帶湯,對你的傷有好處,奶油製品少吃,太油膩對愈合沒有好處。”

尼爾張了張嘴,幹澀的點點頭。琳娜身後的奧蘭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應該的,你是為我受的傷。”

“……為……陛下盡忠。”尼爾垂下眼瞼掙紮說道。

“少說幾句話吧,好好養傷,我明天再來。”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準備立刻,突然尼爾一把拉住了她的裙子,卻因為牽動傷口齜牙咧嘴的低哼出聲。

琳娜趕緊轉過身,將他扶著重新躺好,看到他臉上疼痛難忍的表情,她的心也隨之被猛的捏緊。

“動什麽?扯開了傷口又是麻煩事人事部的事務還等著你康複後回去料理呢你那兩個副部長可沒能力主事。”她半帶斥責的掩飾口氣中的焦躁不安。

尼爾幽幽的望著她,那雙碧波蕩漾的眼眸簡直要將她溺斃了,可兩人對視了片刻,尼爾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