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用心良苦

玄靜大師這一句話說完,那叫無雙的少年的身子突然掠到離那頭熊最遠的一個角落裏,本來他離這頭熊越近,那頭熊由於低頭不便,所以攻擊並不順暢,此刻他一跳開,他的身子就全部在那頭熊的視線範圍之內了,那頭熊此刻似乎精神大振,它又一聲狂嘯,讓人聽來毛骨悚然,然後它張牙舞爪的朝那少年撲去,聲勢甚是誇張。

張仲庭一行人都在替那叫無雙的少年擔心,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玄靜大師所說的什麽“兩指一夾的絕技”是什麽名堂,但是他們也已經來不及關心了,那頭熊早已撲到了那少年身上。

“啊……”張仲庭及那五名捕快同時一聲驚呼,因為他們看到那少年就站在那裏,沒有像之前那樣迅速閃避,那頭巨熊已經撲到了他身上,但這一驚呼還沒有喊完,他們就發現就在這頭熊撲到時,那少年的身子突然掠起,然後背靠著坑壁的實土上,他的雙腳剛好踢在那頭熊的咽喉處,他的力氣也使得恰到好處,他並沒有把那頭熊踢翻,隻是剛好把它前進的力裏的卡住,讓它不能再往前傷到自己,單單這一招已經讓張仲庭等人大開眼界了。

但是這還不算什麽,他接下來的動作才真的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左手並伸出食指與中指,點在了那頭熊那巨大的右掌掌心,熊的掌心比他本人的頭還要大,但是卻被他小小的兩根手指點住了,再不能往前。

他的右手也伸出兩根手指,同樣也是食指與中指,但是不同的他的左手手指是點,他的右手手指卻是夾,他右手的兩根手指夾住了那隻熊巨大的像鋼鉤一般鋒利的利爪,他不僅手法妙絕,他的眼睛也妙絕,他剛好夾的是五根熊爪中最長的那一根,這樣那其它四根自然就傷不到他了。

這少年憑空一躍、一踢、一卡,一點、一夾,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順暢自然。要知武功出手,最難得的便是“妙造自然”四字,否則招式奇詭,使出時卻帶了三分勉強,也算不了高手。

這少年顯然就是練武的奇才,再說剛才聽玄靜大師說他這兩指一夾的絕技還是他自創的,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天下武學之博之廣已經讓人學不勝學,練武之人要自創一門武功那是天方夜譚,就連一些武林中的泰鬥宗師也未必能做得到,但是眼前這個少年似乎隻有十五六歲,他竟然能自創這樣的一門絕技,這可真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

所有的動作在一瞬間都停止了,那頭巨熊所有的攻擊也全部被卡死,它咧著個大嘴伸長著舌頭很粗聲的喘著氣,它巴不得一口就把這叫無雙的少年活活吞入肚裏,但是照目前的情況看它實是無能為力。

就在張仲庭一行人驚呆的同時,這少年又做了一件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他那夾住熊爪的兩根手指一扭,竟然將那堅硬如鐵,利如刀鋒般的利爪給扭斷了,看到這一招張仲庭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已張開再也無法合上,接著那少年雙腳一使力將那頭熊踢飛,他趁著這一踢借了力身子向上躥起,由於這坑深有四五丈之深,沒有人能一掠四五丈。

張仲庭等人都認為他既然常在此坑練武那麽坑壁上會有別的借腳之處,誰知道他身子躥起後,在半空中左足足尖在右足足背上一點,竟施展出武林中久已絕傳的“梯雲縱”絕頂輕功。

他這一掠就掠出了坑口,穩穩站在坑口的一堆泥土上,落地無聲,就好似他的身子重不過半兩棉花,這下不僅那五名捕快目瞪口呆,就連那見多識廣,眼高於頂的張仲庭也驚呆了,這個少年的武功之高實在匪夷所思。

“這樣的少年如果入江湖,不出幾年定當名滿天下”,張仲庭內心翻滾著,不知是敬佩還是羨慕,還是嫉妒,或許皆有之,畢竟張仲庭今年也才二十出頭,眼看這樣一個比自己年輕四五歲的少年武功比自己高,而且還高出許多,試問誰心裏會服氣?

這少年經過了一番的苦鬥,依然臉不紅,氣不喘,他麵帶微笑並舉起右手給玄靜大師看,並親切的說道:“師傅,您看……”,玄靜大師看著他兩指間夾著的那根黑色熊爪,眼裏滿是欣慰之色,玄靜伸出右手輕輕握在這少年的肩膀上,喃喃道:“好,好,你果然沒有讓為師失望……”。

無雙少年在他掠出坑外時,其實他有點後悔了,要知道一個真正會本事的人是不喜歡在人前賣弄的,這是練武者之大忌,無雙不知道坑外除了他師傅之外還有這些人在,他更不明白他的師傅為何帶了人來看他練武,卻還要他施展自己所創的絕技,“技不輕漏”

也本是他的師傅一直告誡他的,那麽他的師傅今日為何如此呢?

既然身為人師,這些道理玄靜當然比誰都明白,隻是有些事情是無雙這少年無法理解的,原來玄靜大師預感到他這一次下山可能會永遠回不來了,所以他想最後一次看看無雙的武功練習到了什麽境界,再說他帶著無雙朝夕相處,他看出無雙生性瀟灑不羈,為人灑脫而不拘泥,根本不適合出家當和尚,所以這麽多年無雙也就一直沒有剃度,他隻是玄靜的俗家弟子,所以玄靜一直希望這無雙功成之後下山行俠仗義,為武林出一份力,也算了卻自己多年的心願。此刻他看到這張仲庭器宇軒昂,看他的服飾打扮定是京城裏來的人物,所以他才特意讓無雙賣弄一番,這樣到時不得不逼他下山。所以其實這是玄靜大師的一番苦心,無雙隻是一時不解而已。

玄靜看到無雙麵露為難尷尬與傷心之色,他又再次安慰無雙道:“為師要下山去了,你好生照看好菜田,可別讓方丈怪罪,還有你身手雖已不錯,但內力卻還欠缺得很,每天晚上都要按為師傳的心法刻苦修習,你好生保重,為師去了”

,說完他就轉身下山而去,不再看無雙一眼,也許他是害怕自己再停留半刻,就會讓無雙看見他的眼裏早已噙滿了淚水,無雙目送他的遠去,他的眼裏也慢慢變得濕潤起來。

他也許永遠也想不到他們師徒這一別竟成了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