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該出現的弓箭
雖然親衛也同樣是有了經驗，卻依舊是支吾著說道，“倭寇在我軍正前方，至於人數，屬下著實不知。”
對此，王莫倒也沒有感到失望。僅僅是對那個親衛是開口說道，“去找吳惟忠將軍。”
同時，一個場麵是閃過了王莫的腦海。
王莫是抓住另一個親衛，是開口說道，“去找李如柏大人，告訴他倭寇偷襲了。”
雖然親衛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要告訴李如柏。
但是早已經沒有時間解釋的王莫，是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所以，他也隻能是快速去找了。
而交代完自己的兩個親衛之後，王莫自然是帶著其餘的部下，是來到了這前線之中。
此時此刻因為了沒有掩體的緣故，整個明軍都隻能是趴在地上，以避免被火器攻擊。
這讓王莫很是尷尬，但也沒有辦法，隻能是問了問自己的老百戶長。
“我們能不能用弓箭攻擊啊？”
麵對王莫的詢問，百戶長顯得很是為難。
“大人，先不說我們被壓製成這樣。倭寇已經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在火器射擊之後，就是轉移地方，就算想要還擊，也找不到敵人的方向啊。”
這的確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地方。
可是就這麽被動挨打，是絕對不可能將倭寇擊潰的。
所以，雖然很清楚收效甚微，但是王莫還是命令道，“射擊吧。”
老百戶長自然也明白王莫心中是怎麽想的，所以歎了一口氣之後，也是執行了王莫的命令。
隻是正如同老百戶長所擔心的那樣，雖然弓箭手已經是在第一時間射擊了，卻是收效甚微。
甚至因為弓箭手必須站起身來射擊，而且，因為弓弦的聲音也暴露了弓箭手所在的位置。
以至於，不但是沒有有效地殺傷到敵人，反倒是王莫手下的弓箭手是折損了十幾個。
知道這不是一個好選項的王莫，自然是停止了這個舉動。可是讓王莫再想辦法，卻是有些困難，除非是放棄當前所駐守的位置，不然的話，就隻能是龜縮在這裏被動挨打。
正當王莫是有些無可奈何之時，倭寇方向卻是傳來了刀劍相擊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王莫，自然是以為吳惟忠的軍隊已經到了。
可是剛準備命令自己的士兵們衝上前去的時候，卻是被人拉了一下。
剛剛站起一半來的王莫，是摔了一個鼻青臉腫。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何用意，但是渾身疼痛的王莫，自然是沒有好氣的瞪了過去。
卻發現，拉自己的人，正是吳惟忠本人。
看到這裏的王莫，自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下一秒鍾，王莫就有些奇怪了起來，看著吳惟忠是問道，“吳參將，你怎麽在這裏？”
被問到的吳惟忠，是有些無奈，“王千戶，不是你叫我來的麽？”
王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是有些歧義，趕忙是糾正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指著傳來刀劍相擊聲音傳來的方向，王莫是問道，“吳參將，不是你的人的話，那又是誰呢？”
愣了一下，王莫是有些驚訝的問道，“難道是李如柏大人的部隊？”
麵對王莫的詢問，吳惟忠卻是冷笑一聲，反問道，“李如柏能這麽快麽？”
“那又是誰？”
既不是吳惟忠，也不是李如柏，那麽今天還有誰負責守夜？
看王莫似乎是一直想不明白，吳惟忠是開口說道，“昨日交戰，倭寇被我軍發現之後，就選擇了後退。而今天，已經是交戰良久而不見有敗退之色。難不成，一日之間，這些倭寇們就突然多了些許勇氣？”
這樣略顯嘲弄的話，自然是讓王莫明白了。
這些刀劍相擊的聲音，不過是倭寇方麵製造出來的誘餌罷了。
一想到剛才自己決定做什麽，王莫就感覺到如墮冰窟。
如果剛才自己的命令一旦下達，恐怕自己所麵對的，就是倭寇的火器齊射了。
“王千戶，你能在這裏繼續支撐一段時間麽？。”
就在王莫還在後怕的時候，吳惟忠卻是突然的問道。
被問到的王莫雖然是愣了一下，卻是點了點頭。
同時，王莫是問道，“吳參將，你有什麽主意麽？”
吳惟忠笑了笑，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之後，吳惟忠很是幹脆的率領著自己的士兵們消失了。
目送著吳惟忠離開，王莫內心之中更多的，卻還是忐忑。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倭寇方向的刀劍相擊的聲音是越發的沉重了起來。而呼喊聲也越發緊急了起來。
雖然王莫心中大概也明白，吳惟忠所率領的戚家軍已經是跟倭寇交戰了。但是有了剛才的那件事情之後，王莫卻也是有些不敢貿然出擊了。
王莫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是在這裏默默的等待了。
而就在王莫是心急如焚之時，背後卻是傳來了大軍靠近的聲音。
聽到聲響的王莫，自然是派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查探。如果是倭寇的軍隊，那麽王莫也有個應對的時間。而如果是聽到了交戰而前來支援的友軍的話，那麽也能提醒他們，是熄滅火把。
隻是這士兵派出去了許久，都不見回應。
這讓王莫心中是更加的擔憂，該不會倭寇已經是摸到自己的後麵來了吧？
雖然總覺得這是天方夜譚，可是王莫卻還是要有所防備的。
“全體都有，準備接戰。”
可等了半天之後，依舊是什麽都人都沒有出現，仿佛那一陣大軍前來的聲音，不過是王莫的幻聽罷了。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王莫內心之中更多的卻還是忐忑。
“王千戶。”吳惟忠的聲音是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的王莫，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卻是開口問道，“吳參將，你在哪裏？”
似乎是回應王莫一樣，吳惟忠的部隊是點燃了火把。
看著吳惟忠和一眾戚家軍，王莫是送了一口氣，一邊是讓自己的士兵們放下警戒，一邊是問道，“吳參將，戰況如何？”
“倭寇敗走。”
雖然是一場勝利，但是吳惟忠臉上卻是並沒有半點笑容。
看到這裏的王莫，自然是心中有些奇怪。
“吳參將，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麽？”
“雖然我分不清楚琉球人和朝鮮人之間的區別。”吳惟忠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但是，據我所知，倭寇多用長刀。就算是現在多了一些火器，但是對於弓箭卻是少有使用。”
吳惟忠所說看似有些偏題，但是王莫心中卻已經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當王莫還在遊移不安的時候，吳惟忠已經是說了出來，“而這一次，卻是有人用弓箭對我們射擊。”
“你是說，有朝鮮人投向了倭寇？”王莫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吳惟忠點頭，臉色很是沉重。
雖然不知道吳惟忠為何如此難過，但是王莫卻還是拍了拍吳惟忠的肩膀。
似乎吳惟忠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麵說什麽，也是轉移了話題，“我跟鄧子龍將軍說了一聲了。”
頓了一下之後，吳惟忠滿是歉意的看著王莫。
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是王莫已經是明白了一些了。
雖然內心之中有些失望，但是王莫嘴巴上麵卻還是開口說道，“我和我的部下都是旱鴨子，被鄧子龍將軍拒絕，也並非什麽奇怪的事情。”
似乎是不想讓王莫太過於尷尬，吳惟忠是趕忙的的解釋了起來，“並不是鄧子龍將軍拒絕王千戶你。甚至鄧子龍將軍之前已經是聽過王千戶你的事跡，對你很是欣賞呢。”
對於吳惟忠這樣的話，王莫卻是並不以為然。
畢竟在王莫看來，吳惟忠這些話，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而吳惟忠自然也看得出來王莫是不相信，卻似乎是有些話不知道該怎麽說。
最後，吳惟忠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是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王千戶，鄧子龍將軍的調令已經是到了李提督那裏。卻是被李提督扣留了下來，很顯然，李提督是準備重用你的。”
聽到這裏王莫是更加感覺到有些好笑了。
而吳惟忠也是有些無奈，有些自暴自棄的是說道，“算了，信不信隨你吧。”
雖然王莫依舊是不相信，但是沒有必要是因為這件事情破壞自己跟吳惟忠之間的關係。
可是王莫一時間卻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的。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候，一支軍隊卻是快速的靠近了過來，看著他們裝備齊全，還打著火把。
很明顯，不是倭寇的人。
但是到底是那一支軍隊，卻也是讓王莫有些好奇了起來。
“吳參將，你看是那一支友軍？”
“想必是李如柏將軍的部隊吧。”吳惟忠帶著些許無奈。
很顯然，是對李如柏的軍隊行動之緩慢有些無奈。
而正如同吳惟忠所猜測的那樣，靠近過來的軍隊還真的是李如柏巡夜的部隊。
看到王莫和吳惟忠已經是將倭寇擊潰了，李如柏是鬆了一口氣，“兩位將軍果真是國之棟梁，不過是須臾之間，就已經是將倭寇的偷襲擊退了。”
不得不說，李如柏說話還是很有水平的。
這一番話，一方麵是誇獎了王莫和吳惟忠兩個人的水平。而另一方麵，也是將自己整軍緩慢的事情是卸的一幹二淨了。
隻不過，王莫和吳惟忠自然是不會拆穿李如柏的說法。
甚至兩人還很是謙虛的推脫了一番。
“倭寇見到了李大人的援軍到來，知道占不了便宜，才是逃跑的。”
對於這種強行分給李如柏功勞的套路，李如柏不但是沒有半點心虛，甚至還笑納了。
之後便又是一陣互相吹噓。
看氣氛已經很是活躍了，王莫終於是將自己的問題是提了出來。
“李大人，我這先鋒大營，已經是毀於一旦了。能夠請人來給我重新修築呢？”一邊說，王莫一邊是觀察著李如柏的表情。
而正如同王莫所預料的那樣，李如柏在聽到王莫的意見之後，是皺緊了眉頭。
深怕自己的提議是被否決的王莫，是在提議道，“給我點材料也好啊。我率領著自己的士兵們修築也可以。”
“王千戶。”李如柏是露出了為難的笑容。
看到這裏的王莫，心中自然是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恐怕你的營地，是不能再修建了。”
雖然早已經是有所預感了，但是聽到李如柏真的是說出來，王莫心中湧上來了一陣失落的感覺。
而李如柏似乎也是看出來了王莫的失落，是趕忙說道，“王千戶，並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隻是。。。”
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詞之後，隻是了半天的李如柏終於是繼續地說道，“隻是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雖然李如柏對王莫是擠眉弄眼的，但是心情失落的王莫，卻是半點都沒有多想，隻是有些低落的嗯了一聲。
看王莫似乎是有些不能理解，李如柏也顯得很是無奈，是丟下了一句，“兩位將軍早點休息，明日還有硬仗等著兩位呢。”
之後，李如柏就是率領著自己的軍隊離開了。
而目送著李如柏消失之後，吳惟忠是拍了拍王莫的肩膀，開口說道，“王千戶，想開一些。”
剛才吳惟忠還說李如鬆要重用自己，現在看來，恐怕之所以不讓自己跟隨鄧子龍將軍一起走，恐怕隻是因為這李如鬆是想要整死自己吧。
自己的頂頭上司不待見，最高級領導人也有意見，讓王莫如何能夠振作起來。
所以，雖然吳惟忠是安慰了王莫一下，但是王莫卻顯得很是失落。
看王莫如此失落，吳惟忠更加是不放心了，“如果王莫千戶覺得危險的話，不如到我這大營裏麵暫住幾宿。”
雖然王莫是領了吳惟忠的心意，卻還是開口說道，“吳參將，我分明駐守這裏，自然是不可隨意移動。”
“可。。。”
“即便是我沒有了大營的保護，卻一樣不能離開這裏。”王莫雖然失落，但是卻依舊理智，“如果倭寇從我的駐地上麵潛入到了大營之中的話，那麽我萬死不能負此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