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上林驚變
“去啊!張武所說的嫌疑,如今還沒有證實,朕正好也可以從這個慎夫人了解一下她的真實想法。”
劉恒還是如故的來到了青房宮,晨曦還是像往常那樣去依偎著他,晨曦把泡好的上等春茶給劉恒倒上一碗,劉恒情不自禁出口成章:“餘求綠茶之芬香係,蓋少陵之源茶。伴茶芬之美人兮,未央青房是也。”
“陛下好文采啊!臣妾愚鈍,都想不到這麽好的詩語。”
“朕也是隨便說說而已,朕現在在文學修養上,真是大不如前啊!之前在代國的時候,張蒼這些老臣還經常跟朕談什麽詩詞。朕發現賈誼一走,朝中就沒有人在舞文弄墨的了。”
“陛下!就算是朝中沒有人舞文弄墨,臣妾也會把文章寫下去啊!”
“好啊!朕就等你的好文墨,平日裏朕都是煩心於那些政事,真是搞得朕很煩啊,特別這段時間秦紹恭案,這案也把朕搞得焦頭爛額。現在朕可以相信,秦紹恭不是殘害宮月的凶手,但是他其他的事情,也讓朕很反感,他作為朝中的重要將領,竟然去搞商社,這明明是違法的事情,他竟然去搞,而且動靜那麽大,朕真是不理解啊!”
“陛下,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現在外麵的很多流言都說,秦紹恭是周亞夫的兒子,秦紹恭創建商社,都是為了周勃。”
“任何流言在事實麵前就會變得蒼白無力,秦紹恭是不是周勃的兒子,朕也懶得去關心,朕想看到的,那就是證據!”
“好吧,陛下,看來這些事情真是擾亂了陛下的心境啊!”
“這也沒什麽,反正朕隻要在皇位上,那就要處理這些各色各樣的事情。這個世界從來不是什麽太平的,有人的地方,那就有事情。”
“陛下日理萬機,你還來得及去上林苑嗎?”
“去啊!朕明天既然決定去上林苑了,那麽也沒有什麽後悔的,不過時間要改一改,時間要改到下午。朕還要處理大量的政事才可以去。”
第二天早上,張武就親自來到青房宮,張武突然到來,倒是讓她覺得很怪異。這突然間過來,讓她似乎是有些招架不住。
“臣郎中令張武見過娘娘?”
晨曦一臉傲氣的看著他說:“張武,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想有什麽話想說?”
“臣現在調查秦紹恭案已經到了很關鍵的地步,臣有些問題想問清楚娘娘,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夠配合一下?”
“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娘娘,這個死去的女官宮月與你到底是什麽關係?宮月與秦紹恭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晨曦不耐煩的說:“與本宮不過就是玩伴,早年相識而已,她入宮找本宮,那都是自己的事情,而且她與秦紹恭的私情,一個下人本宮哪裏知道?”
“娘娘,那天你又是怎麽知道她遇害的?”
“當晚本宮讓她出去辦點事情,結果一直沒回來,然後本宮就派人四處去找,結果就在上林苑發現她的屍體,然後本宮得到消息以後,就立刻去派人稟報了他們。結果本宮帶著侍衛一來,就看到秦紹恭那一夥人。本宮覺得一定是秦紹恭殺了宮月。”
“娘娘為什麽這麽肯定是秦紹恭殺了宮月呢?”
“因為在現場已經沒有第二個人了。聽說秦紹恭此前在代國與宮月也有一段感情,我覺得一般是因情而殺人吧!”
“看來娘娘也是不確定呀!”
“如果本宮確定了,那麽斷案要你幹嘛?”
“既然娘娘沒有什麽異議的話,那麽臣就先告退了。”
張武從青房宮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這個慎夫人多半就是局中人,她說的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甚至是讓人覺得很奇怪。這麽晚讓女官出去辦事,況且這個上林苑早在傍晚就已經關門了,除非她是翻牆進去的。還有就是問到她覺得,為什麽是秦紹恭殺了宮月,她認為是因情而殺,這說得好像她完全掌握了形勢以後。
張武連忙來到了廷尉府,張武把今天一上午的情況給告訴了他,張釋之喊道:“好!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個案子的突破口了!我們馬上抓住這個上林尉,從他的嘴裏我們就知道,宮月為什麽會到上林苑。上林苑在傍晚已經關門,一般人要進去,必須得經過上林尉的同意。”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這麽晚了,竟然能夠進出上林苑,我覺得也是不簡單啊!”
“還有這個慎夫人絕對有重大作案嫌疑,不過目前憑借著這些話,還不能說是鐵證如山,我們還得一步一步的引蛇出洞。”
“對了,我想起了,今天下午陛下要前往上林苑!”
“那我們就趁陛下前往上林苑之前,拿下上林尉!”
之後,上林尉被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獲了,在廷尉府審訊室,張釋之厲聲問;“我知道,那一天女官進入上林苑中,肯定與你有莫大的關係!你就老實給我坦白吧,到底你們做了什麽樣的事情?”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說!我全部都說!這些都是慎夫人讓我們幹的!其實慎夫人就是玄玉壇在宮中的總負責人,宮月不過就是玄玉壇的下屬,當時我們故意讓宮月來到上林苑,讓幾個亡命之徒殺害了她,然後秦紹恭肯定會帶著人來,秦紹恭一來,慎夫人就正好指控秦紹恭下獄。那個時候,大人們肯定會調查秦紹恭,然後秦紹恭一倒台,幫裏就會四處散布秦紹恭的謠言,你們就會把秦紹恭一查到底。這些都是我所知道的。”
“你還知道什麽?”
“兩位大人!我就是一個小官,我知道得就這麽多,大人還是饒命啊!”
張釋之喊道:“將此賊打入死牢,嚴加看管,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明白嗎?”
“明白!大人!”
張武捏著拳頭說:“看來!這一次玄玉壇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現在我們就有了人證,我們可以充分證明,秦紹恭在此案就是清白的!從這一起案,絳侯那一案,我也覺得有很大的關聯。”
“絳侯這一案,現在抓嫌犯真是大海撈針啊!我也希望,在接下來他們招供的信息很有用!”
“下午陛下會去上林苑,我們就等著陛下從上林苑回來再說吧!”
然而,今天下午的上林苑就是他們的行動計劃,當劉恒去上林苑,在宮裏的叛軍就會迅速占領宣室殿等未央宮最重要的宮殿。淩京川就會和慎夫人一起帶領精兵與劉恒對峙,等到形勢被控製,他們在幹掉劉恒。
劉恒隻帶了幾十個侍從進入上林苑,而淩京川根據早前的安排,就帶了一些五百精兵埋伏在了上林苑之中了,隻要慎夫人傳遞信號,淩京川就立刻會帶著精兵出來將劉恒給控製住。
劉恒興致勃勃來到了上林苑的前廣場,由於剛剛午休完,劉恒還想在這裏坐下來喝一口茶。而晨曦這個時候就扶著一曲箜篌,眉飛色舞的看著劉恒,說:“陛下!春光如此之好,不如由臣妾為你演奏一曲箜篌?”
“喲嗬嗬,好啊!這春綠配美曲,真是天倫之對啊!今日夫人打算為朕演奏一曲怎樣的曲子啊?”
“那就是屈子之離騷了!陛下覺得如何呢?”
“好!好啊!那朕就聽你唱離騷!”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飲餘馬於鹹池兮,總餘轡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鸞皇為餘先戒兮,雷師告餘以未具…”
以前伴讀給劉恒朗誦的離騷,劉恒還覺得有些枯燥,現在這聽著慎夫人唱箜篌,那意境就不同了。似乎這詩中的神靈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劉恒似乎就看到美麗的月神就在他的眼前為風神飛廉行駛的馬車而前行。
劉恒是真的聽入迷了,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劉恒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不過當她唱完下一句的時候,忽然間這現場的氣氛不對,從林子後麵突然間就出來了一些黑衣甲士,這些甲士把劉恒及其侍從跟圍住,而劉恒一聽到這聲音有些不對勁,他睜開了眼睛一看,這現場忽然間多了幾百個不知名的甲士,這些甲士把他的侍衛和守衛們都給拿下了,劉恒當即就是一震吃驚,他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身後的一把刀就架在脖子上了。
“你們…你們…是誰?”劉恒驚慌失措的問。
“四弟,十多年不見,別來無恙?”架著刀的淩京川笑道。劉恒轉過頭一看,這個穩重成熟的陌生男子,果然就是長著他大哥的模樣,劉恒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喊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與先帝長得那麽像?”
“我是誰?嗬嗬!我就是先帝啊!我就是你大哥啊!怎麽?你在代國待了這麽久,皇位坐了這麽久,就忘記你大哥了?”
“不可能!先帝已經駕崩了十二年了,你又是哪裏來的亂臣賊子?你要脅迫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