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首案尾聲

江書豪就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他對陸無雙說道:“你若能找到定我罪證的有力證據,我死而無憾,不然你們就該把我放了,你們現在找到的證據是李琴作案,完全和老夫無關”。

陸無雙不再吼了,但是語氣還是很嚴厲的說道:“你的書童毫無武功在身,常年營養不良,麵黃肌瘦,他能同時劫走三個女人?我聽說張景富的女兒自幼就習武,雖說這種富貴人家的千金練武功高明不到哪裏去,但是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再加上劉嬸武功也不弱,李琴見人說不到幾句話就會臉紅,你說他能劫走這三個女人並將她們一一殺死?你真是睜眼說瞎話,揣著明白裝糊塗”

江書豪還是毫不退讓,他說道:“這也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毫無根據,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隻看表麵的,江湖中身懷絕技,平日裏卻裝得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老夫也見過不少,再比如你陸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也大出很多人意料之外,不是嗎”

陸無雙苦笑著搖搖頭,

他隻有轉過身又對方進說道:“方兄,麻煩你再把隔壁的那位小兄弟請進來吧,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該出現的最終都得出現的,逃都沒法逃”,方進聞言而去。

方進剛才第一次出去時大家都猜不到他帶進來的是什麽人,但是這一次他剛出去,很多人都已能猜到他這次出去帶進來的人十有八九是江書豪的書童李琴,果不其然,方進出去沒一會就把李琴帶了進來,這個並不意外,因為很多人早就在之前就能猜到。

但人活於世,是經常有意外出現的,不是出現在別人身上,就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現在的李琴就讓人感到意外,他當然還是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完全變了,那種酸溜溜的樣子已不複在,因為他穿著全新的衣服,衣服雖說也還是平常老百姓穿的布衣,但卻是全新的,不僅衣服是新的,連鞋子也是新的,不僅如此,他的頭發也梳理得很整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古人常說“人靠衣裝馬靠鞍”

還是很有道理的,看到自己的書童忽然間變了個人一樣,若不是經年累月在一起生活,他都認不出來了,江書豪一下愣在當地,不知所措,那李琴也沒有注意到他,他一進來就朝著陸無雙走去,等到了陸無雙跟前,他也學著別人見麵時拱手作揖的樣子向陸無雙拱手問候:“陸兄”,

陸無雙對他更是隨和,微笑著扶著他的肩膀,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過去給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年,讓他不再受到人情世故的傷害,那李琴眼睛裏都濕潤了,

他對陸無雙說道:“多謝陸兄給我買的衣服和日常所用之物,我實在……”,他似乎很口訥,說到這裏就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似乎還在心裏想什麽感激的話,現在眾人也明白了他的新衣服新鞋子是從哪裏來了,竟然是陸無雙出手解囊,這陸無雙年紀輕輕就有悲天憫人之胸襟,大廳裏的人無不對他肅然起敬。

陸無雙卻很快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此事李兄不必再提,也不能在此提及,不然會惹得為兄生氣的”,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嚴肅,要知道“施人之恩,不發於言;受人之惠,不忘於心”,施人之恩,更不能廣眾而告,不然你這恩也就白施了。

那李琴果然住嘴,一句話也沒再說了,

陸無雙接著對李琴說道:“李兄,我實在不願把你牽連此案,但現在時間已不早”

陸無雙和江書豪已對審整整四個時辰,江書豪就是死抗到底,絕不認罪。

陸無雙接著說道:“但我也知道有些事你有難言之隱,這樣吧,你陪劉大人和張公子到後廳去,說明你的一些情況,接下來如何定案就由劉大人和張公子來決斷”,

他說罷又對劉彰和張仲庭打了個揖說道:“劉兄,張兄,這位小兄弟有些難言之隱私,想到後廳去和你們私下說明,望成全!”。

劉彰和張仲庭雖說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也隻有聽從,李琴剛想隨劉彰和張仲庭進入內廳,

江書豪大聲抗議:“什麽難言之隱私要到後廳去私下議事?我怎麽知道你們會不會私下串通好坑害老夫,這樣實是難以服眾,老夫更是不服”。

說得三個人都駐步不前,全都看著陸無雙,

陸無雙無可奈何,隻有道:“李兄,此事你……”,他好像甚是為難,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但那李琴這一次卻比他爽快很多,他已下定決心不想讓陸無雙如此為難下去。

他轉身對劉彰和張仲庭說道:“兩位大人,實不相瞞,在下很小就喪父喪母,無依無靠,所以在八歲時經一宮裏的人介紹,想入宮當太監,誰知道後來卻沒有銀兩招呼上下,在下也就連太監也沒有當成,但在這之前在下的身體就已被淨過身了”。

這句話說完他滿臉通紅,滿頭大汗,似乎恨不得找個地縫往裏鑽,他說完之後屋內靜靜的,沒有人說話,但已有好幾雙厭惡憤恨的眼睛盯在那江書豪身上,盯得江書豪極不自在,如果說眼神也能殺人,此刻江書豪恐怕早已化成灰燼。

現在陸無雙的意思大家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李琴既然從小就被淨身,那就早已沒有了那男人的能力,而少溪河三名被害的女人都是被先奸而後殺,所以江書豪想要誣陷自己的書童實在太沒有人性了。

劉彰帶著很同情的語氣道:“小兄弟,江書豪是否知道你的這個情況?”

李琴偷偷看了一眼江書豪,到今天為止,他還是對江書豪很是畏懼,想必是平日裏多被江書豪欺淩所怕,他進入大廳到現在都沒有正視過江書豪,此刻他偷偷瞄了一眼之後,他對著劉彰點了點頭。

接著劉彰示意張仲庭把手裏的鋼鉤給他,

然後他又對李琴問道:“這個鋼鉤是否是江書豪讓你去吳氏鐵鋪那裏打造的?”,

李琴回道:“是的”,但聲音極低,就像蚊子一般。

劉彰又問:“他是否告訴你這東西拿來做什麽用的?”,

李琴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劉彰突然大發官威,

他厲聲喝道:“大膽江書豪,你還有什麽話說?”,

江書豪滿頭大汗,啞口無言,整個人癱軟在地,似是已完全崩潰。

劉彰又厲聲喝道:“來人,把犯人江書豪拿下,暫時下獄,聽候發落!”

看著江書豪被兩名捕快押下去,劉彰和張仲庭都鬆了一口氣,人證物證皆全,作案動機也很明顯,這件案子總算水落石出。

張仲庭剛想開口說幾句感激的話。但他還沒說出口,

陸無雙就帶著很焦急的表情對他和劉彰說道:“劉兄,張兄,敝師被關多日,我實在焦急得很,現在可以釋放敝師了嗎?”

他剛說完,那劉彰和張仲庭皆“呀”一聲,

原來他們兩個一直倚重陸無雙破案,但卻忘了此層,聽說玄靜一直絕食,不知道陸無雙答應破案的這幾天他吃飯了沒有,如若不然,後果無法想象。

但是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當陸無雙趕到那個關押他師傅的監牢時,玄靜大師已經圓寂,陸無雙跪在玄靜麵前,他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劉彰和張仲庭站在一旁,他們心裏也百般滋味,久久不能平靜。

(另注:少林三大高僧之一的玄靜大師,如何會與本故事的受害者張芹亭有書信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