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證據

“你倆過去把陳嬌扣下來。”樓星瀾拍拍一個小警察的肩膀讓他門先去把嫌疑人控製住。

“是,老大。”兩人匆匆跑出了門。

隨後,樓星瀾和經理兩人合力將床移開,露出了下麵幹幹淨淨的地板,相比另一邊的地板,這邊簡直幹淨得讓人發指。

他戴上手套在地板上挨個敲了過去,在靠近牆的一塊地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樓星瀾熟練的將地板撬了起來,露出了裏麵的東西——一把水果刀,刀身幹淨鋒利,還有一件沾滿了暗紅色血跡的衣服。

布金語所感覺到的含有三個受害者血液的東西就來自那件血衣。

強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經理當時就忍不住衝進廁所“哇”的吐了起來。

樓星瀾將血衣和凶器一起裝進了證物袋:“看來我們可以結案了。”

話音一落,電話就響了起來:“什麽事?”

電話那頭聲音挺焦急的:“老大,那個陳嬌跑了!我們過來問陳嬌在哪兒,她的同事說剛剛回宿舍拿東西了,我們之前就在宿舍也沒看見人回來,現在酒店也沒人,我們懷疑她已經聽到風聲跑了。”

樓星瀾皺了皺眉:“不急,你們就先在酒店等著,去問問她同宿舍的人,有沒有發現她平時的一些異常行為,既然確定嫌疑人了,一切就簡單了。”

“現在怎麽辦?”布金語看著樓星瀾的表情就知道人怕是已經跑了。

“先回非正科,找人阮萌是專業的。”證物也需要帶回去。

在經理的幫助下,樓星瀾拿了陳嬌的身份證複印件回去,留下兩個小警察在那兒盤問陳嬌的舍友。

“你們平時和陳嬌住一個房間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常的地方?”警察問。

“也沒什麽,我們班次幾乎都是錯開的,同時在宿舍的時間很少,就算是在一起,也是她玩兒她的,我們玩兒我們的沒什麽交集。如果一定要說異常的話,那就是她喜歡打那款最近很流行的殺人遊戲,叫什麽凶手是我,我有次無意間看了一眼,場麵好血腥的,不知道她怎麽會喜歡這種遊戲。”小姑娘說起來還有點厭惡,看來那個遊戲是真的血腥。

“還有其他的嗎?”他們唰唰地記錄下了信息接著問。

“嗯……”另一個姑娘沉吟片刻:“就是她偶爾身上會噴很多香水,香到整個房間都是悶人的。”

兩個小警察想起房間裏藏的東西,不由得寒毛直豎,但還是禮貌謝過三個小姑娘:“謝謝你們提供的線索。”

樓星瀾在第一時間就將信息共享了,非正科裏的同誌們立刻有了明確的偵查目標。

阮萌開始篩查紫香檳酒店附近的監控錄像,遺憾的是,陳嬌的反偵察意識挺強,知道避開監控,甚至就連一些安裝得比較隱秘的監控都避開了。

不過,就算監控找不到她,她也能在其他地方下手,總會抓住她的。

顧西風還在調查凶器的來源,他拿著陳嬌的照片走進了紫香檳酒店附近的一家超市找到收銀員:“阿姨,你有見過這個人來買刀嗎?”

阿姨仔細看了看照片皺著眉:“我沒印象,每天超市來來往往那麽多人,我不可能記得住。”

也是……不過顧西風沒有放棄,因為在他出門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一件事,陳嬌身份證上寫的地址是臨淵市出了名的一個貧困村,所以會不會比起超市鄉下的那種貿易市場更讓她熟悉,更讓她放鬆……

這麽一想,顧西風就轉身往旁邊百米不到的大型綜合貿易市場走過去,還在門口就聞到了各種異味,裏麵魚龍混雜,四周都有叫賣聲。

他走到了一戶專門賣刀具的小商販麵前,拿出照片給老板看:“你好,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她?”

老板看了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態:“是她啊!記得,她在我這裏買了一把水果刀。”

見他似乎記得很清楚,顧西風倒有點懷疑了:“她來這兒買刀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吧,你能記得這麽清楚?”

老板嘿嘿一笑:“警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來買刀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沉默,幾乎沒說過什麽話,感覺很陰沉。試刀的時候還把手指劃傷了,挺深的一個口子,流了不少血,我都以為她不要了,甚至會讓我送她去醫院包紮,沒想她什麽都沒說,拿出衛生紙包了一圈,付了錢,就把刀帶走了。”

“這樣的人太少見了,我對她印象格外深刻。”

“嗯,原來如此。”顧西風點點頭,意料之外的找到了凶器來源。

樓星瀾把布金語送回非正科,一進門就被阮萌招手給呼喚過去了:“老大,證據出來了!”

“什麽?”樓星瀾一邊往她那兒走,一邊跟布金語囑咐:“你先休息一會兒,無聊可以去法醫室找紀主任他們。”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布金語哭笑不得的點點頭。

這邊,阮萌將三個案發現場,不同路段的監控拍到的陳嬌的身影單獨截屏了出來:“在確定是陳嬌之後,我就知道我在哪段監控見過她,分分鍾就把她給找出來了。”

“嗯,那她現在人呢?”樓星瀾看著那些雖然模糊但能明顯看出人物特征的陳嬌,每張截圖她都拎著一個環保袋,水果刀很有可能就藏在裏麵。

阮萌聞言推了推已經滑到鼻梁上的眼睛:“人我還在找,她估計是學過或者就是電視劇看多了,反偵察意識還挺強。”

樓星瀾語重心長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和你的小夥伴們加把油,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雖然她已經知道我們在拘捕她,但這並不妨礙她繼續犯案。”

“嗯,我們一定會盡力的!”阮萌堅定地敲著鍵盤,再次回到視頻數據的海洋。

樓星瀾看了看手表,晚上六點了,辦公室裏還沒有人動,大家都在熬著,晚飯沒吃,更不要說下班回家了。

他一邊拿起手機飛快地給他們定了外賣,一邊往外走,還要去一趟陳嬌的老家,拜訪一下她的父母,什麽樣的家庭會培養出一個連環殺手。

“咦?老大,你要出去嗎?”司嶼剛從外麵會來,兩人迎麵遇上了。

“嗯,去一趟鄉下,你一起吧。”樓星瀾將人截住,一起去陳嬌老家。

司嶼無奈,隻能轉身跟著往外走,順手在一邊的超市買了麵包和水,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車上,司嶼把給樓星瀾買的扔在一邊:“老大,我太餓了,我先吃,吃完了再替你啊。”

“嗯,你吃吧,我還不餓。”樓星瀾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司嶼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把麵包吃完替過了樓星瀾,然後開始匯報他這幾天的收獲:“我這兩天差不多將三名受害者的親屬、朋友、同學都跑了一遍,與之前的資料並沒有什麽不一樣,值得一提的是,你之前跟我說的第二個死者秋彤霜在服用抗抑鬱的藥。”

“我問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秋彤霜在她們眼裏,雖然算不上多開朗,但絕不會抑鬱。”

“嗯。”樓星瀾應了聲。

“不過我覺得,抑鬱症有時候並不是表麵就能看出來的。”司嶼像是深有體會一般。

整整開了三個半小時的車,才抵達陳嬌的老家臨淵市桐梓鎮永寧村,市上重點扶持的貧困村。

他們找到了村長,請他幫忙帶他們去陳嬌的家裏。

村子裏沒有路燈,村民們又睡得比較早,路上陷入了一片漆黑,村長舉著手電筒走在前麵,一邊走還一邊叮囑著:“兩位警官小心一點啊,這裏的路不好走,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

“好。”樓星瀾和司嶼兩人應了聲,默默地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剛剛走沒幾步就差點把腳崴了,這路也太難走了。

他們三個人走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遠遠地看見前麵有一家人戶還亮著燈光,村長指了指那裏:“陳嬌家就是那裏了。”

“他們為什麽還沒休息?”司嶼好奇的問了句。

“應該是陳嬌她媽白天上山采草藥,晚上回來在清洗吧,她家現在就全靠她和陳嬌支撐著了。”村長歎了口氣。

司嶼聞言感覺有點同情這一家人,但他同情的心理還沒升上去完,就掉了回來,因為他聽見了陳嬌家裏有一個男人中氣十足的罵著街。

聽音色,應該是陳嬌的父親。

“這賤人死哪兒去了!果然啊,女人都是賠錢貨!老子辛辛苦苦把她養這麽大!她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別讓我找到她,不然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男人的話音一落,裏麵就傳出了一陣打砸東西的聲音。

村長略帶尷尬的看著樓星瀾和司嶼:“讓你們見笑了,這個陳富貴自從一年前把腿摔斷之後,脾氣是越來越差,動不動就對他老婆孩子又打又罵,我們都來勸過好幾次了,他依舊我行我素,毫無改變。”

“沒事,我們進去看看。”樓星瀾麵無表情的搖搖頭,推門而入,走進了那個低矮的院子。

陳富貴坐在輪椅上,憤怒的抽著煙,陳嬌的母親李玉芬沉默的坐在旁邊清洗著藥材,表情冷漠而麻木,地上還躺著摔碎了的藥碗的碎片,濃鬱的中藥味撲麵而來。

“你們是誰?大半夜的來我家幹嘛?”陳富強充滿敵意的看著他們。

村長怕他得罪人,連忙站在中間做介紹:“這兩位是市區裏過來的官人,找你問點事。”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回吧。”陳富貴明顯不願意與他們多說。

樓星瀾冷冷地看著他:“有關你女兒陳嬌的事,你也什麽都不知道嗎?”

陳富貴聞言頓了頓,抬起頭懷疑的看著他們:“你們知道那賤人在哪兒?”