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另外一隻鞋
我不說話，現在搞清楚這些似乎並沒有多大的用處了。人都已經死了，也不可能死後複活。但也從這件事上，我也總算知道了燕兒死之前經曆過什麽。
孕婦的情緒是非常不穩定的，也在婆婆多言語幾句後，這才離開了家。我似乎，能夠感受到燕兒的那種絕望。她一邊走，一邊哭，哭聲在黑夜中顯得非常的淒慘。
腦子裏可能一直都在重複著婆婆的那些話，最終來到了湖邊。老公不在家，孩子或許是她和婆婆一起帶的。但因為情緒不穩定，也沒有找到可以訴說的人，這才產生了輕生的念頭，縱身跳入了湖中。
湖水驚起的浪花，讓我回到了現實中。改革開放都很多年了，可老一輩人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這麽的重。或許對於廖夢凡媽媽來說，隻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誰都沒有想到燕兒會自殺。
這一切，到這裏似乎都結束了。
我退身站在了一旁，廖叔看著我問道：“接下來做什麽？”
“死者生前的衣物還留著嗎？拿出來燒掉。死之前的哪一件衣服更好，若是沒有，拿一件以前穿過的來。”
廖夢凡站起來拿出來了一個塑料袋，來到我麵前說道：“這是燕兒死時，穿過的衣服。包括襪子，都在裏麵。”
“把內衣拿出來，讓你媽媽過來跪下親手燒掉。”這樣的辦法是否有用我並不知道，爺爺曾經告訴過我。這樣可以平息一下死者的怨念，若是她寬宏體諒那就既往不咎。若是不打算原諒的話，就會化身厲鬼回來報仇。
內衣對於生人來說是有著很多作用的東西，但對死者來說卻是一種玷汙。不幹淨的東西可以驅邪，所以裏麵不能有這些東西，隻燒外套就好。
大娘似乎也害怕了，原本還在猶豫。可看著大家的目光，也隻好接過來跪在了燕兒的棺材前。從裏麵拿出來了所有的衣服，把內衣抽出去，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外衣。
一件藍色的短袖，一條牛仔褲，一隻白色的平底鞋。一隻鞋？看到一隻鞋，我走過去問道：“怎麽隻剩下了一隻鞋？”
“可能掉水裏了，屍體打撈上來時，腳上隻有一隻鞋。”大娘身體顫抖的看著我說道。
“這樣她還會不會回來？”
“難說，先燒吧！”我後退了一步，看著冒出來的煙呈直線上升。
沒有傾斜，這就說明是原諒了。
等衣服化為灰燼後，我走過去把大娘攙扶起來，說道：“心中默念三聲對不起。”
她照做了。大娘是不是真的認錯，我無法判定。或許是因為不想她回來打擾自己一家的清淨，這才做做樣子也是有可能的。我本身學習的就是法律，所以對於一些事情都很希望能夠公平公正對待。
不管對方是死人還是活人，都要受到公平待遇，這樣才能真正展現出來法律的威嚴和公正。
“時間也差不多了，下葬吧！”我轉身走了出去，廖夢琪跟了過來。
“你真能出風頭。”
“我似乎得罪了你的家人，讓你大娘在那麽多人麵前給晚輩下跪。可能，你父母同意我們的希望會更小。”
廖夢琪拉著我的手說道：“管他們同意不同意呢，反正我喜歡你就行了。要是他們不同意，我們就離開家，去外地生活。我幾年不回來，他們就擔心了。哼哼，反正就我一個女兒。沒有了我，誰給他們養老啊？”
我看著廖夢琪，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麽鬼靈。不過，她的話也深深的打動了我。若是換成其他的人，或許早就把我給趕走了。
棺材下葬我沒去，廖夢琪要陪我也就回來了。廖叔是在下午三點多才回來的，在看見我的時候，就說道：“你的條件怎麽樣？”
“爸，難道他家裏條件不好，我就不能嫁了嗎？他對我好就行了，反正我們也不缺那點錢。”我還沒有回答，廖夢琪就站起來說道。
“你這丫頭，我這不是替你把把關麽？經過剛才的事情我也看得出來，這小子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讓你嫁給他，我也稍微放心。不過，你媽似乎會有一點意見。”
“咋了？”
“你媽和你大娘感情頗深，你大娘在大家的麵前丟了這麽大的人，你覺得會這麽容易讓她同意嗎？”
“廖叔，你們放心。我會對夢琪一輩子好的，保護夢琪一輩子，不會被人欺負。”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廖叔站起來說道：“你們先坐著，我去買幾個菜，今晚喝點。家裏有點事你也看見了，這兩天也沒有好好招待你。”
廖叔對我的態度來了一個大轉彎，作為未來女婿，得到認可自然也是高興的事情。
怕喝酒不盡興，廖叔又把張叔給叫了出來，打算讓他陪酒。
我的酒量還可以，或許是遺傳了父親的這方便基因。所以，喝了不少酒，頭隻是暈暈的。
廖叔酒量很差，最先撤了出去。酒桌上就剩下了我和張叔倆人推杯換盞，酒一喝多，話也就跟著多了起來。
“小子，你白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我看著他問道。
“就是燕兒會化身厲鬼回來報仇。”
“這個東西信不信在你，如果我說是真的，你未必會相信我的話。所以，這東西還是你相信就相信，不信就不信了。”
看著張叔喝了一口酒，默不作聲，一臉心事的樣子。我問道：“怎麽？你還擔心她回來找你啊？”
張叔笑道：“不不，怎麽會呢？我和她又不熟悉，怎麽會來找我？”
我們倆人喝到了十點多，張叔喝了不少，廖叔已經睡下了。反正兩家也沒多遠，我就扶著張叔回去了。推開門後，來到了家中把張叔放在了**。
在我轉身要離開時，卻發現張叔的**擺放著一隻鞋，一隻和燕兒生前穿過的那隻一模一樣的鞋子。我也比對了一下，倆隻湊起來，正好是一對。
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張叔，我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我想象不出來，鞋子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隻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