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宮廷裙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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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決定是較為輕率的,歐洲是個關係緊密的整體,誰也無法撇開其他國家關起門來發展自己。我代表奧地利女皇陛下對貴國女皇陛下的拒絕接見表示憤慨”

尼爾慢悠悠的抬起頭,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

“大使先生,我想你找錯地方了,若是要代表貴國對我國提請抗議,那您應該出門右轉去外交部長辦公室。”

奧地利大使的麵子掛不住了,他幾乎是衝刺般的奔到尼爾辦公桌對麵,拉開椅子坐下,用手杖使勁的叩擊紅木桌麵。

“我今天就是來投訴的貴國的官員管製真是一塌糊塗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貴國的外交部長竟然放年假我簡直不敢相信您,一位紳士一位帝國重臣就是如此管理貴國的官員的嗎?”

“哦,對了。”尼爾裝模作樣的摩挲起下巴,“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對我昨天批的假,他回老家了,兩個月後回來,家裏的老祖父病故了怎麽說都得回去吊唁不是嗎?大使先生難道貴國的官員都是沒有私人假期的?”

“可是總不能因私廢公損害帝國的利益啊”

“當然沒有,最近我國既不對外出訪,又不準備對外宣戰,我認為外交部長的短期離職對帝國利益沒有損失。”

奧地利大使氣的說不出話了,畢竟一國的管理方式是別國的事,他原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可現在看來這個尼爾部長更是個難纏的家夥他究竟要怎樣才能見到琳娜女皇陛下呢?

最終,奧地利大使發完一頓邪火無奈的離開了人事部部長辦公室。尼爾卻站起身往女皇休息室走去。

剛走到門口,羅伊上校就推門出來了,兩人互相瞪視一眼,冷哼一聲擦肩而過。

雖然他們有過合作,但是針對個人問題,還是相看兩厭的。

尼爾敲了敲門,過了幾十秒門被打開了,首席侍女奧蘭惡狠狠的站在門口。

“我有重要事覲見女皇陛下。”尼爾說道。

奧蘭倨傲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最後傲嬌的翻了個白眼讓開了路。

屋內暖暖的壁爐燒的正旺,琳娜女皇陛下坐在花叢中正批閱著公文。

白色、粉色和紅色的風信子簇擁著搖曳身姿;潔白芬芳的茉莉悠然綻放;紫色、深紅色的豔麗百合也爭相奪目的展開花瓣炫耀美麗……整個女皇休息室就仿佛是花的海洋,而他的女皇陛下則是花叢中最令人迷醉的天使。

她身穿簡單的天藍色裙子,沒有花邊褶皺,沒有絲帶和首飾。簡潔明快的線條將她妙曼的身材勾勒的完美無瑕,上乘的布料緊貼著她細嫩的肌膚,瞬間令尼爾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有事嗎?”琳娜詫異的抬起頭問道。自從平安夜之後,她與他的關係不再那麽僵硬了。雖然還算不上親密,但是她已經能在他麵前露出真誠的微笑,這足以令尼爾欣慰了。

“奧地利大使來找我,是關於普奧戰爭的事。”尼爾回答道。

琳娜放下手中的羽毛筆,托著腮幫子無奈的說:“他們真以為我們沙俄帝國的人都是容易擺布的蠢貨嗎?還指望我們為他們去打仗?開什麽玩笑。”

“是啊,”尼爾笑了,“所以我已經提前讓外交部長躲回了家。其實不光是奧地利大使,普魯士大使也來找過我,他還因為彼得的事情不好意思要求麵見女皇陛下,但他極力想確認我國不會再度參戰。”

琳娜半倚著靠在軟榻上,奧蘭急忙給她又添加了幾個軟墊,以便她能坐的更舒服。

“你是怎麽看待普奧問題的?”琳娜衝尼爾問道,“我們究竟該支持誰?”

“普魯士。”尼爾果斷的回答,“雖然在女皇陛下而言,普魯士很微妙,女皇陛下是普魯士人,公然支持普魯士,尤其是帝國曾經與普魯士開戰的前提下,容易招致非議。而且前皇帝彼得又曾因為普魯士問題招致各層不滿,陛下您要支持普魯士會引發諸多猜疑。但是我想說,從帝國發展的角度考慮,從長遠來看,支持普魯士比支持奧地利更為有利。

奧地利的瑪利亞*特蕾莎女皇是個極為傑出的女性,但是她的傑出永遠會被奧匈帝國所局限。奧匈帝國由奧地利、匈牙利和波西米亞組成,生活在那片領土上的人民缺乏共同的文化。哈布斯堡家族一直是在用聯姻和血統維係他們脆弱的統治。奧地利有絕對尊嚴卻缺乏絕對優勢,相對而言匈牙利對此並未真正臣服,因此奧匈帝國的內務其實非常複雜。特蕾莎女皇能維係住國內事態並發展經濟實屬不易,然而奧匈帝國缺乏有力的軍事實力,在這次的戰爭中已經暴露無疑。當然,特蕾莎女皇的外交能力倒是非同一般,調動法國和我們俄國為她作戰的計劃堪稱絕頂聰明,但這解決不了問題根源:普魯士的強大和崛起勢必對奧地利產生致命的壓製。

因此,我們沙俄帝國為何要為了道義上的說辭去支持個弱者呢?沒有這個必要帝**隊也沒有必要為奧地利人再去浴血奮戰。”

女皇陛下以欣賞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很好,你說的非常對,我的意思也是如此。但是表麵文章我們還得做,”女皇陛下轉向奧蘭吩咐道,“三天……不、一周之後吧,安排奧地利大使覲見我,我要好好和他談談。”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章?和平代價

第一百三十章?和平代價

一周,七天。足夠西裏西亞戰場上爆發一場小型戰役。

足以讓奧地利美泉宮徹夜難眠。

足以逼的奧地利大使幾欲發瘋。

然而一周……對於琳娜女皇陛下來說,花了一周的時間僅僅教會了小王儲亞曆山大算算術。

當一周之後,奧地利大使身處女皇休息室的時,他已經被磨的半點脾氣沒有了。沙俄帝國女皇陛下的態度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他對特蕾莎女皇的囑托也幾乎不抱任何希望。

“大使閣下,聞聽最近你急切的想麵見我,不知究竟為了何事?”琳娜女皇陛下率先開口問道。

奧地利大使歎了口氣:“陛下,此刻我也不想轉彎抹角了,我們奧地利急需您的援助。陛下,戰爭打了七年,可我們仍舊未能收回我們的西裏西亞。聯軍曾經一度通力合作,我們差一點甚至能瓜分普魯士,可現在腓特烈又帶著他的人卷土重來陛下,若您能顧念當年在維也納的盛情款待,能顧念我們在您登基前的多方支持,請您大發慈悲發兵威懾下腓特烈的後方,為我們兩國的聯盟獲得最終勝利再加把力吧。”

琳娜揮揮手,奧蘭迅速給奧地利大使遞上調配好的咖啡。

“大使閣下,您要知道我也有我的為難之處。我剛剛登上皇位不久,還沒有足夠的威信發動一場戰爭。”琳娜麵不改色的撒謊,“我登基的時候,軍部就是表示兩不相幫的,我對軍隊的控製力原本就不甚了了。況且國內的經濟形勢也不樂觀,前段時間我還差點被逼破了產,您覺得我現在有能力發動一場對外戰爭嗎?”

“陛下”奧地利大使臉紅脖子粗的爭辯道,“陛下難道忘記您的皇家銀行和紙幣了嗎?我敢說帝國的經濟並沒有您說的那麽艱難,此外,恕我冒昧,請問您準備什麽時候償還我國的借款?”

“借款?”琳娜大笑起來,“難道不是你們為了避免彼得三世對奧地利宣戰支付的免戰費嗎?”

“陛下我們是立有字據的陛下”奧地利大使徹底暴走了。

“是的,就是有字據我一共借款五十萬金幣,為期一年,一年後我會遵守承諾還給你們,但是我從未承諾過用帝國利益和戰爭來代替償付”琳娜義正言辭的說道,“五十萬,想用區區五十萬買我們沙俄帝國士卒的命,未免太過廉價了,大使閣下。”

奧地利大使的覲見不歡而散,奧方表示對琳娜女皇陛下違背白女皇陛下在世期的俄奧盟約極為憤慨,當然這對於厚臉皮琳娜而言壓根不痛不癢。

她討厭奧地利的對外政策,用金錢和聯姻關係想支配歐洲事務,瑪利亞*特蕾莎女皇未免想的太過美好。也許她是奧匈帝國的女皇,他的丈夫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在天主教國家裏還是有其存在的威信。但是這兒是沙俄帝國,信奉的是東正教,而宗教對琳娜而言從來都不算什麽

兩個月之後,英國首相斯圖爾特派遣使者赴巴黎會見法國陸軍大臣舒瓦瑟爾公爵,向法國提出,如果法國願意割讓加拿大,英國將同意歸還西印度群島的貿易中心瓜島和尼島,同意歸還菲律賓和古巴。法王路易十五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執著,四月五日,英、法、葡、西簽訂了《楓丹白露條約》。

再半個月之後,孤軍奮戰的瑪利亞*特蕾莎女皇為情勢所迫,不得不與她最痛恨的敵人腓特烈國王簽訂和平條約。自此七年戰爭宣告結束了,普魯士和奧匈帝國恢複到了戰前的狀況,什麽都沒改變。西裏西亞仍舊被腓特烈占據,而腓特烈承諾的不過是支持瑪利亞*特蕾莎女皇的兒子約瑟夫王儲成為羅馬王,繼承未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位。

七年戰爭,消失的是青春是熱血是生命,留下的是焦土和絕望。損失最大的普魯士,雖然保有了西裏西亞,但是為了支持戰爭,國內十四歲以上的孩子統統被征調,田地荒蕪,商人由於毫無交易而破產。

奧地利也沒好多少,瑪利亞女皇的奧匈帝國人多錢少,債台高築,外債數額甚至突破了三千萬金幣。

法國也破了產,由於損失了太多的海外殖民地,法國的海外貿易徹底停頓,而慣於花銷的皇室和貴族們任然不願放慢他們奢侈的腳步,法國的經濟已經開始入不敷出。

隻有英國是最大的贏家,由於他沒有直接參與大陸戰爭,僅僅花費了七百多萬金幣的代價,他就利用普魯士牽製了法國,乘機徹底奪取了北美法屬殖民地。大英帝國急於用和平來鞏固他所獲得的財產,也正因如此才最終促成了七年戰爭的結束。

歐洲的浩劫到此為止,腓特烈國王回到闊別七年的柏林,貧困而悲傷的人們站在禦道街兩邊歡迎他。這位當代第一名將今年不過剛剛年滿三十九歲,還不到四十,可他的背已經駝了,頭發花白,原本就瘦削的臉頰越發枯瘦嶙峋。他看著他領土上仍舊支持他的人民懊悔不已,普魯士境內一片焦土,一萬多戶住家被戰火摧毀,上百個城鎮成為廢墟,數以千計的人家破人亡……七年十八萬普魯士軍人戰死沙場,五十萬平民死於饑荒和流行病,國內人口減少了整整九分之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贖罪,是重建普魯士和平時的繁榮。

接著他再次受到命運的沉重打擊:他的妹妹威廉敏娜病逝,為了不影響他作戰,一直隱瞞未曾發喪。他手執敏娜臨死時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淚眼婆娑,她最後留給他的話是:……請不要放棄希望,回顧布拉格之戰以前,你使得敵人陷入如何絕望的境地,那是命運之神,對於雙方所作的突然改變……凱撒也曾一度淪為奴隸,但後來他終於成為了世界的主人。像你這樣具有偉大才能的人,即使在失去一切的情況下仍然會找到支援的。無論如何,希望並沒有棄我們而去……

而今,希望終於棄他而去了,他自童年開始的另一半、他這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不複存在了……

戰爭奪去了一切,榮譽和土地能換來生命嗎?誰都無法理解,身處遙遠的聖彼得堡冬宮的琳娜女皇陛下,則開始擔憂起英國的海外殖民速度。《楓丹白露條約》的簽訂,英國獲得了整片加拿大的土地,距離她的阿拉斯加……已經不遠了

女皇休息室內,海軍司令凱恩公爵張口結舌的望著桌麵上的圖紙發呆。

一旁的奧蘭一邊偷笑,一邊計算著他發呆的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鍾了,凱恩司令仍舊保持著方才第一眼看到圖紙時的姿勢和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終於,座鍾沉悶的聲音將凱恩司令從雲遊中驚醒,他滿臉疑惑的抬起頭問道:“陛下恕我冒昧,雖然從十五世紀火炮登上戰艦的舞台之後,鐵甲船就是各國海軍的夢想,而這艘鐵甲船真是……真是美極了但是您這幅圖紙上的船怎麽能沒有帆呢?難道還讓船員們劃槳開船嗎?”

琳娜挑高眉毛,好笑的回答道:“司令閣下,你錯了,這不是鐵甲船,這是君權級戰列艦。”“君權級戰列艦?”

“是的,優雅的艦身、大口徑火炮、絕佳的防護能力,他就是無畏艦時代最巔峰的作品,各國爭搶效仿的對象。”

“可是,陛下……”

“當然,目前我們的冶金技術還做不到這點,這張圖是給你收藏的,我們還是先從鐵甲艦開始吧。”琳娜又拿出一張圖紙,“這是蹂躪號,雖然醜了點,但是速度、防護和武裝之間達到了很好的平衡。上次我撥給你們皇家海軍的軍費就先從建造蹂躪號開始,4門304毫米口徑火炮、排水量9448噸,艦寬20米長87米高8米……我想暫時已經足以應付當前的海戰了。”

“陛下我想問的是船帆在哪裏?”

“船帆?”琳娜詫異的望著他,“要船帆做什麽?”

“動力啊陛下”海軍司令已經急得快跳腳了,“按照你圖樣上的鐵甲艦,若是有9448噸的排水量……哦,我的上帝,多少帆也帶不動啊,陛下”

琳娜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她上前卷起兩張圖紙,塞到凱恩司令懷中,說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未來帝國的海軍軍艦不用船帆,我會負責解決動力問題的,我保證你的戰列艦起碼會達到10節。等建設部長的平爐煉鋼廠建造起來之後,帝國的剛鐵產量提升到一定水平,你也許就會嫌棄鐵甲艦太醜陋落後了,到時候恐怕你還會纏著我撥款建造君權級戰列艦呢。”

說著琳娜將已經聽的迷迷騰騰的凱恩司令送到門口。

“……二十年,隻要給我二十年我保證帝國的海軍不光有戰列艦,還會有驅逐艦、護衛艦、巡洋艦、潛艇……到時候我希望你還能身體健碩的為帝國效力。”

忽悠走了海軍司令,門口等候多時的海軍司令的弟弟羅伊上校走了進來。

“奧蘭,你出去。”琳娜吩咐道。

二少爺狠狠瞪了羅伊一眼,撅著嘴巴走了出去,不過一關上門,他就蹲下身貼著門口,掏出個水晶杯貼在門上偷聽。這樣才能確保屋內發生‘奸情’的時候第一時間衝進去搗亂,奧蘭得意的想到。

一開始,屋內什麽聲音都沒有,奧蘭有些心焦,要知道男女之間的很多動作都是不需要聲音的

可沒過幾分鍾,他突然聽到琳娜女皇陛下對羅伊說:“你立刻動身去趟英國,按照這上麵的地址把這個人給我綁架來,不要引人注意。他**已經去世了,還有個父親尚在人間,都一起帶回來。若是他反抗的過於激烈,實在不行就幹掉他。反正一個宗旨:無論如何,這個人都不能讓他活在帝國控製之外。”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一章?綁架

第一百三十一章?綁架

蘇格蘭的格拉斯哥大學位於格拉斯哥市中心,緊挨著格拉斯哥大教堂,坐落於個環境優雅的居民區內。

從灰白相間的哥特式教學樓窗台探出頭去,就能看到後麵高聳的教堂大鍾樓,再往後麵是城區內的一條清澈的小河,每天早晨城裏的居民們都會一大早起來去往河邊打水,而修士們則會爬上鍾樓敲響禱告的鍾聲。

詹姆斯就出生於格拉斯哥,他父親原來是個造船廠工人,後來自己開了個船廠。母親去世的早,家裏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他從小身體就體弱多病,到了入學年齡,仍是不能去上學。過了好些年,他才到鎮上的學校去學習,但最終還是由於身體不好,沒到畢業就退了學。

他特別喜歡數學,還喜歡物理,在家倒是自學過很長時間,直到十九歲那年父親破了產,他隻得收拾行囊去了倫敦,當起了鍾表匠學徒,後來鍾表店也關門了,於是他又再度回到了格拉斯哥。

去年經人介紹,他在格拉斯哥大學裏開了個修理店,幫學校和學生維修些機械或者手表來維持生計。

他喜歡這裏的氛圍,不管是大學圖書館豐富的藏書,學校裏年輕人的讀書聲,還是遠處教堂的鍾聲,都令他對家鄉小鎮的感情越來越深。他崇拜學校的教授們,他們可是都受過正統教育的傑出人物大多數都是貴族或者有錢的資產階級,像他這樣的破產船廠主的兒子能留在大學裏修修鍾表,那都是極大的福分。

星期二的早晨,他像以往一樣淩晨五點就出了門,帶著他的工具箱前往格拉斯哥大學。這個時段城裏很安靜,除了清晨的陽光和鳥兒的名叫,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

他走入空蕩蕩的校園,哼著曲子朝自己的小店走去,突然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猛然出現在他麵前。

“請問,這是格拉斯哥大學嗎?”男人問道。

“是的,您是?”詹姆斯疑惑的打量他:一頭奇怪的短發,五官俊朗,身材健碩,聽口音像是個外國人。

“我想問大學內有幾家修理店?”

“哦,您是來修東西的?就我開的一家店,專門修機械鍾表。”詹姆斯立刻麵帶笑容迎了上去,真難得,竟然還有人慕名而來找他維修鍾表嗎?

接著他就看到那個俊朗的男人裂開嘴笑了,逆著陽光的麵容格外帥氣。

“詹姆斯?”

“您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

“那就沒錯了”男人一抬手,詹姆斯隻覺得後脖子一痛,接著就被黑暗徹底籠罩了。

羅伊揮揮手,又冒出來幾個同樣剃著平頭的禁衛軍士兵,當然他們此時都穿著便服,除了那奇怪的發型,一點都看不出是軍人。

士兵將暈倒在地的詹姆斯捆上了手腳、套上黑布套子,其中一個多嘴的好奇的問道:“頭,這是什麽人?我們為啥專門來捉他?”

“廢話什麽動作迅速點。”羅伊一腳踹在他小腿上笑罵道。

可就在他們準備往校園門口的馬車上運人時,突然不知從那裏竄出來個中年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中年人穿著學校教授的長褂子,還帶著假發,麵對他們幾個高大威猛的‘綁架犯’,中年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

“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中年人大聲喊道。

羅伊皺起了眉毛,他朝後一努嘴,手下立刻上前一個手刀,劈倒了大膽的教授同誌。

“頭,怎麽處理?”士兵問道。

“一起帶走吧,省的麻煩。”羅伊說道,若是將他扔到什麽地方,醒過來報案留下線索就不好了。

於是,就這樣,格拉斯哥大學的校園裏,清爽的星期二早晨,發生了場性質惡劣的綁架,當然,目前這誰也不知道……

詹姆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顛簸的馬車內,他手腳都被捆的很結實,像條鯰魚般的躺在車板上。旁邊還有個中年男人,同樣也被捆著,嘴巴裏還堵著塊手絹。

是學校裏的教授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詹姆斯很快就認出了那套教授長袍。

究竟是怎麽回事?像我這樣的鍾表修理工怎麽會惹上強盜了呢?詹姆斯百思不得其解。傳說中的強盜所瞄準的肉票不都是貴族或者有錢的資本家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身邊躺著的教授,心想,也許教授才是他們的目標吧,我隻是個順道被牽連的人。

於是,就這樣,詹姆斯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安心下來,無論如何順道的人危險總是比較小的。

到了大約中午的時候,教授也醒了,他抬起頭迷糊的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想喊卻又喊不出聲,憋得額頭上都出了汗。

“教授,我們的處境相當危險,還請您稍安勿躁,等事情明朗的再尋求脫身之法吧。”詹姆斯低聲勸慰道。

教授望了望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的很是端正老實。他不是學院裏那個修理店老板嗎?雖然詹姆斯不認識教授,但教授對於這位經常為同僚修理器械的年輕人還是有印象的。

兩人在車廂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初步形成了同病相憐的階級友情。

又過了一會,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了說話聲,詹姆斯自學過不少語言,他聽出了那是俄語。

俄語?蘇格蘭的強盜還有俄國人嗎?

正琢磨不透呢,那個他見過的高大男人打開車門鑽了進來,看到他們兩人都醒了,那人笑了笑給瓦特和教授都鬆了綁。

“委屈你們了,想必都餓了吧?路上沒啥好吃的,隻有麵包和醬肉,大家都湊合些。”說著男人遞給他一個籃子,裏麵是他們的午飯。

詹姆斯老老實實的接過籃子,翻出塊麵包準備先遞給教授。他很清楚自己與麵前這個高大男人的差距,想反抗的話他估計連一招都接不下吧?

可教授明顯沒有那麽聽話,剛被鬆了綁,他就自己拽下口中的手絹破口大罵。什麽土匪、強盜、野蠻人、貪婪的惡徒……詹姆斯在旁非常擔心,若是惹急了這些強盜,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然而令人慶幸的是,麵前這位俊朗的男人並沒有生氣,他甚至是帶著好笑的神情望著破口大罵的教授,最終他用英語開口說道:“教授,要知道您不是我們的目標,是怕出紕漏附帶捎上的,我隨時可以把您了解了扔出馬車,現在,您自己選擇吧。”

教授的謾罵啞然而止,他傻愣愣的望著男人,臉色刷的就紅透了。

可憐的教授,可憐的我……詹姆斯滿頭黑線,這麽說自己不是附帶品,教授才是?

一個多禮拜的顛簸,詹姆斯平生第一次經曆如此漫長的旅途。每天除了解手,他和教授甚至不被允許走出馬車,連睡覺也是在馬車裏睡的。看守他們的不光是那個高大的男人,還有幾個同樣壯碩的小夥子,他們都很年輕,甚至才二十出頭。他們騎著馬跟在馬車左右,沒給他留下任何逃跑的機會。

直到某天半夜,他和教授被人從睡夢中搖醒,詹姆斯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海邊。一艘不起眼的商用船正停泊在港口上等著他們。

要被送出國了詹姆斯突然感覺一陣心慌,他發了瘋似地扯開嗓子喊救命,可惜聲音還沒爆發出喉嚨口,就被人劈暈了。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海上,茫茫大海浩瀚無邊,顛簸的海船搖搖晃晃的令人反胃。

詹姆斯絕望了,蘇格蘭的家鄉……老父親……一切都已經遠離他而去他掙紮著衝出單人間,卻突然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父親也身處這艘船上

“父親”他半帶歡呼半含擔憂的摟住他的老父親。

詹姆斯的父親也眼淚婆娑的摟住自己唯一的兒子。

教授從隔壁船艙走出來,望著驚喜相擁的父子倆,想到自己還在老家的老母親心中五味參雜。

事到如今,已經沒啥可糾結的了,茫茫大海之上無處可逃。抓他們的‘綁匪’們似乎也很悠閑,不再限製他們的行動,也沒有虐待或者打罵他們,甚至每天提供的飲食可以說很精致。

當一個多月之後,船一路不停的直接行駛到了一個港口,一座繁華的水上城市展現在詹姆斯眼前。他明白,目的地到了,這裏是異國,而抓他們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強盜。

他懵懵懂懂的和教授一起被帶入了座華麗的宮殿,甚至比倫敦的白金漢宮更加富麗堂皇。宮殿中的人都說俄語,詹姆斯心想:難道自己被抓到俄國來了?

很快他就確認了自己的結論,的的確確是沙俄帝國首都聖彼得堡的冬宮。而他麵前笑臉盈盈的這位美貌少女,竟然就是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

上帝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頭暈目眩、心驚膽戰的詹姆斯身體顫抖著幾乎都要癱軟到地上去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二章?拉攏

第一百三十二章?拉攏

沙龍內青煙繚繞,已經到了六月了,聖彼得堡的氣候變得溫暖而潮濕,而屋內的迷迭香卻能夠很好的去除空氣中的濕氣。

琳娜優雅的靠坐在軟榻上,接過奧蘭遞上的咖啡杯,抬起手示意對麵遠道而來的兩位貴客也請坐。

於是奧蘭給詹姆斯和教授搬來了腳凳,兩人方才戰戰兢兢的坐下。而羅伊上校背著手站在他們身後,令兩人心跳若擂鼓。

銀柄小勺在杯中攪合了幾下,將奶油融入深褐色的咖啡內,留下一圈圈淡白色的痕跡。

琳娜提出勺子,放在一旁的托盤上,然後輕輕的吮了一口,濃鬱的咖啡香充斥於她的口腔,帶給人溫暖而醇厚的感覺。

“詹姆斯*瓦特,出生於蘇格蘭格拉斯哥附件的小鎮格林諾克,現年二十六歲。”女皇陛下開口說道,“熱衷數學、物理和機械,目前是格拉斯哥大學修理店老板。”

“是……是的……陛……陛下。”詹姆斯騰的從凳子上跳起來站得筆直,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家境不富裕?”女皇陛下慢悠悠的問。

“不……不怎麽富裕。”

“很好,”女皇陛下站起身,端著咖啡走到窗口,背對著兩人望向遠處的涅瓦河。

屋子裏很安靜,隻有座鍾答答的響聲。詹姆斯一頭霧水,他不明白女皇陛下說‘很好’是什麽意思,是說他回答的很好?還是說他家不富裕很好?

望向身旁的教授,他發現可憐的中年人已經徹底萎靡了。歐洲最大帝國的女皇,不遠千裏從蘇格蘭抓個人到聖彼得堡,肯定是有目的的,而牽扯進來,被捎帶來的教授同誌極有可能因為知道的太多而被滅口。

可憐的教授,詹姆斯又同情的望了他一眼,雖然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命運,但似乎是可以保住性命了。

“瓦特,”女皇陛下的聲音拉回了詹姆斯的思緒,“你喜歡機械,如果我提供給你最優良的實驗條件、充裕的資金和最前沿的指導,你願意留在俄國為我效力嗎?你好好考慮一下,也許你會成為沙俄帝國的本傑明*富蘭克林哦”

女皇陛下的話仿若天籟之音,將瓦特震的暈暈乎乎的。上帝啊這是怎麽了?我?一個大學修理店老板,一個從沒完整的接受過正統教育的人,竟然有機會獲得歐洲最大帝國領導者的青睞?沙俄帝國的富蘭克林?要知道美國的本傑明*富蘭克林可是當今世界風頭最健的科學家和發明家他的名字舉世聞名

他長大嘴巴,一瞬間壓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實驗條件資金瓦特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天堂。在當今時代,即使是最有名望的科學家,需要展開實驗也得是有讚助人的沒有大貴族或資本家的讚助,科學研究根本無從展開,而尋求讚助者的艱難則是所有對科學感興趣的人最頭疼的事

“陛下陛下我願為您效犬馬之勞”瓦特終於回過了神。

“很好,”女皇陛下第二次表示讚賞,“我即將成立帝國科研部,你就作為科研部第一任部長好了,目前暫時就你一個,我會派幾個年輕有興趣的人跟著你學習。將來科研部會有更多的人,負責更多的項目……你可以按照你的興趣選擇研究,也可以按照我給你的圖紙實驗,我不強求。作為資金供給者,我占有研發或者改良品權益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而你占百分之二十……”

“陛下隻要您能提供我資金,按照慣例您甚至可以擁有全部的權益。”

琳娜笑了:“別拒絕的這麽早,將來你會後悔的。那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興奮的年輕人雙眼泛著光芒,神采奕奕回答道。

“奧蘭,你負責安排他在冬宮住宿,不必出去找房子了。然後通知尼爾,將他加入到人事編製內去。”

奧蘭得令帶著瓦特出了門,屋內隻留下女皇陛下、羅伊上校和那位中年教授。

琳娜好笑的望望羅伊,羅伊挑高眉毛聳聳肩,表示他也沒有辦法。進來的時候他就和女皇陛下稟報過原委了,這個教授實在是個意外,若不是當時他跳出來阻止他們行動,他也不會將一並帶回來。

“教……教授……”琳娜開口道。

“陛……陛下我真的是完全無辜的陛下”教授慘白著臉站起來,試圖為自己的性命作最後一搏。

“我不知道是您派人去邀請詹……詹姆斯先生,我以為是學院裏來了強盜,所以才準備報警,現在既然誤會解除了,請問我……我是否有可能平安回家?我家裏還有個年老的母親和姨母需要照料,我……”

“教授,你如何稱呼?”

“亞當……亞當*斯密。”

琳娜聞言大吃一驚,她詫異的望向羅伊,媽媽咪啊你也太有才了隨便捎帶一位都能帶來如此重要的人物?

“請問,你是出生於蘇格蘭伐夫郡的亞當*斯密?曾就讀格拉斯哥大學和牛津大學?現在是格拉斯哥大學的邏輯學和哲學教授?”琳娜幾乎是亟不可待的問道。

“是……是的……陛下您怎麽……”

琳娜衝上前猛的抓住他的手,重重的握了幾下。

“您也留在沙俄帝國吧,我會提供您所應享受的待遇,雖然目前沒有很合適的職位,但我想聘任您為即將開辦的聖彼得堡大學校長。”

這次輪到教授嘴巴長成O字了,教授和校長的差距有多大,沒有人比亞當*斯密更清楚了一個帝國的首都大學的首任校長,那地位和聲望更是難以想象他不明白,像他這樣一個普通的哲學教授,怎麽會受到如此禮遇?

你當然不明白琳娜暗自偷笑,曆史上你真正成名要在十五年之後呢

安撫好了兩位遠道而來的‘肉票’,琳娜笑眯眯的挽著羅伊的手臂在沙發上坐下。

“你真是個天才羅伊”女皇陛下笑著讚美道,“我讓你帶來詹姆斯*瓦特,你竟然還能捎上亞當*斯密。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羅伊此時還有些疑惑:“陛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我不明白詹姆斯瓦特這個修理店老板和亞當這位哲學教授,究竟有何處值得陛下您高看?”

“瓦特,是個非常重要的人,他將成功的改良蒸汽機,而這一發明將會廣泛的被應用在工業上,改變整個人類的生產和生活方式整個歐洲的資本主義已經發展了很多年了,但是仍舊停留在工場手工業的階段。而我們沙俄帝國更可憐,絕大部分還停留在作坊手工業階段隻有機器大工業的發展,才能迅速提升國力,我們帝國才有機會追上英國的腳步。”

羅伊不由的也被她激動人心的話感染了。

“陛下雖然我不能完全聽懂您說的話,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是對的隻要您下令,我立刻就出發,把歐洲所有有潛力的科學家都給你抓到聖彼得堡來”

琳娜笑著,她望著羅伊閃閃發光的藍眼睛,心中一片溫暖。

“不,”她的手撫上他的肩頭,“其實我不讚成用強製性的手段來控製科學。歐洲是片自由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的科學家、文學家、藝術家等有識之士從不拘泥於國界的限製。隻要我們提供更有利的發展環境和更優良的政策條件,我會吸引他們自動前來為我為帝國服務的。

而瓦特這個人太特別,若不是他直接會影響到英國的產業**,將英國推進到‘蒸汽時代’中去,我也絕不會采取特殊的手段將他弄到冬宮。當然,科學是自由的,是無限發展的,沒有瓦特,還會有別人出現,但是隻要能延遲那麽幾年,產業**就會在我沙俄帝國展開,我們能提前插上翅膀,飛躍著趕上我們落後的年代”

琳娜停頓了一會,接著轉過身靠在羅伊胸口,將他的雙臂拉過來摟住自己的腰際。

“等一切都安排就緒,資本主義工商業在帝國生根發芽,等機器大工業推動我們國家的產業**轟轟烈烈的開展,我改革的時機就醞釀成熟了。到那時,帝國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不知道在這樣的狂風驟雨中,我自己究竟能堅持多久。但是世界在改變,因此我們也必須跟著迅速改變,否則最終必將會被無情的淘汰出局請陪著我,看著我,支持我吧,羅伊。我需要你,需要你們每一個人給我勇氣。”

羅伊緊緊的擁抱著琳娜,擁抱著他的女皇陛下。他什麽都沒有說,卻仿佛要通過擁抱將自己的能量輸送給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愈來愈深刻的感受到琳娜女皇的與眾不同。他的女皇陛下就仿佛是隻逐漸展開雙翅的雛鷹,她站在高高的懸崖頂端,望著深不見底的崖底。

她選擇跳下去了用翅膀與天空拚搏,為了未來能夠自由翱翔而他亦心甘情願的跟隨著她,追著她的腳步跳下去,滑翔在陡峭的懸崖之上,終有一天,他們會掙脫風的阻力,飛上廣闊的天際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三章?發展

第一百三十三章?發展

“通過”“通過”“通過”……

在議會大廳內各位部長們決議聲中,沙俄帝國《專利權法案》被順利通過了。

該法案規定:凡是在沙俄帝國境內申報的專項發明、發現、改良等,帝國將授予專利人證書,在規定的期限內,對製造、使用、銷售享有專利權,即壟斷獨占權。其他人必須經過專利人同意才能為上述行為,否則將視為侵權。專利期限屆滿後,任何人皆可無償使用該項發明或設計。帝國對境內申報的專利均享有使用權,但也需向專利人償付報酬。此外帝國還成立了科研部,對報審後經過考察確認為有價值的研究項目,女皇陛下私人出資讚助並參與專利權分成。此外《專利權法案》中還特別對商標權和版權做了詳細說明,並提出了壟斷法案的雛形。

按照女皇陛下的指示,《專利權法案》於第二天刊登在帝國兩大報紙上,足足刊登了一個禮拜,並透露消息給歐洲其他國家各大報社,結果迅速引起了整個歐洲媒體的熱議。

有外國媒體嘲弄說:負責管轄專利權的沙俄帝國工商部將會為廢紙埋沒你們看,我隻要畫一個圖案,就可以申請項專利,然後我再改個顏色又是一項專利

更有媒體叫囂,曆來皇室對境內所有的事物都擁有絕對權力,沙俄女皇竟然愚蠢的為自己既得利益去付款掏錢給平民資產階級這簡直是有損皇室臉麵她終會為了那些無聊的專利償付的傾家蕩產的

然而也不乏有識之士,對沙俄帝國的新法案表示擔憂:對新發明改良的壟斷維護將對各國的科學研究者、文學家、甚至是生意人都產生極大誘惑。當前的歐洲正是手工業、工業和商業發展極為迅速的時代,可以說風起雲湧人才濟濟。但一個新型產業形成後被迅速效仿泛濫的情況一直存在,對此各國皇室一向的態度都是:沒有必要給這些資產階級以特權,隻有分散他們所得才能有效的控製他們超速發展。

而今,沙俄帝國的專利權法案對專利、商標、版權等一係列權益給予了壟斷保護,各國都被震動了。最先反應過來的倒不是科研人員,而是那些嗅覺靈敏的商人。

法國、英國、意大利……品質良好、傳承了幾代的大資本家們紛紛北上,在沙俄帝國開立分部並注冊商標,同時擬定了做大沙俄帝國市場的計劃。畢竟無論如何,能在一國範圍內獨占壟斷權,那簡直是資本家們的夢想啊

皇家銀行是忙的不可開交,各地資金的湧入、盧布的兌換需求不斷提升。而原本冷清的皇家股票交易所也開始忙碌起來,越來越多的股份公司將其股份提請到股票交易所掛牌銷售,新湧入的資本家也樂於采用股票收購的方式盡快獲得在沙俄帝國開辦業務的銷售駐點。

接著科技人員也反應過來了,隨著琳娜女皇陛下率先對境內十一名申請專利的人支付了政府報酬,歐洲很多身處底層、經濟窘迫的發明家們開始盤算起前往沙俄帝國定居。到處找讚助的日子實在是太艱難了,而今若是能有幸被沙俄帝國女皇陛下看中,那就完全不用擔心研發資金問題

陸陸續續的,不斷的有科學家、商人、文學家移民到俄國,這引起了諸多國家的警惕。英國、意大利、普魯士等國也將專利權立法提上了議程,不過這僅僅是提上議程,法案的設定,修正,討論,通過,起碼要好多個年頭呢。

女皇元年12月,英國突然頒布法令,禁止先進的紡織機技術外流,禁止各大學在職人員移居俄國。對此,琳娜女皇陛下嗤之以鼻:誰稀罕啊?你們視為珍寶的紡織技術在我看來簡直是小兒科,要不是能源動力沒跟上,我直接就用全自動的了

自從登基之後,琳娜的能力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許是她改變了畫出的,自己被罷免的結局、戰勝了預知的緣故,她現在不但能預知未來的某些重大事件,還能畫出物體的未來。

隻要對著靜物繪圖,她就能畫出未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該物體的演變過程。她最初發現這一奇妙能力是從某次她坐在陽台上遠眺城市開始的,當時她的筆下飛快的出現了聖彼得堡多年以後的變化,一張張畫紙展示著這個美麗的北國威尼斯從低矮的兩三層石質小樓開始,逐漸變為高樓大廈的過程。

驚喜之餘,她開始嚐試掌控自己的能力,最為令她滿意的就是隻要對著機械描繪,她能直接畫出改良後的下一代以及下下代的圖紙。

當然,光有圖紙是不行的,她並不理解其構造的原理和使用方法。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幹脆直接交給瓦特和他的團隊,讓他們去琢磨畫出來的新型機械究竟怎麽使用。

對此,可憐的瓦特勞工非常鬱悶,他很想衝女皇陛下抱怨:既然您都知道機器的構造了,為何還要我們像無頭蒼蠅般的瞎琢磨怎麽使用呢?可是這話也僅僅是私下裏嘀咕兩句,瓦特還是被女皇陛下特殊的獎賞蠱惑了,女皇陛下表示:無論是誰研究出她提供的圖紙上的儀器,那該項發明的冠名權就歸他所有,還可以分到百分之二十的專利股權

科研部的人都像打了雞血似地,將女皇陛下提供的各色圖紙視為人生撅起的希望。在榮譽和金錢的誘惑下,沒人能有抵抗名利的魔力。

很快,女皇元年年末,改良後的蒸汽機誕生了,瓦特幹脆利索的跳過了原本最先應該被研製出的冷凝器技術,直接造出了高壓雙向氣缸蒸汽機,這使得蒸汽機可以為絕大多數大型機器提供動力

蒸汽機的改進直接提前了女皇陛下的計劃,皇室參股的各大工廠都啟用這一新技術,將大型機器代入到生產中來。而由琳娜女皇指定的建設部部長薩奇下達明文規定,向前來購買器械的工廠主們隻提供器械和使用說明書,拒絕解釋機器構造,也嚴禁他們拆開機器外殼。凡是違反規定自行研究機器構造者將永遠吊銷營業執照

女皇二年春,聖彼得堡、莫斯科、奧丁堡、裏加、伏爾加格勒、摩爾曼斯克、若夫哥羅德、馬哈奇卡拉……全國三十多個主要城市都突然開始大肆興建工廠。女皇陛下自掏腰包,出資一千五百萬金幣,並拉攏了全國一百八十八名大貴族、五十個省的省長一同入股,興建起眾多的紡織廠、采礦廠、煉鋼廠、糖廠……同時議會還通過了《工業法案》,其中除了規定工業合理性經營、環境保護、流水線作業等製度之外,還提出部分退稅的方式,放寬了民間開辦工廠的限製。

沙俄帝國的手工作坊主們原本每年要上繳巨額稅收,但是若是以皇室為模板,開辦工廠,向女皇陛下指定的建設部購買機器設備,則可以用簽單申請絕大部分退稅。

且不說工廠這名詞在歐洲大陸有多火,光說那些機器設備,沙俄帝國的財主們就忍不住流口水也不知道是怎麽折騰出來的,這些紡織機、采礦器械、製造加工器械竟然比大英帝國最新的設備儀器還要先進還要高級的多基本不用人力驅動,完全靠名叫‘機械’的東西在提供動力。雖然建設部不允許私人研究‘機械’的構造,但附加的詳細說明的圖紙操作手冊已經足以令所有人滿意了。

因此,緊隨其後越來越多的民間資本參與到了工廠建設中,家庭手工作坊幾乎是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了。

而我們的瓦特同學則被女皇陛下直接打發去研究內燃機,女皇陛下表示:蒸汽機很快就要過時,未來是無限廣闊的

琳娜女皇元年,在沙俄帝國的曆史上是風雲變幻的一年,是極不尋常的一年,是值得被載入史冊大肆渲染的一年。

也許在當時的人們眼中,女皇元年之前和元年之後,沒有特別令人驚心動魄的事情發生。但是在幾十年之後,人們回顧起過往,便會突然發現,從女皇元年開始,整個沙俄帝國其實已經逐漸從沉睡中醒來

轟轟烈烈的產業**在沙俄帝國迅速展開,而歐洲各國對此也並非一無所知,英國率先表示:沙俄帝國通過陰謀勸誘和綁架的形式,從大英帝國偷取了最新機械的圖紙,這是令人發指的無恥行為若沙俄帝國拒不交出出自英國的最新科研成果,將會有損英俄兩國長期友好的邦交

而法國皇室則對沙俄帝國的舉措則是不屑一顧的,國內的資產階級和啟蒙思想家們拿沙俄帝國最新舉措大書特書,可皇室和貴族階層卻閉上眼睛拒絕凝聽他們的聲音。法王路易十五甚至逮捕了叫囂的最凶的啟蒙思想家狄德羅,結果在龐巴度夫人的極力反對下,最終又將可憐的文人釋放了出來。

為此龐巴度夫人和路易十五大吵特吵,賭氣搬出了凡爾賽宮。

獨自一人回到鄉間別墅的龐巴度夫人擦著眼淚,開始越發嫉妒起遠在北方的沙俄帝國女皇陛下。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四章?大使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使

普魯士的皇宮,這座美麗的沙丘皇宮如今已經破敗不堪。雖然秉承沙俄帝國前皇帝彼得三世的命令,俄國西軍撤退時退還了絕大部分從普魯士皇宮掠奪的珍寶,但是還是有很多細小的首飾和珍玩被偷偷帶走,而那些購自東方的精美瓷器都一一被砸碎,一個未留。

身穿宮廷禮服,帶著白色假發的侍從們來來回回的搬運著家具飾品,腓特烈國王下令變賣部分皇室財產,籌集資金渡過難關。

戰後,普魯士的土地上已經無從征稅了,荒蕪的田野和城鎮急需修複,而國庫卻已為此次戰爭掏空了口袋。

舉債現在唯有對外舉債才能複興經濟,才能將普魯士從窮困荒蕪的惡性循環中拯救回來。然而向誰舉債呢?

整個歐洲,不甚至是整個世界,普魯士的盟友寥寥可數,除了英國,周邊國家都剛剛以戰爭的方式與普魯士交惡,可英國也別再指望了,他們從法國手中奪取了加拿大,正是需要資金大力拓展的時候。而且戰爭已經結束,普魯士的利用價值宣告完畢,還有什麽理由能從英國議會那些頑固的資本家手中摳錢呢?

腓特烈國王頹喪的楸著頭發,錢目前整個歐洲,誰最有錢?

毋庸置疑,當然是沙俄帝國的琳娜女皇陛下聽聞她以發行紙幣的方式從她的臣民手中掠奪了數量驚人的黃金和白銀,又通過《專利權法案》吸引了歐洲很多國家的民間資金。

戰爭將整個歐洲大陸折騰的疲憊不堪的時候,和平而市場廣闊的沙俄帝國對歐洲的資本家們而言簡直有無窮的魅力。

可怎麽才能從琳娜女皇陛下手中借貸到資金呢?腓特烈不由想起當年那個與他共進午餐的小女孩,那個被他送往俄國聯姻結果最終成為女皇陛下的小丫頭。

她自從跨出了普魯士的國界,似乎就沒再將普魯士視為自己的祖國,自始至終她都站在反對者的一邊。

腓特烈國王開始後悔自己在戰爭出現轉機時,豬油蒙了心的派兵去沙俄帝國支持彼得三世,若非如此他的駐俄大使也不會陷入如今進退兩難的窘境。

是該讓他回來了現任駐俄大使開罪過女皇陛下,還有什麽必要作為國家的代言人留在聖彼得堡呢?

普魯士需要更為有影響力的人去往沙俄帝國女皇陛下身邊,為普魯士贏得更多的利益。

坐在空蕩蕩的金鑾殿內,困頓的腓特烈國王陛下搖了搖鈴鐺,示意恭候在外的駐俄大使候選人進來。一行十個人走進了金鑾殿,腓特烈從他們每一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年紀太大不行,琳娜女皇有名的喜歡任用年輕人;長的一般也不行,琳娜女皇身邊都是帥哥俊男;能力不夠更不行,去到聖彼得堡冬宮可不是做花瓶……

最終,他的目光在一位年輕人身上停駐了。年輕人身高一米七八,在歐洲這不算什麽傲人的高度,但是配上他討喜的娃娃臉卻非常協調。他有一頭柔軟的黑發,細長的深灰色眼睛,睫毛很長很濃密,皮膚粉嫩紅潤,整個人看起來純淨無比。

“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國王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二十八歲?出生於漢堡,前馬克西米利安子爵的兒子,參加過……普奧戰爭?”

“是的陛下,”年輕人朗聲說道,“我曾擔任十二軍團旗手,我和我的戰友們……”

腓特烈不由點起了頭,十二軍團科林之役幾乎全軍覆沒的英勇軍團,那裏麵的小夥子個個都是好樣的要不是他們在那場戰役中的犧牲作為掩護,他的大部隊甚至不能順利撤入山區關鍵之戰啊他,國王腓特烈差點就在科林做了俘虜。

從十二軍團最終戰役幸存下的人不到十個,他們絕對都是忠於帝國的勇士

“你……看起來比你的年齡要小的多。”國王疑惑的問道。

“陛下,微臣天生一張娃娃臉,恐怕年過三十還是這副模樣呢”年輕人微笑著回答道。

“很好,”腓特烈對身邊的副官說道,“就他吧,新任駐俄大使,給他配個懂行的人一同去俄國,就任以後再慢慢培養他。”

“遵命陛下”副官帶著年輕人走出了房間。

腓特烈國王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由心中盤算:但願這張漂亮的臉蛋能打動沙俄女皇的芳心,女人,不都是受感情驅使的動物嗎?我普魯士日耳曼血統最不缺的就是美男。

一個月之後,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跨下馬車,身後國王腓特烈派給他的助手哈裏替他搬下車上的行李。

漫長的路程結束了,他終於抵達了沙俄帝國的首都,聖彼得堡。

這就是傳說中歐洲麵積最大卻最貧窮的國家嗎?一路上各大城市內正在建造中的工廠、遍地開花的皇家銀行辦事處、以及驛道沿途簡單卻溫暖的驛站……這兒的人們雖然穿著簡陋,但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戰後的普魯士人所不具備的,不甚至連戰前的普魯士人們都沒有如此充滿希望的神情。

聖彼得堡,這座美麗的北國威尼斯工廠林立,他沒有大英帝國倫敦那麽繁雜,也不像倫敦那些高聳的黑煙囪般不斷的冒出黑色的煙霧。國王廣場市中心的商業街,規劃的簡單卻整齊,雖然缺乏法國巴黎的繁華,但同時也沒有那種奢靡和**的氣息。

這是一個新興的城市、新興的國度。他似乎正在用他蓬勃向上的朝氣,加速追趕著世界的腳步。

而我的女皇陛下就在這裏,是她帶動了整個帝國,帶來了正在發生的變化

艾倫深深吸入冰冷的空氣,他拋給車夫一個金幣,正準備前往皇宮,卻突然被跳下來的車夫攔住了。

“大人請恕我不能收取您的金幣。我們沙俄帝國規定所有交易都要用盧布支付,請您到皇家銀行兌換成盧布吧。銀行就在國王廣場,我可以送您去。”

艾倫大笑起來,他接過車夫遞還給他的金幣,換了塊懷表。

“那我用懷表抵賬可以嗎?我真的有急事。”

“大人請別為難我,大人我可找不起您的懷表錢。”

“不用找了,就算我的小費好了。”

可即使如此車夫還是一臉為難。

“大人,我可是工商局登記在冊的馬車夫,您的小費超過了工商局規定的收費上限了,若是有人舉報,我會因為隨意收費被吊銷執照的。”

最終新任普魯士大使艾倫子爵沒有辦法,隻得又重新上車,被載到了國王廣場皇家銀行門口,排了兩個半小時的隊,將身上的金幣兌換成盧布才得以支付了旅費。

當他帶著他的助手抵達冬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了,比他預約的覲見時間晚了十分鍾。原本他準備提前在聖彼得堡找個高級旅社,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剃個胡子再去覲見女皇陛下,可現如今他渾身上下風塵仆仆,靴子上的泥巴顯眼之極

他和助手哈裏恭候在女皇侯見室外麵,上下打量這座比沙丘皇宮更加富麗堂皇的冬宮。突然,隻聽見屋內一聲巨響,似乎是茶杯被甩到牆壁上碎裂的聲音。

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喊道:“陛下請注意您的措辭我慎代表大英帝國向您抗議詹姆斯*瓦特是大英帝國公民,他的所有發明理應歸屬我們的喬治國王請您交出詹姆斯*瓦特和他的發明圖紙,並向我大英帝國致歉”

接著一個令艾倫心跳的甜蜜聲音響起:“大英帝國的公民?有證據嗎?我的科研部部長分明是土生土長的俄國人,我的議會全體成員都能作證。”

還是那樣霸道啊艾倫好笑的想到。

接著他又聽到先前那位英國大使說:“您……您這是狡辯去年夏天我大英帝國格拉斯哥大學發生了起離奇的失蹤案,詹姆斯*瓦特教授被人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綁架此行為是極其惡劣極其卑鄙的我代表大英帝國要求您釋放我國公民詹姆斯*瓦特教授”

“教授?”女皇陛下笑著說道,“我的科研部部長在就任前分明是位機械修理店老板啊,我想大使閣下您是弄錯了人。”

“女皇陛下,您這是要耍賴嗎?”

“大使閣下,您這是威脅我沙俄帝國嗎?”

接著是一片寂靜,靜的令艾倫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推門進去。

“陛下,我會馬上將您的態度寫信上報給我的喬治國王英國議會會對您的無禮行為有所表示的”最終英國大使開口威脅道。

“敬請期待您也不必寫信了,您大可以直接返回倫敦,向您的國王回稟:我,沙俄帝國女皇琳娜不喜歡你,我現在就宣布您被驅逐出沙俄帝國。”

大門猛然被推開,一個頭發斑白的英國老人義憤填膺的從屋內衝了出來。他發現站在門口全神貫注偷聽的艾倫子爵,氣狠狠的用手杖在地板上猛的一跺,飛也似的離去了。

艾倫望著他的背影,笑容浮現嘴角。

接著他聽到屋內的女皇陛下說道:“……新來的普魯士大使?我最討厭不守時的人了,讓他回去吧,今天我想不接見任何人了。”

艾倫子爵聞言急了,他一把推開大門,大踏步的衝了進去。

“什麽人”“大膽”屋內的侍從們大喊出聲,有人衝上來就準備攔截他。

他奮力推開人群,衝到琳娜女皇麵前。

他沒有說話,隻是抬著頭直勾勾的望著琳娜。

而女皇陛下突然瞪大眼睛,從沙發上猛然站了起來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五章?親密

第一百三十五章?親密

“亞力”女皇陛下一聲大喊將屋內的所有人都震懾住了,侍從們停下手退了開去,首席侍女奧蘭詫異的長大了嘴巴,普魯士大使艾倫子爵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卻緊閉雙唇什麽都沒回應。

過了幾秒鍾,他的助手哈裏開口解釋道:“尊貴的女皇陛下,請容許我向您介紹我們普魯士的新任駐俄大使: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子爵閣下。”

“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子爵?”琳娜眼中疑光閃爍,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她向跪著的艾倫伸出手。

艾倫執起她的手,在她帶著手套的手背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隨後站起了身。

琳娜上下仔細打量他:柔軟的黑色頭發,細長的深灰色眼睛,濃墨如小扇子的長睫毛,光潔的額頭粉嫩的臉頰……她不會認錯人亞力,就是當年那個如同布斯特平原暖風般純淨的亞力,那個她離開時追著馬車奔跑在雪地裏的少年

他的笑容還是兒時熟悉的模樣、他的眼神也仍舊那麽執著幹淨

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一個標準的貴族名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琳娜將眼神轉移到一旁的助手哈裏身上:前額微禿的中年人,臉上的神情很是精明。

“看來,是我弄錯了,大使閣下長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琳娜說道,她拉起艾倫的手,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她想從他身上發現更多過去的影子,於是她看到了他身上穿著的普魯士軍服:深藍色鑲紅邊的軍禮服,前胸是肋形金色裝飾,半高的立領……這套軍裝穿在彼得身上是那麽的猥褻,而今穿在他身上卻如此……誘人。

是的,誘人,配上他純淨的眼神有一種特別的禁欲味道。琳娜腦海中突然莫名出現誘人這個詞語。

“大使閣下,初到我國感受如何?”女皇陛下突然問道。

“嶄新朝氣蓬勃”艾倫子爵直截了當的讚美。

女皇陛下大笑起來,似乎發自內心的非常愉悅。過了好久她的笑聲才逐漸降低:“我很喜歡你,大使閣下,希望你代表的普魯士也能有個嶄新的麵貌。”

“感謝您的讚美,女皇陛下。”

“好了,”琳娜吩咐道,“遠道而來,想必你很疲憊吧?就不必去城裏找落腳地了,冬宮還有很多空著的客房。奧蘭,你負責給大使閣下安排住宿,艾倫大使在俄期間就住在冬宮好了。”

女皇陛下的話令所有人大吃一驚要知道冬宮是皇家宮殿啊目前除了議會成員在冬宮有私人辦公室之外,其他的廷臣都是沒有資格在冬宮擁有單獨房間的,更別說外國大使了

這位剛到沙俄帝國還不滿一天的普魯士大使究竟何德何能,能讓女皇陛下另眼相看?

無論如何,女皇陛下的命令是必須被立刻執行的。艾倫子爵站起身,向琳娜行完禮,帶著他的助手哈裏退到了門口。奧蘭苦著臉走在前麵給他們引路。

穿過狹長的走道,奧蘭特意選擇了冬宮北麵距離女皇寢室和休息室最遠的客房。

這是間寬敞的客房,幹淨、明亮、有會客套間,艾倫非常滿意房間內的陳設,他示意助手哈裏將行李放置好。

不過聖彼得堡可真冷,他跺了跺腳,冬宮的地暖係統似乎沒有覆蓋所有的地方。

他轉過身對奧蘭說道:“我非常感激您能親自給我們帶路,夫人。當然若是可以的話您能不能給我們生點火?或者給我們提供點熱水?”

奧蘭抬起下巴,傲嬌的上下打量他,接著一言不發的掉過頭徑自離開了。

艾倫不解的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

過了幾分鍾,一個宮廷侍女走了進來,對他們說道:“奧蘭夫人讓我替她傳話:女皇陛下的首席侍女可不負責您的生活問題,您能住在這裏是女皇陛下的恩典,但請您時刻銘記您的身份。”

當天晚上,艾倫子爵一行又收到了女皇陛下的晚餐邀請。

如今的冬宮不再象白女皇在世時夜夜笙歌了,一般情況下沒有慶祝宴會和社交沙龍的日子,琳娜都是習慣於在紫羅蘭餐廳用餐。

紫羅蘭餐廳麵積不大,僅容得下一張十人長桌,甚至連樂隊都沒地方設置。不過女皇陛下表示:屋子小會比較暖和,而用餐時用不著交響樂,拉個小提琴什麽的就足夠了。

此時餐廳內已經準備就緒:長桌被鋪上潔白的桌布,嬌鮮欲滴的花束被安置在長桌中央,將兩側的席麵分割開來。銀餐具已經擺放好了,水晶杯也擦的雪亮。一旁宮廷樂長海頓正在檢查樂譜和器械,他堅持每天晚餐親自為女皇陛下演奏小提琴。

奧蘭帶著侍女們走進餐廳,四顧視察了一遍,擺正了花飾的位置,並掏出手絹又將女皇陛下的餐具重新擦拭了一次。負責禦膳的侍從從邊桌上蓋著蓋子的晚餐菜式中舀出湯汁,挨個遞給奧蘭試嚐。

最終奧蘭抬高下巴,做了個‘很好’的手勢,侍從和侍女們方才麵帶笑容的退到一旁站好。

過了一會,應邀共進晚餐的賓客陸續抵達紫羅蘭餐廳,羅伊上校是餐廳常客,幾乎每天晚上用餐他都陪伴在女皇陛下左右,此外還有王儲小亞曆山大,奶媽們帶著小王儲走進餐廳,男孩衝著奧蘭展露出燦爛的笑容又衝著羅伊上校做了個鬼臉。再就是今天的主客艾倫子爵了,子爵和他的助手哈裏一同來到餐廳門口,卻被奧蘭攔住,奧蘭‘夫人’毫不避諱的親自上下檢查了一遍艾倫子爵和哈裏,確保他們身上沒有攜帶不該攜帶的東西。

自從去年聖誕節發生了失火事件之後,奧蘭著力加強了宮廷管理,他一直將那次意外視為自己人生的恥辱,但同時他也很清楚宮廷管理方麵存在非常大的漏洞:幾乎所有的宮廷侍從都是由貴族推薦的,有的甚至本人就是貴族,而這些背後的推薦者則存在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

平民從進入冬宮,先要自六等仆從做起,即使一步步往上升,到了三等仆從也就到了頭。他們負責宮廷公共場所的打掃、維護、負責宴會的布置、房屋的修繕等等,幾乎是沒機會接觸女皇陛下的。像凱特這樣平民出身的侍女要不是跟隨女皇陛下多年,壓根不可能擔任女皇陛下的貼身侍女。而貴族一進宮就是三等,基本直接就是領班。

貴族的門檻太低了,中間隱藏的危險也更大。

當然,若不是如此他當年也無法混入冬宮,還身居高位。

檢查完艾倫子爵和哈裏,奧蘭示意侍從將他們引入他們的席位:女皇席位正對麵。

琳娜女皇陛下在私人餐廳用餐時不習慣坐在長桌的頂端首席位置,她更喜歡坐在長桌的右側中央位置上,羅伊上校坐在她左手邊、王儲亞曆山大坐在右手,客人則坐在對麵。

終於,時鍾敲響了六下,琳娜女皇陛下在傳令官的唱名聲中步入餐廳。屋內的所有人立刻從位置上站起身,躬身行禮。

“都請坐。”琳娜女皇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羅伊殷勤的為她拉開椅子,奧蘭則為女皇陛下安置好餐巾、餐具和淨手事宜。

女皇陛下落座了,眾人紛紛坐下,侍從們魚貫而行端上晚餐。

女皇陛下的私人晚宴算不上奢侈,也就是一道餐前湯、頭盤、主菜和甜點四樣。今天的餐湯是本土牛肉土豆濃湯,頭盤是意大利香烤什錦蔬菜,主菜是焗小羊排配千層土豆和三文魚鮮茄燴意麵,甜點是皇家秘製酥皮白蘭地香蕉。

奧蘭將菜單展開在琳娜女皇麵前,女皇掃了一眼表示同意。女皇陛下從不對禦膳房的菜式提出臨時修改,也沒有特殊的忌諱和挑嘴,因此皇室首席大廚逐漸的也不再準備兩套晚餐了,基本他燒什麽女皇陛下就吃什麽。

“開一瓶紅酒,就選那個來注冊商標的波爾多拉菲酒莊的紅酒。”琳娜女皇轉而笑著衝對麵的客人說道,“我喜歡他們家的酒,還讓人買了不少他們的股份。聽說法國的龐巴度夫人隻喝拉菲,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讓她渴死了。”

眾人紛紛哄笑起來,法國的對俄態度是諸多歐洲國家中最不友好的,這在冬宮盡人皆知,而法國的態度一向就是龐巴度夫人私人態度的最好體現。

紅酒被打開,芬芳的酒香洋溢在紫羅蘭餐廳。奧蘭嚐試過溢出的酒液後,親自用餐巾墊著為女皇陛下斟了小半杯。

琳娜女皇站起身,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四歲的王儲小朋友都站起了身。

然而女皇陛下沒有直接說祝酒詞,她反倒是將自己的酒杯遞給了對麵的艾倫大使。

“你得好好嚐嚐,比你父親的……哦,我是說比你家鄉酒莊的紅酒要醇厚的多,但是從個人感情上,我還是最偏愛普魯士葡萄釀製的酒。”

女皇陛下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奧蘭愣了幾秒接著迅速又為女皇陛下斟了杯酒,接著其他人的酒也逐一被倒上。可人們的神情卻很不自然,奧蘭站在女皇身後咬著銀牙,羅伊幾乎是瞬間鐵青了臉,而對麵的艾倫子爵卻沒有誠惶誠恐的表情,他很自然的舉起酒杯放置在鼻子下麵品味起酒香。

“的確很純美,”他開口說道,“我很遺憾此次前來沒有攜帶我們普魯士的美酒,最近我國發生的變化太大,很多酒莊都停了產。”

“那……真是很遺憾。”女皇陛下說道。

屋內安靜了幾秒鍾,接著女皇陛下高舉酒杯。

“為了帝國的榮譽”

“為了帝國的榮耀”眾人跟著祝願道。

“並歡迎普魯士大使。”琳娜女皇陛下又添上了一句。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至今都非常懷念幼時在普魯士布斯特平原的生活,大使閣下想必去過布斯特?你還記得那裏柔軟的草地和蔚藍的天空嗎?”上餐前湯的時候,琳娜女皇陛下笑臉盈盈的衝艾倫大使問道。

“當然女皇陛下,我在布斯特呆過很長一段時間,那裏的確像你所說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沒有工業的汙染,天空非常的高遠,茂盛的草地猶如綠色的海浪,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藍色的矢車菊遍布整片山坡,它們搖曳在微風中迎著燦爛的陽光,象征著再次相遇的幸福……”

剛說到這裏,首席侍女奧蘭突然重重的放下女皇陛下麵前的餐湯盤子,順手帶倒了餐桌中間的花束,花束倒下來栽到艾倫大使的湯碗內,將湯汁濺的滿桌都是。

艾倫大使的話啞然而止,他猛的站起身,狼狽不堪的躲避流淌下來的湯汁,但還是不幸的被弄髒了馬甲。

他隻得向女皇陛下行了個禮,出門到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女皇陛下撇了眼奧蘭,沒有說話,她向來是不忍心責備身邊這位最貼心的侍女的。

過了一會,換了身幹淨衣服的大使再度回到餐廳。

喝了幾口湯,琳娜女皇重新找到了話題:“布斯特還有很多鳥,啄木鳥和芙蓉鳥,我父親最喜歡打鳥,他總是說我們家青堡邊上的那片林子鳥兒最多。”

“您說的沒錯女皇陛下,普魯士的氣候宜人,比聖彼得堡要暖和的多,很多鳥兒即使是冬天都不去南方築巢。我們……我是說布斯特當地的孩子還很喜歡在樹上搭建木屋,高高的建立在樹丫上的木屋就像是鳥兒的巢穴一般隱蔽。”

“是的是的”女皇陛下愈發興奮起來,“然後我們會偷偷躲在木屋上往下窺視,讓尋找我們的人急得團團轉。”

羅伊上校突然直挺挺的站起身,搶在艾倫子爵之前拿走了大使麵前的椒鹽,拚了命的往自己盤子中倒,放還回去的時候,艾倫大使驚訝的發現整瓶椒鹽都倒沒了,他不得不和他的助手品嚐了頓沒有味道的烤蔬菜。

主菜一上桌,琳娜女皇更是殷切的示意道:“嚐嚐看,這是冬宮主廚最拿手的小羊肉,雖然他更樂於稱自己是標準的法國廚子,可我就愛吃他做的意大利菜:沒有那麽多奶油,對身體也好……”

女皇陛下的話還沒說完,正在為陛下分割小羊肉的奧蘭就優雅的一甩手,銀叉飛也似的被甩向空中,緊貼著對麵艾倫大使的臉頰落下來,狠狠的插入他座位後麵的絨布椅套上銀叉手柄不斷震顫著簡直堪稱小型飛刀

瞬間屋內的人都僵住了,首席侍女奧蘭婉約的低下頭表示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大使閣下,我的首席侍女她不會說話,我代表她向你表示歉意吧。”琳娜女皇率先站起身舉起酒杯。

眾人跟著起身,艾倫大使欣然接受了女皇陛下的致歉,晚餐的氣氛依舊熱烈,女皇陛下和艾倫大使的興致絲毫沒有被各種意外打攪,當然,後續的宴席中也再沒有發生過於激烈的情形。

晚餐過後,艾倫子爵帶著助手哈裏率先感謝女皇陛下的邀請,琳娜扶著奧蘭站起身,兩腮微紅,眼神迷離,明顯是喝的有點多。羅伊剛準備攙扶她就被奧蘭拍掉了手。

“今晚……今晚……很愉快我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女皇陛下歪歪倒倒的說道,“大使閣下,你的到來給冬宮增添了很多溫暖。”

留下句令人回味無窮的話,琳娜女皇率先離開了紫羅蘭餐廳。

她被奧蘭和一幹侍女攙扶著回到女皇寢室,半躺在軟榻中,眯起眼睛望著奧蘭和侍女們為她鋪床放熱水。可她的思緒已經不在此時此地的冬宮了,她仿佛又看到了普魯士的布斯特平原,那片廣袤的淨土,沒有鬥爭、安靜祥和、陽光燦爛……亞力的到來是她意料之外的,卻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驚喜。登基之後她曾去信布斯特,詢問過父親和母親要不要移居沙俄帝國。但回答她的是:年近六旬的父親習慣了布斯特的鄉間生活,恐怕無法適應北國寒冷的冬季,而母親自然也要留在他身邊照顧。

琳娜很清楚,她的信件普魯士的腓特烈國王肯定是親自審閱過才遞送給她父親的,而父親的回信不免也隱含了國王的意思。也就是說是腓特烈國王本人不容許布斯特親王及親王夫人移居俄國。雖然他不至於對親王夫婦做什麽,反而是會將兩人的餘生安排的妥妥當當,但是對於這樣隱形的籌碼他自然不會輕易的放棄。

無論如何,隻要普魯士善待沙俄帝國女皇陛下的雙親,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在私人情感上就不至於對普魯士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政治一向如此,琳娜對此也沒有強求,其實父母在老家安享晚年已經足以令她滿意了。然而當亞力出現在她麵前時,對兒時純真情感的懷念卻瞬間將她擊潰。當年,她和他之間的朦朧曖昧,後來她以為將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的幼時夥伴,就這麽堂而皇之的突然出現了,不得不令她思緒萬千。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仿佛溫暖如初的幸福和信任再度降臨。

可為什麽亞力不再是亞力?反倒是什麽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子爵?究竟在遙遠的普魯士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他身邊那個叫哈裏的助手又是什麽身份?

混亂的想法充斥著琳娜迷迷糊糊的腦海,直到奧蘭搖晃著她表示洗澡水放好了。

琳娜女皇陛下半醉的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於是首席侍女奧蘭也就第一次心驚膽戰又理所當然的進入了浴室。他示意凱特退下,表示自己一個人伺候女皇陛下即可。

浴室的壁爐使得屋內暖氣襲人,熱騰騰的水蒸氣將一切變得模糊難辨。奧蘭站在琳娜身後,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來回掃視,他褪下她的宮裙,從她身後望過去,能看到的部位既不過分慷慨,亦非過分吝嗇。這種恰到好處的若隱若現立刻使他徹底瘋魔。奧蘭大膽地盯著她的**,**升騰。

他鬆開她的頭發,先是第一根發夾、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他將它們捏在手心中,末端刺入他的肌膚,為自己保留最後一份理智。最終,綿軟的淡金色發絲驟然盡落,將他的神魂撕扯的紛亂。

他扶著她躍入水中,讓溫熱的水和水麵上的花瓣遮擋住令自己失魂落魄的身軀。他的手在她的發絲間輕移,梳理著她的長發,微微按摩著她的頂心。

浸泡在熱水中的琳娜舒暢的歎息了一聲,差點將奧蘭整個人點爆,多麽甜蜜而痛苦的過程

他急切的想觸碰他,而他的**已經徹底戰勝了理智。他的手肆無忌憚的來到她的臉頰和後頸,卻沒有等到任何反應,於是他開始輕輕描繪起她臉部的曲線,逐漸將她的影像深深刻入心魂。

琳娜頭靠在浴缸邊沿上的枕頭上,閉著眼睛任由他的觸摸,此時她已經舒適的幾乎要睡著了。

手沿著她的鎖骨來到她的胸口,顫抖著捧起瑩潤潔白的柔軟。奧蘭細細的品味著掌心下的溫潤,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熾熱,猶如在他的肌膚之下隱藏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害怕傷害她,可又極度渴望她,每一天每一夜,無窮無盡的渴望都將他折騰的死去活來。然而她不屬於他,起碼她的心從頭至尾都與他無關。

他半跪下身,俯首在浴缸邊緣。他悄悄的、卻又大膽的捧起她的臉飛快的吻了一下。而他的女皇陛下閉著眼睛似乎一無所覺。

他亢奮了,他無法控製住自己。他飛快的脫去束縛的裙子,撤掉身上的繃帶,他滾燙的皮膚緊靠著她,熱吻從她的臉頰、脖子、肩膀一路往下,而他的手不再顫抖,沿著她柔軟的小腹來到他最想探索的位置。他不再是首席侍女奧蘭夫人,他已然完全化身為普羅旺斯的風流少爺奧蘭多。他以自己對女性身軀無比的了解,在她身軀內直接點燃了一把火焰

逐漸的,琳娜的肌膚變成了粉紅色,她屏住呼吸,半迷醉的伸出手臂環抱住他的後背

“……尼爾?”正當他情動勃發時,她的口中溢出的呼喚就仿佛一盆冷水兜頭而下,雖然奧蘭知道她必然是在朦朧中將自己當作了別人,可親耳聽到時卻禁不住心底的悲傷蔓延。

然而他的人魚公主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

“羅伊……別……這樣……”她再度輕喃。

奧蘭深吸口氣,他猛然吻住她的嘴唇,將那令自己瘋狂的言語徹底終止。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嘴唇,**著滑過她的貝齒,仿佛是誘導,又仿佛是挑釁,勾引著她的唇舌回應。而他浸沒於水中的手拂過那一小片茂密,指尖逗弄著、磨蹭著、找尋到了她最精致敏感的地方。她在他掌心下顫抖起來,她的頭頸不由自主的往後仰起,半眯著的眼睛滕然睜開

奧蘭對此並沒有察覺,他仍舊閉著眼睛在品味她的甜美。而琳娜也隻是瞬間看到了個模糊的影像,便再度被他的手指帶領著陷入狂風驟雨中……她的唇角溢出低低的呻吟,整個人仿佛漂浮在暖流之中,直到最後弓起身吮泣般的猛烈震顫掙紮……

他汗流浹背,浴室內的熱氣仿佛要將他整個人蒸發一般,他的公主殿下正在他懷中顫抖,而他已然無法忍耐。

他想跨入浴缸,可就在此時,他悲催的發現浴缸實在是太小了琳娜一個人半醉的躺在浴缸內還得蜷縮著膝蓋,將空間撐的滿滿的。他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二少爺yu火焚身的抱著心愛的公主殿下,側過身、橫過腿,可無論怎麽調整狹小的浴缸和不算大的浴室都無法找到合適的空間……

一個**萌發的男人,一個不配合的半迷糊女子……

一個多小時之後,渾身濕透了的奧蘭架著已經睡著了的女皇陛下從浴室艱難的走了出來,他迅速將穿好了睡袍的女皇陛下甩給凱特等人,幾乎是如同火燒屁股般的瞬間奔出了女皇寢室……

衝到自己的房門口,奧蘭深吸口氣,他焦躁、懊悔、疼痛難耐雖然他不想在她意識不清楚的時候被她當做另一個人,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來。

他抵著冰冷的牆壁,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突然門被人從內打開了他驚訝的發現男仆亞當身穿宮廷侍從的製服正站在他房間裏。

見鬼他不是已經將他趕走了嗎?還加強了冬宮內部管理,他究竟是如何又混進來的?

“少爺,我們回家吧,老爺又來信說他不再堅持要您娶孔代親王的孫女了,他宣布您願意娶誰就娶誰。”

該死的奧蘭狼狽不堪的拽著他進了屋並關緊了房門。

“我誰都不娶”奧蘭煩躁的低聲喊道。

“那……少爺您是要嫁人嗎?”

奧蘭瞬間被惹惱了,他暴躁的吼道:“出去別跟著我你自己回法國”

“少爺,您這是yu火中燒借故泄憤。”亞當已經習慣了他的咆哮。

“什麽yu火中燒?”奧蘭感覺自己簡直是**賁張外加怒火沸騰。

“您看,您的裙子穿反了。”男仆毫不留情的指出症結所在。

奧蘭這才發現,自己匆忙中把裙子寬闊的領口穿到了後麵,露出一大片背脊,而偽裝胸部的道具也歪了,正一點點往下滑。

最終,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滑落下來,滴溜溜的滾到亞當腳邊時,奧蘭已經囧的不想掩飾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臉,頹然坐倒在床鋪上。

男仆撿起地上的偽裝道具,上下打量了一番,驚詫的喊道:“少爺,好大的甜甜圈啊”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七章?借款

第一百三十七章?借款

第二天的清晨,歡快的機械布穀鳥從掛鍾中探出腦袋,嘰嘰喳喳的鳴叫聲令琳娜的腦袋仿佛被鋸子鋸過般疼痛。

她閉緊眼睛,拒絕醒來。

可該死的鳥兒還是不停歇的折騰,絲毫不能領會女皇陛下的心思。

琳娜扯住枕頭堵住兩個耳朵,卻還是能聽到那該死的鳥叫。

昨天晚上的快樂旅程她記憶猶新,不光是之前晚宴上與老鄉的歡聚,還包括後來朦朧中的身體歡愉。模糊中,她仿佛看到個長得和奧蘭酷似的……男人?真奇怪,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性夢呢?難道說自己潛意識中對奧蘭……

她搖搖腦袋,似乎是要將荒謬的思維甩出去。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同性戀這點她非常肯定

一定是禁欲太久的緣故。厚臉皮琳娜下了定論

女人和男人同樣有生理需要,這是符合天性的,完全沒必要拒絕承認的事情。她可不想像十八世紀的女人一般,一邊無恥的享受私情,一般卻偽裝忠貞。

她是帝國的女皇陛下,她想要誰,誰都不能拒絕目前之所以她一直維持獨身,隻不過是源於她對感情的原則:她不想讓自己陷入缺乏感情支撐的**中。

於是,對於夢中的歡愉,琳娜女皇陛下表示很享受,但沒有必要太過在意。

磨蹭了片刻,她終於睜開眼睛,奧蘭已經準備好她的洗漱和早餐了。忙碌的一天又將開始,今天是周三沒有朝會,但是她仍然必須於七點之前穿戴整齊的去參加議會。

議會大廳內,十位議員早就恭候多時。琳娜女皇陛下有名的討厭不守時的人,她自己每天都是準點參加議會,上次建設部長遲到了三分鍾,就被罰站著參加上午的整個議會全過程。

七點整,琳娜帶著首席侍女奧蘭走進議會大廳,眾人起立行禮完畢各自落座,接著就開始每日的具體內容:匯報昨天交辦的各項工作,以及今日提請審批的內容。

通常情況下,議會會議起碼持續五個多小時,琳娜女皇陛下會留各位部長吃頓工作餐。

但有時議程過堂的順利,也能在三個小時內解決問題,而各位部長就能提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處理當日的公務和準備第二天的議程內容。

今天就非常順利,三個半小時所有內容過堂完畢。琳娜女皇陛下對軍部提請的三項內容作了批示,並審議了一條法案,駁回了外交部的一項提案。

最終,當大家以為今日會議就要結束的時候,琳娜女皇突然說道:“今天我還有個重要內容要向大家宣布:我計劃向普魯士投放三千萬盧布的援助貸款,用於普魯士的戰後重建,年息百分之十,為期五年。”

女皇陛下的話立刻驚起屋內所有人的關注,三千萬盧布相當於三千萬金幣,幾乎是當前皇家銀行黃金儲備的二分之一竟然要貸款給普魯士?

人們迅速聯想起昨日從冬宮流傳出的秘聞:女皇陛下非常欣賞新任普魯士大使,還特別邀請他共進晚餐

“陛下”“陛下”議員們叫嚷起來。

可琳娜女皇陛下一抬手,屋內又恢複了安靜。

“各位稍安勿躁,有意見請一個個發言。”女皇陛下說道,“事關援助資金,財政部長約翰,你先說。”

“陛下”約翰*勞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義正言辭的說道,“從我財政部的角度看,我表示您的計劃根本無法辦到。皇家銀行剛開業一年多,盧布的發行也正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您若是此時突然要提取一半以上的資金,作為銀行行長我將很遺憾的稟報您,我們的資金已經投放出去作貸款了,金庫內的存款甚至不足一千萬盧布。”

琳娜笑了,她沒有表示讚同或者反對,接著示意建設部長薩奇發言。

年輕人風風火火的站起來,雙手撐住桌子,身體前傾,急切的開口道:“陛下如今正是我沙俄帝國大發展的時候,我們怎麽能挪用自己的建設資金去援助其他國家發展經濟呢?別說百分之十的利率,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也不成啊我們建設部項下多少工廠正蓋了一半?多少資金投放出去還未回款?您若是現在終止投資計劃,挪動資金去援助普魯士,實在是弊大於利啊”

“好了,接來下凱亞斯說說看你的意見如何?”女皇陛下依舊未至可否。

“陛……陛下……從外交上說,我們援助普魯士容易開罪奧地利和法國,雖……雖然法國和我們的關係一向不密切,但是奧地利可一直都是我們的盟友,您的意思……是否是今後我們要重新選擇戰略夥伴?”

“司法部就不用說了,人事部長尼爾,你什麽意思呢?”最終琳娜將目光投到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的尼爾身上。

“我讚同女皇陛下的提議。”人事部長慢悠悠的站起身直接表態。

馬屁精小人卑躬屈膝雖然屋內沒人說出口,但是望著尼爾的眼神無一不是在對他表示蔑視。

然而我們的宮廷第一美男子絲毫不為所動,他不急不忙的說道:“首先,我認為普魯士無論從政治還是軍事上說,都具備成為一個強國的潛力。普魯士的腓特烈國王多年之前就實行了開明**的改革,廢除了農奴製,國內工業水平發展較快,在歐洲僅次於英國。

相對而言,無論是奧地利還是法國,仍舊處於落後的農奴製社會或者封建社會,國內的階級矛盾極深,軍事實力……從前次戰爭可見一斑。我敢說普魯士未來五十年內會迅速崛起,此次西裏西亞戰爭雖然拖垮了它的經濟,但是卻打破了普魯士土地狹小的弊端,為將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那麽此時的援助計劃就將會是我們沙俄帝國最好的投資機會,有什麽比支持一個未來強國更劃算的了呢?

至於奧地利和法國,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顧慮他們的態度。其次,我注意到女皇陛下方才說的,是投資三千萬盧布。盧布是什麽?是我們沙俄帝國的紙幣,是必須購買我們沙俄帝國商品的貨幣,投資三千萬盧布不等同於投資三千萬金幣,其中似乎隱含某種玄機,很抱歉,我對於金融沒有財政部長約翰大人精通,這裏我就不做詳細解說了,女皇陛下一定會給予我們最佳的答案。”

“啪啪啪,”琳娜率先鼓起了掌,“很好,人事部長基本說出了我的意思。不錯,通過一年多的努力,我沙俄帝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地的工商業正在大力發展,國家經濟也得到了初步好轉。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們沙俄帝國究竟有多大的市場?究竟有多強的購買力?”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不是很明白女皇陛下所說的購買力的含義。

“我們的工商業發展是人為因素造成的,並不是市場因素形成的,可以說是政府正在強行推進產業**。機器大工業,產品產量大幅度增長,現在我們沙俄帝國的棉紡織品大幅度降價,以往缺衣少食的貧民們都能穿上禦寒的衣服了。但我還是要說,在其他方麵,尤其是工業產品方麵,我們缺乏有效的國內需求。

工廠,不是開采出原料,生產出產品就能夠生存的,他們必須將這些產品賣出去變為資金才能構成良性循環。而目前我們沙俄帝國沒有像英國那樣廣闊的海外殖民市場可以支持國內的工業產出,國內的人也還比較窮苦,缺乏足夠的購買力。

因此,援助普魯士能夠為我們開拓個極大的市場渠道,我援助的是盧布,不是黃金,他們必須向我們沙俄帝國購買能源材料才能將其變為有效的資源。而盧布,各位都知道,隻是經濟貨幣的一種形式,我完全可以通過增發盧布的方式組成這三千萬援助資金。不會影響國內的建設資金投放,也不會影響皇家銀行的經營。”

“陛下”約翰突然插話道,“您的意思是增發紙幣?當初發行紙幣時,您不是說為了防範風險,我國堅持金本位製嗎?有多少黃金就發行多少紙幣,確保金幣和紙幣的自由兌換,現在突然要增發……”

“金本位製是初期的形式,將來是要變化的,這個問題我們今後再討論。”女皇按壓下他的疑慮。

接著她環顧眾人,此時人們臉上的不忿已經消失了,他們各自都點著頭,緊鎖著眉毛一字一句的思考女皇陛下的話。

“更重要的是,我們的援助不是無償的,我們可以提出相應的附加條款要求,這就需要你們各位回去商討。約翰,你負責擬定普魯士援助計劃的全部流程,包括資金的投放形式、一部分用貸款,一部分關鍵產業用直接投資,以股份的形式占據壟斷……這些都不需要我提點了吧?馬克,你負責全部合同文書的擬定,仔細推敲不要出紕漏;凱亞斯你負責談判事宜;薩奇,你負責調集國內各個產業部門,擬定購銷計劃;尼爾,你負責編製我方的附加條款……”

隨著女皇陛下的安排,整個議會大廳沸騰起來,部長與部長之間激烈的議論、軍部的人也一頭勁的參合進來,看來下午回去後又要領著各部門的人員通宵加班了

琳娜站起身,微笑著望著眼前朝氣蓬勃的議會,她悄悄的離開了議會大廳。

回去補個覺宿醉真是折磨人啊……

隻有首席侍女奧蘭疑惑的想到:女皇陛下籌備已久的計劃,為何早不提出晚不提出,偏偏在新任普魯士大使剛剛抵達聖彼得堡就提上議程了呢?似乎是憑空送給新任大使個見麵禮?她究竟和那位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有什麽過往?是不是自己又多了個競爭者?

悲催的奧蘭開始琢磨,看來回去又要增添個紮針用的小木人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八章?親睞

第一百三十八章?親睞

女皇陛下的普魯士援助計劃猶如沸水中投入的石塊,將整個帝國朝廷炸的紛亂。

各個部門都迅速運轉起來,謹尊女皇陛下的指示,各司其職的籌備援助計劃的實施方案細節。而女皇陛下本人當天下午則邀請了普魯士大使艾倫出城狩獵。

二月的聖彼得堡還非常寒冷,但今年的雪融化的比較早,從一月底氣溫雖然還在零下,但路麵上已經沒有了積雪的蹤影。

聖彼得堡西側郊區是片無邊綠海般的森林,作為皇家獵場,這裏的大型猛獸早就被掃蕩的一幹二淨了,留下的隻有宜人的風景和溫順的動物。

琳娜女皇陛下和艾倫騎著馬踏入林區,他們沒有帶任何隨從,僅僅隻有兩個人而已。琳娜似乎是希望與兒時的同伴重溫自然的美麗。

紅鬆、雲杉、冷杉……遠近高低、層層疊疊的綠色將兩人的視野完全籠罩。馬兒在綠色中小心翼翼的逶迤穿行。自然茂盛的原始林園突破了季節的限製,狂放的流蒼潑翠仿佛能給人心中注入永恒的希望。

有的樹幹挺拔筆直,巍然聳立於天地之中,仿佛是英偉的男子;而另一些則枝葉披紛、樹冠柔曼婉約、如夢似幻,透著女性獨有的秀麗氣質。

身穿皮裘獵裝的女皇陛下朝天放了一槍,遺憾的說道:“冬天這兒隻有麻雀,等到春夏季節,鳥兒就會多起來的。”

艾倫將子彈推入獵槍,對著樹梢瞄準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扣動扳機。

“我並不擅長打獵,您知道的,女皇陛下。”

“琳娜,私下裏就喊我琳娜就好,像以前一樣。現在這兒四下無人,你是不是應該跟我把事情說清楚?”

艾倫笑了,他勒停馬兒,專注的凝望著他麵前的女皇陛下。

琳娜也停下馬,翻身下了馬背。她和艾倫兩人將馬兒拴在樹上,手挽手的踏著凍土行走於叢林之間。

清新的空氣,微寒的風,兩人隨意漫步,好久都未曾說話。

最終艾倫還是開口了:“您離開之後,布斯特發生了不少變化。先是好事,土地又重新歸屬您父親布斯特親王了,而親王比那些刻薄的高利貸商人要寬厚仁慈的多。但好景不長,兩年後普奧戰爭爆發。

一開始戰爭並沒有波及普魯士本土,而我們的國王陛下也屢戰屢勝非常順利。但隨著戰爭到了第三個年頭,國王的部隊開始大肆征召士兵,入伍的年齡標準越來越低,我那時已經年滿十六歲了,理所當然的被征召入伍。”

“哦,我可憐的亞力。”琳娜不由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

艾倫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沒有太多的念頭,建立功勳從不是我的計劃,我隻想好好活著,最終能活著回去就成。家裏自從我走後就徹底亂了,我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母親在我被征召入伍之後就大病一場,而父親的葡萄酒莊也關了門。

直到有一天,機會像隕石般突然砸到我麵前。

我軍在科林地段被法奧聯軍圍困,由於您帝國的西軍占領了柏林,我們的補給線徹底斷了。部隊已經缺了兩天糧,危難之下腓特烈國王下令大部隊撤入山林。而我所在軍團的任務就是掩護大部隊撤離……”

“真糟糕,那場戰役一定很慘烈。”琳娜感同身受的說道。

“的確如此,我們團一共八百多人,隔著一條河,對麵就是十二萬普奧聯軍,我們的任務就是做出堅守的姿態吸引敵人,為大部隊爭取時間。八百多人幾乎全軍覆沒我是被壓在死馬下麵才逃過一劫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法奧聯軍已經不在了,漫山遍野的都是屍體,幾乎隻有我一個活人。當時我一條腿骨折了,而身上什麽都沒有。我想找點東西果脯,就開始搜索周圍的屍體,結果意外就這麽降臨在我麵前,我從軍團旗手的身上發現了他的厚厚一疊家信和身份路引。

我從中得知他是位貴族,一位子爵,名叫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出生於漢堡,比我年長九歲。他的身高和我一樣,身份證明上的外貌描述也是黑色頭發深棕色的眼睛。

於是一個荒謬而又極其誘人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浮現:冒名頂替”

說道這裏,艾倫猛然抓緊琳娜的手臂,望著她的眼睛幽幽的說道:“貴族與平民之間的距離,究竟有多遠?您不一定很清楚,但我卻感受很深。貴族有言論自由、有思考的權利、能為理想而獻身而我作為一個平民不管是從前還是將來,大概都不會擁有。

出身決定了階級,出身決定了命運哪怕我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學識和能力,用自己的鮮血換取了榮耀,但我永遠都不可能在你們的階層中獲得一席之地。

這就是亞力*洛塔消失的原因。我現在已經是艾倫*馮*馬克西米利安了。如同您現在已經是沙俄帝國的女皇,我恐怕永遠也沒機會再稱呼您為琳娜。”

艾倫最後的話仿佛是嘶吼般在林間回蕩,琳娜望著他閃爍的灰色眼眸,心中憐惜油然而生。

她並非不知道貴族與平民的差距,站在當今的位置上,她已經看得太多、聽得太多了。相比普魯士,沙俄帝國的平民更為卑微。他們絕大多數人生來就是奴隸,即使是少部分的自由民也沒有受教育的權利。他們不識字、不知道如何反抗、隻能將希望寄托於來世,沉醉於宗教營造的神秘氛圍中。這個時代在束縛著他們,將他們的靈魂磨滅,貶損成貴族希望看到的模樣……

可同樣是這些人中,卻不斷爆發出自由的呐喊,他們一旦睜開眼睛必將形成驚天駭浪

她要改變這一切絕不能像法國皇室那樣閉著眼睛靜待暴風雨來臨

她望著眼前的純淨少年,暗暗下定決心:終有一天在她的土地上,人們不需要通過改名換姓,而隻要憑著自己的雙手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羅伊猛抽馬臀,俯身躲避迎麵而來的樹枝。他此刻焦躁不安,已經全然無法克製自己。

他不知道他的女皇陛下為何會如此親睞新任普魯士大使,但是昨天晚宴上琳娜女皇的舉動他盡收眼底。她凝視那個大使的眼神很特別,甚至連對尼爾都未曾有過,再加上今天上午的議會議題,所有的一切都令他心中猜疑不斷。

他不懂什麽經濟,更不懂什麽外交,也許就像尼爾所說,女皇陛下的普魯士援助計劃是項絕好的政策。他隻感覺到琳娜對艾倫大使的態度很不一般,怎麽說呢?更親密、更信任、更貼心……

羅伊深感威脅,一直以來他才是女皇陛下最信賴的人,也僅僅是陛下的信賴才拉近了他與她之間的關係。

他缺乏安全感,他的女皇陛下親口說過無法給他她的心,而由於各種幹擾,他和她的關係至始至終都停留在柏拉圖的形式上,未曾再進一步。

他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他所愛的女皇陛下卻單獨邀約另一個男人出外打獵他隻覺得自己胸腔內仿佛瞬間燃起一團火焰,他懊喪的發現自己沒有如此豁達的心胸

於是他趕馬追來,迫切的想立刻飛到他的女皇陛下身邊。

他追著馬蹄的印子一路西行,直到發現拴在樹上的兩匹馬。該死的他跳下馬背四下查看,可已經無法尋找出女皇陛下他們的蹤跡

他們到哪裏去了?發生了什麽事?在做什麽?一個個令羅伊糾結的問題不斷浮現,他氣狠狠一拳擊打在樹幹上,懊喪不已。

他愛的女人是女皇陛下,在她麵前他幾乎沒有權利要求什麽。他不能說請您保持與其他男人的距離,更不能說請您隻愛我一個。

他唯有守著她,愛著她,將自己的心赤luo裸的剖開在她麵前,用忠臣和奉獻栓牢她的心。

突然,遠處的林間傳來熟悉的笑聲,羅伊猛然抬起頭,飛快的縱馬尋聲奔去。

“……你是說胖子後來向那位男爵小姐求了婚?”羅伊悄悄的行至小河邊,聽到他的女皇陛下笑著對她身旁的普魯士大使說道。

“是的,您說他要有多大的勇氣啊?但可想而知,男爵家是不會同意的,後來胖子竟然和那位男爵小姐私奔了被布斯特的人整整議論了一年。”

“他們可真厲害。”琳娜越發笑的大聲了。

結了冰的小河邊,傍晚的金色陽光從河麵冰層上反射過來,投注在背對著羅伊站在湖邊的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輪廓勾勒出一道熒光般的弧線。

羅伊望著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一聽到消息,他就衝動的策馬追來了,而今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糟糕,但也並非能夠令他安心。他們手挽手的站在那裏,如此的熟稔、如此的協調,令他妒意迭起。

他該為自己找個什麽借口呢?總不能說:哦,女皇陛下,我害怕您與大使先生找不到回去的路才趕來接您的。當然更不能說:我是來破壞您的好事……

最終,未能尋獲借口的羅伊同學隻能再度發揚西軍的軍痞作風。隻見林間一陣風掃過,艾倫正準備和琳娜女皇陛下談論過去其他夥伴們的情況,手中卻突然一空,他挽著的女皇陛下竟然不翼而飛了

艾倫惶恐的轉過身,隻看到身穿禁衛軍軍服的羅伊上校將女皇陛下攬上馬背策馬飛奔的背影。難道是冬宮發生什麽事了?有什麽緊急情況?

而此時被羅伊橫架在馬背上的琳娜女皇陛下已經吃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三十九章?進展

第一百三十九章?進展

“放我下來該死的,羅伊你搞什麽?”

白馬足足奔跑了五分鍾,琳娜才回過神咆哮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剛剛還和艾倫在河邊談話談的好好的,突然就翻天覆地的被綁架上馬背了?她開始還以為是綁匪,直到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煙草味。

羅伊這是要幹什麽?難道冬宮發生什麽火急火燎的事了?那也不用像綁架肉票似的將她橫架在馬背上吧?

她大喊著命令她的禁衛軍統帥停下馬,然而似乎並沒有起到絲毫作用。羅伊嘴角抿得死緊,繃著臉一言不發的策馬狂奔。

從琳娜的角度,她隻能看到奔跑中的馬兒矯健的四蹄和不斷移動的地平線。她想掙紮起身,當然這在飛速顛簸的馬背上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她甚至感覺到起伏的馬背差不多都要把她的胃壁頂穿了

她能體會到羅伊在生氣,雖然她並不明白他氣憤的來源,但從他身上冒出來的凍死人的氣息很清晰的展示了他的內心。直到過了很久,似乎有整整幾個小時那麽久,但也許是令人不適的姿勢錯誤的迷惑了她的感官,反正當馬兒逐漸減速最終停下腳步時,琳娜已經累的沒有力氣掙紮叫囂了。

自從成為了帝國女皇陛下之後,琳娜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對待看來是平時太和順了,以至於羅伊現在愈發的放肆起來

琳娜氣鼓鼓的俯在馬背上,等待羅伊的致歉和解釋,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野蠻人似乎沒有任何的悔過之情。羅伊翻身下馬一把將她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該死的他竟敢如此對待她?琳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接著憤怒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羅伊的背脊上,但顯然對於健碩的上校同誌,這絲毫不起作用。

他要帶她去哪兒?倒掛著的琳娜看不清周圍的狀況,但是明顯能看出他們還是在茂密廣闊的皇家林院內。羅伊一路都不言不語,搞得琳娜也不想白白浪費口水了,他總不能一直就這麽扛著她什麽都不做解釋吧?

羅伊扛著她踏著結霜的硬泥地,走到一座小木屋前,一腳踹開大門,引起屋內一片驚叫。

“……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羅伊掏出手槍對天放了一槍,震耳欲聾的槍聲立刻驚起一片飛鳥,回蕩在空曠的林野之間久久未息。

屋內的男人和女人也不再羅嗦了,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隨便攜帶了點禦寒的東西就連滾帶爬的跑出屋子,飛也似的消失在樹林中。

接著琳娜便感覺到了溫暖,狹小的木屋火爐燒的正旺,羅伊將她放置在稻草鋪就的床榻上,後腳順勢帶上了房門。

此時,琳娜才與他的雙眼對視上,他眼神中的暴躁、猶豫、糾結一一呈現於她麵前。

“陛……陛下……我……”羅伊糾結著無法成言。他瘋狂的舉動幾乎是超脫大腦思考的,令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怎麽回事?”琳娜撐起身體,坐在床沿上怒瞪著他,“我的命令對你而言已經不起作用了嗎?你究竟想幹什麽?”

羅伊緊緊的凝視著她的眼睛,瘋狂而絕望。

直到琳娜嘴角浮現他熟悉的代表不耐煩的曲線。

“您可以結束這一切”他突然脫口而出,“讓我停下,讓我走告訴我這是您所希望的,我便會離開永遠離開”

羅伊的話瞬間讓琳娜的怒火消失殆盡了,她似乎有點明白了他生氣的原因。

“我想要你,我無法克製自己的想要你。”羅伊單膝跪在床前,摟住她的腰身,“為了帝國,我希望您是我的女皇陛下;但為了自己,我又渴望你不是如果你隻是你而已:一個讓我癲狂的女人,我就能像我們古老的斯拉夫祖先那樣將你扛起來架在我的馬背上帶走,將你藏在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你簡直要讓我瘋了嫉妒擔憂猜疑不斷的折磨我,這些一向是我鄙視的,懦弱者的情緒,如今卻占領了我的胸腔

我甚至做不到看著你衝著別人微笑我做不到”

羅伊將頭埋在她腰間,深深吸入她身上令自己狂亂的味道。他無從解釋,哪怕是最後的瘋狂,他的確無從解釋……

琳娜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她望著羅伊心中一片柔軟。

是她的錯

一直以來,她和他的關係非常微妙,對外,他們是眾人皆知的情人關係;而對內,他和她與其說是情人,不如說是摯友。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無人能及。

然而他並不滿足於此,琳娜很清楚這點,羅伊對她的感情絕對不是隻想僅限於朋友般的親密,而她自己也逐漸的被他所吸引。

然而她至今都未曾與他發生超出友誼的關係,其中不乏是因為每次他們親密的時候都被意外打攪,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還沒有理順自己的感情。她心中不隻有羅伊,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哪怕那個人如今與她隻是君臣。

看到那人時,她還會不由自主的停滯目光;聽到那人聲音的時,她也總是不禁的心跳加快;她與那人每每在政務上不謀而合……雖然她極力想把那人杜絕出自己的心,卻總是發現這根本無法完成。

因此每當她麵對羅伊的時候,愧疚的感覺總是占據上風,她無法義無反顧的與他相擁。

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她的猶豫愈發傷害了他,他原本應該是個堅定果決的人,而今站在她麵前的上校卻如此顧慮重重。

琳娜捧起羅伊的臉,望著他充血的眼睛。那雙應該是陽光燦爛的,宛如碧空萬裏的眼睛裏現在滿是哀傷。

她低下頭,緩緩的湊近他,吻住了他的雙唇。接著就仿佛點燃了一堆火焰,他飛快的抬起身狠狠的占據了她的口腔,他的舌尖占有性的探入她溫暖的口中反複品嚐。

羅伊的動作突然變得比獵豹還要敏捷。前一秒鍾他還半跪在床前,而下一分鍾他已把她壓倒在蓬鬆的稻草床鋪上。他用自己的身軀令她無法動彈,琳娜穿著獵裝皮褲的下半身被夾在他的****。

他想要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歡愉,讓她忘記其他所有男人。他的女皇陛下此刻隻屬於他所有,從現在到永遠。他一邊吻她,一邊飛快的扯下她的皮裘外套,摸索著她獵裝襯衫的紐扣,最終他懊喪的直接撕裂了她的襯衣。沒有緊身褡的阻隔,他埋首在她飽滿瑩潤的胸前,而他的手則順勢而下,來到她的腰際,貼身皮褲將她的**勾勒的令人**,而他也絲毫不準備抑製這種感情。

他飛快的褪下她的皮褲,也順勢剝光自己。

昏黃的壁爐火光之下,他健壯的胸肌上汗水淋漓,身體在渴望,靈魂在叫囂,他貪婪的打量她完美無瑕的酮體。

她白皙柔嫩的肌膚仿佛有無窮的誘惑力,她飽滿的**高聳著等待他的撫摸,她平坦的小腹和小腹之下的深幽令他難以等待。羅伊伸出顫抖的雙手把她擁入懷中,赤luo的**碰到他結實的胸膛時,琳娜深吸口氣。他的胸膛令她溫暖,他擁抱她時的迫切令她忘記了所有的疑慮。

他是她所見過的,最雄壯威猛的戰士。他結實的手臂和雙腿充滿男性陽剛之美,他小麥色的皮膚上眾多淡淡的傷疤令他整個人化身為古老傳說中般英武無匹的戰神。當他再度俯身在她上方時,她本能地纏繞住迎接他,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他們雙腿交纏,手指相扣,當他的唇吻住她的**,她**的呻吟令他徹底瘋狂。他的手指愛撫著,他的唇舌肆意吸吮,洶湧而至的yu火開始在她體內燃燒。她的臀部焦躁地扭動著,摩擦著他的亢奮。

他的手指來到她****,**她敏感的核心,直到她變得溫潤難耐。他的手指伸進她堅實的體內,體會到她不可思議的灼熱。他努力克製自己的亢奮,顫抖著給予時間讓她準備好一切。

從這一刻起,你屬於我,你是我一個人的女皇陛下他心中默念,接著便以一個迅速而果斷的衝刺**,讓她火熱緊致的身軀將自己包裹得密密實實。

他感覺到了她的身體因為他的入侵而渾身緊繃,他望著眼前美得驚人的女子,差點忘記了呼吸。

她緊閉雙眼,潮紅的臉頰透露出些許羞意。她顫抖的睫毛令他的心麻癢無比,她紅潤的嘴唇半張著,低低的呻吟向他呈現出她內心的渴望。

他開始緩緩移動,而她也拱起身軀令他更加深入。“你喜歡這樣嗎?”他在她耳畔低聲詢問。她沒有給予回答,但緊扣在他肌肉中的指間已經回答了全部。

羅伊的迅猛激起琳娜內心隱藏的倔強,他們如同天地間最原始的戰士,相互爭鬥著、啃咬著、瘋狂的揮灑激情。

先是他俯身在她上方,籠罩住全部的主動;隨後她翻轉到他身側,跨坐在他的身上……

最終他失魂落魄的與她共同沉溺於歡愉和亢奮之中,她呐喊著他的名字,令他的意識如同激流中的小舟般顛沛流離。他不自覺的浮現起笑容,她不是他想象中的宮廷嬌花,她灑脫的性格簡直是狂野不羈

歡愉似浪濤般將琳娜淹沒,她的高/潮經久不息。她俯下身軀,臉緊緊的貼著羅伊的頸側,緊閉雙眼徹底沉醉在奔流全身的快感中。而羅伊受到她的鼓勵,衝刺變得愈發勇猛有力。他雙手撐住她妙曼的腰肢,尋找著自己的解脫。最後一刻來臨時的威力令他驚愕失魂,從靈魂深處感受到那種前所未有的衝擊讓他忘乎所以……

如履薄冰?第一百四十章?決定

第一百四十章?決定

“您是一個人回來的?”站在艾倫房間門口,尼爾一拳擊打在門板上。

他身後的奧蘭瞪大桃花眼,雙手擰得死緊。

初來乍到的普魯士大使莫名其妙,他聳聳肩回答說:“我看到禁衛軍上校帶走了女皇陛下,還以為冬宮發生什麽重要的事情。有什麽問題嗎?女皇陛下難道還沒回來?”

“該死的”尼爾狠狠的一跺腳旋身而走,原本聽說琳娜與新任普魯士大使單獨出遊,他才放下手中的公務,急匆匆的找到此處,沒想到等待他的答案竟然是被羅伊捷足先登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講什麽紳士風度調教出來的情報人員應該先緊盯著羅伊

無人的皇家林場,兩人板上釘釘的公開關係,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尼爾感覺胸腔內的怒火正在將他的理智徹底毀滅。他的琳娜原本隻屬於他的女孩,即使現在他們已不同以往,但是他仍然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自從那次聖誕夜意外,他在她耳旁說起他們最初的對話,女皇那一瞬間的呆滯令曾陷於絕望中的他,不禁再次萌發出對曾屬於他的琳娜的期盼。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又無情的將他這種期盼擊得粉碎……

她在大廳廣眾之下,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地位,宣稱她與羅伊之間的關係。是為了救人?還是真的事實如此?

尼爾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用理智去分析了,他愛的女孩,唯一愛的女皇陛下,在他的目光中與另一個男人日漸親密。她偶爾飄過來的眼神、她零星的讚賞和凝聽,是否隻是她無法做到冷酷無情?是否隻是源於憐憫,而對他沉浸於痛苦中的靈魂聊以慰藉?

她準許他再度返回她身邊,從事以前曾經盼望過而現在卻不再執著的事業,是否隻能證明她寬宏大度的心?

她對他究竟還剩下多少感情?

他無法不關注她的內心,即使徒留無盡的傷痛和遺憾……

眼淚蔓出眼眶,尼爾急促的腳步最終蹣跚停滯,他靠在冰冷的宮廷走道盡頭,顫抖的幾乎無法呼吸。

不不能再等待下去他必須去爭取哪怕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他也要奮力一搏、重新挽回她的心

而與此同時,首席侍女的單人房間內,奧蘭也在糾結哀怨。

他麵前攤放著一溜排嶄新的宮裙,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羊皮高跟鞋、極具各地風情的菜譜、手工製作的折扇和珠寶……自從他來到她的身邊,宮廷禦用裁縫、鞋匠、廚子甚至是珠寶商就全部失了業。他喜歡看她穿著他親手縫製的衣服,滿足於聽到她的讚美聲,迷戀她那雙望著他笑意滿盈的灰藍色的眼睛

然而正是這些裙子、鞋子、首飾將他的身份局限於萬能的首席侍女奧蘭夫人,僅此而已他為她所做的一切,永遠都是白忙活,她看在眼裏,卻達不到心底。

他憤恨的拿起剪刀,飛快的絞開裙擺;用錐子在鞋底上狠命的戳出洞眼;將厚厚一打菜譜,以及密密麻麻的寫滿女皇陛下喜好的小冊子撕扯開,瘋了也似的扔到壁爐的火堆裏……

望著爐火吞噬掉他付出的心血和努力,桃花眼瞬間淩厲,他是奧蘭多普羅旺斯女人瘋狂追逐的富貴少爺奧蘭多無論是迷戀於他的身份,還是迷戀於他的相貌的女人都數不甚數、比比皆是

他不想再隱瞞,也不願再克製自己

他現在是被自己營造的角色束縛住了,可隻要他一變身,憑他的樣貌和本領,什麽尼爾?什麽羅伊?都統統不值一提

即使強迫她是錯的,勾引她是不道德的,他也要針對她製定出一係列的計劃,讓她為他而傾倒,讓她的眼中隻能容納下他奧蘭多一個人

二少爺撩起頭發,麵對鏡子中妖媚的容顏,桃花眼半眯、豐潤的雙唇微微撅起……。

第二天淩晨,女皇陛下在羅伊上校的護送下返回冬宮,雙人匹馬靜悄悄的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可當女皇陛下與上校在冬宮走廊告別,返回寢室時,卻發現首席侍女奧蘭帶領著全體近身女侍坐在屋內恭候多時。

眾人見到她進了屋,沒有說話。仿佛是瞬間注入了動力,靜止的人影迅速各司其責的行動起來。

為她鋪床、放洗澡水、熱宵夜、整理早晨朝會文件……奧蘭帶領著她們在屋內來回穿梭,猶如蜂鳥般忙碌。

琳娜望著眾人的身影張口結舌,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錯,她是帝國的女皇陛下,整個冬宮都是圍繞她而運轉的,因此她也負有應負的責任。

看得出來,奧蘭她們徹夜未睡,充滿血絲的眼睛和蒼白的臉色無一不是在控訴她的徹夜未歸。

她在享受歡樂的時候,這些人在為她擔憂,因為她的失蹤而難以安眠。

“我……我很抱歉……”道歉的話脫口而出。

瞬間整個屋子的人都停滯住了。

隻聽得奧蘭長長的歎了口氣,接著凱特代為說道:“陛下,雖然我們都是微不足道的人,但我們所有人都是與您的安危緊密相連的。請您以後務必考慮下我們的立場。”

“以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了。”女皇陛下保證道。

奧蘭心中微暖,他了解他的女皇陛下,琳娜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對待身邊的人也從不分是貴族還是平民,一向一視同仁。能讓女皇陛下說抱歉並保證,已經是奇跡了。

“以後若是晚上不會來,我會提前通知你們。”

女皇陛下接下來的話令奧蘭的整顆心又懸到了半空中……

沙俄帝國對普魯士的援助計劃,於三天後基本成型。在周一的大朝會上,外交部長代表全體廷臣宣讀了女皇陛下審批過的計劃書內容。除了已經確定的貸款金額之外,貸款方式為一次性投放三千萬盧布但逐年逐批簽訂供銷合同,普魯士以政府購買的形式逐年分批向沙俄帝國工商企業購入糧食、能源、生活必需品等。

而附帶的條款主要有:免除供銷合同簽訂內容的出口貨品的關稅;為方便援助物資運輸及安全,對沙俄帝國的船隻開通普魯士漢堡等港口在內的沿海及內河航道通行權;援助資金中規定有不少餘百分之五十的資金將成立對應基金,由沙俄帝國皇家銀行管控,專用於向普魯士民間製造業和采掘業投放低息貸款,該筆資金投放的貸款可以循環使用,擴大援助資金對普魯士國民產業的輔助力度……

援助計劃普一宣布,立刻引起大朝會上各國大使的爭議。奧地利大使和法國大使迅速表態:沙俄帝國這是在援助他們的敵人,女皇陛下的舉措將有損沙俄帝國與奧匈帝國和法國的國籍關係。而普魯士大使及大使助手雖然事前已經得到了風聲,但俄方提出的具體細節也是第一次見到。大使助手哈裏迅速掏出眼鏡片,從外交部長的手上接過計劃書詳細的查看起來。他臉上的興奮之情不難確定普方對此計劃基本是沒有異議的。

其他國家的大使們也各自打起小算盤:看來普魯士腓特烈國王此次真是下了步好棋。新派來的俊秀討喜的年輕大使閣下剛到聖彼得堡未滿一周,就獲得了女皇陛下的親睞。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畢竟還是個剛剛年滿十九歲的思春少女啊對其他國家君王有效的美人計,對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也同樣有效。

至於援助計劃的內容,包括普魯士大使助手哈裏在內的所有‘懂行人士’都深覺非常公平。年息百分之十,在國際借款中可以算及其低廉了,而附加條款中既沒有常見的領地使用權轉讓,也沒有苛刻的軍事或者宗教內容。

免除出口貨品的關稅,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哪有一邊提供援助品還要一邊向援助國家納稅的?

開放沿海及內河航道通行權,這似乎也沒什麽問題,海上運輸業一向是海外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提供資金方壟斷海上運輸權合情合理,更何況說什麽維護安全這樣隱晦的詞語有何意義呢?沙俄帝國的海軍無論從規模還是質量,那都是有名的歐洲倒數第一。

至於成立對應基金的條款,雖然新穎了些,但也不難理解。援助計劃總是期盼到期能本息償付的,這不光是沙俄帝國擔憂的問題,同業也是借款國普魯士所必須考慮的。若是借款資金都用於維持糧食和生活必需品消耗掉了,無法形成有效的產業回報;甚至是挪用到軍事上,讓戰鬥力已經非常強悍的普魯士軍隊越發壯大,也不符合其他歐洲國家的利益。

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女皇陛下則心中暗笑,狡猾的尼爾,還真是深諳她的心思。

看起來平平的援助條款,其實隱藏的內容很多很深遠,絕對不是目前這些短視的大使們能夠看明白的。

而對於奧地利大使和法國大使的口頭威脅,琳娜表示直接無視……

如履薄冰?第一百十四一章?預算

第一百十四一章?預算

沙俄帝國女皇陛下被娃娃臉的新任普魯士大使迷昏了頭的豔情八卦迅速在各國駐俄大使間流傳開來,桃色消息占據了當月各國大使送回國的密信中一半以上的篇幅。

奧地利大使、意大利大使、瑞典大使等紛紛向各自君王提出選派俊美的年輕人來俄國協助工作的要求。英國大使被驅逐回國的事情,在英國國會也引發了大規模的熱議:輝格黨人提出應該順應各國君主的具體情況,向沙俄帝國派駐年輕俊美的外交官,以獲取歐洲麵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帝國對大英帝國的偏愛。而托利黨人則將輝格黨人這一提議稱之為‘皮條客的逢迎’,他們堅決抵製一切向沙俄帝國女皇討好賣乖的行為。

兩大政黨源於背後階層的對立,向來是紛爭不斷的,大英帝國對俄態度直接再次引發英國上議院的小規模爭鬥。兩黨從相互謾罵開始逐漸升級到摔桌子打群架,諸位議員爆發出文人所不具有的特殊體能和毅力,展示了英國貴族之間最具代表性的街頭群毆運動。當喬治國王被請到議會現場維持局麵的時候,華麗的議會大廳已經慘不忍睹了,幾乎每位議員都衣衫襤褸、臉帶烏青……

與此同時,沙俄帝國的朝廷也並不寧靜。其原因倒不是由於普魯士援助計劃,該計劃是五大部門聯手擬定的,對於女皇陛下的用意,議會過後各位部長大人已經詳細傳達給每一個位政府成員了。

真正引發波動的原因是女皇陛下的新舉措,或者用女皇陛下的話來說,就是管理考核革新。

女皇陛下要求帝國朝廷的五大部門及五個軍部體係從本年度開始實行預算製度。帝國朝廷各個部門都要利用四個月的時間,將下一年度的年度預算做成報告文書,列明擬定計劃的每一個用款項目,並對議會和女皇陛下匯報其中每一條的必要性和核算依據。

首當其衝焦頭爛額的就是建設部部長薩奇,年輕人簡直都要瘋了預算?上帝啊我們建設部不是應該需要多少資金就伸手和國庫要錢的嗎?現在讓我統計明年的預算,上帝都不一定知道明年全國需要蓋多少工廠,修多少馬路啊

可女皇陛下的命令是必須服從的,於是建設部聯合下屬的交通部、公用事業部、城建部、郵政通訊部立刻運轉起來。大小官員像無頭蒼蠅般的團團亂轉,忙於翻閱故紙堆,尋找所謂的數據和理論依據……

馬克司法部長的日子也絲毫不輕鬆,司法體係也必須提出自己下一年度的司法預算。這意味著帝國法院將不再靠國庫撥款和民事糾紛案審判獲利來維持運轉,但好在女皇陛下表示帝國預算中將優先保證司法預算額度,確保司法體係的獨立性。

接著倒黴的就是人事部,尼爾負責政府預算的總體框架,包括所有政府人員,上至各位部長、軍部大佬,下到警察局看門老頭的年薪核定和發放問題。此外他還負責核準其他部門提出的預算方案,對於各部門的列支內容進行審核。全天下簡直沒有比這更得罪人的活了

各位軍部大佬也非常頭疼,原本各路部隊的軍服都是張口即來,無論是西軍還是海軍,恐怕都不是純潔的一點貓膩都沒有的。現在可好了,所有費用都必須提前製定預算而那個該死的繡花枕頭宮廷美男正擦亮了眼睛緊盯著他們要知道精明的人事部長閣下可是連聖彼得堡東城區和西城區雞蛋價差都能精細到毫厘的人物,在他麵前說要蓋個三層營房,那就絕對支不出四層樓的費用

軍部議員們紛紛找到了財政部長約翰*勞那裏,灌了幾瓶伏特加就從他那裏挖到幾個做賬高手。軍部一掃鄙視文人的習氣,把幾個書記員簡直捧成了祖宗

而在諸位大佬走後,癱軟如泥的財政部長眼鏡男瞬間醉態頓消,他一骨碌爬起來跑去向女皇陛下匯報:自己已成功的將審計人員打入了軍隊內部

雞飛狗跳的冬宮在紛亂中渡過了兩個月,各部門呈交了預算草案,然而在當天的議會會議中,女皇陛下就將草案重新發還了各個部門。

“你們交給我的就是帝國朝廷的年度預算報告嗎?”女皇陛下坐在長桌頂端,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我還以為是聖彼得堡某家小旅社的賬本呢”

在座的各位部長瞬間低下頭,撇撇自己麵前的預算報告,再斜著眼睛看看左右人的:都差不多,一條條列著支出項目及金額,確實像是個賬本。

“我要求你們實行預算製度,並不是因為帝國沒有錢。雖然我們不提倡奢侈浪費,但是預算的主要目的原本就不是為了壓縮資金。”女皇陛下望向財政部長約翰,“約翰,最近你們部門是不是空閑的很?你以為預算草案是專門為了你們財政部管理經費而設立的嗎?”

眼鏡男立刻站起身:“很抱歉陛下請您指示。”

女皇陛下揮揮手,奧蘭捧過來一打文件,在每位部長麵前放了一份。

“這是首席侍女奧蘭夫人做的下年度皇室經費預算。涵蓋三個方麵:宮廷事務規劃、宮廷人員年度績效考核、申報事項的評估分析,全文一共三十四頁紙,涵蓋內容全麵、條理清晰。這僅僅是皇室的一位女官做的預算報告,請問各位部長,是否比你們的賬本要清楚明了的多?”

女皇陛下的聲音愈發嚴厲,部長們垂著腦袋有的甚至開始流汗了。

“政府預算的主要功能不光是支出控製,更重要的是戰略規劃。帝國的朝廷既然分了那麽多部門,大家都各司其責,就不能像以往一樣坐等事情發生你們每個部門都要清楚自己部門存在的價值,要清楚你們負責的事務將來的發展趨勢帝國是個龐大的體係,不是由我每年告知你們做什麽你們跟著做就行的,你們要自己提出自己的發展目標和實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